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甲在觸碰應龍紋的瞬間泛起青銅光澤,季教授布滿老年斑的手背突然凸起甲骨文脈路。林幽的白澤角應激刺出,在虛空中劃出《尚書·洪范》九疇圖譜:"教授,您的心臟...在吟誦《連山易》?"
云綺羅猛然抬頭,發(fā)現(xiàn)季教授的眼白正在滲出水銀狀液體。老人脖頸處的血管凸起成青銅鎖鏈紋,聲音卻依舊平穩(wěn):"不愧是白澤。三年前我被迫植入歸墟的洛書芯片,才得以保存這片龜甲。"
龜甲上的應龍圖案突然立體化,在林幽的鏡片上投射出全息星圖。當北斗第七星與龍睛重合時,公寓的承重墻突然浮現(xiàn)殷商時期的祭壇壁畫——畫面中九個戴著青銅面具的祭司,正將活人心臟嵌入應龍雕塑。
"天隙不是裂縫,而是維度褶皺。"季教授撕開襯衫,露出胸腔內(nèi)運轉(zhuǎn)的青銅渾天儀,"每當天狼星與軒轅十四成27.3度夾角,歸墟之門就會..."
防空警報突然變調(diào)成編鐘音律,林幽的校服紐扣自動飛向窗邊組成八卦陣。云綺羅的龍紋應激覺醒,掌心涌出的弱水在龜甲表面沖刷出隱藏銘文——那竟是父親的字跡:【綺羅即龍君】!
"原來如此!"林幽的白澤角刺入地板,激活埋藏地底的青銅司南,"《歸藏易》記載龍君非人非神,而是文明火種的載體!"
整棟大樓突然量子化傾斜,季教授機械義眼射出的紅光在墻面灼出三星堆地圖。云綺羅的應龍紋不受控地離體游走,在虛空書寫出大篆字樣的倒計時:00:15:00。
"他們來了!"林幽扯開逃生通道的封條,樓梯間卻涌出青銅溶液。溶液凝聚成《山海經(jīng)》記載的"窫窳",人面牛身的怪物手持青銅鉞劈來。
云綺羅甩出水袖纏住鉞柄,龍紋觸及兵器的剎那讀取到恐怖記憶——這柄鉞正是父親實驗室用來裁剪基因鏈的工具!窫窳的牛眼突然流出血淚,發(fā)出機械合成音:【龍心回收程序啟動】。
季教授突然暴起,洛書芯片從后頸射出萬千青銅絲:"對不起了孩子們!"絲線纏住林幽的白澤角,"歸墟需要白澤的破妄之力來解封..."
云綺羅的應龍紋化作湛盧劍斬斷絲線,劍鋒卻停在季教授眉心半寸。老人胸腔的渾天儀迸發(fā)強光,九枚玉璋從儀器中彈出,在公寓內(nèi)布成九宮死局。
"快走!"林幽的白澤角突然分裂出夫諸冰角,凍住窫窳的青銅軀殼,"去三星堆毀掉龍心!"
整面外墻轟然倒塌,血焰幫的飛行器懸浮在硝煙中。云綺羅拽著林幽躍出破洞,應龍紋在墜落中展開光翼。她最后回望公寓,駭然看見季教授撕開人皮,露出體內(nèi)完整的青銅大立人骨架——那正是三星堆出土文物的放大版!
林幽的戰(zhàn)術(shù)筆在電子地圖上圈出三個紅點:"第一處是血焰幫的火焰農(nóng)場,他們在那里用紋靈者培育熔巖作物;第二處是鳳凰會的空中哨站;最危險的是第三處——"筆尖頓在跨江大橋,"三天前衛(wèi)星圖顯示這里出現(xiàn)《山海經(jīng)》記載的旋龜群。"
云綺羅的應龍紋應激閃爍,在玻璃窗上投射出旋龜?shù)募坠俏男螒B(tài)。季教授突然劇烈咳嗽,咳出的血珠在桌面凝成青銅司南:"走水路,從地下排水系統(tǒng)穿過去。我年輕時參與過市政工程..."他的機械義眼突然彈出,在墻面投射出錯綜復雜的管網(wǎng)圖。
凌晨四點,城市籠罩在星環(huán)的妖異紫光下。張叔的傷口被林幽用《黃帝內(nèi)經(jīng)》記載的祝由術(shù)暫時封印,四人沿著銹蝕的維修梯潛入下水道。渾濁的污水在觸及云綺羅鞋尖時自動分離,龍紋在水面刻出《禹貢》導水圖。
"前方二百米右轉(zhuǎn)。"季教授的聲音帶著金屬回響,"注意頭頂?shù)?.."
警告未落,混凝土管壁突然崩裂。林幽的白澤角應激發(fā)光,照出潛伏在暗處的《山海經(jīng)》橫公魚——這些本該在北方的赤鮭竟異變成機械形態(tài),魚鰓處噴吐著青銅納米蟲!
"坎六,震三!"
云綺羅并指結(jié)印,污水逆流成冰刃風暴。橫公魚的青銅鱗片在龍威下片片剝落,露出體內(nèi)蜷縮的昏迷工人——這些失蹤三個月的平民,竟被改造成了生物電池!
林幽的白澤角突然刺入水面,解析出駭人數(shù)據(jù)流:"排水系統(tǒng)被改造成歸墟的量子通道,我們正在踏入陷阱!"
季教授的機械臂突然卡住張叔咽喉:"抱歉,但龍君需要完整祭品。"老人撕開腹腔,青銅渾天儀迸發(fā)強光,將眾人傳送到完全陌生的空間——國家儲備糧庫的地下三層,這里沒有一粒糧食,只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具青銅懸棺!
"歡迎來到歸墟的搖籃。"季教授的人皮徹底剝落,露出三星堆青銅大立人的真容,"從殷商時期開始,我們就在準備這一刻。"
云綺羅的龍紋突然離體,在空中拼出完整的《連山易》圖譜。她終于看清糧庫的真相——所謂的儲備倉實為青銅棺槨,每個棺內(nèi)都沉睡著應龍紋靈的克隆體,她們的胸口插著西周時期的玉璋,拼成巨大的基因鎖陣。
林幽的白澤角迸發(fā)前所未有的光芒,他在虛空中畫出《白澤精怪圖》終極陣:"綺羅,用龍紋共鳴所有克隆體!這是唯一能反制..."
季教授的青銅權(quán)杖突然刺穿林幽右肩,將他釘在寫滿甲骨文的承重柱上。云綺羅的嘶吼引動天雷劈開穹頂,星光如瀑傾瀉而下。
在星光照耀下,可怖的真相終于顯現(xiàn)——糧庫地底沉睡著橫跨千米的青銅神樹,每根枝椏都懸掛著歷代"龍君"的遺體。而樹梢最高處的水晶棺內(nèi),長著朱雀羽翼的云綺羅克隆體緩緩睜眼,她手中握著的,正是林幽失蹤父親的半片頭骨!
"你以為自己是救世主?"季教授的聲音從所有青銅棺內(nèi)傳出,"你只是第一千零一個實驗體,唯一的價值就是激活真正的龍君——"他指向神樹頂端,"我的女兒,林紅綾!"
云綺羅的龍紋突然暴走,她看見自己嬰兒時期的記憶被篡改:二十年前被植入龍紋的,本該是季教授的女兒。而父親林遠舟,不過是個偷走實驗成果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