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遞上和離書時,他笑得溫潤:“好?!比蘸?,全京城傳遍——丞相大人夜闖前妻宅院,
就為給她…蓋被子。我拎著掃把趕人:“演什么苦情戲!”他跪在榴蓮上眼神濕漉:“卿卿,
我病了?!薄笆裁床??”“離你會死的病。”第一章 和離后的第一夜我遞上和離書時,
他笑得溫潤:"好。"五年夫妻,他連一句挽留的話都沒有,就這樣輕易地放我走了。
三日后,全京城傳遍——丞相大人夜闖前妻宅院,就為給她…蓋被子。我氣得渾身發(fā)抖。
那晚我睡得正熟,突然感覺有人靠近,驚醒時只見李飛站在我床前,手里還捏著被角。
"你有?。?我抓起枕頭砸過去。他接住枕頭,語氣平靜得像在討論天氣:"夜里涼,
你總愛踢被子。"我拎著掃把趕人:"演什么苦情戲!"李飛被我趕到院子里,
月光下他的官袍上沾了灰。堂堂丞相,被人用掃帚趕出門,傳出去不知要笑掉多少人大牙。
他卻不惱,反而從袖中掏出一個油紙包:"城東王記的栗子糕,你最愛吃的。""不需要。
"我硬著心腸把門摔上,卻在轉(zhuǎn)身時聽到膝蓋磕地的悶響。透過門縫,
我看見他跪在榴蓮上——那是我昨日剛買的,還沒來得及吃。"卿卿,我病了。
"他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來,帶著我從未聽過的脆弱。我握緊門閂:"什么病?
""離你會死的病。"我嗤笑一聲,轉(zhuǎn)身回屋,卻一夜無眠。第二天清晨,我打開門,
發(fā)現(xiàn)榴蓮還在地上,李飛已經(jīng)不見了,只有那包栗子糕端正地擺在臺階上,連露水都沒沾到。
我鬼使神差地拿起一塊放進(jìn)嘴里,甜膩的味道在舌尖化開,突然就紅了眼眶。五年前,
也是這樣一個清晨,他翻墻進(jìn)我院子,就為送一包剛出爐的栗子糕。那時他還是個六品小官,
我是宋家不起眼的庶女。他笑著說:"宋小姐,我想娶你。"我問他為什么,
他說:"因為你吃栗子糕的樣子,讓我覺得這世上還有甜頭。"現(xiàn)在想想,真是諷刺。
五年的婚姻,最后只剩一紙和離書和一包冷掉的點心。我拍拍手上的碎屑,準(zhǔn)備去鋪子查賬。
剛走到街口,就聽見兩個賣菜婦人竊竊私語。"聽說了嗎?昨兒個李丞相在御書房暈倒了,
太醫(yī)說是積勞成疾。""可不是,自打和離后,
聽說夜夜在書房熬到三更天..."我加快腳步,假裝沒聽見。李飛的身體一向很好,
怎么可能突然病倒?定是又在耍什么花樣。鋪子的生意不錯,我忙著對賬,
直到午后才發(fā)現(xiàn)門口站著個人。張公子搖著折扇,笑得殷勤:"宋小姐,
聽說你開了間綢緞莊,特來捧場。"我暗自皺眉。這位張公子是戶部侍郎的侄子,
在我還沒和離時就頻頻示好,如今更是明目張膽。"小店簡陋,怕是入不了張公子的眼。
"我客氣地疏遠(yuǎn)。他卻不識趣,湊近一步:"文秀,何必見外?你如今自由身,
不如...""不如什么?"一道冷冽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李飛不知何時站在那兒,
官服筆挺,面色蒼白得嚇人。張公子頓時像見了貓的耗子,訕笑著退開。"李大人,
下官只是來買布料...""城南劉記的綢緞更好,張公子不妨去那兒。"李飛語氣平淡,
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張公子灰溜溜地走了。我瞪向李飛:"你跟蹤我?""恰巧路過。
"他咳嗽兩聲,從懷中取出一疊紙,"你上次說想買城西那塊地,契約我?guī)砹恕?/p>
"我愣住了。那是我半月前隨口提的事,當(dāng)時他埋頭批公文,我以為他根本沒在聽。
"不必了,我現(xiàn)在...""地契寫的是你的名字。"他打斷我,"就當(dāng)...分手禮。
"他說完就走,背影單薄得不像那個在朝堂上叱咤風(fēng)云的丞相。我低頭看地契,
發(fā)現(xiàn)墨跡新鮮,顯然是剛辦好的。當(dāng)晚,我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忽然聽見窗外有響動。推開窗,
一包熱騰騰的栗子糕放在窗臺上,下面壓著張字條:"趁熱吃。"我探出頭,
看見李飛翻墻的背影,官袍下擺沾滿了泥水。這個傻子,明明可以走正門。咬了口栗子糕,
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我想起成親第一年,我染了風(fēng)寒,他告假三日,親手熬藥喂我。
那時他說:"卿卿,你要長命百歲。"如今怎么變成"離你會死"了?我擦干眼淚,
下定決心明天要與他徹底說清楚。卻不知這一決定,
將徹底改變我們的結(jié)局...第二章 栗子糕里的舊時光第二天清晨,我特意起了個大早,
想趕在李飛來之前出門。剛推開院門,就看見他靠在墻邊打盹,官帽歪在一邊,
眼下兩片青黑。聽到動靜,他猛地驚醒,下意識去扶帽子,結(jié)果把懷里抱著的食盒打翻了。
"小心燙!"他慌忙用袖子去擋,熱粥還是潑了一地。我看著他被燙紅的手背,
心頭一顫:"你在這兒等了多久?""不久。"他低頭收拾碎片,聲音沙啞,"就想問問,
那塊地你還缺多少銀子?"我攥緊帕子:"李飛,我們已經(jīng)和離了。""我知道。
"他站起身,比我高出大半個頭的身影投下一片陰影,"但我說過要讓你過好日子。
"那是新婚夜他說的話。當(dāng)時我們住在漏雨的小院里,他抱著我說:"卿秀,
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現(xiàn)在想想,他確實做到了。從六品小官到當(dāng)朝丞相,
他給了我錦衣玉食的生活,卻唯獨少了陪伴。"我不需要你的錢。"我繞過他往前走。
他跟上來,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張明遠(yuǎn)不是良配。"我停下腳步:"你調(diào)查我?
""他上月在醉仙樓為歌姬一擲千金,還打死了個書童。"李飛語氣平靜,
"案子被壓下來了。"我心頭一震。昨日那張公子看起來斯文有禮,
沒想到..."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李飛突然咳嗽起來,咳得彎下腰去。
我下意識想扶,又硬生生收住手。"我沒事。"他緩過氣來,從袖中掏出一封信,
"這是案子的供詞,你若不信...""我信。"我打斷他,"你從不說謊。"這是真的。
李飛這人古板得很,連哄我開心的情話都說得一板一眼。有次我問他我好不好看,
他認(rèn)真思考了半天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氣得我三天沒理他。想到這兒,
我忍不住笑了。李飛愣住,眼神突然變得柔軟:"卿卿,你笑了。
"我立刻板起臉:"別這么叫我。""好,宋小姐。"他退后一步,"今日南市有胡商來,
賣你喜歡的琉璃盞,我...我恰巧路過,來告訴你一聲。"他說完就走,背影挺拔如松,
完全看不出昨夜跪榴蓮的狼狽。我鬼使神差地去了南市。胡商的攤子前圍滿了人。
我正猶豫要不要擠進(jìn)去,忽然聽見有人喊:"抓小偷!"一個瘦小男子朝我沖來,
手里攥著個荷包。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一股力道拉到身后。李飛不知從哪兒冒出來,
一招制住那小偷。動作干凈利落,完全不像個文官。"沒事吧?"他回頭問我,眉頭緊鎖。
我搖頭,突然發(fā)現(xiàn)他左手不自然地垂著:"你的手...""舊傷。"他輕描淡寫,
卻在我伸手去碰時瑟縮了一下。我這才想起,去年冬天他為了救個落水孩童,
在冰窟窿里泡了半個時辰。后來高燒三日,左手就落了病根。當(dāng)時我守在他床前哭,
他醒來說的第一句話是:"別哭,折壽。""這位爺,多謝您抓住這賊人!
"攤主擠過來道謝,捧出個精致的琉璃盞,"小小心意..."李飛看向我:"給她吧。
"攤主恍然大悟:"原來是夫人...""不是。"我們異口同聲。氣氛頓時尷尬。
我接過琉璃盞,發(fā)現(xiàn)正是我喜歡的那種,淡藍(lán)色,對著光會映出彩虹。
"你怎么知道我喜歡這個款式?"我小聲問。
李飛抿了抿唇:"去年你盯著劉尚書家的看了一整場宴會。"我怔住了。
那天是他升丞相后第一次帶我出席宮宴,我因為緊張,全程盯著劉夫人手里的琉璃盞發(fā)呆,
沒想到他注意到了。回府后我還抱怨他不理我,原來..."多少錢?"我問攤主。"哎喲,
說好送您的...""多少錢?"我堅持。付完錢,我轉(zhuǎn)身就走。李飛不遠(yuǎn)不近地跟著,
直到我拐進(jìn)一條小巷。"別跟了。"我回頭,"讓人看見像什么話?"他站在原地,
陽光透過樹影斑駁地灑在他身上:"卿秀,我們談?wù)劇?這是和離后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不是卿卿,不是宋小姐,是卿秀,像從前一樣。"談什么?
""談..."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一口血濺在袖口上。我沖過去扶住他:"李飛!
""沒事。"他擦掉嘴角血跡,"最近政務(wù)繁忙..."我摸上他的額頭,
燙得嚇人:"你發(fā)燒了!""嗯。"他居然笑了,"你在關(guān)心我。
"我氣得想打人:"太醫(yī)看過了嗎?""看了。"他輕聲道,"說是積勞成疾,休養(yǎng)就好。
"我這才注意到他瘦了許多,官服都顯得空蕩蕩的。從前我總嫌他太壯,
現(xiàn)在卻..."我送你回府。""不用。"他站直身子,"有侍衛(wèi)在巷口等著。"果然,
兩個侍衛(wèi)匆匆趕來,看到我時明顯一愣。"大人,藥熬好了..."李飛一個眼神,
他們立刻噤聲。"你按時吃藥。"我硬著心腸轉(zhuǎn)身,"別...別死了。"走出很遠(yuǎn),
我回頭看了一眼。他還站在原地,目光沉沉地望著我,像一尊雕塑。當(dāng)晚,我輾轉(zhuǎn)難眠,
索性起來查賬。算到第三遍時,窗外傳來熟悉的響動。這次我沒開窗,
直接推門出去:"李飛,你..."話卡在喉嚨里。院墻上蹲著個黑衣人,
正往窗臺上放東西。月光下,我看清那不是李飛。"誰!"我抄起門邊的掃帚。
黑衣人嚇了一跳,差點從墻上栽下去:"夫、夫人別打!是相爺讓小的來送藥!""藥?
""相爺說您最近睡不好..."黑衣人放下一個香囊,"這是安神的。"我接過香囊,
聞到淡淡的薰衣草香,摻著一絲血腥氣。"他怎么樣了?
"黑衣人支支吾吾:"相爺不讓說...""說實話!""相爺...相爺吐血了,
還不讓請?zhí)t(yī)..."黑衣人哭喪著臉,"夫人,您去看看吧,
相爺最聽您的..."我攥緊香囊,想起白天他袖口的血跡。難怪他走得那么急,
是怕我發(fā)現(xiàn)..."備馬車。"我轉(zhuǎn)身進(jìn)屋換衣服,"別聲張。"丞相府靜得出奇。
管家看到我時,老淚縱橫:"夫人,您可算來了...""他人呢?""書房。
三天沒合眼了..."我輕車熟路地來到書房外,聽見里面?zhèn)鱽韷阂值目人月?。推開門,
濃重的藥味撲面而來。李飛伏在案前批奏折,聽到動靜頭也不抬:"藥放下就行。
""什么藥這么金貴,連太醫(yī)都不能看?"我問。他猛地抬頭,
墨筆在奏折上劃出長長一道:"卿秀?你怎么..."我走過去,直接摸上他的脈搏。
他手腕冰涼,脈象紊亂,明顯是中毒的癥狀。"誰干的?"我聲音發(fā)抖。
他抽回手:"沒事...""李飛!"我拍案而起,"你到底瞞了我多少事?"燭光下,
他的臉色慘白如紙:"知道的越少越安全。""所以和離也是因為這個?"我福至心靈,
"你怕連累我?"他沉默良久,輕聲道:"張明遠(yuǎn)是陳王的人。"我如遭雷擊。
陳王與太子勢同水火,而李飛是太子太傅..."他們對你下毒?""不全是。"他苦笑,
"主要是我自己試藥...""試什么藥?""解藥。"他看向我,"太子也中毒了。
"我腿一軟,跌坐在椅子上。難怪他同意和離,難怪他總說"離你會死",
原來..."你這個傻子!"我抓起案上的硯臺砸過去,"為什么不早說?"他沒躲,
硯臺擦過額角,留下一道血痕:"現(xiàn)在你知道了,快走吧。""走個屁!"我扯開他的衣領(lǐng),
果然在鎖骨處看到一片烏青,"什么時候的事?""上月宮宴。"他任由我擺布,"卿秀,
這事你別插手...""閉嘴!"我翻出他書房暗格里的藥箱——這還是我當(dāng)年備的,
"吃哪種?"他指了個白瓷瓶。我倒出兩粒喂他,卻發(fā)現(xiàn)他的手抖得拿不穩(wěn)杯子。
"幾天沒睡了?""記不清了。"他咽下藥丸,
"太子情況更糟..."我這才注意到案上堆滿了醫(yī)書,有些頁角還沾著血跡。這個瘋子,
一邊處理朝政一邊自學(xué)醫(yī)術(shù)?"躺下。"我命令道,"現(xiàn)在,立刻。"出乎意料,
他居然乖乖躺到了榻上。我打濕帕子給他擦臉,發(fā)現(xiàn)他鬢角竟有了幾根白發(fā)。他才二十八啊。
"閉上眼睛。"我捂住他的眼睛,"這是命令。"他睫毛在我掌心輕顫,
很快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我輕輕拿開手,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睡著了。月光透過窗欞,
勾勒出他消瘦的輪廓。我忽然想起五年前那個翻墻送栗子糕的少年郎,
眼睛亮晶晶地說:"宋小姐,我想娶你。"怎么就走到了今天這一步?我抹掉眼淚,
開始整理散落的醫(yī)書。既然他不讓我走,那我就不走了。
反正...反正我從來就沒真正放下過他。第三章 毒與解藥之間天蒙蒙亮?xí)r,
李飛突然驚醒,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什么時辰了?""卯時三刻。"我抽出手,
遞上一碗熱騰騰的藥,"喝了。"他盯著藥碗皺眉:"哪來的方子?
""你書桌上第三本醫(yī)書,第七頁。"我板著臉,"放心,沒下毒。"李飛接過碗一飲而盡,
苦得整張臉都皺在一起。我趁機(jī)往他嘴里塞了塊蜜餞,他下意識含住,隨即愣住了。
這個習(xí)慣還是他養(yǎng)成的。以前他喝藥怕苦,我就總備著蜜餞。后來他官越做越大,
倒不好意思讓人知道丞相大人怕苦了。"太子中的是什么毒?"我直接問。
李飛眼神一凜:"你不該知道這些。""我已經(jīng)知道了。"我翻開醫(yī)書,
指著做了標(biāo)記的一頁,"是不是'七日香'?癥狀很像。"他猛地合上書:"誰告訴你的?
""沒人告訴我。"我指著他的脖子,"你這里的淤青,和書上畫的一模一樣。
"李飛沉默片刻,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我連忙去拍他的背,卻摸到一手冷汗。
他的里衣全濕透了,冰涼黏膩地貼在身上。"換衣服。"我翻出衣柜里的干凈中衣,"立刻。
"他居然沒反駁,乖乖脫了上衣。我這才看清他身上的淤青比想象的更嚴(yán)重,
從鎖骨蔓延到胸口,像一朵猙獰的花。"第幾天了?"我聲音發(fā)顫。"第四天。
"他系好衣帶,"太子是第七天。"我心頭一跳。"七日香"之所以得名,
就是因為中毒者活不過七日。太子只剩三天了..."解藥呢?""缺一味藥引。
"李飛走到書柜前,抽出個暗格,"太醫(yī)院沒有,
我已派人去南疆..."暗格里整齊碼著十幾個小瓷瓶,每個都貼著標(biāo)簽。我拿起一個,
上面寫著"卿秀生辰"。"這是什么?"我打開瓶塞,聞到熟悉的甜香。
李飛耳根微紅:"你...你喜歡的香粉。去年生辰買的,一直沒機(jī)會送。"我這才想起,
去年我生辰那天,他奉命出京查案,連句話都沒留。我氣得把他最喜歡的硯臺摔了。
"所以你就藏在這兒?"我又拿起另一個瓶子,標(biāo)簽上寫著"賠硯臺"。
里面是塊上好的徽墨。"李飛..."我鼻子發(fā)酸,"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我?
"他低頭整理藥瓶:"不重要了。天亮后我派人送你回去...""我不走。"我斬釘截鐵,
"從現(xiàn)在起,我?guī)湍阏医馑帯?"不行!"他猛地抬頭,
"太危險...""比看著你死更危險嗎?"我拍案而起,"李飛,你聽好了,
要么我們一起活,要么..."話沒說完,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大人,太子府急報!
"李飛臉色驟變。侍衛(wèi)進(jìn)門,看到我時明顯一愣。"說。"李飛示意。"太子嘔血不止,
太醫(yī)說...說撐不過今日了。"李飛身子晃了晃,我一把扶住他。他的手冷得像冰,
聲音卻異常鎮(zhèn)定:"備馬,我即刻進(jìn)宮。""我也去。"我抓住他的袖子。"不行!
""我知道哪里能找到藥引。"我直視他的眼睛,"'七日香'需用'血靈芝'做引,
對不對?"李飛瞳孔一縮:"你怎么...""劉夫人去年得了株血靈芝,當(dāng)寶貝似的藏著。
"我快速解釋,"我曾幫她看過賬本,知道她收在哪。"劉尚書是陳王黨羽,
他夫人卻與我有些交情。當(dāng)年我為她理清過陪嫁鋪子的爛賬,她感激不盡,
連閨房密室都讓我進(jìn)過。李飛眼神掙扎:"太冒險...""總比你硬撐強(qiáng)。
"我替他披上官服,"分頭行動,你去穩(wěn)住太子,我去求藥。"他握住我的手,
力道大得發(fā)疼:"若有危險,立刻撤。""知道。"我抽出手,故意道,"我可不想當(dāng)寡婦。
"這話說得太輕佻,李飛卻紅了眼眶。他匆匆轉(zhuǎn)身,卻在門口頓住:"卿秀...""嗯?
""柜子最下層,有個紅木匣子。"他聲音很輕,
"如果我回不來...""自己回來拿給我!"我抓起披風(fēng)往外走,"別忘了,
我們已經(jīng)和離了,你沒資格留遺物給我!"馬車駛向劉府時,我的手還在抖。
血靈芝確實能解"七日香",但劉夫人真會割愛嗎?更何況,
若這毒真是陳王所下..."夫人,到了。"車夫低聲提醒。劉府大門緊閉,
透著股不尋常的肅殺之氣。我正猶豫要不要走側(cè)門,忽然看見幾個家丁押著個人出來。
那人我認(rèn)識,是太子府的太醫(yī)。"夫人快看!"丫鬟扯我袖子,
"那不是..."我一把捂住她的嘴,拽著她躲到墻角。太醫(yī)被粗暴地塞進(jìn)馬車,
朝陳王府方向駛?cè)?。情況比想象的更糟。太子危在旦夕,太醫(yī)卻被抓,
說明陳王已經(jīng)撕破臉了。"去后門。"我當(dāng)機(jī)立斷,"就說我來找劉夫人敘舊。
"后門婆子與我相熟,見是我,猶豫著放了行。劉夫人正在繡花,見我來了,
手一抖扎破了手指。"文秀?你怎么...""夫人救我!"我直接跪下,
"求您賜血靈芝一用!"劉夫人臉色大變,急忙屏退左右:"你為誰求藥?""李飛。
"我抬頭直視她,"他中了'七日香'。""胡說!"劉夫人壓低聲音,
"那毒明明是給..."她猛地住口。我心頭一震。果然,陳王原本要毒的是李飛,
陰差陽錯讓太子中了招。"夫人明鑒。"我重重磕頭,"李飛若死,太子必亡,
屆時陳王...""住口!"劉夫人渾身發(fā)抖,"你可知這話傳出去,要滅九族的!
""那就請夫人救我全家性命。"我取出隨身玉佩,"這是李家祖?zhèn)髦?,價值連城,
愿換血靈芝一片。"劉夫人盯著玉佩,神色變幻。突然,外面?zhèn)鱽磬须s聲。"王爺?shù)剑?/p>
"劉夫人一把拉起我,塞給我個錦盒:"從密道走!記住,今日沒見過我!
"我被她推進(jìn)衣柜后的暗道,聽見陳王粗獷的聲音:"愛妃在見誰?""沒、沒人,
妾身只是在收拾舊物..."暗道門關(guān)上的瞬間,我看到陳王掀簾而入。暗道陰冷潮濕,
我跌跌撞撞跑了許久才見到亮光。出口竟是一家綢緞莊的后院——正是我常光顧的那家。
"宋小姐?"掌柜驚訝地看著我從倉庫鉆出來。"備馬!"我顧不上解釋,"要最快的!
"當(dāng)我趕到太子府時,門口已圍滿了侍衛(wèi)。我亮出李飛的令牌,卻被攔下。"丞相有令,
任何人不得入內(nèi)!""連我也不能?"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張明遠(yuǎn)搖著折扇,
笑得陰冷:"宋小姐,又見面了。"我握緊袖中的錦盒:"張公子好雅興,太子病重,
還有閑情逛花園?""本公子奉命巡查。"他湊近我,壓低聲音,"交出血靈芝,饒你不死。
"我心頭一跳。他怎么知道..."搜她身!"張明遠(yuǎn)突然厲喝。兩個侍衛(wèi)上前,
我后退幾步,撞進(jìn)一個堅實的懷抱。"本相的人,誰敢動?"李飛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沙啞卻威嚴(yán)。他一手環(huán)住我肩膀,一手亮出金牌:"御賜金牌在此,攔路者,斬!
"侍衛(wèi)們齊刷刷跪下。張明遠(yuǎn)臉色鐵青:"李相,太子病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