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從堅硬的折疊床上醒來,脖頸因為整夜的不適姿勢而僵硬。
陽光透過儲物間狹小的氣窗斜射進來,在水泥地上投下一道細長的光斑。
三年前入贅張家的那天起,這個八平米的儲物間就成了我的"臥室"。
墻上掛著我和張雨菲的結婚照,照片里她明艷動人,而我站在最邊緣,
表情拘謹?shù)孟駛€誤入鏡頭的路人。照片旁邊釘著一張泛黃的紙條,
:1.保持整潔;2.晚上10點后禁止出聲;3.個人物品不得超過一個小行李箱的體積。
"我揉了揉太陽穴,把折疊床收起靠在墻邊,然后從迷你冰箱里取出昨晚準備好的食材。
早上六點,張家別墅的其他成員還在睡夢中,而我已經開始在廚房忙碌。七點整,
張家人陸續(xù)出現(xiàn)在餐廳。張雨菲穿著剪裁得體的深藍色套裝,栗色長發(fā)一絲不茍地挽在腦后,
她連看都沒看我一眼,直接坐到了主位上。"今天的財經日報。
"我把報紙和剛煮好的黑咖啡放在她右手邊,咖啡的濃度恰好是她喜歡的——深褐色,
不加糖,只加兩滴奶油。岳母周芳最后一個進來,她挑剔的目光掃過餐桌,然后停在我身上。
"這桌布怎么還是上周的?我說過周三要換新的。""對不起,媽,我馬上換。
"我低著頭回答,轉身去拿備用桌布。"先把咖啡給我。"她命令道。我放下桌布,
為她倒咖啡。就在我遞過去的瞬間,她的手突然一抖,滾燙的咖啡全灑在我的手背上。"??!
笨手笨腳的!"周芳尖叫起來,"我的文件!"實際上是她故意打翻的,
但我只是沉默地站著,看著手背迅速變紅。張雨菲這才抬起頭,
但她的目光只落在被咖啡浸濕的財務報表上。"這些數(shù)字我今天上午就要用,"她冷冷地說,
"再去打印一份。""是,我馬上去。"我轉身時,
聽見岳父張建國小聲的嘆息和張成——張雨菲的弟弟——幸災樂禍的輕笑。
早餐在沉默中進行,我只被允許站在一旁服務。當張成第三次要求添咖啡時,
我注意到他故意伸出的腳,但我還是裝作沒看見被絆了一下,引來一陣哄笑。"真是廢物,
"張雨菲擦擦嘴站起身,"今晚趙總要來家里吃飯,準備他最愛的法餐。別又搞砸了。
""我會做好的。"我輕聲回答,收拾著餐具。等所有人都離開后,我終于能查看手機。
屏幕解鎖,股票應用的界面顯示我秘密投資的科技股又漲了3%。這半年來,
我用婚前積攢的十萬本金,加上精明的操作,已經翻到了近五十萬。但這還遠遠不夠。十點,
我"出門買菜",實際上徑直走向市中心的高檔咖啡廳。老同學李志遠已經在等我了。
"老彭!"他站起來擁抱我,然后上下打量,"還是這副窩囊樣?張家的人眼睛都瞎了嗎?
"我笑了笑,脫下那件故意買大一號的廉價外套,里面是合身的襯衫。"偽裝很重要。
計劃進行得怎么樣?"李志遠推過來一個文件夾:"都搞定了。
那家科技公司很看好你的算法,愿意用技術入股的方式合作。如果你不是非要隱藏身份,
他們恨不得現(xiàn)在就聘你當CTO。"我快速瀏覽文件:"再等等。現(xiàn)在暴露太早。
"我拿出一個U盤,"這是下一階段的算法優(yōu)化。""你到底要忍到什么時候?
"李志遠搖頭,"大學時你可是我們系的傳奇,現(xiàn)在卻...""時機未到。"我收起文件,
"對了,幫我查查趙天雄最近的動向,他今晚要去張家吃飯。""趙氏集團的趙天雄?
"李志遠挑眉,"聽說他正在暗中收購張家的上游供應商。"我點點頭,
眼神變得銳利:"果然如此。看來今晚的飯局不會只是社交那么簡單。"分別前,
李志遠突然問:"那...張雨菲知道你的真實一面嗎?
"我眼前浮現(xiàn)出妻子冷漠的側臉:"在她眼里,我永遠是個沒用的贅婿。"走出咖啡廳,
我又變回了那個佝僂著背、眼神躲閃的彭勇明。但沒人知道,在這副面具之下,
一場精心策劃的反擊正在悄然展開。第二章周六上午,
張家別墅的大廳被改造成了臨時會議室。長條桌上擺滿了文件和筆記本電腦,
張家的核心成員圍坐一圈。我站在角落的茶水臺旁,像個隱形人一樣隨時準備添茶倒水。
"根據(jù)上個季度的報表,我們的線上銷售額下降了百分之十五。
"張雨菲敲著投影幕布上的柱狀圖,聲音冷峻,"如果這種情況持續(xù),
年底我們連對賭協(xié)議的第一階段目標都完不成。"岳父張建國眉頭緊鎖:"線下渠道呢?
""更糟,下降了百分之二十二。"張雨菲的指尖在平板電腦上快速滑動,
"三家最大的經銷商已經明確表示,下個季度要減少百分之三十的訂單量。
"會議室內一片死寂。我悄無聲息地走過去,為每個人續(xù)上熱茶。走到張成身邊時,
這個二十六歲的小舅子突然伸出腳。我早有預料,卻還是裝作被絆倒的樣子,
整個人向前撲去。"嘩啦——"茶水灑了一地,我狼狽地趴在地上,手肘火辣辣地疼。
會議室里爆發(fā)出一陣哄笑。"廢物!"張成拍著桌子大笑,"連路都走不穩(wěn)!""夠了!
"張建國呵斥一聲,但嘴角也忍不住上揚,"勇明,把這里收拾干凈。"我低著頭,
用抹布一點點擦干地上的茶水。沒有人注意到,在摔倒的瞬間,
張成電腦屏幕上的一條微信消息:"趙總說下周可以簽合同——"張雨菲冷冷地掃了我一眼,
繼續(xù)她的匯報:"我認為我們需要重新評估產品線,同時尋找新的投資方。
目前的現(xiàn)金流只能支撐六個月。""六個月?"周芳的聲音陡然提高,
"上次你不是說至少能撐一年嗎?""那是建立在王老板那筆投資能到位的前提下。
"張雨菲揉了揉太陽穴,"他昨天突然撤資了。"我的耳朵豎了起來。
王老板是張家的老合作伙伴,合作超過十年,怎么會突然撤資?會議持續(xù)到下午兩點才結束。
等所有人離開后,我一邊收拾會議室,一邊用手機快速搜索近期商業(yè)新聞。
一條不起眼的小消息引起了我的注意:王氏企業(yè)與趙氏集團達成了戰(zhàn)略合作。
趙氏集團——趙天雄的企業(yè)。"你還在磨蹭什么?"張雨菲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
"我媽的慈善活動三點開始,你答應去做義工的。"我連忙收起手機:"我馬上去換衣服。
""不用換了,就這樣去吧。"她上下打量我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
"反正你也沒什么像樣的衣服。"陽光炙烤著社區(qū)廣場,我站在紅十字會的帳篷下,
為前來參加義診的老人量血壓。周芳作為活動主辦方,正在臺上發(fā)表熱情洋溢的演講,
講述張家企業(yè)如何回饋社會。"下一位。"我頭也不抬地說道。
一只布滿皺紋的手腕伸到我面前。我抬頭,看見一位七十多歲的老人,銀發(fā)梳得一絲不茍,
眼睛炯炯有神。"老先生,請坐。"我調整血壓計,"最近有哪里不舒服嗎?
"老人搖搖頭:"例行檢查而已。你們這種免費活動很好,方便了我們這些老頭子。
"我綁好袖帶,開始充氣。就在這時,老人的表情突然變得痛苦,他捂住胸口,
呼吸急促起來。"心絞痛?"我立刻警覺,迅速松開血壓計。老人微弱地點點頭,
手顫抖著指向自己的口袋:"藥……"我摸出一個小藥瓶,但已經空了。
老人的臉色開始發(fā)青,周圍的人群騷動起來。"快叫救護車!"我對旁邊的義工喊道,
同時一把將老人平放在地上。大學時我選修過急救課程,此刻那些知識自動浮現(xiàn)出來。
我檢查老人的呼吸和脈搏——已經非常微弱。沒有猶豫,我開始做心肺復蘇。
"1、2、3……"汗水順著我的額頭滑下,但我保持節(jié)奏不變。周圍的聲音似乎都遠去了,
我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手掌下的胸腔。五分鐘后,救護車的鳴笛聲傳來。醫(yī)護人員接手時,
老人已經恢復了微弱的自主呼吸。"做得好,小伙子。"急救醫(yī)生拍拍我的肩膀,
"再晚一點就危險了。"我沒有看到周芳鐵青的臉色,直到活動結束回家路上,
她才在車里爆發(fā):"你知道你今天搶了誰的風頭嗎?那是林國棟!林氏集團的創(chuàng)始人!
我準備了三個月的演講,全被你毀了!"我握緊方向盤:"媽,那位老先生心臟病發(fā)作,
我只是——""只是什么?顯得我們張家沒規(guī)矩!"周芳尖聲道,"林老要是有個三長兩短,
你擔得起責任嗎?"后視鏡里,張雨菲望著窗外,一言不發(fā)。晚飯后,我照例在廚房洗碗。
張雨菲走進來,罕見地沒有立刻離開。"今天的事,謝謝你。"她突然說。
我差點摔碎手中的盤子。三年來,這是她第一次對我說謝謝。"那位老人……""不是那個。
"她打斷我,"是王老板撤資的事。你在會議室聽到了吧?"我點點頭,繼續(xù)擦盤子。
"公司現(xiàn)在很困難。"她的聲音很低,幾乎像是自言自語,"我爸把擔子全壓給我,
可我……"她的手機突然響起。接完電話后,
張雨菲的表情又恢復了往日的冷峻:"趙天雄明晚要來家里吃飯,準備他最愛的紅酒燉牛肉。
""好的。"我應道,心里卻警鈴大作。
趙天雄、王老板撤資、張成的神秘短信——這些碎片開始拼湊成一幅危險的圖畫。
等張雨菲離開后,我拿出藏在儲物間的備用手機,撥通了李志遠的號碼。"老李,
幫我查查趙天雄最近和王氏企業(yè)的往來,還有他和張成的關系。""已經開始查了。
"李志遠的聲音透著興奮,"你猜怎么著?趙天雄正在暗中收購張家上游的三家供應商,
而且——"他壓低聲音,"你小舅子上個月在趙氏集團旗下的會所消費了二十多萬,
賬單是趙天雄簽的單。"我的手指收緊:"繼續(xù)查,我要知道他們到底在謀劃什么。
"掛斷電話,我打開電腦,登錄了一個加密郵箱。
里面有我這幾月來收集的所有關于張氏企業(yè)的資料——財務報表、合同副本、董事會紀要。
我開始交叉比對最近半年的數(shù)據(jù),一個可怕的趨勢逐漸清晰:張家正在被系統(tǒng)性掏空,
而操盤手很可能是趙天雄,內應則是張成。凌晨兩點,當我正準備休息時,
張雨菲的尖叫聲從主臥傳來。我沖過去,發(fā)現(xiàn)她正對著筆記本電腦發(fā)抖。"怎么了?"我問。
她猛地合上電腦:"出去!誰讓你進來的!
"但我已經看到了屏幕上的內容——又一家投資方發(fā)來的撤資通知。第二天一早,
張雨菲帶著黑眼圈去了公司。我則借口買菜,去了城郊的一家網(wǎng)吧。李志遠已經在那里等我,
他帶來了更多令人不安的消息。"趙天雄在暗中聯(lián)系張家的大部分合作伙伴,
承諾更好的條件讓他們撤資。"他遞給我一份文件,"最糟的是,
他似乎已經控制了張家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是通過三家空殼公司持有的。"我翻看著文件,
心沉到谷底:"他在做局,想要吞并張家。""而且速度很快。"李志遠點點頭,
"據(jù)我打探,他計劃在三個月內完成收購。"我沉思片刻:"明晚他會來張家吃飯,
這是個機會。""你要做什么?""收集證據(jù)。"我從包里拿出一個小盒子,
"幫我看看這個能不能用。"李志遠打開盒子,倒吸一口冷氣:"微型竊聽器?你玩真的?
""如果張成真的和趙天雄勾結,我必須知道他們的計劃細節(jié)。"我收起設備,"對了,
那位林國棟老人怎么樣了?""出院了,聽說正在到處找救命恩人呢。"李志遠咧嘴一笑,
"你可是救了商界傳奇一命,這人情可大了。"我搖搖頭:"別聲張。
現(xiàn)在還不是用這張牌的時候。"回家路上,我特意繞道去了電子城,買了一些零件。晚飯前,
當所有人都不在時,我悄悄將改裝過的竊聽器裝在了餐廳的花瓶里。趙天雄準時在七點到達。
他四十出頭,穿著定制的西裝,舉手投足間透著上位者的氣勢。張家人對他畢恭畢敬,
連一向刻薄的周芳都笑容滿面。"雨菲啊,聽說最近公司遇到些困難?"酒過三巡,
趙天雄故作關切地問。張雨菲的笑容僵在臉上:"暫時的資金周轉問題,很快就能解決。
""是嗎?"趙天雄晃著紅酒杯,"可我聽說王老板、李總他們都撤資了?
"餐桌上的氣氛瞬間凝固。張建國強笑道:"趙總消息真靈通。""商場如戰(zhàn)場,
情報很重要。"趙天雄意味深長地說,"其實,如果張家需要資金,我很樂意幫忙。
""那太好了!"張成迫不及待地插嘴,"我們正在尋找新的投資方。
"我端著紅酒站在一旁,看著這場赤裸裸的試探。當趙天雄起身去洗手間時,
我"不小心"撞了他一下,紅酒灑在他的西裝上。"對不起!我馬上拿濕毛巾來!
"我連連道歉,趁機將另一個微型竊聽器塞進了他的西裝口袋。
趙天雄厭惡地推開我:"張家連傭人都這么沒規(guī)矩嗎?"那晚過后,
我收集到的情報證實了最壞的猜測:趙天雄確實在謀劃收購張家,而張成不僅知情,
還在暗中協(xié)助。更糟的是,他們計劃在收購完成后,將張雨菲徹底踢出管理層。深夜,
我戴著耳機監(jiān)聽錄音,聽到趙天雄對助手說:"張雨菲太強硬,不好控制。
她那個廢物老公倒是可以利用,聽說在張家連狗都不如?正好當個傀儡。"我摘下耳機,
望向窗外的月光。棋子已經布下,現(xiàn)在,是時候開始反擊了。
第三章趙天雄預定來赴宴的那天,張家別墅從清晨就陷入忙碌。我站在廚房中央,
面前擺著從凌晨三點開始準備的各種食材。紅酒燉牛肉在慢燉鍋里咕嘟作響,
散發(fā)出的濃郁香氣充滿了整個廚房。"彭勇明!"周芳尖利的聲音從餐廳傳來,
"餐桌上的冰雕怎么還沒擺好?""馬上來,媽。"我擦了擦手,快步走向冷藏室。
昨天特意訂購的天鵝冰雕已經開始微微融化,我小心翼翼地把它搬到餐廳主桌上。
張雨菲從樓梯上走下來,一襲墨綠色長裙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曲線,
頸間的水晶項鏈在燈光下閃爍。我不由多看了兩眼——結婚那天,她也是這樣光彩照人。
"看什么看?"她冷冷地掃我一眼,"今晚不許出任何差錯,明白嗎?""明白。
"我低下頭,繼續(xù)擺弄餐具。她走近一步,聲音壓得更低:"尤其是趙總,
他是我們最后的希望。如果因為你搞砸了......"話沒說完,
但威脅的意味已經足夠明顯。我點點頭,看著她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背影遠去,
心里盤算著今晚的計劃。晚上七點整,門鈴響起。我深吸一口氣,
整理了一下侍者制服的領結——這是周芳特意要求我穿上的,為了彰顯張家的"體面"。
趙天雄帶著兩個助手走進來,一身定制西裝,腕表在燈光下閃著冷冽的光。
他身后跟著一個我沒見過的中年男人,眼神銳利得像鷹。"趙總!歡迎歡迎!
"張建國熱情地迎上去,"這位是?""我的財務顧問,馬總監(jiān)。"趙天雄隨意介紹道,
"帶他來認認門。"馬總監(jiān)的目光在別墅內掃視,最后落在我身上,停留了幾秒。
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個人,更像是在評估一件物品的價值。我低著頭退到一旁,
保持著一個卑微贅婿應有的姿態(tài)。晚宴開始后,我負責上菜倒酒。趙天雄坐在主賓位置,
侃侃而談最近的股市行情和地產政策,時不時拋出幾個內幕消息,
引得張建國和周芳連連驚嘆。張雨菲保持著得體的微笑,
但我能從她緊繃的下頜看出她的緊張。"聽說張小姐最近公司遇到些困難?"酒過三巡,
趙天雄突然話鋒一轉。餐桌上的氣氛瞬間凝固。
張雨菲的手指在紅酒杯上輕輕敲擊:"只是暫時的資金周轉問題。""是嗎?
"趙天雄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我聽說連王老板和李總都撤資了?
貴公司的現(xiàn)金流還能撐多久?三個月?兩個月?"張建國的臉色變得難看。
張成則迫不及待地插話:"趙總消息真靈通!
我們確實需要新的投資方......""張成!"張雨菲厲聲打斷,
"公司的事我們私下談。"趙天雄大笑起來:"有魄力!我就喜歡張小姐這種性格。
"他舉起酒杯,"不如這樣,明天來我辦公室,我們詳細聊聊合作可能?
"我看到張雨菲眼中閃過一絲希望,但隨即又被警惕取代。她輕輕點頭:"榮幸之至。
"就在這時,周芳突然拍手:"各位,今晚我們特意準備了一個小節(jié)目。
勇明曾在法國學過廚藝,今天就讓他為大家表演一下火焰牛排如何?
"我愣住了——這完全是周芳臨時起意。表演火焰烹飪需要極高的專注力,
稍有差池就會釀成事故。但所有人的目光已經投向我,包括趙天雄那帶著幾分嘲弄的眼神。
"當然,我很榮幸。"我微微鞠躬,轉身走向廚房。取出早已準備好的牛排和配料,
我推著餐車回到餐廳。張家人已經讓出一塊空地,趙天雄和馬總監(jiān)興致勃勃地看著我。
"需要大家退后一些。"我輕聲提醒,然后點燃了平底鍋中的白蘭地。藍色火焰騰空而起,
映照著每個人的臉。我將牛排放入鍋中,火焰瞬間竄高,引起一陣驚呼。就在這時,
我注意到馬總監(jiān)悄悄離席,而張成緊隨其后。兩人一前一后走向了陽臺。機會來了。
我專注地烹飪著牛排,同時計算著時間。當火焰最旺時,我"不小心"碰倒了手邊的紅酒瓶。
深紅色的液體直接潑灑在趙天雄昂貴的西裝上。"對不起!我馬上處理!
"我驚慌失措地拿起餐巾為他擦拭,趁機將藏在手心的微型竊聽器塞進了他的西裝內袋。
趙天雄暴怒地推開我:"廢物!你知道這套西裝多少錢嗎?""勇明!"周芳尖叫起來,
"滾出去!"張雨菲的臉色蒼白如紙,眼中是我從未見過的憤怒和絕望。我知道,
今晚我毀了她最后的機會。"對不起,我太緊張了......"我低著頭,聲音顫抖。
"滾到地下室去!"張雨菲一字一頓地說,"今晚你不配睡在房子里。"我低著頭退出餐廳,
聽到身后趙天雄假惺惺的勸解:"算了算了,別為個傭人壞了興致......"傭人。
這個詞刺痛了我,但此刻我有更重要的事??觳阶呦騼ξ镩g,我取出監(jiān)聽設備,戴上耳機。
陽臺上的對話清晰地傳來:"......十五號之前必須搞定。"這是馬總監(jiān)的聲音。
"但張雨菲不會輕易簽字......"張成猶豫道。"所以才需要你。"馬總監(jiān)冷笑,
"趙總已經通過空殼公司收購了你們17%的股份,加上你名下的8%,再聯(lián)合幾個小股東,
足夠在董事會上逼宮了。""那答應我的條件......""收購完成后,
張氏企業(yè)歸趙總,但新開發(fā)的智能家居品牌歸你,這是協(xié)議。"馬總監(jiān)頓了頓,
"不過你姐姐必須出局,她太礙事了。""沒問題。"張成的回答干脆得令人心寒,
"但她那個廢物老公怎么辦?""留著當傀儡正好,
反正他在張家連條狗都不如......"我摘下耳機,手指因用力而發(fā)白。
情況比我想象的更糟——張成不僅背叛了家族,還準備親手毀掉姐姐的事業(yè)。深夜,
當所有人都入睡后,我蜷縮在地下室的舊沙發(fā)上,繼續(xù)監(jiān)聽趙天雄那邊的動靜。
竊聽器傳來模糊的對話聲,似乎是趙天雄在和助手復盤今晚的見面。
"張雨菲比想象的難對付......"趙天雄的聲音,"但她明天會來我辦公室,
到時候施加點壓力......""張成那邊可靠嗎?"助手問。"貪心的人最好控制。
"趙天雄冷笑,"不過為了確保萬一,
我讓馬總監(jiān)明天帶份'禮物'給張雨菲......""什么禮物?
""她老公的一些'黑料'。"趙天雄的話讓我渾身一僵,"我調查過那個彭勇明,
表面是個窩囊廢,但最近半年,他名下的股票賬戶異?;钴S,收益率高得離譜。
"我的心跳驟然加速——他們怎么會知道?"你的意思是......他在暗中操作?
""不確定,但如果他真的在偽裝,那張雨菲知道嗎?"趙天雄意味深長地說,
"如果她發(fā)現(xiàn)自己丈夫一直在欺騙她......想想看,
在壓力最大的時候被最親近的人背叛,她會是什么反應?""崩潰,然后更容易被操控。
"助手接話。"沒錯。"趙天雄笑道,"所以明天,無論彭勇明是真窩囊還是假裝的,
他都將成為壓垮張雨菲的最后一根稻草。"通話結束,我摘下耳機,地下室陷入死寂。
額頭上的冷汗滑落,我意識到自己犯了個嚴重錯誤——低估了趙天雄的情報網(wǎng)絡?,F(xiàn)在,
不僅張家危在旦夕,我的計劃也面臨暴露風險。
但最讓我心驚的是趙天雄話中的暗示——明天他們會向張雨菲透露我的"黑料"。
如果張雨菲在情緒崩潰下做出錯誤決定,整個張家就會在頃刻間土崩瓦解。
我看了眼手表——凌晨三點十五分。距離張雨菲去見趙天雄還有不到七個小時。時間緊迫,
我必須行動了。從沙發(fā)下取出藏匿的筆記本電腦,我登錄了一個加密郵箱,
給李志遠發(fā)了簡短指令:"緊急啟動B計劃,調動所有可用資金,七點老地方見。
"合上電腦,我透過地下室的小窗看向外面的夜空。月光被烏云遮蔽,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就像張家現(xiàn)在面臨的危機,也像我精心策劃的反擊——一切都將在明天見分曉。
第四章清晨五點,我悄悄離開地下室,溜出張家別墅。晨露打濕了我的運動鞋,但我不在乎。
七點整,我準時出現(xiàn)在城東一家不起眼的茶樓。李志遠已經在包廂里等我,
面前攤開一堆文件。他抬頭看我,眼睛布滿血絲:"你看起來像坨狗屎。""感覺也是。
"我抓起桌上的濃茶灌了一大口,"東西帶來了嗎?
"李志遠推過來一個文件夾:"B計劃所有資料。按照你的要求,我聯(lián)系了那家科技公司,
他們同意提前支付部分技術授權費,總共兩百八十萬。"我快速翻閱文件:"不夠,
至少需要五百萬才能穩(wěn)住張家的現(xiàn)金流。""還有這個。"他又遞過一個U盤,
"趙天雄的黑料,包括三起商業(yè)欺詐的證據(jù)和兩筆可疑的境外轉賬。足夠讓他喝一壺的。
"我收好U盤:"今天張雨菲會去見他,趙天雄計劃向她透露我的'黑料',
挑撥我們的關系。"李志遠吹了個口哨:"他知道你在調查他?""不確定,
但他肯定起了疑心。"我揉了揉太陽穴,"對了,林國棟那邊有什么動靜?
""正想告訴你這個。"李志遠壓低聲音,"林老出院后一直在找救命恩人。
醫(yī)院只告訴他是個姓彭的年輕人。"我思索片刻:"別主動聯(lián)系,
但可以留下線索讓他們找到張家。""為什么現(xiàn)在不直接亮出這張牌?
林氏集團的一個人情價值連城。""時機不對。"我搖頭,
"現(xiàn)在亮牌只會讓趙天雄加快行動。況且..."我頓了頓,
"我想看看張雨菲會怎么應對今天的局面。"李志遠挑眉:"測試你老婆?
""了解她的底線。"我糾正道,看了眼手表,"我得回去了,張雨菲九點要去見趙天雄。
"回到張家時,別墅剛蘇醒。我輕手輕腳地溜進廚房準備早餐。煎蛋的滋滋聲中,
張雨菲穿著職業(yè)套裝走進來,眼下有明顯的青黑。"咖啡。"她簡短地說,看都沒看我一眼。
我默默遞上剛煮好的美式,加了兩塊糖——她壓力大時喜歡甜一點。她接過杯子時,
我們的手指短暫相觸,她像被燙到一樣迅速縮回。"昨晚..."我開口想解釋紅酒的事。
"閉嘴。"她聲音冰冷,"因為你的愚蠢,我今天不得不去低聲下氣求趙天雄。
"我低下頭:"對不起。""對不起有什么用?"她猛地放下杯子,
"你知道張家現(xiàn)在什么處境嗎?如果今天談不成,下個月我們全得去睡大街!
"我注視著她顫抖的肩膀,突然發(fā)現(xiàn)這個平時強勢的女人此刻看起來如此脆弱。
我想告訴她不必去見趙天雄,想告訴她我已經準備了應急資金,
但最終只是輕聲道:"你會成功的。"她冷笑一聲,抓起公文包摔門而去。上午十點,
我借口買菜出門,實則驅車前往趙氏集團大樓對面的咖啡廳。透過玻璃窗,
可以清晰看到大樓入口。我點了一杯咖啡,打開筆記本電腦,
屏幕上很快顯示出趙天雄辦公室的監(jiān)控畫面——感謝李志遠昨晚"幫忙"安裝的微型攝像頭。
張雨菲準時到達,被引導至頂層辦公室。趙天雄熱情迎接,虛偽的笑容讓我作嘔。寒暄過后,
他直奔主題:"張小姐,我很欣賞你的能力,但貴公司目前的狀況..."他攤開手,
"風險太大。"張雨菲背挺得筆直:"趙總有什么具體建議?""兩個選擇。
"趙天雄豎起手指,"第一,我以市場價七折收購張氏企業(yè)51%股份;第二,
我用五千萬買斷你們的智能家居專利,并接收核心團隊。"這兩個選項都是搶劫。
我看到張雨菲的手指掐進了掌心。"這不可能。"她的聲音因憤怒而微微發(fā)抖,
"智能家居是我們的未來,光是專利就值兩個億!
"趙天雄不慌不忙地打開抽屜:"別急著拒絕。先看看這個。"他推過去一個文件夾,
"你丈夫最近半年的...有趣活動。"我的心跳加速——來了。張雨菲翻開文件,
眉頭越皺越緊。我看不清內容,但從她的表情判斷,趙天雄確實挖到了我的股票操作記錄。
"這...這是什么?"她的聲音充滿困惑。"彭勇明名下的股票賬戶。"趙天雄得意地說,
"半年內從十萬本金增長到近百萬,這種收益率連我的專業(yè)團隊都做不到。
"張雨菲猛地合上文件:"不可能!勇明根本不懂投資。
""所以結論很明顯——他在你面前裝傻。"趙天雄傾身向前,"想想看,
一個能在股市中翻十倍的人,為什么甘愿在張家當個傭人?他到底在謀劃什么?
"我在心里為趙天雄鼓掌——完美的離間計。如果張雨菲對我不屑一顧,
這個信息確實會讓她懷疑我的動機。但她的反應出乎我的預料。"趙總,"她慢慢站起來,
聲音突然變得異常冷靜,"我不知道你從哪里搞來這些假資料,
也不關心你為什么要詆毀我丈夫。但有一點很清楚——你根本不是誠心來談合作的。
"趙天雄臉色一僵:"張小姐,我只是——""省省吧。"張雨菲拎起公文包,
"今天的會面到此為止。"她轉身離開的背影如此決絕,讓我不禁微笑。
趙天雄的計劃落空了——張雨菲不僅沒有懷疑我,反而因為他的挑撥而更加警惕。
但我的笑容很快消失。監(jiān)控畫面里,趙天雄在張雨菲走后撥通了一個電話:"啟動B計劃,
聯(lián)系所有供應商催款,同時放出消息說張家即將破產。"情況比想象的更糟。我合上電腦,
迅速給李志遠發(fā)了條加密信息:"準備資金,風暴要來了。"回家路上,
我在超市采購晚餐食材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我:"喲,這不是張家的小保姆嗎?
"陳雪——張雨菲的大學閨蜜,也是少數(shù)知道我們婚姻實情的人之一。
她推著購物車擋在我面前,紅唇勾起嘲諷的弧度。"陳小姐。"我點頭示意,想繞過去。
她卻不依不饒:"聽說雨菲今天去見趙天雄了?"她湊近,香水味嗆得我皺眉,
"你知道趙總為什么突然對張家感興趣嗎?"我裝作茫然:"生意上的事我不懂。
""因為雨菲。"陳雪得意地說,"趙總追她兩年了,現(xiàn)在終于等到張家落難,
英雄救美的機會來了。"我握緊購物車把手:"雨菲已經結婚了。""和你?"陳雪大笑,
"得了吧,誰不知道你是張家養(yǎng)的一條狗?等趙總收購成功,第一個踢走的就是你。
"我低下頭,恰到好處地表現(xiàn)出屈辱:"雨菲不會同意的...""她會的。
"陳雪壓低聲音,"知道為什么嗎?因為張家那個智能家居項目已經燒了八千萬,
再沒有資金注入,下個月就得宣布失敗。"她拍拍我的肩,"而趙總答應保留雨菲的職位,
甚至給她股份。換做是你,你怎么選?
"我假裝震驚:"智能家居是雨菲的心血...""所以她才更需要趙總啊。
"陳雪從購物車拿出一瓶高級紅酒,"對了,這瓶酒幫我?guī)Ыo雨菲,
就說...祝她新生活愉快。"我接過酒瓶,突然"不小心"撞到購物車,
里面的東西撒了一地。陳雪尖叫著去撿,
我趁機瞥見她手機屏幕上的一條未讀消息:"趙總說按計劃行事,明晚家宴——"家宴?
什么家宴?等我回到家,發(fā)現(xiàn)張雨菲已經回來了,正在書房打電話。我輕手輕腳地靠近,
聽到她疲憊的聲音:"王總,再寬限兩周...我知道已經逾期了,但...好的,
明天...明天一定給您答復。"電話掛斷后,傳來壓抑的啜泣聲。我猶豫片刻,
還是敲門進去。張雨菲迅速擦干眼淚,恢復了冷峻表情。"趙天雄提了什么條件?
"我直接問道。她驚訝地看了我一眼:"陳雪告訴你的?"我點頭,
把紅酒放在桌上:"她說趙天雄想要智能家居項目。""他想要整個張家。"張雨菲冷笑,
"還給我看了所謂的'證據(jù)',說你在暗中操作股票。"她搖搖頭,"可笑,連栽贓都不會。
"我心跳漏了一拍:"你...相信我嗎?"她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她不會回答。
最后她輕聲說:"不重要。現(xiàn)在的問題是,明天有筆兩千萬的貸款到期,
如果還不上..."我看著她疲憊的側臉,突然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讓我去公司幫忙吧。
""什么?""我可以做最基層的工作。"我誠懇地說,"多一個人多一份力。
至少...讓我為你分擔一些。"張雨菲審視著我,仿佛第一次認真打量我。
最終她嘆了口氣:"明天跟我去公司吧,正好倉庫缺個盤點員。"當晚,我等所有人睡著后,
再次潛入書房。張雨菲的電腦還開著,屏幕上是一份財務報告。我快速瀏覽,
發(fā)現(xiàn)情況比想象的更糟——張氏企業(yè)不僅現(xiàn)金流斷裂,還有三筆隱形債務,總額近一億。
更令我震驚的是,我在一個隱藏文件夾里發(fā)現(xiàn)了張雨菲的私人日記。我本不該看,
希望自己只是個普通人...只有小時候那本相冊里的回憶還能讓我感到溫暖..."相冊?
我想起閣樓那個落滿灰塵的紙箱。一小時后,我找到了它——一本破舊的童年相冊,
里面的照片大多已經發(fā)黃脫落。我花了整晚時間小心翼翼地修復這些照片。當黎明來臨時,
相冊已經煥然一新,被悄悄放回了原處。我不知道張雨菲是否會注意到這個變化,
但在那一刻,看著照片里那個笑容燦爛的小女孩,我突然明白了她堅硬外殼下的脆弱。
第二天早晨,當我打著哈欠走進廚房時,張雨菲已經穿戴整齊在等咖啡。令我驚訝的是,
她看我的眼神少了幾分冷漠。"睡得好嗎?"她突然問。我手一抖,
差點打翻咖啡壺:"還...還行。""奇怪。"她輕聲道,"昨晚我夢到了小時候,
今天一早發(fā)現(xiàn)那本舊相冊被人整理過了。"她直視我的眼睛,"家里除了你,
沒人會做這種事。"我喉嚨發(fā)緊:"我...我只是...""謝謝。"她打斷我,
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然后拿起公文包走向門口,"一小時后出發(fā)去公司,別遲到。
"望著她的背影,我摸了摸胸口那種奇怪的溫暖感覺。也許,只是也許,
事情正在向好的方向發(fā)展。第五章張氏企業(yè)的倉庫比我想象的還要混亂。
成堆的貨箱毫無規(guī)律地擺放,登記簿上的數(shù)字與實物嚴重不符。我挽起袖子,開始逐一清點。
"新來的?"一個滿臉油光的中年男人走過來,工作牌上寫著"倉庫主管-劉大勇"。
"彭勇明,今天第一天上班。"我伸出手。劉大勇看都沒看我的手,
直接扔過來一個掃碼器:"A區(qū)到D區(qū)今天必須盤點完,數(shù)據(jù)錄入系統(tǒng)。干不完別想下班。
"我點點頭,沒有反駁。這正是我想要的——沒人會注意一個卑微的倉庫盤點員。上午十點,
我的手機震動起來。李志遠的消息:"林家找到張家了,林國棟下午三點要登門道謝。
"我眉頭一皺。太快了,我還沒準備好亮出這張牌。但機會來了就不能錯過。
我回復:"按原計劃,但別暴露我的其他身份。"午休時,我溜進公司檔案室,
借口找?guī)齑嬗涗?,實則翻看近年的財務報告。一個名字反復出現(xiàn)——財務總監(jiān)王莉,
幾乎所有大額付款都需要她的簽字。正當我拍照記錄時,門外傳來高跟鞋的聲音。
我迅速躲到柜子后面。王莉走了進來,一邊打電話一邊翻找文件。
"資料我已經準備好了...不,張雨菲還沒發(fā)現(xiàn)...趙總放心,
明天董事會上我會按計劃行事..."她的聲音壓得很低,但足夠清晰。我的手指收緊。
明天董事會?趙天雄的行動比預計的還要快。下午兩點,我提前請假離開公司,
趕回張家別墅。一進門就感受到不同尋常的氣氛——周芳罕見地親自指揮傭人打掃衛(wèi)生,
張建國則不停地整理領帶。"勇明!"周芳看到我,竟然露出笑容,"快換身像樣的衣服,
林氏集團的林國棟老先生要來拜訪!"我裝作驚訝:"林氏集團?為什么?
""說是來感謝救命恩人。"周芳興奮地說,"那天社區(qū)義診,有人救了他一命,
他查到醫(yī)院記錄說可能是我們張家人。"我點點頭,回到儲物間換上唯一一套西裝。
鏡子里的我看起來依然平凡,但眼神已經不同——不再是那個畏縮的贅婿,
而是一個等待時機的獵手。三點整,門鈴準時響起。林國棟精神矍鑠地走進來,
身后跟著兩名助理和一名醫(yī)生。與上次病發(fā)時相比,他看起來氣色好多了。"張先生,
張?zhí)?,打擾了。"林國棟聲音洪亮,"我是來感謝那天救我一命的恩人。
"張建國滿臉堆笑:"林老客氣了,不過...我們家人似乎沒有...""是我。
"我站在角落輕聲說。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到我身上。張雨菲剛從公司趕回來,
站在門口瞪大了眼睛。"小彭?"林國棟驚喜地走過來握住我的手,
"醫(yī)院只說是個姓彭的年輕人,我早該想到是你!那天要不是你及時施救,
我這把老骨頭就交代了。"周芳的下巴幾乎掉到地上:"勇明?是你救了林老?
"我謙虛地點頭:"當時情況緊急,我只是做了該做的。"林國棟拍拍我的肩:"好孩子,
現(xiàn)在這么謙虛的年輕人不多了。"他轉向張建國,"張先生,你有個好女婿啊。
"張建國的表情像是吞了只蒼蠅,但還是強笑著點頭:"是,
是啊..."接下來的茶會氣氛詭異而有趣。林國棟大部分時間都在和我說話,
詢問我的背景和專業(yè),完全忽略了張家人尷尬的表情。當?shù)弥以趶埣移髽I(yè)做倉庫管理員時,
他明顯皺了下眉。"林氏最近也在拓展智能家居市場,"臨走時,林國棟意味深長地說,
"也許我們有機會合作。"這句話像炸彈一樣在客廳引爆。
張建國的眼睛瞬間亮了:"林老有興趣?我們可以安排專人對接...""讓小彭來吧。
"林國棟打斷他,"我喜歡和踏實年輕人打交道。"送走林國棟后,
張家客廳陷入詭異的沉默。周芳不停地看我,欲言又止。張建國則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
只有張雨菲依然冷著臉:"董事會明天九點,別遲到。"說完轉身上樓。但就在樓梯拐角,
我確信她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復雜難辨。那天晚飯后,周芳罕見地沒讓我洗碗,
而是叫傭人去做。她自己則坐在我對面,欲言又止。"勇明啊...你和林老...很熟?
""只是偶然救了他,今天第一次正式認識。"我老實回答。她失望地哦了一聲,
又問:"他說的合作...你覺得有戲嗎?"我暗自好笑。現(xiàn)在知道問我意見了?"不確定,
但林氏集團確實在布局智能家居。"周芳眼睛一亮:"那你要多和林老聯(lián)系!
如果能拿到林氏的投資..."她突然壓低聲音,"明天董事會很關鍵,
趙天雄會正式提出收購案。"我裝作驚訝:"雨菲知道嗎?""就是她父親安排的。
"周芳嘆了口氣,"公司撐不下去了,與其破產,不如賣給趙天雄。
至少他能保留雨菲的職位。"原來如此。張建國已經決定放棄,甚至不惜犧牲女兒的心血。
我胸口涌起一股怒火,但表面依然平靜:"媽,明天我能列席董事會嗎?""你?
"周芳像聽到天方夜譚,"董事會都是股東和高管,
你一個倉庫員...""林老讓我負責對接。"我輕聲提醒。周芳的表情變了。幾分鐘后,
她上樓和張建國商量,下來時態(tài)度完全不同:"明天八點半,和雨菲一起去公司。
你爸...我是說建國,會安排你列席。"回到儲物間,
我立刻聯(lián)系李志遠:"查查張氏企業(yè)明天的董事會議程,特別是趙天雄的收購條款。另外,
重點查財務總監(jiān)王莉,她和趙天雄有勾結。"深夜,我再次潛入書房,
用張雨菲的電腦查看公司郵件。董事會材料已經發(fā)出,
趙天雄的收購條件堪稱搶劫——五折收購所有股份,
智能家居專利單獨作價一千萬(實際價值至少三億),
并且要求張雨菲留任至少三年不得辭職。最令人不安的是,附件中的財務報告顯示,
公司現(xiàn)金流比我想象的更糟——不是瀕臨破產,而是已經技術性破產。除非明天有奇跡發(fā)生,
否則張家人別無選擇。我的目光落在另一封加密郵件上,發(fā)件人是王莉。破解密碼后,
內容讓我血液凝固——她向趙天雄保證,會在董事會上"處理掉"所有反對聲音,
包括張雨菲。這不是普通商業(yè)收購,而是一場精心策劃的掠奪。第二天一早,
張雨菲面色蒼白地下樓。她穿著最正式的深藍色套裝,嘴唇緊抿成一條線。"早。
"我遞給她咖啡,"今天很重要?"她接過咖啡,手指冰涼:"董事會決定公司未來。
"她猶豫了一下,"爸讓你列席?"我點頭:"林老的意思。
"她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別亂說話。今天的局面...很復雜。
"張氏企業(yè)總部大樓氣氛凝重。電梯里,張雨菲突然問:"你真的救了林國棟?""嗯。
""為什么不早說?"我看著她緊繃的側臉:"說了你會信嗎?"她沉默了。電梯到達頂層,
我們一前一后走進會議室。長桌旁已經坐滿了董事和高管,趙天雄赫然在列,
身邊是那個鷹眼馬總監(jiān)。張建國看到我,勉強點頭示意我坐在角落。趙天雄則挑了挑眉,
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會議開始后,財務報告引起軒然大波。
幾個小股東當場拍桌子:"三個月虧損八千萬?管理層在干什么?
"張雨菲站起來解釋市場變化和研發(fā)投入,但聲音很快被淹沒。趙天雄適時拋出收購方案,
條件比郵件里還要苛刻。"這是唯一能保全各位投資的選擇。"他環(huán)視全場,"當然,
需要張小姐配合交接。"我注意到王莉頻頻點頭,并在張雨菲每次想發(fā)言時打斷她。
局勢明顯被操控著。就在表決前的關鍵時刻,我悄悄給李志遠發(fā)了條信息。五分鐘后,
會議室門被推開,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人走進來。"抱歉打擾,
我是林氏集團投資部總監(jiān)方明。"他遞上名片,
"林國棟董事長派我來了解張氏企業(yè)的投資價值。"全場嘩然。趙天雄的臉色瞬間陰沉。
張建國則像抓住救命稻草,熱情地邀請方明入座。"林老對貴公司的智能家居技術很感興趣。
"方明微笑道,"特別是聽說彭先生負責對接后,更希望能深入了解。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我這個角落的"倉庫管理員"身上。張雨菲瞪大眼睛,
而王莉則臉色發(fā)白。趙天雄強行插話:"恐怕林老來晚一步,
張氏已經...""還沒有最終決定。"張雨菲突然站起來,聲音堅定,"作為CEO,
我反對趙總的收購方案。如果有其他投資方感興趣,我們應該優(yōu)先考慮。"會議室炸開了鍋。
王莉急忙站起來:"張總,財務狀況已經...""說到財務狀況,"我輕聲插話,
所有人都轉過頭,"我在倉庫盤點時發(fā)現(xiàn)了一些異常采購訂單,金額很大但貨物從未入庫。
"我故作天真地看向王莉,"王總監(jiān),這些訂單都有您的簽字,能解釋一下嗎?
"王莉的臉刷地變白:"你...你一個倉庫員懂什么?那些是特殊采購...""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