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心上人表白的那天，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是小說里的一個炮灰，突如其來的系統(tǒng)提醒我，
面前這個就是女主角，故事線馬上開始，男主即將閃亮登場，天命如此，我注定是路人。
我反骨大爆發(fā)，猝不及防，巴基就在女主臉上親了一口，系統(tǒng)和女主都呆住了。
我準備向柳如煙表白，但我太緊張了，臉漲的通紅，喘了半天粗氣，硬是沒憋出個屁。
我倆站在巷口的海棠戍邊，我硬找話題，你看這拔絲海棠開的真好。柳如煙抬頭睨我一眼，
漂亮的下頜線比我人生規(guī)劃還清晰，陸芝芝就是垂絲海棠拔絲的事。我尬笑兩聲，打斷了他。
系統(tǒng)就在這時突然出現(xiàn)在我腦海，她說，不要白費功夫了，在這本小說里我只是個炮灰，
所以女主角柳如煙今日拒絕我的告白和以后會愛上男主這兩件事都是必然發(fā)生的。
我問男主出現(xiàn)了嗎？系統(tǒng)答，還沒有。我大怒，奸賊此事告訴我適合巨星，
說不出口的阿姨瞬間化作憤怒，我腦子金地瓜，狗膽包天，低下頭就在柳如煙臉上親了一口，
吧唧一聲，十分響亮，柳如煙愣住了，清澈的眼睛里燃起一絲困惑。接著。
秀麗的眉變顯而易見的慢慢凝起，風雨欲來，我哪還敢說出喜歡兩個字，不要驚慌，
常常咸淡。我大叫一聲，落荒而逃。我咬咬牙問系統(tǒng)多少積分可以給我安排個重要角色，
比如變成柳如煙的白月光，每每談一陣戀愛，然后家里報復，出國留學再也不回來。
那種積分是系統(tǒng)疑惑不解做任務的積分可以換取道具啊，系統(tǒng)不都這樣幫宿主？他沉默了，
我催促快給點單子做做。我不是那種系統(tǒng)，那你講講之后的劇情，給我開開金手指。
系統(tǒng)說告訴你也沒用，因為我是一個對劇情無關緊要的人，他只是來警示我不要做無謂掙扎，
順應劇情。據(jù)說我在整個小說中出現(xiàn)的篇幅就三五句話。
陸芝芝是住在柳如煙家隔壁的同笑生，從小就喜歡柳如煙，喜歡柳如煙的人雖然很多，
比如隔壁鄰居陸之之之流，但他從未對任何人動過心，直到我一時無語，欲言又止，
現(xiàn)在的意思就是說，我只能老老實實當個NPC，見證男女主的故事，系統(tǒng)說是我皺眉，
可是我已經(jīng)喜歡上柳如煙了呀，系統(tǒng)答，你憋一下，不要和男主搶女人，不會有結果，
神經(jīng)啊，我勃然小。我怒火低燒，我火冒0.5丈，不是還沒出現(xiàn)呢嗎？少碰我，
我陸少愛喜歡誰喜歡誰。豪言壯語之后是膽小如鼠。
我梗著脖子和柳如煙坐在我家二樓的小書房里，對面還坐著好兄弟劉果，
此刻她正對我姐妹弄臉。我頂著柳如煙不時飄過來的刀子目光低頭去看手機四口，你瘋了，
柳女神給你補課，叫我來當電燈泡干嘛？不過我怎么感覺今天他格外低氣壓，
好像想生吞了你，哈哈，他當然想宰了我，不然我也不會把劉果叫來當防火墻。昨天回去，
柳如煙破天荒給我發(fā)消息，只有兩個字解釋，而我當然沒敢回消息說什么，
我陸芝芝不是在親你，是在對抗命運的不公。柳如煙能立刻告訴我媽把我塞去精神衛(wèi)生科。
看著我畢生的勇氣都被那個穩(wěn)消耗殆盡，再也打不出我喜歡你四個字。陸芝芝，
題做出來了嗎？柳如煙涼涼的聲音傳來，我抬頭啊了一聲，然后訥訥收好手機?？炝耍炝?，
你的快了是指10分鐘寫了一個解字。我不敢說話，這不是頭腦風暴呢嗎？柳如煙嘴角一彎，
話中帶刺，頭腦風暴風雪是吧？桌上放著剛剛劉果袋的暴風雪冰淇淋，
我那杯巴旦木巧克力已經(jīng)見了。噗嗤，劉果沒憋住，笑了一下柳如煙，梁悠悠看他一眼，
柳果也閉了嘴，我真懷疑柳如煙哪天舔一下嘴巴把自己堵死了。
系統(tǒng)說小說的故事線是從柳如煙考上大學開始了，頂尖學府天之驕女遇上了命定的男主角。
然后我不聽了，我急急打斷，我才不要給自己添懟，而且光這前4個字就非常完蛋，
頂尖學府我是考不上的，不然媽媽也不會拜托他來幫我補課。看在鄰居的面子上，
他爸逼他來的，不然那班的柳如煙大概不會來幫助劇班的。我不用掰著手指數(shù)劇班是幾班，
總而言之是最后一個班。系統(tǒng)說，你，你好，就時光看多了，以為自己是羚羊。我天，
你還知道這個呢？我嘖嘖稱奇，我當然不是羚羊，因為我從來就不是小太陽，
在喜歡柳如煙之前，我是個陰暗筆，17歲的年紀不愛出門，沉迷看翻看小說，
成績自然一塌糊涂，文科成績尚能及格，數(shù)學只能考30分，作為一個二次元，
網(wǎng)上可以啊啊大叫，對喜歡的角色寫上3000字表白現(xiàn)實只能陰暗爬行，賤人唯唯諾諾，
不敢說話，只和劉鬼有點共同話題。劉博走了，柳如煙好整以暇的坐在凳子。他望著我，
雙腿交疊，漂亮的眼睛泛著一點煙波瀾。她文靜的說，陸芝芝，說話躲無可躲。
我只能硬著頭皮的說，什么呀，不就那個意思嗎？什么意思？都親他了還能什么意思？
明明看出來了還要這樣問我，我偏不給他拒絕我的機會，就是你說那是垂死海棠，
我覺得很丟臉，火氣上來了，想惡心一下你的意思。柳如煙沉默了，像是有點生氣一樣，
半晌才場常吐出一口氣，然后說，陸芝芝，下次考試你必須考到450分，我一躍而起，
什么搞什么大躍進，我現(xiàn)在400分都難聽話，不然我就告訴你，媽媽，你親了我。
她漂亮的嘴角微微彎起，漾出一點點惡意。我懂了，她也惡心我來了。喜歡柳如煙是個意外，
又不是她并不算高冷，但越長越好看，天生自帶生人悟鏡氣質(zhì)，我就變得有點害怕她，
所以這么多年雖然就住在隔壁，卻幾乎沒有太多交急。只是腰細腿長的女孩，
每次出現(xiàn)在巷口，我的目光就會悄悄追隨幾秒鐘，這絕不至于是喜歡，
因為好看的東西大家都會想多看兩眼，為什么會心動呢？怪只怪17歲的雨季太潮濕，
我在發(fā)給劉果的消息里寫，劉果回。傻子是有點神經(jīng)，可是17歲的雨季真的很潮濕啊。
少年少女們的心思逐漸開始變得敏感，有時又像積雨云，我卻還停在小時候，
總穿媽媽做的土氣衣服去上學，多少顯得有點滑稽。大家表面上不說，
目光卻總是在暗處跟隨，他們背地里說我像個顯眼，包那么大了還以為自己是小王子呢。
但有一次我路過一班，一群在背書的女生，審視的眼光太過明顯，
有個小漂亮說她怎么老穿的奇奇怪怪的，挺帥氣的啊。柳如煙用很平淡無所謂的語氣說。
快步走過的我，剛好聽到心動向枝頭的小水珠啪嗒一聲掉下來。我清楚我并不是帥哥，
但柳如煙也清楚我為什么老穿些幼稚衣服。媽媽幾年前車禍截肢，一只腿，沒法再出去工作，
在我和爸爸的鼓勵下，他開始愛上了做一些手工活，比如給我做一些鮮艷的衣服。
他不知道他的審美可能是過時的，我們也不會覺得他過時。我雖然死宅又社苦，
有時甚至顯得怯懦，但只有在穿媽媽做的衣服這件事上，我從來不會臉皮薄。
我曾以為柳如煙刻薄又嘴薄，給我補課嚴格的要子批改我作業(yè)時總是長吁短嘆，
但卻又有一點及我可知的遙遠的溫柔。這樣的。小事還有很多，比如在還是顆小豆丁的時候，
我沒有太多零花錢，又嘴饞，就站在他們家院子外面，像鬼一樣一言不發(fā)，
呆呆盯著柳如煙吃零食。他一臉嫌棄，卻從鐵柵欄里接連丟給我好多包。細細洞小小的，
我撿起就跑，跟撿了寶似的。我倆全程沒有說過話，我卻一直記得那細細洞特別甜，
有葡萄味，還有橘子味。我的人生是如此完整，那天晚上，巷口的海棠花也開得那么清晰，
為什么我只是路人甲，是炮灰呢？哎，好難過，不喜歡系統(tǒng)。
系統(tǒng)告訴我柳如煙會有自己的男主角，搞得我明明什么都沒做，就好像已經(jīng)變成了小三，
可那還只是一團沒出現(xiàn)的空氣啊。我不認識柳如煙，
也不認識命運是一定會實現(xiàn)的既定法則嗎？我很不甘心，我問這該死的系統(tǒng)，
你不能給我身份，可不可以讓我自己猴子撈魚??？我保證就算撈到，我也就嘗嘗味道，
到時候我自己滾。系統(tǒng)無語，第一，你一定不會成功，第二，錯誤的記憶會被自動清除。
你可以試試我成天就是陰暗窺伺，我怎么是真是萬事開頭難，中間難，結尾更難。
我要是帥氣有陽光就好了，那樣我會像其他十六七歲的男孩子一樣在。
柳如煙面前假裝和兄弟嬉戲打鬧，故意裝的很帥，像小太陽。柳如煙要是長得丑一點就好了，
像小時候給我丟零食那會兒，又矮又瘦，干巴巴的，不要像現(xiàn)在這樣好看的太鋒利太張揚，
那樣他就會知道也有一個人會不止因為外貌，我專心致志在本子角落畫火柴人，
但是小時候的丑，丑柳如煙。臺上男教授的聲音傳來，角落那位男同學，
大禮堂坐滿了高二年級的學生，今晚的晚自習沒有上，改成了某大學教授的講座。
我努力把自習往陰影里說，不是我，不是我，那個正在練縮骨功的男同學，哎，就是你。
禮堂里哄笑聲一片。我硬著頭皮站起來，看見第一排中間的柳如煙也回了頭。
教授問我關于剛才內(nèi)容的看法，我抬頭看看禮堂上邊心理健康與成長的同子，遲疑一瞬，
開始胡說八道。我感覺青少年心理要健康，就需要找到合適的疏解方式，
比如發(fā)展自己的興趣愛好，比如教授循循善誘。說到這個，我就來勁了，
比如我就喜歡看一些熱血動漫，
比如村子和羈絆的trip X, 地球人大戰(zhàn)外星人的某某，還有我不斷列舉神作，
唾沫橫飛，班主任的臉也越來越黑。旁邊的劉果。果尬的捂住臉，身體努力往另一邊舔，
其他同學露出一副二次元二次元的震撼和尊敬表情。輸出倒是爽了，講座結束，
班主任讓我留下來掃垃圾，也爽了，每個班留一個人，還好，柳如煙也輪到留下來掃垃圾，
他挽起襯衣袖子認真干活。我想想自己的猴子撈月計劃，便努力厚起臉皮，柳如煙掃地，
我鏟灰，柳如煙擦桌，我洗毛巾，恨不得跟在他后邊搖尾巴。她沉吟一下，聲音涼涼的。
老實說，陸芝芝這次周測倒數(shù)第幾名，我還沒來得及搪塞過去，啪一聲，
工具儲藏間的門被封扣上了，很完蛋。接近晚上10點，
我和柳如煙被鎖在了禮堂外邊的工具間，其他同學都已經(jīng)離開，而我們的手機也都在教室。
我著急起來，努力呼叫，腦海里總是沉默的系統(tǒng)，預料之中的沒有回音。沒過一會兒，
柳如煙好像哪里不舒服，坐到地上，臉色越發(fā)蒼白。本來他還很鎮(zhèn)定，告訴我沒事，
待會兒家長一定會來學校找人。但他逐漸手抖，額上也冒出冷汗，很難受的樣子。
小小的工具間里，我像熱鍋螞蟻。柳如煙，你身上哪里痛嗎？怎么辦怎么辦？不要吵，
我不痛。她扶住自己的額頭，我扶著心靈。跪坐到他身邊，遲疑的說，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幽閉恐懼癥？小說女主必備病癥之一，不是，但也有點類似吧？
我看著她擰緊的眉頭，大著膽子去緊緊抱住他吸氣。他紅著臉，面上露出一點疑惑，
別管吸氣，我以身作則，深深吸進一大口，嘴巴也鼓起來，憋成河豚。他明明還在冒冷汗，
卻難得乖順，抬眼看我，跟著我吸進一口氣，憋住啊，數(shù)5秒鐘，慢慢吐氣，對，就這樣，
吐氣也要慢，再吸一口。我媽出車禍，生死未卜的那一年，爸爸看著哭得不成樣子的我，
對我說，芝芝，你要學會呼吸，緊張焦慮的時候，極度難過的時候，不用想任何，
只要記得呼吸，呼吸是最好的魔法，不好的東西都會隨著呼出去的氣慢慢化掉。
柳如煙居然這么聽話，沉默的隨我呼氣，吐氣了5分鐘，他手沒那么抖了，
好像真的平靜了一點，我這才懊惱的一拍腦門，干嘛呢？
陸芝芝這個時候應該像電視劇里講點什么暖心小故事，分散一下女主的注意力，
順便給他帶來溫暖和心動，而不是在這里吐吐又氣氣，呼呼又氣氣。兩個人一起當沉默河豚，
沒事，我知錯就改，努力找。立刻開啟溫馨回憶大法。你還記得小時候，
有一次你給了我好多吸吸洞，記得你站在我家門口流鼻涕，風一吹，
左鼻孔的鼻涕差點甩到右臉上。柳如煙的聲音，清脆的嗓音很平靜，很好聽。我無語望青天。
等到我倆的爹帶著保安趕到，柳如煙已經(jīng)像是沒事了。夜色已濃，我們坐在他爸的車上，
我按下一點車窗，窗外的雨便鉆進幾絲溫柔，親吻我的額頭。我?guī)е俸笥嗌膽c幸，
笑著轉(zhuǎn)頭去看柳如煙。夏雨拉柳如煙，還好，我們在雨落前上車。柳如煙低頭看我，
面色也比平時舒緩，但下一刻便好似有霧氣在他眼中凝聚，空氣突然陷入詭異的沉默。
她定定看我半晌，終于輕輕皺起眉頭，藍瑪瑙一樣漂亮的瞳仁是平靜的，疑惑，爸，
陸芝芝怎么在我們車里？春夜小雨涼涼的飄落在我心上，沉睡已久的系統(tǒng)再度出現(xiàn)，
她用一種極度冷靜的聲音開口，我早就告訴過你，這便是柳如煙未來無數(shù)次的遺忘之中，
第一次忘記我的故事。準確的說，柳如煙不是忘記了我，
而是忘記了這段時間我倆之間發(fā)生的事，從巷子口的親吻到工具間的呼吸，
她爸也忘了我們父子為什么在他車上。這和保安不知道，我們曾被鎖在那個小房間，
他還記得給我補課，卻不記得課后的威脅，連他手機里給我發(fā)的解釋兩個字都消失了。
我心里酸酸的，真好啊，不用逼自己考450分了，反正世界上只有陸芝芝這個路人甲記得。
天啊，本路人甲竟然就姓陸。我這才發(fā)現(xiàn)作者對我這個角色的敷衍好無語，
虧我還覺得自己名字挺可愛，有四個口，連微信名都特意取的口口口口，
現(xiàn)在看來跟每個字都打了碼似的，好似我的人生。我無能狂怒，對著空氣揮出一記重拳，
我很不服氣，可柳如煙八字沒一撇了就給我扇檔，我很疑惑這個清除記憶的標準是什么？
于是地痞流氓一樣在巷口堵他，反正都會忘記，不是嗎？我雄赳赳氣昂昂，
上去就拉住柳如煙的手臂，畫面非常利拔山兮氣蓋世，我喜歡你，聽到了嗎？柳如煙，
我喜歡你，擲地有聲，我此生從來沒有這么大的芳芳果。春日天光里，
她漂亮的臉蛋果然浮現(xiàn)出錯愕和紅暈，然而那錯愕只持續(xù)了不到一分鐘，就全數(shù)消失殆盡。
熟悉的山檔重啟果然來了。柳如煙低頭看向我的手，目光如刀光，陸芝芝，
你在試圖通過掐死我的手臂來暗殺。我嗎？一如既往的漂亮又刻薄，生人勿近。我放開她，
低頭盯著腳尖，突然有點沮喪。柳如煙自然不懂我的情緒，像想起什么似的，
回去放了書包就過來找你，周末有事補不了課，今天先給你講了你那個記錯題的方式，不行，
我給你重寫了一個范本，你等下照著夢，月亮那么遙遠，月亮不屬于我，可月亮實在美麗，
煩死了他能不能干脆一點，真的做的特別討厭的人呀，系統(tǒng)可能也覺得我神經(jīng)，
一會兒希望柳如煙丑，一會兒希望柳如煙討人厭。她說柳如煙是女主角，怎么可能是壞人，
更不可能丑，那我是壞人，我是壞人行了吧。我精神狀態(tài)大崩潰，在小閣樓啪啪揍沙袋，
并伴隨詭異自言自語。這一拳打我橫刀奪愛，這一拳打我不自量力，這一拳系統(tǒng)又不說話了，
媽媽在樓下喊我吃飯，他這兩年已經(jīng)好了很多，對意志比前幾年飾演，
就算正常人看到他也只覺得有點跛足，反而我現(xiàn)在應該才是家里精神狀態(tài)最差的人。
我叼著紅燒獅子頭問他，媽，你說人真的違抗不了命運嗎？什么命不命運的，
我看你獅子頭吃多了。他一如往常也與我兩句，但可能看我實在萎靡不振，又。因了一下，
很認真的開口，不要因為一定會溺水就不掙扎，不要因為命運在后面追就不逃跑，
這是我的想法。他笑起來，站起身轉(zhuǎn)了個圈，裝了一只的腳在地上點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