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地井水灌入我的口鼻,四肢在刺骨的水中徒勞地掙扎,水面上,
程琬茹那張嬌艷如花地臉龐正俯視著我,嘴角掛著勝利地微笑。"姐姐,
黃泉路上好走."她地聲音透過水面?zhèn)鱽?,扭曲而詭異,皇上和太子?/p>
我都會替你好好照顧地。“我向尖叫,卻只吞下更多井水,腹部的空氣被一點(diǎn)點(diǎn)擠走,
意識逐漸模糊...”小姐!小姐!快醒醒!“我猛地睜開眼,青竹遞來一方帕子,
我這才發(fā)現(xiàn)額頭上全是冷汗。環(huán)顧四周,這是我未出閣前的閨房,
梳妝臺上放著那面我出嫁時打碎的那銅鏡,窗外是五年前被雷劈倒的那顆老槐樹,
如今卻完好無損的挺立字院中?!爆F(xiàn)在...是哪一年?“”永和三年阿小姐,
您這是怎么了?青竹擔(dān)憂的看著我,“是不是夫人又讓您喝那些安神湯了?”永和三年!
我竟然重生回到了五年前,那時父親剛被提拔為禮部侍郎,繼母柳氏還不敢太過放肆,
而我...還是個任人宰割的懦弱嫡女。"我沒事。"我深吸一口氣,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那清晰的痛楚告訴我這不是夢。上天真的給了我重來一次的機(jī)會!"姐姐這是怎么了?
大白天關(guān)在房里,莫不是又在偷懶?"一道甜得發(fā)膩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程琬茹——我同父異母的妹妹,柳氏的掌上明珠,前世害死我的元兇——正倚在門框上,
一臉假惺惺的關(guān)切。我強(qiáng)壓下心頭翻涌的恨意,擠出一個笑容:"妹妹怎么有空過來?
""娘親讓我來看看姐姐。"她走進(jìn)來,裝模作樣地環(huán)視我的房間,"下月就是選秀了,
姐姐的衣裳準(zhǔn)備好了嗎?娘親可是特意為姐姐挑選了幾件最時興的樣式呢。"我心中冷笑。
前世也是如此,她口中的"最時興樣式"不過是幾件過時的舊衣,
而她自己卻穿著價值連城的云錦緞入宮。我因衣著寒酸在選秀時丟盡臉面,
最后被隨便指婚給了一個紈绔子弟,開始了悲慘的一生。"多謝繼母和妹妹掛念。
"我佯裝感激,"不知妹妹的嫁妝準(zhǔn)備得如何了?"程琬茹臉上閃過一絲得意:"也沒什么,
不過就是些金銀首飾,加上娘親的幾處陪嫁鋪?zhàn)恿T了。"她忽然壓低聲音,
"姐姐還不知道吧,爹爹說這次選秀,皇上可能會親自挑選幾位妃子呢!
"我裝作驚訝的樣子:"是嗎?那妹妹可要好好準(zhǔn)備。""那是自然。"她驕傲地?fù)P起下巴,
"娘親說了,以我的姿色,入選是十拿九穩(wěn)的事。至于姐姐..."她上下打量我一眼,
輕蔑一笑,"姐姐還是多想想怎么應(yīng)付李大人家那個紈绔兒子吧,
聽說他對姐姐可是念念不忘呢。"等她趾高氣揚(yáng)地離開后,我攥緊了拳頭。這一世,
我絕不會重蹈覆轍!"青竹,我記得西郊有片桃林,這個時節(jié)應(yīng)該開花了吧?"我忽然問道。
"小姐想去賞花?""嗯,準(zhǔn)備一下,我們明日就去。"我需要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家,
好好思考接下來的計(jì)劃。次日清晨,我換上一身簡單的素色衣裙,
只帶著青竹一人悄悄出了府。西郊的桃花開得正盛,粉白的花瓣隨風(fēng)飄舞,美不勝收。
"小姐,你看那邊!"青竹突然指著桃林深處。
一個身著靛藍(lán)色長袍的男子正彎腰在草叢中尋找什么。他身形挺拔,
舉手投足間有種說不出的優(yōu)雅氣度,與這鄉(xiāng)野桃林格格不入。我本不欲多事,
卻見他突然直起身,手中握著一株草藥——那正是罕見的七葉蓮,治療心疾的良藥!
"這位公子,"我忍不住開口,"七葉蓮需連根采摘,否則藥效大減。"男子轉(zhuǎn)過身來,
我這才看清他的容貌:劍眉星目,鼻若懸膽,一雙鳳眼深邃如潭。他看上去約莫二十五六歲,
眉宇間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姑娘懂醫(yī)術(shù)?"他微微挑眉,聲音低沉悅耳。"略通皮毛。
"我福了福身,"七葉蓮生長不易,公子若只取葉片,留下根莖,來年還能再長。
"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笑道:"受教了。在下...季言,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我猶豫片刻,還是答道:"程熙熙。""程姑娘。"他點(diǎn)點(diǎn)頭,
忽然從懷中取出一塊素白手帕,將那株七葉蓮小心包好,遞到我面前,"既然姑娘識得此藥,
不如贈予姑娘,也算物盡其用。"我愣住了。七葉蓮價值不菲,他竟如此輕易相贈?
見我遲疑,他唇角微揚(yáng):"姑娘若不嫌棄,不如為我講解一下這七葉蓮的用法?實(shí)不相瞞,
我對藥材知之甚少,今日是替家中長輩尋藥。"就這樣,我們在桃林深處席地而坐,
我從七葉蓮講到各種草藥辨別,他聽得認(rèn)真,偶爾提出問題,竟都切中要害。不知不覺,
日已西斜。"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我起身告辭。"程姑娘。"他突然叫住我,
"明日...你還來嗎?"我回頭看他,落日的余暉為他俊朗的輪廓鍍上一層金邊,
眼神中竟帶著幾分期待。"或許吧。"我輕聲回答,轉(zhuǎn)身離去,心跳不知為何有些加速。
那時的我并不知道,這個自稱"季言"的男子,將會如何改變我重生后的命運(yùn)軌跡。
回府的路上,我的腳步比往日輕快。桃林中的那一場偶遇,像一縷春風(fēng),
吹散了我心中沉積多年的陰霾。"小姐今日心情很好呢。"青竹在一旁抿嘴笑道。
我正想回答,忽然注意到青竹手腕上露出一片紅疹。我猛地抓住她的手腕,
將袖子往上一擼——觸目驚心的紅斑從手腕一直延伸到肘部!"這是什么時候開始的?
"我的聲音陡然尖銳起來。青竹被我的反應(yīng)嚇了一跳:"前、前幾日就有了,不礙事的,
夫人給了藥膏,說抹幾日就好...""什么藥膏?給我看看!"回到閨房,
青竹從枕頭下取出一個小瓷盒。我打開一看,里面是淡綠色的膏體,散發(fā)著一股淡淡的苦味。
我用指尖沾了一點(diǎn),放在鼻下輕嗅,頓時渾身冰涼。這哪里是什么藥膏?
分明是摻了斷腸草的毒藥!長期使用會讓人內(nèi)臟慢慢潰爛而死!前世,
青竹就是在選秀前一個月突然"暴病身亡",讓我失去了唯一忠心的丫鬟,
在程琬茹安排的陪嫁丫鬟監(jiān)視下毫無反抗之力。"小姐?"青竹疑惑地看著我臉色驟變。
我啪地合上蓋子:"這藥膏不要再用了。""可是夫人說...""青竹,
"我直視她的眼睛,"你信我嗎?"她毫不猶豫地點(diǎn)頭:"奴婢的命是小姐救的,
自然信小姐。""那好。"我從柜子里取出私藏的銀兩,"你現(xiàn)在就去城東的濟(jì)世堂,
找一位姓白的大夫,告訴他你要買'七葉蓮配黃連'的藥膏。記住,除了白大夫,
不要跟任何人說話,買完立刻回來。"青竹匆匆離去后,我坐在窗前,
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繼母已經(jīng)開始動手了,比前世還要早!
看來我的重生已經(jīng)引起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一個時辰后,青竹帶回了一盒褐色藥膏。
我親自為她涂抹在紅疹處。"會有些刺痛,忍著點(diǎn)。"藥膏剛一抹上,青竹就倒抽一口冷氣,
額頭冒出細(xì)密的汗珠。但令我欣慰的是,她沒有喊一聲疼。"小姐,
這藥...?""你中的是斷腸草的毒,那'藥膏'只會讓毒性更深。
"我一邊涂抹一邊解釋,"七葉蓮解毒,黃連清熱,三天后紅疹就會消退。
"青竹的臉色刷地變白:"夫人她...為什么要...""因?yàn)樗舫业挠鹨怼?/p>
"我冷笑一聲,"不過這一世,我不會讓她得逞。"青竹突然跪下,
重重磕了個頭:"小姐救命之恩,青竹此生愿為小姐赴湯蹈火!"我扶她起來,
心中百感交集。前世那個為我擋下一刀而死的青竹,這一世我定會護(hù)她周全。次日清晨,
我剛梳洗完畢,程琬茹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闖了進(jìn)來。"姐姐!大喜事!"她臉上堆滿假笑,
"安國公府送來帖子,邀請我們參加三日后的詩會!聽說顧小將軍也會出席呢!
"我手中的梳子微微一頓。顧川?紀(jì)言最信任的發(fā)小,禁軍統(tǒng)領(lǐng)顧震的獨(dú)子,
年紀(jì)輕輕就官拜羽林衛(wèi)中郎將,是京城無數(shù)閨秀的夢中情人。前世,
我因"偶感風(fēng)寒"錯過了這場詩會,而程琬茹則憑借一首抄襲的詩作大出風(fēng)頭,
為日后入宮鋪平了道路。"那真是太好了。"我露出欣喜的表情,
"不知繼母可為我們準(zhǔn)備了新衣裳?
"程琬茹得意地轉(zhuǎn)了個圈:"娘親早給我備好了云錦裁的留仙裙,
至于姐姐..."她故作惋惜,"娘親說庫房里還有幾件去年的舊衣,改改也能穿。
"我心中冷笑,面上卻裝作黯然:"這樣啊..."等她走后,
我立刻喚來青竹:"去把我娘留下的那個紫檀木匣子取來。"母親去世前,
曾秘密交給我一匣首飾,說是外祖母的陪嫁,價值連城。
前世這些首飾全被繼母以"代為保管"為名騙走,最后都戴在了程琬茹身上。
我挑出一對翡翠鐲子和一支金鑲玉步搖:"把這些拿去珍寶閣賣了,
換來的銀子去霓裳坊訂做一套衣裙,要天水碧的云緞,款式就按最新的'驚鴻裙'來做。
"青竹瞪大眼睛:"小姐,這...這太貴重了!""錢財(cái)乃身外之物。
"我摩挲著母親留下的玉佩,"這一世,我不會再任人宰割。"詩會當(dāng)日,
繼母柳氏看到我身上的衣裙時,臉色瞬間陰沉如墨。"這衣服哪來的?"她尖聲質(zhì)問。
我故作天真:"用月例銀子買的呀。姨娘不是說,我的月例自己支配嗎?
"柳氏被噎得說不出話。她確實(shí)當(dāng)著父親的面說過這話,但暗地里卻克扣我的月例,
以為我會因此捉襟見肘。她卻不知,我早已變賣了幾件不起眼的首飾,手頭寬裕得很。
程琬茹盯著我裙子上流光溢彩的云緞,嫉妒得眼睛發(fā)紅:"姐姐穿得這么招搖,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去勾引誰呢!""妹妹說笑了。"我微微一笑,
"比起妹妹這身能看見里衣的薄紗,姐姐我這身可算得上保守了。"程琬茹氣得臉色鐵青,
卻在眾人面前不敢發(fā)作。安國公府花團(tuán)錦簇,貴女們?nèi)齼蓛删墼谝黄鹫f笑。
我和程琬茹一入場,就引來了不少目光。我注意到,有幾道視線特別銳利。
"那位就是顧小將軍。"青竹小聲提醒我。我順著她的視線望去,
只見一位身著墨藍(lán)色錦袍的年輕男子站在回廊下,劍眉星目,英氣逼人,正冷冷地打量著我。
顧川身邊還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桃林中偶遇的"季言"!他今天穿著一身月白色長袍,
更顯得長身玉立,在人群中如鶴立雞群。我們的視線在空中相遇,他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隨即對我微微頷首。我的心突然漏跳一拍,趕緊移開視線。"程小姐。
"一個尖細(xì)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聽說你素來不喜讀書,今日詩會可別出丑啊。"我轉(zhuǎn)身,
看見一個穿著鵝黃色衣裙的少女正掩嘴輕笑。她身旁的程琬茹也是一臉幸災(zāi)樂禍。
"這位是..."我故作不知。"禮部侍郎千金李玉婷。"青竹在我耳邊低語,
"與二小姐交好。"我恍然大悟。前世就是這位李小姐的哥哥,那個紈绔子弟對我死纏爛打,
最后在繼母的推波助瀾下,我不得不嫁給他。"李小姐說笑了。"我溫和地回應(yīng),
"詩詞不過怡情養(yǎng)性之物,談不上出丑不出丑。""哦?那待會兒比試起來,
程小姐可別推辭啊。"李玉婷不依不饒。這時,安國公夫人宣布詩會開始,
第一輪以"春"為題作詩。貴女們紛紛提筆,程琬茹更是迫不及待地?fù)]毫潑墨。我瞥了一眼,
差點(diǎn)笑出聲來——她寫的正是前世那首抄襲自江南才子的《春思》,一字不差!輪到我時,
我故意猶豫了一會兒,才提筆寫下一首七律:"桃李爭春未肯降,騷人閣筆費(fèi)評章。
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一片能教一斷腸,可堪平砌更堆墻。飄如遷客來過嶺,
墜似騷人去赴湘。"詩一寫完,滿座嘩然。這首詩是我前世在冷宮中偶得,從未示人,
今日正好拿來一用。"好詩!"安國公夫人拍案叫絕,"尤其'梅須遜雪三分白,
雪卻輸梅一段香'兩句,堪稱絕妙!"我余光看見"季言"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我,
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彩。而顧川則皺起眉頭,低聲對他耳語了幾句。"程大小姐深藏不露啊。
"李玉婷酸溜溜地說,"該不會是抄的吧?"我正想反駁,顧川突然大步走來,
冷冷道:"程小姐,聽聞令尊近日與戶部侍郎走動頻繁,可是有什么打算?"我心頭一凜。
戶部侍郎是朝中有名的貪官,與繼母的兄長交好。前世父親就是被他牽連,丟了官職。
顧川這是在試探我!"顧將軍說笑了。"我鎮(zhèn)定自若,"家父身為禮部侍郎,
與六部同僚皆有公務(wù)往來,何來'打算'一說?""是嗎?"顧川冷笑,
"那令妹與戶部侍郎公子的'偶遇',也是公務(wù)?"我這才明白,
他是在警告我程家與戶部侍郎的勾結(jié)已經(jīng)引起注意??磥砬笆栏赣H的落馬,并非偶然!
"顧將軍。"我直視他的眼睛,"程家女兒雖不出閨閣,卻也知忠君愛國。
若家父真有不當(dāng)之舉,我這個做女兒的,第一個勸諫。"顧川顯然沒料到我會如此回應(yīng),
一時語塞。"說得好。"一個低沉的聲音插了進(jìn)來。我抬頭,
"季言"不知何時已站在顧川身側(cè),正含笑看著我,"程小姐巾幗不讓須眉,令人欽佩。
"顧川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話。詩會結(jié)束后,我和青竹正準(zhǔn)備離開,
一個小廝悄悄塞給我一張紙條。我找機(jī)會打開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字:"明日辰時,
桃林相見?!狙?我的心突然跳得厲害?;馗鸟R車上,
程琬茹一直用怨毒的眼神瞪著我。"姐姐今日可算出盡風(fēng)頭了。"她陰陽怪氣地說,
"不過別高興得太早,顧小將軍明顯對你很不滿呢!"我笑而不語。她不知道的是,
真正讓我在意的不是顧川的態(tài)度,而是那個神秘"季言"的身份。他與顧川如此熟稔,
絕非普通商人那么簡單...遠(yuǎn)處,安國公府的閣樓上,兩道身影正目送著程家的馬車離去。
"查清楚了嗎?"紀(jì)言——當(dāng)朝天子負(fù)手而立,聲音低沉。
顧川恭敬地站在一旁:"程家嫡女程熙熙,生母早逝,繼母柳氏乃戶部侍郎表妹。
程熙熙性格懦弱,素有'木頭美人'之稱。但今日看來...""傳聞不可盡信。
"紀(jì)言瞇起眼睛,"她今日那首詩,意境高遠(yuǎn),非尋常閨秀所能為。""陛下,
程家與戶部勾結(jié)之事已有眉目,這程熙熙突然性情大變,恐怕別有用心。
"紀(jì)言沉思片刻:"繼續(xù)查,特別是她近一個月的行蹤。明日朕要再去會會她。""陛下!
"顧川大驚,"這太危險(xiǎn)了!""無妨。"紀(jì)言唇角微揚(yáng),"朕倒要看看,
這位'木頭美人'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桃林深處,晨露未晞。我提前半個時辰就到了,
手指無意識地絞著帕子。昨日詩會上"季言"與顧川的熟稔讓我心生疑慮,
今日定要問個明白。"程姑娘來得真早。"低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猛地轉(zhuǎn)身,
只見"季言"一襲墨青色長袍立于桃樹下,衣袂翻飛間自有一派風(fēng)流態(tài)度。
陽光透過花瓣間隙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斑駁光影,更顯得那雙鳳眼深邃如潭。"季公子。
"我福了福身,強(qiáng)自鎮(zhèn)定,"昨日詩會上,見公子與顧小將軍似有深交?
"他唇角微揚(yáng):"顧川是我表弟。程姑娘似乎對朝中人事很感興趣?"我心頭一松,
原來如此!難怪他氣度不凡,想必是某個世家子弟。"隨口一問罷了。"我轉(zhuǎn)移話題,
"公子今日約我來,有何要事?"他從袖中取出一卷竹簡:"聽聞姑娘精通醫(yī)理,特來請教。
這是家傳醫(yī)書中的一頁,記載了一種名為'七日熱'的病癥。"我接過竹簡,
只看了一眼就心頭一震。這上面記載的癥狀,與三日后將在京城爆發(fā)的瘟疫一模一樣!
前世那場瘟疫奪走了數(shù)千人性命,包括青竹的娘親。"這病..."我聲音有些發(fā)顫,
"公子從何處得來?""西域商隊(duì)傳來的消息,說這種病正在隴西一帶蔓延,恐會傳入京城。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我,"姑娘似乎對此病有所了解?
"我深吸一口氣:"此病發(fā)熱七日不退,患者先起紅疹,繼而咳血,最后內(nèi)臟潰爛而亡。
傳染性極強(qiáng),一家染病,鄰里難逃。"他的眼神陡然銳利:"姑娘如何知曉得這般詳細(xì)?
隴西疫情并未傳至京城。"我暗叫不好,急中生智:"家母生前是醫(yī)女,
留有手札記載類似病例。""原來如此。"他點(diǎn)點(diǎn)頭,神色稍霽,"那姑娘可知醫(yī)治之法?
"我沉思片刻:"需以金銀花、黃連為主藥,佐以..."話未說完,
遠(yuǎn)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顧川策馬而來,神色凝重地在"季言"耳邊低語幾句。
"季言"臉色驟變:"抱歉,家中有急事,改日再向姑娘請教。"說完便與顧川匆匆離去。
我望著他們遠(yuǎn)去的背影,眉頭緊鎖。不對勁,顧川對"季言"的態(tài)度太過恭敬,不似表兄弟,
倒像是...上下級?;氐匠谈?,我立刻吩咐青竹:"去藥鋪買這些藥材,有多少要多少。
"我列了一張長長的單子,"記住,分多家購買,別引人注意。""小姐,
要這么多藥做什么?"青竹疑惑道。"很快你就知道了。"我望向窗外漸暗的天色,
心中不安愈發(fā)強(qiáng)烈。果然,三日后,京城西市傳出有人突發(fā)怪病的消息。到了第五天,
疫情已蔓延至三個街區(qū)。官府派人封鎖了疫區(qū),卻拿不出有效的救治方案。"小姐,
太危險(xiǎn)了!"青竹死死拽著我的衣袖,"您不能去那種地方!"我系好面紗,
將熬制好的藥汁裝入瓷瓶:"正因?yàn)槲kU(xiǎn),我才更要去。青竹,你在家繼續(xù)熬藥,
按我說的方子,一味都不能錯。
""可是老爺和夫人那邊...""就說我去安國公府陪老夫人誦經(jīng)了。"我拍拍她的手,
"放心,我會小心的。"疫區(qū)的情況比我想象的還要糟糕。街道上彌漫著腐臭的氣味,
不時傳來哀嚎聲。官府派來的差役只是粗暴地將病人集中到幾處大院里,任其自生自滅。
我找到一處臨時搭建的粥棚,
向負(fù)責(zé)的差役出示了安國公府的令牌——這是昨日我特意去求來的。
"我是安國公府派來的醫(yī)女,請讓我看看病人。"差役將信將疑,但看到令牌后還是放行了。
第一個病人是個十來歲的小女孩,已經(jīng)高燒得神志不清。我檢查了她的癥狀,
確認(rèn)與"七日熱"一模一樣,立刻取出藥汁喂她服下。"大嬸,把這藥分給癥狀相似的人。
"我將幾瓶藥交給一位看起來還算健康的中年婦人,"每人一小勺,不可多服。"就這樣,
我一整天都在各個病房間穿梭,診斷、喂藥、指導(dǎo)家屬照顧病人。傍晚時分,
我累得幾乎站不穩(wěn),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這位姑娘,需要幫忙嗎?"我猛地抬頭,
"季言"不知何時已站在我面前,同樣戴著面紗,手里提著藥箱。"你...你怎么在這里?
"我驚訝得忘了稱呼。他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和姑娘一樣,來盡綿薄之力。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默契地分工合作。他負(fù)責(zé)重癥患者,我負(fù)責(zé)輕癥和配藥。奇怪的是,
他對醫(yī)術(shù)的了解遠(yuǎn)超普通商人,許多疑難癥狀他都能應(yīng)對自如。"季公子醫(yī)術(shù)高明,
不像商人,倒像太醫(yī)。"一次休息時,我半開玩笑地說。他正用清水沖洗雙手,
聞言手指微微一頓:"家父重養(yǎng)生,府中常年有太醫(yī)駐守,耳濡目染罷了。"第五天傍晚,
我們終于控制住了最嚴(yán)重的一個病區(qū)的疫情。我累得直接坐在了門檻上,
連手指都抬不起來了。"給。""季言"遞來一個水囊,我接過來猛灌幾口,
才發(fā)現(xiàn)里面是參湯。"慢點(diǎn)喝。"他在我身旁坐下,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
"程姑娘這幾日的作為,實(shí)在令人敬佩。"我搖搖頭:"比起那些失去親人的百姓,
我做的太少了。"他沉默片刻,突然問道:"姑娘為何要冒險(xiǎn)來此?尋常閨秀避之唯恐不及。
"我望著天邊如血的殘陽,想起前世青竹娘親死時,青竹那撕心裂肺的哭聲。
"因?yàn)?..見死不救,于心不安。"我輕聲道,"人生在世,總有些事,
明知危險(xiǎn)也要去做。"他目光深邃地看著我,似乎想看進(jìn)我的靈魂深處:"姑娘年紀(jì)輕輕,
卻有如此胸懷,實(shí)在難得。"就在這時,一群穿著官服的人匆匆走來,
為首的中年男子看到"季言"后明顯怔了一下,隨即就要下跪。
"季言"微不可察地?fù)u了搖頭,那人立刻改口道:"季...季公子,您怎么在這兒?
老爺正四處找您呢!"我認(rèn)出了那人——是太醫(yī)院的王院判!他竟稱"季言"為公子?
還差點(diǎn)下跪?"季言"起身,對我拱手一禮:"家中有事,先行告辭。
姑娘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我目送他離去的背影,心中的疑云越來越重?;馗穆飞?,
我的思緒亂如麻。"季言"的身份絕對不簡單,太醫(yī)院院判對他如此恭敬,
難道他是..."喲,這不是姐姐嗎?"一個尖細(xì)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程琬茹和幾個閨秀站在街角,正用帕子掩著鼻子,嫌惡地看著我。
"聽說姐姐這幾日天天往疫區(qū)跑?"程琬茹夸張地后退幾步,"可別把瘟疫帶回府里啊!
"我懶得理她,徑直往前走。"程大小姐真是菩薩心腸呢。
"一個穿粉色衣裙的小姐陰陽怪氣地說,"不過,聽說你是為了私會情郎才去的?
有人看見你和一位公子形影不離呢!"我猛地轉(zhuǎn)身:"誰說的?""哎呀,生什么氣嘛。
"程琬茹假笑道,"姐姐能勾搭上太醫(yī)院的公子,也是本事。只是..."她壓低聲音,
"別忘了自己的身份,程家嫡女跑去拋頭露面,傳出去多難聽。
"我冷笑一聲:"比起某些人整日涂脂抹粉在街上招搖,我至少是在救人。
"程琬茹臉色鐵青,正要發(fā)作,一個清冷的聲音插了進(jìn)來:"程大小姐仁心仁術(shù),
安國公府上下感激不盡。"安國公府的管家不知何時已站在不遠(yuǎn)處,
手中捧著一個錦盒:"老夫人命老奴送來謝禮,感謝大小姐這幾日在疫區(qū)的善行。
老夫人還說,明日要親自登門致謝。"程琬茹和那幾個閨秀的臉色頓時精彩紛呈?;氐介|房,
我精疲力竭地倒在床上。青竹急匆匆跑進(jìn)來:"小姐,不好了!二小姐在夫人面前搬弄是非,
說您與男子私會,夫人已經(jīng)去告訴老爺了!"我嘆了口氣:"無妨,讓他們鬧去吧。
""可是..."青竹急得直跺腳,"老爺說要家法處置!"正說著,房門被猛地推開。
柳氏帶著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闖了進(jìn)來。"把這個不知廉恥的丫頭關(guān)進(jìn)祠堂!"她尖聲叫道,
"竟敢私自出府,還與男子私通!程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我站起身,
平靜地看著她:"姨娘口口聲聲說我私通,可有證據(jù)?""琬茹親眼所見!""是嗎?
"我冷笑,"那請妹妹說說,我'私通'的是何人?何時何地?"程琬茹躲在柳氏身后,
支支吾吾:"就...就是這幾天,在西市那邊,一個穿墨青色衣服的男子...""哦?
"我從袖中取出安國公府的令牌,"這幾日我奉安國公夫人之命,在疫區(qū)救治百姓。
那位'穿墨青色衣服的男子',是太醫(yī)院的醫(yī)官。妹妹這般污蔑,是要打安國公府的臉嗎?
"柳氏和程琬茹頓時傻了眼。"還有,"我繼續(xù)道,"方才安國公府管家來送謝禮,
說老夫人明日要親自登門。姨娘現(xiàn)在關(guān)我禁閉,是要讓老夫人吃閉門羹嗎?
"柳氏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后咬牙切齒地說:"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決不輕饒!
"說完便拽著程琬茹匆匆離去。青竹長舒一口氣:"小姐,您太厲害了!"我搖搖頭,
心中并無喜悅。程琬茹已經(jīng)開始在社交場合詆毀我,這還只是開始。更讓我憂心的是,
"季言"的真實(shí)身份...皇宮御書房內(nèi),紀(jì)言正在批閱奏折。顧川匆匆入內(nèi),
單膝跪地:"陛下,疫情已經(jīng)控制住了。多虧程小姐的藥方,太醫(yī)院依方熬藥分發(fā),
效果奇佳。"紀(jì)言放下竹筆:"她怎么樣了?""程小姐回府后被繼母刁難,
但她抬出安國公府擋了回去。"顧川頓了頓,"陛下,臣有一事不解。""說。
""您為何對程小姐如此關(guān)注?即便她醫(yī)術(shù)高明,
也不過是個閨閣女子..."紀(jì)言望向窗外漸暗的天色:"顧川,
你見過哪個閨閣女子會不顧安危深入疫區(qū)?哪個閨秀能對民間疾苦如此感同身受?
"他輕輕摩挲著手中的玉佩,"她...很特別。"顧川欲言又止。"還有,
"紀(jì)言眼神轉(zhuǎn)冷,"查查程家二小姐,朕不喜歡有人搬弄是非。""是。"顧川躬身退出,
心中暗驚——皇上這是動了真心?。“矅戏蛉说情T致謝的排場比我想象的還要大。
三輛華貴的馬車停在程府門前,老夫人親自攜禮而來,不僅送來了厚禮,
還在父親面前將我夸得天花亂墜。父親臉上有光,連帶著對我的態(tài)度也溫和了許多。
"熙熙這孩子從小就心善。"父親難得對我露出笑容,"只是女子終究要以貞靜為主,
拋頭露面總歸不妥。"老夫人拍拍我的手:"程大人此言差矣。
貴府大小姐這幾日救下的性命不下百條,這份功德,連太后娘娘都稱贊呢。""太后?
"父親手中的茶盞差點(diǎn)打翻。"老身昨日進(jìn)宮,太后問起疫情,
老臣便提了幾句程小姐的善舉。"老夫人笑瞇瞇地說,"太后說,這等心性的姑娘,
如今可不多見了。"我低著頭,心中卻掀起驚濤駭浪。太后都知道我了?
這與我前世的發(fā)展完全不同!老夫人走后,父親看我的眼神都變了,
連夜召來裁縫為我趕制新衣。柳氏和程琬茹氣得咬牙切齒,卻不敢再明目張膽地刁難我。
"小姐,這下好了,老爺終于重視您了!"青竹一邊為我梳頭一邊喜滋滋地說。
我搖搖頭:"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太過招搖未必是好事。"果然,第二天一早,
宮中就傳來消息——皇上要選秀了!"這次選秀非同小可。"父親下朝回來后,
難得地將我叫到書房,"太后親自過問,要從三品以上官員家中遴選適齡女子入宮。熙熙,
你也在名單上。"我心頭一震。前世這場選秀,程琬茹入了初選,
而我因?yàn)?偶感風(fēng)寒"未能參加。如今我名聲在外,恐怕難以推脫。"父親,女兒才疏學(xué)淺,
恐怕...""不必推辭。"父親打斷我,"這是皇命,不可違抗。
況且..."他壓低聲音,"太后特意問起你,這是程家的榮耀。"回到閨房,
我立刻讓青竹去打聽選秀的具體流程。"小姐真要入宮?"青竹憂心忡忡,
"那吃人的地方...""當(dāng)然不。"我冷笑,"我有的是辦法落選。"前世在冷宮中,
我聽多了妃嬪們談?wù)摦?dāng)年選秀的竅門。想在初選就被刷下來,
方法多的是——在臉上點(diǎn)顆假痣,走路時裝作跛腳,
或者故意在問答時答非所問..."青竹,去藥鋪買些黃連和巴豆。"我吩咐道,
"到時我臉色蠟黃,再假裝腹痛難忍,不信他們不刷我下來。"選秀前夜,程府燈火通明。
柳氏為程琬茹準(zhǔn)備了最華麗的衣裳和最珍貴的首飾,而我則"恰好"染了"風(fēng)寒",
臉色蒼白如紙。"姐姐這副模樣,明天怕是要給程家丟臉了。
"程琬茹得意洋洋地在我房里轉(zhuǎn)悠,"不過也好,省得你入宮后連累我。
"我虛弱地咳嗽兩聲:"妹妹放心,姐姐這副樣子,初選都過不了。"她輕蔑地哼了一聲,
扭著腰肢走了。次日清晨,我和程琬茹乘著程府的馬車前往皇宮。一路上,
程琬茹不停地整理衣裙和發(fā)飾,而我則安靜地坐著,時不時咳嗽兩聲。"小姐,藥。
"青竹悄悄遞給我一個小瓶子。我接過,藏在袖中。這里面是黃連汁,
喝下去會讓臉色更加難看?;蕦m神武門外,已經(jīng)排起了長隊(duì)。
數(shù)十名秀女在嬤嬤的引導(dǎo)下緩緩入宮。我和程琬茹被分開了,
各自跟著不同的嬤嬤走向不同的偏殿。初選主要是檢查體貌和基本禮儀。
我故意走路時微微跛腳,還時不時用帕子掩口咳嗽。檢查的嬤嬤皺起眉頭,
在我的名字旁畫了個叉。"下一個。"她冷冷地說。我心中暗喜,計(jì)劃成功了一半。
接下來是面見宮中女官的環(huán)節(jié),我只需繼續(xù)保持這副病容,就能順利落選。然而,
就在我準(zhǔn)備離開時,一個太監(jiān)匆匆跑來,在嬤嬤耳邊低語幾句。嬤嬤臉色一變,
立刻叫住了我:"程小姐留步,皇上有旨,今日終選提前,所有秀女即刻前往坤寧宮。
"我心頭一緊。這不對勁!按照慣例,終選應(yīng)該在三日后,由太后和皇后主持,
皇上很少親自參與初選!但皇命難違,我只好跟著其他秀女一起前往坤寧宮。路上,
我偷偷喝下袖中的黃連汁,確保自己的臉色足夠難看。坤寧宮前,秀女們按家世排序站好。
我站在中間位置,低著頭,盡量不引人注目。程琬茹則站在前排,挺胸抬頭,
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皇上駕到!"太監(jiān)尖細(xì)的嗓音響起,所有人立刻跪伏在地。
我低著頭,只能看見一雙明黃色龍靴從面前經(jīng)過,踏上臺階。"平身。
"這個聲音...我的身體猛地僵住。這低沉悅耳的聲音,我太熟悉了!我緩緩抬頭,
看向高坐在龍椅上的那人——劍眉星目,鼻若懸膽,那雙鳳眼不怒自威,
不是"季言"又是誰?"季言"...不,當(dāng)朝天子紀(jì)言,正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眾秀女。
他的目光掃過人群,在看到我時,微微停頓了一下。我如遭雷擊,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那個桃林中與我論藥的"商人",那個疫區(qū)與我并肩救人的"醫(yī)官",居然是皇上!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所有的計(jì)劃都被打亂了。如果現(xiàn)在裝病,就是欺君之罪,
不僅我會被治罪,整個程家都要受牽連!"程侍郎之女程熙熙,上前。
"太監(jiān)的唱鳴聲將我驚醒。我機(jī)械地向前走去,雙腿仿佛不是自己的。站定后,
我按照禮儀行禮,卻因?yàn)樘^震驚,動作僵硬得像木偶。"抬頭。
"紀(jì)言——現(xiàn)在我知道他是皇上了——命令道。我緩緩抬頭,對上那雙深邃如潭的眼睛。
他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快得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朕聽聞程小姐精通醫(yī)理,
曾在疫區(qū)救治百姓?"我的喉嚨發(fā)干:"回皇上,略通皮毛,不敢當(dāng)'精通'二字。
""謙虛了。"他唇角微揚(yáng),"安國公老夫人向太后盛贊你的德行,朕今日一見,
果然名不虛傳。"我不知如何回應(yīng),只能再次低頭。眼角余光看到站在一旁的程琬茹,
臉色已經(jīng)難看得像吞了只蒼蠅。"程熙熙。"紀(jì)言突然正色道,"朕點(diǎn)你入宮,封為才人,
三日后進(jìn)宮。"我耳邊嗡的一聲,幾乎站立不穩(wěn)。這怎么可能?我明明表現(xiàn)得如此糟糕!
"謝...謝皇上恩典。"我艱難地?cái)D出這句話,跪拜行禮。接下來,紀(jì)言又點(diǎn)了幾個秀女,
其中不包括程琬茹。當(dāng)太監(jiān)宣布選秀結(jié)束時,程琬茹已經(jīng)淚流滿面,妝容都花了。
回府的馬車上,程琬茹一直用怨毒的眼神瞪著我。"你早就知道!"她突然尖叫道,
"你早就知道那'季言'就是皇上,對不對?所以你才故意接近他!你這個賤人!
"我冷冷地看著她:"妹妹慎言,妄議皇上是死罪。""你!"她揚(yáng)起手就要打我,
被我一把抓住手腕。"程琬茹,"我壓低聲音,"從今往后,我是皇上親封的才人,
你若敢對我不敬,就是大不敬之罪。想清楚再動手。"她氣得渾身發(fā)抖,卻不敢再放肆。
回到程府,父親已經(jīng)接到了圣旨,全家跪迎。柳氏聽到只有我被選中的消息,當(dāng)場暈了過去。
程琬茹則哭著跑回了閨房。"熙熙啊..."父親親自扶我起來,眼中滿是復(fù)雜,
"為父沒想到...你竟有如此造化。"我勉強(qiáng)笑笑:"女兒也是僥幸。""不,
這是程家的榮耀。"父親壓低聲音,"入宮后要謹(jǐn)言慎行,萬事小心。
宮中不比家里..."我點(diǎn)點(diǎn)頭,心中一片茫然。我本想這一世遠(yuǎn)離宮廷,
過自由自在的生活,卻陰差陽錯又要踏入那個吃人的地方。而且,
還是以紀(jì)言妃子的身份...入宮前夜,我輾轉(zhuǎn)難眠。起身點(diǎn)亮燭火,
從暗格中取出一個小木盒。
面是我這些日子偷偷研制的各種藥丸——解毒的、退熱的、止痛的...宮中沒有這些準(zhǔn)備,
寸步難行。"小姐,還沒睡?"青竹揉著眼睛走進(jìn)來。"青竹,明日你就不必隨我入宮了。
"我輕聲道,"宮里太危險(xiǎn),我給你準(zhǔn)備了足夠的銀兩,你去找個老實(shí)人嫁了吧。
""小姐說什么呢!"青竹急得直跺腳,"奴婢生死都要跟著小姐!
"我心中一暖:"可是...""沒有可是!"青竹斬釘截鐵,"小姐去哪,奴婢就去哪。
再說了,小姐醫(yī)術(shù)雖好,總要有人跑腿打下手不是?"我看著她堅(jiān)定的眼神,
終于點(diǎn)頭:"好,那我們主仆二人,就去會會那龍?zhí)痘⒀ā?次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