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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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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重生繡娘沈清梧是被一陣顛簸晃醒的。蓋頭下悶熱得厲害,錦緞壓得眼皮發(fā)沉,

她本能地想抬手掀蓋頭,指尖卻先觸到了腕間粗劣的紅繩——那是用最次的絲絨搓的,

扎得皮膚生疼。這觸感不對,她分明記得睡前還在裁縫店里趕制高定婚紗,

怎么會……“快看!尚書家的繡娘要嫁三皇子啦!

”外頭突然炸開的喧鬧聲讓她太陽穴突突直跳。繡娘?三皇子?

沈清梧猛地攥緊身下的喜服料子——這是杭綢,紋路粗糲得像砂紙,

和她昨夜摸過的真絲完全不同。記憶如潮水倒灌,

她想起那本熬夜看完的宅斗小說:原主是尚書府最沒存在感的繡娘,被嫡女柳如煙頂替身份,

此刻正被塞進花轎代嫁,婚禮上會因“身份造假”被當眾羞辱,成為柳如煙博圣寵的墊腳石。

“原主啊原主,你倒是會挑時候。”沈清梧咬著后槽牙冷笑,蓋頭下的手指緩緩蜷起。

她上輩子是金牌裁縫,最擅用針線“說話”,既然老天讓她穿成這具身體,

那些踩著別人往上爬的,總得嘗嘗“針線無情”的滋味。花轎“吱呀”一聲停住。

外頭傳來宮娥尖細的唱喏:“三皇子殿下到——”沈清梧能聽見自己心跳聲蓋過了嗩吶。

轎簾被掀開的剎那,穿堂風卷著冷意灌進來,她聞到了雪后初晴的梅香,

混著幾分若有若無的沉水香?!捌疝I?!蹦腥说穆曇粝窠吮曜樱?/p>

沈清梧被喜娘攙著下轎時,蓋頭下的視線掃過一雙玄色皂靴——靴面繡著暗金蟒紋,

鞋跟沾了點未化的雪。這是蕭景行,小說里陰鷙如狼的三皇子,最恨被人算計。

原劇情里他發(fā)現(xiàn)新娘是冒牌貨后,當場摔了合巹杯,原主被拖去慎刑司時,他連眼皮都沒抬。

“新娘慢著?!碧鹉伒呐晱膫群蠓斤h來。沈清梧不用看也知道是柳如煙——原主記憶里,

這嫡女總愛用調(diào)香粉,味濃得嗆人。果然,

一只戴翠玉護甲的手撫上她肩頭:“妹妹這蓋頭歪了,姐姐幫你理理?!敝讣鈩澾^頸側時,

沈清梧后槽牙咬得生疼。她記得原劇情里,柳如煙就是趁這時候扯斷了原主腰帶上的玉扣,

等行交拜禮時玉扣掉在地上,被有心人指認是“偷來的信物”,坐實冒牌身份。

“姐姐手真巧?!鄙蚯逦喑冻鰝€笑,借著轉身的動作,

袖中藏的銀針精準扎進柳如煙腕間麻穴。那是她方才在花轎里用喜服金線磨的,

針尖還帶著點繡繃上的木刺。柳如煙猛地抽回手,指甲在沈清梧肩頭刮出紅痕。

蓋頭下的沈清梧能想象她此刻的表情——面上還得維持關切,眼底卻淬了毒。果然,

下一秒那聲音又軟下來:“妹妹當心,這玉扣系得松……”“有勞姐姐掛心。

”沈清梧壓著嗓子應,手悄悄撫過腰間。原主的玉扣是塊青白玉,

此刻被她用金線重新纏了三匝,針腳密得連螞蟻都鉆不進。柳如煙方才那一下,

倒讓她確認了對方的破綻。交拜禮進行得比預想順利。沈清梧跟著贊禮官的唱喏低頭、叩首,

耳邊全是自己的心跳聲。直到“禮成”二字落下,她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

蕭景行自始至終沒說過第二句話,玄色蟒紋的衣擺就在她身側半尺處,像團化不開的陰云。

“送三皇子妃回聽雪軒?!睂m娥的聲音讓沈清梧猛地抬頭。聽雪軒?

原劇情里三皇子的側妃都住在棠梨苑,這偏殿連個炭火盆都沒有……她垂在袖中的手攥緊,

卻在觸到腕間紅繩時突然笑了——偏殿好,偏殿人少,正好讓某些人以為她失了寵,

放松警惕。雪粒子開始簌簌落下來。沈清梧被攙著往聽雪軒走時,

聽見身后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她不用回頭也知道,

柳如煙的丫鬟正躲在朱漆柱子后盯著她——就像原劇情里,這雙眼睛會一直盯著,

直到她露出破綻?!澳锬?,聽雪軒到了?!睂m娥掀起棉簾的剎那,冷風裹著雪沫子撲進來。

沈清梧望著殿內(nèi)褪色的帷幔和缺角的妝臺,指尖輕輕撫過腰間的玉扣。明天,

該去庫房“借”幾卷繡線了——她的針線,可等不及要會會柳如煙的陰謀。

2 針線無情雪粒子在棉簾外撞出細碎的響,沈清梧的指尖剛觸到妝臺缺角的木茬,

殿外便傳來宮靴碾雪的輕響。“趙嬤嬤到——”通報聲里,青灰色褙子的老婦掀簾而入。

她眼角細紋像刀刻的,目光掃過褪色的帷幔時頓了頓,又落回沈清梧身上:“三皇子妃,

老奴奉皇后命來宣中宮規(guī)矩?!鄙蚯逦啻鬼I?,見趙嬤嬤腰間的銀鑰匙串隨著動作輕晃,

想起原劇情里這位女官最是講究“規(guī)矩里藏人情”。前世原主被柳如煙挑唆著沖撞她,

才落得連月罰跪的下場?!俺炕瓒ㄊ〔豢蛇t,內(nèi)廷用度需記賬。

”趙嬤嬤的聲音像敲在青石板上,“最要緊的,后妃不得私交外臣——”她忽然停住,

目光掃過沈清梧腰間那團金線,“昨日交拜禮上,三皇子連喜酒都未沾唇便去了御書房。

聽雪軒雖偏,倒省了那些虛禮。”最后一句的尾音輕了些,

沈清梧抬眼正撞進趙嬤嬤微垂的眼睫。這是提醒她,

帝王家的恩寵從來不是靠爭來的——得先有讓人看重的資本?!皨邒叩脑?,妾身都記下了。

”沈清梧指尖摩挲著腕間紅繩,那是原主生前最愛的繡品,“明日若得空,

想請嬤嬤帶妾身去庫房挑些繡線。原在尚書府時,妾身最會繡并蒂蓮。

”趙嬤嬤的眉梢動了動,銀鑰匙串在掌心攥出淺痕。

她盯著沈清梧素白的指尖——這雙手不似普通繡娘粗糙,指節(jié)卻帶著長期握繡繃的薄繭。

“戌時前差人來領鑰匙?!彼D身時袍角帶起風,將沈清梧袖中滑出的半卷繡樣吹得翻頁,

“好針腳,是該見見天日?!钡铋T重新掩上時,沈清梧才松了松后頸。

趙嬤嬤最后那一眼里的審視淡了,倒添了幾分考量——這是個好兆頭。她蹲下身整理箱籠,

最底層的繡繃還裹著舊帕子,帕角那朵歪歪扭扭的雛菊,是原主十二歲時繡壞的?!斑青?。

”銅門環(huán)被叩響的剎那,沈清梧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剛直起腰,玄色蟒紋的衣擺便掃過門檻。

蕭景行立在陰影里,眉峰壓得低低的,連燭火都避著他的影子,只在他眼角刻出冷硬的棱。

“你是誰?”聲音像淬了冰的刀。沈清梧望著他腰間那枚與自己玉扣同款的青白玉,

喉間發(fā)緊——前世原主直到死都不知道,這對扣是先皇后親手雕的,蕭景行從未離身。

此刻他盯著她的目光,像在看一卷被人篡改過的舊書?!芭臼巧袝蛠淼睦C娘。

”沈清梧福身時故意放輕了語氣,袖中繡繃的竹骨硌著掌心,“前日在府里,

夫人說三皇子最厭脂粉氣,所以奴婢只帶了繡線。”蕭景行的指尖搭在案上,指節(jié)泛著冷白。

他記得迎親時蓋頭下的女子,叩拜時脊背繃得像弦,卻在贊禮官念錯儀軌時,

用極輕的聲音提醒了身邊的宮娥。那聲音清潤如泉,哪里是尚書府養(yǎng)的粗使繡娘能有的?

“希望你不是個麻煩?!彼D身時帶起一陣風,案上的燭火晃了晃,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

“若有人欺負你,便去御書房找我。”話音未落,人已出了殿門。沈清梧望著空了的門檻,

忽然想起前世自己死在雪夜的枯井里,蕭景行的玄色衣擺曾在井口掠過,卻連頭都沒回。

原來那時他早已知曉,她根本不是什么尚書府的繡娘。更鼓聲敲過三更時,

聽雪軒的角門被輕輕推開。提著燈籠的小丫鬟縮著脖子,將一個錦盒擱在廊下便跑,

雪地留下一串慌亂的腳印。沈清梧打開盒子的剎那,

腥氣混著雪沫子撲進鼻腔——月白婚服的前襟浸著暗紅血跡,還沾著半片枯葉。

“這是給三皇子妃的勸誡。”窗外傳來細若蚊蠅的女聲,“識相的,明日便去祠堂跪一天,

求三皇子廢了你?!鄙蚯逦嗄笃鸹榉淇冢?/p>

血跡里隱約能辨出指甲抓撓的痕跡——這是柳如煙慣用的“苦肉計”。她摸出隨身的繡針,

在袖口最隱蔽的褶皺里繡了朵極小的梅花,針腳密得像落雪。

前世她總被這些小伎倆困在深宅,如今...“明日早朝后,三皇子召見。

”守夜的宮娥突然掀簾進來傳話。沈清梧望著窗外漸白的天色,將繡好的婚服重新放進錦盒。

指尖撫過盒底時,摸到一道極淺的刻痕——是趙嬤嬤今日給的鑰匙上的齒印。她笑了,

將繡繃抱在懷里。這一次,該讓他們看看,繡娘的針,既能繡并蒂蓮,也能挑破所有陰謀。

3 暗流涌動早朝的鐘鼓剛歇,御書房的門便被小太監(jiān)掀開條縫。

沈清梧跟著領路的內(nèi)官跨進門時,鼻尖先撞上一縷沉水香——比昨日更濃些,

混著新研的松煙墨味,熏得人眉心微癢。蕭景行正伏案批折子,玄色蟒紋朝服半褪在臂彎,

露出月白中衣的廣袖。聽見動靜,他抬了抬眼,筆鋒在奏疏上頓出個墨點:“過來。

”沈清梧垂眸行至案前,見他指節(jié)叩了叩一方素絹。素絹邊角壓著枚羊脂鎮(zhèn)紙,

雕的是銜珠的瑞獸,與前世她死時懷里攥著的那半枚玉扣,紋路有七分相似?!袄C幅寒梅。

”蕭景行抽出案頭金漆匣里的繡線,金線在陽光下泛著細鱗似的光,“用這個。

”沈清梧接過絲絹時,指腹擦過他手背。他的手比昨日更涼,像浸過井泉的玉石。

她垂眼盯著素絹,喉間泛起股澀意——前世她跪在祠堂凍了整夜,也是這樣的寒,

可那時蕭景行的手,分明是隔著鎏金護甲的暖?!暗钕乱凑壑€是全株?”她捏起繡針,

尾指上的螺子黛染得極淡,“折枝顯清瘦,全株見風骨。”蕭景行放下朱筆,

目光掃過她腕間晃動的銀鐲——昨日她說是母親留下的舊物,

可那銀鐲內(nèi)側刻著“長明”二字,分明是先皇后陪嫁的私鑄紋樣?!叭??!彼f,

聲音像浸了冰的竹笛,“要雪壓不折的?!鄙蚯逦嗟尼樎涞脴O穩(wěn)。金線從她指縫間抽絲,

第一針便挑在絹心偏左三分處——那里該是老梅的根,盤結如鐵。她記得前世在繡坊,

師傅總罵她手生,可此刻指尖的力道卻比任何時候都準。針腳密得像落雪,

卻在該松的地方松,該緊的地方緊,不過半炷香,枝干已顯出蒼勁的裂痕。

蕭景行的目光黏在她臉上。她垂眸時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似的影子,繡到花蕊時,

舌尖會輕輕咬住下唇——這是他在書里見過的“專注”,可該是繡娘的人,

怎會有這樣像貴女的儀態(tài)?“好了?!鄙蚯逦鄬⒗C品遞上時,指尖沾了點金粉。

素絹上的寒梅正破雪而出,花瓣邊緣用金線勾了薄邊,在光下竟有幾分要顫起來的活氣。

蕭景行接過的動作極慢,指腹擦過梅花蕊心——那里用極細的赤線繡了粒未融的雪,

針腳細得幾乎要看不見?!澳愕共幌駛€繡娘?!彼f,聲音里的冰碴子化了些。

沈清梧福身時,銀鐲撞在案角,叮的一聲?!芭玖曀囀辏划斶@是吃飯的本事。

”她抬眼時眼尾微彎,“若殿下嫌粗陋,奴婢再繡一幅便是。”蕭景行的指節(jié)抵著案幾,

突然笑了。那笑極淡,像春冰初融時的波紋:“不必?!彼麑⒗C品收進袖中,

“去偏廳用盞茶,等會隨周貴人出席晚膳?!毕鞯搅鐭煻袝r,

她正往指甲上貼鳳仙花汁染的甲片。翡翠護甲“啪”地摔在妝奩上,胭脂盒被震得滾到地上,

紅粉撒了滿地?!澳莻€粗使繡娘?”她捏起丫鬟遞來的帕子擦手,

帕角繡的并蒂蓮被指甲勾出絲來,“也配和周貴人同席?”貼身大丫鬟春桃湊過去,

壓低聲音:“聽說三皇子夸了她的繡工,說是比御繡房的都強。”柳如煙的指甲掐進掌心。

前世那蠢女人被她踩進泥里,怎么這一世倒像換了個人?“去?!彼断露股系臇|珠墜子,

“在她衣裙里縫半根碎瓷片。要挑最貼膚的位置,等她在宴上疼得跳腳——”她瞇起眼笑,

“就說她穿不得好衣裳,到底是粗使的命。”宮宴設在含章殿。

沈清梧跟著周貴人的貼身侍女換衣時,指尖剛觸到裙腰,便皺起眉。

那處的針腳比別處粗了半分,線頭扎得手背發(fā)疼。她不動聲色地摸過去,

果然在里襯摸到塊棱棱的碎瓷,邊緣還沾著極淡的血?!敖憬憧墒窍舆@顏色太素?

”周貴人站在妝鏡前理鬢角,鏡中映出她含笑的眼,“我瞧著倒好,素梅配你這模樣,

比那些金鑲玉的更出挑?!鄙蚯逦嘟忾_盤扣的手頓了頓。她早讓人去尚衣局取了件素色云錦,

月白底上用銀線暗繡著冰裂紋,袖口綴了圈細絨的兔毛——是前世她最愛的款式,

卻從未穿過?!皠谫F人掛心?!彼龘Q好衣服轉身,銀線在燭火下泛著淡光,“奴婢粗笨,

只圖穿著舒服。”周貴人的目光在她身上繞了兩圈。這繡娘今日的氣度,

倒像當年在御花園里和她對詩的那位縣主?!傲T了。”她扶著沈清梧的手往外走,

“晚膳時坐我下首,省得那些長舌婦說嘴?!焙碌畹臓T火映得水晶簾晃。

沈清梧剛跨進殿門,便有細碎的議論聲撞進耳朵:“這是三皇子妃?”“瞧那衣裳,

倒比柳美人的珍珠衫體面。”柳如煙正倚在鎏金鶴爐旁,手里的茶盞“咔”地裂了道縫。

她望著沈清梧身上的素錦,忽然想起昨日送來的婚服——袖口那朵極小的梅花,

針腳密得像落雪。宴散時已過戌時。沈清梧跟著宮娥往聽雪軒走,轉過游廊時,

迎面撞上蕭景行的玄色披風。他手里提著盞羊角燈,暖黃的光映得他眉眼柔和了些。

“為何能有如此技藝?”他的聲音像浸了夜色的玉,“繡娘的手,不該這樣穩(wěn)。

”沈清梧望著他腰間的玉扣,喉間泛起股熱意。前世的雪夜突然浮上來,

枯井里的冰碴子扎得她手背生疼,可此刻,她望著他眼底的探究,

忽然笑了:“或許是命運使然?!笔捑靶械闹讣鈩恿藙?,像是要碰她的臉,卻在半空中停住。

他望著她眼里的光,忽然輕聲道:“那你可愿為自己繡一條生路?”沈清梧抬眸。

殿角的銅鶴漏滴著水,滴答聲里,兩人的影子在地上交疊。她忽然想起今日宴上,

那些貴女們看她的眼神——有探究,有羨慕,還有幾分忌憚。次日,宮里頭都傳著,

三皇子妃穿了身素梅錦,比那些綴滿珠翠的更顯眼。

4 冷香閣秘卯時三刻的陽光剛爬上廊角,聽雪軒的銅門環(huán)便被叩得脆響。

沈清梧正對著窗欞補繡半朵未開的寒梅,針尾的銀線在指節(jié)間繞出半弧。門簾掀起的剎那,

她余光瞥見青灰錦裙掃過門檻——是內(nèi)廷掌事高嬤嬤,腕間的翡翠串珠撞出細碎聲響。

"三皇子妃。"高嬤嬤行過禮,聲音像浸了霜的竹板,"昨日宴上的素梅錦,

老奴得按宮規(guī)查查。"沈清梧放下繡繃,指尖在案角輕輕一叩。她早料到柳如煙不會罷休,

昨日那身月白錦緞太出挑,足能讓后宮里那些盯著三皇子的眼睛紅上半宿。"嬤嬤請。

"她起身時,裙角帶起案頭的茶盞,青瓷與木案相碰的輕響里,

她已從妝匣最底層取出個包著藍布的本子,"這是尚書府送來的妝奩清單,

奴婢婚前裁制的衣物都記在上面。

"高嬤嬤的目光掃過她垂落的袖角——那處針腳密得像雪落,倒真不似尋常繡娘的手藝。

她接過賬本翻開,泛黃的紙頁上密密麻麻記著:"月白云錦素梅袍一,冰裂紋暗繡,

兔毛滾邊,嘉靖二十三年春裁。"墨跡是原主的小楷,筆鋒里還帶著未出閣時的嬌憨。

"嬤嬤可翻到逾制的料子?"沈清梧端起茶盞,水汽漫上眼睫,"銀線是民間繡坊的九絲銀,

兔毛采自北疆,都不犯宮禁。"高嬤嬤的手指在賬本上頓了頓。

她原以為這新進門的三皇子妃是個任人揉捏的軟柿子,卻不想能把舊賬理得這般清楚。

再去掀衣箱時,箱底壓著的都是素色衣裳,連頭面都是珍珠串成的并蒂蓮,

半點沒有僭越的金翠。"老奴多有冒犯。"她合上賬本,翡翠串珠在腕間晃了晃,

"三皇子妃心細,老奴記下了。"沈清梧送她到門口,看那青灰身影轉過游廊,才折回屋內(nèi)。

窗紙被風掀起一角,露出半方藍天——高嬤嬤這一趟,倒把她"守禮"的名聲坐實了。

午后的御花園飄著桂花香。蕭景行的傳喚來得突然,傳話的小太監(jiān)說,三皇子在竹影亭等她。

竹影亭的竹簾被風卷起,露出蕭景行半張側臉。他手里轉著枚羊脂玉扳指,見她進來,

指了指石凳:"坐。"沈清梧垂眸坐下,石凳的涼意透過裙裾滲進腿彎。

她能聞到他身上的松煙墨香,和前世枯井里的腐味截然不同——前世他也是這樣,

帶著墨香站在井口,聽柳如煙說"這蠢婦自己跌下去的"。"周貴人從前最厭新人,

昨日卻把你帶在身邊。"蕭景行的聲音像浸了竹露,"你用了什么法子?

"沈清梧捏緊袖中帕子。周貴人昨日那句"省得長舌婦說嘴",

原是因她晨起時往周貴人妝匣里塞了對珍珠耳墜——那是前世周貴人最愛的款式,

后來被柳如煙用西域寶石換了去。"奴婢只記得,貴人晨起時對著妝匣嘆氣。"她抬眼時,

眼尾掃過蕭景行腰間的玉扣,"那對耳墜是奴婢從前替表小姐繡的,想著貴人戴著合適,

便送了。"蕭景行的拇指在扳指上摩挲。他原以為這女子不過是尚書府送來的棋子,

卻不想能看透周貴人的心思——周貴人的表侄女上月剛送了對西域寶石耳墜,

她偏送對舊款珍珠,倒顯得更貼心。"我要你替我繡件衣裳。"他突然開口,"玄色底,

金線繡蟒,袖口用冰蠶錦。"沈清梧心頭一跳。冰蠶錦是貢品,尋常人見都難見,

蕭景行卻要她用這料子——分明是在試探她的手藝,也在試探她的膽子。"奴婢應下。

"她垂首時,睫毛在眼下投出陰影,"但冰蠶錦需得用銀線引針,否則會抽絲。

"蕭景行盯著她的發(fā)頂。那縷落在肩后的青絲,和昨日宴上素梅錦的銀線顏色極像。

他忽然想起昨夜在御書房翻的舊檔——尚書府那位早夭的表小姐,擅繡冰蠶錦,

當年連太后都夸過"針腳穩(wěn)如定海神針"。"三日后,我讓尚衣局送料子來。"他起身時,

竹簾"唰"地落下,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暗潮。柳如煙的偏殿里,燭火在三更天跳得厲害。

她捏著茶盞的手青筋凸起,茶盞里的殘茶濺在茜色裙上,暈開團暗血。

"那賤人昨日壓了我的風頭,今日又得三皇子青眼。"她將茶盞重重一磕,"王德全,

你去尚衣局,把給三皇子的冰蠶錦換了——換匹被蟲蛀過的!"王德全縮著脖子應下。

他看見柳如煙指尖的丹蔻掐進掌心,滲出細密的血珠——這主兒發(fā)起瘋來,連自己都咬。

沈清梧收到冰蠶錦時,天剛擦黑。她展開料子的剎那,指尖便觸到一處極細的斷絲。

借著燭火細看,那斷絲處還沾著極淡的蟲蛀粉末。她垂眸笑了笑,

從妝匣里取出根細如牛毛的銀針。每穿入一根絲線,

便在針尾系上極小的紅繩結——前世被柳如煙陷害時,她就是這樣,用針腳做了記號,

才讓那賤人在太后面前露了餡。三日后試衣。蕭景行站在鏡前,玄色蟒袍在燭火下泛著暗金。

沈清梧捧著衣領,指尖劃過第三顆盤扣:"殿下,這處絲線不對。""怎么說?

"蕭景行轉身。"冰蠶錦本應柔滑如緞,"她捏起袖口,"這匹料子有斷絲,是被蟲蛀過的。

"說著輕輕一拉,那處絲線"嗤"地裂開道縫,露出里面系著的紅繩結,"奴婢怕料子受損,

每根絲線都做了記號。"殿內(nèi)霎時靜得能聽見燭芯爆響。柳如煙站在廊下,

指甲深深掐進門框——她原想讓沈清梧因料子差被責罰,卻不想反被抓了現(xiàn)行。

"柳美人今日來得巧。"蕭景行的聲音像浸了寒潭,"尚衣局的料子出了問題,你替我查查?

"柳如煙的臉白得像紙。她望著沈清梧眼底的光,

忽然想起昨日高嬤嬤回來說的話:"那三皇子妃,針腳穩(wěn)得像塊玉。"是夜,

沈清梧對著妝鏡拆去最后一根紅繩結。窗外的月光落在案頭的蟒袍上,

金線繡的蟒紋在陰影里若隱若現(xiàn)。她摸出袖中那方帕子,

上面用銀線繡著"送衣"二字——明日,該去景陽宮送衣了。

5 金線蝶影沈清梧捧著疊得方方正正的玄色蟒袍站在尚衣局廊下時,

暮色正順著飛檐淌進院子。

趙嬤嬤的鎏金護甲在門框上敲出細碎的響:"景行殿的冷東閣是三皇子處理密務的地方,

你一個繡娘,怎的突然要親自送衣?

"她垂眸盯著自己腕間的銀鐲——那是前世被柳如煙推下荷花池時,蕭景行派人撈上來的。

"趙嬤嬤,"她指尖輕輕撫過蟒袍袖口的云紋,"前日試衣時殿下說這處金線要再密三分。

奴婢怕旁人送衣,誤了殿下急用。"趙嬤嬤的目光在她素凈的臉上轉了兩圈。景行殿的規(guī)矩,

外臣女眷不得擅入冷東閣,可三皇子昨日確實下了口諭,允尚衣局專人送衣。她抿了抿嘴,

從腰間解下枚刻著"景"字的青銅令牌:"戌時三刻前必須出來,

若被值夜的暗衛(wèi)撞見......"沈清梧接過令牌時,掌心沁出薄汗。

她知道趙嬤嬤沒說完的話——冷東閣的暗衛(wèi),都是蕭景行從北境帶回來的死士,

見血封喉的主兒。冷東閣的門軸轉動時發(fā)出極輕的"吱呀"聲。殿內(nèi)只點著兩盞羊角燈,

暖黃的光裹著沉水香,在青磚地上漫成一片模糊的霧。沈清梧剛跨進門檻,

后頸便泛起涼意——那是被人盯著的感覺。她垂著眼睛將蟒袍放在案上,

指尖在錦緞上虛虛一按。前世她被柳如煙設計偷藏密信時,也是這樣的沉水香,

也是這樣的燭火,照得梁上的暗衛(wèi)影子像貼在墻上的鬼。"你以為我看不出你的目的?

"聲音從左側的山水屏風后傳來,帶著浸過霜的冷。沈清梧的手指在蟒袍上頓了頓,

轉身時已換了副恭謹?shù)男Γ?奴婢只知做好自己的本分。"屏風后走出道玄色身影。

蕭景行的眉峰在燭火下投出濃重的陰影,他負著手站在五步外,

腰間的玄鐵虎符隨著動作輕撞玉佩:"本分?尚衣局二十八個繡娘,偏你要親自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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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5-25 22:35: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