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姨娘笑的有些勉強。
陳玉壺見狀,說道:“隅之也大了,胡姨娘搬去賞心院吧!”
胡姨娘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事情,花姨娘是因為現(xiàn)在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
她只帶著一個女兒,竟然也能搬院子。
這可比兩身衣服更加的讓兩個姨娘感恩。
從她們進府住的就是那么個小屋子,沒想到有一天自己能換個大點的院子。
就算是換,也沒想到是夫人給換的。
陳玉壺端莊的坐在主位上。
原主給她們設置的困難成了自己現(xiàn)成用來施恩的手段。
換個院子而已,自己什么都損失不了,還能換得大家都開心,多好的事兒?。?/p>
總比那位蔣姑娘一進府就凌駕于兩位姨娘頭上,挑了個大院子好。
陳玉壺坐在高位上,說著好話:“正好趁著這個機會,看看少爺和小姐們,還有兩位姨娘都缺什么,都找管家給添了。”
從前她們住的房子,不如得臉的下人,這下子兩人是真高興,對著陳玉壺千恩萬謝。
從這以后,陳玉壺的抹額、鞋墊就沒缺過。
陳玉壺也笑瞇瞇的。
她覺得現(xiàn)在的生活就很好了,起碼她穿成了風華正茂的侯府主母。
而不是腰酸腿疼,白發(fā)蒼蒼,喘氣像拉風箱的老太太。
而且還是有錢人,還有地位。
陳玉壺十分滿意。
看在自己十分富足的物質生活上,她很愿意對花心的侯爺有好臉色,愿意在孩子們沒成長起來之前好好的對待他。
畢竟現(xiàn)在侯府的榮光還要靠他撐著。
陳玉壺下了讓她們搬院子的許可,兩位姨娘就徹底忙活起來了。
胡姨娘和花姨娘,甚至把孩子都暫時的送到了陳玉壺這里來了。
她們要回去搬家,這對她們倆來說是大喜事兒。
一大早兩個姨娘就把孩子都送到了正院。
今天也是林清柏和林清濁要去舅舅家讀書的日子。
特意來向母親辭行。
林清濁看著依偎在陳玉壺身邊的林隅之抿了抿唇。
林清柏很有長兄的樣子,帶著林清濁向陳玉壺行禮,“孩兒們今日要去舅家讀書了,往后不能常伴母親左右,母親要保重身體?!?/p>
林清濁也跟著林清柏跪了下來。
一身居家休閑裝扮的陳玉壺,看起來十分的親切,沒有一點架子,一副慈母做派,朝著兩個孩子擺手,“快起來!”
立刻有丫鬟上前,扶起了兩位公子。
林清濁從始至終沒有提到自己的姨娘和妹妹一句。
這種場合其實如果按照原來主母的心性,當然還是不提的好。
而且其實林清濁覺得,如果母親能一直保持這樣,姨娘也會過的不錯的。
陳玉壺要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肯定要說,小孩子還是好哄!
這才幾天,態(tài)度就變了。
陳玉壺很體貼的問候了兩個孩子,還缺些什么,仆人用不用心?
特意問了林清濁:“可有那些心大的,給你臉色看了?”
林清濁沉默的朝著陳玉壺搖頭。
陳玉壺又囑咐林清柏:“出門在外,要記得照顧弟弟,和表兄們也要好好相處。”
林清柏眼神很清明,朝著陳玉壺拱手:“母親,兒子知道,會顧好弟弟?!?/p>
陳玉壺也能感受到,自己看自己“親生”和非親生孩子的情感態(tài)度還是有區(qū)別的。
但是區(qū)別也不太大。
畢竟她沒有過親自生養(yǎng)孩子的這個過程。
但是林清柏是周身氣派很正的那種孩子,林清濁和他比起來就稍顯陰郁。
但是林清濁長得好看,陳玉壺也還是有幾分喜歡。
是的,沒錯就喜歡好看的,純顏控。
這一家子的孩子長得還都不錯,這大大增加了陳玉壺的耐心。
送幾個孩子回去讀書,陳玉壺并沒有大包小包的送重禮。
一時的送禮物固然能讓孩子們得到好臉色,怕就怕養(yǎng)成了習慣,以后孩子去讀書,難道都得錢開路嗎?
陳玉壺有自己的考量,當然也不會什么都不送,那也不像樣子。
本來陳玉壺應該陪著孩子們走一趟的,但是她最近裝病,干脆就讓孩子們自己去。
反正是自己娘家。
最近風言風語越來越多,看來老太太雖然信佛,但是也還是舍不得自己過慣了的好日子。
陳玉壺也不去請安,也不說些什么話,兒媳婦請婆婆去清修像什么話。
維持了這么久的好名聲她還要不要了?
以后日子不過了?
陳玉壺穩(wěn)得住,有人卻穩(wěn)不住。
侯爺遠在邊疆,可是小叔可是在朝為官,要看人議論的眼神的。
也不怪老太太偏心,小兒子又會讀書,嘴又甜,又是清貴的翰林。
就是太清貴了,有點窮,少不得多補貼。
老太太又不是什么好出身,當然就得薅羊毛了。
陳玉壺就是那只羊。
果然,孩子們才去舅舅家兩天,陳玉壺的弟媳就頂著滿嘴的火泡來看望老太太了。
陳玉壺稱病干脆沒去作陪。
她也躺的怪難受了,終于等到了。
方嬤嬤去老太太跟前回話,“我家太太最近身體抱恙,家里的哥兒姐兒也大了,夫人說要給兩位姨娘換個院子?!?/p>
“換院子是大工程,兩個姨娘忙不過來,還得夫人拖著病體幫著照顧哥兒和姐兒,最近沒來請安?!?/p>
“夫人實在是惦記老太太,特地讓奴婢過來代替夫人看望……”
陳玉壺的弟媳坐在老太太下首,一派端莊做派。
方嬤嬤看著淡笑不語,這位譚夫人可不是省油的燈。
見過了老夫人,方嬤嬤就回去回話了。
方嬤嬤一走,婆媳兩個議論開來。
老太太一改慈祥樣子,攤了攤手,“光說惦記,也不見她真惦記我,打發(fā)個下人來說了幾句話,虧得我還總是說她孝順。”
譚施月卻不敢附和老太太,她嫂子心眼可不大,他們家老爺一直是個翰林,家里的體面還要指著大伯。
他們家的爵位可不是傳下來的,正經是大伯自己掙出來的,和他們家人實際上一點關系都沒有。
當然,他們家老爺?shù)暮擦忠彩亲约嚎汲鰜淼?,家中給的助力并不多。
這也是譚施月一直引以為傲的地方。
侯爺和弟弟的感情還是很好的,前些時候,她總是仗著老太太從嫂子手里摳錢。
嫂子悶不吭聲忍了許久,便宜占多了都快成應該的了。
直到有一天大伯給自家爺來了一封信,只寫了幾個字。
正謙,養(yǎng)不起老婆孩子,可以給你嫂子送去。
正謙是林驅的表字。
一句話讓林驅無地自容,也是那時候才知道自家老娘和媳婦兒在干什么好事兒。
沒聽說過嫂子養(yǎng)著小叔子一家的,要是沒分家還好,可是老爺子去世之后,他們早就分了家的。
林驅是個眼睛里不容沙子的,和林驥一樣都是為了林家更好。
自己母親不能不孝,但是自己媳婦兒卻沒有這個顧慮。
從那以后譚夫人突然就變得明事理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