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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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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所的燈光太亮了。程野瞇起眼睛,不適應(yīng)地動了動被西裝束縛的肩膀。

這身衣服是債主派人強行給他套上的,布料昂貴卻令人窒息,

像第二層皮膚般讓他渾身不自在。"站直了!別給我丟臉!"身后的刀疤男低聲威脅,

手指狠狠掐進程野的臂膀,"今晚要是被沈小姐看上,你那筆債就一筆勾銷。"程野冷笑,

古銅色的臉龐在水晶吊燈下顯得格外鋒利。三百萬的債務(wù),就值他一個晚上?

他下意識想摸口袋里的煙,卻被刀疤男一把按住手腕。"別亂動。"刀疤男壓低聲音,

"記住你的身份——你現(xiàn)在是'夜色'的男公關(guān),不是什么狗屁包工頭。"包間門被推開,

一個穿著黑色制服的女經(jīng)理恭敬地側(cè)身:"沈小姐,請慢慢挑選。

"高跟鞋敲擊大理石地面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程野抬頭,對上了一雙冷若冰霜的眼睛。沈知夏。

即使從不上流社會的娛樂雜志,程野也認(rèn)得這張臉——沈氏建筑集團的獨女,

手握數(shù)十億項目的商業(yè)天才,出了名的冷血美人。她今天穿了一件剪裁凌厲的黑色連衣裙,

襯得膚色如雪,紅唇似血。烏黑的長發(fā)盤在腦后,露出一截修長的脖頸,

上面掛著一枚小小的銀色鑰匙吊墜。"就這些?"沈知夏掃視著站成一排的男人們,

聲音里透著不耐。女經(jīng)理額頭滲出細(xì)汗:"沈小姐,

這些都是我們最頂級的——""頂級的垃圾。"沈知夏打斷她,指尖輕輕敲打著手包,

"我要的是能讓我睡著的人,不是發(fā)情的公狗。"程野忍不住嗤笑出聲。整個包間瞬間安靜。

沈知夏的目光如刀般刺來,釘在程野身上。"你笑什么?"她問。

程野直視她的眼睛:"笑沈小姐找安眠藥找到夜總會來了。"刀疤男在背后狠狠擰了他一把,

但程野紋絲不動。他早就習(xí)慣了疼痛——工地上的鋼筋砸過他的背,水泥燙過他的手,

那些都沒能讓他低頭,何況這點小把戲。出乎意料的是,沈知夏沒有發(fā)怒。她緩步走近程野,

高跟鞋讓她幾乎與他平視。程野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像雨后的雪松,冷冽又干凈。

"伸手。"她命令道。程野挑眉,但還是伸出了手。沈知夏握住他的手腕,

翻過來查看他的掌心。那雙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手指輕輕劃過他掌心的老繭和疤痕,

帶來一陣奇異的觸感。"工地上的?"她問。"包工頭。"程野簡短回答。

沈知夏的唇角微微上揚:"就他了。"女經(jīng)理面露難色:"沈小姐,這位是新人,

還沒經(jīng)過培訓(xùn)——""我不需要他有什么技巧。"沈知夏從手包里抽出一張支票,

隨手簽下數(shù)字,遞給刀疤男,"這是買斷價。從今晚開始,他歸我。"程野瞳孔驟縮。買斷?

他們當(dāng)他是什么?貨物嗎?刀疤男接過支票,臉上笑開了花:"謝謝沈小姐!

這小子脾氣是臭了點,但身體絕對結(jié)實,您隨便用——""閉嘴。"沈知夏冷聲打斷,

轉(zhuǎn)向程野,"跟我來。"程野站在原地沒動:"沈小姐是不是忘了問我的意見?

"包間里的空氣瞬間凝固。女經(jīng)理倒吸一口冷氣,刀疤男臉色煞白,拼命給程野使眼色。

沈知夏緩緩轉(zhuǎn)身,紅唇勾起一抹危險的笑:"你有什么意見?"程野向前一步,

居高臨下地俯視她:"第一,我不是商品;第二,我不賣身。""呵"沈知夏絲毫不退,

"你沒資格和我談條件。"她從手包中取出一份合同,

拍在程野胸前:"每晚十點到凌晨六點,到我公寓報到。月薪二十萬,合約期三個月。

"程野掃了眼合同,眉頭越皺越緊:"你花六十萬就為了找個人陪你睡覺?

沈小姐真是大手筆?"沈知夏突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指甲幾乎陷入他的皮膚。

她的眼睛在昏暗燈光下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淺褐色,像融化的琥珀。"我買的是你的'閉嘴'。

"她輕聲說,"你的債務(wù)我已經(jīng)替你還清了?,F(xiàn)在,要么簽字,

要么我讓陳老板把你扔進混凝土攪拌機。"程野的肌肉瞬間繃緊。

他知道沈知夏不是開玩笑——沈家的勢力足以讓一個包工頭無聲無息地消失。"為什么是我?

"他咬牙問。沈知夏松開手,漫不經(jīng)心地整理手套:"看起來有勁兒。"一小時后,

程野站在了沈知夏公寓的門口。這是市中心最頂級的豪宅,一整層都是她的領(lǐng)地。

電梯需要指紋識別,走廊鋪著厚實的地毯,踩上去像陷入云端。"脫鞋。"沈知夏命令道,

"我不喜歡灰塵。"程野彎腰解開鞋帶,露出沾著工地泥土的襪子。沈知夏皺起眉,

扔給他一雙嶄新的拖鞋:"浴室在左邊,洗干凈再出來。我不希望我的床單上有任何異味。

"程野冷笑:"沈小姐的潔癖可真嚴(yán)重。""十五分鐘。"沈知夏看都不看他,

徑直走向臥室,"超過時間就滾出去。"浴室比程野的整個出租屋還大。

磨砂玻璃隔開的淋浴間里擺著七八瓶沐浴露,他隨便擠了一泵,濃郁的檀香味立刻充斥鼻腔。

熱水沖在身上,洗去一天的疲憊,卻沖不走胸口的郁結(jié)。他盯著鏡中的自己——三十二歲,

眼角已經(jīng)有了細(xì)紋,身上布滿大大小小的傷疤。最顯眼的是右肩那道十厘米長的疤痕,

那是三年前工地事故留下的紀(jì)念。也是那場事故,讓他從建筑系高材生淪為了包工頭。

程野擦干身體,發(fā)現(xiàn)沈知夏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一套睡衣放在門口。深藍色的絲質(zhì)面料,

摸上去像水一樣滑。穿上后,他幾乎認(rèn)不出鏡中的自己——像個蹩腳的冒牌貨,

試圖偽裝成上流社會的一員。臥室門沒關(guān),他敲了敲,沒人應(yīng)答。推門進去,

沈知夏已經(jīng)靠在床頭,手里拿著一份文件。她換了一身真絲睡袍,頭發(fā)散下來,

比在會所時柔和了許多。"關(guān)燈,躺下。"她頭也不抬地說。程野按掉頂燈,

只留她床頭一盞小燈。床很大,他盡量靠邊躺下,避免碰到她。"轉(zhuǎn)過去。"沈知夏突然說,

"背對我。"程野翻身,聽見她放下文件、關(guān)燈的聲音。黑暗中,他感覺到床墊微微下陷,

沈知夏躺在了離他至少半米遠(yuǎn)的地方。"不許翻身,不許打呼,不許說話。

"她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早上六點準(zhǔn)時離開。"程野幾乎要笑出聲。六十萬買個人形抱枕?

這些有錢人的癖好真是令人費解。但很快,他察覺到不對勁。沈知夏的呼吸一直很淺,

時不時還會突然停滯。大約半小時后,她翻了個身,動作很輕,

但程野還是感覺到她的手指無意間碰到了他的背,又迅速縮回。又過了十分鐘,

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從身后傳來。"你睡著了嗎?"沈知夏問,

聲音里有一絲程野從未聽過的脆弱。"沒有。"他如實回答。沉默。"轉(zhuǎn)過來。"她突然說。

程野轉(zhuǎn)身,在黑暗中勉強能看清她的輪廓。沈知夏的眼睛亮得驚人,像夜行動物。"抱著我。

"她說。程野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么?""我說,抱著我。"沈知夏一字一頓地重復(fù),

"這是命令。"程野的手臂僵硬地環(huán)住她的肩膀。沈知夏的身體比他想象中嬌小,

卻繃得緊緊的,像一根拉滿的弓弦。她的發(fā)絲蹭在他的下巴上,帶著淡淡的茉莉香。

"別多想。"她悶聲說,"這只是...體溫調(diào)節(jié)。"程野沒有回答。

他感覺到懷中的身體逐漸放松,呼吸變得綿長。大約一小時后,沈知夏終于睡著了,

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他的衣角。窗外,城市的燈光如星辰般閃爍。程野盯著天花板,

思考著自己究竟陷入了一個怎樣的局面。而當(dāng)他輕輕撥開沈知夏額前的碎發(fā)時,

這個動作溫柔得連他自己都感到陌生。鬧鐘在凌晨五點四十五分響起。程野猛地睜開眼,

手臂因長時間保持同一姿勢而發(fā)麻。沈知夏仍蜷縮在他懷里,呼吸均勻,額頭抵著他的鎖骨。

晨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在她睫毛上投下細(xì)小的陰影。這是第七個夜晚。

程野小心翼翼地抽出手臂,動作輕得像在拆除一枚炸彈。沈知夏皺了皺眉,但沒有醒來。

他躡手躡腳地下床,換上自己昨天的衣服,把絲質(zhì)睡衣整齊地疊放在椅子上。

公寓里靜得可怕。程野赤腳走到廚房,從冰箱里取出一瓶水,仰頭灌了大半瓶。窗外,

城市正在蘇醒,晨跑的人影在公園里移動,清潔工開始打掃街道。

這個時間點的世界與他熟悉的工地晨景重疊——工人們也該起床了。"誰允許你碰我的東西?

"冰冷的聲音從背后傳來,程野差點嗆到。沈知夏倚在門框上,睡袍松松垮垮地掛著,

露出一截白皙的肩膀。她的頭發(fā)亂糟糟的,眼里卻已經(jīng)恢復(fù)了那種銳利的鋒芒。

"水是我買的。"程野擰上瓶蓋,"合同里沒寫我不能喝。"沈知夏走過來,

從他手中奪過水瓶,直接扔進了垃圾桶。"過期了。"她拉開另一個柜子,

取出一排嶄新的玻璃瓶,"喝這些。"程野掃了一眼標(biāo)簽——進口礦泉水,

一瓶頂他半天工資。他沒動,只是問:"你每天都這個點醒?""不關(guān)你的事。

"沈知夏打開咖啡機,背對著他,"六點了,你可以走了。"程野聳聳肩,朝門口走去。

經(jīng)過客廳時,他的目光被書架上的一個建筑模型吸引——那是一棟螺旋式高樓的微縮版,

設(shè)計理念相當(dāng)前衛(wèi)。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喜歡嗎?"沈知夏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他身后,

手里端著咖啡杯。"重心有問題。"程野脫口而出,"西南角支撐太弱,遇到強風(fēng)會晃。

"沈知夏的眉毛微微揚起:"你懂建筑?"程野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失言。"工地干久了,

多少知道點。"他迅速轉(zhuǎn)移話題,"今晚還要來嗎?""當(dāng)然。"沈知夏抿了一口咖啡,

"合同就是合同。"當(dāng)天晚上,程野比約定時間晚了十分鐘到達。電梯門一開,

他就看到沈知夏環(huán)抱雙臂站在門口,臉色陰沉。"遲到一次,扣一萬。"她冷冷地說。

程野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暴雨,打不到車。""那是你的問題。"沈知夏轉(zhuǎn)身走向浴室,

"去洗澡,你身上有雨水和汗臭味。"程野盯著她的背影,拳頭在身側(cè)握緊又松開。

熱水沖在身上時,他故意用了大量的沐浴露——反正扣錢的是他,不如多用點。洗完澡,

他發(fā)現(xiàn)睡衣?lián)Q了新的,黑色真絲,觸感更滑了。床上還多了一套護膚品。"這是什么?

"程野拿起其中一瓶。沈知夏頭也不抬地翻著文件:"手霜。你的繭子刮到我了。

"程野冷笑:"嫌糙就別碰我。"沈知夏終于抬頭,眼神鋒利如刀:"二十萬一個月,

我買的就是你的'不糙'。從明天開始,每天早晚各涂一次。

"程野把瓶子重重放回床頭柜:"我不是你的玩偶。""不,你是。"沈知夏合上文件,

"一個價值六十萬的玩偶?,F(xiàn)在,關(guān)燈,躺下。"那晚的暴雨越發(fā)猛烈。程野背對著沈知夏,

聽著窗外雷聲轟鳴。突然,一道閃電劈過,照亮整個房間,緊接著是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

他感到背后的沈知夏猛地一顫。又一記雷聲。這次,

他清晰地感覺到沈知夏的指甲掐進了他的背部。程野轉(zhuǎn)過身,

在黑暗中看到沈知夏蜷縮成一團,眼睛緊閉,呼吸急促。"怕打雷?"他問。沈知夏沒回答,

但下一道閃電亮起時,她整個人都抖了一下。程野猶豫片刻,伸手將她拉進懷里。

沈知夏掙扎了一下,但雷聲再次響起時,她把臉埋進了他的胸膛。"別多想,

"她的聲音悶悶的,"這只是...聲波沖擊導(dǎo)致的生理反應(yīng)。"程野沒拆穿她,

只是輕輕拍著她的背,像安撫受驚的小動物。漸漸地,他感到懷里的身體放松下來。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沈知夏突然問。程野的手停頓了一下:"包工頭。""在那之前。

""問這么多干什么?"程野的聲音不自覺地冷了下來。

沈知夏沉默了一會兒:"你的手...不像長期干粗活的。繭子的分布不對。

"程野心頭一緊。這女人觀察得太仔細(xì)了。"睡吧。"他避開了問題。出乎意料的是,

沈知夏真的沒再追問。她的呼吸逐漸變得平穩(wěn),手指無意識地攥著程野的衣襟。程野低頭,

借著偶爾閃過的閃電光,看到她睫毛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珠。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擦去了那滴淚水。第二天早上,程野離開時,

發(fā)現(xiàn)客廳的茶幾上多了一份文件。他本不想窺探,

但瞥見了上面的"星辰大廈"字樣——那是近期最受矚目的建筑項目。出于職業(yè)本能,

他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設(shè)計圖有問題。西南角的承重結(jié)構(gòu)明顯計算錯誤,如果按這個施工,

十層以上都會有安全隱患。程野皺眉,正想仔細(xì)看時,

身后傳來沈知夏的聲音:"偷看別人的文件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程野直起身:"那個設(shè)計有致命缺陷。"沈知夏已經(jīng)換好了職業(yè)裝,

頭發(fā)一絲不茍地挽起:"哦?包工頭也懂結(jié)構(gòu)力學(xué)?""我只是說事實。"程野走向門口,

"信不信由你。"沈知夏攔住他,遞過一個紙袋:"早餐。

我不希望你因低血糖暈倒在我的床上。"程野愣了一下,接過紙袋。

里面是還溫?zé)岬娜髦魏涂Х取?今晚八點,"沈知夏說,"直接去君悅酒店2806房。

我有應(yīng)酬,可能會喝醉。"程野皺眉:"合同規(guī)定是在你的公寓。""我改主意了。

"沈知夏涂著口紅,"加錢。"程野想拒絕,但想到工地上等著發(fā)工資的兄弟們,

還是點了點頭。當(dāng)天下午,程野正在工地檢查鋼筋時,手機響了。是刀疤男。"小子,

聽說你伺候得沈小姐挺滿意?"對方陰陽怪氣地笑著,"她剛派人來清了你的債。

"程野握緊手機:"我說過會自己還。""得了吧,三百萬,你干到死也還不清。

"刀疤男壓低聲音,"不過沈家最近不太平,老爺子身體不好,

幾個股東虎視眈眈...你最好小心點,別被卷進去。"程野還沒來得及問清楚,

對方就掛了電話。他盯著手機屏幕,心頭涌起一絲不安。晚上八點整,

程野站在君悅酒店2806房門前。他按了門鈴,沒人應(yīng)答。等了十分鐘,

他試著擰了擰門把手——門沒鎖。房間里一片漆黑,只有浴室亮著燈。程野關(guān)上門,

聽到浴室里傳來水聲和...啜泣聲?"沈知夏?"他試探著叫了一聲。水聲停了。片刻后,

沈知夏裹著浴袍走出來,臉色蒼白,眼睛紅腫。她身上散發(fā)著濃重的酒氣,

但神志似乎很清醒。"你來了。"她的聲音沙啞,"我喝了點酒。"程野皺眉:"你哭了。

""胡說什么。"沈知夏踉蹌了一下,程野趕緊扶住她。觸手的皮膚滾燙,

他這才注意到沈知夏臉頰不正常的潮紅。"你發(fā)燒了。"程野把手背貼在她額頭上,

溫度高得嚇人。沈知夏推開他:"我沒事...只是有點累..."話沒說完,她的腿一軟,

整個人向前栽去。程野眼疾手快地接住她,將她打橫抱起。沈知夏輕得不可思議,

在他懷里像一片落葉。"放開我..."沈知夏虛弱地掙扎。"閉嘴。"程野把她放到床上,

從浴室拿來濕毛巾敷在她額頭上,"藥在哪?

"沈知夏搖頭:"不吃...會睡著..."程野這才明白過來:"你怕做噩夢?

"沈知夏閉上眼睛,算是默認(rèn)。程野嘆了口氣,坐在床邊,

用濕毛巾輕輕擦拭她發(fā)燙的臉頰和脖頸。"為什么是我?"他再次問出這個問題,

"以你的條件,可以找到比我聽話一百倍的人。"沈知夏睜開眼,

琥珀色的眸子直視著他:"因為你看著...不像是會做夢的人。"程野的手停頓了一下。

這句話像一把鑰匙,輕輕撬開了他緊閉的某處心門。"睡吧,"他低聲說,"我保證不做夢。

"那晚,沈知夏在高燒中時而清醒時而糊涂,程野守了一整夜。凌晨時分,她的燒終于退了,

陷入平靜的睡眠。程野靠在床頭,看著晨光一點點照亮她的臉。他突然意識到,

自己正在跨越一條危險的界限。程野盯著電腦屏幕上的3D建模軟件,

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擊。沈知夏的書房寬敞明亮,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夜景,

而他坐在價值不菲的人體工學(xué)椅上,渾身不自在。三天前,沈知夏突然把他叫到書房,

扔給他一疊圖紙。"星辰大廈的結(jié)構(gòu)圖,"她當(dāng)時說,"你不是說有缺陷嗎?改給我看。

"程野本想拒絕,但那些圖紙像有魔力般吸引著他。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連續(xù)工作了六個小時,

忘記了時間,甚至忘記了自己只是個"陪睡工具"的身份。"還沒好?

"沈知夏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她穿著家居服,頭發(fā)松散地扎在腦后,手里端著兩杯咖啡。

程野頭也不抬:"西南角承重墻的配筋率不足,我在重新計算。"沈知夏把咖啡放在桌上,

湊過來看屏幕。她身上的香水味飄進程野的鼻腔,讓他手指微微一頓。"你用的什么軟件?

"沈知夏問,聲音里有一絲驚訝。"自己寫的插件。"程野簡短回答,

"市面上那些不夠精確。"沈知夏沉默地看他操作了一會兒。屏幕上,

三維模型隨著程野的調(diào)整不斷變化,結(jié)構(gòu)線條像有生命般自動優(yōu)化排布。"這里。

"程野突然指向一個節(jié)點,"原設(shè)計只考慮了垂直荷載,沒計算風(fēng)壓引起的扭矩。按新國標(biāo),

這種高度的建筑至少要能抵抗12級風(fēng)力。"他調(diào)出一組公式和計算結(jié)果,

動作熟練得像呼吸一樣自然。沈知夏的呼吸明顯停滯了一瞬。"你是建筑師。"她篤定地說,

不是疑問句。程野的手指僵在鍵盤上。房間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他緩緩轉(zhuǎn)頭,

對上沈知夏探究的目光。"曾經(jīng)是。"他最終承認(rèn),"現(xiàn)在只是個包工頭。

"沈知夏的眼睛微微瞇起:"哪個學(xué)校?""有關(guān)系嗎?"程野合上電腦,"圖紙改好了,

至少能省三千萬的加固費用?,F(xiàn)在我能去睡覺了嗎?沈小姐。"沈知夏沒有追問。

她拿起程野修改過的圖紙,仔細(xì)查看每一處標(biāo)注。燈光下,她的側(cè)臉線條柔和了許多,

睫毛在臉頰上投下細(xì)小的陰影。"明天跟我去公司。"她突然說,

"我需要你向團隊解釋這些修改。"程野皺眉:"我們的合同不包括這個。""加錢。

""我不缺錢。"程野站起來,身高優(yōu)勢讓他不得不低頭看沈知夏,"我缺的是尊嚴(yán)。

"沈知夏的紅唇勾起一抹冷笑:"尊嚴(yán)?六十萬買來的尊嚴(yán)?"程野的拳頭在身側(cè)握緊,

但沈知夏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向門口:"明早九點,別遲到。再扣錢你就真還不起了。"第二天,

程野穿著沈知夏準(zhǔn)備的西裝站在沈氏集團總部大廳。來往的員工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竊竊私語聲不斷飄進他的耳朵。"那就是沈總的'新寵'?

""聽說是工地上的...""長得是不錯,但沈總不是要和林家聯(lián)姻嗎?

"程野的下頜線繃得發(fā)緊。電梯門打開,沈知夏一身利落的黑色套裝走出來,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跟我來。"她看都沒看程野一眼,

徑直走向會議室。會議室內(nèi),十幾位設(shè)計師和工程師已經(jīng)就座。沈知夏簡單介紹后,

程野站到投影前開始講解他的修改方案。起初,臺下滿是懷疑的目光,但隨著講解深入,

會議室漸漸安靜下來。"...所以通過在西南角增加這個螺旋支撐體系,

不僅能解決風(fēng)振問題,還可以減少15%的鋼材用量。"程野調(diào)出3D模擬圖,

"這是在不同風(fēng)速下的應(yīng)力分布。

"一位年長的工程師忍不住打斷:"這個設(shè)計...很像三年前青年建筑師大賽的獲獎作品。

"會議室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程野的背脊僵直,感到沈知夏的目光如刀般刺在他背上。

"巧合。"程野面無表情地說,"基礎(chǔ)力學(xué)原理大同小異。"會議結(jié)束后,

沈知夏把程野單獨留在會議室。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來,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程野,

"她慢慢拼出這個名字,"三年前,青年建筑師大賽金獎得主,設(shè)計作品'云端之翼'。

"她停頓了一下,"后來因為一場工地事故,被吊銷執(zhí)照。

"程野的瞳孔微微收縮:"調(diào)查得很清楚嘛,沈小姐。""為什么不說?"沈知夏逼近一步,

"你明明可以...""可以什么?"程野冷笑,"用我的悲慘經(jīng)歷博取同情?

還是用我的專業(yè)知識討你歡心?"他一把扯松領(lǐng)帶,"別忘了,我只是你買來的玩物。

"沈知夏的眼中閃過一絲程野讀不懂的情緒。她突然伸手抓住他的領(lǐng)帶,將他拉近:"沒錯,

你就是我買的。所以別自作主張地藏起你的價值。"兩人的呼吸交融,

程野能聞到她唇上淡淡的咖啡香。就在這微妙的一刻,會議室門被推開。"知夏,

董事們都在等——"一個西裝筆挺的年輕男子站在門口,聲音戛然而止。

他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最后定格在程野被沈知夏拽著的領(lǐng)帶上。"林?jǐn)ⅰ?/p>

"沈知夏松開手,聲音恢復(fù)了一貫的冷靜,"有事?

"林?jǐn)ⅰ桃皬膯T工們的竊竊私語中得知,這就是沈知夏的聯(lián)姻對象。

他比自己想象中要年輕,約莫二十七八歲,長相俊朗,舉手投足間透著上流社會特有的優(yōu)雅。

"這位是?"林?jǐn)⑽⑿χ鴨?,但眼神冰冷?程野,我的顧問。"沈知夏簡短介紹。

林?jǐn)⑸舷麓蛄恐桃?,目光在他粗糙的手上停留了片刻?顧問?"他輕笑一聲,

"沈家什么時候開始從工地上找顧問了?"程野的肌肉繃緊,但沒等他回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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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5-25 16:25: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