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燈在穹頂投下碎鉆般的光暈**，顧承澤的手指剛觸到蘇晚腰際，
就察覺她在發(fā)抖。"抖成這樣，是怕我吃了你？"他故意將人往懷里帶，
薄荷氣息拂過她耳垂。蘇晚后頸浮起細小的疙瘩，黑色露背禮服在掌心下滑如綢緞。
"顧總說笑了。"她穩(wěn)住呼吸，鞋跟卻在大理石地面打滑，"我只是擔心弄臟您的定制西裝。
"旋轉(zhuǎn)時瞥見林秘書舉著香檳杯沖她眨眼，
蘇晚簡直想踩爛那雙Christian Louboutin。
三小時前行政部還在為年會布置焦頭爛額，誰能想到總裁會突然指定實習生當舞伴。
顧承澤忽然扣緊她后腰，帶著人旋進舞池中央的追光里。蘇晚踉蹌著撞上他胸膛，
聽見低沉笑聲混著心跳震動耳膜："上周在Blue Moon吧臺甩我冷臉時，
可沒見你這么拘謹。"音樂恰在此刻變調(diào)，肖邦的升c小調(diào)圓舞曲像碎冰墜入香檳。
蘇晚指尖掐進男人肩線，隔著襯衫都能感受到肌理繃緊的弧度："原來顧總喜歡秋后算賬。
""我更喜歡現(xiàn)場教學。"他忽然托著她后仰，發(fā)梢?guī)缀鯍叩降孛?。天旋地轉(zhuǎn)間，
蘇晚看見他領(lǐng)針折射的冷光，與那晚酒吧霓虹如出一轍的幽藍。四周響起零星掌聲。
蘇晚借著起身的動作湊近他耳畔："教實習生跳探戈也算總裁年度KPI？
""年終獎能不能翻倍，要看蘇小姐的學習進度。"顧承澤松開手，
指腹若有似無擦過她腕間紅痕。那是昨晚在便利店搬貨箱時勒出的印子，
此刻在鉆石手鏈下若隱若現(xiàn)。二蘇晚踩著月光推開便利店玻璃門時，
收銀臺后的小米正把最后一口關(guān)東煮塞進嘴里。蒸騰的熱氣里，
姑娘含混不清地嚷："晚晚姐！你身上怎么有酒味？""臨時替班。
"蘇晚把年會禮服胡亂塞進帆布包，袖口蹭到脖頸處殘留的男士古龍水，
柑橘尾調(diào)混著雪松氣息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她扯下發(fā)圈，栗色卷發(fā)垂落遮住發(fā)燙的耳尖。
更衣室鐵柜第三格藏著止痛藥瓶。蘇晚就著冷水吞下兩片，手機在掌心震動起來。[姐姐，
護士說下周手術(shù)要交押金。]蘇晴的短信帶著醫(yī)院消毒水味，[你別太辛苦，
我存了三千塊...]鋁制藥瓶在指尖捏出凹痕。蘇晚靠著斑駁的瓷磚墻慢慢下滑，
后腰被顧承澤握過的地方還在發(fā)燙。那個男人把她推上出租車時說了什么來著？
"蘇小姐的腰圍，"他指尖在車門框輕敲，腕表折射的冷光割開夜色，
"和公司制服尺寸似乎不太匹配。"身后突然傳來風鈴脆響。"歡迎光臨。
"小米元氣十足的招呼聲卡在喉嚨里，"顧、顧總？"蘇晚猛地起身，止痛藥瓶滾進角落。
透過更衣室門縫，她看見顧承澤站在便當貨架前，高定西裝與熒光燈管格格不入。
他指尖劃過速食飯盒，袖口露出一截繃帶。"鮭魚飯團。"男人聲音裹著夜風的涼意，
"加熱。"小米瘋狂拍打更衣室門板時，蘇晚正把馬尾重新扎緊。
鏡中倒映的鎖骨處有年會留下的紅痕，像是被月光烙下的印記。"晚晚姐救命！
微波爐又冒火花了！"蘇晚推開門的瞬間，顧承澤恰好轉(zhuǎn)身。
他指間轉(zhuǎn)動的打火機"咔嗒"熄滅，火光殘影里，男人眉骨處的擦傷滲著血珠。
"實習生守則第三條，"蘇晚抓起微波爐插頭，"不得在非工作時間干擾上司。
""現(xiàn)在是凌晨兩點。"顧承澤用受傷的手接過飯團，塑料包裝發(fā)出細碎聲響，"以及，
你襯衫第二顆扣子開了。"三設(shè)計部茶水間飄著廉價速溶咖啡的味道。
蘇晚把修改了十七遍的設(shè)計稿塞進碎紙機時，林秘書踩著十厘米高跟鞋翩然而至。
"總裁讓你送文件。"她將燙金文件夾拍在蘇晚胸前，美甲劃過"星軌系列"幾個字，
"在頂樓，現(xiàn)在。"電梯鏡面映出蘇晚蒼白的臉。她按著胃部蜷在角落，止痛藥效正在消退。
昨夜顧承澤離開前說的話在耳畔回響："蘇小姐的黑眼圈，比上周提案會的PPT還精彩。
"總裁辦公室彌漫著苦艾香。顧承澤背對門站在落地窗前，西裝外套隨意搭在椅背，
白襯衫勾勒出精瘦腰線。"顧總，您要的..."蘇晚話音戛然而止。黑色大理石桌面上，
她的便利店工牌靜靜躺在財務(wù)報表旁，照片邊緣還沾著關(guān)東煮的油漬。男人轉(zhuǎn)身時，
蘇晚看見他解開的領(lǐng)口處貼著醫(yī)用敷料。
昨夜便利店玻璃上的裂痕突然在記憶里清晰起來——那聲刺耳的剎車，
被他護在懷里的流浪貓，以及黑暗中灼熱的呼吸。"解釋。
"顧承澤用纏著繃帶的手推過支票，數(shù)字后面的零多得令人眩暈。蘇晚指甲陷進掌心。
窗外飄起今冬第一場雪，晶體落在她顫抖的睫毛上："顧總查戶口的手法，比拆遷辦還熟練。
""這是預付的設(shè)計費。"他突然逼近，龍舌蘭氣息混著藥膏的苦澀，
"星軌系列需要真正的星辰，而不是..."手指掠過她發(fā)間殘留的便利店標簽，
"廉價熒光劑。"碎紙機里的殘骸在蘇晚腦中尖叫。她抓起支票撕成雪片，
紙屑紛飛中撞上男人滾燙的胸膛："留著給你的水晶吊燈鑲金邊吧！"門重重合上時，
顧承澤彎腰撿起一片碎紙。泛黃的紙角露出鉛筆勾勒的星云，
那是蘇晚藏在工位抽屜最深處的設(shè)計圖，每一道筆觸都浸著妹妹病房的月光。
四醫(yī)院走廊的日光燈管嗡嗡作響。蘇晚數(shù)著地磚裂縫往繳費處挪，
帆布包里裝著三張信用卡和當鋪收據(jù)。護士站電子鐘顯示06:47，
妹妹的手術(shù)安排在九點整。"蘇晴家屬？"護士長從窗口探出頭，"押金賬戶顯示已結(jié)清。
"繳費單在蘇晚指間皺成一團。余額欄的"0"像枚生銹的圖釘，
將她釘在充斥著消毒水味的真相前。昨夜撕碎的支票殘片突然在記憶里翻涌，
那些零的數(shù)目似乎剛好吻合。頂樓VIP病房傳來瓷器碎裂聲。蘇晚循聲望去時，
正撞見顧承澤的白襯衫染著血漬從病房沖出。他向來梳得一絲不茍的額發(fā)垂落幾縷，
手里攥著撕碎的醫(yī)療報告。"跟蹤上司是另外的價錢。"他在安全通道口截住蘇晚，
掌心抵著墻面將她困在陰影里。龍舌蘭香氣混著血腥味，蘇晚看見他鎖骨處的新傷正在滲血。
"顧總在醫(yī)院cosplay吸血鬼？"她故意用當鋪收據(jù)尖角戳他胸口，
"還是說您終于被正義的護士扎了針？"顧承澤突然悶哼一聲栽向她肩頭。
滾燙的呼吸拂過頸側(cè)時，蘇晚摸到他后背黏膩的冷汗。那件價格抵得上半年工資的襯衫下，
猙獰的刀傷正張著血口。"別驚動醫(yī)生。"他咬字開始模糊，
手指卻精準地扣住蘇晚摸向呼叫鈴的手腕，
"儲物間...第二個柜子..."急救箱哐當落地時，顧承澤正靠著拖把池解襯衫紐扣。
冷白皮膚上交錯著新舊傷痕，最新那道從右肩斜劈至肋下，像道暴烈的銀河。
"您這是捅了黑幫窩還是拆了拆遷辦？"蘇晚棉簽蘸著碘伏發(fā)抖，
鑷子夾起彎針時突然被握住手腕。顧承澤眼底漫著高燒的霧氣，
聲音卻冷得像手術(shù)刀："上周三你在Blue Moon給誰遞了U盤？
"針尖刺入皮肉的瞬間，
蘇晚終于看清他攥著的醫(yī)療報告碎片——那是三年前妹妹手術(shù)記錄的殘頁，
主刀醫(yī)師簽名處赫然印著"顧明遠"。五設(shè)計部炸鍋時，蘇晚正縮在消防通道啃冷飯團。
林秘書的朋友圈截圖在群里瘋傳：九宮格中央是"星軌"系列設(shè)計圖，
配文"靈感來源于阿爾卑斯的星空"。"顧氏集團從未有過剽竊先例。
"法務(wù)部主管敲著會議桌，"蘇小姐若能提供原創(chuàng)證據(jù)..."蘇晚盯著投影儀上的設(shè)計圖。
那些被碎紙機吞掉的線條正在幕布上復活，右下角卻變成了林秘書的花體簽名。
忽然想起昨夜顧承澤昏迷前的囈語："儲物柜...紫色U盤..."總裁辦公室空無一人。
蘇晚握著從消防栓后摸到的鑰匙，
指尖拂過檀木桌角時突然頓住——水晶鎮(zhèn)紙下壓著張兒童畫，蠟筆涂鴉的太陽戴著聽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