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西北方向地勢還比較平坦,偶爾有些小山丘。一路上走走停停,新月還是小短腿,看著萌新可愛,但不太適合趕路。
因為大部分的東西都放在了基地,背包還算比較空,周安就把新月塞進包里背著走,拉開拉鏈讓它的頭露出來。
現(xiàn)在背著物資外加一只小狼崽將近三十多斤,竟感覺不到多少負擔。周安這幾天又吸收了一點風屬性靈晶后,加上連續(xù)吃了不少虎肉,身體素質提升很明顯,更強更敏捷更有耐力。
身材上也發(fā)生變化,以前的小肚腩明顯瘦下去了,唯一可惜的就是自己沒有變得更帥,身高沒再長幾分,周安不由感嘆這靈晶也有局限。
新月在背包里,乖巧得很,不吵不鬧,有時要拉屎拉尿才會嗡嗡地叫幾聲,這時候周安也知道到了休息的時候。
經(jīng)過前幾天的相處,小狼崽已經(jīng)徹底信任了他,甚至開始模仿他的行為——比如只吃烤熟的肉。周安猜測,這大概是因為它第一次吃到熟肉時,那種香氣和口感讓它記住了。吃肉前新月都“嗚”一聲,用濕漉漉的鼻子蹭了蹭他才開始吃。
沿著西北方向前進,地勢逐漸開闊。樹木變得稀疏,取而代之的是低矮的灌木叢和開闊的草地。周安一邊走,一邊用石矛在樹干上刻下記號,以防迷路。
走了大半天,遠處傳來水流的轟鳴聲。周安加快腳步,穿過最后一片灌木,眼前豁然開朗——
一條寬闊的大河橫亙在前方,河水湍急,浪花拍打著岸邊的巖石,發(fā)出震耳的聲響。河面至少有二百米寬,對岸的景色在陽光下顯得模糊不清。
“麻煩了……”周安皺眉。
他沿著河岸向上游走去,希望能找到一處水流較緩的地方。新月從他懷里探出頭,警惕地嗅了嗅空氣,喉嚨里發(fā)出低沉的嗚咽。
“別怕,我們不在這里過河,我們去前面看看?!敝馨舶矒岬?。
終于,在上游約兩公里處,河道拐了一個大彎,水流明顯平緩了許多。岸邊堆積著不少浮木,應該是上游沖下來的沖下來的。
“就是這里了?!敝馨卜畔卤嘲_始動手扎木筏。
他挑了十幾根手臂粗的浮木,又去附近割了一些藤蔓過來,將它們捆扎在一起。新月在旁邊好奇地看著,偶爾叼起一根小樹枝遞給他,像是在幫忙。周安笑著揉了揉它的腦袋,讓它一邊玩去。
木筏扎好后,他又砍了一根筆直的樹干,用骨刀削成船槳。整個過程花了將近三個小時,太陽已經(jīng)西斜。
“明天再過河了。”周安看天色已晚,就削了一根尖尖的木棍,去河里扎魚。如今以他的敏捷,只要足夠的耐心,扎兩條魚不是難事。
他和新月吃過晚餐,在看好的兩棵樹之間用幾根樹棍架起一小平臺,鋪上一些便是床了。周安覺得還是在樹上睡比地上安全點,但新月第一次在樹上睡,看著四周懸空小腿嚇得有點發(fā)抖。
“小家伙別害怕,靠緊我就好了?!敝馨残πΠ矒崴?。
第二天吃飽喝足后,周安將背包和新月固定在木筏中央,自己則跪在筏尾,用船槳控制方向。木筏剛推入水中,就被水流帶著向下游漂去。他咬緊牙關,用力劃槳,木筏緩緩向對岸移動。
河水比想象中更急,幾次差點將木筏掀翻。新月緊緊抓著周安的褲腿,喉嚨里發(fā)出緊張的嗚咽。
“穩(wěn)住……穩(wěn)住……”周安額頭滲出冷汗,雙臂肌肉繃緊,拼命維持平衡。
終于,木筏靠岸,離對面下水的地方都形成一個大斜角。周安跳進淺水區(qū),將筏子拖上岸,藏在一片茂密的蘆葦叢中。
“回來時還能用?!彼鴼?,抹了把臉上的水珠。
新月抖了抖濕漉漉的毛,打了個噴嚏,然后湊過來舔了舔他的手,像是在安慰他。
周安笑了笑,從背包里拿出一塊肉干喂給它。
“走吧,繼續(xù)趕路?!?/p>
過河后,地形變得更加復雜。周安原本以為西北方向是直線前進,但實際走起來才發(fā)現(xiàn),前方是一片起伏的丘陵,視野受限。
走到第二天中午,他發(fā)現(xiàn)自己偏離了方向。原本應該一直朝著炊煙的位置前進,走了這么久應該快到才對,但還是沒看到。
“糟了,難道是方向歪了?”周安停下腳步,皺眉環(huán)顧四周,看不到更遠的地方,只能挑了一個最高小丘陵,但這個時間點看不到炊煙。沒辦法了,只能停下來休息等到傍晚。
傍晚時分,正在自己玩的新月跑到一塊較高的石頭上,仰頭嗅了嗅空氣,然后沖著某個方向“嗚嗚”叫了兩聲。
周安走過去,順著它示意的方向望去——遠處的天際線上,一縷淡淡的炊煙正裊裊升起。
“干得好!”周安驚喜地揉了揉新月的腦袋,“你鼻子比指南針還靈?!?/p>
但現(xiàn)在走過去的估計到了又是天黑,穩(wěn)妥點明天再出發(fā)。
周安先找了個地方過夜,第二天等到合適的時間,向著西北出發(fā)。
看了大約一個小時,按地球時間應該是十點左右,終于看到了人類的痕跡。
遠遠看著前面有一片小丘陵,錯落有致座落著一些屋子,周安心里不由松了口氣,心情又變得忐忑起來。
越接近越看得清晰,依稀有些人在走動。
又看到村莊是田埂——整齊的壟溝里種著某種他不認識的谷物,葉片寬大,泛著淡淡的藍色光澤。接著是籬笆,用削尖的木樁圍成,上面掛著一些風干的獸骨,似乎是用來驅趕野獸的。
再往前走,村莊的全貌逐漸清晰,三十多棟房屋散落在平緩的坡地上,有的是圓頂木屋,有的是方正的石砌建筑,風格迥異卻又莫名和諧。屋頂鋪著厚厚的茅草或木板。
周安沒有貿(mào)然靠近,大約在兩百米開外停住,爬上一棵大樹后,開始仔細觀察。
村莊里的人不多,男女老少都有,但更多的是男的,零星幾個女的。有些人在田地干活,有些人則圍坐在屋前像閑聊,有的編織,有的晾曬食物。幾個孩子在空地上追逐嬉戲,笑聲遠遠傳來。
他們的服飾很奇怪——既不像現(xiàn)代人,也不像古代人,更像是某種混搭風格。有人穿著粗布短衫,有人卻披著獸皮,甚至還有人腰間掛著金屬工具。
“會不會這些都是以前穿越過來的人……”周安低聲喃喃,他這樣不是沒道理的。畢竟他都能穿越過來,同樣也會有其他人能穿過來,他可不是相信自己是什么位界之子,是被什么選中的男人,這種事就太扯蛋了。
新月在樹下轉來轉去,似乎對村莊的氣味很感興趣,周安在樹上小聲喊:“別叫?!?/p>
它就在樹下趴下了,周安一直看到正午,心想:“應該沒危險?!?/p>
就在這時,新月嗚嗚地叫了起來,同時一個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后生仔,躲在這兒看什么呢?”
周安渾身一僵,猛地轉身看——
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站在幾步之外,手里拄著一根木杖,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仰頭看著他。他看起來至少有六十歲,但腰背挺直,動作靈活,絲毫不顯老態(tài)。
更驚訝的是這老人說的是地道的粵語。周安下意識握緊了石矛,但對方似乎沒有敵意,于是從樹上跳下來,下意識也用粵語說:“呃,我從那邊來的?!蓖瑫r指著來的方向。
也安撫一下新月,讓它安靜下來。
老人瞇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目光在新月身上停留了幾秒,然后笑道:
“那邊好像沒有村?你是其他地方來,還是……迷路的?”
周安深吸一口氣,決定試探一下:
“迷路吧。阿伯,這是哪里?”
老人哈哈一笑,用木杖指了指村莊:
“這兒是青河村,我是老王,村里的鐵匠?!彼D了頓,意味深長地補充道,“看你的樣子,不像是南方這邊的人啊?!?/p>
周安謹慎地問道:“這附近……還有其他村子嗎?”
老王搖了搖頭:“往東走兩天有個小聚落,十幾戶人吧。再遠就要往走五百里有一個,不過這片地界就我們兩個村子?!彼馕渡铋L地看了周安一眼,“你是從哪來的?看你這身打扮...不像是我們這兒的人?!?/p>
周安注意到老王的目光在自己背包、褲子和骨刀上停留了片刻。他決定半真半假地回答:“我在山里迷路了,走了很久才看到這里?!?/p>
老王嘿嘿笑起來:“后生仔,你不老實啊。是廣州哪里過來的?
周安面色有點尷尬,一聽就知道他也是穿過來的,稍微放松點:“廣州番禺?!?/p>
老王哈哈笑起來:“我是從花縣過來的?”
“花縣,難道是花都?”周安想了想,就問:“是不是在越秀上面?”
“是啊,你也知道?!?/p>
周安又試探問:“你是哪年過來的?”
“民國38年?!崩贤鹾敛贿t疑。
“果然!”周安心想,花都就是以前的花縣,“哇操,不對。民國38年是1949年,我過來是2025,已經(jīng)76年了。就算他當時過來才一兩歲,現(xiàn)在也有76、7歲,但他看著也沒這么老?!?/p>
周安覺得這個地方還好多事情遠遠沒了解到,隱隱覺得村莊也不平和,不能放松警惕。
“你身上有仙石的味道!”老王聞了聞。
仙石?說的是靈晶吧。
周安瞳孔一縮,手不自覺地摸向褲袋。老王見狀大笑:“別緊張!在這地方誰都吸收過仙石。”他轉身朝村子走去,“來吧,你還沒吃午飯吧,先去我家一起吃,我們邊吃邊聊。”
到這地步,周安沒什么好猶豫的,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