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雨綿綿的周六下午，柯陽撐著傘在城郊的舊貨市場閑逛。作為電影學院的大三學生，
他總喜歡在這種地方尋找一些有年代感的老物件，尤其是那些可能藏著故事的舊影像資料。
雨水順著傘沿滴落，打濕了他的帆布鞋，但他并不在意，目光在雜亂的攤位間搜尋著。
"這個多少錢？"柯陽在一個滿是灰塵的紙箱前蹲下，指著一臺老式索尼攝像機問道。
攤主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臉上皺紋深刻如刀刻。"三百，小伙子。還能用呢，
就是磁帶不好找了。"柯陽擺弄了一下機器，搖搖頭放下。
他的目光卻被箱子底部一個黑色的小盒子吸引——那是一盒錄像帶，沒有任何標簽，
純黑的塑料外殼上只有幾道細微的劃痕。"這個呢？"他拿起錄像帶，奇怪的是，
它異常冰冷，仿佛剛從冰箱里拿出來。老人瞇起眼睛看了看，"哦，
那個啊...五塊錢拿走吧。也不知道是什么內容，在我這兒放了好多年了。
"柯陽掏出五元紙幣遞給老人，錄像帶在他手中沉甸甸的，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
就在他準備離開時，老人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小伙子，
"老人的聲音變得低沉，"有些東西...最好別看。"柯陽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沒事，
我就是學電影的，什么奇怪的片子都見過。"老人搖搖頭，松開了手，
眼神中帶著柯陽讀不懂的情緒。"希望如此吧。"回到租住的公寓，
柯陽迫不及待地拿出從學校借來的老式錄像機。他的房間不大，但收拾得很整齊，
墻上貼滿了經典電影海報，書架上塞滿了各種電影理論和劇本創(chuàng)作的書籍。窗外，
雨下得更大了，雨滴敲打窗戶的聲音像是某種不祥的預兆。
錄像帶插入機器時發(fā)出輕微的"咔嗒"聲?？玛柊聪虏シ沛I，電視屏幕先是雪花點閃爍，
然后突然跳出一段模糊的黑白畫面。畫面中是一棟破舊的建筑，看起來像是某種醫(yī)療機構，
鐵柵欄后的窗戶大多破碎，墻壁上爬滿了藤蔓。鏡頭搖晃著向前推進，
仿佛拍攝者正在偷偷潛入?？玛柊櫰鹈碱^，這看起來不像任何他熟悉的電影風格，
更像是真實的紀錄片。"這是什么..."他喃喃自語，調大了音量。
錄像中傳來微弱的、不規(guī)則的敲擊聲，像是金屬撞擊的聲音，
又像是...指甲刮擦木板的聲音。隨著鏡頭深入建筑內部，畫面變得更加不穩(wěn)定，
時而閃爍，時而扭曲。走廊兩側是一扇扇緊閉的門，
門上小小的觀察窗后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動?？玛柛械揭魂嚹暮?，
他伸手拿過放在桌上的筆記本，開始記錄觀察到的一些細節(jié)。就在這時，畫面突然切換，
出現了一個寬敞的房間，中央擺放著一張金屬床，床上似乎綁著什么人。
房間四角站著幾個穿白大褂的人，但他們的臉都模糊不清，仿佛被刻意處理過。
"一、二、三、四..."柯陽下意識數著人數，突然，畫面中一個"醫(yī)生"轉過頭來，
雖然面部模糊，但柯陽能感覺到他正透過屏幕直視自己。他猛地后仰，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心臟在胸腔里狂跳，一種被監(jiān)視的強烈感覺席卷全身?？玛柹焓窒腙P掉錄像機，
卻發(fā)現自己無法移動——他的目光被牢牢釘在屏幕上。畫面再次變化，
人臉、鮮血淋漓的墻壁、奇怪的符號、被捆綁的手腳...這些圖像以極快的速度交替出現，
伴隨著越來越響的、刺耳的噪音，像是無數人在尖叫。
"停下..."柯陽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顫抖著按下停止鍵。
錄像帶發(fā)出刺耳的"吱呀"聲，終于停了下來。房間里突然安靜得可怕，
只有柯陽急促的呼吸聲和窗外持續(xù)的雨聲。他渾身冷汗，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著。
"這到底是什么鬼東西..."他盯著已經黑屏的電視，感到一陣眩暈。
柯陽決定暫時放下這盒詭異的錄像帶，他需要冷靜一下。沖了個熱水澡后，他躺在床上，
試圖理清思緒。也許是某個地下電影的片段，或者是某種藝術實驗？
但那種真實感...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氛圍...就在他即將入睡時，
一陣細微的刮擦聲從書桌方向傳來?？玛柮偷乇犻_眼睛，
看向聲音來源——錄像機靜靜地放在那里，沒有任何異常。"幻覺..."他安慰自己，
翻了個身。然而刮擦聲再次響起，這次更清晰，
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從內部輕輕敲打錄像機的塑料外殼?？玛柕难簬缀跄蹋?/p>
他死死盯著錄像機，不敢動彈。突然，錄像機自動啟動了。屏幕亮起，雪花點閃爍，
然后...一片漆黑。沒有任何畫面，只有持續(xù)的低沉噪音，像是遠處傳來的呻吟聲。
柯陽確信自己已經取出了錄像帶，機器里應該是空的才對！他鼓起勇氣，下床走向錄像機，
手指顫抖地按下彈出鍵。令他毛骨悚然的是，那盒黑色錄像帶確實還在機器里，
盡管他清楚地記得自己已經把它取出來放在了書桌上。"這不可能..."柯陽拿起錄像帶，
觸手的冰涼感讓他差點松手。就在這時，電視屏幕突然亮起刺眼的白光，
柯陽下意識抬手遮擋眼睛。當光芒消退，屏幕上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影，
背對著鏡頭站在一個類似走廊的地方。人影緩緩轉身，
柯陽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恐懼——那是個女人，長發(fā)遮住了大部分臉，只露出一只眼睛，
正直勾勾地盯著他。更可怕的是，柯陽認出了這個地方——就是他公寓樓的走廊！
女人開始向鏡頭走來，每一步都伴隨著一聲沉重的"咚"，仿佛直接敲在柯陽的心臟上。
隨著她越來越近，柯陽能看到她蒼白的皮膚上布滿了奇怪的黑色紋路，
像是某種古老的文字..."砰！"一聲巨響，柯陽嚇得尖叫出聲。
原來是窗外的風把沒關嚴的窗戶吹得撞在了墻上。他再看向電視，屏幕已經恢復了正常，
錄像機也安靜地關閉了?？玛栒頉]敢再睡，開著所有的燈，坐在床上直到天亮。
他告訴自己這一定是疲勞和想象力的產物，但內心深處，
他知道自己遇到了某種無法解釋的東西。第二天早晨，陽光驅散了一些恐懼。
柯陽決定去找他的朋友林雨，學校民俗學研究所的研究助理，
也許她能解釋錄像帶中出現的那些奇怪符號。"你說你看到什么了？"林雨推了推眼鏡，
眉頭緊鎖。他們坐在學?？Х葟d的角落，柯陽壓低聲音描述著昨晚的經歷。"就是這個符號，
"柯陽在餐巾紙上畫下記憶中反復出現在錄像帶中的圖案——一個圓圈內套著倒三角形，
中間有一只眼睛，"它出現在好幾個場景里，有時刻在墻上，有時畫在地上。
"林雨的表情變得嚴肅，"柯陽，這不是什么好兆頭。
這個符號在一些古老的詛咒儀式中出現過，代表著'監(jiān)視之眼'，據說能打開某種通道，
讓...不好的東西通過。""你是說這盒錄像帶可能被詛咒了？
"柯陽試圖用玩笑的語氣說，但聲音里的顫抖出賣了他。"我不確定，
但根據你的描述..."林雨猶豫了一下，"那些畫面，聽起來很像某種獻祭儀式。
三十年前，城郊確實有一家精神病院發(fā)生過離奇事件，
所有病人和醫(yī)護人員一夜之間全部死亡，官方說法是集體自殺，但有很多疑點。
"柯陽感到一陣寒意，"那家精神病院...是不是叫'圣瑪利亞精神療養(yǎng)院'？
"林雨驚訝地看著他，"你怎么知道？那件事被壓得很嚴，幾乎找不到任何報道。
""錄像帶里..."柯陽咽了口唾沫，"有個鏡頭拍到了門牌。"兩人沉默了一會兒。
林雨最終開口："把那盒錄像帶給我，我認識幾個研究超自然現象的專家，
也許他們能——""不，"柯陽突然打斷她，"我覺得...它選中了我。昨晚，
電視里出現了我們公寓樓的畫面，有個女人...我覺得她就在附近。"林雨擔憂地看著他，
"柯陽，你臉色很差，黑眼圈很重。你確定不是疲勞導致的幻覺？"柯陽搖搖頭，
從口袋里掏出手機，調出昨晚拍的照片——錄像帶靜靜地放在他的書桌上，
但在它旁邊的墻壁上，隱約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輪廓，就像有人站在那里，
但只被拍到了一部分。"老天..."林雨倒吸一口冷氣，"我們需要更多信息。
那家舊貨市場在哪里？我們需要找到賣給你錄像帶的老人。"當天下午，
他們冒雨回到了那個舊貨市場，但那個攤位已經不見了，
周圍的攤主都說沒見過柯陽描述的那個老人。"就像憑空消失了..."柯陽沮喪地說。
"等等，"林雨突然指向市場角落的一個公告板，"那是什么？"他們走近查看，
發(fā)現是一張泛黃的舊報紙，被釘在公告板最下層，幾乎被其他傳單完全覆蓋。
報紙日期是三十年前的昨天，頭版標題赫然寫著：《圣瑪利亞療養(yǎng)院慘案：76人離奇死亡，
原因成謎》。柯陽的手指顫抖著指向配圖——療養(yǎng)院門前站著的醫(yī)護人員中，
有一個面容嚴肅的老人，正是賣給他錄像帶的那個攤主！
"這不可能..."柯陽感到天旋地轉，"他看起來一模一樣，三十年過去了，
他怎么可能一點都沒變老？"林雨的臉色變得蒼白，"柯陽，我想我們遇到大麻煩了。
這不是普通的詛咒，那些死者...他們可能被困在了某種循環(huán)中，而那盒錄像帶就是媒介。
"回程的地鐵上，柯陽不斷感覺到有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但每次回頭，都只看到普通乘客。
然而，在車廂玻璃的反光中，他似乎看到一個長發(fā)女子的身影一閃而過。
"她跟著我了..."柯陽低聲說。林雨緊緊抓住他的手，"聽著，今晚不要一個人待著。
來我家，我們一起研究對策。明天一早我們就去找我認識的那位驅魔師。"柯陽點點頭，
但內心有個聲音告訴他：已經太遲了。當晚在林雨家，柯陽又一次噩夢連連。
夢中他回到了那家精神病院，被綁在金屬床上，周圍站著那些面容模糊的"醫(yī)生"。
他們手持各種奇怪的器械，向他靠近..."不！放開我！"柯陽在尖叫中醒來，
發(fā)現林雨正驚恐地看著他。"柯陽...你的眼睛..."她顫抖著遞過一面鏡子。鏡中，
柯陽的雙眼布滿血絲，而在瞳孔周圍，隱約可見一圈黑色的細線，
組成了那個熟悉的符號——監(jiān)視之眼?？玛柖⒅R子中自己眼睛里的黑色紋路，
胃部一陣絞痛。那些細線如同活物般在眼白上微微蠕動，
組成了那個該死的符號——圓圈套著倒三角，中央是一只眼睛。
"這不可能..."他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林雨的手指緊緊掐著他的肩膀，
"我們必須立刻去找張教授。他是民俗學專家，研究這類...超自然現象已經三十年了。
"窗外的雨依然下個不停，敲打在玻璃上的聲音像是無數細小的手指在抓撓。
柯陽感到一陣眩暈，那些黑色紋路似乎正在向眼球中央匯聚，壓迫著他的視神經。
"我覺得它在看我，"柯陽捂住右眼，左眼視野中，房間的角落開始扭曲，
"從我的眼睛里面...往外看。"林雨迅速從書架上取下一本厚重的古籍，
快速翻到某一頁，"聽著，柯陽，集中注意力。這是一個防護咒，
跟著我念——"她的聲音突然變得遙遠。柯陽的視野邊緣開始出現細小的黑點，
它們如同墨水般擴散，逐漸吞噬了整個房間。在最后的意識中，他看到林雨的嘴唇在動，
但聽到的卻是另一個聲音——一個女人的低語，
直接從他的大腦內部響起："你看見了...現在輪到你了..."黑暗吞噬了一切。
當柯陽再次醒來，他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天花板上懸掛著各種奇怪的符咒和干草藥。
房間里彌漫著檀香和某種草藥混合的刺鼻氣味。他試圖坐起來，卻發(fā)現全身無力，
仿佛被抽干了所有能量。"醒了？"一個沙啞的老年男聲從角落傳來?？玛栟D頭，
看到一位白發(fā)老人坐在陰影中的搖椅上，手中把玩著一串黑色的念珠。老人至少有八十歲，
皺紋縱橫的臉上有一雙異常明亮的眼睛，正銳利地盯著柯陽。"張教授？
"柯陽的聲音虛弱不堪。老人點點頭，"林雨那丫頭把你送來時，你已經昏迷了六個小時。
"他站起身，動作出奇地敏捷，"讓我看看你的眼睛。"張教授粗糙的手指翻開柯陽的眼皮，
近距離觀察后，他的表情變得更加嚴肅。"果然...監(jiān)視之眼的詛咒。
你知道自己惹上什么了嗎，年輕人？"柯陽搖搖頭，突然一陣劇痛從眼球直刺大腦，
他忍不住呻吟出聲。"三十年前那家精神病院的慘案，不是自殺，也不是他殺。
"張教授轉身從書桌上拿起一個破舊的筆記本，"而是一場失敗的驅魔儀式。
他們試圖用古老的'視界轉移'術，將附在病人身上的某種存在轉移到...錄像帶里。
"林雨從門外進來，手里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黑色液體，"喝下去，能暫時抑制詛咒的擴散。
"柯陽勉強撐起身子，那液體聞起來像腐爛的樹葉和鐵銹的混合物。他捏著鼻子一飲而盡，
頓時一股暖流從胃部擴散到全身，眼睛的疼痛減輕了些許。"謝謝，"他喘著氣說，
"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是我？"張教授坐回搖椅，眼神飄向遠處，
"有些存在...它們渴望被看見。那個符號，"他指了指柯陽的眼睛，"是一個通道，
連接觀看者與被觀看者。你看到的錄像帶，不是記錄了過去...而是創(chuàng)造了一個通道，
讓那里的東西能夠看到你，最終...找到你。"柯陽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那個長發(fā)女人...""秦雨柔，"張教授突然說，"圣瑪利亞療養(yǎng)院的最后一個病人。
根據我當年的調查，她不是普通的精神病患者，而是一個古老家族的末裔，
體內流著'守望者'的血脈。"林雨遞給柯陽一份發(fā)黃的檔案，
上面是一個年輕女子的照片——蒼白的皮膚，漆黑的長發(fā)，還有那雙令人不安的眼睛。
即使透過泛黃的照片，柯陽也能感受到那雙眼睛中的某種非人特質。
"就是她..."柯陽的手指顫抖著觸摸照片，"錄像帶里的女人。
""秦家世代守護著一個秘密，"張教授繼續(xù)說，
"關于如何封印某些...不該存在于這個世界的東西。三十年前，
療養(yǎng)院的醫(yī)生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們以為那些病人只是被普通惡靈附身。
"柯陽突然想起錄像帶中那些模糊的"醫(yī)生"形象，
"他們在進行某種儀式...""視界轉移，"張教授點頭，
"將附身的靈體轉移到錄像帶中，理論上可以無限次播放來分散靈體的力量。
但他們不知道秦雨柔體內的東西...遠不止是普通惡靈。"林雨翻開檔案的另一頁，
上面是療養(yǎng)院的平面圖，中央房間被標記著一個與柯陽眼中相同的符號。"儀式失敗了，
所有參與者都死了，他們的靈魂被困在了錄像帶創(chuàng)造的'視界'中。
而秦雨柔...她成了那個世界的看守者。"柯陽感到一陣惡寒，
"那么現在...""現在，你打開了通道，"張教授嚴肅地說，"每看一次錄像帶，
通道就擴大一分。而你眼中的符號...意味著她已經鎖定你了。"窗外的雨聲突然變大，
一道閃電劃破天空，隨即是震耳欲聾的雷聲。就在這一瞬間，房間里的所有燈光閃爍了一下，
柯陽清晰地看到——在張教授背后的陰影處，站著一個長發(fā)女子的輪廓。"她在這里！
"柯陽猛地向后縮去，撞翻了床頭柜上的臺燈。張教授迅速轉身，
從懷中掏出一把古舊的匕首在空中劃過一個復雜的符號。
空氣中傳來一聲幾乎聽不見的嘶嘶聲，像是某種東西被灼燒的聲音。"時間不多了，
"張教授的聲音變得急促，"詛咒已經開始實體化。林雨，去我的書房，左手邊第三個抽屜，
把那面銅鏡拿來?？玛?，告訴我，你接觸錄像帶幾天了？"柯陽努力回憶，"三天...不，
四天前買的。"張教授和林雨交換了一個擔憂的眼神。"根據記載，"林雨聲音顫抖，
"所有接觸過那盒錄像帶的人...都在七天內死亡。"柯陽的心臟幾乎停跳，"什么？
""前五個案例都是如此，"張教授接過林雨拿來的銅鏡，"從第一次觀看算起，
第七天午夜，受害者都會...消失。只留下錄像帶等待下一個好奇的人。
"銅鏡被遞給柯陽，鏡面異常冰冷，上面刻滿了細小的符文。"看里面，"張教授命令道，
"不要用你的眼睛，而是用鏡子看。"柯陽舉起銅鏡，對準自己的臉。
鏡中的影像讓他差點松手——他的整個面部布滿了黑色的紋路，那些紋路如同活物般蠕動，
從眼睛向外輻射。更可怕的是，在鏡中他身后站著一個清晰的女人身影，長發(fā)遮面，
一只蒼白的手正緩緩伸向他的肩膀..."?。?柯陽扔下鏡子，猛地轉身，
但身后空無一物。"她在鏡界已經非常接近你了，"張教授撿起銅鏡，
"這說明在現實世界中，她也離你不遠。"林雨突然想起什么，"柯陽，錄像帶現在在哪里？
""在我的公寓，我把它鎖在抽屜里了...""不，"張教授搖頭，
"它不會老老實實待在一個地方。這類被詛咒的物品有自己的...意志。
"仿佛為了印證他的話，林雨的手機突然響起。是她研究所的同事。"什么？確定嗎？
"她的臉色變得慘白，"好的，我們馬上過去。"掛斷電話，她轉向柯陽，眼中充滿恐懼，
"那盒錄像帶...出現在民俗研究所的檔案室里。保安說它憑空出現在桌子上，
監(jiān)控顯示...它是從陰影中'滲'出來的。"張教授迅速行動起來，
從墻上取下一個皮制背包，"我們必須趕在它再次移動前控制住它。林雨，
帶上我給你的那些符咒?？玛?.."他猶豫了一下，"也許你該留在這里。""不，
"柯陽掙扎著站起來，盡管雙腿還在發(fā)抖，"這是我的事。如果真的要死，
至少讓我知道為什么。"三人冒雨驅車前往大學。校園在雨夜中顯得異常空曠，
路燈在水洼中投下扭曲的倒影。民俗研究所是一棟老舊的磚樓，此刻只有檔案室的燈還亮著。
保安室里，值班的保安臉色蒼白，"我發(fā)誓那東西不在那里！我每小時巡邏一次，
最后一次是半小時前，桌上什么都沒有！"檔案室的門半開著，
里面?zhèn)鱽砦⑷醯?、像是老式投影機運轉的聲音。柯陽的心跳加速，
那個聲音他太熟悉了——錄像機播放時的機械聲。張教授示意大家安靜，
從包中取出一個小布袋，里面裝著某種粉末。他輕輕推開門，將粉末撒向空中。
粉末在門前形成一道懸浮的屏障，透過它，柯陽看到檔案室深處的桌子上，
那臺老式錄像機正在運轉，屏幕上雪花點閃爍。"不要直視屏幕，"張教授低聲警告，
"用余光看。"柯陽聽從指示，用眼角余光觀察。屏幕上確實有畫面在閃動，
但每次他試圖聚焦，就會感到一陣劇烈的頭痛。林雨從包中取出一個用紅繩系著的銅鈴，
小心翼翼地靠近錄像機。就在她距離機器還有三步遠時，錄像機突然發(fā)出刺耳的噪音，
屏幕上的畫面變得清晰——是柯陽的公寓！畫面中，
一個長發(fā)女子正站在熟睡的"柯陽"床邊，緩緩俯下身...現實中的柯陽感到一陣窒息，
仿佛有冰冷的手指扼住了他的喉嚨。他踉蹌著后退，撞翻了身后的書架。與此同時，
錄像機開始劇烈震動，像是內部有什么東西要沖出來。張教授大聲念誦一段古老的咒文，
同時將一把鹽撒向錄像機。機器發(fā)出一聲幾乎是人聲的尖叫，屏幕閃爍幾下后變黑。
但緊接著，更可怕的事情發(fā)生了——從錄像機的帶倉中，
一縷縷黑色的、煙霧狀的物質開始滲出，在空中凝聚成形。"快出去！
"張教授推著柯陽和林雨向門口退去，"它要實體化了！"三人跌跌撞撞沖出檔案室，
張教授迅速在門上用粉末畫下一個復雜的符號。門內傳來沉重的撞擊聲，整扇門都在震動。
"那是什么？"柯陽喘著氣問，喉嚨依然火辣辣地疼。"秦雨柔...或者說，
她體內的東西，"張教授領著他們快速離開，
"它想通過錄像帶這個媒介完全進入我們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