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秋愣住,一時(shí)不知道怎么接話。
玉哥兒在這兒呢,晚娘走了怎么照顧玉哥兒,萬一宋綰虐待他怎么辦。
晚娘也愣住了,她伺候宋綰這兩年,知道宋綰愚蠢自大,身邊的丫頭就是打死也不會給別人的。
她忙跪下來對宋綰道:“奴婢只想跟著夫人?!?/p>
宋綰看她淡笑:“人家說我惡毒苛待你呢,你這么溫柔善良跟著我委屈了,我留下你不就給我落了個(gè)惡毒的名聲了?”
“既然沈若秋喜歡你,那可是你的福氣,往后你跟著她吧?!?/p>
話雖這么說,但宋綰知道,玉哥兒在這兒,晚娘不會走的。
她走了怎么照顧玉哥兒,還怎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和自己夫君眉來眼去。
多么刺激。
她不過就是想看看這兩人做戲的神情。
沈若秋瞪向宋綰:“你又是什么意思?你明知道晚娘是大哥特意帶來照顧你的,你這么做不是打大哥的臉?”
“我大哥回來你怎么交代?”
宋綰慢悠悠的喝茶,只哦了一聲。
態(tài)度看著像是絲毫不在意。
沈若秋氣的快一口血噴出來。
她覺得今日的宋綰很不一樣,以前只要一提到大哥她就乖乖聽話了,今天卻一副不在乎的模樣。
她想了想,忽然頓悟,看著宋綰冷笑:“是不是我大哥最近又冷著你了?”
“你想用這種法子吸引我大哥的注意。”
說著沈若秋將跪在地上的晚娘扯起來道:“你站起來,跪什么跪?你又沒做錯(cuò)什么。”
其實(shí)今早剛醒來的時(shí)候,宋綰已經(jīng)忘了之前的許多事情了。
畢竟她在最后的三年,幾乎連床也下不得,整日渾渾噩噩忘記了很多事情。
現(xiàn)在沈若秋這番表現(xiàn)倒是勾起了她的回憶。
不怪沈若秋在她面前這么趾高氣揚(yáng),因?yàn)樗龔那皩ι蛑逻h(yuǎn)當(dāng)真是愛到了骨子里,在他面前卑微的處處討好。
儼然忘了自己是從小驕傲的世家姑娘,是被母親和大哥寵著長大的。
往事涌上心頭,宋綰又咳了兩聲,不愿再想。
每想一分,她都覺得心里刺痛。
現(xiàn)在看沈玉現(xiàn)在的年紀(jì),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她與沈致遠(yuǎn)成親后的第四年,若按照前世的軌跡,她還有不到一年便病的臥床不能起了。
深吸一口氣,宋綰看了眼沈若秋:“隨你怎么想?!?/p>
說著她轉(zhuǎn)頭對著旁邊的譚嬤嬤吩咐:“去叫前門準(zhǔn)備馬車,我出去一趟?!?/p>
譚嬤嬤卻下意識的將目光看向了晚娘。
這些細(xì)小的動作宋綰看在眼里,臉上強(qiáng)裝鎮(zhèn)定。
她現(xiàn)在的處境或許比她想象中的更艱難。
晚娘臉上倒是裝的恭敬,又將藥碗托到宋綰面前:“夫人還是先將藥喝了再出去吧,您身子本來就不好,大人也希望您身子早些好起來?!?/p>
沈若秋也在旁冷冷道:“這可是我大哥特意為你尋來的方子,你就這么糟蹋我大哥的心意?”
這架勢像是她今日不喝這藥便走不了了。
她一府主母,竟然比不得一個(gè)丫頭能做主。
可見從前的她有多么自負(fù),多么愚蠢,被沈致遠(yuǎn)蒙蔽成什么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