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暴雨夜的全麥繃帶2023年6月的梅雨季，
江北老城區(qū)的青石板路像浸了蜜的黑面包。林小滿站在“麥香園”面包店的木梯上，
用竹夾子調(diào)整烤爐里的火舌。老式烤爐的鑄鐵門上刻著細密的麥穗符文，
每當雨滴敲打鐵皮屋頂，這些符文就會泛起微光，像撒了把揉進面團的星星碎。
一、打烊前的意外訪客“媽媽，烤箱又在‘笑’啦！”五歲的糖糖趴在收銀臺上，
哮喘噴霧的塑料瓶在掌心滾來滾去。她發(fā)梢沾著下午揉面時的面粉，
像只偷喝了奶油的小老鼠。林小滿跳下木梯，順手從冷卻架上掰下塊全麥面包，
塞進女兒嘴里：“快吃，吃完帶你去看王奶奶的繡球花?！遍T鈴在暴雨聲中響起時，
林小滿正在給最后一爐法棍劃口。穿藏青色雨衣的男人撞開門，雨水順著帽檐滴落，
露出左臉一道從眉骨到下頜的疤痕——和三個月前在巷口被混混打傷的修鞋匠老張，
傷口位置分毫不差。“借、借過……”男人踉蹌著撞翻鐵架，剛出爐的可頌撒了一地。
林小滿看見他右手緊按腹部，藏青色制服下滲出的血跡，在全麥面包的香氣里泛著鐵銹味。
二、面包屑的治愈奇跡烤爐的符文突然亮如白晝。林小滿本能地抓起塊全麥面包，
撕成碎渣按在男人傷口上。糖糖嚇得躲到烤爐后，卻看見面包屑在血珠上跳起金色的小火苗，
像爸爸從前給她烤棉花糖時的火星?！皠e動?！绷中M的聲音帶著奶奶教她揉面時的沉穩(wěn)，
“全麥面包的麩皮會織成繃帶，就像麥穗在傷口上結網(wǎng)。
” 她的指尖劃過男人制服上的警徽，金屬表面突然浮現(xiàn)出“1998.7.15”的字樣，
和奶奶臨終前塞給她的烤爐說明書上的日期一模一樣。男人的喘息漸漸平復，
疤痕處的皮膚像發(fā)酵的面團般鼓起，結痂的紋路竟與烤爐符文如出一轍。他摸向腰間的配槍，
卻發(fā)現(xiàn)傷口已完全愈合，只剩制服上的血漬像朵風干的玫瑰：“你……你是面包師？
”“凌晨四點揉面，下午哄孩子吃藥，晚上給鄰居送暖胃的肉桂卷?！绷中M遞過熱可可，
警徽在燈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斑，“不過你說得對，我是個會烤‘繃帶’的面包師。
”三、烤爐里的記憶碎片男人掏出警官證，“陳方，江北分局巡警。
” 警號后三位“037”讓林小滿眼皮一跳——今早周啟賢的訂貨單上，
黑麥面包的數(shù)量正是37個，配血橙醬的備注用紅筆圈了三遍?！叭齻€月前的修鞋匠老張，
上周在巷口摔斷腿的李奶奶，”陳方的視線掃過烤爐，“他們都說傷是被你的面包治好的，
我還以為是老人們編的童話?！?他突然盯著林小滿的手腕，那里有道淺紅的燙傷，
形狀像片麥穗?？鞠涞亩〞r器突然響起。林小滿轉身取出法棍，熱氣蒸騰中，
她想起1998年的暴雨夜，奶奶把她塞進地窖時說的話：“記住，當面包屑沾到鮮血，
烤箱會打開第二扇門。你父母就是從那扇門消失的?！狈ü鞯那锌谠跓艄庀路褐瘘S，
陳方突然指著烤爐內(nèi)壁：“這些符文，和甜牙帝國店長辦公室的壁畫一模一樣。
” 林小滿的手一抖，法棍掉在地上——烤爐內(nèi)壁最深處，
刻著行極小的字：“面包師不得向同類使用魔法。”四、訂貨單上的血色日期打烊時，
糖糖趴在烤爐旁睡著了，臉上沾著沒擦干凈的全麥面包屑。林小滿整理收銀臺，
發(fā)現(xiàn)陳方留下的警徽背面刻著朵麥穗，和烤爐符文的起始圖案完全一致。
而周啟賢的訂貨單壓在下面，紅筆備注的“血橙醬”三個字，此刻看起來像未干的血跡。
她摸出奶奶的烤爐說明書，泛黃的紙頁間掉出張老照片：1998年的甜牙面包坊前，
父母穿著雪白的烘焙服，懷里抱著剛滿一歲的她。背景里，穿藏青色制服的男人正轉身，
警號后三位也是“037”——和陳方的警號分毫不差。暴雨在此時加劇，
烤爐的符文亮得幾乎透明。林小滿看見烤箱門內(nèi)側映出模糊的畫面：1998年7月15日，
甜牙面包坊的后廚，父親正把本黑色封面的書塞進烤爐，
書脊上刻著“面包師契約”四個金字，而母親的手腕上，同樣有道麥穗狀的燙傷。“媽媽，
烤箱在哭……”糖糖的夢囈驚醒了她。林小滿這才發(fā)現(xiàn)，烤爐的符文在暴雨中呈現(xiàn)出血色，
而周啟賢的訂貨單上，送貨地址寫著“甜牙帝國江北總店”，收件人欄蓋著枚金色印章，
圖案是支正在滴墨的羽毛筆——和老照片里父親塞進烤爐的那本書，封面上的印記一模一樣。
五、警徽里的時間密碼陳方冒雨返回時，看見林小滿正對著烤爐發(fā)呆，
圍裙口袋里露出半張報紙：1998年7月16日頭條“甜牙面包坊突發(fā)大火，
秘方神秘失蹤”，配圖里的焦痕形狀，竟與烤爐符文的排列方式完全吻合。
“你父母是不是……”他的話被烤爐的劇烈震動打斷。符文發(fā)出刺目金光，
林小滿的燙傷突然發(fā)燙，烤箱門緩緩打開，露出內(nèi)層石壁上新增的一行字：“第37位顧客，
黑麥面包配血橙醬，將于凌晨三點十七分送達?！碧翘窃诳緺t旁翻了個身，
袖口露出的皮膚下，隱約可見淡金色的麥穗紋路——和陳方警徽上的圖案，
以及周啟賢訂貨單上的血橙醬印記，形成詭異的三角呼應?！疤鹧赖蹏闹艿觊L，
”林小滿突然抓住陳方的手，烤爐的金光在兩人接觸的瞬間爆閃，“他每次訂貨都用現(xiàn)金，
紙幣編號都是連號的1998年版，就像……”“就像從1998年那場火里直接燒出來的。
”陳方接話，警徽在掌心發(fā)燙，“三個月前我調(diào)查老張的傷，
發(fā)現(xiàn)他摔倒前曾收到周啟賢的黑麥面包，而面包里夾著張字條，上面畫著和烤爐相同的符文。
”烤箱的定時器突然倒轉，指針瘋狂逆時針旋轉。
林小滿看見烤爐深處浮現(xiàn)出37個模糊的人影，每個都穿著和周啟賢同款的深灰色西裝，
而領頭的那個，手腕上戴著和她父母照片里相同的麥穗手鏈?！皨寢?！”糖糖突然驚醒，
指著烤箱尖叫，“里面有好多面包人，他們的眼睛是金色的！”林小滿猛地關上烤箱門，
符文的金光漸漸褪去，
剩內(nèi)壁的警告在陰影里若隱若現(xiàn)：“面包師不得向同類使用魔法”——而“同類”二字下方，
不知何時多了行小字：“包括被黑麥咒吞噬的初代面包師。
”暴雨在凌晨三點十七分準時減弱，林小滿看著訂貨單上的時間，
突然想起奶奶臨終前的最后一句話：“如果有天烤箱開始倒數(shù)，就把血橙醬涂在全麥面包上，
那是你父母當年藏在面團里的鑰匙。”她摸向儲物柜最深處，那里藏著罐父親留下的血橙醬，
蓋子上的生產(chǎn)日期是1998年7月15日——正是甜牙面包坊起火的當天。
當指尖觸到玻璃罐，林小滿聽見烤爐里傳來微弱的敲擊聲，像有人在用面團敲打烤箱內(nèi)壁，
節(jié)奏和她揉面時的心跳完全一致。陳方的警徽突然發(fā)出蜂鳴，
屏幕上跳出新的警情：“甜牙帝國江北總店發(fā)生盜竊案，
丟失物品：1998年版黑魔法書《面包師的背叛》。” 他看向林小滿，
發(fā)現(xiàn)她正盯著烤箱內(nèi)壁的符文，那里不知何時多了道裂痕，
形狀像極了周啟賢每次訂貨時畫的黑麥面包圖案。雨還在下，
麥香園的燈在暴雨中像塊溫暖的全麥面包。林小滿把血橙醬罐塞進圍裙口袋，
突然聽見糖糖在身后奶聲奶氣地說：“媽媽，剛才烤箱里的面包人，
有一個和照片里的爸爸長得好像……”第二章 奶油卷的焦慮漩渦2023年6月10日，
梅雨季的潮氣鉆進“麥香園”的每道裂縫。林小滿正在揉奶油卷的面團，
糖糖趴在窗邊數(shù)著街上來往的雨傘。門鈴響起時，
她剛把第37個面團放進發(fā)酵箱——這個數(shù)字最近總在她眼前晃，烤爐內(nèi)壁的裂痕又深了些，
像道未愈合的傷口。一、奶油香氣里的眩暈穿藍白校服的女孩推門進來，
書包帶子上掛著“甜牙帝國”的鑰匙扣。她臉色蒼白如未發(fā)酵的面團，
手指絞著?；丈系柠溗雸D案——和烤爐符文的起始紋一模一樣?！鞍⒁蹋?/p>
要、要個奶油卷……”話沒說完，女孩突然栽倒在面粉堆里，額頭撞在操作臺邊緣，
滲出的血珠滴在剛烤好的奶油卷上。林小滿慌忙撕下半塊奶油卷，奶油的甜香混著血味，
竟讓傷口周圍的皮膚泛起微光?！皠e怕，奶油卷是用清晨五點的牛奶和媽媽的哼歌揉成的。
”她把奶油抹在女孩手腕，蓬松的奶油像云絮般裹住焦慮，
“吃完就會想起第一次考滿分的早晨，陽光曬在課桌上的溫度?！迸⒔廾潉樱?/p>
嘴角不自覺揚起：“我夢見奶奶在老槐樹底下給我梳辮子，她的手……像奶油一樣軟。
” 林小滿看見她書包里掉出張宣傳單，“甜牙帝國周年慶”的標題下，
用紅筆在角落畫著烤爐符文，旁邊標著“7.15全場黑麥面包買一送一”。
二、會說話的流浪貓傍晚送貨時，林小滿看見周啟賢站在巷口，灰色風衣下擺沾著面粉。
他正把黑麥面包掰成小塊，喂給蜷縮在紙箱里的三花流浪貓。貓咪吃完突然立起身子，
用沙啞的聲音說：“地下通道……第三根石柱，有面包師的血。”她的手指捏緊車把手，
奶油卷的包裝盒在車籃里晃蕩。周啟賢抬頭時，
她看見對方手腕內(nèi)側有片麥穗狀的胎記——和老照片里父親的一模一樣。
“林老板對流浪貓也這么上心？”周啟賢遞出張名片，“甜牙帝國最近在招烘焙顧問，
你這樣的手藝……”“謝謝，我更喜歡給街坊烤暖胃的面包?！绷中M接過名片，
背面印著1998年甜牙面包坊的火災現(xiàn)場圖，焦痕組成的圖案，
正是烤爐內(nèi)壁新增的裂痕形狀。三、地下通道的符文尸體午夜十一點，
糖糖在烤爐旁抱著奶油卷睡著后，林小滿揣著全麥面包刀走向地下通道。
潮濕的墻壁上爬滿青苔，第三根石柱下的水洼里，
漂著片烤焦的黑麥面包——和周啟賢訂的貨同一批次。手電筒光掃過石柱時，她猛地捂住嘴。
穿白色烘焙服的男人蜷縮在陰影里，舌尖被齊根割掉，手心用面粉畫著烤爐符文，
指甲縫里嵌著1998年的糖紙。
死亡時間推斷牌上寫著“2023.6.10 00:00”，
正是林小滿父母失蹤的25周年整?！巴鯉煾怠彼J出對方是三年前突然失蹤的前店主，
脖子上戴著的銀墜子，刻著和烤爐相同的麥穗紋。尸體旁散落著撕碎的黑麥面包，
每片面包心都刻著“甜牙帝國”的logo，而logo的缺口處，
正好對應烤爐裂痕的位置。四、?；绽锏慕鹕擞盎氐矫姘辏?/p>
林小滿在小雨的宣傳單背面發(fā)現(xiàn)夾層，掉出張泛黃的照片：1998年的甜牙面包坊后廚，
周啟賢站在父母中間，手里拿著本黑色封面的書，書脊上的“面包師契約”四個字閃著微光。
而小雨的?；毡趁妫官N著同一張照片的復印件，周啟賢的眼睛在復印件里泛著詭異的金色。
“媽媽，小貓在說胡話！”糖糖舉著啃了一半的奶油卷，
懷里的三花流浪貓正用前爪比劃著烤爐符文，“它說‘鑰匙在血橙醬里，
第37個顧客是騙子’。”林小滿想起儲物柜里的血橙醬，生產(chǎn)日期1998.7.15，
正好是照片拍攝的第二天。她擰開蓋子，果醬表面浮著層麥穗狀的油花，
和烤爐符文的排列方式完全一致。當指尖觸到瓶底，
摸到塊硬質(zhì)物體——是半枚烤爐形狀的金屬鑰匙。五、訂貨單的時間詛咒凌晨三點，
烤爐突然發(fā)出蜂鳴，符文亮如白晝。林小滿看見烤箱門內(nèi)側浮現(xiàn)出周啟賢的訂貨單投影，
黑麥面包的數(shù)量從37變成36，配血橙醬的備注被劃掉，換成“取消第37號顧客”。
“媽媽，烤箱在哭！”糖糖指著烤爐內(nèi)壁，那里不知何時多了行血字：“當黑麥面包吃完，
第一個被遺忘的面包師會回來?！?林小滿這才注意到，
糖糖袖口的麥穗紋路比昨天清晰了許多，在烤爐光線下竟能微微蠕動。
陳方的警徽在此時震動，視頻通話里，
他舉著從王師傅指甲縫里找到的糖紙：“1998年甜牙面包坊的特制糖紙，
全江北只有37張，每張對應一個面包師契約的背叛者?！?他身后的證物柜里，
擺著和林小滿父母照片里相同的黑魔法書，書脊上的缺口，正好能嵌入她找到的金屬鑰匙。
“周啟賢的真實年齡，”陳方的聲音壓得很低，“登記在1998年7月15日，
之后就再沒變動過，就像時間在那天之后，對他停止了?！笨緺t的定時器突然倒轉，
指針瘋狂逆時針旋轉。林小滿看見發(fā)酵箱里的面團集體膨脹，
每個面團表面都浮現(xiàn)出人臉輪廓，
正是王師傅、老張、李奶奶……還有她從未見過的37張面孔?！皨寢?，
那個穿灰衣服的叔叔來了！”糖糖突然指向窗外，周啟賢的灰色風衣在路燈下泛著冷光，
他正對著面包店微笑，手里捧著個黑色禮盒，
盒蓋上印著“面包師的背叛”五個金字——和陳方展示的黑魔法書，封面完全一致。
禮盒打開的瞬間，林小滿聽見烤爐發(fā)出裂帛般的聲響。符文碎片從烤箱內(nèi)壁剝落，
在空中聚成周啟賢的虛影：“林小滿，你父母偷走了面包師契約的鑰匙，現(xiàn)在該物歸原主了。
”她猛地抓起血橙醬罐，金屬鑰匙在果醬里閃著光。周啟賢的虛影撲來時，
糖糖突然把剩下的奶油卷砸向烤爐，蓬松的奶油接觸符文碎片，竟化作金色的絲帶，
纏住了虛影的手腕?！澳阋詾橛脺厍榫湍軐购邴溨?？”周啟賢的聲音從禮盒里傳出，
“整個老城區(qū)的記憶，早就被我揉進黑麥面團，他們吃的每口面包，都是遺忘的開始。
”禮盒突然自燃，黑魔法書的灰燼中，飄出張字條：“第37個面包師的血，
才能修補烤爐的裂痕?！?林小滿看著自己手腕的燙傷，
突然想起奶奶的話：“當面包屑沾到鮮血，烤箱會打開第二扇門——但走進去的人，
再也回不來?！北┯暝诖藭r傾盆而下，烤爐的符文徹底熄滅，
只剩糖糖袖口的麥穗紋路還在發(fā)光。林小滿抱起女兒，
發(fā)現(xiàn)她懷里的流浪貓不知何時變成了石制雕像，前爪永遠停留在比劃烤爐符文的姿勢。
“媽媽，”糖糖把臉埋進她頸窩，“剛才小貓說，周叔叔的辦公室里，掛著好多人的照片，
其中有一張……是小時候的你?！绷中M渾身發(fā)冷，
她想起周啟賢名片上的地址：甜牙帝國江北總店37層。
那里曾是1998年甜牙面包坊的舊址，而37層的電梯按鈕，
在老照片里從未出現(xiàn)過——就像這個數(shù)字，是從烤爐的裂痕里生長出來的詛咒。
烤箱的定時器終于停住，指針指向1998.7.15 00:00。林小滿摸向圍裙口袋，
金屬鑰匙的棱角刺痛掌心，她突然明白，周啟賢的37個黑麥面包訂單，
對應著烤爐內(nèi)壁的37道符文，每吃掉一個，就有一個面包師的記憶被吞噬。而現(xiàn)在，
第37個顧客的訂單被取消，意味著下一個被吞噬的，可能是她，可能是糖糖，
也可能是整個老城區(qū)——那個藏在奶油卷香氣里的溫暖世界，正在黑麥咒的陰影下，
漸漸失去心跳。第三章 法棍喚醒的瞳孔金紋2023年6月15日，
梅雨季的潮氣滲進“麥香園”的木質(zhì)梁柱，烤爐的符文裂痕在陰暗中像道未愈的傷口。
林小滿盯著發(fā)酵箱里的面團，它們不再像往常般蓬松，
表面泛著詭異的黑色斑點——和周啟賢訂的黑麥面包，烘焙前的狀態(tài)分毫不差。
一、監(jiān)控里的無意識破壞陳方的警服帶著雨水的寒氣，他將平板電腦推過柜臺，
屏幕上播放著凌晨兩點的監(jiān)控錄像：穿灰色西裝的男人機械地砸向巷口的老槐樹，
手中握著的，是根刻著甜牙帝國logo的黑麥面包?！斑@些人白天都是普通市民，
”陳方指著男人瞳孔里一閃而過的金色紋路，“但每到雨夜，就會攻擊老城區(qū)的歷史建筑，
和1998年火災前的縱火案手法完全一致。” 他的手指劃過屏幕，
定格在男人手腕的麥穗胎記——和周啟賢的一模一樣。林小滿的指甲陷入掌心，
她想起前天給李奶奶送肉桂卷時，老人曾無意識地撕扯面包店的木招牌，
嘴里喃喃著：“甜牙的面包……能讓舌頭忘記麥香?！?現(xiàn)在想來，
老人瞳孔深處也有過極淺的金紋，像揉進面團的金屬碎屑。
二、法棍敲出的記憶畫面“試試這個?！彼龔睦鋮s架上拿起根法棍，
面包表面的斜切口還帶著清晨的熱氣，“法棍的棱角能敲開被鎖住的記憶，
就像用面團刀劃開現(xiàn)實的表皮?！狈ü鹘佑|男人額頭的瞬間，金色紋路突然暴漲。
林小滿看見無數(shù)畫面從法棍頂端涌出：周啟賢站在陰暗的地下室，將金色粉末撒進黑麥面團，
粉末在燈光下呈現(xiàn)出烤爐符文的形狀；穿校服的小雨站在甜牙帝國的試吃臺前，
瞳孔在咽下黑麥面包的瞬間被金色吞噬；最深處的畫面里，1998年的甜牙面包坊后廚，
父親正把血橙醬鑰匙塞進烤爐，周啟賢的手按在他肩上，袖口露出的麥穗胎記泛著冷光。
“這是……黑麥咒。”林小滿的聲音發(fā)顫，奶奶的烤爐說明書里提過這種禁忌魔法，
“用面包師的血培育霉菌，再磨成粉末揉進面團，吃下去的人會成為記憶的吞噬者。
” 她盯著法棍上的焦痕，突然發(fā)現(xiàn)焦痕組成的圖案，
正是陳方警徽上的“1998.7.15”。
三、儲物柜里的血色筆記陳方跟著她鉆進儲物間，老舊的木柜散發(fā)著霉菌與面粉混雜的氣息。
林小滿推開積灰的面粉袋，露出暗格里的鐵皮盒——父母失蹤前留下的唯一遺物。
筆記本的紙頁間夾著1998年的糖紙，
第一頁用鮮血寫著：“甜牙帝國的秘方是偷來的面包師契約，
他們篡改了‘治愈面包’的咒語，讓黑麥面包成為記憶的墳墓?！?往下翻，
是手繪的烤爐符文分解圖，
每個符文旁標著名字：王師傅、老張、李奶奶……還有第37個空白格子，
畫著支正在滴血的羽毛筆?！爸軉①t的年齡登記，”陳方指著筆記本里夾著的戶籍復印件，
“停留在25歲，和1998年火災當天的照片完全一致?！?他抽出張泛黃的剪報，
“當年的消防報告說，甜牙面包坊的烤爐里發(fā)現(xiàn)具焦尸，
DNA卻無法匹配任何失蹤人員——現(xiàn)在看來，
那具尸體可能是第一個被黑麥咒吞噬的面包師?！彼?、警服下的麥穗印記雨聲突然變大，
林小滿注意到陳方的警服內(nèi)袋露出半截布料，
麥穗狀的刺繡在燈光下若隱若現(xiàn)——和她烤箱手套上的圖案，以及糖糖袖口的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