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孟婆。我熬的孟婆湯鮮甜無比,喝過的鬼都說好。但是我還是被罰了,
原因是我的孟婆湯效果不好,害得前來歷劫的神君沒有忘掉他前世的凡人妻子,
他過不了情劫。所以罰我上來助神君渡情劫,就說讓他和司命簿上的女子相愛??墒牵?/p>
神君完全不聽我的,我完成不了啊!神君:「如何教我聽你的?我嘴都撅好了,
你叫我和別人親?」1、我是一名孟婆。被罰到人間當丫鬟。
并不是我廚藝不佳讓上司喝得不開心,而是說我的孟婆湯效果不好,
前來渡三世情劫的悟清神君喝了我的孟婆湯忘不了第一世的妻子,害得他第二世渡劫失敗。
這位悟清神君是天帝的侄子,背景硬著呢!本來天帝也是想讓自己的侄子意思意思就可以了,
歷劫也是隨便談談戀愛就算過了。但是這還能整出茬子!閻王很生氣,
就撤了我的職把我踢上來助悟清神君歷劫。閻王老人家說了,
要是悟清神君還是掛念他的妻子,沒辦法和司命簿上的女子在一塊,我別想死,
只能永遠當丫鬟!我現(xiàn)在在灰頭土臉地給悟清神君做飯。對了,我現(xiàn)在是他的丫鬟,
還是死契的那種!他看到我端給他的飯菜,愁著臉看我:「芙兒,我已經(jīng)吃了十多天青菜了,
咱能吃點別的嗎?」「沒錢了少爺,要不你去入贅江家吧!」這氣死了,
我本想賣到有錢人家,陪陪小姐吃喝玩樂啥的,然后就隨便做做任務,
完成不了我還可以享享福。他非要買我,我不肯走他還硬買,氣得人伢子都要拿鞭子抽我了!
現(xiàn)在好了,我都成老媽子了。他買都買了,還不多買一個,整個趙家只有我和他,
想要累死我。哦,對了,司命簿上和他配對的女子就是江家的大小姐江秋月。
他夾了幾筷子青菜給我:「這話不可亂說,有辱斯文。芙兒,我知道苦了你了,
但是你忍耐一下,等我考取功名……」我把菜夾回給他:「吃飯吧少爺,
你可以先娶江家大小姐再考取功名,她家有錢,對你考功名很有幫助的?!?/p>
他把菜夾回給我:「大丈夫頂天立地,怎可……」「好了,有啥事明天說吧?!?/p>
我天天洗腦江家如何如何好,江小姐如何如何好,他仍舊是不為所動。司命簿上說,
悟清神君轉世成了青城的才子趙汝斯,與江家大小姐江秋月雨天相遇,
江家小姐見趙汝斯一表人才風度翩翩,趙汝斯見江小姐貌美如花舉止優(yōu)雅,兩人一見鐘情。
趙汝斯淋雨,江秋月便相贈了一把傘,趙汝斯再把傘還回去,如此一來二去以傘定情,
最后向江小姐提親。江老爺覺得趙汝斯出身白衣,配不上江秋月,但是江秋月非君不嫁,
趙汝斯也日日在江府門口哀求,一來二去江老爺被感動,便將女兒嫁給他。
之后趙汝斯也沒有讓江老爺失望,考上狀元,成了天子門生,從此步步高升,官至宰相。
他與江秋月恩愛一生,孕育兒女,還納了兩門小妾,妻妾和諧美滿,壽終正寢。
我看了這命簿都哭了,氣哭了。這也太好了,這叫什么歷劫,簡直是來人間享福了!
唯一受的苦是相遇的時候淋了一場雨吧!可是,這命簿如今的進度連百分之一都沒有。無他,
主要是趙汝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他根本不出門!什么上街買菜,
出門跑腿都是我去。我日日看天氣,盯著哪天準備下雨我便趕他出門。這一個多月了,
都是天高氣爽的,我都快曬黑了,它還沒下雨。我坐在屋檐底下嗷嗷叫,心里哭泣哀鳴。
趙汝斯從窗內(nèi)探出頭來看我:「芙兒,安靜些!好好喂狗,別和狗一塊說話?!?/p>
我看著吃得津津有味的來福,氣得上去擰它狗頭:「讓你吃吃吃!天天只知道吃!」
趙汝斯:「?」狗:「?」最后來福受不了我,掙開我叼著飯盆跑開了。我又在哪里嗷嗷叫。
趙汝斯也受不了我,問:「芙兒,你最近怎么如此暴躁?是不是你的小日子快來了?」
我有些羞惱地罵他:「你怎可提這個!」他:「那你為何最近心情不好?」
我:「這天氣太好了,日日不下雨,害得我沒法趕你出門?!顾骸浮?/p>
他無奈放下書本下樓來哄我:「你別生氣,是我不好,是我只顧著讀書忽略了你。」
我都要氣哭了,來這快兩年了,他倆連面都沒見過。不是天天好天氣,就是趙汝斯去學堂,
要不就是去別家做教書先生賺錢,還有就是在家讀書,或是和些書友出去老師家拜門,
日子一天天拖,如今趙汝斯都已經(jīng)是舉人了,明年就是殿試,按照命簿,
他明年就是要考取狀元,登天子門做官了!在這小小青城縣他倆都沒見面,去了京城,
他還怎么遇到江秋月,還歷什么情劫??!我委屈地捶他:「不是因為這個!」「那是為何?」
「是天它不下雨!嗷嗷嗷,你沒法淋雨?!冠w汝斯看我撒潑,無奈地上前摟著我:「好好好,
是我不好,都是我錯,我沒淋雨讓你心里不痛快了。好了,我也很久沒和你出去了,
今晚橋邊有燈會,我陪你去看看熱鬧吧?!?、今日是青城的花燈節(jié),街上花燈似錦。
趙汝斯可能是為了哄我,還特意給我買了一套好看的襦裙。我換上,
隨便用兩根發(fā)帶纏了頭發(fā),插上一根木簪子,顯得清麗又活潑。他見我,眼睛都是亮的。
我看著他的表情很滿意,便任由他帶著我上街。路上他給我買了一串糖葫蘆,我邊吃邊看,
有許多人在岸邊放河燈,我問趙汝斯:「他們在做什么?」「放河燈,許愿用的。
河燈上面寫著他們的愿望,河水就把他們的愿望帶向遠方?!埂冈竿蛯崿F(xiàn)了?」
「那倒不一定,只是有個念想?!刮覇枺骸改阆敕艈??」他低頭看我,眼睛亮亮的:「不想。
」「為何?你沒有愿望嗎?」他牽住我的手:「沒有,我想要的,已經(jīng)夠了?!?/p>
我低頭吃一口糖葫蘆:「可是我想放,你在這等我?!拐f著我把糖葫蘆塞他手里,
然后像兔子一樣沖向人群,追著一個黑衣男子去!趙汝斯在后面叫我,我都不回頭。
黑衣男子在前面左閃右閃,閃進一條巷子,我在后面緊追不舍:「黑無常!你給我站住!」
最后黑無常被我堵在巷子里,他氣喘吁吁,我也氣喘吁吁,他說:「孟婆,你追我干啥!」
我氣勢洶洶的問他:「為何這些天總是不下雨?」「不下雨你找我干啥?你找雨神??!」
「找什么雨神,我看著烏云明明過來了,但是地府的靈力將它吹散,是不是有人搗鬼?」
黑無常有些心虛:「我不知道。」「不知道你跑什么?你這個樣子怎么這么心虛?」
黑無常把我往外推:「哎呦,姑奶奶你快回去吧!快回去做任務吧,不該問的別問了,
大不了失敗了就再來一世?!埂改阍谡f什么?我會被革職的?!埂父锫毦透锫?,你……」
他的手突然縮回來,我抬頭一看,趙汝斯站在前面陰惻惻地看著我倆。明明是一介凡人,
那種威壓的神態(tài)讓人害怕。他一身長衣,手里還拿著我的糖葫蘆,喚我:「芙兒,
還不快過來?站在那里做什么?」「哦哦,哦,來了?!刮倚∨苓^去。他挽住我的手,
回頭看了一眼黑無常,黑無常嚇得抖了一抖。我抬頭看他,他明明是凡人,
怎么看得見黑無常?他低頭問我:「不是說許愿嗎?怎么突然跑走?」「哦,沒有,
看見有熟人上去打個招呼,結果發(fā)現(xiàn)是不認識的?!埂高@樣啊,我給你買了盞河燈,
我陪你去放了吧?!埂负??!褂谑俏医舆^他的河燈去放,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水上的河燈宛如繁星,走馬燈花間,我回頭,趙汝斯站在我身后。燈光灼灼,明明滅滅,
映在他如玉的臉上,他抬眼看我,宛如星辰。我竟有一瞬間晃了神覺得他很熟悉。
第二日一早,下起了大暴雨。我趕緊叫趙汝斯出門。他看我奇奇怪怪的:「芙兒,
下這么大雨,為何要出去?」「額,這個,嗯,我覺得太久沒見下雨天,想出去走走。」
我總不能說,下大雨了,你該去見江秋月了吧。「下這么大的雨,走走?」「啊對,
我想陪少爺你,雨中漫步,我們快走吧!不然等會就錯過了,不,反正快走吧!」
我匆匆取了一把小傘,只夠一個人撐,這樣等會見到江秋月送傘,
趙汝斯就可以接她的傘撐了。趙汝斯見我出來,看到我手上的傘,問:「怎么不多取一把,
淋濕了怎么辦?」「嘿嘿!淋濕正好!」我不理他作何想,朝他高興地眨眨眼,
便開傘拉他一起走。雨真的好大,打在傘上噼里啪啦,砸在地面上散出一朵朵水花,
白茫茫一片。我們倆擠在小小的傘里,我聽見趙汝斯問我:「芙兒,我們?nèi)ツ睦铮俊?/p>
「去明湖橋邊。」「去那作甚?」「賞雨?!冠w汝斯大半身體都要淋濕了,
我怕他感冒要我照顧,我便讓他往里擠點,他卻一手摟住我。他本就生的高大,這一摟,
幾乎我整個人都陷在他的臂彎里??斓矫骱蜻叺耐ぷ樱?/p>
我見到江秋月與她幾個婢女在一起等雨停。我也讓趙汝斯走到那個亭子里去。一到亭子,
趙汝斯放開我收傘,傘上的水瀝在地上。我看到他的后背也濕了大半。我咬了咬唇,
忍下一點愧疚看向江秋月,江秋月沒有看我,目光直直地盯著趙汝斯的后背。
等趙汝斯轉過身來,她眼睛亮了一亮,然后有些含羞帶怯的低了低頭。我心中一喜,
就知道有戲!命簿上命定的人只要一相遇,他們便會對彼此產(chǎn)生愛意。我再看向趙汝斯,
他卻似乎沒有看見江秋月一般,向我走來準備牽我。我趕緊躲開。怎么回事?
一整個大美人在眼前都不看一眼。他沒抓到我的手,疑惑抬頭看我。我雙手背后,
期待地看向他,提示道:「少爺,有人在?!顾@才看向江秋月。我興奮了,
命定之人要產(chǎn)生愛意了!趙汝斯卻眼神清明地對江秋月拱了拱手:「叨擾了。」
轉頭又要走向我,江秋月將他叫?。骸腹佑卸Y了,小女子有幸與公子相遇,不妨一道坐坐?
」我甚是滿意地看著江小姐。就知道趙汝斯這狗東西靠不住,果然還是江秋月省心吶!
誰知道,趙汝斯直接拒絕了!我趕緊勸?。骸干贍?,這雨下這么大,一時半會也回不去了,
這小姐熱情招待,也算緣分一場,我們就來坐坐吧?!?/p>
江秋月感激地看我一眼:「姑娘也過來一起坐吧?!埂负煤煤?,少爺快來!」
然后我趕緊跑去江秋月面前的石凳坐好,回頭招手趙汝斯過來。
我似乎要從趙汝斯的眼神和表情中看到「你鬧夠沒有」幾個大字,
最后無奈地和江秋月坐一起。江秋月問我們是什么關系。我興沖沖地說:「我是他的丫鬟?!?/p>
江秋月:「通房丫鬟?」說著露出幾分鄙夷。我連忙否認:「不是不是,我只是他的婢女,
我們少爺清清白白的,都沒有定親呢!他是今年鄉(xiāng)試魁首,才高八斗,明年就要參加殿試了。
」江秋月:「既是丫鬟,怎么如此越矩,和主子共撐一傘,還讓主子的衣裳濕了,
這丫鬟也太不懂事了!」趙汝斯冷了臉:「小姐好大的規(guī)矩!」我怕鬧僵氣氛,
扯了扯衣服止住他,滿臉笑容向江秋月賠不是:「是是是,是小的不對。」
說著我趕緊起身站到趙汝斯身后。江秋月被趙汝斯這般冷臉也有些不高興了,轉頭向一邊。
一旁江府的婢女開口斥我:「我家小姐是青城江府的嫡女,在青城怎么不打聽打聽,
我家小姐最是心善,只是提醒你家公子好好管教下人,免得公子丟了臉面。
你見過誰家丫鬟跟你一樣,壞了規(guī)矩,給你主子丟臉還在這笑嘻嘻的?!刮矣行┖诡仯?/p>
怎么第一次見面是這般水火不容,我趕緊低聲對江秋月道:「今日是我不對,
我家少爺也是心善才縱容我,小的回去會領罰的?!刮铱戳艘谎圳w汝斯,「少爺,
你說句話啊少爺!」趙汝斯:「孟芙,你閉嘴!」看我這副攀高枝低聲下氣的嘴臉,
趙汝斯氣不打一處來,一手扯起我:「在這等著我呢!回去!」「好大雨??!少爺,
下大雨了,我們等會吧!」我一邊扯住他,一邊回頭:「江小姐,
是小的不合規(guī)矩讓主子淋了雨,現(xiàn)下要回去,能否求小姐借把傘給我們?」
江秋月看趙汝斯要走也有些著急了,起身讓婢女把傘給我。我高興接過,
趙汝斯一把推回去:「謝謝小姐好意,男女不可私相授受,我這丫鬟不懂事,
我先帶回去管教了。」說著一把攬過我把我?guī)Щ厝チ?。我被帶回趙府,有些沮喪,
沒有要到傘。趙汝斯很是生氣:「孟芙,我就說今天這么大雨你突然要和我去賞雨,
你是要把我推給江秋月!」我看他的樣子有些怕怕的,低頭看著腳尖,
支支吾吾:「這不也是為了你好嗎?你不娶她,你會后悔的?!埂高€敢胡言亂語!」
3、晚上,下過大雨之后的月亮特別明亮,月光照進的床頭,我有些發(fā)愁。思來想去,
趙汝斯對江秋月不滿意,不過是看她欺負我,所以讓他失了面子?江秋月既是命簿命定之人,
那必然是中意趙汝斯的。于是,我想了一招,就是替他倆鴻信傳情。我在趙汝斯的書房里,
找出幾幅他練字的稿子,那些稿子都是他對著詩書默寫或者臨摹的,
我就找?guī)追鶎懥岁P于思念之情的給江府送去。就說是趙汝斯給江秋月的信。
江秋月一下子就信了,還讓她的貼身丫鬟驚燕給我回信。我拆開,
又對照著她的信的內(nèi)容在趙汝斯的書房翻找,回信。這一來一回的,有時實在找不出內(nèi)容來,
我就騙趙汝斯給我寫些抒情的詩,或是畫幅畫,他倒是愿意。
他笑著問我:「芙兒想讓我給你畫畫?那你如何報答我?」「這,我,我就覺得你畫的好看,
就來討一張?!顾霉P頭點了點我的鼻子,揶揄道:「你可知,藏著男子的畫作是私相授受?
」最后他畫了一幅我的畫像。這張當然沒有送給江秋月,我送了一張趙汝斯畫的春江秋月圖。
最后一回,江秋月回信,說她爹無意間看到他們的書信,不同意他倆在一起,她很傷心,
問趙汝斯怎么辦。我眼睛一亮,沒想到命簿的劇情已經(jīng)被我推送到這里了,
最后就差打動江老爺,讓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了!可是,現(xiàn)在江秋月有意,趙汝斯無知??!
我又想了一招,那就是暗度陳倉!生米煮成熟飯!這招雖然有些卑鄙,
但是他們本來就是命中的一對,到時候悟清神君歷劫歸來肯定會感激我的!
江秋月本就喜歡趙汝斯,對她來說,也是良配。我是孟婆,見慣了生死,
幾十年后一碗孟婆湯他們就互不相識了,我也可以官復原職。這是三全其美??!
我心里安慰道。4、我寫信約江秋月未時到聽雪樓一聚,讓她獨自赴宴,免得人多嘴雜。
江秋月對趙汝斯上了頭,自然欣然答應。我也與趙汝斯到聽雪樓的雅間吃飯,
他狐疑地瞧著一桌子菜:「芙兒,平日里你不是天天說沒錢,省吃儉用的,
怎么今日如此大方?」我瞇眼笑著給他倒酒:「這不是看少爺你平日讀書辛苦,
之前是我太摳搜,想要補償一下您嗎?」趙汝斯:「不對勁,我平日辛苦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芙兒,你是不是賣了少爺我,所以才有這錢的?」嚇得我酒都差點拿不穩(wěn),
我被猜中心事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不敢抬頭與他對視,但仍舊笑瞇瞇說:「怎么可能?
我是這種人嗎?」趙汝斯:「是?!刮遥骸浮刮遥骸肝椰F(xiàn)在已經(jīng)變了,
我是個大方的女人了!我認識到,摳摳搜搜是非常丟人的事,少爺,
你在外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應該要有錢財在身才有面子的!我不該收你這么多家用錢,
你看,我這不是做出改變,從這頓飯開始!」他看著我信誓旦旦的樣子,
才勉勉強強接過我的酒。然后被我勸了一杯又一杯,趙汝斯已經(jīng)臉頰陀紅,
胡亂地扯著衣服喊熱。這酒名叫烈火如春,是我花大力氣去怡紅院買的。
我怕灌趙汝斯太多酒,到時候不省人事成不了事,又怕下那種下三濫的藥害了人。
這烈火如春剛剛好,讓人醉得迷離又不至于毫無知覺,將醉未醉的感覺最是迷人,
聽覺觸覺都是最敏感的,是怡紅院的姑娘和客人最愛的一款酒了。
趙汝斯喝醉了像只大狗一樣抱著我,在我耳邊喃喃叫我的名字,噴出帶著酒氣的溫熱氣息,
我差點酥了腿?!缚劭劭邸骨瞄T聲響起。我掙脫趙汝斯去開門。江秋月戴著面紗,
一身素衣打扮俏生生地站在門外?!附〗??!刮掖蛄艘宦曊泻糇岄_道來。
江秋月進門看見醉得伏在桌上的趙汝斯,問:「你家公子怎么了?」我:「他,
他因為江老爺不同意你們,又太過思念您,日日借酒消愁。他今日約了你,
但仍是怕沒辦法與您一起,就喝著酒,沒想到就,酒喝多了。」江秋月上前扶著趙汝斯,
轉頭不滿地責怪我:「你這丫鬟怎么當?shù)?,主子喝這么多不會勸著點嗎?」
我把頭低下沒說話,慢慢地想要退出去。江秋月呵斥我:「站著!主子說話你敢直接走!
我是你家公子的心上人,未來也是你的主子,從我第一次見你就知道你不規(guī)矩,
剛剛有沒有對你家公子做些什么?」「沒有。」「像你這種丫頭我見多了,
我眼皮子可揉不得沙子,你最好老老實實的,不然我就發(fā)賣了你!」我突然有些委屈上心頭,
但還是低著頭回應道:「江小姐說的是,小的知道了?!菇镌拢骸赶氯グ?,
在門外好好守著,不許讓人進來。」我出去關上了門,最后的關上的門縫里,
看到江秋月把趙汝斯扶起來往床上帶。我心里悶悶的,好像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
不想在門口呆著,便上了鎖,想著明天再回來開門放他們出去。5、大晚上的,
一個人不知不覺走到了河邊。今天沒有燈會,河面黑漆漆的,沒有漫河的荷花燈,
倒是有幾艘花船在游蕩著,傳出幾聲琵琶曲調(diào)。怎么感覺哪里都是空蕩蕩的,曲子不好聽,
害得我的心里也是空蕩蕩的,不舒服。我在河邊的石階上蹲下抱住自己,心口很慌,
有些不知所措。我也不知道我為何會這樣。有人拍我的肩膀,我轉頭,
一個一身黑衣的高大男子,額上一點烏金紋,手上提著兩壺酒。黑無常遞我一壺酒,
吊兒郎當?shù)卣f:「在這干嘛呢?不是要完成任務了嗎?過了今晚,剩下的都是水到渠成,
你自是可以官復原職了?!刮医舆^他的酒,坐在石階上撕開封泥,
輕輕抿了一口:「我也不知道為啥,明明這么辛苦心心念念的事,但是現(xiàn)在心里空落落的,
而且我好怕明天見到趙汝斯,我不知道怎么面對他?!购跓o常:「你不是說,
人生只有幾十年,幾十年之后他們都會忘記的。那你現(xiàn)在這是做什么?」
我一口又一口喝著酒,不滿道:「可能江秋月和命簿說的不一樣吧,
感覺沒有命簿上面說的好,或是嫉妒趙汝斯有這么好的身世命簿吧,反正心里不痛快?!?/p>
「對了,閻王說要我輔助趙汝斯忘記他前世的妻子,與江秋月一起才能完成他的情劫。
我來這這么久了,怎么沒見過趙汝斯說有什么喜歡的,放不下的人?!购跓o常輕笑一聲,
說:「你這個腦子能當上孟婆,果然也只是能走后門了?!刮覜]理他說什么損我的話,
只覺得這酒香甜可口,還能讓我忘卻煩心事,我回頭回去忘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