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集團總部，林瑾云站在落地窗前。
她看起來安靜而高貴，但指尖泄露的急促節(jié)奏卻暴露了她內(nèi)心的不安。
下屬陳助理站在幾步之外，不安地捏著手中的文件，生怕觸及她的怒火。
“你確定？”
“趙陽親自去安排的？”
“是的，林總?！标愔硇⌒囊硪淼鼗卮?，“趙總不僅幫忙安置了孤兒院，還專門設(shè)立了一筆?？睿_保孤兒院未來十年的運營。”
“這應(yīng)該是封總授意的。”陳助理斟酌著用詞，“趙總在業(yè)內(nèi)雖有人脈，但這么短時間內(nèi)調(diào)動如此多資源，沒有封氏集團的力量是不可能的。”
林瑾云眼神一凜，隨手抓起桌上的水晶擺件，猛地砸向墻壁。
清脆的碎裂聲在辦公室內(nèi)回蕩，無數(shù)晶瑩的碎片散落一地。
“廢物！全是廢物！”她再也維持不住優(yōu)雅的形象，“這么簡單的事情都辦不好！”
陳助理驚恐地退后一步，從未見過這位永遠優(yōu)雅從容的林大小姐如此失態(tài)。
“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要對那個孤兒院如此執(zhí)著，那塊地皮對我們的項目并不是必需的…”陳助理小聲地辯解。
“閉嘴！”林瑾云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你以為這只是關(guān)于一塊地皮？”
“明舟是我的，只能是我的?！绷骤频穆曇舻统料聛?，帶著一種近乎病態(tài)的執(zhí)著。
陳助理看著眼前這個美麗的女人，突然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林瑾云面色蒼白，眼底是從未有過的陰沉。
“叫法務(wù)部的人來見我?！绷骤仆蝗换謴?fù)了冷靜，仿佛剛才的爆發(fā)只是幻覺，“既然明舟這么喜歡幫她，那我就要看看，他能幫到什么時候?！?/p>
她優(yōu)雅地整理了一下衣角，眼神中的鋒芒卻絲毫未減。
《歸途》劇組正式開拍已一周有余，今日拍攝的是女主角最初與貓咪相遇的場景。
顧漫漫輕撫著雪球的絨毛，這只白貓在她懷中懶洋洋地打著呼嚕。片場燈光打下來，映在雪球身上，白色的毛發(fā)幾乎發(fā)光，恍如劇本里描寫的那樣——“一團會呼吸的云朵”。
“這貓簡直就像從書里走出來的，一模一樣！”導(dǎo)演拿著劇本，眼睛亮了起來，“完全不用再找別的貓了?！?/p>
顧漫漫抿嘴笑了笑：“當初寫這個角色時，我就是看著雪球?qū)懙?。它睡覺的樣子、吃東西的樣子，甚至是生氣時炸毛的樣子，都在書里?！?/p>
助理導(dǎo)演湊過來，好奇地伸手想摸雪球，卻被它警覺地瞪了一眼。
“哇哦，這小家伙對陌生人還挺有戒心的?！敝砜s回手，略顯尷尬。
“別被它騙了，”顧漫漫笑著說，“它只是裝高冷，其實特別粘人?！?/p>
導(dǎo)演拍了拍手：“好了，準備開拍！顧老師，麻煩把雪球交給道具組，咱們第一場是女主遇見它的戲?！?/p>
顧漫漫點點頭，輕聲在雪球耳邊說：“乖，去工作了。”仿佛聽懂了主人的話，雪球眨了眨藍色的大眼睛，居然真的乖乖跟著道具組的人走了。
雪球似乎很快適應(yīng)了片場的環(huán)境，在鏡頭前表現(xiàn)得尤為乖巧。
它蜷縮在女演員懷中，瞇起眼睛發(fā)出滿足的呼嚕聲時，整個劇組都被萌化了。
“太可愛了！”場記小姑娘忍不住小聲驚嘆。
雪球歪著腦袋，一臉無辜地望向四周。
導(dǎo)演興奮地連連喊好：“這眼神，這表情，簡直是天生的演員??！”
雪球?qū)︾R頭的適應(yīng)力驚人，它知道何時該蜷縮，何時該踱步，甚至在女演員哭泣時，還會抬起小爪子輕拍她的手背。
一個簡單的場景，竟因為雪球的表現(xiàn)變得格外生動感人。
午休時分，顧漫漫找了個安靜角落，讓雪球在毯子上休息。
她剛想去拿劇本，轉(zhuǎn)身卻看見林瑾云正站在那里，目光落在雪球身上。
“好漂亮的貓咪?！绷骤频穆曇粢廊蝗缤厶前闾鹉仯焓志拖肴ッ┣?。
雪球警覺地豎起耳朵，往后退了幾步，脊背微微拱起。
林瑾云卻不肯善罷甘休，硬是將手伸過去，指尖觸碰到了雪球的毛發(fā)。
“聽說這是明舟送給你的？我今天特定趕過來看看它，”林瑾云的眼神變得冰冷，聲音卻仍保持著甜美，“真是體貼啊，連貓咪都這么漂亮?！?/p>
林瑾云的手突然收緊，指甲幾乎陷入雪球的皮毛。
雪球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尖叫，本能地反擊，爪子猛地劃過林瑾云的手背。
三道鮮紅的血痕立刻浮現(xiàn)在那白皙的皮膚上。
林瑾云尖叫一聲：“??！”
劇組的人立刻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關(guān)心林瑾云的傷勢。
顧漫漫趕緊抱起受驚的雪球，看到它頸部的毛已經(jīng)凌亂不堪，心疼得幾乎落淚。
“林小姐，是你先傷害了雪球。”
林瑾云卻擺出一副寬容大度的樣子：“沒關(guān)系，小動物嘛，不懂事?！?/p>
她的眼底閃過一絲冷芒，轉(zhuǎn)向?qū)а荩骸安贿^為了安全起見，這只貓是不是應(yīng)該暫時隔離一下？”
導(dǎo)演面露難色：“雪球的戲份還沒拍完…”
林瑾云淺淺一笑：“那就繼續(xù)吧，我不是小氣的人?！?/p>
下午拍攝繼續(xù)，雪球卻顯得異常焦躁，無法集中精神。
“咔！”導(dǎo)演無奈地叫停，“先休息一下，雪球情緒不對?！?/p>
顧漫漫正想帶雪球去安靜處休息，忽然聽見片場外傳來一陣狗吠聲。
那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急促。
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一只體型碩大的杜賓犬已經(jīng)沖入片場，直奔雪球而去。
杜賓犬身上的肌肉線條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猙獰，它的牙齒深深陷入雪球脆弱的脖頸，鮮血染紅了雪球潔白的毛發(fā)。片場一片混亂。
“雪球！”顧漫漫嘶啞地喊道。
幾個健壯的安保人員從四面八方?jīng)_過來，其中一個抄起道具桌上的長棍，另一個則脫下外套試圖套住杜賓犬的頭部?！靶⌒狞c！別傷到貓！”導(dǎo)演在后面大喊。
安保們合力將杜賓犬圍住，一人趁機抓住了狗的后腿，另一人設(shè)法掰開它的嘴。杜賓犬發(fā)出憤怒的咆哮，但最終被控制住了。
顧漫漫跪在地上，顫抖著雙手接過奄奄一息的雪球。
她的淚水滴落在雪球血跡斑斑的毛發(fā)上，心痛得無法呼吸。
就在這時，林瑾云踩著高跟鞋款款走來，她的臉上掛著完美的悲傷表情：“天啊，這么可愛的貓咪死了真是可惜?！?/p>
顧漫漫猛地抬頭，眼中的淚水模糊了視線，但她清楚地看到林瑾云唇角那抹轉(zhuǎn)瞬即逝的笑意。
“它還沒死。”顧漫漫抱緊雪球，聲音低沉而堅定，“它不會死?！?/p>
林瑾云俯視著她，眼中閃爍著難以掩飾的得意：“希望如此。不過這么重的傷…”她故意停頓，看著顧漫漫痛苦的表情，然后輕聲補充道：“真是意外，誰能想到會有狗沖進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