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飛機上?!芭?,女士,女士......”我被空乘叫醒?!芭?,我們已經(jīng)到達P市。
”“哦,好的,謝謝!”這次來P市,是為了轉(zhuǎn)機回A市。這是四年來,我第一次回到A市,
三年前我作為交換生來F國深造。我拖著行李在航站樓里找尋下一個登機口。
我光顧著找尋登機口,沒有留意撞進了一個人的懷里,這是梔子花香?好熟悉。我趕忙說,
“Je suis désolée, monsieur.”頭頂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撞夠了嗎?”我抬頭看到那個熟悉的臉龐。四年了,
今天西裝革履的林深與四年前那個青春洋溢的林深一樣,只是多一點成熟的氣質(zhì)。
“換香水了?”我說,“小,小,小叔叔。”林深皺了皺眉,“三年不見,
你還是這樣冒冒失失?!薄拔遥?.....”林深看著我搖了搖頭,“去哪?
”你看了一眼我手中的登機牌?!癇106登機口?!薄盎谹市?”我點點頭。
“舍得回家了?”“嗯,畢業(yè)了。”林深伸手拿了我的行李,我剛想阻止,“跟我走。
”“啊?”“我也是B106登機口?!薄芭丁!绷稚?,“你還會說別的嗎?”“?。?/p>
”“除了嗯,啊,哦,之外,還會說別的嗎?”“我不是,我沒有。
”他回頭用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像我們最親密的時候一樣。我慌忙倒退了幾步。這時,
機場廣播響起,“乘坐F航前往A市的旅客,請盡快登機。”他不管不顧的拉著我的手就走,
“在不走快點,就延誤了,我可不想跟你一起改簽?!睕]辦法,
我只好硬著頭皮任由他拉著我,直到上飛機,我都是暈暈乎乎的。林深幫我放好了行李,
我忙著道謝,“謝謝小叔叔。”他順勢坐在我旁邊。我疑慮的問他,“你不用去頭等艙嗎?
”“我座位在這?!薄傲质掀飘a(chǎn)了,你買不起頭等艙了?”林深看了我一眼,“林氏好的很。
”“那你為什么不坐頭等艙?”“買不到票?!薄芭?。”“你母語退化了?除了會說語氣詞,
還會別的嗎?”“林深,你要不要,一見面就懟我!”林深俯身過來。"你,你,你干嘛?
我有男朋友了!”“時夏,你腦子里在想什么?坐飛機要系安全帶。
”原來他是給我系安全帶!該死!時夏,你怎么一見林深,就變智障了!“戒指呢?
”我疑惑的問,“什么戒指?”“那天你在朋友圈官宣男友,
左手無名指不是戴了一枚戒指嗎?”好吧,自己給自己挖的坑,自己負責(zé)填。三個月前,
我爸跟我說,林深訂婚了,我一氣之下去買了一枚戒指,然后發(fā)了朋友圈。我嘴硬道,
“他有事,過幾天會去A市找我?!薄芭?!”“哎,不是,你怎么能看到我朋友圈?
我早把你刪了!”“你爸說的?!薄拔野终媸堑模裁炊纪庹f?!憋w機飛入平流層。林深,
“準(zhǔn)備睡會吧,等吃飯的時候,我叫你?!薄昂??!蔽铱吹搅稚钫忾_領(lǐng)帶準(zhǔn)備休息,
他抬手的時候,我看到他的袖口,很別致,那圖形,像是梔子花?2記憶之門打開,
認識林深那年,我17歲。那年夏天,我正在家中做作業(yè),爸爸帶林深回家。爸爸對我說,
“夏夏,這是林深,林深是F大數(shù)學(xué)系畢業(yè)的,他幫你補習(xí)?!蹦鞘俏业谝淮我姷搅稚?,
那天的穿著白襯衫,戴著金絲眼鏡,斯斯文文的樣子,像是從漫畫里走出來的。“夏夏,
叫人?!薄傲稚詈?!”我爸糾正道,“叫林叔叔!”我噘著嘴說,
“他看起來也比我大不了的樣子?!薄斑@跟年齡沒有關(guān)系,是輩分,
我們家從你太爺就跟林家世代交好,林深跟我平輩,當(dāng)然是你叔叔?!蔽覠o奈道,
“林叔叔好!”林深笑著回應(yīng),“夏夏好!”,"我去廚房切水果。夏夏你帶林深去書房,
把今天的家庭作業(yè)做了,有什么不懂的題,請教他。”“好?!蔽覀儊淼綍俊A稚?,
“有什么題不會的?”“導(dǎo)數(shù),太難了?!薄澳阌芯唧w的題?我用題給你講,
更容易理解一些?!薄坝械?。
”“導(dǎo)數(shù)是函數(shù)在某一點處的瞬間變化......”林深講題的時候,
他總是喜歡看著我的眼睛,他的目光深邃且堅定,對于我而言數(shù)學(xué)是“天書”枯燥且乏味,
但數(shù)學(xué)對他而言,就是像海洋,他總能從一道題的知識點延伸到另一個知識點,
似乎數(shù)學(xué)是為他量身定制一樣。“你認為導(dǎo)數(shù)難,是因為導(dǎo)數(shù)推動數(shù)學(xué)發(fā)展重要創(chuàng)舉,
它把人類的認知從靜態(tài)推動到動態(tài),你習(xí)慣了靜態(tài)分析,所以學(xué)起導(dǎo)數(shù)起來就有困難。
從另一方面講,你習(xí)慣了以前的思維方式,如果你嘗試自己改變,
也許你就會發(fā)現(xiàn)導(dǎo)數(shù)沒有那么難?!薄翱晌沂撬嚳忌磥碜x大學(xué),也不用學(xué)數(shù)學(xué),
所以我覺得我學(xué)不會,也沒什么?!薄芭叮衣犝f夏夏是學(xué)大提琴的?!蔽尹c點頭。
“夏夏可以給我演奏一曲嗎?”“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今天能不能少做一道題?
”林深點點頭,“可以?!蔽掖蜷_琴盒,開始試音?!澳阆肼犑裁??”我問他,
“你有想聽的曲子嗎?”“你喜歡的就好?!薄澳蔷汀禨ilent Woods》。
”我拉了前幾個音,琴弦突然弦斷了。“唉,見笑了,我換下弦。”他走過來說,
“我?guī)湍惆伞!彼f著,把提琴平放在地上。我拿來了弦,他開始幫我換。
我看他熟練的手法,問他,“你也會拉大提琴?”“不會,我偶爾彈彈吉他,經(jīng)常自己換弦。
”“哦。”正說著,他的手突然被弦劃了一道口子,血涌了出來?!傲餮?!
”隨后我跑去拿了點碘伏和創(chuàng)可貼。我對著他說,“我來幫你包扎吧?!薄昂?。
”我們兩個蹲在地上。我先是拿碘伏擦拭著他手指流血的地方,隨后又給他貼了一個創(chuàng)可貼。
抬頭那一瞬間,我們兩個的頭第一次挨著這么近,我頓時感覺面色潮紅,馬上躲開。
“藍莓味兒的?!薄笆裁矗俊彼χf,“藍莓味的創(chuàng)可貼?!蔽艺Z無倫次地說,
“這個……那個,我就是一時好奇買的?!鼻鍎?chuàng)完,他繼續(xù)幫我換著琴弦。我對他說,
“不用了,我來吧?!彼]有停下了,“來,你看這個琴馬位置。
”我用手調(diào)試琴馬的位置。這時,他的手指不經(jīng)意間劃過我的手背。我的心跳了一下。
他繼續(xù)說,“你看,琴弦像不像是在琴馬上面的拋物線?它的斜率影響著你是否能琴的音準(zhǔn)。
所以你可以想象一下,導(dǎo)數(shù)就是幫助你解決這個問題的一種數(shù)學(xué)方法?!薄拔矣X得著感覺走,
也可以。”他笑著說,“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數(shù)學(xué)是嚴謹?shù)目茖W(xué),有的時候我們嚴謹一些,
是為了可以更好,你說是嗎?”我茫然的點點頭,又搖搖頭。他接著說,“所以,
導(dǎo)數(shù)就是讓你的生活和工作變得更美好的工具?!蔽倚Τ隽寺暎傲稚?,
你可不可以不要在換弦的時候都要給我講大道理呀,你這樣真的很像我的長輩。
”“我本來就是你的叔叔輩?!薄澳愀矣譀]有血緣關(guān)系!輩分大了不起呀!”那天后來,
我給他拉了德沃夏克的《Silent Woods》。晚飯后,他就離開了。爸爸問我,
“林深的數(shù)學(xué)講得怎么樣?”“嗯,他挺有意思的?!薄昂?,
那以后每個周末我都讓他來家里給你補習(xí)。”我使勁的點點頭。因為我好像對他的到來,
很期待。那晚,睡覺的時候,我想起了白天的情景。想起了他金絲眼鏡下長長的眼睫毛,
想起了他離去的背影想起了他身上淡淡的香氣,那香氣聞到的時候讓我那么舒服。
接下來的一周時間過得好慢,我期盼著周末的到來,因為等到周末,我就可以見到他了。
周末,媽媽對我說,“夏夏你這幾天在家,乖乖聽林深的話,爸爸媽媽去B市你外婆家。
”“嗯嗯,好的,我會聽話,爸爸媽媽你們放心吧!”我家夏夏一直這么乖就好了,
還是小林能治的了你?!蔽蚁蛩麄兺铝送律囝^,送走了爸媽。我早早來到家門口等林深。
我看著林深開著白色的賓利過來。我起身走下臺階,對著他說,“林深?!绷稚钭呦萝?,
穿著仍然是白凈的白襯衫,戴著金邊黑色眼鏡,邁著大長腿向我走來。他笑著說,“夏夏,
今天我們復(fù)習(xí)什么?”“還是導(dǎo)數(shù)吧,上次你講的,我還有一些東西沒弄懂,可以繼續(xù)嗎?
”“當(dāng)然可以,我?guī)湍銖?fù)習(xí)?!辈恢挥X,一個上午的時間就過去了。
其實我的心思根本不在他講的內(nèi)容上。我看著他的眼睫毛一眨一眨,
我的心里就感到酸酸的甜甜的?!八?,常數(shù)的導(dǎo)數(shù)是什么?夏夏,夏夏,夏夏。”“???
”“我問你,常數(shù)的導(dǎo)數(shù)是什么?”“那個……林深,你能不能再講一遍,我剛剛沒注意聽。
”他用手輕刮了一下我的鼻頭,“好,我再講一遍。但這次夏夏要用心聽。”我紅著臉,
低下了頭。為什么?我總是這么想看他。他說的每句話都這么好聽?
為什么我喜歡看他的眼睫毛?還有他的嘴唇,看上去......我趕緊搖了搖頭,
低頭看聽。后來,他給我布置了十道練習(xí)題??墒俏业牟莞寮埳蠈憹M了他的名字,
我沒有任何心情去做數(shù)學(xué)題。我回過頭偷瞄他,看見他靠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他臉龐被陽光照下來的籠罩著。我不免出神?!斑?!”“哎呀!”我出神的時候碰到墨水瓶,
一大片墨水印滿了草稿紙。我慌忙開始擦拭。3“咚!”“哎呀。”咖啡灑在了我的裙子上,
就像當(dāng)年我碰倒墨水那樣。我從飛機上剛睡醒,
睜開眼就發(fā)現(xiàn)一杯咖啡精準(zhǔn)的灑在了我白色的裙擺上。我慌忙開始擦拭?!靶∶院?,
跟以前一樣,還是那么容易打翻東西?!蔽铱吹搅稚罟蛟诘厣辖o我擦拭裙子。
我慌忙的拉回裙擺。“那個林深,不用了,我自己來?!薄皠倓偛皇墙形伊质迨宓膯幔?/p>
”“那個,不是?”他站起身,“飛機上空間小,我也擦不干凈,你去洗手間換一下吧。
還有八個多小時,穿著濕衣服容易著涼?!蔽尹c點頭,從箱子里拿了替換的褲子去換。
洗手間,我望著被咖啡印染的裙子。我想起來我當(dāng)年被打翻的墨水。那天,
他也是這樣幫我擦拭裙子?;貞浿T再次打開?!霸趺戳??”我尷尬地說,
“我不小心把墨水打翻了?!绷稚羁粗畯淖雷由咸氏聛?,滴在了我的裙角,
一把把我拉進他的懷里?!靶⌒臅K裙子的?!蹦鞘俏业谝淮坞x他的胸口那么近,
我感受到了溫暖的懷抱,還有一股撲面而來的香氣。我對他說,“草稿紙都被淋濕了。
”“沒事,題寫完了可以再寫一遍,你沒事就好?!蔽业拖骂^,還好,
他沒有看到草稿紙上沒有解答,只有滿篇的“林深”并沒有解答。晚上他要走的時候,
“明天,你希望我來嗎?”我點點頭,“嗯,還有幾道題不會。如果你明天能來就更好了。
”“好,我明天再來。不過明天可能會晚點,因為我每周日早上都會晨跑?!薄俺颗埽?/p>
我可以跟你一起嗎?”“可以是可以,但是要早起,你可以嗎?”“我點點頭?!敝苋找辉纾?/p>
我精心打扮了一番,穿著我的運動服去跟林深晨跑。跑步的時候,我的馬尾一晃一晃的。
我看著林深跑到我的前面,我們兩個人的影子一會兒疊在一起,一會兒分開,
心里充滿了滿滿的甜。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喜歡跟他待在一起。跑著跑著,
我突然一陣眩暈。我心想,完了,這次肯定又要摔疼了。但其實并沒有,
在我暈倒的那一瞬間,我進入了一個無比溫暖的懷抱。當(dāng)我醒來的時候,是在醫(yī)院的急救室。
我聽見了滴滴答答的儀器聲音。這時,林深望著我說,“你醒了,
現(xiàn)在還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嗎?”我茫然地搖了搖頭,“我是怎么了?
”他又用手輕刮著我的鼻頭,“你呀你呀,不知道早上跑步之前要吃飯嗎?
你剛剛跑步的時候暈倒了,醫(yī)生說是低血糖?!蔽野杨^側(cè)過去,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怕錯過時間,所以早上沒吃飯。”“以后不許這樣了,你想吃點什么?”我想了想,
“想喝皮蛋瘦肉粥。”“好,等著?!边^了一會兒,林深帶回一碗粥回來。
“今天沒有辦法回去先煲了,這是買的現(xiàn)成的,下次我給你煲。”“你還會煲粥?。?/p>
”“如果你讀大學(xué)四年,你也會學(xué)會獨立照顧自己的?!薄安挪荒?,
我爸爸媽媽一定會把我照顧得很好。”“你以后會有男朋友,會有老公,
你爸爸媽媽不會跟你一輩子,所以你要學(xué)會自己照顧自己。”我噘著嘴沒有理他。
他拿勺子對我說,“好啦好啦,來喝粥,我喂你。
”在此之前還沒有除了爸爸之外的男人喂我吃東西,但他,我好像不抗拒。他喂我粥的時候,
我看見他的右手手指上還有那個藍莓味兒的創(chuàng)可貼,只是時間有點久了,已經(jīng)泛臟。
“都已經(jīng)一周了,你怎么不把它摘掉?”他看了眼創(chuàng)口貼,笑著說,
“藍莓味的我想多戴兩天?!薄拔壹依镉幸缓校一厝ツ媒o你,這個用久了不干凈,
還是早點丟了吧?!绷稚铧c點頭,“好。”“我可以出院了嗎?”“醫(yī)生說,
你沒有什么不舒服,就可以回家了?!薄澳悄闼臀一丶野??!被氐郊液?,
都已經(jīng)是中午之后的事情了。下午林深一直在跟我講題。我不知道為什么,
以前明明很討厭的數(shù)學(xué),現(xiàn)在感覺只要是林深講的,其實也沒有那么討厭,
反而有點......喜歡!到了傍晚。開始下暴雨。我對林深說,“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你晚上就住在這里好嗎?”林深看著我,猶豫地說,“我還是走吧,住在這里不方便。
”我送他到了門口,這時天上雷聲一響,我嚇得揪住他的衣服,躲在了他的身后。
林深轉(zhuǎn)過頭來對我說,“你怕打雷?”我趕忙點點頭?!八阅阕屛伊粝聛?,
是因為你害怕打雷。”我又趕忙點了點頭。“那我不走了,我跟你爸說一聲。
”“晚上我睡那個房間?”“你能陪我一起睡嗎?”我看見林深的臉突然紅得像個大蘿卜。
我趕忙用手搭在他的額頭問,“你發(fā)燒了嗎?沒有啊,怎么臉這么紅?
”“那個我們兩個一起睡,不方便。”我笑著說,“你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說,
我們倆睡一個房間,然后你跟我說說話,也許我就不怕了?!绷稚钚χf,“啊,好好。
”那天晚上,我睡在床上,林深打著地鋪跟我講他大學(xué)的生活。那晚上狂風(fēng)暴雨,
但不知道為什么,我感覺到無比寧靜。4第二日,我從睡夢中醒來,
感受到我正窩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不由自主地向這個懷抱里蹭了蹭。我突然睜開眼,
意識到這是林深的懷抱。他還沒有睡醒。我好奇地伸出手,去撫摸他高挺的鼻梁。
看見他眉頭緊蹙,有要醒來的樣子,我趕緊收回手,閉上眼睛,迅速裝睡。這時,
我感到林深輕輕地把我放回去,躡手躡腳地起了床,離開了我的房間。
我想他可能是怕尷尬吧。于是,我也裝作不知道的樣子,起床、洗漱。吃早餐時,
林深幾乎不敢看我的眼睛。我只好沒話找話地說,“林深,今天可以把我送到學(xué)校去嗎?
”林深看了我一眼隨后說,“好啊。”送到學(xué)校之后,閨蜜說,“你這倆周末干什么去了?
”“在家里補數(shù)學(xué)呀?!薄安皇前。阍瓉砜匆姅?shù)學(xué)你就頭疼。你要不要照照鏡子,
你的嘴都快咧到耳朵那里去了?!蔽夷贸鲧R子,照著自己說,“哪有你說的那么夸張。
”閨蜜……晚上,爸爸媽媽沒有回來,我獨自一個人在房間中,看著月亮,聽著耳機里的歌,
“小酒窩長睫毛,是你最美的記號,我每天睡不著,想念你的微笑?!甭犞@段歌詞,
我突然想明白了,這就是喜歡的感覺。原來,從初見他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喜歡他了。
我也不知道我喜歡他的什么,我喜歡他長長的睫毛、干凈的襯衫、溫文爾雅的氣質(zhì),
和他講題時那種繪聲繪色的描述。也可能是我們?yōu)閿?shù)不多的幾個擁抱??傊揖褪窍矚g他,
迫不及待地想見到他。我開始盼望周末,因為只有周末的時候林深才會來我家。
而我的數(shù)學(xué)成績突飛猛進,爸爸媽媽也非常開心。平時林深也會發(fā)來信息,提醒我吃早餐,
提醒我要早睡早起,提醒我要注意勞逸結(jié)合。有的時候,他會跟我分享他工作的點點滴滴,
比如說工作中遇到了哪些難纏的人、難纏的事兒,跟我分享他與這些人斗智斗勇的進度。
如果他發(fā)現(xiàn)一個好吃的,他也會在周末的時候迫不及待地帶我去吃。就這樣,
我們相處了一年。我沒有向他表白,我只是把這段愛深深地埋在心里,因為我還是個高中生,
這個時候如果表白,被爸爸媽媽發(fā)現(xiàn)了,一定會說我早戀的。不知不覺,
來到了高考的前一個月。學(xué)校給我們放假了,讓我們在家里調(diào)整好自己的作息,
準(zhǔn)備迎接下個月的高考。林深問我說,“要不要去河邊的樹林復(fù)習(xí)?”我說,“好。
”林深帶著我去了河邊,給我支起了吊床。我躺在吊床上,開始背數(shù)學(xué)公式。林深走在旁邊,
時不時地還在投喂我。我對他說,“不要,你再這樣投喂我,我會變胖的?!绷稚钚χf,
“不胖,你一點都不胖?!薄澳阍趺粗??”林深小聲說,“我抱過你。”“什么?
”“沒什么,你在這兒看會兒書,我到那邊去一走走,等下回來?!薄昂?。
”望著他走過去的方向,總覺得他要做點什么事情,于是乎我放下書,躡手躡腳地跟著他。
我發(fā)現(xiàn)他走到了河邊的一棵樹下,在樹底下埋了一個東西。我記住了這個位置,
然后快他一步回到吊床處,繼續(xù)裝著看書,想著哪天回來一定要挖開那個樹下,
看看他到底埋了什么。林深拿著一朵花走了回來?!斑@是什么花,這么好看?!绷稚钫f,
“梔子花。你畢業(yè)的時候,這些花就會飄香來送給你,祝你考上如愿以償?shù)拇髮W(xué)。”“謝謝。
”我拿著這朵花,聞了一下,“這個香味兒跟你身上的味道好像。
”林深用手刮了下我的鼻頭說,“是,平時我會喜歡把一些梔子花香熏片放在衣柜里,
所以我的衣服上都是梔子花香?!蔽衣劻寺剹d子花,又把鼻子湊到了他的襯衫上,
大口聞了一下。林深突然向后退了一步,笑著說,“你呀?!笨匆娝π叩臉幼?,
不由得又想逗他,于是在樹林里跟他打鬧了起來。我們打累了,我走回了吊床處。林深說,
“好好看你的書吧?!绷稚铋_始在翻我的包,我發(fā)現(xiàn)他正在拿我的數(shù)學(xué)筆記。
我先他一步搶了過來?!案墒裁??”我對著林深說,“女孩的心思你別猜?!逼鋵崳?/p>
筆記本里夾著一頁林深的素描肖像,我可不想讓他在這個時間看到,
我要等我18歲生日那天向他表白,因為那時候,我就成年了。那天回程的時候下起了雨,
林深的車停得比較遠。我們打著傘,一路向停車場走??墒怯晏炻坊?,我不小心扭傷了腳。
林深看著我,上前說,“上來?!薄鞍??”“如果你不想我們兩個都變成落湯雞的話,
趕緊上來,我背你走。”還不等我猶豫,他反手一拉,我趴到了他的背上。他背著我,
我打著傘,他手里拿著包,就這樣一步一步地向停車場走去。感受到他背后傳來的陣陣熱量,
雖然下著雨,但這個后背好溫暖,我不由得又在他的背上蹭了蹭。林深發(fā)出一聲悶哼聲。
“你老實點?!蔽也幻靼姿鞘裁匆馑?,向他的肩膀上靠了靠。林深說,“抬起來點,
不要離我這么近。”我只好說,“好吧。”林深把我送到了醫(yī)院,
醫(yī)生檢查了一下我扭傷的情況,“軟組織受傷,沒有傷到骨頭,涂點藥膏讓淤血化開就好,
這兩天注意盡量少走路?!绷稚畎盐宜突亓思?,對我說,“回去趕緊洗個熱水澡,喝點姜湯,
別感冒了。”我點點頭。5“鐺鐺鐺”敲門聲,我緩過神兒,我在飛機的洗手間。
我趕緊開門,發(fā)現(xiàn)是空乘人員,“女士,你進去很久了,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
”我慌忙地搖了搖頭,“啊,沒有,沒有,沒有。”回了座位。林深說,“要水果嗎?
”我看到餐桌擺著藍莓?!澳氵€記得我喜歡吃藍莓?”“你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記得的嗎?
”我趕忙低下了頭,回到了座位,低頭開始吃藍莓。林深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我找著話題,
“夏夏,我們好久沒見了。你就沒有什么想跟我聊的嗎?”我點點頭,又搖搖頭,
“我再睡會兒?!蔽依亓怂季w,回到高考出分的那一天。我是藝考生,
專業(yè)考試已經(jīng)通過了,高考成績是文化課,只要文化課過線,
就可以去我如愿以償?shù)乃囆g(shù)院校深造了。那天爸爸媽媽非常激動。因為我考的很好,
所以爸媽非常開心?!跋南奶袅恕O南闹安皇钦f想要畢業(yè)旅行嗎?爸爸媽媽出錢,
你想去哪兒?爸爸媽媽帶你去。”我對著爸媽說,“爸媽,既然是畢業(yè)旅行,我18歲了,
我想自己去?!眿寢屨f,“不行,你是女孩子,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爸爸說,“也行,
讓你林叔叔陪你去,我正好放他幾天假?!蔽冶е职值氖直?,“真的嗎?”“寶貝閨女,
考得這么好,如你所愿?!边@次畢業(yè)旅行的目的地是F國。林深問我為什么選擇去F國旅行?
“F國有浪漫的氣質(zhì),也有藝術(shù)的氛圍。未來我一定會來F國留學(xué)的,
所以這次是先過來看看?!绷稚钚χf,“好,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到F國的第一天,
我們?nèi)チ嗣佬g(shù)館,又在左岸品嘗著F國特有的咖啡。林深說,“夏夏考試考得這樣好,
我滿足你一個愿望?”我眨眨眼睛,“什么愿望都可以嗎?”林深點了點頭,
“只要是夏夏的愿望,我能做到的一定會滿足?!蔽覍λf,“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那你先說,那你的愿望是什么?”“聽說晚上這里有煙花秀,煙花秀的時候我告訴你好嗎?
”林深又用手刮著我的鼻子說,“不要鬧?!蔽彝崎_林深的手,“不要再刮了,
我的鼻子本來就不高,越刮就沒了?!薄霸趺磿??”下午我們坐了摩天輪,下來的時候,
工作人員對我們說,拍張照吧。我們點點頭,攝影小哥哥對著林深說,
“你可以跟女朋友親密一點?!蔽覀?cè)目看著又成胡蘿卜的林深,我主動鉆進林深懷里,
我們拍了第一張合照。晚上我們看了盛大的煙花秀,看見林深的臉龐被煙花秀映得五彩斑斕。
我心里滿滿的幸福,眼前這個人,就是我愛的人,我好幸福。我搖著林深的衣角說,“林深,
今天是我的生日。”“你怎么不說,我什么都沒有準(zhǔn)備?!薄澳阏f要完成我一個愿望的。
你幫我完成愿望,就是我18歲生日最好的禮物?!薄昂??!薄拔业脑竿牵?/p>
希望你做我男朋友?!绷稚钫麄€人就愣住了。然后,我搖著他說,“好不好嘛,林深,
做我男朋友好嗎?”他還是沒有什么反應(yīng)。于是,我大著膽子踮起腳尖,用我的唇,
碰到了他的唇?!跋南?,你不后悔嗎?我比你大六歲,還是你的叔叔?!薄坝植皇怯H叔叔,
再說六歲也不是很大,你現(xiàn)在照顧我,等你老了我照顧你。
”“所以.......”我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林深吻住嘴。6旅行結(jié)束之后,
我如愿進入了A大音樂系主修大提琴。我們正式確定了戀愛關(guān)系。有時間的時候,
我們總會在一起,但這層關(guān)系我并未向父母提及。一是覺得我跟他剛剛確認關(guān)系,
還不太穩(wěn)定;二是考慮到爸爸一直把林深當(dāng)做他的同輩,這樣的關(guān)系,
不知道父親會不會認可。時間過得很快,轉(zhuǎn)眼間到了大一的暑假。這天我從琴室練完琴,
早早地回了家?;氐郊液?,管家告訴我父親正在會客廳跟別人談事情,讓我不要過去打擾。
我聽到有林深的聲音,不免有些好奇,于是躡手躡腳地走到會客廳門口偷聽。我聽見爸爸說,
“林深啊,你已經(jīng)老大不小了,而且在我公司也鍛煉了一些年頭了,你該回林家了。
”“我還想繼續(xù)再在公司待一段時間?!薄皼]有必要,該教你的都已經(jīng)教你了,
而且昨天你媽媽跟我通了電話,廖家已經(jīng)跟林家訂好了婚約,你媽媽讓我勸勸你,
早點回去跟廖小姐結(jié)婚。”聽到這里,我的心咯噔一下。原來他有婚約。爸爸繼續(xù)說,
“林深,你也老大不小了,作為一個男人,應(yīng)當(dāng)承擔(dān)起家庭的責(zé)任。
商業(yè)聯(lián)姻其實跟愛情無關(guān),你看我跟時夏媽媽也是,上一年我們過得不是很幸福嗎?
”“我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薄艾F(xiàn)在林家公司資金鏈面臨斷裂的問題,
如果不跟廖家盡快聯(lián)姻。那你弟弟林直和你后媽就會得到林家的繼承權(quán)。
你希望林家落到他家嗎?要知道林家最初可是你外公給的資本,你爸爸才起家的。
”“如果婚姻都不能自由的話,那人生還有什么意義?”“林深你叫我一聲大哥,
以大哥的身份告訴你,愛情只是年輕時候的一種經(jīng)歷。夫妻之間僅靠愛情是不夠的,
更多的是利益的捆綁。特別是像你這種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人,更加沒有更選擇權(quán)?!贝撕?,
兩人陷入了沉默。后來他們又說了點什么,我不知道,我一個人恍恍惚惚地走回了臥室。
我在床上拼命地打著他送給我的兔子公仔。好長一段時間后,聽到有人在敲門。
我平復(fù)了一下情緒說,“誰?”林深,“夏夏,是我,可以進來嗎?”“不行,我在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