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就不吃！我正好辟谷，練練通關(guān)?！?/p>
常歌開始嬉皮笑臉了。
常勝這個氣呀，可是拿常歌一點脾氣都沒有。只好放下馬鞭，命常歌在帳外罰跪。
正好硯濃喊爺幾個吃飯，常勝拉起常明和常賢兩個走了，留下常歌跪在外面。
這種情景硯濃見多了。只要是常勝管教孩子，硯濃都不插話，她知道常勝有分寸。
只是，吃飯時候，硯濃幾次忍不住往帳外看。
常勝看在眼里：“孩他媽，別看了，一頓不吃餓不死。得多餓他幾頓，才能殺殺他的神氣。這個惹是生非的脾氣！”
硯濃無言地笑了。
跪在外面的常歌，聽的一清二楚，做了個鬼臉，開始高聲唱起歌來，還怪聲怪調(diào)的。
氣的常勝又要抄馬鞭，硯濃趕緊攔住。
常勝無奈地?fù)u搖頭，一陣苦笑。
納蘭在草原上奔馬，隱約地聽到了歌聲。
順著歌聲而去，黑暗中，她好像看到一個人跪在空地上唱歌。
不用問，這個德性除了常歌，大概不會有別人。
納蘭好奇地下馬，牽著馬走近了常勝。
聽到了馬蹄聲，硯濃要起身出去迎客，常勝攔住她，示意大家不要作聲。
“你在這里做什么嗎？罰跪嗎？” 納蘭好奇地問道。
“這個笑話太不好笑了吧。我常歌是誰？這個世上能讓我罰跪的人還沒有生出來！?！?常歌貧嘴道。
營帳里面的人都在偷笑，常賢差點笑出聲，被常明捂住了嘴。
“那你在干什么呢？” 納蘭又問。
“練蹲功！”
這回輪到納蘭樂了：“練蹲功？我和闊果將軍學(xué)過武功，只知道練蹲功可以全蹲，可以半蹲，可以單腿蹲，好像沒有一招式是膝蓋跪著蹲?！?/p>
常賢實在控制不了了，樂出了聲，趕緊打個噴嚏，給掩飾過去了。
常歌狠狠地瞪了營帳一眼。
納蘭看了看常歌，再看看營帳，心里大概明白了幾分。
她上前伸手去拉常歌：“常哥哥，起來吧，咱們一起去遛馬。”
“公主下令，草民遵旨！” 常歌故意大聲說給營帳里面的人聽。
然后，常歌拉上馬匹，很快和納蘭兩個人騎著馬遠去了。
前腳走，后腳常勝一家四口出了營帳，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
常明好奇地問：“阿爺，大哥是不是要和公主好上了，以后去當(dāng)駙馬爺了？”
常賢：“哼，可惜納蘭公主是出了名的草原之惡。大哥要是娶了納蘭，那不得被整個死去活來！”
常明：“大哥還怕整？他不整納蘭公主就不錯了！”
“嗯哼！”常勝一個干咳，臉拉得鐵青，嚇得常明和常賢不敢出聲了。
“孩子爹，你這是咋了？不開心？”
“事出蹊蹺必有妖?！?常勝擔(dān)憂地說，“我們不過是草原最低等的漢民，那納蘭無論如何都是公主，老大高攀不上，就怕會是慘淡收場。”
看了一眼硯濃，常勝繼續(xù)說：“那王庭認(rèn)識你我的人甚多，只怕......”
硯濃明白了，示意常勝不要再往下說了。
草原認(rèn)識硯濃的人更多，為此硯濃極少出門，而且即使在門前忙乎，也用頭巾把臉包起來。
她倒不是怕大烏的子民認(rèn)出她，而是怕消息傳到昭公主那里。
心里惦記著昭公主，她不想離王庭太遠。但是也不想讓昭公主知道她的蹤跡，以免出危險。
常歌和納蘭騎著馬一口氣跑到了一個敖包那里，兩個人都累了，便放開馬，靠著敖包坐下來休息。
納蘭有些看不起地說道：“常哥哥，這才騎了多久的馬，你就累成了這樣？”
常歌：“誰說我是累的？我那是餓的。我還沒有練完功，你就突然來了，害的我晚飯都沒有顧上吃?！?/p>
納蘭撲哧一聲笑了：“常哥哥，算了別遮掩了，你是被你阿爺罰跪不許吃飯。這有什么好丟人的？草原的漢子，有幾個小時候沒有被阿爺罰跪不許吃飯過？”
常歌嘴里叼著草葉，瞥眼看了一眼納蘭，知道瞞不過去了：“算你蒙對了?！?/p>
“說說，為什么挨罰？”
“還不都是因為你？你白天拽斷了彩練，阿爺怪我給你搗亂，害的你失手。這不，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一頓馬鞭子?！?/p>
“這事怎么可以怪你呢？是納蘭用力不當(dāng)！” 納蘭急了，“讓我看看，鞭子抽得狠不狠。”
“狠著呢，我阿爺可有力氣呢！”
“那你不會被打壞了？”
“打不壞，我結(jié)實著呢。不像我兩個阿弟，一打就哭爹喊娘的?！?/p>
納蘭拉起常歌：“走吧，我們?nèi)ゴ颢C，也許可以打到一些小獵物，可拿來烤著吃?！?/p>
兩個人折騰了好久，結(jié)果什么也沒有打到。
點燃了一堆篝火，納蘭和常歌圍坐著烤火取暖。
“真掃興，什么也沒有打到。” 納蘭撅著嘴說。
“沒有就沒有，很快天就亮了，可以回家吃早飯了。”
“回去你阿爺不會再抽你？”
“不會，我阿爺很疼我的，一天頂多抽一次馬鞭，大多數(shù)是我在氣他?！?/p>
“真好！” 納蘭羨慕地說，“有阿爺多好，就算挨頓打，也可以感覺到阿爺?shù)膼?。可我就不一樣了，從生下來就沒有阿爺管我?！?/p>
說著，納蘭低下頭，眼淚開始吧嗒吧嗒地往下流。
“瞧瞧，大晴天的下上雨了。” 常歌聽著很心酸，看到納蘭流眼淚，又開始貧嘴逗納蘭。
他湊上去有些神秘地問：“公主，我問你，拽斷了彩練你不怕嗎？”
“怕什么？”
“不祥啊！”
納蘭冷笑了一聲：“鬼才相信這些騙人的瞎話。我一出生就被王庭當(dāng)作不祥之人，你看我是缺胳膊了還是少腿了？”
“你真不怕別人說你？”
“怕，好多時候，聽到人家說我是不祥之人，我心里氣的不行，也好害怕，就只好抄起馬鞭子，把說話的人好好抽一頓。”
“??？！”
“我是公主，抽了誰白抽，大汗頂多訓(xùn)斥我?guī)拙??！?/p>
“這些人也該打，我常歌最恨亂嚼舌根的人?！?/p>
停頓了一會兒，納蘭若有所思地看著常歌，問道：“常哥哥，你說我是不祥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