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被囚禁的第八天,姜雨檸依舊沒見到傅行舟出現。她渾身傷痕累累,
綁匪猛地撞她腦袋撞柱子,她咬牙堅持:“他一定會來救我……”心里有股堅定的信念。
因為上輩子,傅行舟幾乎拋下一切,拼盡全力從綁匪手中救她。他甚至為此失去了雙腿。
世人都說,姜雨檸是修了八輩子福氣,才配得上他。但命運弄人,
他們因車禍雙雙離世……臨死前,傅行舟緊緊抱著她,承諾來生再相守。重生之后,
姜雨檸滿心歡喜。她終于能和他重新開始了!她早已計劃好如何利用前世記憶,
讓他的公司更強大。還想好逃避那場致命車禍的辦法。然而,八天過去,
傅行舟依然杳無音信。綁匪吐沫朝她臉上:“傅夫人?別做夢了,這次綁錯了!
”另一個男人冷笑,松開褲帶:“傅行舟已經不理她了,我們干脆……”姜雨檸眼中驚恐,
咬牙喘息:“別、別這樣,求你們,給我打電話給他!”“無論多少錢,我都能給,
保證不報警……”她癱倒在地,渾身顫抖。片刻后,一只黑黝黝的手遞來手機。電話接通,
姜雨檸激動輕喚:“行舟……”話音剛落,一道女聲打斷:“行舟哥,這號碼不認識。
”她驚愕盯著屏幕上熟悉的號碼。是傅行舟沒錯。為何是傅語鳶的聲音?傅語鳶是他的養(yǎng)妹。
那時姜雨檸和傅行舟剛交往,她就遠赴海外,未曾歸來。如今,她卻突然出現這里?
“掛了吧?!备敌兄劾淅湔f道,令姜雨檸心頭一沉。接著,傅語鳶遲疑說道:“行舟哥,
你也說過,前世這時候雨檸姐被綁了,你不去救她,真的沒事嗎?”姜雨檸震驚地瞪大眼,
呼吸急促,渾身顫抖。“前世?”她心中一凜,難道傅行舟也重生了?既然都重生了,
為什么不來救她?他們不是說好再續(xù)前緣嗎?她滿頭疑問。正欲開口,
傅行舟的話冷冷響起:“語鳶,上天給我機會,我不會再錯過了?!薄斑@一次,
我只聽自己心聲,過我想要的生活……”“前世沒勇氣握住她的手,這次……我能嗎?
”這番話如雷擊中她。她瞪大雙眼,快速抓緊手機,卻被綁匪踩住手掌。
男人兇惡瞪她:“賤人!別騙老子,人家不理你了……”“啪!”一巴掌猛地甩到她臉上。
她口齒不清,發(fā)出模糊求救。傅語鳶似乎也聽到了。她問:“雨檸姐被綁了?”“沒事。
”傅行舟冷淡回,“綁架是她自己演給我的戲,不出現她也沒事。”“上輩子我害她斷腿,
這一世我不會再犯傻……”電話里傳來曖昧的低語聲。姜雨檸頓時軟弱無力。
她以為重生能和他重續(xù)前緣。沒想到,這不過是她一廂情愿的獨角戲……淚水滑落臉頰。
面對正逼近的兇狠男人,她冷笑道:“你們想要的,我都有能力給。”“不過,
我有一件事要你們幫忙?!眱扇讼嘁?,疑惑問:“什么事?”“殺了我。
”兩人瞪大眼:“你說啥?”姜雨檸冷笑:“七年前姜家滅門案你們清楚吧?
我是姜家唯一血脈,所有家產都在我手。要想拿錢,必須保證我活著。
”她低頭平靜道:“所以‘殺’,是幫我假死?!薄拔液臀业腻X,
都要徹底從傅行舟的生活里消失。我會付報酬?!鄙陷呑樱?/p>
她傾盡全力助傅氏登頂無可及之巔。這一世,她不想再為他付出。他要走不同的人生路,
她也要放手。2深夜如墨,姜雨檸踉蹌離開那廢棄的工廠。手機里,
傅行舟發(fā)來的消息已超過99條。他對她的關心溢于言表,似乎迫不及待想守護她。
但消息突然在八天前戛然而止。時間一算,傅行舟與她幾乎同時重生。姜雨檸緊握手機,
正準備招車,卻一陣眩暈襲來。她支撐不住,整個人軟倒在地。再次睜眼,
已被好心人送進醫(yī)院。護士正給她扎留置針,好心人用她手機打電話:“我騙你有何益處?
手機主人傷得不輕,來醫(yī)院自己看!”護士也插話:“家屬,這人多處軟組織挫傷,
還有深刀傷,肋骨也骨折了,您……”話未說完,電話那頭傳來不耐煩的嘆息。
傅行舟冷聲打斷:“姜雨檸給了你們多少錢?”兩人愣住?!拔页鍪丁!彼I諷,
“告訴她我忙著呢,沒時間陪她演戲。”話音剛落,電話被他毫不留情地掛斷。
好心人聽著忙音,忍不住嘀咕:“這家屬真不把自己老婆當回事?”護士點頭:“可不是!
剛送來個女的,傷得輕點,小指擦破了皮,男朋友急得要命,還說要調最好的醫(yī)療資源呢。
”“談戀愛得睜大眼,人品好又關心人,還聽說是商界新星,前幾天登新聞頭條的傅行舟。
”姜雨檸手一顫,血珠從針眼滲出。護士急忙握住她手腕:“你醒了?”她沒回應,
猛地扯掉留置針,赤腳踩地,只問:“他們在哪個病房?”傅語鳶住的是VIP單間。
透過半掩的門縫,傅語鳶的臉漸漸清晰。前世雖然她沒回國,姜雨檸卻常見她。過年過節(jié),
傅語鳶總與傅行舟視頻。兩人話未多,傅行舟便匆忙掛斷電話。那天晚上,他總格外用力,
似要將她刻骨銘心。腦海中往事如潮,過往疑惑突然明朗。姜雨檸恍然大悟,
傅行舟一直瞞著她什么。傅語鳶率先發(fā)現她,驚呼:“雨檸姐,你沒事吧?”“你還好嗎?
”房門被姜雨檸推開。她赤腳進門,步履緩慢,臉上纏著紗布,顯得狼狽不堪。傅行舟抬頭,
四目相交時瞳孔微縮。“雨檸,你……”他的目光落在她傷口上,閃過幾分遲疑。
但這猶豫被傅語鳶打斷?!坝隀幗?,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被綁架了,原來是在演戲!
”傅語鳶急忙起身,抓住她手腕,滿臉擔心:“我還特地買了回國的機票呢!
”姜雨檸面無表情:“我確實被綁架了?!备嫡Z鳶呆住,眼神迷惑:“可沒人付贖金,
綁匪怎么會放你?”話音落,傅行舟眼中的遲疑消失殆盡。他冷冷道:“姜雨檸,
你既然能站在這兒,還裝什么?”“是啊,雨檸姐!”傅語鳶低聲說,
“你不用這樣考驗行舟哥的感情,他一定會娶你。”傅行舟臉上滿是厭惡。他皺眉,
聲音冰冷:“你演這出戲,想過后果嗎?”他深吸一口氣,怒火幾乎爆發(fā):“你沒想過,
有人會因此受傷,甚至變成被唾棄的廢人嗎?”看著他憤怒起伏的胸膛,姜雨檸猛然明白。
原來,他一直后悔,因為救她才殘廢。她曾以為那是他的愛意象征。力量全失,
她閉眼吐出一口濁氣:“算了?!薄案敌兄郏襾磉@不是為了讓你信我。
”“我只是想告訴你——”“婚約,咱們不用再談了,分手吧?!?傅行舟猛地停下,
眼里滿是不敢置信的神色?!澳銊偛耪f了什么?”他快步上前,想抓住姜雨檸的手,
卻被傅語鳶擋住了。傅語鳶站在他面前,緊緊抓住姜雨檸的手臂,用力得幾乎要掐出痕跡。
“嫂子,別這樣......”“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回來的時候受傷,
哥哥早就去找你了,你們也不會吵成這樣?!薄拔抑滥銡庠?,但你和我哥那么多年感情,
怎么能隨便說分手?”傅行舟的臉色更黑了。傅語鳶加大力氣按住姜雨檸包著繃帶的手臂。
痛得姜雨檸一下子甩開了她的手。沒想到,傅語鳶突然慘叫一聲,一下被推開。
她背脊重重撞上墻角,“啊,好疼!”傅語鳶立刻撲進傅行舟懷里,瑟瑟發(fā)抖。
傅行舟心疼地一把抱起她:“姜雨檸,你這是發(fā)什么瘋?”“你演戲演過頭了?
語鳶沒得罪你,你憑什么拿她撒氣?”懷抱中,傅語鳶的眼睛紅紅的,像只受傷的小兔子。
“行舟哥,別管我,我擔心嫂子真會和你分開......”“她?
”傅行舟冷笑著瞥了姜雨檸一眼,滿是不屑?!安豢赡?。”“姜雨檸,你不是非我不可嗎?
”“為了我,你連命都敢不要,怎么能說分手?”“更何況,你沒父沒母,孤立無援,
只能靠我,沒有我你能去哪?”他低聲冷笑:“別裝了,我先帶語鳶去醫(yī)院,
你回去準備晚飯,記得她對蔥過敏?!苯隀幯矍耙魂嚹:?,頭暈目眩。是啊,
她曾經為救他,愿意舍命。他為她失去雙腿,她捐出腎救他。他們曾經發(fā)誓相守一生。
可這一世,她才猛然明白。那個吃不了蔥的人,從來不是傅行舟。而是傅語鳶。姜雨檸記得,
他們初見時,傅行舟吃過蔥。上一世,她倆在一起后,他還奇怪為什么菜里不能放蔥。原來,
他把對傅語鳶生活的每個細節(jié)都記在心里。哪怕她已經不在了。目送兩人離開,
姜雨檸踉蹌著離開醫(yī)院。她不想再留在這傷心的地方。忍著疼痛回到家,
姜雨檸開始收拾和傅行舟的所有回憶。沒想到,在衣柜深處,她發(fā)現了傅行舟的一個保險箱。
上一世她問過他里面裝的是什么。傅行舟只淡淡說:“是我的一些回憶,遲早你會知道。
”手指停在密碼鎖上,手機突然彈出傅語鳶的信息,驚醒她。【雨檸姐,
你想知道我哥為什么選你嗎?】她點開一個陌生的社交賬號。
里面是傅行舟這些年發(fā)出的無數情話。那份喜歡,竟全寫給了傅語鳶。姜雨檸手發(fā)抖,
翻到最底下。一張保送錄取通知書赫然映入眼簾。“咔嚓”一聲,保險箱打開了。
里面是一張人物關系圖。姜雨檸的照片被標在中心。熟悉的字跡寫著:【姜雨檸,無父無母,
無朋友,缺愛,缺安全感?!俊救菀咨项^,感情用事,戀愛腦。】姜雨檸終于明白了。
當年被傅行舟追到手后,她放棄了出國保送的機會。那個機會,她讓給了別人。而那個人,
正是傅語鳶……4姜雨檸被震得呼吸急促,仿佛胸口被針扎般難受。她緊緊捂住胸口,
大口喘氣,喉嚨里帶著苦澀的血腥味。這時,傅行舟和傅語鳶恰巧回來。
姜雨檸迅速把保險箱塞進柜子,忙著整理滿地凌亂。她從床頭摘下和傅行舟的合影,
放到了床邊。傅行舟推門進來,見屋內亂成一團,眉頭緊皺:“晚飯呢?不是讓你準備的嗎?
”“語鳶剛飛了十多個小時,一落地就擔心你嫂子被綁,連口水都顧不上喝?!彼淅涞?,
“你就這樣招待她?”姜雨檸頭也沒回:“我沒空。”“有空收拾沒空做飯?
”傅行舟聲音低沉,“你翻這些東西干嘛?要出差?”姜雨檸冷笑一聲:“傅行舟,
我白天不是跟你說過,要分開了——”話還未說完,傅語鳶尖聲驚叫打破沉默。
傅行舟迅速沖出房間。別墅一樓,嬰兒房門大開著。傅語鳶癱坐在地上,渾身顫抖:“哥,
你和雨檸姐已經有孩子了?”“不,沒有!沒有……”傅行舟趕緊將她抱起,
砰地一聲關上門,“別怕,咱們沒有孩子……”傅語鳶全身顫抖,仿佛發(fā)瘋般哭喊:“哥,
我不喜歡孩子,我真的不喜歡……你知道我以前被人傷害過……”她聲音嘶啞,
“我不要住一樓,我想住二樓,行嗎?”二樓只有傅行舟和姜雨檸的主臥。她的意思很明顯。
傅行舟抬頭看向姜雨檸:“姜雨檸……”“讓她住吧?!苯隀幚淅湔f道,“我住嬰兒房。
”裝修時,他們沒打算弄嬰兒房。是姜雨檸意外懷孕,才臨時改成了嬰兒房。那時,
他們都滿懷希望,期待成為幸福的三口之家。沒想到孩子卻流產了。從此,
這間房成了姜雨檸的痛處。她很久沒進過這里了。如今,反正要離開,也無所謂了。
姜雨檸緩緩推開房門。傅語鳶又尖叫:“不,不要!”情緒瘋狂激動,
“那個孩子好像站在那里,看著我……”“他是不是在責怪我?怪我流掉了他,
怪我害死了他……但我真的不想要那個強奸犯的兒子!”傅語鳶不斷搖頭,害怕地盯著門縫。
“砰!”傅行舟猛地起身,再次關上門。他沒注意到姜雨檸手還停在門上。
一陣劇痛驟然襲來,姜雨檸吸一口涼氣,渾身顫抖。傅行舟卻像沒感覺一樣:“姜雨檸,
馬上聯系拆掉嬰兒房?!薄八心笅胗闷范嫉们謇砀蓛??!薄爸劣谀恪彼D了頓,
眼神沒看她,“今晚先去保姆房湊合一晚?!?姜雨檸臉色驟然一沉,忽視了手上的劇痛,
猛地抓住傅行舟的胳膊:“傅行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那是咱們孩子的房間!
”傅行舟眉頭緊鎖,語氣冷漠:“一個沒生下來就流掉的孩子,值得你這么在意?
”他甩開她的手。也同時甩掉了她最后的執(zhí)念。姜雨檸一直以為,
他們都無法從失去孩子的痛苦中走出來。沒想到,糾纏不清的,只有她自己……她冷笑一聲,
眼神冰冷,不看傅語鳶,推開門走了進去。開始收拾那些為孩子準備的東西。藍色的小衣服,
粉色的小鞋子。帶蕾絲的搖籃。噴著香水的毛絨玩具……還有桌上那疊孕檢報告。這份報告,
是孩子存在過的唯一證明。也是孩子留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印記……B超后不久,
孩子便流產了。姜雨檸眼眶泛紅,正想輕輕收起那疊報告,忽然,一只手猛地推開了她!
“就是他!他一直怪我!怪我不要他,害了他——”“嘩啦”一聲,傅語鳶幾乎失控,
將那疊紙張撕得粉碎!紙屑紛飛,場面震撼。姜雨檸眼睛瞬間通紅,沖上前推開傅語鳶!
傅語鳶跌撞撞撞到桌角,發(fā)出撕心裂肺的慘叫:“哥,
我好痛……”傅行舟急忙沖過去:“姜雨檸,你到底在干什么?”“幾張舊紙而已,
你干嘛推語鳶?”他護著傅語鳶,站在高處,冷眼看著跪地撿紙的姜雨檸。
傅語鳶哭得更傷心:“哥,別怪嫂子,她沒錯,
是我自己心理陰影太大……要是我沒出國就好了,沒出國,
就不會遇見那些事……”傅行舟眼神越發(fā)深沉冷淡。心頭煩躁,他掏出打火機,
點燃后猛地扔向姜雨檸拼湊的那堆紙!火苗瞬間竄起,像爆炸一樣,
瞬間吞噬了孩子唯一的痕跡,化為灰燼!姜雨檸愣住,
隨即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叫聲:“我的孩子!”她伸手想撲滅火苗。
卻被灼熱的火焰燙出大塊水泡。胸口仿佛被撕開一道深口,姜雨檸顫抖著,
淚水決堤般流下……“沒了,什么都沒了……”她抱著那堆燙得無法抓起的灰燼,
眼神漸漸冰冷沉寂。傅行舟只留下冷冷一句:“那個孩子,早就不存在了?!薄澳氵@樣演戲,
除了感動自己,還有什么意義?”姜雨檸沒再回頭。她在原地一坐就是一夜,直到天亮。
傅行舟叫來的保潔,將屋里所有東西都搬走了。全都扔進了垃圾桶。
6看著那堆曾經滿懷希望,如今卻成了廢物的東西,姜雨檸一句話也沒說。傅語鳶搬進別墅,
正式入住主臥的那天。她依然沉默無語。她忙著處理宋氏名下投給傅氏的股份和項目。
這些股份折現后,她的賬戶多了不少現金。她還取消了之前預約的婚姻登記。
甚至挑了個時機,重新打開保險箱,留給傅行舟一些秘密。隨后,傅語鳶默默提起行李箱,
選擇離開。門被推開時,傅語鳶溫柔地挽著傅行舟的胳膊,撒嬌道:“生日禮物就要這個了。
”傅行舟寵溺地笑:“好呀好呀,你說啥就是啥,不過也就是些傅氏股份,
你本來就是我們家的人?!苯隀幦滩蛔±湫σ宦?。傅行舟的目光瞥向她的行李箱,
臉色驟變:“姜雨檸,我查過了,公司沒安排你出差?!薄八?,你這是想用離開威脅我?
”他眼神陰沉,滿是不耐煩。姜雨檸冷冷回道:“你這么會演,去奧斯卡得拿獎了。
”她沒回頭,徑直走過去。傅行舟下意識抓住她胳膊:“說話!”話音未落,電話鈴聲響起。
他按下外放,電話里傳來冷靜女聲:“傅先生,您女朋友取消了婚姻登記預約,確認一下。
”“如果重新預約,要重新排隊?!备敌兄勐曇舻统粒骸敖隀?,這是什么意思?
”“你以為取消婚登記就能威脅我?”他幾乎咬牙吼道:“確認取消!
”姜雨檸依舊沒有回頭。她推著行李箱,走出小區(qū)。身影漸行漸遠。
傅行舟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失控的迷茫……他曾幻想過不一樣的生活。
卻從未想過姜雨檸會真的離開他。她那么愛他,為他甚至愿意割舍自己腎,怎么會走呢?
他認定,就算傅語鳶回來了,姜雨檸也不會離開他。望著她的背影,
傅行舟忍不住喊:“姜雨檸,別鬧了!”“不過是沒配合你演戲,至于嗎?”話未落,
一輛失控的出租車沖破綠化帶,朝傅語鳶猛撲過去。隨即,傅語鳶尖叫:“救命!
”她被迅速拖上車。傅行舟的手機鈴聲驟響,綁匪冷酷的聲音響起:“傅先生,
上次綁錯人了,挑了個你不在意的?!薄斑@次,兩個人全都帶走,應該沒錯吧?
”7姜雨檸眼睛被蒙住,只能聽到傅語鳶一旁的怒吼和掙扎聲?!胺砰_我!”她喊得兇狠。
“你們就圖錢,對吧?要是我受傷了,我哥怎么給你們錢?”綁匪冷笑連連,“傅小姐,
你說的話我們不信。”“要不是你告訴我們,綁姜雨檸隨便開價,我們根本不會動手。
”“怎么,現在裝可憐了?”一聲清脆的耳光響起。姜雨檸閉眼聽著,心如止水。
傅語鳶放下所有偽裝,咆哮著:“給我打電話問我哥!他肯定選我!”“敢對我下手?
你們不怕我跟你們拼命?”綁匪對視,沉默片刻,撥了電話。
傅行舟急促問:“你們要多少錢?”“一個人五千萬,兩個人一億?!苯壏死渎暎骸案悼偅?/p>
這要求不算過分吧?”傅行舟沉聲道:“我現在最多拿出五千萬。”綁匪笑了:“好,
那你只能先救一人?!薄笆O碌?,等你湊齊再來換人?!薄安贿^,這期間她們遭遇什么,
誰也說不準……”說完,綁匪露出陰險的笑容。傅語鳶哭得撕心裂肺:“哥,
我好害怕……上次他們就是這樣……”“別管我,先救雨檸,她干凈,
我沒關系……”傅行舟聲音帶著痛,打斷她:“先放我妹妹?!薄拔迩f我馬上給,
剩下的也會盡快湊齊,但她們絕不能受傷!”電話被冷漠掛斷。房間靜得能聽見心跳聲。
姜雨檸緩緩抬手,摘掉眼罩。嘴角勾起冷笑,低聲自嘲。她曾期待傅行舟會有不同的答案。
可他沒有。他選擇了傅語鳶,正如她預料。聽見姜雨檸的笑聲,傅語鳶也大笑起來。
聲音尖銳刺耳:“姜雨檸,真遺憾?!薄安还馨l(fā)生什么,我哥心里永遠只有我!
”“你還在堅持什么?”“他永遠不會愛你……”她笑得狂妄又刻薄。
卻沒注意到姜雨檸已經冷靜站起身。她唇動,輕聲說:“行動?!备嫡Z鴉被拉起,
推向廢棄廠房外。她囂張地喊:“她挺厲害的,想怎么折騰她都行,我哥不會生氣!
”姜雨檸站在角落,面無表情目送她遠去。直到傅行舟滿臉疼惜將傅語鳶抱上車?!罢Z鳶,
你還好嗎?”“姜雨檸怎么樣?”他目光緊盯廢棄工廠,神色復雜。
他焦躁難耐:“助理先送你去醫(yī)院,我去看看雨檸?!痹捨凑f完,忽然一聲轟鳴!火光沖天,
吞噬了半個天空。遠處廢棄廠房陷入火海。傅行舟仿佛看見姜雨檸在爆炸中支離破碎,
無法呼吸……8傅行舟瞬間僵硬,臉色驟變得蒼白如紙。周圍似乎靜止了,腦海中一片黑暗,
呼吸都變得沉重?;鸸庥臣t了他的眼睛,他顫抖著回頭問:“姜雨檸……她還在里面嗎?
”話音剛落,他的思緒翻涌如潮,想沖向工廠,卻突然沒了力氣,跌坐在地。
他呆滯地重復:“姜雨檸還沒出來,她還在里面……”手掌按在濕潤的泥土上,
他拼命想站起。這時,傅語鳶推開車門跑下來,緊緊抱住他:“行舟哥,別怕!
”她眼中閃過一抹陰冷,“那幫綁匪,跟上次和雨檸姐合作綁架的同一批?!备敌兄坫蹲?,
驚異地望著她:“你剛才說什么?”傅語鳶眼眶紅了,
像受傷的小兔子:“我不知道我哪里做錯了,
雨檸姐竟然聯合他們演戲威脅我……”“行舟哥放心,雨檸姐沒事,只是在演戲,
她不會真的把自己陷害。”她抓著他的胳膊小聲說:“雨檸姐太在乎你了,
才用這種方式考驗你的心?!备敌兄鄣氖种干钕菽嗤?,神色迷茫。如果真是這樣,
姜雨檸絕不可能出事。想到這里,他整個人放松下來。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他意識到自己被姜雨檸騙了,怒火瞬間燃起,眼睛染上猩紅。他怒吼著一拳砸地,
咬牙切齒:“該死的姜雨檸!我竟然又上她當了!”他忽然忘記擔憂,迅速站起。這時,
一輛車猛地停在眼前,助理急匆匆推門出來:“傅總,剩余的五千萬已經籌到——”“走吧。
”傅行舟冷冷打斷,轉身上車。助理愣住:“走?”“姜雨檸?
她不是……”傅行舟嘴角勾起冷笑:“她愛演戲,那就讓她演到夠!
”傅語鳶抓住他胳膊:“行舟哥,別這樣,我不想你們?yōu)槲覀擞隀幗愕男摹?/p>
要是她真的和你分手怎么辦?”“分手?”傅行舟冷笑,“就她?”“放心了,
她遲早會像上次被綁一樣,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自己跑來找我。”“她能出什么大事?
全是自己導演的戲。”“這么多花樣,無非想引起我的注意,她舍不得離開我?!迸鸱?,
火光映襯下,他心里翻江倒海。想起前世被姜雨檸騙了那么多年,他更加恨自己。
他發(fā)動引擎,腳一踩油門,毫不顧忌地向出口沖去。偏偏此時,刺耳警笛聲從遠處傳來。
出口處被封鎖,警察禁止通行,他煩躁至極。他猛踹車門,冷笑連連:“查什么?沒死人!
不過是我損失了五千萬,我可以不追究?!薄澳銈兪裁磿r候放我走?”天空陰云密布,
一場風暴將至。他閉目坐回駕駛位,內心沉重難平。八點整,天色徹底暗下來,
火勢終于熄滅。警察帶著醫(yī)護推著擔架靠近,傅行舟臉色陰沉到極點?!翱梢噪x開了嗎?
”“都說沒傷亡,查成這樣干嘛……”擔架放在他面前。醫(yī)護人員準備掀開白布,
傅行舟突然捂鼻斥責:“你們瘋了嗎?什么東西都往我面前放!”“火滅了,里面的人呢?
”他望向警察身后,尋找那個熟悉身影。警察露出無奈:“傅先生?!蓖nD片刻,
警官嚴肅地說:“廢棄工廠爆炸現場發(fā)現一具女尸,初步推斷是姜雨檸女士。請您配合辨認。
”9“轟隆”一聲雷響,閃電劃破夜空,瞬間照亮了傅行舟臉上的慘白。
他僵硬地盯著那塊白布。沉默片刻,他發(fā)出低聲冷笑:“姜雨檸?”“不可能!
”他下意識退后一步,聲音冷峻:“姜雨檸早就離開了,怎么會出現在這里?”轉身想走,
“我不認識她,你們把她帶走吧。”話音未落,焦黑的尸體手腕上,
一條燒焦卷曲的手鏈“?!钡氐粼诘厣稀D鞘撬煜さ娘椢?。傅行舟呆住了,
心頭掀起滔天波瀾。因為這手鏈,是他親手制作給姜雨檸的。當初他們剛開始戀愛不久。
姜雨檸是個重視儀式感的女孩。她厭倦了收花和蛋糕,便提議紀念日一起做手工。這條手鏈,
就是他們那天的成果。她手上刻著“YH”,他手上刻著“XY”?,F在,
他手腕上還戴著一模一樣的鏈子——冰冷而發(fā)燙,仿佛被烈火灼燒得通紅,令他不自覺顫抖。
他的眼睛血紅地盯著那條鏈子。警察忽然掀開白布,“嘩啦”一聲,
露出一具焦黑扭曲的尸體。傅行舟忍不住捂嘴,想壓抑胸口涌出的惡心。
警察眉頭緊鎖:“傅先生,您確定不認識這位女士?”“我們在廢棄工廠找到的這具尸體,
推斷就是你們報案稱被綁架的姜雨檸?!备敌兄壑豢粗靹又淖齑?。他說的話,
他一點都沒聽進。理智告訴他,應該靜下心聽清??伤霾坏?。終于,他情緒失控,
連退數步,臉色陰沉地搖頭:“我不清楚你在講什么?!薄八赖慕^不是姜雨檸,她早已離開。
”“這不過是場戲,她不會拿命開玩笑。”仿佛是在自我安慰,他苦笑一聲,
帶著諷刺:“對,肯定是假的!全套演出,手鏈也許是她故意留下的……”“姜雨檸,
你為了試探我,竟然能做到這地步……”他顫抖著掏出手機。幾次差點沒握穩(wěn),
手背青筋暴起。他打開和姜雨檸的聊天,瘋狂地打字?!窘隀?,你躲在哪?快出來!
】【別鬧了,你鬧得現場有人死了,要擔責的?!俊究禳c給我現身!】消息越發(fā)急切,
心里的恐慌越深。因為對方根本沒回應。警察面色陰沉,輕聲勸:“傅先生,請冷靜。
”“我很冷靜!”傅行舟怒聲打斷,“姜雨檸不可能死!她要五六年后跟我一起死于車禍,
絕不會現在死!”他眼睛通紅,撥通了她的電話。此時,
警察從尸體側兜里掏出一部燒焦但還能響的手機。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屏幕上顯示著傅行舟的號碼。警察按下接聽,傅行舟手機也顯示接通。嘆息聲中,
警察說:“傅先生,結果已定,初步判斷,死者就是姜雨檸宋女士。”10如夢初醒,
傅行舟仿佛被無情的利刃撕裂,支離破碎。耳畔響起陣陣嗡鳴,他僵硬著身體,
慢慢靠近那具焦黑的尸體。視線逐漸變得清晰。他清晰地認出那熟悉的耳環(huán)和戒指,
甚至還有她耳后未被燒焦的紅痣。前世,他總會輕撫那顆小痣。姜雨檸曾叮囑他:“傅行舟,
如果我們真能轉世,你一定要憑這顆痣認出我?!比缃?,他真的認出她了。
可她為何一動不動地躺在那里?傅行舟瞪大血紅的眼睛,惡心感消失無蹤,
滿心哀痛涌上心頭。他呼吸困難,渾身顫抖,癱坐在地上:“……姜雨檸。
”他用盡全身力氣喊出了她的名字,聲音嘶啞痛苦:“雨檸,是你嗎?”“你真的是你嗎?
”“怎么會這樣?為什么你會死?你應該還活得很久啊……”傅語鳶沖破人群,
擁住他:“行舟哥,冷靜一點。”“這只是意外,沒人愿意看到這樣的事,別沖動。
”但傅行舟根本沒聽進去,猛地推開她,想把姜雨檸攬入懷中。警察趕緊抓住他的胳膊,
試圖拉他后退:“傅先生,別破壞現場?!薄斑@起綁架案疑點重重,
我們必須保護現場和尸體?!备敌兄蹝暝眢w在碎石上摩擦,留下道道傷痕。
他像是沒感覺似的,目光死死鎖定焦尸。終于,他發(fā)出撕心裂肺的怒吼,眼前一黑,
昏了過去。再次醒來,周圍一片漆黑,消毒水味刺鼻。他猛地坐起,發(fā)現手背插著留置針,
液體緩緩流入體內。短暫的回憶讓他理智瞬間崩潰。懷疑這只是夢一場,
他不顧一切拔掉針頭。鞋都沒穿,狂奔出醫(yī)院。護士追喊:“傅先生,您去哪?
您身體狀況很差!”聲音漸漸遠去。雙腳磨破,鮮血直流,他不知跑了多久。
從黑夜跑到黎明,終在別墅前停下。深吸一口氣,他推門而入?!坝隀?,我回來了。
”他期待她回應,卻只聞死寂。沒有任何聲音,奇跡未曾降臨。傅行舟僵立,眼神空洞。
他發(fā)現別墅突然變得空蕩。許多屬于姜雨檸的物件消失了。她的鞋子、衣服、包包,
還有他們的合影……他忽然想起什么,急忙推開嬰兒房門。角落里擺著一個超大行李箱。
身后傳來傅語鳶的聲音:“行舟哥,你真的回來了嗎?不是還在輸液嗎?”她揉著惺忪睡眼,
關心地說:“等你醒來我還想給你帶早餐,想吃粥還是面?”她沒注意到他腳底鮮血直流。
傅行舟沉默,臉色凝重地拉開行李箱。里面裝滿了姜雨檸的私人物品。
仿佛她早已準備好離開。他的手微微顫抖,手機鈴聲忽然尖銳響起。他吐出一口濁氣,
暫時平復情緒。打開微信,助理發(fā)來一堆截圖。他飛快瀏覽,心卻越發(fā)沉重?!靖悼?,
姜小姐原定明天飛楓葉國,已出售部分股份,處理數處房產,似乎……】助理話沒說完,
傅行舟已明白一切??磥硭缇痛蛩汶x開。幾天前她提的“分手”,果然非玩笑。
他怔怔盯著那張機票截圖,心如刀割,荒蕪一片。“哥,你看什么呢?怎么不理我了?
”傅語鳶撅嘴,拉回他的思緒。她伸手想搶手機,被他一把推開。傅語鳶撞上冰涼墻壁,
埋怨道:“哥,你還在想雨檸姐的事嗎?那只是意外,沒人想看到的……”“說白了,
其實也是她自找的,要不是她演戲,哪會有這事呢?”傅行舟猛地抬頭。
混亂的思緒此刻頓時明朗。如果她真的計劃好離開,怎么會策劃綁架或演戲?
更不可能意外死于火災!兩人目光交匯,傅語鳶忽然停住話?!霸酢⒃趺戳??”她微微退縮。
“傅語鳶,”傅行舟死死盯著她,吐字緩慢,“這真的是意外嗎?
”11傅語鳶臉色微微一變,顯得有些不自在。她冷笑道:“還能是什么?明顯是意外。
”低頭時,她突然注意到傅行舟腳上的傷口鮮血淋漓,驚叫出聲:“行舟哥,你的腳怎么了?
怎么全是血!”“人死不能復生,別再糾結雨檸姐了。你得照顧好自己,
我看著心都疼……”她急忙走上前,想扶住傅行舟。但他冷漠一閃身,
語氣淡漠:“我自己能處理?!币蝗骋还盏赝侵髋P走去,
順手給助理發(fā)了條信息:【給你三天,弄清楚這一切?!俊灸莾蓚€綁匪,無論如何,
必須帶到我面前!】“砰”的一聲,房門被重重關上,他倒在床上。他渴望沉沉睡去,
但腦子卻異常清醒。記憶里五年和姜雨檸的幸福時光一幕幕閃過,心如刀絞。
他以為還有很多年,可以重新開始。以為無論她如何傷害他,她都會一直在。他從未想過,
她會就這么死去。怎么可能?她怎么能死?整夜不眠,眼睛死死盯著天花板。天亮時,
傅語鳶又來敲門,滿臉關切:“行舟哥,我真的很擔心你?!薄拔野玖酥?,下來喝點,好嗎?
”傅行舟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他眼睛睜開,躺在床上,目光空洞。過了好久,門被推開,
傅語鳶端著涼粥,坐到旁邊,輕握他的手?!靶兄鄹?,我很擔心你。”“雨檸姐已經走了,
你這樣是在自虐,也讓我難受……”她低頭嘆氣,“我已經聯系了殯儀館,
雨檸姐火化手續(xù)都辦好了——”“你說什么?”腦海轟鳴,傅行舟猛地坐起。
傅語鳶緊抓他手:“行舟哥,人死不能復生。別糾結了行不行?你不是本來也不想娶她嗎?
你說過不想再錯過我……”“我可以給你答應,我也不想失去你——”然而她的真心話,
傅行舟一句沒聽進去。他腦中只有雨檸的火化,他怎么能接受?他推開傅語鳶,
她撞上門把手,痛得叫出聲:“行舟哥,我好痛……”他卻不回頭。他瘋狂開車,車速飛快,
無數紅燈都被闖過。終于趕到火葬場,在姜雨檸的尸體被推進烤爐前。他大吼著,
拉開爐門:“不準動雨檸!誰都給我滾!”“滾!”抱著那具焦黑的遺體,
他在黑暗中嚎啕大哭。警察趕來時,只見他抱著尸體,癱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沒人敢靠近。
只有傅語鳶急切走近:“行舟哥,你瘋了!她不過是個想攀附傅家的拜金女,你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