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鏡中的裂痕詩詩的化妝鏡裂了一道縫,斜斜地橫貫鏡面,
像有人用指甲在玻璃上狠狠劃了一筆。她湊近鏡面,
遮瑕膏的刷尖沿著裂縫顫抖——那道疤似的裂痕恰好穿過她左眼下的烏青,
把憔悴的面容劈成兩半。后臺劣質(zhì)日光燈管滋滋作響,在鏡中投下青白的光暈,
將她的影子扭曲成一條被釘在標(biāo)本框里的蝶?!斑€有三分鐘!
”經(jīng)紀(jì)人老陳的吼聲撞開薄木板門,裹挾著前臺的哄笑與酒氣涌進來。
他半個身子卡在門縫里,領(lǐng)帶歪斜地掛在皺巴巴的襯衫上,
腋下夾著的財務(wù)報表邊角沾著咖啡漬。詩詩從鏡中看見他油亮的額頭反著光,
像塊被盤出包漿的龜甲?!巴顿Y方的人在VIP區(qū),”老陳的皮鞋跟碾著地磚縫里的煙頭,
“今天這場要是砸了,咱們都得喝西北風(fēng)?!辩R框邊緣貼著的舊海報突然簌簌作響。
那是2019年“波波笑劇場新人秀”的海報,
照片里的詩詩穿著米色高領(lǐng)毛衣和直筒牛仔褲,雙手拘謹(jǐn)?shù)亟化B在小腹前。
如今海報邊角卷曲泛黃,她親手用口紅在下方補了一行小字:“掃碼互動,驚喜加倍”,
鮮紅的字跡如蚯蚓般爬過自己曾經(jīng)的靦腆笑容。指尖觸到大腿內(nèi)側(cè)的淤青時,
她下意識蜷起膝蓋。上周那個醉漢的鱷魚皮鞋頭留下的印記,在黑色絲襪下洇出詭異的紫斑。
當(dāng)時那男人揮舞著威士忌酒瓶叫囂:“老子花錢是來看腿的,不是來聽女權(quán)演講的!
”保安把人拖走時,她彎腰撿起滾落腳邊的硬幣,發(fā)現(xiàn)是枚游戲廳的塑料代幣?!霸娫娊?,
服裝組問要不要換安全褲……”實習(xí)生小雨抱著衣架探頭,聲音被老陳瞪得咽回去。
“換什么換?”老陳一把扯過詩詩椅背上搭著的蕾絲腰鏈,
“知道這條裙子直播間帶貨多少錢嗎?三秒搶空!”金屬鏈條嘩啦作響,
他突然壓低聲音湊近:“別忘了你舅舅的案子月底二審,律師費還差多少來著?
”詩詩的睫毛膏刷頭戳進眼皮。鏡中裂痕突然漫出血絲般的紅——十七歲那年,
舅舅把紅酒潑在她白裙子上說“這才叫藝術(shù)”。此刻她指尖陷進大腿淤青,疼痛像根銀針,
把記憶與現(xiàn)實的皮肉縫合成扭曲的紋樣。門外傳來觀眾席躁動的跺腳聲,
有人在用酒瓶敲擊鐵藝欄桿,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墓?jié)奏催命似的。
老陳甩下一管新的遮瑕膏:“把腿遮嚴(yán)實了,今天有自媒體拍返圖。
”小雨默默遞來蒸汽熨斗,熨燙頭擦過瑩瑩后頸時,騰起的熱霧模糊了鏡中裂痕。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登臺的那個冬夜,劇場暖氣壞了,她在后臺裹著軍大衣發(fā)抖。
彼時觀眾席只零星坐著幾個大學(xué)生,當(dāng)她磕磕絆絆說起“女性獨自走夜路”的段子時,
有個戴毛線帽的姑娘站起來用力鼓掌,掌心的暖寶寶像朵橙色的花?!霸摵驁隽?!
”老陳掀開門簾。詩詩站起身,超短裙擺掃過膝頭陳年的煙疤。
裂縫中的鏡像忽然晃動——十二歲的她穿著芭蕾舞裙在鏡前旋轉(zhuǎn),
表哥的手掌烙在她后腰;十九歲的她縮在舅舅辦公室角落,
聽他向新人演員演示“怎么讓觀眾把手伸進口袋掏錢”;此刻鏡中的女人抹著漿果色唇釉,
眼尾亮片閃爍如碎玻璃。她伸手撫過鏡面裂縫,指尖被豁口劃出細(xì)小的血珠。
“這鏡子該換了?!薄皳Q什么換?”老陳推著她往外走,“裂了才吉利,沒聽過破鏡重圓嗎?
”前臺歡呼聲海嘯般撲來時,詩詩按了按裙擺下藏著淤青的位置。那里別著枚玫瑰金胸針,
針尖朝內(nèi),是她上臺前總會做的“小儀式”——若有人越界,
便讓這朵金屬玫瑰也嘗嘗血肉的滋味。
? ? ? ? ? ? ? ? ? ? 第二章:笑渦里的刀詩詩的耳墜掃過鎖骨時,
臺下爆發(fā)出今晚第一波海嘯般的歡呼。她斜倚在立麥架上,
黑色蕾絲裙擺被舞臺風(fēng)扇掀起一角,露出大腿根部用遮瑕膏勉強蓋住的淤青。
前排穿花襯衫的男人猛地灌下半杯啤酒,泡沫順著胡茬滴在“打賞排行榜”名單上,
將“任某”這個名字洇成一片模糊的潮濕。
“掃碼打賞過五百——”她晃了晃鑲著水鉆的手機殼,二維碼貼紙在腰側(cè)閃著冷光,
“我教您怎么摸!”這句話像往滾油里潑了勺水。觀眾席響起此起彼伏的口哨聲,
有人將打火機扔上舞臺,金屬外殼撞在詩詩腳踝上。三年前,她縮在舅舅那輛二手寶馬里,
聽他給新人女演員傳授“流量密碼”:“觀眾老爺們要的是若隱若現(xiàn),
就像釣魚得讓魚看見餌又吃不著?!蹦菚r他的金絲眼鏡蒙著霧氣,
右手從方向盤滑到她膝蓋內(nèi)側(cè),車載香薰?jié)饬业膹V藿香混著他袖口的煙味,堵得她喘不過氣。
“五百塊摸個虛擬空氣?”花襯衫男人突然站起來,啤酒杯重重砸在鋪著紅絨布的桌上。
他脖頸上掛著條小指粗的金鏈,隨著動作拍打在汗?jié)竦男乜?,“不如我出五千?/p>
你把這二維碼紋腿上?”詩詩的指甲掐進掌心。十八歲生日那天,
舅舅送她的“成人禮”是條開衩到大腿根的旗袍。“觀眾就愛看這個,
”他捏著她后頸強迫她照鏡子,“笑啊,你哭喪著臉怎么掙學(xué)費?
”此刻她望著臺下無數(shù)張被酒精染紅的臉,突然發(fā)現(xiàn)每道貪婪的視線都長著舅舅的眼睛。
“您這杯啤酒值五千嗎?”她踩著十厘米細(xì)高跟跨坐到男人面前的吧臺上,
裙擺掃翻了他的酒杯。琥珀色液體順著桌沿滴落,在她腳邊積成小小的水洼,
倒映著頭頂旋轉(zhuǎn)的七彩射燈。觀眾席炸開狼嚎般的叫好聲?;ㄒr衫男人漲紅著臉摸出錢包,
鈔票拍在桌面的脆響被麥克風(fēng)放大成耳光般的動靜。詩詩俯身去撿散落的紙幣時,
后腰突然貼上滾燙的手掌——這觸感太熟悉了,
像極了表哥在她練完芭蕾后“按摩”時的手勁。十五歲的那個下午,
更衣室的穿衣鏡映出他漲紅的臉,鏡面被她的呼吸蒙上白霧,又被他用袖口擦出清晰的罪惡。
“摸夠了嗎?”她沒回頭,指尖捻著鈔票邊緣。新鈔鋒利的紙刃割開指腹,
血珠滲進紙幣編碼的凹痕里。男人訕笑著縮回手,
金鏈子嘩啦作響:“這不還沒教我怎么摸嗎?”舞臺燈光忽然暗了一瞬。
詩詩瞥見側(cè)幕條后老陳陰沉的臉色,他正用口型比劃“投資人要走了”。
掛在耳后的麥突然發(fā)出尖銳的嘯叫,像極了警笛聲——兩年前舅舅被警察帶走時,
她躲在消防通道里聽見的就是這種聲音?!敖虒W(xué)開始?!彼蝗蛔н^男人的領(lǐng)帶,
薄荷味漱口水的涼氣噴在他鼻尖,“首先,得確認(rèn)對方是否成年。
”指尖劃過他起球的襯衫領(lǐng)口,“其次,要問‘我可以碰你嗎’。
”涂著黑色甲油的手指懸在他喉結(jié)上方,“最后——”整個劇場突然陷入死寂。
詩詩聽見自己太陽穴血管突突的跳動聲,看見男人喉結(jié)上下滾動吞咽著恐懼。三秒后,
她猛地抽回手大笑:“最后當(dāng)然是掃碼付錢啊!真當(dāng)演偶像劇呢?”笑聲海嘯般掀翻屋頂時,
沒人注意到她藏在背后的左手正痙攣般抽搐。掌心被指甲掐出的月牙形傷口滲出血,
染紅了袖口內(nèi)襯的標(biāo)簽——那是母親縫的平安符,里面塞著從廟里求來的香灰?!岸#?/p>
”打賞提示音突然炸響。詩詩轉(zhuǎn)頭看向大屏幕,
任某的ID后跟著串暴漲的數(shù)字:5000元。二維碼掃描成功的綠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她看著那個戴鴨舌帽的瘦高身影從VIP區(qū)站起,忽然想起上周收拾舅舅舊物時,
在鐵盒里翻出的觀眾偷拍照片。那些模糊的鏡頭對準(zhǔn)的全是女演員的裙底,
照片背面用紅筆寫著價格,像屠宰場給肉品貼的標(biāo)簽?!翱磥磉@位朋友是VIP中的VIP。
”她晃了晃裙擺,安全褲邊緣的蕾絲在激光燈下泛著冷光。任某的身影逆著光看不清臉,
只有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反著一點寒星。當(dāng)那只戴著婚戒的手突然探向她大腿時,
瑩瑩甚至聞到了熟悉的廣藿香味——和舅舅車?yán)锏囊荒R粯印?/p>
第三章:斷弦的夜任某的手穿過舞臺燈光時,詩詩恍惚看見了十二歲那架舊鋼琴的黑白鍵。
那只戴著婚戒的手精準(zhǔn)地探向她大腿內(nèi)側(cè),無名指上的鉑金圈泛著冷光,
像手術(shù)臺上無影燈的邊緣。她正在和前排觀眾擊掌,指尖還殘留著某個女孩護手霜的茉莉香,
下一秒,皮革座椅的觸感突然變成舞蹈教室的橡木地板——表哥的掌心也帶著類似的汗?jié)瘢?/p>
他說這是“檢查肌肉緊張度”。“詩詩姐小心!”實習(xí)生小雨的尖叫被淹沒在音響的轟鳴中。
詩詩的膝蓋條件反射般夾緊,任某的指尖卻蛇一樣滑進絲襪邊緣。
觀眾席爆發(fā)的歡呼聲浪將她掀回現(xiàn)實,又狠狠拋向記憶的漩渦。十五歲生日那晚,
舅舅的寶馬轎車后座上,她攥著裙擺聽他說“觀眾就喜歡若即若離”,
車載香薰的廣藿香味此刻與任某袖口的古龍水重疊,織成一張腥甜的網(wǎng)。“再來一次!
”后排傳來醉醺醺的嘶吼。舞臺頂燈突然發(fā)出電流過載的嗡鳴,
詩詩抬頭看見任某的鴨舌帽檐下露出半張臉——他的下顎線像極了當(dāng)年庭審時舅舅的側(cè)影。
那只手還在向裙底深處游走,婚戒的棱角刮過她腿根的舊煙疤,這個動作太過嫻熟,
仿佛已經(jīng)對著鏡子演練過千百次?!澳喌氖敲忍撞瓦€是強奸套餐?
”她突然對著麥克風(fēng)輕笑,尾音帶著顫。任某的手僵住了,
這個反應(yīng)讓她想起表哥被拆穿時的表情——那天他正在更衣室翻她的舞蹈包,
她舉著手機錄像說“要發(fā)給未來表嫂看”。觀眾席陷入詭異的寂靜,有人打翻了啤酒杯。
老陳在側(cè)幕瘋狂比劃割喉的手勢,詩詩卻看見十二歲的自己從鏡中裂縫里爬出來。
那個穿芭蕾舞裙的小女孩抱著膝蓋坐在舞臺邊緣,歪頭問她:“現(xiàn)在你也要變成他們了嗎?
”“嘩啦!”任某突然拽住她的腳踝,十厘米細(xì)高跟應(yīng)聲斷裂。詩詩踉蹌著扶住立麥架,
后腰撞在調(diào)音臺上,混響器發(fā)出刺耳的嘯叫。
這個角度讓她看見VIP區(qū)那個戴鴨舌帽的同伙正在錄像,
手機鏡頭反光像極了表哥當(dāng)年藏在更衣室的針孔攝像頭?!把b什么清高?
”任某的唾沫星子噴在麥克風(fēng)濾網(wǎng),“你二維碼都貼大腿根了!
”他的婚戒在聚光燈下折射出七彩光斑,
刻著“Love Forever”——和舅舅送給舅媽的結(jié)婚戒指是同一家珠寶店的刻字。
保安沖上來時,任某的手正卡在她安全褲的松緊帶上。黑色蕾絲撕裂的聲響被麥克風(fēng)放大,
像帛裂,像骨折,像她十二歲那年撕碎的舞蹈比賽通知書。詩詩望著漫天飄落的彩帶碎片,
突然想起第一次登臺時那個戴毛線帽的姑娘——此刻她就坐在第三排,
正把暖寶寶按在鄰座女孩發(fā)抖的手背上?!俺翩蛔訄蠹倬?!”任某被三個保安壓在地板上,
鴨舌帽甩飛露出謝頂?shù)念^頂。他掙扎時扯斷了瑩瑩的腰鏈,金屬扣子彈到鼓手的镲片上,
炸開一聲凄厲的銳響。觀眾席開始騷動,有人舉著手機涌向舞臺,
直播間的彈幕在LED屏上瘋狂滾動:「劇本太假了」「這女的去年就炒作過」「求資源!
車牌號有沒有?」詩詩彎腰撿起斷裂的高跟鞋,鞋跟沾著任某臉頰擦傷的血跡。
她突然想起十九歲那個雨夜,舅舅保釋出來后甩在她臉上的銀行卡,
雨水把血漬暈成粉色的溪流。此刻她握著鞋跟像握著匕首,
卻在任某驚恐的眼神中轉(zhuǎn)身走向調(diào)音臺?!敖酉聛硎羌磁d環(huán)節(jié)?!彼兜舳?,
聲音通過場館環(huán)繞音響震得玻璃嗡嗡作響,“教教各位怎么合法自衛(wèi)。
”當(dāng)鞋跟的尖頭戳進任某襠部時,詩詩聽見此起彼伏的快門聲。
這聲音比表哥偷拍時的機械快門清脆得多,像除夕夜的爆竹,像頸椎矯正器的咔嗒聲,
像母親剁排骨時刀鋒嵌進砧板的節(jié)奏。任某的慘叫混著觀眾的驚呼在穹頂回蕩,
她忽然想起小雨說的“服裝組有防狼噴霧”——原來最鋒利的武器早就在自己腳上。
警笛聲由遠(yuǎn)及近時,詩詩正對著破碎的化妝鏡補口紅。鏡中裂縫將她的臉分割成兩半,
左眼是十五歲攥著舞蹈服發(fā)抖的少女,右眼是此刻唇色猩紅的女人。
老陳沖進來搶走她手里的鞋跟,上面沾著的血在鏡面劃出一道新鮮的紅痕,
像給舊傷疤紋了條新縫合線?!澳惘偭??這要算互毆的!”“互毆?
”她舔掉嘴角溢出的口紅,“從十二歲起我就沒停止過打架?!弊呃缺M頭,
任某正對著警察哭訴:“我老婆還在孕期,這女人勾引我!
”他的婚戒在警用手電照射下反著光,詩詩突然看清戒圈內(nèi)側(cè)除了刻字,
還有串微小的時間碼——和舅舅案發(fā)現(xiàn)場監(jiān)控視頻的時間完全重合。
? ? ? ? ? ? ? ? ?第四章:熱搜解剖臺詩詩蜷縮在派出所鐵椅上的姿勢,
像極了被退潮留在沙灘上的貝類。鐵椅扶手的冰霜滲進她肘關(guān)節(jié),
與大腿上殘留的任某指痕形成刺骨的共鳴。老陳把冰美式潑在她腳邊時,
褐色液體順著地磚縫蜿蜒,爬向墻角那堆收繳的賭具——幾副撲克牌泡在咖啡漬里,
紅桃皇后浮腫的臉正對著她冷笑?!扒逍腰c!任某老婆在微博曬孕檢報告了!
”老陳的鱷魚皮鞋尖碾過她散落的高跟鞋,“現(xiàn)在全網(wǎng)都說你是專業(yè)仙人跳,
投資方要告我們違約!”詩詩盯著審訊室單向玻璃上映出的自己:假睫毛掉了一半,
漿果色唇釉斑駁成干涸的血痂。這讓她想起十九歲那個雨夜,
舅舅的巴掌把她扇進路邊的水坑,泥漿里她的倒影也是這樣支離破碎。手機突然在掌心震動,
某娛樂大V的推送標(biāo)題刺進瞳孔:《起底“摸腿門”女主:親舅因猥褻入獄,家風(fēng)遺傳?》。
點開配圖,舅舅在采訪中咧著鑲金的門牙:“詩詩十四歲就偷擦她舅媽口紅,骨子里騷得很。
”視頻背景里那面孔雀藍(lán)絨布窗簾,正是她當(dāng)年睡在舅舅家客廳時,每晚盯著數(shù)綿羊的花紋。
“發(fā)聲明說這是劇本!”老陳拽起她一縷黏著彩帶的頭發(fā),“就說任某是我們請的托兒,
事成后給他分三成流量收益……”詩詩突然劇烈干嘔。
派出所消毒水的氣味混合著記憶中的廣藿香,在她胃里攪拌出黑色的泡沫。
三年前舅舅庭審時,旁聽席有人朝她扔臭雞蛋,
蛋黃掛在如今任某律師的西裝翻領(lǐng)上——他們竟是同款阿瑪尼高定?!霸娫姽媚??
”保潔王嬸佝僂的身影從消防通道閃進來,圍裙兜里揣著鼓脹的塑料袋。
老人龜裂的手指解開層層報紙,露出裹著雞蛋煎餅的保溫袋,
焦香混著甜面醬氣息突然撕開渾濁的空氣?!拔议|女每周末都看您直播,
”王嬸用袖口擦掉長椅上的咖啡漬,“她說您教她被欺負(fù)時要學(xué)黃鶯叫。
”詩詩的指尖陷入煎餅松軟的邊緣。2019年冬天,劇場暖氣管道爆裂,
就是這個老人跪在冰水里搶修了三小時。此刻她圍裙上斑駁的油彩,
讓詩詩想起第一次登臺時,有個女孩用熒光筆在手臂上寫“姐姐加油”。手機突然瘋狂震動,
特別關(guān)注提示音響起——是那個連續(xù)二十七場坐在第三排的匿名ID。
最新私信里附著段監(jiān)控錄像:任某在事發(fā)前與鴨舌帽男人交易現(xiàn)金,鏡頭拉近時,
能清晰看見鈔票上印著“笑果屋傳媒”的水印?!岸?!”老陳的手機同時響起。
他掃了眼屏幕,突然扯松領(lǐng)帶冷笑:“行啊,都會留后手了?別忘了你媽的透析費是誰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