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我李家有沒有災(zāi)是憑她一張嘴說的?”
楊信寬面前坐著一個中年男人,年近六十就已頭發(fā)花白,臉上帶了些許皺紋,身材比楊信寬高大些但不算胖,只有一個肚子圓圓鼓鼓的凸出來,極不協(xié)調(diào)。
此刻他臉上難掩怒氣,說話也不客氣起來。
“楊董,我看你也是個聰明人,怎么信起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來?你別怪我李某說話難聽,你說這話我李某不翻臉還是看在兩家多年合作的關(guān)系上……”
說話的這人正是李氏集團(tuán)的掌權(quán)人李勛。
楊信寬特別理解他的心情,也知道自己說的那句話有多冒犯,但是沒辦法,既然答應(yīng)了人,就得把話帶到,更何況林小姐也確實對他楊家有大恩,她既不要錢也不收禮只需要傳句話,他能辦得當(dāng)然要替她辦到。
所以他耐心等李勛發(fā)泄完怒氣,才溫聲道:“不瞞您說,幾天前我也是不相信這些事情的,但是……”
那天林知恩靠一張符紙就解決了困擾他家半個月的問題,楊信寬目睹了整個過程說不震撼是假的,但是這事兒又沒法跟人細(xì)說,于是只好道:“林小姐確實是有本事在身的,她既然讓我?guī)н@句話……”
李勛臉上重新染上怒氣,不耐煩的開口打斷他:“好了楊董,你要信那些不入流的把戲是你的事情,但是我李勛不可能因為她一句話就白白給她送錢,況且就憑她說這句話,我不上門找她麻煩都是好的,還指望我傻傻的上當(dāng)受騙那是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
楊信寬只負(fù)責(zé)把話帶到,要信不信是他的事情,但是擔(dān)心李勛真找上姜家去,他還是好言相勸了幾句。
“我知道這些話對您實在冒犯,但林小姐對我楊家有大恩,還望李董看在你我的關(guān)系上,多多包涵。”
楊信寬一邊說,一邊把桌上放了許久的一個盒子打開推了過去。
“聽說李夫人喜歡玻璃種手鐲,楊某略備薄禮,還望李董笑納?!?/p>
李勛看了眼那只上好的玻璃種手鐲,哼了一聲,終究是沒再提追求林知恩的事情。
楊信寬見狀微微松了一口氣,來之前他就知道,林知恩要他傳達(dá)的那句話必然會得罪李勛,所以多做了些準(zhǔn)備。
看李勛臉色還是不好看,楊信寬沒敢再提這件事,而是轉(zhuǎn)移了話題。
比起李勛,還有另一個人也對林知恩意見很大,那就是三水江,江家小少爺江妄。
此刻他姿態(tài)閑散的靠在一個皮質(zhì)沙發(fā)上,長腿無處安放一般大剌剌的岔開,手里拿著一份資料細(xì)細(xì)翻看,而他面前站著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剛剛匯報完工作。
江妄翻完那薄薄的幾張A4紙,嗤了一聲道:“香火鋪?這丫頭到底哪個深山老林出來的?”
他面前的年輕男人盡職盡責(zé)的回答:“青州臨溪縣白云鎮(zhèn)接回來的?!?/p>
江妄把手里的資料隨手往桌上一扔:“行,知道了,下去吧?!?/p>
眼看人都走到了門口,江妄又忽地想起了什么一樣,開口叫住了他:“哎?簡航,韓家的晚宴是明天還是后天來著?”
簡航聞言轉(zhuǎn)身回答:“回少爺,是后天?!?/p>
江妄臉上掛起玩味的笑容:“哦,后天???姜家也會去吧?”
簡航猶豫了下點頭道:“韓姜兩家關(guān)系不錯,應(yīng)該會去?!?/p>
江妄似笑非笑的點著頭:“行,到時候爺讓你看場……”
話還沒說完,江妄就打了個噴嚏,簡航眼觀鼻鼻觀心只當(dāng)沒看見。
“行了,沒事了你去忙吧?!?/p>
簡航點頭開門走了出去,江妄看了眼那份資料,拿起手機(jī)和外套也走了。
他前腳剛上車,手機(jī)就有一個電話打了進(jìn)來。
“路上來了,別催,急得話先過去唄?!?/p>
掛斷電話,江妄啟動車子一路向南行,淮州之所以叫淮州,是因為南面有一條淮河而得名,最近天熱,江妄跟他那群朋友喜歡去淮河邊露營,偶爾還會下河游泳,今天天氣不錯,他們那群人又約著過去玩兒。
車子一路駛出城區(qū),江妄打開車頂,掏出墨鏡戴上,一路哼著歌往南面去,路上的風(fēng)景越來越好,車也越來越少,江妄大膽的踩了油門,哼的曲調(diào)也越來越歡快。
雖然開的快,但江妄的注意力還是很集中的看著前方,視線里出現(xiàn)了一輛車速較慢的黑色皮卡,江妄輕輕踩下剎車,但車速不見慢,他皺眉又往下踩了踩,但這次車速依舊沒有任何慢下來的跡象,江妄終于慌了神,嘴里也開始罵罵咧咧:“臥槽!怎么回事!”
他一邊握緊方向盤,一邊猛踩剎車,但車速依舊沒有慢下來。
短短幾秒鐘,江妄腦門上就冒了一層細(xì)密的汗水,眼看離前方的皮卡越來越近,江妄一邊按著喇叭,一邊轉(zhuǎn)動方向盤從那皮卡旁邊直接沖了出去。
“停下來啊臥槽!”
江妄死死的扳著方向盤,見剎車不管用,伸手去拉手剎,但就算此刻生死攸關(guān)、十分危急,江妄也沒有亂了分寸,他動作十分迅速標(biāo)準(zhǔn),車速終于有所減慢。
就在江妄終于松了一口氣之時,前方突然出現(xiàn)一個急轉(zhuǎn)彎,手剎也忽然再次失靈,來不及轉(zhuǎn)動方向盤,只聽一聲巨響,車子撞開防護(hù)欄沖了下去,江妄看著前方滿目絕望。
短短幾秒,他心里化過無數(shù)念頭,卻又在看見下方的河水時心口一松。
又是一聲巨響,一輛敞篷跑車墜入河流中。
與此同時,姜家二樓林知恩的房間,本還盤腿坐著修煉的人,忽地睜開了眼睛。
“也算是吃個教訓(xùn)?!?/p>
林知恩自言自語般的說了句,話音剛落,一旁的手機(jī)鈴聲響起。
“小輝?”
清澈的男聲從電話那頭傳來:“姐,你這兩天還好嗎,他們對你怎么樣?”
“嗯,我很好,你最近怎么樣?”
“醫(yī)生說再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行,那你出院了直接來淮州吧?!?/p>
林知恩的養(yǎng)父母還有個親生兒子,叫林耀輝,也是姜萊的親弟弟,因為是獨子,養(yǎng)父母對他格外溺愛,但是林耀輝五歲那年,父母雙雙意外離世,姐弟倆就分別被人接走。
林耀輝當(dāng)時被他的姑姑林蓮花領(lǐng)走,美其名曰是這是她弟弟的獨苗,她要帶回去好生教養(yǎng),獨留下林知恩一個人孤苦無依,還是她當(dāng)時的外婆見她可憐,將她帶走和她一起生活,祖孫倆這些年都靠著一家香火鋪過活。
但誰料林蓮花就是那個偷換姜家孩子的主謀,她領(lǐng)走林耀輝的目的就是為了向姜萊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