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血,長安城的青石板路上浮動著殘陽最后的余暉。子言抱著一摞粗瓷碗,
穿梭在悅來客棧嘈雜的人聲里,蒸騰的熱氣模糊了他清秀的眉眼。
自從十年前青鋒劍派慘遭滅門,這個本該執(zhí)劍江湖的少年,便隱姓埋名在這煙火之地,
靠著端茶送水換取微薄生計。"小二!再加兩壇女兒紅!"角落里傳來粗獷的吆喝。
子言應聲望去,只見三五個腰懸兵器的漢子正圍坐在一起,酒碗碰撞聲中夾雜著放肆的笑聲。
他目光掃過其中一人腰間的血紅色刀穗,
心中微微一動——那正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血刀門標志。突然,一陣清脆的鈴聲打破喧囂。
客棧門口,一位身著月白色羅裙的女子款步而入,腰間玉佩隨著步伐輕輕晃動。
子言手中的托盤險些跌落,那玉佩上的紋路,
竟與他在父親書房暗格里見過的古畫圖案一模一樣。"姑娘里面請。"子言強壓下心頭波瀾,
快步上前引座。女子摘下面紗,露出一張清冷秀麗的面容,
眉眼間卻透著幾分英氣:"來壺碧螺春,再要兩盤點心。"她說話時,
子言瞥見她袖中若隱若現(xiàn)的劍柄,心中愈發(fā)篤定這絕非尋常女子。正當子言轉身去沏茶時,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五六個黑衣人縱馬而來,為首的漢子滿臉橫肉,
腰間大刀在夕陽下泛著寒光。"寒月!我看你這次還往哪逃!"他一腳踹開客棧大門,
聲如洪鐘。整個客棧瞬間安靜下來,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向角落里的白衣女子。寒月神色不變,
緩緩起身,玉手輕按劍柄:"血刀門果然不肯罷休。"她聲音清冷,
卻帶著一股令人不容小覷的氣勢。子言心中一緊,下意識摸向懷中的斷劍。
十年前那個驚心動魄的夜晚再次浮現(xiàn)在眼前:熊熊烈火吞噬著青鋒劍派的建筑,
父親渾身是血將斷劍塞進他手中,"去找寒潭劍譜...記住..."話音未落,
便被一群黑衣人淹沒。此刻看著寒月孤身面對強敵,他忽然想起父親最后的囑托,
一股熱血涌上心頭。"各位好漢,這長安城乃是天子腳下,"子言硬著頭皮上前,
"如此動武恐怕不妥。""哪來的雜役!"橫肉漢子冷笑一聲,隨手一揮,
一道勁風朝著子言面門襲來。子言側身躲避,肩頭還是被勁風掃中,
火辣辣的疼痛讓他悶哼一聲。但他沒有退縮,反而從懷中掏出斷劍,大喝一聲沖了上去。
斷劍與大刀相撞,發(fā)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巨大的沖擊力震得子言虎口發(fā)麻,
鮮血順著劍柄滴落,但他死死咬住牙關,不退半步。寒月見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隨即劍光出鞘,身姿如驚鴻般掠向敵人。兩人配合之下,血刀門眾人漸漸落了下風。
然而對方畢竟人多勢眾,激戰(zhàn)中,一名黑衣人突然從背后偷襲,寒光一閃,
寒月的肩頭頓時滲出鮮血。子言肝膽俱裂,不顧一切地撲過去,用身體擋住了敵人的第二劍。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蒼老而威嚴的聲音從客棧外傳來:"夠了!"眾人循聲望去,
只見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者拄著木杖緩步而入。他身著灰袍,氣質超凡脫俗,
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令人不敢直視的氣勢。"天機老人!"血刀門眾人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為首的漢子額頭上滲出冷汗,
結結巴巴地說:"您...您老人家怎么會在這里..."天機老人環(huán)視眾人,
目光如電:"血刀門近年來在江湖上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今日既然被老夫撞見,
就斷沒有坐視不管的道理。你們走吧,別逼我動手。"在天機老人的威懾下,
血刀門眾人不敢反抗,只能恨恨地瞪了寒月一眼,灰溜溜地離去。危機解除,
子言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重重地倒在地上。再次醒來時,
子言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間布置雅致的房間里,寒月和天機老人正守在床邊。見他睜開眼睛,
寒月露出欣慰的笑容:"你終于醒了,這次多虧有你。"子言掙扎著想要起身,
天機老人輕輕按住他的肩膀,一股柔和的內(nèi)力傳入體內(nèi),讓他頓感精神一振。"小友,
"老人目光落在子言枕邊的斷劍上,"這可是青鋒劍派的鎮(zhèn)派神兵——青冥劍?
"子言渾身一震:"前輩認識這把劍?我正是青鋒劍派后人,十年前門派遭人滅門,
父親臨終前讓我尋找寒潭劍譜..."說到此處,他的聲音不禁哽咽。天機老人神色凝重,
緩緩說道:"當年青鋒劍派遭滅門,正是因為覬覦寒潭劍譜的人太多。
這劍譜不僅記載著絕世劍法,更藏著一個足以打敗武林的秘密。"他停頓片刻,
目光轉向寒月,"而這位寒月姑娘,正是守護劍譜的寒氏一族后人。"寒月輕輕點頭,
掀開衣袖,露出小臂上的古老紋身:"我家族世代守護寒潭劍譜,血刀門為了得到劍譜,
已經(jīng)追殺我半年有余。今日若非公子相助,恐怕..."她說到此處,臉頰微微泛紅。
子言心中百感交集,十年的隱忍與等待,竟在這一刻迎來轉機。他握緊斷劍,
眼中燃起復仇的火焰:"前輩,還請您告知寒潭劍譜下落,我要為青鋒劍派報仇!
"天機老人嘆了口氣:"劍譜的確切下落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一個關鍵線索。
"他從懷中取出一張泛黃的地圖,"這是二十年前一位故人所贈,上面標注的位置,
極有可能與劍譜有關。"子言接過地圖,仔細端詳。只見上面畫著一座云霧繚繞的山峰,
旁邊寫著"九嶷山"三個小字。寒月湊過來,神色激動:"我曾聽父親說過,
九嶷山中有一處神秘山谷,或許就是劍譜的藏身之處。""不過,"天機老人神色嚴肅,
"九嶷山兇險異常,不僅有各種機關陷阱,更有神秘高手把守。你們此去,務必小心。
"他頓了頓,又道:"我年事已高,不便同行,但可以傳授你們一些基本的武功心法,
助你們一臂之力。"接下來的半個月,子言和寒月跟隨天機老人刻苦修煉。
子言雖然沒有任何武學基礎,但他天資聰穎,又懷著強烈的復仇之心,進步神速。
寒月本就有一定功底,在天機老人的指點下,劍法更是突飛猛進。啟程那天,
長安城下起了綿綿細雨。子言和寒月站在城門口,望著遠方連綿的山脈。寒月轉頭看向子言,
眼中滿是堅定:"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我都與你并肩作戰(zhàn)。"子言握緊手中的斷劍,
雨水打在臉上,他卻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十年的等待,終于等來了踏上復仇之路的這一刻。
他望著天空,在心中默默發(fā)誓:青鋒劍派的仇,今日便開始清算!
兩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雨幕中,而等待他們的,將是九嶷山中的重重謎團,
以及隱藏在江湖暗處的無數(shù)敵人。但他們知道,為了真相,為了正義,這條布滿荊棘的道路,
他們必須走下去。山間的風呼嘯而過,仿佛在訴說著江湖的恩怨情仇。
而屬于子言和寒月的傳奇,
才剛剛開始...劍影天涯·九嶷迷蹤細雨在青石板上暈開層層水紋,
子言與寒月的馬蹄踏碎倒映的天光。當九嶷山的輪廓刺破云層時,
空中盤旋的禿鷲突然發(fā)出刺耳啼鳴,驚起寒月腰間玉佩泛起幽藍微光。"小心!
"子言猛地拽住韁繩,戰(zhàn)馬人立而起。三支淬毒弩箭擦著寒月鬢角釘入路旁古木,
箭尾紅羽還在簌簌顫動。密林深處傳來金屬摩擦聲,數(shù)十道黑影如鬼魅般閃現(xiàn),
領頭之人身披玄鐵鱗甲,面罩上的猩紅紋路與子言記憶中滅門仇人如出一轍。
"青鋒劍派余孽也敢來送死?"黑影冷笑,掌心赫然烙著半枚血色彎刀印記,
"當年沒斬草除根,倒是便宜了你。"話音未落,寒月劍光已至,玉指輕點劍柄,
七道劍影化作寒梅綻放。子言握緊斷劍從側面突襲,劍鋒劃過黑影肩胛,
卻濺起一串火星——對方衣甲竟刀槍不入?;鞈?zhàn)中,子言突然嗅到一絲異樣的香氣。
他瞳孔驟縮,拽著寒月滾向斜坡:"屏住呼吸,是迷魂香!"話音未落,
幾支裹著藥粉的箭矢破空而來,擦著兩人頭皮射入泥土,瞬間騰起紫煙。千鈞一發(fā)之際,
天機老人贈予的香囊散出檀香,堪堪抵住毒霧侵襲。"往瀑布方向!
"寒月扯著子言躍上馬背。暴雨沖刷著山道,馬蹄在泥濘中打滑,
身后追兵的呼喝聲卻越來越近。轉過山坳,一道白練般的瀑布轟然垂落,
寒月突然勒住韁繩:"跳!"墜入瀑布的瞬間,子言被水流沖擊得幾乎窒息?;秀遍g,
他看到瀑布后竟藏著隱秘洞穴。待兩人狼狽爬上岸,才發(fā)現(xiàn)洞壁刻滿古老圖騰,
中央石臺上橫臥著半截青銅鑰匙,與寒月貼身收藏的另一半嚴絲合縫。
"這是開啟寒潭密室的關鍵。"寒月聲音發(fā)顫,指尖撫過石壁上的劍痕,"父親曾說,
唯有青鋒劍派與寒氏后人聯(lián)手,才能..."她的話被突如其來的震動打斷,
洞頂碎石簌簌掉落,黑暗中傳來鎖鏈拖拽的聲響。數(shù)十具鐵甲尸破土而出,
空洞的眼窩閃爍幽綠鬼火。子言斷劍揮出,卻只砍落幾片銹蝕的甲片,
寒月的劍刺穿鐵甲尸胸膛,對方卻毫無反應。危急時刻,子言瞥見巖壁上的八卦圖,
突然想起天機老人傳授的"破魔劍訣"。"寒月,配合我!"子言大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