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天眼初開梅雨季的酸雨在玻璃上織出蛛網(wǎng)般的裂紋。林夕站在「通達駕?！?/p>
報名處窗前，指腹隔著牛仔布料摩挲著口袋里的鋁制藥瓶，瓶身標簽上「舍曲林」
的字樣被磨得發(fā)白。遠處高架橋傳來金屬疲勞的吱呀聲，像某種巨型生物在吞咽雨水。
“先生？請出示身份證?！?柜臺后的女人涂著靛藍色指甲油，
指甲縫里嵌著類似銹跡的暗紅斑點。林夕注意到她胸前的工牌在微微震顫，
仿佛被無形的手叩擊 —— 那是電磁場紊亂的征兆，
和他七歲目睹第一場車禍時的感知如出一轍。母親的手突然按在他后頸，
體溫透過皮膚傳來詭異的涼意：“小林膽子小，您多擔待。
” 這個總在玄關(guān)擺平安符的女人今天穿了件黑雨衣，
兜帽邊緣滴下的水珠在地面匯成細小的漩渦，漩渦中心隱約映出倒立的街景。
身份證滑進掃描儀的瞬間，林夕的指尖觸到柜臺邊緣的冷凝水。
那些水珠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聚合成指紋形狀，十根透明的手指從臺面下伸出，
沿著他的手腕向上攀爬。他猛地抽回手，掃描儀發(fā)出刺耳的報錯聲?！傲窒?？
” 沙啞的男聲從左側(cè)傳來。穿油膩夾克的男人靠在墻角，指間夾著半支煙。
他左小臂的皮膚下蠕動著某種焦黑色紋路，像是被高溫灼穿的掌印，
五指關(guān)節(jié)處還凝著暗褐色的結(jié)痂 —— 那是五年前南環(huán)路連環(huán)追尾事故的死者特征，
新聞?wù)掌?，遇難者尸體正是以這樣的姿勢緊抓著方向盤。男人抬眼，
渾濁的瞳孔里閃過藍紫色的光斑，那是林夕熟悉的、高維空間裂隙的顏色?！靶聛淼?？
” 他彈了彈煙灰，火星落在地面立即被酸雨澆滅，“第一次摸方向盤？
”母親突然將林夕拽向身后，平安符從她領(lǐng)口滑出，
桃木雕刻的符面上刻著與男人手臂相同的焦黑紋路。林夕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在耳道里轟鳴，
像遠處救護車的警笛。報名處的燈管開始頻繁閃爍，在明滅之間，
他看見玻璃外的街道上漂浮著無數(shù)灰影，他們的身體呈半透明狀，
四肢以違背人體工學的角度扭曲，正隔著玻璃向他伸出手。“他…… 他有點暈車。
” 母親的聲音帶著不自然的顫抖，指甲掐進林夕的手腕，“教練您貴姓？”“老陳。
” 男人咧嘴一笑，后槽牙缺了半顆，黑洞洞的齒縫里似乎有熒光物質(zhì)在流動，“別怕，
習慣就好。那些在路上漂的……” 他頓了頓，煙頭在雨幕中劃出暗紅的弧線，
“不過是沒找到路的旅人?！绷窒Φ目诖?，舍曲林藥瓶突然變得滾燙。
他盯著老陳手臂上的焦黑手印，發(fā)現(xiàn)那些紋路正隨著男人的呼吸輕微起伏，
宛如某種寄生生物。遠處傳來金屬撞擊的巨響，一輛失控的轎車撞斷路燈桿，
車燈熄滅的瞬間，林夕看見無數(shù)灰影被吸入車體破裂處，像是被卷入黑洞的星塵。
母親猛地扯開玻璃門，潮濕的空氣裹著鐵銹味涌來。林夕踉蹌著邁出半步，
余光瞥見報名處的電子鐘顯示著 “14:44”，
這個數(shù)字在視網(wǎng)膜上詭異地扭曲成四個交疊的 “4”，像四根釘入棺材的鐵釘。
“明天早上八點，準時來練車?！?老陳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帶著某種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記得帶件厚外套，車里…… 有點冷。”回家的地鐵穿過冗長的隧道時，
林夕靠著生銹的扶手閉眼假寐。母親的頭輕輕靠在他肩上，卻始終抓著他的手腕沒有松開。
黑暗中，林夕聽見自己的心跳漸漸與隧道墻壁的共振頻率重合，在那之下，
隱約有另一種頻率的脈動，
像是無數(shù)雙腳踏在瀝青路面上的聲響 —— 他們正隔著高維空間的薄膜，
在時間的河流里浮游。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是母親發(fā)來的消息：“別盯著他們的眼睛看。
”林夕抬頭，地鐵車窗上倒映著自己的臉，瞳孔里有藍紫色的光斑一閃而過。他摸出藥瓶，
卻發(fā)現(xiàn)瓶蓋已經(jīng)被擰開，白色藥片上爬滿蛛網(wǎng)狀的裂紋，
每一道紋路都像是某個高維生物的筆跡。隧道盡頭透出微弱的光，
林夕將藥片扔進座椅下的陰影里。在藥片觸地的瞬間，
他看見無數(shù)灰影從金屬縫隙中探出指尖，爭搶著接住那枚來自三維世界的碎片。
地鐵到站的提示音響起時，林夕注意到母親的平安符不知何時已經(jīng)斷裂，
桃木碎屑里掉出半張泛黃的照片 —— 那是父親車禍前的最后一張合影，
背景里的紅綠燈正在融化，變成某種多面體的晶體結(jié)構(gòu)。雨還在下。
遠處的高架橋在閃電中現(xiàn)出猙獰的輪廓，像是某種跨維度生物的脊椎骨。
林夕摸了摸口袋里空癟的藥瓶，突然聽見老陳的聲音在腦海里響起：“它們在等活靶子。
你越怕，它們越近?！蹦赣H將破損的平安符塞進垃圾桶，鐵銹色的汁液從符木里滲出，
在地面匯成細小的河流。林夕跟著她走進雨幕，靴底碾過積水時，
水面下隱約浮現(xiàn)出無數(shù)張人臉，他們的嘴巴開合著，
地呼喊同一個詞 ——“Float.”第二章：后視鏡里的幽靈雨刷器以逆時針方向劃動，
在擋風玻璃上留下扭曲的水痕，宛如某種低等生物的運動軌跡。林夕盯著儀表盤上的時速表，
指針停在 20km/h，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甲蟲，在刻度盤上徒勞地震顫?！安入x合，
掛二檔?！?老陳的聲音混著煙草味從副駕駛傳來，他指間的煙頭明滅不定，
在陰暗的車廂里劃出橙紅色的弧光。林夕的右手懸在變速桿上方，
看見金屬桿表面浮動著細密的霧氣，那些霧氣逐漸凝聚成半透明的手指，
正順著桿身向上攀爬。突然，副駕駛的安全氣囊彈出一個褶皺，林夕的視線被吸引過去。
他看見氣囊布料上印著無數(shù)細小的人臉，每張臉都在重復同一個表情：驚恐地張大嘴巴，
瞳孔里映著刺眼的車燈。那是三年前高速路上因安全氣囊故障死亡的十七名乘客，
新聞里他們的尸體被安全帶勒成詭異的弧度，像被釘在座椅上的標本?！翱春笠曠R。
” 老陳突然拍了下林夕的肩膀，掌心的焦黑手印在林夕 T 恤上烙下瞬間的灼痛。
后視鏡里的世界扭曲變形，原本空蕩的馬路中央，不知何時站著一個穿藍白校服的少女。
她的脖頸以 180 度彎折，腦袋垂在背后，發(fā)梢滴下的不是雨水，而是某種銀色的流體，
在地面匯成閃爍的星圖。少女抬起頭，嘴角裂開不自然的弧度。
林夕看見她的眼球是兩個旋轉(zhuǎn)的黑洞，
洞底隱約有齒輪轉(zhuǎn)動的聲響 —— 那是高維空間的引力場在作祟?！皠e看她的眼睛！
” 老陳的聲音突然尖銳起來，帶著某種本能的恐懼。林夕猛地踩下剎車，
輪胎與地面摩擦發(fā)出刺耳的尖叫。儀表盤上的時鐘跳成 “08:08”，
數(shù)字在視網(wǎng)膜上分裂成八個重疊的 “8”，像八個正在旋轉(zhuǎn)的莫比烏斯環(huán)。
現(xiàn)實的車流聲突然涌進耳膜。一輛外賣電動車擦著車頭掠過，
騎手頭盔上的反光鏡里映出林夕扭曲的臉，他的瞳孔正滲出淡藍色的熒光，
那是靈性感知過載的征兆?！澳阍诳词裁?？” 老陳的語氣里帶著審視，“告訴我，
你看見幾個？”林夕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血腥味混著車內(nèi)的霉味涌上來。
他數(shù)著車窗外漂浮的灰影：穿西裝的男人捂著腹部的傷口，孕婦的肚子上裂開猙獰的裂口，
還有個戴紅領(lǐng)巾的男孩，手里攥著半顆被撞碎的頭顱。他們的身體像水母般在雨中游弋，
觸須狀的血絲纏繞在后視鏡上，每根血絲的末端都掛著 tiny 的車禍現(xiàn)場全息投影。
“七個…… 不，八個?！?林夕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fā)抖，
“那個男孩…… 他的頭……”“噓 ——” 老陳突然按住林夕的后頸，
掌心的焦黑紋路與林夕后頸的胎記重合。那一刻，林夕聽見無數(shù)重疊的尖叫從腳底竄上頭頂，
像是千萬個靈魂同時通過他的耳道向高維空間傳遞信號?！八鼈儾皇枪恚?/p>
” 老陳的聲音低得像耳語，“是被困在三維與四維之間的量子殘影。
每次車禍都會產(chǎn)生新的殘影，它們靠人類的恐懼當養(yǎng)分?！庇暝较略酱螅?/p>
車頂傳來密集的敲擊聲，分不清是雨滴還是某種生物的觸須。
林夕的視線掃過副駕駛的儲物箱，
發(fā)現(xiàn)箱門縫隙里漏出幾張照片 —— 都是車禍現(xiàn)場的慘烈畫面，
但每個死者的眼睛都被涂上了藍紫色的顏料，和老陳瞳孔里的光斑一模一樣?！翱催@里。
” 老陳突然轉(zhuǎn)動方向盤，車子拐進一條狹窄的巷子。
兩側(cè)的建筑物在雨中模糊成灰色的高墻，墻面上的涂鴉扭曲成蠕動的肢體。
林夕看見巷子盡頭有團巨大的陰影，像是無數(shù)灰影聚集而成的繭，
繭的中央閃爍著車燈的光芒?！澳鞘恰?林夕的話被突然響起的引擎聲打斷。
一輛黑色轎車從巷口沖出，車燈亮起的瞬間，林夕看見車頭裂成六瓣，
露出內(nèi)部翻涌的藍紫色光芒 —— 那是高維空間的入口。所有灰影突然加速向他涌來，
他們的指尖穿透車窗，在林夕手臂上留下冰藍色的灼痕。老陳猛踩油門，
車子擦著黑色轎車掠過。后視鏡里，少女的嘴角咧得更開，露出滿口尖牙，
她的身體開始透明化，化作無數(shù)光點融入高維入口。林夕的目光被她胸前的校徽吸引，
那是本市第三中學的標志，而三年前的今天，正是該校一輛校車墜入護城河的日子。
“它們想拉你進去?！?老陳摸出打火機，卻發(fā)現(xiàn)煙已經(jīng)熄滅，“高維空間是它們的牧場，
我們都是待宰的羔羊。” 他突然扯開袖口，露出整條手臂的焦黑紋路，那些紋路正在蠕動，
像無數(shù)條細小的蛇在皮膚下游走，“五年前我被撞穿擋風玻璃時，它們就想拖我進去。
這些疤不是燒傷，是它們的爪子印?！避囎玉偝鱿镒拥乃查g，林夕看見母親站在公交站臺旁，
她的雨衣兜帽被風吹開，露出左眼下方新出現(xiàn)的焦黑紋路 —— 和老陳手臂上的一模一樣。
母親舉起手，掌心攤開著半顆舍曲林藥片，藥片表面的裂紋里滲出銀色的流體，
在雨中劃出一道詭異的光弧。儀表盤上的時鐘跳回 “08:48”，
數(shù)字 “8” 的中間突然裂開，露出背后暗紅色的背景，像是某種生物的口腔。
林夕摸出褲兜里的手機，發(fā)現(xiàn)鎖屏壁紙不知何時變成了父親車禍現(xiàn)場的照片，
照片里的紅綠燈已經(jīng)完全晶體化，每一個切面都映出不同角度的車禍瞬間。
雨刷器突然停止工作，擋風玻璃上的水痕匯集成一張人臉。那張臉對著林夕微笑，
然后緩緩張開嘴巴，
000 01100101 01101100 01101100 01101111”。
老陳突然猛打方向盤，車子在積水的路面上打滑。林夕的額頭撞上方向盤，
劇痛中他聽見老陳低吼：“閉眼！別讓它們看見你的瞳孔！”黑暗降臨的瞬間，
林夕感覺有什么東西擦著他的睫毛掠過。那是某個灰影的指尖，帶著高維空間的絕對零度，
在他視網(wǎng)膜上留下永久的冰晶狀殘影。當他再次睜眼時，巷子盡頭的繭已經(jīng)消失，
只有雨水在路面上沖刷出無數(shù)細小的溝壑，
每條溝壑里都倒映著同一張臉 —— 那是他自己，瞳孔里流轉(zhuǎn)著藍紫色的銀河。
手機在此時震動，母親發(fā)來第二條消息：“后視鏡是它們的窺鏡。記住，
永遠別看后視鏡超過三秒?！绷窒μь^，后視鏡里的自己正在微笑，
嘴角咧開的弧度超過了人類的極限。他看見自己的眼球分裂成無數(shù)個多面體，
每個面都映著不同時間線的車禍現(xiàn)場。在某個碎片里，老陳的臉已經(jīng)完全透明，
他正對著林夕舉起手，掌心寫著四個血紅色的字：“歡迎來到四維。
”第三章：浮游都市黃昏的光線像浸過銹水的紗布，將整條高架橋濾成陳舊血跡的顏色。
林夕握著方向盤的手心沁出冷汗，橡膠把套上的防滑紋路硌進掌紋，化作無數(shù)細小的觸須，
沿著手臂向心臟攀爬。車速表的指針在 40km/h 處震顫，
宛如被釣起的魚在釣線上掙扎?！胺潘?，” 老陳往車窗外彈煙灰，
火星墜落在下方車道的車頂，
立即被某種半透明的薄膜彈開 —— 那是浮游體布下的電磁場屏障，“越緊繃，
腦電波越容易被它們捕獲。”林夕的余光掃過副駕駛的儲物箱，
昨晚看見的車禍照片邊緣露出一角，死者眼瞳的藍紫色顏料在暮色中泛著熒光。
他突然注意到所有靜止的車輛都在輕微起伏，金屬外殼隨呼吸般張合，
縫隙間露出暗紅色的內(nèi)襯，像某種生物的黏膜組織。當一輛 SUV 從旁駛過時，
林夕看見其底盤垂下根根肌腱狀的管線，
正從地面汲取灰黑色的霧氣 —— 那是浮游體的靈體能量?！八鼈冊诔钥謶?。
” 老陳突然開口，仿佛看透林夕的思緒，“人類的腎上腺素是四維空間的硬通貨。
” 他抬起手臂，焦黑紋路在夕陽下泛著金屬光澤，“五年前我被撞穿擋風玻璃時，
這些東西就纏上了我。它們需要載體，就像寄生蟲需要宿主。
”紅綠燈在前方化作巨大的多面體眼球，瞳孔收縮時，林夕聽見齒輪轉(zhuǎn)動的轟鳴。
十字路口下方的空間扭曲成漩渦，無數(shù)浮游體從中涌出 —— 有的拖著斷裂的脊椎，
有的胸腔嵌著破碎的保險杠，他們的肢體如液態(tài)金屬般流動，
觸須狀的血絲纏繞在等候的車群上，
禍瞬間的全息投影：鋼圈刺穿頭顱的爆裂聲、安全氣囊炸開的氣浪、輪胎碾過肩胛骨的悶響，
所有聲音壓縮成高頻的蜂鳴，刺入林夕的太陽穴?！翱从疫?。
” 老陳的聲音帶著罕見的緊張。右側(cè)車道停著輛殯儀館的靈車，
車窗緊閉卻擋不住溢出的灰霧。林夕看見棺木在車廂里漂浮，棺蓋縫隙中伸出半只手，
皮膚呈尸斑狀的紫黑，
無名指上戴著他父親的婚戒 —— 那枚戒指本該隨父親的遺體一同火化。
“那是……” 林夕的喉間泛起鐵銹味，鼻血滴在方向盤上，凝成不規(guī)則的晶體。
“別管閑事?！?老陳猛按喇叭，靈車的霧氣突然翻涌，棺蓋徹底敞開。父親的尸體坐起，
眼球已被挖去，兩個血洞里蠕動著藍色的光蟲。林夕的視網(wǎng)膜上炸開無數(shù)像素點，
那是高維空間在強行接入他的視覺神經(jīng)。就在此時，遠光燈的強光從后方劈來。
林夕通過后視鏡看見一輛集裝箱貨車狂飆而來，車頭的 LOGO 扭曲成猙獰的笑臉，
車燈組成的雙眼瞳孔是兩個旋轉(zhuǎn)的克萊因瓶。貨車鳴笛的聲浪震碎了側(cè)窗玻璃，
碎渣在空中停頓半秒，竟逆著重力向車頂匯聚，形成某種幾何晶體的雛形?！八鼈儊砹?！
” 老陳的聲音里帶著絕望，“關(guān)掉你的感知！快！”林夕的視線開始分層：現(xiàn)實層中，
貨車司機正在打盹，方向盤上纏著平安符；靈界層里，貨車化作巨大的饕餮，車頭裂開六瓣，
內(nèi)部翻涌的藍紫色光芒是四維空間的引力阱，所有浮游體正順著引力流向阱底，
他們的肢體在空間折疊中被拉伸成無限長的絲線。一只冰涼的手搭上林夕的后頸。
他從后視鏡里看見母親不知何時坐在后座，雨衣兜帽下露出半張臉，
左眼角的焦黑紋路已蔓延至顴骨，宛如爬滿臉頰的蛛網(wǎng)狀裂紋。
母親的手指按在他后頸的胎記上，體溫透過皮膚傳來極地般的寒冷：“想象你在海底，
周圍都是黑色的水……”貨車的保險杠即將撞上后備箱的瞬間，
林夕看見所有浮游體同時轉(zhuǎn)向，他們的指尖指向他的眉心，仿佛在進行某種跨維度的獻祭。
父親的尸體從靈車中飄出，枯槁的手指觸碰貨車的前燈，燈光瞬間化作無數(shù)螢火蟲，
每只螢火蟲的翅膀上都印著林夕的臉?！伴]眼！” 老陳的怒吼與母親的低語重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