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了,穿到了我25歲的人生。高考結(jié)束的聚會上,
18歲的我正在和閨蜜江婉念計劃和我暗戀了兩年的男生表白。在暖色燈光的照應(yīng)下,
我的心撲通撲通仿佛要突破胸膛,“我...我喜歡你,...可以...”。
懷揣著少女心事的我說話不免磕磕絆絆,抬眼看到沈笑川白皙的臉頰泛著一層淡粉,
嘴角蕩起笑容。我不由呆了呆,沉浸在美色中,話也被拋之腦后。
隨后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中,聞著襯衫上的淡淡橙子味,耳邊傳來了輕快夾著笑意的聲音,
“宋驚秋,其實我喜歡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嗎?
”耳畔的氣息弄得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蔓延到心口,我張了張口,還沒有發(fā)出聲,就穿越了。
一開始,我以為是夢,“可惡,就不能讓我牽一下手嗎?親一下也行”憤憤坐了起來。
看著眼前陌生的屋內(nèi)裝潢,不由地皺起眉頭“還在夢里嗎?”擰了擰手臂,疼。
踩著柔軟的毛毯四處觀察,房間收拾得十分整潔,但是厚重的窗簾將陽光格擋在外,
不免感到壓抑。猛地拉開,明媚的陽光刺的我瞇了瞇眼睛,掃過桌子旁的鏡子。
突然我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有什么不同,嬰兒肥褪去后精致的五官如同雕刻般立體,
皮膚狀態(tài)卻岌岌可危,濃重的黑眼圈,蒼白的臉色像一個惡鬼。像是長大后的我??
急忙打開手機,2074年?。?!仿佛被雷劈了一般,我穿到了七年后,我的25歲人生。
顧不上震驚,我打電話給了從小一起長大的閨蜜,“怎么掛了?
誒”終于在第三次接通了電話“婉婉,我告訴你一個大事”壓低了嗓音神秘道。
“有話直接說,我沒功夫陪你閑聊?!北涞脑捳Z打斷了我。第一次聽到婉婉這種語氣,
還挺稀奇“什么情況?成冰塊碗了?我偷偷告訴你,我好像穿越了,現(xiàn)在是18歲的我,
是不是很神奇,我在神秘樹洞跟你說,十點怎么樣?”。聽到神秘樹洞的江婉念怔住了,
“宋驚秋,這是最后一次,以后別聯(lián)系我了,受不起”。我震驚于婉婉語氣的冷漠和決絕,
25歲的我這么糟糕嗎?遮住憔悴的臉色,簡單收拾了一下,穿著休閑裝打開了房門。
“元元,好好吃飯才有力氣出去玩,不可以現(xiàn)在吃零食”男人溫柔的聲音讓我感到一絲熟悉,
不免快步走下樓梯,循著聲音來到了餐桌旁。
看見一個大概三歲的小女孩乖巧坐在椅子上吃著小餛飩,眼睛則滴溜溜的看向周圍,
看到我后眼睛閃爍,明明是開心的樣子,語氣卻是怯生生“舅媽,你要和我們一起嗎?
”而那個男人是沈笑川!七年后的沈笑川有著棱角分明的輪廓,星眸劍眉,眼尾微微上揚,
此刻正沉默的看著我,透著些許的寡淡??粗矍斑@副場景,心里掀起了驚濤駭浪,
‘什么情況? 我和笑笑是在同居嗎? 不是,這七年后有點意思’。
或許是見我太久沒說話,沈笑川將我?guī)У搅丝蛷d,眉頭微蹙“我不會同意關(guān)于她的任何建議,
你代表不了她,你也不是她”。沉默在空氣中蔓延,仿佛按下了暫停鍵。‘她是誰?
’堵塞的情緒壓著我喘不過氣,勉強扯出一個笑容,“笑笑,她是誰?”沈笑川神色微動,
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抹嘲諷,眼中卻掠過濃濃的悲傷,“別這么叫我”。
聽到他帶著小孩離開的聲音,思緒才慢慢回籠。心情像烏云籠罩的天空陰郁沉重,
我必須要了解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會這樣。神秘樹洞是從小到大,
我和婉婉講述秘密的基地,以前我們在這分享過少女心事,彼此間的悲傷和趣事。
想到這里我用力彎了彎嘴角,試圖沖散世界的疏離與陌生?!坝惺裁词??
”或許是來到了故地,江婉念的語氣不像電話中的不耐,反而有些懷念。我心里酸酸的,
轉(zhuǎn)身抱住了婉婉,“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來到了這里,這里的一切都不一樣了,
我們不是說要做一輩子的閨蜜嗎?明明不久前我們還在計劃畢業(yè)旅游”。
江婉念聽著帶著哭腔的我,眼里閃過不可思議“你真的是之前的宋驚秋?十八歲的?
”半響兩人坐在沙發(fā)上,面面相覷。我故作悲傷地抹了抹不存在的淚水,一臉激憤“什么嘛,
我不一直是我嘛,哇,你不會是有了新的閨蜜,要拋棄我吧”。感覺到一只手貼我額頭上,
我不好氣道“干嘛?為什么不找你其他的閨蜜?我發(fā)生了什么,
感覺你們都怪怪的”江婉念邊觀察著我的神色,邊講述了我這幾年發(fā)生的事。
高中畢業(yè)和沈笑川表白后,我們就在一起度過了校園時光,大學(xué)畢業(yè)后走入了婚姻的殿堂。
因為兩人都忙著事業(yè),所以有一段時間是聚少離多的,而在那一段時間,
我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得和周圍人都劃清界限,接著瘋狂地追求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明星。
我艱難地汲取信息,緩緩眨了眨眼。
江婉念看著我天塌下來的表情輕笑了一聲“是不是沒想到啾啾你還有海的一面”。
想起翻看聊天軟件上對婉婉的惡語相向,原來是這樣的劃清界限,我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25歲的我真的是最糟糕的一個人?!皩Σ黄?,我不該這樣對你,不該..”。
江婉念打斷了我“啾啾,這些事不該是十八歲的你道歉。”之后的時間,
我們聊了許多發(fā)生的事,樂不可支。江婉念壞心眼的問我“話說,啾啾,
你應(yīng)該才表白完不久早上就看到那小子,
感覺怎么樣?”我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臉頰燒了起來,忙不迭地將目光移到了別處,
結(jié)結(jié)巴巴道“一...一般,你知道..我最淡定了?!闭驹陂T口,
我模擬著接下來可能會遇到的情形。面帶模范微笑,禮貌伸手“笑笑同志,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現(xiàn)在的我不再是以前的我了,我重生了,
誒呀什么亂七八糟的”;擺出算命大師的譜子,故作深沉“笑笑帥哥,你有所不知,
當我小手這么一擺啊,我就知道仁人君子,超塵拔俗,高風(fēng)亮節(jié),豁達大度,
說的個個都是你啊,不知道可以暫時原諒一下我嗎?”;倚在墻邊,
雙手插兜抬起下巴扮酷道“笑笑,沒想到是我吧,我”有點后悔不久前拒絕婉婉的提議,
或許應(yīng)該在她那待上幾天的。正當我猶猶豫豫想要聯(lián)系婉婉時,門開了,
暖黃的燈光纏在沈笑川的發(fā)梢,落在我的身上。“在門外鬼鬼祟祟的干嘛?
”沈笑川皺了皺眉,我一驚條件反射般快速的擺動雙手,“沒有鬼鬼祟祟,
我只是飯后消食”頭也越垂越低。聽到悶在喉嚨的笑聲,帶著些愉悅。
我偷偷用余光瞄沈笑川的反應(yīng),他的開門動作一滯,怔怔地看著我,像被施了定身術(shù)。
視線碰撞的那一剎,我落入了一個熟悉的充滿橙子味的懷抱,
擁抱的力度幾乎是要把我融入到他的身體,顫抖不安,肩膀的衣料也濕了。在客廳的沙發(fā),
我好奇的東張西望,接過沈笑川遞過來的橙汁,直勾勾盯著沈笑川,他別扭的轉(zhuǎn)過頭,
眼角的薄紅預(yù)示著剛剛有人哭了。我忍不住內(nèi)心的躁動“笑笑,本小姐的魅力這么大?
都激動的掉”一個眼刀讓我默默住嘴,假裝若無其事喝手里的橙汁,
其實今天在婉婉家了解發(fā)生變化的這段時間的我,
以及在手機聊天中為了撇清關(guān)系對每個人歇斯底里的我,
都讓我迫切的想問問笑笑是怎么看待我的,想知道他的答案也不想知道。畢竟傷害就是傷害,
不能因為接收者表面上的云淡風(fēng)輕,毫不在意,而忽略傷害中的惡意。“誒?”手里一空,
一只手摩挲我無意識緊皺的眉,揉了揉我的臉“某人的眉毛都擰成麻花了,
再這樣下去就變成人形苦瓜。嗯,果然是苦的”看到突然湊近的臉,溫?zé)岬臍庀⒋蛟诿夹模?/p>
若有似無的熱意,心里像是有羽毛輕輕刮擦,癢癢的。我猛地一下推開了沈笑川,
不自在的用手扇著風(fēng),想要降低臉上的溫度“我還沒有洗澡呢?
可以睡今天早上的那個房間嗎?笑笑?!毕赐暝璩鰜砗?,懊悔剛剛為什么不問笑笑的看法,
又慶幸未開口的我,矛盾的心理讓我將狠狠唾棄軟弱的自己。憑我對自己的了解,
不該是一個見異思遷,始亂終棄的人啊,想起剛剛的情形,平緩的心跳又加快了幾分,
是在為他跳動。打開手機想要從中尋找一些蛛絲馬跡,
顧修言那個讓我拋家棄夫的男人的信息停留在幾天前,“驚秋,不要打開任何軟件,
外邊的風(fēng)波我會處理好的,希望你一切都好?!闭O?發(fā)生了什么?
我下載登錄社交軟件就看到了無數(shù)私信,隨便點開一個,一開始是咒罵,
惡毒的詞語映入眼簾,但是一天后就變成了抱歉和指責(zé),
質(zhì)問我為什么不一開始就解釋和修言只是同事,讓他陷入這場輿論風(fēng)波。
網(wǎng)絡(luò)的暴力讓我無端升起一股怒火與無力感。煩躁地點開了平時記錄自己日常的記事本,
攻略顧修言這幾個字勾起我的好奇心,懷揣著罪惡感點了進去。
希望日程【第一天】不愧是糊咖,時間就是多。喜歡在打籃球,可在旁邊制造相處,
或許打造他心中喜歡的樣子,加快進度。【第二天】意外的內(nèi)向和敏感,真是麻煩。
【第三天】他的性格很鮮明,
生命力?............................他們是真實存在的。
記錄和顧修言的點滴,可是這些文字不像是喜歡,更像是觀察和研究。未來的我真的很奇怪,
心煩意亂的將手機往旁邊一丟,將臉埋進被子里。這個時候手機的屏幕突然亮了,
我打開看到信息后死死攥緊了手機,一股毛骨悚然的恐懼從心底升起。
“18歲的葉驚秋只有我們消失,你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
不然你將是任何一個人的傀儡”是誰?為什么會篤定是我?傀儡?他們是誰?
想到婉婉說的我性格上突如其來的變化,難道和這個有關(guān)?我難道是人格分裂?
眼前的狀況讓我的胃有點痙攣,尖叫聲卡在喉嚨里,激起一陣咳嗽。
焦急的敲門聲響起后聽見鎖芯轉(zhuǎn)動的輕響,我看到了笑笑焦急無措的表情,
我想我應(yīng)該笑一笑告訴他我沒事,費力的勾起的笑容換來了肌肉的痙攣。
記不清是怎么出的房間的了,被收緊的雙臂勒的呼吸困難但是又很安心,
耳邊傳來的心跳聲讓恐懼失控的情緒慢慢回落,“笑笑,我要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我不想活在未知的恐懼中,不管它是什么妖魔鬼怪,笑笑”??粗鴳牙锩髅骱ε碌筋澏?,
卻不服氣的女孩,沈笑川忍不住抱緊了她“笑的比哭還難看,今晚先休息好,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啾啾。”躺在床上干瞪著天花板,我真的琢磨不透我自己了,
明明剛剛的心情如同過山車般跌宕起伏,陰謀論像不斷涌現(xiàn)的泡泡,層出不窮。
在笑笑為了緩解我的緊張與害怕,坐在地鋪念著睡前故事,
低沉沙啞的聲音裹著暖黃的燈光溢過來,現(xiàn)在就是純好色,真是色字頭上一把刀啊。
不敢被笑笑發(fā)現(xiàn)我的異常,僵硬的躺了一會就沉沉睡著了,
睡夢中臉上有什么東西像蒲公英輕觸我的臉頰。沈笑川看著面前熟睡的女孩,
手指輕輕撫上她的眉眼描摹著輪廓,“啾啾,我會一直在這里?!标柟廛S進窗口,
鉆進我的懷里,氣若游絲道“媽,再睡十分鐘,十分鐘我就起床。
”沈笑川喉間溢出輕笑的氣聲“我看某人都睡糊涂了,那十分鐘后不許賴床?!鄙蛐Υ??
一個激靈渾身都清醒了,是了,我穿越了。洗漱完成后,
看到裹著濃郁的番茄香氣和肉醬的面條,搭配新鮮的蔬菜和煎蛋,
我宣布一天的好心情就此開啟。邊大快朵頤,邊好奇提問“笑笑,
你是怎么知道我是之前的我?”沈笑川動作一僵,放下了餐具,眼里是我看不懂的情緒。
他強裝平靜地講述著這兩年發(fā)生在我身上的一切,只是起伏的胸口泄露著內(nèi)心洶涌的情緒。
一開始,面對我的躲避與冷落,他以為是多日分別產(chǎn)生的別扭??墒窃诳吹轿业哪且豢?,
心底油然而生的陌生感讓他感到震驚,見面接觸的過程中,這已經(jīng)不是一種感覺,
陌生的神態(tài),陌生的肢體動作,陌生的我。他問我去了哪里,我是誰?
對面的我震驚過后笑了笑說,人總是會變的。離開之后,
就開始和他以及周圍的好友撇清關(guān)系。一開始,他以為這段時間我遭遇了什么壞的事情,
導(dǎo)致只能這樣保護自己。不斷的了解發(fā)現(xiàn)了一個叫顧修言男人這段時間和你相處很近,
是他騙了你,不安像烈火燃燒著他的心。他喪失了勇氣,不敢面對那顆搖晃的心,
觸摸搖搖欲墜的現(xiàn)實,好像這樣我一直都是我。直到那一天神色蒼白的我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內(nèi)容一字一句都在挑戰(zhàn)他的認知。她說,這是由作者筆下創(chuàng)作的世界,
葉驚秋是故事的女主角,他破壞了世界的運行,所以我才會由他人操控繼續(xù)原本的軌跡,
既定的宿命。她向他展示了許多奇妙的能力,不得不讓他相信這荒誕的說法。
表明之后這段時間,她試圖讓你出現(xiàn),出現(xiàn)的統(tǒng)統(tǒng)不是你,也不是她。
第一次他感到了迷茫以及深深的無能為力?;恼Q和震驚讓我久久不能回神,
這個我生活了十八年的世界是編寫出來的?那我所有的喜怒哀樂也是筆下展示的一隅?
甚至現(xiàn)在路上的每一位行人都是虛構(gòu)的嗎?手被緊緊握住,
溫暖的觸感帶走了心頭不真實的感覺,迎上笑笑擔(dān)憂的眼神,我靠在了他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