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妄臉都黑了,姜行舟夫婦倆又是一番賠禮道歉,問清楚沒事之后,腳步匆匆的追著林知恩出去了。
小警員也是一臉無奈:“江少,您看這……”
江妄懶洋洋的靠在沙發(fā)上,姿態(tài)散漫的好像他才是這間辦公室的主人。
“小丫頭片子,連小爺都敢耍,她剛剛說的東山別墅捌號?”
面對江妄的問題,小警員愣了下點點頭:“好像是吧?!?/p>
反正神神叨叨的,但又沒有真的造成什么損失,小警員也很是無奈。
江妄長腿一伸,站起身道:“小爺記著了。”
語氣里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這邊姜行舟夫婦倆站在自家車后面對視了一眼,表情是說不出的無奈。
“這可怎么說?”
商慕華一臉愁容:“在家里她想怎樣我都隨她,可那是江家活祖宗,惹了他……珍珍以后被欺負(fù)怎么辦?”
如果是家世差些的,林知恩得罪就得罪了,大不了他們賠個禮道個歉就算了,偏偏這人是淮州出了名的小霸王,就連姜肆這個蠻橫的崽子見了他都要收斂脾性,誰料到林知恩平時不聲不響的,出門一趟就招惹了這么個人?
姜行舟面色無奈:“能怎么辦?本來就是我們做父母的這些年虧欠她,得罪了就得罪了,大不了上門賠個禮道個歉,江氏度量沒那么小,但怕就只怕……江妄使手段欺負(fù)咱珍珍?!?/p>
“行了,回去再說,讓阿洵最近多注意些,咱也看著點珍珍就行?!?/p>
林知恩天生耳聰目明,雖然他倆在車外,但這些話也一字不漏的落進了她的耳朵,心緒一時間有些復(fù)雜,等兩人上車時,她面色平靜的開口:“放心吧,他不會做什么的,我有分寸。”
姜行舟夫婦倆對視一眼,面色復(fù)雜。
“珍珍,今天不是說要去江家找人?怎么會……”
林知恩知道他們想問什么,但是有些事情說出來他們不會相信,說不準(zhǔn)又覺得她腦子有病,索性敷衍幾句沒說真話。
安撫好林知恩,姜行舟又匆匆趕回公司處理事務(wù)去了,商慕華本想陪著林知恩逛逛,但被她拒絕了。
“香火鋪那邊裝修結(jié)束了,我過去看看怎么布置?!?/p>
商慕華還是不太放心:“不然媽媽還是陪你吧?有什么事情還能幫個忙……”
看著她一臉擔(dān)心的模樣,林知恩心一軟就點頭道:“那好吧?!?/p>
相處這段時間,林知恩也把姜家人的脾氣和性格摸了七七八八,姜行舟夫婦倆對她的疼愛不似作假,雖然不贊同她開香火鋪,但也是好言相勸,從未對她臉紅過,錢財上更是大方,雖然她從未動過那些錢,倒是姜洵和姜肆,一個對她冷若冰霜、一個各種看她不順眼,總歸她也不跟他們長久的相處,怎樣她都無所謂。
她的香火鋪選址在老城區(qū)的邊上,離旁邊的殯儀館和五老山墓地很近,這一帶都是做香火生意的,林氏香火鋪在其中本不顯眼,但不知為何,林知恩剛下車,就看見自家香火鋪門前圍了一堆人,指指點點的在說些什么。
她走過去一看,才發(fā)現(xiàn)自家門前被潑滿了油漆,甚至寫著不少難聽的話。
“老天爺,這都是誰做的?真當(dāng)我們姜家人好欺負(fù)?珍珍,走!我們回去讓你爸調(diào)查清楚……”
商慕華既驚訝又氣憤,看著林知恩的目光里滿是心疼。
“太過分了,肯定是彭……那小子自來就和阿肆不對付,肯定是他干的!”
“昨晚上我就看他不順眼了,你爸偏說兩家最近有合作不好鬧得太難看?!?/p>
商慕華越說越氣憤,竟然拿起手機打電話去了。
林知恩無視邊上吃瓜的人,徑直開門走了進去。
門一打開,里面一股陰風(fēng)吹了出來,門外站著的幾人紛紛打了個冷顫。
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一道飄渺的人影跟在林知恩的身邊。
“珍珍,他們身上沾了我的鬼氣,隨時都能找到人?!?/p>
是一道調(diào)皮的女聲,但除了林知恩沒人聽見她的聲音。
林知恩四處打量著屋內(nèi)的裝修,點頭道:“做的好?!?/p>
“還有還有,昨晚聽他們說,開業(yè)的時候還要來搗亂呢,這群臭小子……”
林知恩勾了勾唇:“來,讓他們都來,正好我這香火鋪好幾個月沒生意了。”
飄渺的身影嘻嘻一笑,那聲音聽著瘆人的緊,林知恩卻早已習(xí)以為常。
小劉一只腳剛踏進店里,就被一陣陰風(fēng)吹的脊背發(fā)涼,恰好又聽見了林知恩最后一句話,他疑惑的看了看林知恩,開口道:“小姐在和我說話?”
林知恩回頭:“哦,你來幫我把這箱紙錢搬那邊去……”
小劉應(yīng)的爽快:“哎!好!”
“嘻嘻嘻,這小子肉聞著好香啊。”
飄渺的鬼影纏上小劉的脖子,小劉只感覺脖子上吹來一股陰風(fēng),雞皮疙瘩瞬間遍布全身。
林知恩沉聲道:“我之前說的你忘了?”
鬼影身形微窒,隨后嗚咽著散了。
小劉驚恐回頭:“您在和我說話?”
“嗯,再把這箱香燭都搬過去?!?/p>
是這句嗎?小劉疑惑了,但還是點點頭上前搬東西。
這時商慕華腳步匆匆的走了進來:“珍珍,我已經(jīng)叫家里人去查了,你放心,媽媽肯定不會看著你被別人這樣欺負(fù)的,這口氣早晚給你出了。”
林知恩點點頭什么也沒說,但她這副模樣叫商慕華看了越發(fā)心疼,一想到她二十來年過得都是這種日子,被欺負(fù)了也呆呆的不知道反抗,心里越想就越氣憤。
“走,媽媽帶你去逛街,上次買的珠寶看你也不喜歡戴,媽媽重新給你買……”
林知恩不動聲色的將角落那道飄渺的鬼影收進了衣袖里,任由商慕華拉著她出門。
與此同時,東山別墅區(qū),與姜家相隔不遠的楊信寬家里,正一片混亂。
六七歲的小男孩兒躺在床上撕心裂肺的哭著,驚恐的叫喊著,邊上幾人手忙腳亂的安撫著他,楊信寬看著小兒子這副模樣心疼不已,他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西服,胡子拉碴一臉憔悴的模樣。
醫(yī)院都進了幾次但是沒有檢查出來任何問題,但這孩子就是驚懼,前幾天晚上老是半夜尖叫著哭醒,這兩天甚至白天都開始哭喊,怎么安撫都沒用,就光尖叫著哭喊。
此刻孩子目光空洞的看著天花板的方向,神情呆滯,任憑他的母親和姐姐怎么喊也不回神。
看見這一幕,楊信寬忽地想起昨晚那雙清凌凌的眼睛,像是能看穿一切的眼睛。
要不,就信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