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君侯的十二個通房丫鬟之一。
沈老夫人說,誰先懷孕,誰就是侯府的當家主母。
上一世,我最先懷上了孩子,而他最寵愛的小十二,薛婉割腕自殺。
生下孩子那天,他將奄奄一息的我從榻上拖到薛婉的墓前。
按著我的腦袋磕了五百個響頭:
“如果不是你偷偷把避子藥催吐出來,怎么可能會懷孕?婉婉已經(jīng)在備孕,我們很快就會有孩子,她才應(yīng)該是我的正妻!”
“你搶了婉婉的位置不夠,還要逼她自殺,我要你給她陪葬!”
他挖出我全族人的骨灰,在薛婉的遺照前喂給了山上的野豬,替她出氣。
明知道我不能凝血,卻在我身上劃了數(shù)十刀,看著我血流不止,死不瞑目。
這一世,我買通了女醫(yī),偷偷瞞下了懷孕的消息。
余生,就讓他們?yōu)樽约旱膼矍榧漓氚桑?/p>
……
“恭喜老夫人,林小姐已經(jīng)有了一個月的身孕。”
侯府每月一次的集體請喜脈中,女醫(yī)笑著宣布結(jié)果。
其他十一個丫鬟頓時滿臉失望,嫉妒地絞著手中的帕子:
“我娘明明說過,我腰粗屁股大,是最適合孕育的身子,小十二又瘦又癟,跟塊鹽堿地似的,憑什么讓她搶了先?!”
“人家才是侯爺心頭上的朱砂痣,咱們不過是侯爺氣林菀當初不告而別,故意和她賭氣的飯渣子,這些年,除了薛婉,侯爺誰也沒碰過,你這塊地再肥沃,沒人播種也是白搭!”
“可侯爺上個月從宮中赴宴回來,是在林芷的房里睡得啊,這林芷好歹曾是帥府千金,兩家又是世交,老夫人心里可一直都想讓她做侯府主母?!?/p>
“呵,帥府千金又如何?咱們好歹是侯爺主動買來的,她是上趕著犯賤硬擠進來的,侯爺連個正眼都懶得給她,不過為了敷衍老夫人,肯定連她的頭發(fā)絲兒都沒碰!”
沈確聽到結(jié)果,欣喜地吻了吻薛婉的額頭。
他對沈老夫人說道:
“祖母,既然婉婉已經(jīng)有孕,她便是侯府未來的主母,孫兒要備下八抬大轎,十里紅妝,讓婉婉做世上最風(fēng)光的新娘!”
薛婉驚喜不已,羞澀地將臉埋進沈確懷中。
而沈確拿出一支鴛鴦發(fā)簪,溫柔地幫她戴在發(fā)髻上。
那是他親自打磨了兩個月才做出來的,旁人連碰一下的資格都沒有,原來是他給心上人準備的禮物。
大家譏諷地看著我,畢竟我愛了沈確十年的事,大雍人盡皆知。
為了不和他分離,我不顧流言蜚語和女子聲譽,遠離京城,跟著他來到西北封地,甘心做他的通房丫鬟,成為他與薛婉賭氣的工具,淪為整個大雍的笑話。
老夫人滿眼驚訝,愧疚地看了我一眼。
隨后看著薛婉道:
“她不可能有孕,定是女醫(yī)誤診!”
我明白,她是在替我不甘心。
我家滿門忠烈,全族男子戰(zhàn)死沙場,母親又早逝,唯剩我和祖母相依為命。
她和沈老夫人是閨中密友,臨死前擔(dān)心我無人照拂,便將我托付給了這位老姐妹。
沈老夫人明白我的心意,為了成全我,不惜給親孫兒下藥,將人鎖進我的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