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色彈珠1993年的夏天，姜雨晴第一次見到陸沉，
是在城郊那座廢棄的紡織廠里。七歲的姜雨晴穿著漿洗得發(fā)硬的藍色連衣裙，
蹲在布滿鐵銹的機器旁，數(shù)著從破屋頂漏下的光斑。父親說過不許她來這里，
但家里太悶了——自從三個月前父親被警察帶走后，整個家屬大院的孩子都不和她玩了。
"你在數(shù)什么？"一個男孩的聲音突然響起。姜雨晴抬頭，
看見一個瘦小的身影逆光站在窗邊。他比她高半個頭，左眼角有一道新鮮的結(jié)痂，
像只打架輸了的野貓。"光斑。"姜雨晴下意識往陰影里縮了縮，"有十七個。
"男孩走近幾步，從口袋里掏出一把彩色玻璃彈珠："要玩嗎？
"陽光透過彈珠在他掌心投下斑斕的光點。姜雨晴認得這種彈珠，
是最近小賣部最貴的"彩虹珠"，一顆要五毛錢。家屬大院的孩子們都有，除了她。
"我沒有可以和你交換的。"姜雨晴小聲說。"沒關(guān)系。"男孩蹲下來，在地面上畫了個圈，
"我教你個新玩法。"他叫陸沉，八歲，住在紡織廠另一邊的鐵路宿舍。那天下午，
他們玩到夕陽西下，陸沉教她怎么用拇指把彈珠彈進鐵銹洞里，贏了就能拿走對方一顆珠子。
姜雨晴輸了六顆，但陸沉最后都還給了她。"明天還來嗎？"分別時陸沉問。姜雨晴點點頭，
把一顆藍色彈珠塞進他手心："送你。"她沒告訴陸沉，
這是她唯一值錢的東西——母親離家那晚偷偷塞給她的?；丶业穆飞?，姜雨晴哼著兒歌，
腳步輕快得像只小鳥。直到拐進家屬院，她才想起父親的事。
公告欄上還貼著那張泛黃的告示："姜建國，涉嫌故意殺人，依法刑事拘留"。
"殺人犯的女兒還有臉笑？"隔壁劉嬸的兒子沖她吐口水。姜雨晴攥緊口袋里的彈珠，
低頭快步走過。她早已習(xí)慣這些惡意，但今天不一樣——她有秘密了，一個叫陸沉的朋友。
第二天，姜雨晴偷了廚房的半包餅干去找陸沉。紡織廠后墻多了幾個紅色大字"殺人償命"，
但她假裝沒看見。陸沉已經(jīng)在等她了，身邊放著個鐵皮盒。"看！"他興奮地打開盒子，
里面是各種稀奇古怪的零件，"從廢機器上拆的，我們可以造個機器人！"整個暑假，
廢棄紡織廠成了他們的秘密基地。陸沉教姜雨晴怎么用齒輪和鐵絲組裝會動的小玩意兒，
姜雨晴則給陸沉講她從圖書館偷看來的童話故事。他們從不聊家里的事，
但姜雨晴注意到陸沉手臂上總有淤青，而陸沉也見過姜雨晴偷偷抹眼淚。
八月底的一個暴雨天，姜雨晴躲在紡織廠里等陸沉。雷聲轟鳴中，她聽到一陣腳步聲，
以為是陸沉來了，卻看見一個渾身濕透的中年女人站在門口。"你是姜建國的女兒？
"女人聲音嘶啞。姜雨晴嚇得后退幾步，撞倒了他們精心搭建的齒輪城堡。"告訴你爸，
"女人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他殺了我丈夫！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nèi)遥?/p>
"女人沖過來時，姜雨晴閉眼抱頭，預(yù)想中的疼痛卻沒來。睜開眼，
陸沉不知何時擋在了她前面，被女人推倒在地，額頭磕在機器上鮮血直流。"滾開！小雜種！
"女人又要撲上來。"警察來了！"陸沉突然大喊。女人一愣，陸沉趁機拉起姜雨晴就跑。
他們在雨里狂奔，直到確認沒人追來才停下。陸沉的額頭還在流血，雨水沖淡了血色，
在他蒼白的臉上畫出詭異的紋路。"她是誰？"陸沉喘著氣問。
姜雨晴渾身發(fā)抖："不知道...她說我爸殺了她丈夫..."陸沉的表情突然變了。
他松開姜雨晴的手，后退兩步："你爸是姜建國？
紡織廠殺人案的..."姜雨晴從未見過陸沉這樣的眼神——像是看著什么可怕的東西。
雨越下越大，她想去拉陸沉，卻被他躲開。
"我媽媽說過..."陸沉的聲音在雷聲中幾乎聽不清，"你爸殺的人...是我爸爸。
"一道閃電劈下，照亮兩個孩子慘白的臉。
姜雨晴終于明白為什么總覺得陸沉眼熟——他的眉眼，
和公告欄里被害人陸志明的照片一模一樣。"明天..."陸沉轉(zhuǎn)身要走，"別再來了。
"姜雨晴想追上去，卻看見陸沉從口袋里掏出那顆藍色彈珠，扔進了路邊的排水溝。
彈珠在雨水中打了個轉(zhuǎn)，消失在下水道里。那晚，姜雨晴發(fā)起了高燒。迷迷糊糊中，
她聽見奶奶和人在吵架。"案子都判了，你們還想怎樣？"奶奶的聲音帶著哭腔，
"孩子是無辜的！""殺人犯的女兒也配上學(xué)？"一個男聲怒吼，"明天再不搬走，
燒了你們房子！"第二天一早，姜雨晴被奶奶拖著離開了家屬院。
她最后看了一眼紡織廠的方向，那里已經(jīng)圍滿了人——聽說被害者家屬在廠門口拉起了橫幅。
她再也沒見過陸沉。2012年，十九年后的春天。
姜雨晴踩著十厘米的Jimmy Choo高跟鞋，優(yōu)雅地踏入君悅酒店的慈善晚宴。
作為嘉信制藥的新任CEO，她是今晚的主角之一。
修身剪裁的Armani西裝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
左手腕上Cartier鉆石手鐲巧妙地遮住了一道陳年疤痕。"姜總，久仰大名。
"一個禿頂男人湊過來，"聽說貴公司新研發(fā)的抗癌藥..."姜雨晴微笑舉杯，
目光卻掃過全場——她在找人。據(jù)線報，陸沉今晚會以安保負責(zé)人身份出現(xiàn)。十九年了，
她從未停止過關(guān)注那個曾為她擋下傷害的男孩。"各位請入座，晚宴即將開始。
"主持人的聲音響起，姜雨晴在VIP席落座。燈光暗下時，
她終于看到了陸沉——舞臺側(cè)面的陰影處，一個高大身影靜靜佇立。即使隔著二十米，
她也一眼認出了那道眉骨上的疤痕。十九年時光將那個瘦弱男孩打磨成了截然不同的模樣。
陸沉現(xiàn)在足有一米八五，黑色西裝包裹著健碩的身材，右手虎口處露出半截青黑色的紋身。
他的眼神銳利如鷹，不斷掃視著全場，與姜雨晴記憶中那個玩彈珠的男孩判若兩人。
姜雨晴端起紅酒抿了一口，掩飾嘴角的笑意。她花了十九年爬上這個位置，
就是為了今天——讓陸沉親眼看看，殺人犯的女兒過得有多好。晚宴進行到一半，
突然停電了。黑暗中，姜雨晴感到有人靠近，隨即手腕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握住。"別出聲。
"陸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她陌生的冷硬，"有人要殺你。"沒等姜雨晴反應(yīng)，
一聲槍響劃破黑暗，她剛才坐的椅子被子彈擊穿。陸沉拽著她迅速撤離，
在混亂中將她塞進一輛黑色轎車。"怎么回事？"姜雨晴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陸沉沒回答，
只是猛踩油門。透過后視鏡，
姜雨晴看到他緊繃的下頜線和那道熟悉的眉骨傷疤——和八歲那年一模一樣。"為什么救我？
"她輕聲問。陸沉終于看了她一眼，眼神復(fù)雜："因為下一個死的會是我。"話音剛落，
他的手機響了。接通后，一個姜雨晴熟悉的聲音傳來："游戲開始了，孩子們。
"那是姜雨晴養(yǎng)父——現(xiàn)任公安局副局長林國棟的聲音。陸沉臉色驟變，
猛打方向盤拐進一條小巷。姜雨晴還來不及追問，
就看見陸沉掏出一把槍對準她："十九年前那晚，紡織廠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你爸為什么殺我父親？"姜雨晴看著黑洞洞的槍口，突然笑了。她慢慢卷起左袖，
露出手腕上那道扭曲的疤痕："你真的以為，是我爸殺的人？
"陸沉的瞳孔猛地收縮——那道疤痕的形狀，和他母親自殺時留在手腕上的，一模一樣。
第二章 銹蝕的真相槍口微微顫抖了一下。姜雨晴直視著陸沉的眼睛，
那里面翻涌著她讀不懂的情緒。十九年了，她設(shè)想過無數(shù)次重逢的場景，
卻從未料到會是這樣。"什么意思？"陸沉的聲音嘶啞。姜雨晴輕輕推開槍管，
從愛馬仕手包里取出一張泛黃的照片："我爸被捕前一天拍的。
"照片上是年輕的姜建國和另一個男人站在紡織廠門口，兩人手里各拿著一份文件。
陸沉接過照片，眉頭緊鎖——那個男人正是他父親陸志明。"他們認識？""不只是認識。
"姜雨晴冷笑，"他們是合伙人。1993年6月，紡織廠改制，你父親負責(zé)資產(chǎn)評估，
我爸是技術(shù)主管。"車子猛然剎住，輪胎在潮濕的路面上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
陸沉轉(zhuǎn)頭盯著她："改制有貓膩？""聰明。"姜雨晴把照片翻過來，背面寫著一串?dāng)?shù)字，
"我爸發(fā)現(xiàn)賬目有問題，三千萬國有資產(chǎn)被轉(zhuǎn)移。他準備舉報，
卻在7月15號晚上被發(fā)現(xiàn)在紡織廠殺了你父親。
"陸沉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照片邊緣："證據(jù)呢？""都在這里。
"姜雨晴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我爸被判死刑立即執(zhí)行，但行刑前有人給了我奶奶這個。
"她從包里取出一個微型磁帶，"聽過嗎？1993年的錄音證據(jù)。"陸沉接過磁帶，
上面用褪色的紅筆寫著"7.15真相"。"錄音里是誰？""不知道。奶奶臨終前才給我，
說聽了就會沒命。"姜雨晴的笑容帶著幾分凄厲，"所以我爬到今天這個位置，
才有資格查清真相。"陸沉沉默良久，突然發(fā)動車子："帶你去個地方。"二十分鐘后，
車子停在一棟老舊公寓樓下。陸沉的住處簡陋得驚人——單間公寓，一張床，一個書桌，
墻上貼滿了案件剪報和照片。"你跟蹤我？"姜雨晴看著墻上自己的照片，
從大學(xué)時代到最近的公司活動，一應(yīng)俱全。陸沉沒有回答，只是從床下拖出一個鐵皮盒。
打開后，姜雨晴倒吸一口冷氣——是當(dāng)年他們在紡織廠玩的那些齒輪零件。
"我每年7月15日都會回紡織廠。"陸沉的聲音低沉，"十九年了，
我總覺得那里藏著什么。"他從盒底取出一份發(fā)黃的報紙，
是1993年7月16日的《晨報》，頭版刊登著紡織廠命案的報道。配圖中，
警方封鎖現(xiàn)場，角落里站著一個穿警服的年輕人。"認識他嗎？"陸沉指著那個警察。
姜雨晴瞇起眼睛："林國棟？"她的養(yǎng)父，如今的林副局長。"案發(fā)時他只是派出所民警，
卻第一時間出現(xiàn)在命案現(xiàn)場。"陸沉冷笑，"三個月后，他連升三級。"姜雨晴的指尖發(fā)冷。
她突然想起，父親被捕后不久，母親就失蹤了。半年后，
林國棟以"照顧烈士家屬"名義收養(yǎng)了她。"還有更精彩的。"陸沉打開電腦，
調(diào)出一段監(jiān)控視頻，"昨晚君悅酒店的。"畫面中，
一個戴帽子的男人鬼鬼祟祟地在姜雨晴座位旁停留。停電前一秒，
他掏出了槍——而站在不遠處的安保負責(zé)人陸沉，竟然視若無睹。"你早就知道有人要殺我？
"姜雨晴的聲音陡然提高。陸沉關(guān)上電腦："三天前我收到一條短信，
說晚宴上有人要對你下手。發(fā)信人號碼..."他頓了頓，"是我母親自殺前用的那個。
"姜雨晴如墜冰窟。陸沉的母親在她父親行刑當(dāng)天跳樓自殺，這是公開的新聞。
"所以你現(xiàn)在信了？我爸是被冤枉的？""我只信證據(jù)。"陸沉拿起磁帶，"這個，
能播放嗎？"姜雨晴從包里取出一個老式隨身聽："特意準備的。"磁帶轉(zhuǎn)動，
沙沙的電流聲中，一個男人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傳來："...志明，
賬目不對...三千萬...林所長也參與了...他們來了！快走！
啊——"緊接著是一陣打斗聲，槍響，然后是一個年輕許多的林國棟的聲音："處理干凈，
按計劃來。"錄音結(jié)束，房間里死一般寂靜。
姜雨晴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在發(fā)抖——這是父親最后的聲音。"還不夠。"陸沉突然說，
"這只能證明林國棟在場，不能證明人是他殺的。"姜雨晴猛地站起來："你還要什么證據(jù)？
我爸已經(jīng)死了十九年！""我也等了十九年！"陸沉一拳砸在墻上，"我母親自殺，
我被親戚當(dāng)皮球踢，十六歲就進了少管所！你以為只有你的人生被毀了？"兩人怒目相對，
十九年的仇恨與痛苦在空氣中碰撞。最終是姜雨晴先冷靜下來。"你想要鐵證是嗎？
"她冷笑，"跟我來。"深夜的紡織廠比記憶中更加破敗。
姜雨晴輕車熟路地帶陸沉繞到后墻，那里有一個被雜草掩蓋的地下室入口。"小時候發(fā)現(xiàn)的。
"她打著手電筒往下走，"工人們用來藏私貨的地方。"地下室堆滿了銹蝕的機器零件，
灰塵在光束中飛舞。姜雨晴徑直走向角落，掀開一塊防水布——下面是一臺老式紡織機，
機身上還殘留著暗紅色的血跡。"命案現(xiàn)場。"她輕聲說，
"當(dāng)年警方說這里是我爸殺人的第一現(xiàn)場，但..."她指向機器下方，"看那里。
"陸沉蹲下身，在機器底座發(fā)現(xiàn)了一個被鐵銹覆蓋的小裝置——微型錄音機，
90年代間諜常用的那種。"我爸的習(xí)慣。"姜雨晴的聲音帶著驕傲，"重要談話都會錄音。
那晚他一定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提前打開了這個。"陸沉小心翼翼取出錄音機，電池早已腐爛，
但磁帶還在。他們回到車上，用姜雨晴帶來的設(shè)備嘗試播放。磁帶一開始是雜音，
接著是姜建國的聲音："...志明，改制文件有問題。你看這里，
設(shè)備評估價被壓低了百分之七十..."然后是陸志明驚訝的回應(yīng)："老天，
三千萬的差額...老林知道嗎？""他經(jīng)手的所有文件。"姜建國的聲音變得緊張，
"我懷疑他和劉副廠長..."突然，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接著是林國棟年輕但陰冷的聲音："兩位，這么晚還在加班啊？"打斗聲，槍響，慘叫。
最后是林國棟對另一個人說："把老姜的指紋弄到槍上，再報上去說抓了個現(xiàn)行。
"錄音結(jié)束，陸沉的手不受控制地發(fā)抖。十九年的謎團終于揭開——他父親是被林國棟殺的，
而姜雨晴的父親被栽贓。"為什么現(xiàn)在才拿出來？"他聲音嘶啞。
姜雨晴苦笑："我也是上個月才知道這個地下室的存在。奶奶臨終前說的，但她警告我別來，
說會沒命。"話音剛落，一道強光突然照進車窗。姜雨晴瞇起眼，看到三個持槍人影逼近。
"林局說得沒錯，你們果然會來這里。"為首的人冷笑，"可惜啊，
殺人犯的女兒和被害者的兒子同歸于盡，多完美的結(jié)局。"陸沉反應(yīng)極快，
一腳油門撞開攔路的人。子彈擊碎后窗玻璃，姜雨晴尖叫著俯下身。"抓緊！
"陸沉猛打方向盤，車子在窄巷中漂移。后面兩輛黑色轎車緊追不舍。
"他們怎么找到我們的？"姜雨晴緊握車門把手。陸沉瞥了眼后視鏡："你的包。
"姜雨晴這才想起自己的愛馬仕包里裝著GPS定位器——林國棟送的生日禮物。
她毫不猶豫地把包扔出窗外，果然，一輛追車急剎去撿。"聰明。"陸沉拐上高速，
"但還不夠。"他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老地方，五分鐘后。帶'大家伙'來。
"五分鐘后，車子沖進一個廢棄修車廠。陸沉拽著姜雨晴跳下車，
一個滿臉刀疤的男人扔給他一把霰彈槍。"什么情況？"刀疤男問。"林局要滅口。
"陸沉熟練地檢查槍械，"照顧好她。"沒等姜雨晴反應(yīng)過來，陸沉已經(jīng)沖了出去。
槍聲在黑夜中炸響，她躲在廢車后，看著陸沉像幽靈般在陰影中穿梭，
每一槍都精準命中追車的輪胎。最后一名槍手倒地時，陸沉喘著粗氣回到她身邊："沒事了。
"姜雨晴看著他流血的手臂，突然想起十九年前那個為她擋下傷害的小男孩。時光輪回，
他們又回到了原點。"現(xiàn)在怎么辦？"她輕聲問。陸沉看向遠處城市的燈火："結(jié)束這一切。
"第三章 齒輪咬合林國棟的別墅坐落在城東的高檔社區(qū)，凌晨三點依然燈火通明。
姜雨晴和陸沉躲在圍墻外的樹叢里，通過刀疤男提供的熱成像儀觀察屋內(nèi)情況。"六個保鏢，
兩個在正門，四個在客廳。"陸沉低聲說，"林國棟在書房，好像在燒什么東西。
"姜雨晴調(diào)整望遠鏡焦距，看到養(yǎng)父正將一疊文件投入壁爐。
火光映照著他保養(yǎng)得當(dāng)?shù)哪槨迨鍤q的人了，看起來不過四十出頭，
誰能想到這張和善的面孔下藏著如此黑暗的秘密？"直接殺進去？"刀疤男躍躍欲試。
陸沉搖頭："證據(jù)。我們需要他親口承認。
"姜雨晴從包里取出一個小瓶子："嘉信最新研發(fā)的吐真劑，臨床試驗效果驚人。
"陸沉挑眉："合法手段？""重要嗎？"姜雨晴反問。十分鐘后，
刀疤男制造了一起"車禍"引開前門保鏢。姜雨晴用指紋解鎖后門——作為養(yǎng)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