第一章 帶刺的玫瑰梅雨季的上海，梧桐葉上的水珠砸在香奈兒遮陽傘上。
柳如煙站在半島酒店旋轉(zhuǎn)門前，指尖輕撫過邀請函上燙金的"晚秋家居十周年品鑒會"字樣。
墨下藏著她再熟悉不過的鳶尾花圖案——那是七年前林晚秋用美工刀刻在她鎖骨下方的印記。
"柳小姐，您的設計稿簡直是神來之筆。"公關經(jīng)理的恭維打斷思緒，
對方視線不經(jīng)意掃過她垂落的袖口，那里遮蓋著三道月牙形疤痕，
是當年被推下樓梯時碎玻璃劃的。宴會廳水晶燈下，林晚秋正端著香檳與外商談笑。
她身上的高定禮服剪裁利落，
卻掩不住眼角的細紋——這與柳如煙電腦里那份醫(yī)美記錄完全吻合。三個月前，
她故意在競標會上讓林氏集團拿下"西岸頂豪"項目，
只為今天親手為這個女人設計"完美牢籠"。"周醫(yī)生，這位是我們特邀的主設計師。
"磁性嗓音從身后傳來時，柳如煙指尖微微發(fā)顫。白大褂換成了藏青西裝的周明遠，
鏡片后的瞳孔驟然收縮——顯然認出了她腕間那串褪色的紅繩，
那是高中義賣會上他幫她編的。"久仰，柳設計師的'荊棘系列'很有張力。
"他伸手時袖口滑落，露出內(nèi)側(cè)褪色的刺青輪廓。柳如煙記得那是高三那年，
她被鎖在美術教室三天，他翻墻送來的面包包裝紙上，隨手畫的半朵玫瑰。
林晚秋的笑聲突然尖銳起來。她踩著十公分高跟鞋走來，
香奈兒五號香水混著記憶里消毒水的氣味，讓柳如煙胃部翻涌。
"聽說柳小姐擅長'廢墟美學'？我家別墅正好需要點...破碎感。
"指尖在裙擺處掐出褶皺，柳如煙勾起唇角："林女士應該知道，
我設計的每一根線條都有隱喻。比如這張別墅平面圖..."她展開卷軸，
金箔勾勒的鳶尾花圖案在燈光下流轉(zhuǎn)，"傳說鳶尾是彩虹女神的化身，但在植物學里，
它的根須會絞殺鄰近的植物。"周明遠的眼神突然凝固。
柳如煙知道他認出了這個圖案——當年她被關在教室的雨夜，
窗臺上倔強綻放的正是野生鳶尾。此刻林晚秋的手正按在圖紙中央，
指尖恰好落在她鎖骨的舊疤位置。"明晚來家里量尺吧。
"林晚秋涂著丹蔻的手指劃過柳如煙手背，"帶齊工具，我不喜歡半途而廢的人。"轉(zhuǎn)身時，
愛馬仕包帶勾住了柳如煙的手鏈，銀飾斷裂聲中，一枚碎鉆耳釘滾落在地。
那是七年前平安夜，柳如煙被堵在教學樓天臺。林晚秋踩著她的手指逼問情書是誰寫的，
耳釘?shù)粼谒凉B血的掌心，折射出冰冷的光。此刻她彎腰撿起耳釘，
指尖擦過林晚秋腳踝："林女士的皮膚真好，不像我，至今不敢穿露肩的衣服。
"宴會廳的鋼琴聲突然走調(diào)。周明遠上前半步，似乎想扶住踉蹌的柳如煙，
卻在觸及她肩膀時觸電般縮回手。柳如煙聞到他身上若有似無的藍月亮洗衣液味道，
和記憶中那個暴雨夜一樣，他把校服披在她濕透的身上，說"我去叫老師"，卻再也沒回來。
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是母親發(fā)來的語音："煙煙，
今天有個穿白大褂的先生來送中藥...他說認識你。
"柳如煙盯著周明遠胸前若隱若現(xiàn)的銀色十字架——那是她省下飯錢買的圣誕禮物，
后來在醫(yī)務室看到它掛在林晚秋脖子上。品鑒會結(jié)束時暴雨傾盆。
柳如煙在地下車庫打開設計稿，熒光筆標注的位置赫然顯現(xiàn)：主臥室的承重柱里，
藏著她特制的聲波裝置。當林晚秋躺在定制的懸浮床上時，那些被剪輯過的求救錄音，
會像白蟻一樣啃噬她的神經(jīng)。"需要送你嗎？"周明遠的傘遮住她頭頂，西裝肩線濕了一片。
柳如煙抬頭看他，發(fā)現(xiàn)當年那個總在走廊轉(zhuǎn)角偷看她畫畫的少年，眼角已添了細紋。
"周醫(yī)生怕被拍到和嫌疑人共處？"她晃了晃手機里的監(jiān)控截圖，
正是剛才他在洗手間撕碎抗焦慮藥的畫面，"林女士的失眠癥，是不是該換個醫(yī)生了？
"傘骨在風中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周明遠突然抓住她手腕，
力道大得像要嵌入骨骼："你根本不知道她背后是誰。"路燈在雨幕中暈成冷白光圈，
他喉結(jié)滾動，"當年那封情書...是我寫的。"柳如煙的指甲掐進掌心。
遠處傳來救護車的鳴笛，像極了七年前她從天臺墜落時，逐漸模糊的警笛聲。
她微笑著抽回手，從手袋里拿出錄音筆："周醫(yī)生想懺悔？
不如先聽聽這個——你父親和林氏集團的土地交易內(nèi)幕，我這里還有三段錄音。
"雨滴順著傘沿砸在他皮鞋上，暈開深色水痕。柳如煙轉(zhuǎn)身時，
聽見他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天臺監(jiān)控不是我刪的。"這句話讓她腳步頓住，
記憶突然撕開缺口：那個暴雨夜，她被推下樓梯前，看到的最后一幕，
是周明遠拿著滅火器沖向天臺的背影。
第二章 暗房里的鳶尾花午夜十二點的翡翠莊園靜得像座陵墓。柳如煙踩著羊絨地毯上樓，
高跟鞋尖在月光下劃出冷冽的弧度。林晚秋倚在旋轉(zhuǎn)樓梯扶手上，指間夾著的細煙明明滅滅，
身后跟著個戴口罩的男孩——目測十三歲左右，眼神空洞地盯著墻面。"這是我兒子承宇。
"她彈了彈煙灰，火星濺在男孩校服褲腿上，"他只聽設計師的話，量尺時讓他跟著你。
"柳如煙蹲下身與男孩平視，
注意到他手腕內(nèi)側(cè)有月牙形掐痕——和自己當年被霸凌時的傷口一模一樣。
當她掏出激光測距儀時，男孩突然伸手抓住她袖口，露出腕間褪色的紅繩手鏈。
那是七年前義賣會上她親手編的，一共三條，自己、周明遠，還有..."承宇！
"林晚秋的呵斥讓男孩猛地縮回手，踉蹌著撞翻了邊柜上的花瓶。碎瓷片中，
柳如煙瞥見底紋印著"明遠堂"三字——周家世代經(jīng)營的中藥堂，
此刻卻成了林氏集團的附庸。主臥室的懸浮床泛著冷光，
床頭嵌入的正是柳如煙設計的聲波裝置。她打開專業(yè)手電掃描墻面，
余光瞥見承宇正用蠟筆在落地窗上涂畫：扭曲的花瓣、斷裂的莖稈，中央是團狀的血紅色。
這構(gòu)圖太熟悉了，
了她十六歲那年入圍國際青少年美術大賽的作品《燃燒的鳶尾》——那幅畫在她被霸凌當晚，
連同畫室一起燒為灰燼。"他只畫這種鬼東西。"林晚秋突然貼近她耳畔，
溫熱的呼吸混著酒氣，"上個月把心理醫(yī)生鎖在衣柜里，你說是不是該送少管所？
"柳如煙轉(zhuǎn)身時，兩人幾乎鼻尖相抵。她清晰看見林晚秋眼底的紅血絲，
以及遮瑕膏下隱約的注射針孔——醫(yī)美記錄顯示，這人每周都要打美白針和肉毒素。
"林女士試過把自己關在黑屋子里嗎？"她伸手撫過墻面，指尖停在預設的聲波出口，
"黑暗中聽覺會變得異常敏銳，連血液流動的聲音都像打雷。"樓下突然傳來車門關閉聲。
周明遠穿著白大褂出現(xiàn)在樓梯口，手里提著急救箱："聽說承宇又犯病了？
"他抬頭時與柳如煙對視，目光在她緊握的測距儀上停留——那里面藏著微型攝像頭，
正對著林晚秋的保險柜。"周醫(yī)生來得正好，"林晚秋晃了晃空酒杯，"幫我看看新設計師，
她好像對密閉空間有執(zhí)念。"話音未落，她突然按住墻上的隱蔽按鈕，整面墻轟然倒塌，
露出一間六平米見方的暗房，地面鋪著她再熟悉不過的亞麻畫布。
柳如煙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亞麻布上殘留的油彩氣味，和當年畫室起火時一模一樣。
承宇不知何時溜到她身后，用蠟筆在她手背上畫了朵鳶尾，花瓣邊緣全是鋸齒狀的缺口。
"這孩子崇拜縱火犯。"林晚秋點燃第二支煙，"總說要燒掉所有'不干凈的東西'。
周醫(yī)生，你說是不是該給他換點電擊治療？"周明遠的白大褂下擺輕輕掃過柳如煙腳背，
他蹲下身與承宇平視，語調(diào)輕柔得像哄嬰兒："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畫完這幅就去看星星。
"男孩眼中閃過一絲光亮，乖乖跟著他離開時，
袖口滑落露出內(nèi)側(cè)的刺青——半朵燃燒的鳶尾，和周明遠腕間的疤痕嚴絲合縫。
暗房的門被緩緩關上時，柳如煙聽見林晚秋說："周醫(yī)生對承宇格外用心，
該不會...覺得他像當年那個野種？"這句話像冰錐刺進耳蝸，
她突然想起十七歲那年在醫(yī)務室，偷聽到的對話："周太太，
這孩子的血型...可能需要做親子鑒定。"手機在口袋里震動，
是周明遠發(fā)來的消息：通風口第三塊磚，19:17。她抬頭看向天花板，
月光從百葉窗縫隙漏下，在地面織成囚籠般的網(wǎng)格。當指尖觸到第三塊磚時，磚塊突然凹陷，
露出里面泛黃的筆記本——封皮上貼著她高中時期的一寸照，邊角被撕得毛糙。
翻到最新一頁，字跡力透紙背：他們說媽媽殺了人，
但我看見穿白大褂的叔叔把火機扔進畫室。柳如煙的呼吸驟然急促，
紙上的"白大褂叔叔"畫像，分明是年輕時的周明遠父親。樓下傳來承宇的笑聲，
混著林晚秋的尖叫："別碰那個打火機！"暗房的門突然被撞開。周明遠沖進來時，
柳如煙正握著那本日記，而承宇手里攥著個Zippo打火機，油倉已經(jīng)打開。"帶他走！
"周明遠扯下白大褂撲向打火機，袖口的刺青完全暴露——那是朵完整的鳶尾花，
花瓣里藏著極小的"Y"字母，她的英文名首字母。凌晨三點的花園里，
承宇蹲在噴泉邊畫鳶尾，周明遠的白大褂披在柳如煙肩頭，帶著體溫的藍月亮洗衣液味道。
"當年起火時，我爸確實在現(xiàn)場。"他盯著水面倒影，喉結(jié)滾動，"但打火機不是他扔的，
是..."話未說完，林晚秋的尖叫劃破夜空："柳如煙！你偷了我兒子的東西！
"別墅里燈光大亮，十幾個保鏢舉著電筒沖出來。柳如煙轉(zhuǎn)身時，周明遠突然按住她后腰，
將她推進薔薇花叢："沿著灌溉渠跑，三點二十有垃圾車經(jīng)過。"荊棘刺破裙擺，
劃傷大腿內(nèi)側(cè)。柳如煙攥著日記在暗夜狂奔，聽見周明遠對林晚秋說："承宇犯病了，
需要立刻注射鎮(zhèn)定劑。"她躲在廢棄花房里喘息，月光透過破玻璃，
照亮日記最后一頁的血指紋——和她鎖骨下方的鳶尾花疤痕，出自同一把美工刀。
手機在此時響起，是陌生號碼。接通后傳來電流雜音，
接著是壓低的男音："柳小姐想看當年的監(jiān)控嗎？明晚十點，西岸碼頭集裝箱7號。
"不等回答便掛斷。她摸出隨身攜帶的U盤，
里面存著從林氏集團服務器偷來的地產(chǎn)黑幕資料，此刻突然覺得燙手?；ǚ客鈧鱽砟_步聲。
柳如煙屏息貼緊墻壁，卻看見周明遠舉著應急燈走來，白大褂上沾著草屑。
"知道你會來這里。"他從口袋里掏出塊巧克力，包裝紙是她熟悉的美術教室外墻磚圖案，
"當年你總說這里能聞到陽光的味道。"她接過巧克力時，
觸到他掌心的老繭——握手術刀的位置。記憶突然閃回：高三那年她被鎖在教室，
他翻墻送來的面包里，藏著用解剖圖背面畫的速寫。"為什么幫我？"她咬碎巧克力，
苦味在舌尖蔓延。周明遠低頭看她，
鏡片后的瞳孔在燈光下泛著琥珀色："因為承宇是我的弟弟，也因為..."他頓了頓，
伸手替她摘下頭發(fā)里的荊棘，"當年我在天臺撿到你的手機，
里面存著未發(fā)送的短信——'明遠，救我'。"遠處傳來犬吠。
柳如煙摸出藏在靴筒的錄音筆，紅燈正在閃爍。周明遠看著她的動作，
突然輕笑一聲："錄吧，反正我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比如這個..."他掀起襯衫下擺，
露出側(cè)腰的燒傷疤痕，"是沖進畫室救你時被橫梁砸的，我爸以為我瘋了，
把我送進了精神病院。"錄音筆差點從指間滑落。
她想起七年前的新聞：周家獨子突發(fā)精神疾病，送往瑞士治療。原來那些日子，
他不是躲在醫(yī)務室和林晚秋調(diào)情，而是在異國的病房里，對著她的畫像發(fā)瘋。
"明天去見那個神秘人時，"周明遠掏出張門禁卡塞進她口袋，"帶上這個，
林氏集團地下三層的資料庫，有你需要的東西。"他轉(zhuǎn)身時，銀色十字架從領口滑出，
吊墜背面刻著極小的"Y&R"——她一直以為那是林晚秋名字的縮寫，此刻才明白，
是"Yanyan & Mingyuan"。晨霧漫過花房玻璃時，
柳如煙終于打開那本日記。第一頁貼著張泛黃的合影：年輕時的林晚秋抱著嬰兒承宇，
旁邊站著西裝革履的周明遠父親，三人臉上都帶著不自然的笑容。
照片背后是稚嫩的筆跡：媽媽說爸爸是天使，可天使為什么總在半夜打她？手機震動，
是母親發(fā)來的照片。病床上的老人握著串佛珠，旁邊放著個牛皮紙袋，
上面寫著"周明遠 收"。柳如煙放大圖片，看見紙袋封口處露出一角監(jiān)控錄像帶，
標簽上赫然寫著"2018.12.24 實驗中學天臺"。她攥緊門禁卡，
指尖深深陷入周明遠留下的體溫。遠處的別墅亮起晨起的燈光，林晚秋的身影出現(xiàn)在露臺，
正在給承宇整理領帶——那動作與當年給她系上吊繩時如出一轍。柳如煙摸了摸鎖骨的疤痕，
突然笑了：這場逆光的戰(zhàn)爭，終于要進入最精彩的章節(jié)了。
第三章 雨夜的監(jiān)控帶西岸碼頭的集裝箱在暴雨中浮沉如棺木。
柳如煙攥著周明遠給的門禁卡，指尖劃過生銹的"7"字編號。遠處貨輪的汽笛聲里，
她聽見身后傳來皮鞋踩水的聲響——不是約定的運動鞋，是昂貴的牛津鞋。
"柳學姐果然守約。"戴兜帽的男人轉(zhuǎn)身時，手機屏幕照亮半邊臉。
美術社學弟張恪推了推眼鏡，
鏡片后是與年齡不符的陰鷙："當年你總說我畫的鳶尾花像僵尸，
現(xiàn)在看看..."他拉開集裝箱門，里面堆滿燒毀的畫框，中央投影儀正在播放雪花屏。
"2018年平安夜的監(jiān)控，被周明遠他爸買通技術科刪掉了。"張恪踢開腳邊的啤酒罐，
罐身滾過她腳面，露出內(nèi)側(cè)的"明遠堂"商標，"但我在舊服務器里找到了備份。
"屏幕突然亮起。雪花中浮現(xiàn)實驗中學天臺畫面：十六歲的柳如煙被林晚秋按在欄桿上，
美工刀抵住咽喉。張恪舉著手機躲在消防水箱后拍攝，
鏡頭突然劇烈晃動——穿白大褂的周父沖進來，奪過林晚秋手中的打火機，
卻在推搡間失手掉落?；鹈缢查g竄上柳如煙的校服，張恪的尖叫混著周明遠的怒吼："爸！
你在干什么？""所以不是周明遠救你，是他爸燒了你。"張恪關掉投影，
從口袋里掏出把彈簧刀，"而我，才是那個該拿國際獎的人！"刀尖抵住她咽喉時，
柳如煙聞到他身上混著松節(jié)油的古龍水——和當年畫室縱火案現(xiàn)場的氣味一模一樣。
集裝箱門突然被撞開。周明遠舉著消防斧沖進雨幕，白大褂下是沾血的手術服："張??！
你以為替林晚秋頂罪就能進她的畫廊？她兒子承宇的親子鑒定報告在我手里！
"彈簧刀應聲落地。張恪后退時撞翻畫框，
露出背后藏著的另一段監(jiān)控：林晚秋將一個襁褓塞進垃圾桶，周父在旁遞過現(xiàn)金。
柳如煙的呼吸停滯——襁褓里的嬰兒手腕上，纏著她編的紅繩手鏈。
"承宇不是林晚秋的兒子，是她當年拋棄的私生子。"周明遠按住張恪肩膀，
力道大得讓對方骨頭咯咯作響，"而你，不過是她用來牽制我的棋子。"暴雨突然轉(zhuǎn)急。
柳如煙摸出錄音筆，紅燈在黑暗中如貓眼般發(fā)亮。張恪突然狂笑，
指節(jié)敲向投影幕布："看看這個！"畫面切換成醫(yī)院走廊，年輕的周明遠被綁在擔架上，
林晚秋舉著診斷書冷笑："精神分裂癥？周太太果然舍得花錢。""他們想讓我閉嘴。
"周明遠扯掉領帶，露出頸側(cè)的注射疤痕，"但現(xiàn)在輪到我們了——柳如煙，
把U盤插進投影儀。"西岸碼頭的驚雷與七年前如出一轍。
當林氏集團地產(chǎn)黑幕的資料在雨幕中流淌時，
柳如煙注意到張恪口袋里掉出的診療單：偏執(zhí)型人格障礙，
建議電擊治療——簽名欄是周明遠父親的筆跡。"去地下三層！"周明遠塞給她把車鑰匙，
"資料庫的密匙是承宇的生日。我去處理張恪，你拿了東西就走！"他轉(zhuǎn)身時，
十字架項鏈甩過她臉頰，吊墜背面的字母在閃電中明明滅滅。
翡翠莊園的地下車庫彌漫著福爾馬林氣味。柳如煙按照門禁卡提示輸入"0517"，
金屬門應聲而開。資料庫最深處的保險柜上，貼著張泛黃的照片：年輕時的柳母扶著畫架，
旁邊站著穿白大褂的周父，兩人中間是捧著鳶尾花的林晚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