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程悅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身上那件租來的婚紗，嘴角扯出一個苦笑。
三十歲生日那天，母親在家庭群里發(fā)了一條消息："悅悅，你再不結(jié)婚，
我和你爸就要被親戚們的口水淹死了。"她當(dāng)時正在加班，盯著電腦屏幕上的數(shù)據(jù)，
手機震動了一下。她瞥了一眼，手指在鍵盤上停頓了三秒，然后繼續(xù)敲打。那天晚上回到家，
她給母親回了電話："媽，我下個月結(jié)婚。"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然后是母親幾乎破音的尖叫："什么？和誰？什么時候的事？你怎么不早說？""周明，
相親認識的，處了半年了。"程悅面不改色地撒著謊。周明確實是半年前相親認識的，
但他們只吃過兩次飯，之后就默契地不再聯(lián)系。她翻出通訊錄，找到周明的號碼，
猶豫了十分鐘，終于撥了出去。"喂，周明嗎？我是程悅。
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婚禮現(xiàn)場比程悅想象的要熱鬧。
她沒想到自己隨口編造的謊言會變成今天這場盛大的表演。周明穿著租來的西裝站在她身邊，
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他們看起來就像任何一對幸福的新婚夫婦。"笑一笑，
"周明在她耳邊低語，"你爸媽在拍照。"程悅揚起嘴角，眼睛卻掃過宴會廳的角落。
那里放著她偷偷帶來的包，里面裝著今晚換洗的衣服和明天一早離開的車票。
按照她和周明的約定，這場婚禮只是一場戲，應(yīng)付雙方父母的催婚壓力。酒席過后，
他們各奔東西，不必領(lǐng)證，更不必同居。"你們打算什么時候要孩子?。?/p>
"阿姨輩的親戚湊過來問，眼睛在程悅平坦的腹部掃來掃去。
周明自然地摟住程悅的肩膀："不急，我們想先享受二人世界。"程悅身體僵硬了一瞬，
隨即放松下來。周明的演技比她想象的要好。整個晚上，他表現(xiàn)得體貼入微，為她夾菜，
替她擋酒，在親戚們起哄時護著她。有那么幾個瞬間，程悅幾乎要忘記這是一場交易。
酒席結(jié)束已是深夜。程悅換下婚紗，穿上便裝，和周明一起把醉醺醺的父母送上出租車。
"明天我就搬回去住，"程母拉著女兒的手不放，"你和小周好好過日子。"程悅點點頭，
目送出租車遠去。街燈下，她和周明對視一眼，同時松了口氣。"合作愉快。"周明伸出手。
程悅握了握："謝謝你的配合。錢我明天轉(zhuǎn)給你。"按照約定，
程悅支付周明五千元"演出費"，作為他配合演這場戲的報酬。周明原本不肯收，
但程悅堅持——她不想欠人情。"其實，"周明猶豫了一下，"如果你需要，
我們可以繼續(xù)保持聯(lián)系。我爸媽那邊也需要交代..."程悅搖頭："不必了，
就說性格不合，和平分手。現(xiàn)在離婚率這么高，沒人會懷疑。
"她轉(zhuǎn)身走向路邊等著的網(wǎng)約車，沒有看到周明欲言又止的表情。第二章兩個月后的早晨，
程悅在衛(wèi)生間盯著驗孕棒上的兩條紅線，大腦一片空白。她計算著日期，酒席那晚，
她確實和周明在酒店住了一晚——為了做戲做全套。但他們明明說好了分床睡，
她記得自己喝了點酒，然后...朋友說過她酒品不好…記憶像被打了馬賽克，
只剩下零碎片段：周明扶她進房間，她抱怨高跟鞋磨腳，他蹲下來幫她揉腳踝...再然后，
就是早晨醒來時兩人衣衫不整地躺在一張床上。程悅坐在馬桶上，雙手發(fā)抖。三十歲，
事業(yè)正處于上升期，剛剛升任部門主管，她的人生計劃里根本沒有孩子這一項。更糟的是，
孩子的父親是一個幾乎算得上陌生人的"假丈夫"。電話拿起又放下。她該告訴周明嗎？
按照他們之間的協(xié)議，這場婚姻純屬表演，任何意外都不在約定范圍內(nèi)。況且，即使告訴他，
又能怎樣？結(jié)婚？共同撫養(yǎng)？她幾乎能想象周明震驚又尷尬的表情。"我可以自己處理。
"程悅對著鏡子里的自己說。第二天，她獨自去了醫(yī)院，卻在B超室門口改變了主意。
屏幕上那個小小的胚胎像一粒豆子，卻有著清晰的心跳。醫(yī)生告訴她預(yù)產(chǎn)期時，
她鬼使神差地問："是男孩還是女孩？""現(xiàn)在還看不出來，但是這個是不能說的。
"醫(yī)生看了她一眼，"你丈夫沒一起來嗎？"程悅搖搖頭，走出醫(yī)院時，
陽光刺得她眼睛發(fā)疼。她打開手機，周明的號碼就在最近聯(lián)系人列表里，手指懸在上面良久，
最終鎖上了屏幕。第三章辭職的決定比想象中容易。程悅的孕吐反應(yīng)嚴重到無法正常工作。
部門新來的總監(jiān)暗示她"應(yīng)該把機會留給更需要的人"。她沒有爭辯，收拾了辦公桌，
最后一次刷了門禁卡。積蓄比她預(yù)計的消耗得快。
產(chǎn)檢、營養(yǎng)品、待產(chǎn)包...每一筆支出都在提醒她這個決定的瘋狂。懷孕七個月時，
她搬出了租住的公寓，在郊區(qū)找了一間更便宜的一居室。搬家那天，她一個人拖著行李箱，
在電梯里遇到鄰居好奇的目光。"你丈夫呢？"鄰居阿姨問。"在外地工作。
"程悅熟練地撒謊。預(yù)產(chǎn)期前兩周，程悅半夜被陣痛驚醒。她冷靜地計算著宮縮間隔，
叫了出租車，自己拎著待產(chǎn)包去了醫(yī)院。產(chǎn)程持續(xù)了十八個小時，當(dāng)嬰兒的啼哭聲響起時，
程悅已經(jīng)精疲力盡。"是個健康的男孩，"護士把包裹好的嬰兒放在她胸前，
"看看他多漂亮。"程悅低頭看著那張皺巴巴的小臉，一種陌生的情感涌上心頭。
嬰兒的小手抓住她的手指，那么小的手，卻有著驚人的力量。"程小陽，"她輕聲說，
"你就叫程小陽。"出院那天，程悅在出生證明父親一欄留了空白。護士欲言又止，
最終什么也沒說。第四章最初的幾個月像一場噩夢。小陽整夜哭鬧，程悅睡眠嚴重不足，
常常抱著孩子在屋里踱步到天亮。積蓄見底，她開始借貸度日。每當(dāng)催款電話響起，
她就盯著嬰兒床里熟睡的小陽，問自己是否做了正確的決定。小陽兩歲時，
程悅已經(jīng)連本帶利欠了十五萬債務(wù)。催債人的語氣越來越兇，有幾次甚至找到了她的住處。
她換了電話號碼，搬到了更偏遠的城中村。白天，她把小陽托付給樓下開小賣部的張奶奶，
自己打零工；晚上，她一邊哄孩子一邊在網(wǎng)上接一些翻譯的活。小陽兩歲半那年，
程悅在超市門口看到周明的照片登上了財經(jīng)雜志。他穿著筆挺西裝，
標(biāo)題寫著"青年企業(yè)家周明談創(chuàng)業(yè)之路"。她迅速翻過那頁，心跳如鼓。小陽的眼睛，
和雜志上那個人一模一樣。"媽媽，這是什么？"小陽指著貨架上的奶粉問。
他已經(jīng)能說完整的句子，對周圍的一切充滿好奇。"這是小朋友喝的牛奶。
"程悅拿了一罐最便宜的放進購物車。"為什么這個盒子上的數(shù)字和那個不一樣？
"小陽指著價簽問。程悅驚訝于他的觀察力："因為這是不同品牌的奶粉，價格不一樣。
""那我們買便宜的吧，"小陽認真地說，"媽媽賺錢很辛苦。"程悅鼻子一酸，
蹲下來抱住兒子。那一刻，她決定要給他們更好的生活。第五章小陽三歲生日那天，
程悅用最后的錢買了一輛二手三輪車，開始在夜市擺攤賣關(guān)東煮。第一天，她手忙腳亂，
差點打翻湯鍋。小陽坐在攤位后面的小板凳上，安靜地翻著一本撿來的舊的圖案書。"媽媽，
你應(yīng)該把蘿卜切得更薄，"收攤時小陽說，"這樣能煮更多份。
"程悅驚訝地看著兒子："你怎么知道？""書上說的，"小陽指著那本破舊的書，"還有，
我們可以買大包裝的調(diào)料，比小包裝便宜30%。"程悅抱緊兒子，突然笑了。也許，
命運給了她一個意外的禮物。接下來的日子，小陽的表現(xiàn)越來越讓程悅震驚。
他能在聽到一次后記住所有食材的價格，心算速度比程悅按計算器還快。有一次，
他甚至糾正了程悅找零的錯誤。"小陽，你怎么會這么多算術(shù)？"程悅問。
"張奶奶的電視里有人在教，"小陽眨著眼睛，"我聽著聽著就會了。
"程悅開始有意教小陽更多東西。她發(fā)現(xiàn)兒子對數(shù)字異常敏感，記憶力驚人。一次，
她在看手機上的黃金價格走勢圖時，小陽湊過來看了一眼。"媽媽，這個明天會漲。
"他指著K線圖說。"你怎么知道？"程悅好奇地問。"這里的線是這樣走的，
"小陽比劃著，"上次看到這樣的形狀，第二天就漲了。"程悅將信將疑，
但第二天黃金價格確實上漲了。她想起自己大學(xué)時選修過一點金融課程，決定試一試。
她用僅剩的五千元開了個模擬賬戶，按照小陽的"直覺"操作。一周后，賬戶變成了七千。
"小陽，你真是個天才！"程悅抱起兒子轉(zhuǎn)了一圈。小陽咯咯笑著："媽媽，
我們可以買真金嗎？書上說真金不怕火煉。"程悅愣住了。也許，這真的是個機會。
她開始認真學(xué)習(xí)黃金投資知識，白天擺攤，晚上研究市場。小陽則成了她的小顧問，
雖然說不清原理，但他的"直覺"出奇地準(zhǔn)確。三個月后，
程悅用實際賬戶投入了兩萬元——這是她所有的積蓄加上擺攤賺的錢。在小陽的"建議"下，
她抓住了一波上漲行情，資金翻了三倍。半年后，她還清了所有債務(wù)，
還在銀行存下了十萬元。"媽媽，我們不擺攤了嗎？"小陽看著程悅收拾三輪車問。
"不擺了，"程悅擦掉額頭的汗，"媽媽要開一家小店，賣你喜歡吃的點心。
"小陽歡呼起來："我可以幫忙算賬！"程悅笑著摸摸兒子的頭。三年前那個絕望的夜晚，
她怎么會想到，這個意外降臨的生命會成為她最大的幸運？第六章程悅的點心店開張那天，
陽光明媚。小店裝修簡潔溫馨，玻璃柜臺里擺著她精心研制的各種點心和蛋糕。
小陽穿著小圍裙站在凳子上，一本正經(jīng)地給客人介紹："這個杏仁酥不太甜，適合配茶吃。
"客人被逗笑了："小朋友真厲害，多大啦？""四歲半，"小陽驕傲地說，"我會算賬，
還會幫媽媽做點心。"程悅在柜臺后微笑。三年來的艱辛在這一刻都值得了。
她看著兒子明亮的眼睛和自信的表情，想起那個在B超屏幕上看到的小豆子。
命運給了她一個意外，卻也給了她最好的禮物。下午，店里客人不多時，門鈴再次響起。
程悅抬頭說"歡迎光臨"，聲音卻卡在了喉嚨里。站在門口的男人穿著休閑西裝，
手里拿著一份文件，表情從疑惑變成震驚。"程...悅？"周明盯著她，
又看向她身邊的小陽，臉色瞬間蒼白。程悅感到一陣眩暈。四年了，
她設(shè)想過無數(shù)次重逢的場景，卻沒想到會是在今天，在這里。小陽好奇地看著這個陌生男人，
然后抬頭問媽媽："這位叔叔是誰呀？"第七章意外重逢"這位叔叔是誰呀？
"程小陽清脆的童音在安靜的店鋪內(nèi)顯得格外響亮。程悅感到喉嚨發(fā)緊，
手指無意識地抓緊了柜臺邊緣。四年了，她設(shè)想過無數(shù)次與周明重逢的場景，
卻沒想到會是在今天，在這里，在小陽面前。周明的目光從小陽臉上移向程悅，
那雙眼睛里翻涌著震驚、困惑和一絲程悅讀不懂的情緒。他西裝革履，
比四年前更加成熟穩(wěn)重，
左手無名指上沒有戒指——程悅注意到這個細節(jié)后才驚覺自己居然在第一時間尋找這個信息。
"我是..."周明開口，聲音有些干澀。"一個老朋友。"程悅迅速打斷他，
彎腰對小陽說："寶貝，能幫媽媽去后面看看烤箱里的曲奇好了嗎？
"小陽歪著頭看了看周明，又看了看媽媽，敏銳地察覺到空氣中的異樣，
但他只是點點頭："好的，媽媽。"說完便乖巧地走向后廚。門鈴再次響起，
幾位客人走了進來，打破了兩人之間凝滯的氣氛。"我們打烊了。"程悅突然說，
快步走到門口掛上"休息中"的牌子，向剛進來的客人道歉："對不起，今天有點急事，
明天給您打折補償。"客人們嘟囔著離開了。店鋪里再次只剩下他們兩人，空氣仿佛凝固了。
"他是我的兒子，對嗎？"周明直接問道，聲音低沉。
程悅深吸一口氣："這里不是談話的地方。后廚有個小辦公室，等我五分鐘。
"她轉(zhuǎn)身去后廚，看到小陽正踮著腳查看烤箱，小臉上滿是專注。程悅蹲下來抱住兒子，
聞著他身上淡淡的奶香味，感到一陣心疼。"媽媽？"小陽疑惑地拍拍她的背，
"奇還要兩分鐘。""寶貝，媽媽要和那位叔叔談點事情，你能在廚房幫張奶奶打包點心嗎？
她一會兒就來接你。"程悅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小陽點點頭，
眼睛卻閃爍著超越年齡的洞察："那位叔叔很重要嗎？"程悅心頭一緊："為什么這么問？
""因為你看起來像要哭了。"小陽用小手摸了摸她的臉。程悅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眼眶濕潤了。
她迅速擦掉眼角的濕意，親了親兒子的額頭："媽媽沒事，去幫張奶奶的忙吧。"五分鐘后，
程悅和周明坐在狹小的辦公室里，兩人之間隔著一張堆滿訂單和食譜的桌子。
周明手里還拿著那份文件，此刻被他放在一旁。"我本來是來談店鋪租賃合同的，
"周明先開口，聲音平靜得不自然，"這棟樓最近被我們公司收購了。
"程悅這才明白他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苦笑了一下："命運真是諷刺。""程悅，
"周明突然傾身向前，眼睛里燃起火焰，"那孩子是我的，對不對？四歲半，時間完全吻合。
"程悅沒有否認，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周明的拳頭捏的很緊："四年！你瞞了我四年！
你知道我..."他的聲音哽住了，胸膛劇烈起伏。程悅從未見過他如此激動的樣子，
即使在當(dāng)初假結(jié)婚的那場鬧劇中，他也始終保持著冷靜自持。"我當(dāng)時不知道該怎么告訴你，
"程悅低聲說，"我們之間只是一場交易，一場戲。我沒有權(quán)利要求你為這個意外負責(zé)。
""你沒有權(quán)利替我做決定！"周明幾乎是吼了出來，隨即又壓低聲音，
顯然想到了小陽就在不遠處的廚房，而且他看出來她的窘迫，"那是我們的兒子，
我有權(quán)利知道他存在！"程悅抬起頭，直視他的眼睛："告訴你又能怎樣？
你會為了一個意外孩子放棄你的事業(yè)和自由嗎？你會娶一個幾乎不認識的女人嗎？
"周明沉默了，這個問題懸在兩人之間。程悅知道自己的話有些刻薄，
但她必須讓他明白當(dāng)初她為何選擇獨自承擔(dān)。"我可以知道他的名字嗎？"周明最終問道，
聲音軟化下來。"程小陽，隨我姓。"程悅回答，然后補充道："他很聰明，非常聰明。
"周明嘴角微微上揚："看得出來，他..."話未說完，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推開了。
小陽的小腦袋探了進來："媽媽，張奶奶來了。我能吃一塊剛烤好的曲奇嗎？
"程悅看向周明，兩人眼神交流了一瞬。周明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眼中流露出懇求的神色。
"小陽，"程悅招手讓兒子進來，"這位是周明叔叔，他...他是你的爸爸。
"這句話說出口的瞬間，程悅感到一種奇怪的釋然，仿佛卸下了一直壓在肩上的重擔(dān)。
小陽瞪大了眼睛，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移動。"我看出來了"小陽走向周明，
毫無畏懼地打量著他，"為什么你從來沒來看我們？"周明蹲下身，平視著小陽，
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因為我剛剛才知道有你存在。如果早知道，
我一定會第一時間來找你。"小陽思考了一會兒，然后出人意料地問："你會踢足球嗎？
張奶奶的孫子說他爸爸每周都帶他去踢足球。"周明笑了，眼角泛起細紋："當(dāng)然會，
我可是大學(xué)的校隊前鋒。""太棒了！"小陽歡呼起來，轉(zhuǎn)身對程悅說："媽媽，
我以后能和爸爸去踢足球嗎？"程悅看著兒子興奮的小臉，心中百感交集。
血緣的紐帶如此神奇，小陽對突然出現(xiàn)的父親沒有絲毫排斥，反而自然而然地接納了他。
"當(dāng)然可以，"她輕聲說，"但不是今天。今天你要跟張奶奶回家，
媽媽和...爸爸還有些事情要談。"小陽點點頭，跑過來抱了抱程悅，
又出乎意料地抱了抱周明："明天見，爸爸！"周明愣住了，隨即緊緊回抱住這個小男孩，
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仿佛要將這遲來四年的擁抱永遠銘記。
程悅看到他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知道他在極力控制情緒。張奶奶帶著小陽離開后，
辦公室再次陷入沉默。周明站在原地，似乎在消化剛才發(fā)生的一切。"他很棒，
"最終他打破沉默，"比你電話里描述的還要棒。"程悅驚訝地看著他："你記得那個電話？
""當(dāng)然記得，"周明苦笑，"你打來說要假結(jié)婚的那通電話。我后來經(jīng)常想起，
后悔當(dāng)時沒有多了解你一些。"程悅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這句話背后的含義，
轉(zhuǎn)而問道："現(xiàn)在你知道了小陽的存在，你有什么打算？"周明直視她的眼睛："首先，
我要參與他的生活，盡一個父親的責(zé)任。其次，"他停頓了一下，
"我想了解這四年來你們的生活。最后，我們需要討論未來的安排。
"他的語氣堅定而不容拒絕，完全是商業(yè)談判中那個雷厲風(fēng)行的CEO口吻。
程悅突然意識到，眼前這個男人不再是四年前那個配合她演戲的"假丈夫"，
而是一個有權(quán)有勢、意志堅定的企業(yè)家，更重要的是，他是小陽生物學(xué)上的父親。
"我需要時間考慮，"程悅說，"這對小陽來說太突然了。"周明點點頭："我理解。
但請別再次剝奪我做父親的權(quán)利。"他拿起那份被遺忘的文件，"關(guān)于店鋪租金的事，
我會讓助理給你最優(yōu)惠的條件。"程悅送周明到門口，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周明轉(zhuǎn)身欲言又止，最終只是說："明天我能來接小陽去踢足球嗎？
"程悅點點頭："下午三點，他午睡醒來后。"周明離開后，程悅鎖上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