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一眾清潔工也圍了過來,見狀紛紛對顧紅無比同情,這垃圾無名無姓,又不會開口說話,如何證明是誰的呢?
她們認為,顧紅沒開始就已經(jīng)輸了。
不一會兒,一群人跟隨著顧紅和何芬芳去了街上。
昨天那條街的綠化帶旁,煙頭、塑料袋、臟紙巾各類干濕垃圾堆積在綠化帶里十分醒目,臭得叫人捂鼻。
顧紅忍不住抬眼看了眼茍大勇,他站在何芬芳背后趾高氣揚,臉上不見半點心虛,似乎這些都和他無關。
顧紅垂下眼眸:
“我不認。”
“你……鐵證如山,你以為一句不認就能解決?”
何芬芳環(huán)抱著胳膊,眼角流瀉著不屑的冷光。
她若用權(quán)勢壓人,直接做主內(nèi)部懲罰,顧紅就連伸冤的機會都沒有。
她走這一遭,不過是演個過場給周圍人看罷了。
可顧紅說,“我有證人?!?/p>
“證人?在哪呢?!焙畏曳甲I笑的環(huán)顧四周。
哪有什么證人?這群在她底下干活的大媽嗎?何芬芳險些笑出了聲!
顧紅絞住了手指,她的心里也無比忐忑!
那位老太太會如約前來嗎?
思索間,就見一輛豪車行駛而來停在了路邊,從上面下來一個傭人打扮的女人。
緊接著女傭人轉(zhuǎn)身恭敬的攙扶出一位老太太。
“老夫人,您說的就是那個清潔工?”
“對,就是她!”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下,兩人走到了顧紅的跟前。
“顧小姐,昨天我在這里遺失了一件家傳的藍寶石戒指,現(xiàn)在我來了,你可以把我的戒指還給我了吧?”老太太按照囑咐說道。
周圍圍觀的清潔工大姐們嗡的一聲。
“顧紅這不是挖坑自己跳嘛,怎么還把事主請到現(xiàn)場來了?”
“是啊,這不是傻嗎?”
顧紅輕拍懷里的小兮,小兮剛剛睡了一覺又醒了,此刻睜著葡萄似的大眼睛打量著四周陌生的環(huán)境,顧紅將她從背帶里抱出來,托在臂彎。
然后這才看向老夫人,“您開玩笑了,我沒拿您的戒指?!?/p>
老太太抽空瞥了眼她懷里的小嬰兒,這孩子長得好像她孫子!
可也沒聽過寒忱有孩子了,估摸著是湊巧吧。
自從寒忱媽媽去世后她就傷心之下回了南城,聽說寒忱這些年娶了媳婦兒,也是出身名門,其他的事她就不知了。
這次回來,她最重要的事就是看看她的外孫媳。
當然了,順便祭奠一下淑芝。
“顧紅,撿了不還相當于偷,偷竊別人物品價值上百萬的,可是要坐牢的!”
老夫人還沒開口,何芬芳就難掩眼里的冰冷道:“我雖然作為你領導,平日里看你可憐對你多加照顧,但現(xiàn)在失主找上門來,事實擺在面前,我也沒辦法包庇你!”
“等你干兩個月,把欠茍大勇的錢還清了,你就可以走人了!”
“老人家,我給您做主,顧紅偷竊他人財物,等她還完同事的錢后,立即開除處理,并且由她個人承擔您的全部損失!”
何芬芳左右逢源,當盡了好人,似乎顧紅給她拖了多大的后腿。
老太太身旁的女傭聞言泛起嘀咕,“這女清潔工的領導看著倒像是個好人,老夫人,不如我們借此報警,讓警察幫忙把您的東西找回來?”
老夫人卻伸手按住了自己的貼身女傭。
“顧小姐,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盤,現(xiàn)在可以全盤托出了吧。”
顧紅這時才看向何芬芳,“我說過的,我有證人,而老夫人就是我的證人?!?/p>
顧紅不疾不徐的轉(zhuǎn)身看向老太太,“老夫人,昨天您來找我的時候,我都在做些什么?”
老夫人回憶道,“昨日你在清掃街道,并且將垃圾全部倒進了剛好經(jīng)過這邊的垃圾車里?!?/p>
“也就是說,這些枯樹葉、煙頭塑料袋、紙巾全部都不是我街道清掃出的垃圾是么?”
“當然不是!”老太太挑眉道,“這一看就是清掃這邊街道的人不作為,偷懶所至,和你這小姑娘有什么關系?”
老太太傭人泛起了嘀咕,“可是這和我們家老夫人丟失戒指沒關系吧?”她怎么覺得老夫人和這個女清潔工關系不淺呢。
“何主管,我現(xiàn)在可以證明我的清白了吧?!?/p>
何芬芳臉色一陣白一陣紅的,像是打翻的番茄醬。
“行,不過你先別高興得太早,就算是大勇偷懶,垃圾不是你的,那你偷拿人家的戒指又算怎么回事,今天不把這件事弄清楚,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對啊,你今天不把戒指交出來,休想從這里離開!”
顧紅卻笑道:“老夫人,您的東西現(xiàn)在正在茍大勇腳邊的草叢里,本來我還不確定他會不會隨身帶在身上,還是藏匿在某個地方,但剛剛您說我偷竊了您的藍寶石戒指的時候,他轉(zhuǎn)移了財物?!?/p>
她之所以和何芬芳糾纏這么長時間,為的就是等待茍大勇露出馬腳。
昨日,她只看見茍大勇?lián)焓傲耸裁礀|西,但并不十分確定,就算當場告知老奶奶,也沒法保證間隔了十幾二十分鐘后東西還在茍大勇的身上。
她猜測茍大勇并無法確定財物的價值,不會那么快出手。
果不其然,他以為過了一夜沒人來找,這才放心大膽的隨身帶在了身上,而剛才老奶奶如約指責她“偷竊”了財物,他慌了,心中有鬼之下開始轉(zhuǎn)移財物。
準備風波過去后再拿回去賣掉,賺得一筆橫財。
更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是他偷拿的物品,可是監(jiān)控默默記錄了這一切。
顧紅緩緩將這一切道來時,茍大勇漲紅了臉,矢口否認道:“你胡說什么,這邊監(jiān)控壞了幾個月了,你詐我是不是!”
顧紅和老奶奶對視了一眼。
老奶奶身旁的女傭這時候恍然大悟道,“我還說老夫人你昨晚為什么叫我去交管局申請連夜更換監(jiān)控!”
真相浮出水面,眾人恍然大悟。
何芬芳見狀立馬推諉責任,“我和他可沒關系啊,我不知道這件事?!?/p>
有清潔工大姐驚訝道,“他不是你親侄子嗎你會不知道?”
“是啊,剛才口口聲聲大勇大勇的喊著,非要搶顧紅的血汗錢給你侄子的時候,怎么沒見你說沒關系。”
“警官,他們兩姑侄鐵定是一伙兒的?!贝丝叹煲呀?jīng)到來,老奶奶的女傭?qū)煺f道。
“你們,跟我們走一趟吧?!?/p>
因金額巨大,影響惡劣,兩人都被拷走了。
走的時候何芬芳還不住的往顧紅身上瞧,似乎在疑惑一個帶著娃的窮酸女清潔工是哪來的本事這么算計她們?
而她們連什么時候掉入對方設置的陷阱都不知道。
從草叢里翻出的那枚通體透亮的藍寶石戒指也被警方一并帶走當作證物,將在拍照記錄后再行歸還。
這一幕落在顧紅的眼眸里,她勾唇笑了笑。
事情到這里原本也該結(jié)尾了。
但顧紅要的不僅僅是這樣。
“等一下,兩位警官,我也要報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