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瑤不理會傅問川的問話,平靜的將他的外套拿起來為他穿上,他的體型大她這么多,又總是不配合,折騰下來,出了一身汗。
傅問川總是照顧不好自己,喝酒能喝到胃出血,天冷了也不知道加一件外套,抽煙也抽的很兇。
宋清瑤想起他面無血色的躺在病床上的時候,心里就忍不住一陣陣的抽痛。
只是,她該學著放手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離不開誰,也沒有誰一定要和誰在一起。
再這么活下去,她怕有一天活成一個沒有自我的傀儡。
而周圍的男男女女只是看著,偶爾奚落她兩句,像是免費看了極為好看的一出戲,都知道傅問川不喜歡她,也都知道傅問川喝醉了她隨叫隨到。
不過他們再過分也只是嘲笑她倒貼傅問川。宋清瑤從前就能忍受,如今更是能充耳不聞,當他們是在放屁。
一句一句還回去,也太累了。
將傅問川扶起,手臂搭在她的脖子上。
一米六五身材瘦小的宋清瑤,攙著接近一米九又身材魁梧的男人,無疑很是吃力。
在服務員的幫助下,宋清瑤將他架回車上。
回程的車里,傅問川靠在窗邊沉睡。月色柔和了他鋒利的輪廓,眼睛閉上不再有那樣的眼神,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陰影,難得有幾分脆弱。
這樣的他,很難與清醒時對她態(tài)度惡劣的傅問川聯(lián)系起來。
宋清瑤注視著他的臉,眼神一點一點將他描摹。畫了這么多年,或許這張臉,她比傅問川本人更熟悉。
“哥,以后不要喝這么多酒了。”她聲音小小的,幾乎要被風吹散。這句話她說過很多次,可是他從來不聽。
哥,如果不再愛你,心是不是就不會這么難過了。"哥,醒醒,到家了。"
宋清瑤停好車,解開傅問川的安全帶。戳了他幾下。
“醒醒?!?/p>
男人皺了皺眉,突然伸手將她拉近。宋清瑤猝不及防地撞進他懷里,聞到了濃重的酒氣混著淡淡的檀木香。
"哥?"她的聲音有些發(fā)抖,即使已經(jīng)決定了要離開,她的心,還是會因為他的一舉一動而牽動。
宋清瑤,你是真的真的不爭氣啊。
傅問川的下巴抵在她肩窩,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畔:"yaoyao,別走......"
宋清瑤的心跳漏了一拍。 只是,這應該不是對她說的。
這句話,他曾經(jīng)對她說過一次。
因為這一句話,她撕碎機票,將Y國美院的錄取通知書藏了起來。
從此剪斷翅膀,留在他身邊,落了一身傷痕。
只是,這次不會了。
宋清瑤沉默著將傅問川的手拿開。
這個點,傅宅里的傭人都已經(jīng)睡覺,她依舊只能靠自己將他扶回去。
有好幾次,宋清瑤都覺得自己要摔倒,又莫名其妙的支撐住,還好有驚無險的將他送回屋。
本來有些冷的,把傅問川送回去汗都出來了。
剛進門,還沒有來得及開燈。
宋清瑤就被醉鬼抱住,靠在墻上,她只覺得今天的傅問川是真的很粘人。
大概是受了什么情傷?
……
宋清瑤掙扎不動。
只聽見他迷迷糊糊的說。
“讓我抱一會兒,宋清瑤?!甭曇艉苄?,意外的有些軟乎。
宋清瑤掙扎的動作頓住。
他這次,是在叫宋清瑤。
傅問川沒有多余的動作,只是抱住她,像是失去的珍寶。
黑暗的臥室里,看著此刻眼前這個像是溫順的金毛犬一樣的男人,她的心“咚咚咚……”跳個不停。
她看著傅問川的臉,這個眼睛,這個肌肉,這個表情……
腦海里忽然想起蘇曉說的那句話。
“哇塞,這個眼神,這個西裝都遮不住的肌肉,還有這個笑,我的天,太殺我了!”
“而且看這個鼻子的話……”
放棄掙扎的宋清瑤騰的炸了,制止住自己的胡思亂想。
他怎么樣和自己有關系嗎?
宋清瑤連忙將傅問川推開一點,又用了力氣將他攙到床上。
……
給傅問川脫掉外套,鞋脫掉,而后將他平放在床上。
用毛巾沾了熱水為他細細的擦干凈臉。
又給他的床頭柜接了一杯水。
這套流程她做了無數(shù)次,細心又熟練。
不是沒有傭人可以做,可她總是怕別人不夠細心,不夠用心。
宋清瑤關掉燈,只留下一盞小夜燈。臥室變得昏暗。
而她靜靜的在旁邊看著他的睡顏,輕輕的將他的頭發(fā)捋到一邊,帶著看一眼少一眼的貪婪。
這么多年的感情,于她是信仰是生命,于傅問川,是不是早已成為甩不掉的累贅。
傅問川,我決定,放過自己了。
你如果知道的話,會很開心吧。
關掉夜燈,房間徹底陷入黑暗。
隨后她安靜的回到房間里,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響。
宋清瑤離開后,床上的傅問川睜開了眼睛,眼神清明,顯然并沒有醉的那么厲害。
不想讓他喝酒,為什么不打電話?
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