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元拓沉默了一瞬,“挺好的,見棺發(fā)財嘛?!?/p>
奚念驚訝臉,“你還知道這個呢?”
“有什么稀奇的。”游元拓覺得她吃驚的樣子很好玩,解釋道:“我在一些偏遠的星球上見到過,他們那邊就有這種說法?!?/p>
難道說,是藍星?
奚念不淡定了,急急追問:“在哪里???那顆星球叫什么名字?”
游元拓仔細回想了一下,“不在利貝爾星系,那個星球沒有名字,是一顆荒寂的垃圾星,上面只有原住民,人很少?!?/p>
奚念游到他面前,兩只手用力撐著倉壁,蒼白的小臉上神情焦急,她語氣迫切地問道:“那我能去看看嗎?”
游元拓疑惑不解地盯著她看,反問:“你為什么想去?”
“好奇不行啊,哎呀,你還沒回答我,我能去嗎?”
游元拓拄著下巴,深深地看了她兩眼。
“一般情況下是不能的,畢竟你是向?qū)В遣粌H荒涼還很危險?!?/p>
“那里聚集著很多星盜團,以及周邊國家窮兇極惡的逃犯,除非你背景很深,有人可以保護你,不然都是有去無回?!?/p>
恐怖程度簡直和現(xiàn)代她印象中某些東南亞國家一樣。
聞言,奚念瞬間泄氣,霜打的茄子似的。
“這樣啊?!?/p>
明知有危險,卻還硬著頭皮自找麻煩,那不是傻子行為嗎?
奚念很想知道那個到底是不是藍星,但也明白自己沒那么大本事。
雖然都懂得道理,但心里還是忍不住失落。
恰好藥效上來了,眼皮子越發(fā)沉重,她的身體控制不住地往下沉。
跟溺水的感覺相似,奚念瞬間心慌,下意識看向游元拓。
可下一秒,她就轉(zhuǎn)移了視線。
反正都要離婚的,還是別牽扯太多比較好。
等回頭她就自己來看病吧。
這次就當(dāng)欠他人情吧,不然僅憑她自己,可能也找不到靠譜的醫(yī)生。
奚念喪喪地閉上了眼睛,放任自己的身體隨著檢查的需要沉沉浮浮。
時而微弱的電流竄過,時而水壓增高,包裹全身的液體透明且具有微微黏糊的流動性。
感覺跟做全身按摩似的,一直鼓脹的大腦昏昏沉沉,疼痛褪去,她放松過度,不知不覺陷入了深度睡眠。
哨兵的五感敏銳,更別說還是S級別的哨兵了。
游元拓即便沒有一直盯著奚念,但也察覺到奚念朝他迅速地瞥的一眼。
小向?qū)ё哉J為做得隱晦,殊不知她細微的差異變化都清晰放大都被三位哨兵看得一清二楚。
彌森見多了大場面,對此沒有任何想要知曉的欲望。
彌寧則是因為匹配的烏龍事件,導(dǎo)致他這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高嶺之花破天荒地多了點想要探討的沖動。
他欲言又止地瞅了瞅懶洋洋的游元拓。
等調(diào)好輔療水的配比后,彌寧還是沒忍住,問:“你看上她了?”
此時的游元拓毫無形象地躺在拉長的座位上,兩條大長腿交疊,腳尖時不時點兩下,渾身寫滿了無所事事的愜意。
面對彌寧的疑問,他枕著雙臂,回答得很灑脫,“沒有啊,我和她也才見幾面而已?!?/p>
彌寧駐足在床邊,身形修長如筆直挺拔的翠竹,好看的眉形微微蹙起,“那你為什么不離?”
“為什么要離?”
游元拓睜開眼睛,冰魄一般攝魂的藍色眼眸浸著寒意,他反詰道:“我自己申請匹配到的向?qū)?,我為什么要離?”
彌寧:“他們都離了?!?/p>
“呵,他們離了關(guān)我什么事?”
游元拓覺得這個理由真的好笑,“難道就因為你們離了,我就要離?”
“可是她是A級向?qū)?,沒辦法為我們做深度梳理,她已經(jīng)不適合我們了!”
彌寧語氣有些激動,又說:“我看過她的病例,她的精神海不僅僅是震蕩這么簡單。”
“襲擊她的那只蟲族擅長精神力攻擊,倪欣的精神體不僅被它吞入腹中,而且她的精神體也遭到大面積的撕毀。”
說到這里,彌寧也很無力,他也不想那么無情,可他要是心軟了,那制度就該對他無情了。
“我們都知道,沒有精神體和精神海,那人壓根活不了,簡而言之,倪欣沒救了,她的生命已經(jīng)進入了倒計時?!?/p>
“如果她死了,而我們沒能在她生前解除締結(jié)關(guān)系,那我們就一輩子只能是倪欣的哨兵,和向?qū)Ь喗Y(jié)婚姻關(guān)系的哨兵是不能找別的向?qū)У摹?/p>
彌寧神色落寞,嘆息道:“你知道的,哨兵不值錢,是消耗品,哪怕是S級?!?/p>
他不認為為自己打算有什么錯。
和倪欣離婚,他也不愿,親眼看著一個如花朵般嬌嫩的向?qū)У蛑x,更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可是,人就是自私的啊。
他能做的,只有趁兩人還沒有感情的時候,狠心斬斷這段孽緣。
“說完了嗎?”
游元拓耐著性子聽他在這里發(fā)牢騷,聽半天,都把瞌睡蟲給聽來了。
他慢吞吞地打了個哈欠,眼皮眨巴幾下,擠出困倦的生理淚水,一副要睡不睡的倦懶模樣。
“說完了吧,那我要睡了。”
游元拓翻了個身,留下一個圓潤飽滿的后腦勺。
衣服領(lǐng)口被動作拉扯開了些,暴露出來的鎖骨上,一小截猙獰的疤痕十分醒目。
除此之外,還有一塊拇指粗細的,青綠色的圖樣隱匿在衣服下方。
空氣中,小向?qū)枪汕逄鸬奈兜栏鼭饬伊诵?/p>
彌寧一頓,難以相信地扭頭望向游元拓的背影。
他說了那么多,對方就這個反應(yīng)?
難道不是應(yīng)該順坡下驢,趁著還有機會趕緊落實離婚?
彌寧是真的不懂游元拓的想法了。
原以為他是抹不開面,亦或者是心軟小向?qū)У脑庥觥?/p>
可自己都已經(jīng)揉碎了解釋說明,對方看起來仍沒有那個打算。
那他到底想做什么?
游元拓……
游元拓啥也沒干,只是蝸居在座位上瞇了一個午覺。
至于彌寧和其他幾位哨兵的腹誹和議論,他不在意。
道不同不相為謀,嚴(yán)格來說他們只是離婚了,又沒有害人。
只不過他還是慶幸——
慶幸他沒有和彌寧他們這些人成為一家人。
彌寧還想說些什么,但被彌森有眼色地帶走了。
也不知道叔侄倆說了些什么,等兩人再回到治療室,都變得異常沉默。
游元拓沒管他們,只是一邊淺眠一邊釋放意識關(guān)注著奚念的治療倉。
彌森聽到侄子的話,對小向?qū)У闹委熢緵]有抱有多大的希望。
在數(shù)據(jù)傳入系統(tǒng)后,他打開,如往常那般進行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