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dǎo)語：“小滿，我最后警告你一次，那破手機直播要是捅出婁子，
你們?nèi)以诖謇锒紕e想抬頭！”王麻子村長唾沫橫飛，指著小滿的鼻子。
小滿倔強地?fù)P起小臉，懷里緊緊抱著那部舊手機：“村長，我爸媽想看我們演出，這沒錯！
信號塔壞了，我們就自己想辦法！這六一的《星辰大?！?，我們一定要讓他們看見！”“哼，
星辰大海？我看你是想上天！我告訴你，今天這電，說停就停！”王麻子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小滿的小伙伴們圍了上來，一個男孩喊道：“村長，你憑什么不讓我們給爸媽看節(jié)目！
”“憑什么？就憑我是村長！”01“小滿，那破手機再瞎搗鼓，
六一你們家在村里就別想抬頭！”王麻子那張油光锃亮的麻子臉湊過來，
唾沫星子差點把我洗個臉，他那蒲扇大的手恨不得戳進我鼻孔里。
我捏緊了懷里那部屏幕裂紋跟蜘蛛網(wǎng)似的舊手機，梗著脖子揚起臉：“我爸媽想看我們跳舞，
沒錯！信號塔壞了，我們就自己想辦法！《星辰大海》必須讓他們看見！”空氣瞬間黏稠，
土腥味里帶著股子火藥味兒，嗆得人嗓子眼兒發(fā)疼。 身后，
石頭、二丫他們幾個小腦袋也倔強地昂著，小拳頭攥得緊緊的。王麻子罵罵咧咧地走了，
留下漫天塵土，跟他那張臉一樣討厭。 我長長吐了一口氣，轉(zhuǎn)身看著塵土飛揚的操場。
這操場，一頭是歪歪扭扭的籃球架，另一頭是我們用廢紙板糊出來的“火箭發(fā)射基地”。
石頭正吃力地用膠帶把最后一塊硬紙板粘到我們自制的“火箭”上，那火箭歪歪扭扭，
涂著我們能找到的所有鮮艷顏色，頂上還插著一根高粱桿當(dāng)天線。二丫則在一旁，
對著一塊破鏡子比劃著《星辰大?！返奈璨?，她的小辮子隨著動作一甩一甩的?！靶M姐，
王麻子是不是又不讓咱們弄了？”石頭停下手里的活，悶聲悶氣地問。
我拍了拍他沾滿泥土的肩膀：“別管他那老王八蛋，咱們練咱們的，天塌下來也得把舞跳完。
”《星辰大?！肥俏覀儚逆?zhèn)上唯一那臺破舊電視里學(xué)來的，歌詞我們抄了滿滿一本，
舞步也是扒拉了好久才湊齊。我們想在六一兒童節(jié)那天，通過手機直播，
讓我們遠在城里打工的爸媽看到。他們總說想我們，想看我們過得好不好。
“我爸說城里的高樓比山還高，我們要跳得比高樓還高！”二丫停下舞步，大聲說，
眼睛里亮晶晶的，充滿了對遠方和父母的向往。是啊，要跳得比山高，
跳到能讓遠在城里打工的爸媽一眼就看見。我低頭，再次嘗試連接信號，
那根孤零零的天線圖標(biāo)在屏幕頂端閃爍了幾下，最終還是無情地打上了一個紅叉。就在這時，
我手里的舊手機屏幕猛地一暗，徹底黑了下去?！拔业膵屟剑『谄亮?！”石頭第一個叫起來，
聲音里帶著哭腔。二丫也沖了過來，小臉煞白：“小滿姐，手機……手機壞了？
”我心咯噔一下，那手機一黑，我整個人都懵了，跟被一腳踹到胃里似的，拔涼拔涼的。
那可是我們唯一的希望！沒有手機，怎么直播？爸媽怎么能看到我們？“別慌！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腦子飛速旋轉(zhuǎn)。手機壞了，但村委會還有一部老掉牙的座機電話！
雖然不能直播，但至少可以打個電話，問問信號塔的事情！我拔腿就往村委會跑，
石頭和二丫他們也踉踉蹌蹌地跟在我身后。村委會那扇破舊的木門虛掩著，我一把推開。
王麻子正翹著二郎腿，磕著瓜子，收音機里咿咿呀呀地唱著不知名的小曲兒。
陽光從窗戶斜射進來，照得他那張布滿褶子的麻臉油光锃亮?！按彘L！”我喘著粗氣，
帶著哭腔，“信號塔是不是出問題了？我手機沒信號了！現(xiàn)在連開機都開不了了！
”王麻子眼皮都沒抬，慢悠悠地把瓜子殼吐到地上，“信號塔？嗨，前兩天打雷，劈壞了。
”他那語氣，活像劈壞的是他鄰居家的茅草屋，跟自家沒半毛錢關(guān)系?！芭鼔牧耍?/p>
”我心頭一緊，“那能修嗎？什么時候能修好？”他這才放下二郎腿，拿眼角瞥了我一下，
慢條斯理地說：“修？等上面撥款吧，猴年馬月的事兒嘍?！彼麥啙岬难壑樽愚D(zhuǎn)了轉(zhuǎn)，
嘴角咧開一絲難以察覺的弧度，像是早就料到我會來，又像是對我們的窘迫幸災(zāi)樂禍。
“上面撥款？”我急了，“那六一怎么辦？我們……”“屁大點事兒，小屁孩家家的，
懂什么直播？”王麻子不耐煩地打斷我，把手里的瓜子殼往地上一扔，“凈整些沒用的，
耽誤老子‘鄉(xiāng)村振興’的大計！”他那副官腔，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臉，
瞬間點燃了我心里的火?！翱闪粌和?jié)就沒幾天了！我們必須在那天讓爸媽看到我們跳舞！
信號必須修好！”我?guī)缀跏呛鸪鰜淼?，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王麻子皮笑肉不笑地站起身，
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規(guī)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嘛?！彼D了頓，
那雙小眼睛里閃過一絲算計的光，“我看你們排練那個什么破舞，也太占地方了。這樣，
明天開始，學(xué)校操場要統(tǒng)一堆放上面撥下來的扶貧物資，你們不準(zhǔn)再去那兒瞎折騰了！
”這話像一盆冰水，從頭頂澆下來，冷得我直哆嗦。不僅信號塔遙遙無期，
連我們唯一的排練場地也要被剝奪了！我死死地盯著王麻子，
他那張麻子臉在我的視線里扭曲、放大，充滿了得意和不屑。操場不能用了，手機也壞了，
王麻子這分明是想把我們往死路上逼！我該怎么辦？
難道我們的《星辰大?！氛娴囊ニ栏怪辛藛幔课也桓市?！絕對不甘心！
02王麻子那張得意的麻子臉，在我腦子里炸開，怒火燒得我渾身發(fā)燙。想讓我們放棄？
門兒都沒有！就在我們幾個垂頭喪氣，不知何去何從的時候，李老師像一道光照了進來。
她臉上沒什么表情，只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小滿，操場用不了，咱們換個地方。跟我來。
”李老師帶我們?nèi)チ撕笊?，那里有個廢棄的曬谷場。場子坑坑洼洼，
四周長滿了半人高的雜草，一走動就塵土飛揚，嗆得人直咳嗽。太陽毒辣辣地烤著，
沒一會兒，汗珠子就像蟲子一樣爬滿了我們的臉。蚊子更是嗡嗡地圍著我們打轉(zhuǎn)，
二丫白嫩的胳膊上很快就起了好幾個紅疙瘩?！袄罾蠋?，這……這能行嗎？
”石頭抹了把臉上的汗和土，聲音都啞了。李老師從包里掏出水壺，遞給我們輪流喝了幾口，
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困難像彈簧，你弱它就強！地方是差點，但咱們的心氣兒不能差！
”她的話像一股清泉，澆滅了我們心頭的一些煩躁。是啊，王麻子越想讓我們趴下，
我們就越要站直了！我們重新排練起來，《星辰大?！返囊魳匪坪醵紟е还刹磺膭艃?。
休息的時候，石頭湊到我身邊，壓低了聲音，眼睛警惕地四下看了看：“小滿姐，
我跟你說個事兒，王麻子肯定有鬼！”我心里一動：“怎么說？
”“我這幾天瞅著他好幾次了，老往信號塔那邊溜達！”石頭皺著小眉頭，一臉認(rèn)真，
“每次他從那邊回來沒多久，我偷偷用我爸手機試，信號就更差一點！昨天，
我還看見他從信號塔那邊出來，手里提著個黑色的工具包，鬼鬼祟祟的，
那樣子……就像剛剪了什么線！”我倒吸一口涼氣。王麻子說信號塔被雷劈了，
難道是他自己搞的鬼？為了阻止我們直播？這個老狐貍！我的心沉甸甸的。下午回到家，
我把那部黑屏的舊手機翻了出來。這是我們唯一的希望。我不甘心，
手指在冰冷的屏幕上胡亂按著，希望能有奇跡發(fā)生。突然，屏幕閃爍了幾下，
竟然奇跡般地亮了一瞬，雖然很快又暗了下去，但就那一瞬間，我看到了文件管理的圖標(biāo)！
我心里狂跳，難道……難道里面還有東西？我記得之前為了節(jié)省內(nèi)存，錄的一些排練視頻，
有時候會因為手機卡頓，錄上一些莫名其妙的雜音。其中有一次，我們排練累了，
在操場邊休息，王麻子好像跟什么人在那邊樹底下說話。當(dāng)時風(fēng)大，我也沒太在意，
手機就放在旁邊的石頭上，可能錄進去了什么。我抱著萬一的希望，
央求我哥幫我看看能不能把數(shù)據(jù)導(dǎo)出來。我哥搗鼓了半天，說手機主板可能壞了，
但存儲芯片或許還有救。他找了些工具，小心翼翼地把手機拆開，又連接到他的舊電腦上，
屏幕上跳動著各種代碼。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終于，
我哥“咦”了一聲，指著屏幕上的一個文件夾：“這里面好像有些視頻文件，
但很多都損壞了?！蔽亿s緊湊過去，一個個點開。大部分都是我們跳舞的模糊影像，
或者干脆就是黑屏。就在我快要放棄的時候，點開一個視頻，先是呼呼的風(fēng)聲，接著，
一個熟悉的聲音鉆進耳朵，是王麻子！“……那筆‘星光計劃’的扶貧款，
手續(xù)我已經(jīng)搞得差不多了……絕對不能讓上面知道真實用途……哼，還想直播？想都別想，
我斷了他們的念想，看他們還怎么折騰……”還有一個陌生的聲音，帶著諂媚：“村長高明！
這事兒天知地知……”后面的話被更大的風(fēng)聲蓋過，但那幾句清晰的話，
像一把冰錐子狠狠扎進我心里！王麻子，他竟然挪用扶貧款！還故意破壞信號塔，
阻止我們直播，就是怕事情敗露！我抓著那段錄音，連滾帶爬地去找李老師。
李老師聽完錄音，臉色也變了，她握著我的手，手指冰涼：“小滿，
這事太大了……”她沉默了一會兒，眼神卻變得堅定起來：“別怕。這手機是舊款，
有些功能可能你們沒發(fā)現(xiàn)。你回去再仔細看看，有些手機刪除文件后，
會在一個‘最近刪除’的文件夾里保留一段時間?；蛘?，有些系統(tǒng)bug，
可能會把一些文件錯誤地存到一些隱藏的備份文件夾里。你讓你哥再仔細找找，
特別是那些看起來像亂碼或者系統(tǒng)自動生成的文件夾?！彼D了頓，
“現(xiàn)在有些App也有‘誤操作恢復(fù)’功能，雖然希望不大，但都試試。
”李老師的話像是一盞指路明燈。我和石頭幾乎是熬了個通宵，在我哥那臺破電腦上翻找。
就在我們快絕望的時候，石頭指著一個名為“已回收的記憶碎片”的文件夾，
叫了起來：“小滿姐，你看這個！這名字好奇怪！”我哥說這可能是系統(tǒng)bug導(dǎo)致的誤存。
我顫抖著手點開，里面竟然是幾張斷斷續(xù)續(xù)、極其模糊的照片！第一張，
能隱約看到信號塔的基站鐵門開著，
王麻子和一個挺著啤酒肚、脖子上戴著大金鏈子的胖男人在拉拉扯扯，像是在爭執(zhí)什么。
第二張，角度偏了一些，但能看到那個胖子手里好像拿著一個黑色的工具包，
跟石頭說的一模一樣！最關(guān)鍵的是第三張！一張像是賬本的紙頁被風(fēng)吹到了鏡頭前，
雖然只是一角，而且非常模糊，但我哥用軟件放大了好幾倍，
隱約能辨認(rèn)出幾個字：“星光小學(xué)器材款-50%”！百分之五十！王麻子這個天殺的！
他竟然貪了孩子們一半的器材款！王麻子，這下我看你還怎么囂張！這些證據(jù)，
足夠把他釘在恥辱柱上！03我攥著那些模糊卻字字誅心的照片，
感覺渾身的血都往腦門上涌。王麻子！這個老畜生！不僅想掐滅我們唯一的希望，
還敢把黑手伸向給孩子們的救命錢！怒火在我胸腔里橫沖直撞，幾乎要炸開。我深吸一口氣，
強壓下立刻沖去找王麻子拼命的沖動。不行，不能莽撞，證據(jù)還不夠鐵，而且，我需要幫手！
李老師家的小院里。
我把那幾張放大后勉強能辨認(rèn)字跡的照片推到李老師和石頭面前：“李老師，石頭，你們看！
王麻子貪了‘星光小學(xué)器材款’的一半！”石頭“噌”地一下站起來，小臉漲得通紅，
拳頭捏得咯吱作響：“我就知道他不是好東西！這個老壞蛋！
”李老師的臉色也變得鐵青：“小滿，這事兒如果屬實，王麻子就不是簡單的壞，是犯罪！
”我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所以，我們不能就這么算了！王麻子不讓我們見星辰大海，
那我們就讓他見識見識，什么叫‘人民的汪洋大?！?/p>
”我把心里的計劃和盤托出：“六一的直播，我們不僅要跳《星辰大海》給爸媽看，
更要讓所有人看看王麻子的真面目！我們要把這些證據(jù)，在他最得意的時候，公之于眾！
”李老師沉吟片刻：“好！小滿，我支持你！這件事，不能讓孩子們白白受委屈，
更不能讓國家的扶貧款被這種蛀蟲侵吞！”石頭也用力點頭，小胸脯挺得高高的：“小滿姐，
你說怎么干，我聽你的！”第二天，我們兵分兩路。石頭這小子，平時看著悶不吭聲，
關(guān)鍵時刻腦子卻靈光得很。他拍著胸脯說：“小滿姐，手機壞了，信號塔也指望不上王麻子。
但咱們?nèi)硕嗔α看?！我琢磨著，咱們可以搞個‘人鏈信號’！”我聽得一愣：“人鏈信號？
”“對！”石頭眼睛放光，
“咱們村不是還有幾戶人家有那種老式的、能勉強收到一點點信號的手機嗎？咱們六一那天，
把這些手機集中起來，一個人負(fù)責(zé)一個手機，從山頂信號稍微好一點的地方，
一個接一個地把信號‘傳’下來，就像接力賽一樣！只要能把直播畫面斷斷續(xù)續(xù)傳出去一點，
讓外面的人看到就行！”我看著他興奮的小臉，雖然覺得這法子有點異想天開，
但在這絕境里，任何一點希望都值得嘗試。這簡直就是我們“鄉(xiāng)村版”的賽博朋克，
用最土的辦法，挑戰(zhàn)最硬的骨頭！而我，則負(fù)責(zé)去說服村里的爺爺奶奶們。我知道，
他們是這件事里最關(guān)鍵的一環(huán)。我挨家挨戶地去敲門，把王麻子干的那些齷齪事，
原原本本地告訴他們。起初，很多爺爺奶奶都面露難色，唉聲嘆氣：“小滿啊，
王麻子在村里橫行霸道慣了，咱們胳膊擰不過大腿啊，萬一他報復(fù)……”我紅了眼圈，
聲音哽咽：“爺，奶，我爸媽在外面打工那么辛苦，一年到頭回不來幾天，
就想六一那天看看我們跳舞，看看我們過得好不好。如果村子一直被王麻子這種人把持著，
扶貧的錢都進了他的口袋，我們這些娃娃以后還有什么盼頭？我們還怎么走出大山？
”我學(xué)著電視里看到的那些“00后整頓職場”的架勢，只不過我的“職場”是村委會，
我要整頓的是王麻子這個“不正之風(fēng)”的村長。我說：“他克扣我們的，
難道我們就該受著嗎？他擋著我們看爸媽的路，我們就該認(rèn)命嗎？這不公平！
”我的話像一把小錘子，敲在了老人們心坎上。
他們想起了王麻子平時克扣他們那點可憐的養(yǎng)老金，
想起了他分發(fā)救濟糧時那副頤指氣使的嘴臉，想起了自家孩子在外面受的苦。終于，
村里最德高望重的張爺爺一拍大腿，渾濁的老眼里閃過一絲豁出去的光：“小滿說得對！
不能再讓王麻子這么無法無天下去！干了！為了娃娃們，咱們這把老骨頭也拼了！
”一呼百應(yīng)，越來越多的爺爺奶奶表示支持。他們說，六一那天，他們會到場，給我們作證，
看王麻子還敢怎么囂張！李老師那邊也傳來了好消息。她想起自己大學(xué)有個同學(xué)，
現(xiàn)在在一家挺有影響力的公益媒體當(dāng)記者。李老師悄悄聯(lián)系了那位同學(xué)，把村里的情況，
特別是王麻子可能挪用“星光計劃”扶貧款的事情，都暗示了一遍。那位記者聽完，
立刻表現(xiàn)出了極大的興趣，說這種基層腐敗的線索非常重要。他讓李老師想辦法在六一當(dāng)天，
盡可能把我們收集到的證據(jù)通過某種方式傳遞出去，
他會安排人特別關(guān)注一個來自我們這個偏遠山村的“特殊信號”，一旦接收到，
就會立刻跟進報道。一切都在悄悄地準(zhǔn)備著。六一兒童節(jié)的前一天晚上，夜色濃得像墨。
我剛幫二丫她們排練完最后一遍舞，正準(zhǔn)備回家，一個陰影籠罩了我。是王麻子。他背著手，
像幽靈一樣站在我家院子門口，那張麻子臉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更加陰森可怖。“小滿啊，
”他開口，聲音不緊不慢，卻透著一股子寒氣，“明天就是六一了，你們也折騰得差不多了。
聽叔一句勸，安分點，別搞那些沒用的名堂。”他往前湊了湊，壓低了聲音，
像毒蛇吐信：“不然，村里那個信號塔，這輩子都別想修好。上面撥下來的那些扶貧款，
也別想那么快到你們這些‘釘子戶’的手里。你們掂量掂量。”我心臟猛地一縮，
但臉上卻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村長，您說啥呢？我們就是想讓爸媽看看我們跳舞，
沒別的意思?！蓖趼樽硬[起小眼睛，死死地盯著我，像是在分辨我話里的真假。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