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穿成七零小可憐傅小火死得不算難看。
畢竟在加班到凌晨三點后被一輛卡車拖帶著撞飛三米，手機都炸成了兩半。
她倒在冰冷的馬路中央，血流如注，
卻依舊死死盯著手機屏幕上那條早上彈出的黃歷提醒——“今日忌加班，宜穿越。
”她有點想笑，肺里全是血沫子，也笑不出來。真是老天爺看不過去了。下一秒，
她眼前一黑，身體像是被抽離了某種重量，像落入水中，又像墜入虛空。等再睜眼，
入目的是一片慘白天空，還有刺骨寒冷的河水。耳邊呼呼作響，
隱約有女人尖銳的叫聲：“救命??！傅小火掉水里啦——是她自己跳的！她瘋了！
”傅小火腦子還沒轉(zhuǎn)過彎來，身子已經(jīng)開始下沉。她被冰冷的河水包裹，渾身動彈不得，
意識一點點渙散?！咎煅巯到y(tǒng)綁定中……】【靈識受損，
檢測宿主當(dāng)前生命危急——即將強制激活初階天眼……】一道女聲在她腦海中響起，
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又像是她自己的意識分裂出來的幻覺。下一刻，
冰冷徹骨的河水忽然退散，時間像是暫停了半秒——然后一股暖流順著她的眼窩蔓延開來，
熾熱又疼痛，仿佛燒灼般在她雙眼中扎根。她猛然睜眼，雙手亂劃，拼命游出水面。
“她……她自己爬上來了？！”“不是說病得快死了？怎么還有這么大力氣？！
”“剛剛是……那個繼妹推她下去的吧？我可是看見了！”傅小火一邊咳水，
一邊扶著岸邊上來，抬頭那一刻，眼前一群人圍觀著她，個個穿著打著補丁的粗布衣服，
表情或震驚、或驚訝、或幸災(zāi)樂禍。
而那名站在岸邊滿臉蒼白、雙眼圓睜的少女正是“傅二梅”，她原主的繼妹。
傅二梅一身水藍小棉襖，臉上是做作的焦急，卻掩不住嘴角微不可察的抽搐。
傅小火掃了她一眼，卻怔住了。傅二梅頭頂之上，一縷淡淡的灰黑氣纏繞不散，
正緩緩向下鉆入她的脖頸。那不是普通的霧氣。那是……霉運氣！
傅小火一時間愣住了——她的天眼……真的開了？**“哎呀呀，小火你沒事吧？
你是不是又犯病啦？哎呀這河邊這么危險，怎么自己就跳下去了？你要是有事，
我可怎么跟你爹娘交代……”傅二梅一臉焦急地蹲下來，還故意伸手想扶她。
傅小火冷冷一笑：“你要真怕我出事，剛剛干嘛推我？”“你胡說什么！”傅二梅臉色一變，
四下看了一眼，“大家都看見了，是你自己跳的，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周圍人沉默。
有人竊竊私語：“她這病吧，聽說是胎里帶的，時好時壞，說瘋就瘋了。
嘖嘖……”“不過你看她剛剛那眼神，有點嚇人……”傅小火站直了身子，眼角還在淌水，
聲音卻冷得嚇人：“傅二梅，天眼之下，你那點爛事瞞不住的。你最好收斂點，
不然——你頭上的霉氣會一直跟著你?！薄澳阍谡f什么瘋話？”傅二梅忽地后退半步，
臉色徹底白了。傅小火掃過在場所有人。這些人……都是七零年代的農(nóng)民打扮。她忍著頭痛，
用余光瞄了瞄自己的衣服——舊得發(fā)白的粗布衣，膝蓋處打了補丁。
她身上的體感也不是虛幻夢境，而是實打?qū)嵉奶?、冷、濕，還有餓。
腦子里像是被誰砸了一棍，回憶撲面而來。她確實穿越了。原主也叫傅小火，
是個身子骨虛得嚇人的“病秧子”，親媽早逝，親爹再娶，繼母帶著一對雙胞胎女兒進門，
從此她就是這家最底層的“賠錢貨”。這次是傅二梅嫉妒她吃了雞蛋，直接一把將她推下河。
原主本身快餓死了，這一摔，本應(yīng)一命嗚呼。但現(xiàn)在，
被穿成了“玄學(xué)大佬·傅小火”的她回來了。**晚上，傅小火回到家，
剛進門就聽見屋里傳來爭執(zhí)聲。“唉，今天干了一整天才掙兩個工分，光靠咱仨這點勞力，
湊不夠十個工分，下個月肯定斷糧！”是繼母的聲音，尖酸刻薄。“再不行，
就把小火送去舅舅家，她不是病得干不了活嘛！”傅二梅在一旁添油加醋。“你少說一句吧！
”是她大哥傅大年，怒聲反駁，“小火才剛撿回條命，怎么能再趕出去？”“我看她命硬，
是克咱們的命！你瞧她那眼神，跟要吃人似的！”傅二梅聲音陡然拔高。傅小火站在門口，
聽著這些對話，面無表情?！澳銈円悄芏喔牲c工分，我還至于回來被你們議論？”她開口，
語氣冷得像冰。屋里瞬間安靜下來。傅爹咳了一聲，訕訕道：“小火，
你醒了就好……你那啥，身體還不太好，就先別去了生產(chǎn)隊……”傅小火走進屋，
一眼望見墻上貼著的“工分記錄表”，上面紅筆寫著他們家的總數(shù)——7工分，
離基本口糧線的10工分，還有3個缺口。她抬頭，眼神清亮無比：“這三工分，我來掙。
”傅二梅差點笑出聲：“你？你一個病秧子怎么掙？”傅小火轉(zhuǎn)頭，
目光落在她額角那縷越來越濃的灰氣上，微微一笑：“怎么掙？——靠我的命，和天眼。
”清晨五點，天剛蒙蒙亮。傅小火睜開眼，坐在破舊木床上，沒有一絲困倦。她一夜未睡。
“天眼”徹夜未閉，透過窗縫，她清晰地看見屋外有一道微弱的黑氣在田埂盡頭游走，
如同一條游蛇，時隱時現(xiàn)。那不是普通的霧。那是——霉運氣。人的運道、氣數(shù)、生死，
皆可映射在這氣色之中。這天眼，竟比她前世修煉所得的“望氣術(shù)”還清晰！
傅小火眼底劃過一絲寒光。她大致已經(jīng)確定：她的玄學(xué)能力，
穿越后也跟著來了——而且更強！“既然老天給我重新活一回的機會，那我就要玩得漂亮點。
”她披衣起身，悄無聲息地打開門，踩著露水出了門。天還未亮透，地里已經(jīng)有人活動。
三隊婦人正往田里扛著鋤頭，傅小火遠遠看見她們頭頂全是淺灰的運氣，像是沾染了些晦氣，
但并無大礙。然而——她正要走回村口，忽然一股濃重的黑氣闖入視野。她猛然轉(zhuǎn)頭，
只見村頭破墻根底下，牛翠花正鬼鬼祟祟地往籮筐里塞什么東西。
那黑氣正是從她頭頂濃烈升起，宛如一團墨汁在空中翻滾。
傅小火凝了神：這不是一般的晦氣，而是——貪污惡運之氣?！芭４浠ㄔ诓貣|西？
”傅小火蹲在土壟后，靜靜觀察她的一舉一動。只見牛翠花拿出一小包米，
又從懷里摸出幾顆紅薯，東張西望，把籮筐蓋了草席，壓在破磚堆后，又拍了拍手迅速離開。
傅小火嘴角一勾。這可是生產(chǎn)隊的糧食！誰家私藏，誰就犯法！
更重要的是——若能揪出這個“蛀蟲”，她就能狠狠掙上一筆工分！**不到半小時，
全村的廣播喇叭就響了起來：“各位社員注意了，隊長通知，上午八點開全體大會，
有重大事務(wù)處理——地點在曬谷場，不得缺席！”傅小火走進人群，剛站穩(wěn)腳跟，
就聽到耳邊各種竊竊私語：“你聽說了嗎，牛翠花家出事了，好像是被舉報偷了隊里的糧。
”“誰舉報的？”“聽說是傅家那個小病秧子——傅小火！”“她不是才從河里撈上來？
還能告狀？”傅小火面不改色地站在人群中，目光掃過不遠處臉色鐵青的牛翠花。
她天眼打開，一股濃得幾乎看不見人臉的霉氣圍繞在牛翠花頭上，
像是一條死蛇纏在她脖子上，吐著信子等死?！懊C靜！”隊長胡國強大步走上前，面色威嚴。
“今天把大家召集來，是因為有人舉報社員牛翠花私藏生產(chǎn)隊糧食。剛剛，我們已經(jīng)查證，
在她家后墻根下確實發(fā)現(xiàn)了未上報的糧食——共計稻米三斤，紅薯七個，尚未入賬。
”“牛翠花，你有什么解釋？”牛翠花臉色漲得通紅，
結(jié)結(jié)巴巴：“我、我那是準(zhǔn)備給我兒子當(dāng)夜宵的……不是偷！我正打算還回來！
”眾人一片嘩然。“那還藏在磚堆后頭？夜宵還得偷偷摸摸藏？”“這就是偷唄！
換別人早就被記大過了！”“聽說是傅小火發(fā)現(xiàn)的？她怎么發(fā)現(xiàn)的？”傅小火上前一步，
語氣鎮(zhèn)定：“我親眼看見她趁人不注意把糧食藏起來，當(dāng)時她四下張望，非?？梢?。
我想著這可是集體糧食，不能被人貪污，就報給了隊長。”隊長點點頭：“干得好，傅小火！
雖然你身體虛，但眼睛夠尖，這種行為必須制止！”“我提議，按獎懲條例，
嘉獎傅小火三工分，另獎勵半斤紅糖！”話音一落，全場沸騰。“我滴乖乖，
她這是白撿三工分啊！”“紅糖都快絕跡的東西了，家里小孩吃一口都得攢半年！
”“傅小火這是開竅了？以前蔫得跟豆芽似的，怎么現(xiàn)在……有點厲害?。?/p>
”傅小火嘴角勾起，心中卻是一沉。這三工分，她要的不是獎勵，而是信號。
她要讓所有人知道：傅小火，回來了，玄學(xué)歸來，不好惹了。**回到家，
正準(zhǔn)備午飯的傅爹見她回來，愣了下：“你怎么才回來？
”傅小火揚了揚手中獎狀：“掙工分去了?！薄澳?？！”繼母連湯勺都掉地上了，
“你沒瘋吧？你去干啥就掙回三工分？”傅小火打開紙張，一甩：“不止三工分，
還有半斤紅糖?！崩^母沖過去，搶過獎狀，一邊看一邊揉眼，
最后手指都顫了：“還、還真是……怎么可能……”傅爹也站起來，
神情復(fù)雜地望著她：“你真的沒事了？腦子沒壞？”傅小火一笑：“我腦子很好，
以后你們就看我怎么靠這顆腦子，帶咱家吃白面?！贝嗽捯怀?，大哥傅大年眼圈一紅：“妹，
你真長大了。”傅二梅在一旁咬牙，臉色鐵青：“哼，肯定是她運氣好罷了！運氣遲早會完，
看她還能得意多久！”傅小火看著她頭頂那縷黑霧，
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你說得對——有人，確實快完了。”天還沒黑，
整個傅家屋里就香氣撲鼻。繼母罕見地下了一碗白面條，還打了一個雞蛋花。
雖然雞蛋是傅爹前兩天在生產(chǎn)隊偷偷換來的“禮物”，
原本是想等兒子傅大年考工返村時再給他補補，但如今，這碗面破例端到了傅小火面前。
“來，小火，吃點兒熱的，補補?！备档仓^皮說，語氣比早上柔和得多。
傅小火掃了一眼碗邊那枚半生不熟的雞蛋，心知肚明：這碗面并非真心，
只是他們意識到她“有用了”，想要籠絡(luò)。她不動聲色，端起碗，吃得優(yōu)雅緩慢，不卑不亢。
繼母和傅二梅坐在一旁，看得牙癢癢，后槽牙都快咬碎了。飯后，傅小火沒有多話，
回到自己的房間。她將門掩上，悄悄點了一盞煤油燈。夜色昏暗，煤油燈火苗跳動，
映得她的眼神泛著光。她從柜子底翻出一塊寫字板，手指一動，
憑記憶在上面勾畫起一張“引靈聚氣符”。玄學(xué)一道，重在感應(yīng)天地。天眼只是識氣的工具，
而符咒，才是調(diào)動陰陽的鑰匙。原身腦海中只有小學(xué)水平的識字能力，
但傅小火是當(dāng)代玄門繼承人，筆走龍蛇，不消片刻，一道粗略的符篆已成雛形。她咬破指尖，
輕輕點在符中“引”字上，口中念念有詞：“敕令通陰陽，聚氣化煞，急急如律令——開。
”一道細不可察的紅光，在符紙上略微閃動一下。她滿意一笑，天眼微啟。果然，
一縷淡淡的水靈之氣，從符紙上升起，向著屋外東南方位流動。那是……水脈方向？
她神色一凜。**第二天一早，傅小火不顧家人阻攔，主動申請隨大隊去地里挑水。
她聲稱“要鍛煉鍛煉身體”，眾人雖然疑惑，但想到她昨日舉報牛翠花的“奇績”，
也不好當(dāng)眾駁回，只當(dāng)她是真想轉(zhuǎn)性了。她挑著空桶，走在隊伍最后，天眼全程微開，
一路上默默觀察地勢與氣場。突然，她在地頭拐角處停住腳步。
她看到——原本曾經(jīng)被村里放棄的一口老水井，旁邊氣流翻涌，黑白二氣交纏，
卻又有一絲極細的銀氣從井底向外盤旋而出。她心頭一震。這是——“鎖井?dāng)嗝}”。
這口井本有活水之氣，卻被人為封鎖，導(dǎo)致整個水脈斷流。附近田地的旱情，
極有可能是人為或風(fēng)水格局被破壞！“若我能解開此陣，喚醒水脈……就是整個村的救星。
”她思忖片刻，轉(zhuǎn)身悄悄回村，從柴堆后找出一塊炭頭，又撕下一小段粗麻布袋，
在布袋上畫下“聚水符”，貼在井口旁的石縫中。夜色將臨，傅小火再次點亮天眼。
她盤膝而坐，口中輕誦：“水火既濟，土木調(diào)和，吾今借勢，引脈歸元——起。”風(fēng)起，
井口震動。嗡的一聲，一股寒氣從井底升騰而起，井口猛然泛出一點水光。水！是真的水！
她急忙抬頭觀察，果然那縷銀氣正在漸漸壯大，而周遭農(nóng)田原本枯萎的靈氣也開始微微波動。
她站起身，壓下心中雀躍，回頭望向村口的方向。如果一切順利，三日內(nèi)，
這片田地的旱情會逆轉(zhuǎn)。屆時，她便可一戰(zhàn)成名，徹底扭轉(zhuǎn)傅小火“病秧子”的標(biāo)簽，
成為全村仰望的存在。但她清楚：要真正掌控局勢，單靠一次偶然還不夠。
她需要更多的勝場——一個又一個玄學(xué)奇跡，像釘子一樣，
把她釘在所有人心里的“主角位”。她低頭，看著掌心殘存的紅痕?！靶T之力不容濫用，
但——若不殺出一條路，我怎么活？”**夜深人靜，傅小火點燈畫符，
筆下絲絲血氣融入墨跡中，符篆逐漸成形。外頭秋風(fēng)起，萬籟俱寂，唯有她的屋中微光不熄。
她輕輕一笑，眼神清亮如火。“第一戰(zhàn)，我贏了。第二戰(zhàn)，我要讓他們跪著求我。
”第二章：第一桶工分太陽尚未升起，東邊的天只染了一點亮色。傅小火提著空籃，
獨自站在村口曬谷場邊的老槐樹下。夜露未干，腳邊的土路還帶著濕意，但她站得穩(wěn)穩(wěn)的，
像一棵未曾被風(fēng)吹倒的青竹。今天，是她計劃中的“第一戰(zhàn)”——不是偷來的運氣，
而是堂堂正正掙回來的第一桶工分。她來得早，是為了觀察村民的“運氣場”。
——有些事情，眼睛看不見，但氣運不會說謊。六點不到，陸續(xù)有人來了。
挑水的、掃院的、趕雞的、扛鋤頭的，村里人各忙各的。但所有人經(jīng)過傅小火時，
都會多看一眼?！八殖鰜砹?？”“昨天不是才說她病得快死了么，
這怎么今天像變了個人似的？”“是啊，我早上還聽到她爹說，她要去干活掙工分呢。
”“不會是想靠著昨天告牛翠花的事再撈點好處吧？”傅小火不動聲色，聽著這些竊語，
天眼卻悄悄打開。她盯上了一個人——李二狗。這人是村里的打短工漢子，平日里油滑，
靠偷摸販點小糧票貼補家用，頭頂常年有一絲淺灰晦氣，
但今日不同——他的氣色竟然異常濃重，像一團壓抑著的爆雷。
傅小火微微皺眉：這人今天怕是有“事”。果然，還沒到七點，曬谷場邊就傳來一陣騷動。
“誰家的地頭又少了稻谷？！”“不是我家的！是三隊的，說早上檢查時候，
發(fā)現(xiàn)糧倉后面那袋谷子少了大半！”“昨晚下了夜雨，沒人巡邏，怕不是有人摸黑偷了！
”“這要是被查出來，可是要記大過的！”一群人圍成一圈七嘴八舌，場面頓時混亂起來。
傅小火靜靜站在人群邊緣，目光鎖定了——李二狗。他正站在遠處柴堆后，
臉色蒼白、額頭冒汗，眼神來回游移，手心死死攥著褲角。她嘴角一勾。機會，來了。
**“隊長！我有話要說?！备敌』鸷鋈蛔叱鰜恚曇綦m不高，卻清晰有力。眾人紛紛側(cè)目。
胡隊長皺眉看她：“你又要舉報？”傅小火卻徑直走到柴堆邊，
指著其中一堆看似普通的枯枝道：“你們不覺得這堆柴垛下面，堆得太整齊了嗎？
”眾人愣住。牛翠花下意識驚呼：“你該不會——又想冤枉人吧？”傅小火看她一眼，
輕笑：“你昨天也這么說的?！迸４浠D時啞口。胡隊長沉聲道：“都別吵，小王，
過去扒開看看?！币粋€年輕小伙走過去，小心翼翼撥開上層柴枝，
果然——底下赫然露出一袋被雨水打濕的稻谷，半袋大小，還用破草席草草蓋著！全場沸騰。
“真有東西！”“誰干的？這么大膽！”胡隊長臉色大變，厲聲喝問：“是誰藏的？！
這可是要記過處分的事！”傅小火不動聲色地轉(zhuǎn)頭：“李二狗，你頭上的黑氣快滴下來了，
還不招？”“胡說八道！”李二狗怒吼一聲，卻步子不穩(wěn)地往后退?！芭尽钡囊宦暎?/p>
他腳下一滑，整個人摔倒在水溝邊，身上的破布口袋飛了出去，
露出幾張油漬斑斑的糧票和一把銹跡斑斑的折刀。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天哪，居然帶刀？！
”“這不是小偷，是準(zhǔn)備干大事啊……”李二狗跌坐在地上，臉色煞白，嘴唇哆嗦了幾下，
終于癱軟在地：“是……是我藏的……我、我家實在揭不開鍋了，
我也不想這樣……”胡隊長鐵青著臉：“村里現(xiàn)在雖然緊，但也是公平分配，你這種行為，
已經(jīng)不是偷糧，而是破壞公序！必須處理！”有人開口：“要不是小火發(fā)現(xiàn)，
恐怕咱們今兒都得背黑鍋！”“對啊，她連著兩天立功，眼睛怎么這么毒？
”傅小火淡淡開口：“我眼睛好，不是天生的，是因為我比你們都更看得清人心。
”胡隊長長嘆一口氣，轉(zhuǎn)身對她說道：“小火，這次你又立功了。照理說舉報重大違規(guī)，
按隊規(guī)獎勵你五工分，外加——半斤細糧?！薄暗阆氩幌脒M記錄員小組？
我們現(xiàn)在缺人記賬，你識字，又機靈。”傅小火愣了一下。她記得，
村里的記錄員雖然工分不多，但只要坐在辦公棚里，能聽事、能說話，
甚至還能決定誰干啥活——是“輕體力”里的金飯碗！她微笑點頭：“我愿意。”這一刻，
陽光從東邊灑下，落在她臉上，眼中光芒勝過朝陽。**她的第一桶工分，不止是工分。
是話語權(quán)的開始，是身份逆轉(zhuǎn)的鑰匙?！皝?，小火，這是記賬本和毛筆，
墨是我們省下點點配的，別沾水多了?！敝形?，胡隊長親自把傅小火領(lǐng)到辦公棚里。
這間小棚子是村里唯一的半封閉木屋，一桌一凳一油燈，全村勞作調(diào)度與工分結(jié)算，
都由這兒發(fā)號施令。傅小火站在門檻邊，緩緩掃過屋內(nèi)。這間看似普通的記錄室，
卻藏著一個她早在前世便深知的“權(quán)力之源”：數(shù)據(jù)。
在這個工分就是命、糧票就是命的年代——誰干活，干多少，怎么記，誰說了算？
不是干活的人，而是記賬的人?！澳阌涀±玻焙犻L拍拍她肩膀，
“你現(xiàn)在是‘臨時輔助員’，別怕寫錯，就按我教的做。只要記得一條：誰出力多，
分得就多。你就照實登記，別得罪人，也別幫人。”“我明白。”傅小火點頭。
但心里卻浮起一個想法：——若沒人能監(jiān)督記賬人，那就由我監(jiān)督。**第一天工作，
她沒有貿(mào)然開天眼，而是安靜地坐在一旁做抄錄。她觀察很仔細，
尤其是另一個主記錄員“柳樹生”。柳樹生是老村干，瘦瘦高高，戴副老花鏡，
平時說話慢條斯理，但今天對她格外殷勤：“小火啊，你這手寫得真好，跟縣里知青似的。
”傅小火禮貌一笑：“還行，是以前跟我爹學(xué)的?！薄昂煤脤W(xué)，
過兩年說不定咱們村也能出個女干部咧?！绷鴺渖[著眼笑了笑，
語氣卻帶著一絲意味不明的暖昧。傅小火眉頭一挑，低頭不語。
眼角卻悄悄掃向他手下的賬冊。**下午分配工分時，一件怪事發(fā)生了。
趙大娘昨天只下地三個小時，卻被記了“滿五分”；而李嬸嬸家女兒明明扛糧到天黑，
卻只得了“二分”。“柳叔，是不是記錯了？”李嬸嬸不敢大聲，只小聲問。
柳樹生咳一聲：“你家閨女力氣小，送糧又磨蹭，別拿干活的時間說事，要論效率才算工分。
”“可她從未落過人啊……”“你這女人，怎的還不服了？”李嬸嬸一下噎住了，
其他人也不敢出聲。傅小火眉頭微動，心底冷笑。她悄悄打開天眼，只一瞬——她就看見，
柳樹生頭頂繞著一股灰黃相間的“吞利氣”，還帶著一縷散狀紅絲，像是油膩物裹著灰塵，
正不斷翻騰。她閉眼：典型的“蠅利之氣”——貪污小便宜、壓人抬己之相。再細看賬本，
她發(fā)現(xiàn)幾個“被壓分”的名字后，赫然寫著同一個記號——“△”。“原來，
這是‘暗號’……”**她第二天一早就去了曬谷場，假意與村民閑聊?！皬埵?，
昨兒你記了幾分？”“三分啊，咋啦？”“你干了一整天怎么才三分？
柳叔不是說那活得五分嗎？”張叔一愣：“他說我耽誤工序，改了。
”再問其他幾位被“△”標(biāo)注的人，結(jié)果相似：不是“手腳慢”，就是“多說話”，
反正各種理由扣他們工分。而那些和柳樹生家關(guān)系好、或是“孝敬”過他的社員，
卻幾乎都得了滿分。傅小火眼神漸冷。這種“工分腐敗”雖不起眼，
卻足以改變一個家庭的命運。前世她為眾人看相卜卦，
見過太多因為這種小權(quán)貪念而導(dǎo)致“命運逆改”的案例——人雖未作惡，卻在命格上蒙塵，
久之，轉(zhuǎn)衰。她悄悄把賬本上“△”符號都圈出，又畫了一張符，貼在記錄臺下方，
是一張“隱言破妄符”?！斑@不是施法，而是照妖鏡?！彼⒅鴺渖^上的“蠅利氣”，
淡淡啟口：“柳叔，明天的賬由我先來記一輪，您看行不？”柳樹生一怔，
笑道：“小姑娘你才來幾天？萬一記錯了——”“那就對賬看看，看誰記得準(zhǔn)。
”傅小火輕輕一笑，話音一落，屋里的溫度仿佛低了三分。胡隊長聞聲而來，站在門外，
語氣凝重：“我也來看看，這賬，誰記得清楚?！绷鴺渖男θ?，一點點僵在臉上。
**這天晚上，傅家屋里熱鬧極了。傅爹難得拍了拍她的肩：“你腦子是真的靈，
真不是白養(yǎng)你了?！崩^母雖然仍嘴硬，卻破天荒地炒了個雞蛋炒紅薯，
偷偷夾了最嫩的雞蛋塊在她碗里。而傅大年看著妹妹，眼神中第一次多了敬意：“小火，
以前是哥沒照顧好你，往后你有啥事，盡管說?！备敌』鹂粗胰酥饾u變化的表情，
心中一動。她知道——她不再是“病秧子”，也不只是“玄門福寶”。
她是這家“翻盤的希望”。次日清晨，辦公棚內(nèi)氣氛格外凝重。傅小火提前半個時辰到達，
帶來了昨天謄寫的副本賬冊。她將兩本賬并排放在桌上，一本是她記的“實況分配賬”，
一本是柳樹生主記的“隊賬總冊”。胡隊長站在旁邊，臉色一如既往的古板，
卻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兩人。柳樹生顯然一夜沒睡好，眼圈發(fā)黑，抿著嘴沒說話。
“我們來核對吧?！备敌』鹞⑿Γ瑢杀緮傞_，“從三隊張叔的記錄開始。
”胡隊長點點頭：“好?！备敌』鸱饺犿?，朗聲念道：“張文廣，昨日挑水、送肥，
全日勞動，記五分?！彼捯魟偮洌鴺渖鷧s低聲咕噥：“他中途偷懶。
”傅小火慢悠悠抬頭：“可我記錄時在場，從早到晚他都在田埂上挑水，幾乎沒休息，
大家都能作證?！痹捯袈湎?，外頭幾人聞聲走近，正是張叔和他鄰近干活的幾位社員。
“我可以作證?！睆埵逡婚_口，其他人也點頭?！皩Π?，老張沒歇會兒，我還說他撐得住。
”“那他為啥只得三分？”一旁的年輕小伙忍不住問。柳樹生頓時臉色變了，
喉頭滾動了一下。傅小火趁勢翻到另一頁：“再看五隊，趙大娘，只出工半日，卻記了五分，
理由？”“她……她給隊上燉過豬食。”柳樹生聲音發(fā)虛。
“可是記賬冊上寫的是‘田間勞作’，燉豬食的，另有安排，不能合并。
”傅小火看似溫聲細語，實則句句錐心：“柳叔，不如您自己解釋一下——到底是我記錯了，
還是有人在賬上動了手腳？”此話一出，屋內(nèi)一片死寂。胡隊長的臉也終于沉了下來。
“柳樹生，老胡跟你共事十幾年，這賬你一直記得好，可你要是敢假公濟私，
咱也不能包著你?！绷鴺渖樕魂嚰t一陣白，張了張嘴，終究沒再狡辯，
低聲道：“是我糊涂了……我……是聽了些人情話……”“人情話可以聽，但賬是給命記的！
”胡隊長拍案而起，怒聲道，“你暫時停職，工分清查，我另派人接手主記賬任務(wù)。
”眾人一片嘩然。而此刻，傅小火卻不急著高調(diào)慶功。她天眼微啟，掃過柳樹生周身，
那團“蠅利氣”雖然仍未徹底散去，但已黯淡了許多——一念之差，終究沒有走到不可挽回。
她輕聲嘆息一聲，轉(zhuǎn)向眾人?！拔沂切聛淼?，寫字還算快，能幫隊上分擔(dān)記賬工作，
但大家放心，我只記實情，絕不幫誰抬誰壓。”一位大娘激動點頭：“這才是好娃兒?。?/p>
”“前幾天我還覺得她是病秧子，沒想到是咱們村的明眼人?！薄八@叫有‘慧根’，
要不咋那么準(zhǔn)！”“她那眼睛一瞪，我感覺我褲襠都涼颼颼的！”人群中有人爆笑。
胡隊長也終于露出笑容：“好，傅小火，你就正式接任副賬員，明日我親自報備公社。
后面要是干得好，不排除轉(zhuǎn)干的可能。”此話一出，傅小火內(nèi)心輕輕震動。轉(zhuǎn)干？
在這個年代，“轉(zhuǎn)干”不僅意味著身份轉(zhuǎn)變，
更是階層跨越的第一步——從一個泥腿子病秧子，
變成吃糧票、穿干部服、村里人人敬著走的人。她低頭，掩去眼底一抹銳光。**回到家中，
繼母一反常態(tài)地早早燒好了熱水，還把昨晚炒剩的紅薯泥包成團遞給她：“小火啊，天涼了，
帶著墊肚子?！备敌』鸾舆^來，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傅大年一邊擦著鐵鍬，
一邊道：“聽說你快轉(zhuǎn)正了？咱家以后是不是能分多點糧了？”“先別想那么遠。
”傅小火笑著放下籃子，“現(xiàn)在不過是拿了第一桶工分罷了?！彼掚m謙虛，
但語氣已和昨日截然不同——沉穩(wěn)、有力，帶著與年紀(jì)不符的分寸感。
傅二梅在灶房后冷笑一聲：“就她？真把自己當(dāng)干部了？”傅小火側(cè)過頭，天眼微啟。
她看見傅二梅的頭頂，浮著一團灰黑夾綠的怪異之氣，其中還夾雜著一絲淡紅的異煞之紋，
像是被什么不干凈的東西纏上了。她心底一凜?！@不是單純的晦氣，
而是……外邪入身的征兆！“你最近是不是去過什么破廟？或者遇到過陌生人給你東西？
”傅小火突然開口。傅二梅怔?。骸澳恪⒛愫f什么？”“你頭上的邪氣不對，
我勸你最近少說陰話，否則你惹上的東西，會讓你后悔的?！薄澳阍趪樆Ｕl？
”傅二梅抬高音調(diào)，強撐著嘴硬。傅小火卻懶得再搭理她。她知道，這個女人，
已經(jīng)在被什么臟東西盯上了。等她出事，正是自己下一場“建功立威”的機會。**當(dāng)晚，
傅小火獨自伏在桌前，展開一張粗紙，寫下三行大字：第一工分，得于察氣；第二立威，
勝于明辨；第三功業(yè)，待風(fēng)水之機。她將紙收進懷里，輕輕閉上眼。天眼在暗處流光一閃，
像一盞小燈，在無聲的夜里亮起。第三章：風(fēng)水找井秋高氣爽，但地里卻愁云慘淡。
連著三周沒下雨，地皮被曬得開裂，村里唯一的機井抽水也開始見底。村干部急得直跺腳，
可天不作美，水脈干涸成了壓在全村人頭上的一塊大石頭。胡隊長召集社員開會，
說得口干舌燥：“要再沒水，地就得荒！大家先省著點喝，能挑一點是一點。
”傅小火站在人群中，天眼默默開啟。只見整個曬谷場上，
竟浮動著一層淡淡的“旱運之氣”，干澀如焦，正自四面八方聚集，
尤其圍繞在村中心的機井附近，凝成一團死氣。——這是“風(fēng)水鎖脈”。她心頭一沉。
這不是普通旱災(zāi)，而是水脈格局被破壞。若再不疏通水勢，旱情將無法解，只會越來越嚴重，
甚至影響整個村莊的氣運。她悄悄在筆記本上記下水脈交匯點的坐標(biāo)，又在夜里取出羅盤，
依照玄門風(fēng)水尋龍訣開始勘測地形。**第二天清晨，傅小火背著個小布包，
裝了羅盤、墨線、舊香灰和一只親手繪制的“聚水符”，沿著昨日她推算出的水線方向，
獨自出了村。她來到村北那片荒廢的坡地。這里曾是舊水井所在之地，
幾十年前據(jù)說也出過水，但后來井塌、地移，人煙漸稀，如今只剩些荒草與斷石。
她在地勢較低處跪坐而下，布置簡易的風(fēng)水堪輿陣法，將聚水符貼于中央，
手握羅盤靜心探測。“天陽在上，地水為脈。若此地仍藏活水，現(xiàn)形吧?！彼]目靜念，
指尖顫動間，忽有羅盤微微顫動。指針自南偏東，急劇震蕩，然后——定格！“果然有異動。
”她立刻取出細墨線繃直，按照羅盤所指在地上畫出“引水軌”。畫到一處斷石邊時，
忽覺一陣涼意自地底升起。天眼瞬間感應(yīng)——地氣回流！且呈陰陽混合之象！“這是封井！
”傅小火咬破指尖，取血在石頭上畫了個“破鎖符”，手指一點，符咒隨風(fēng)焚燒，
一縷青煙自斷石縫中飄出，帶著腥咸之氣。“水氣回潮了！”她立即起身，
將聚水符按在地脈眼上，插香三支，低聲念咒——“開水鎖、解脈結(jié)，風(fēng)來水起，
福澤此地——敕！”一陣突如其來的風(fēng)吹過，香灰飄散，地下竟傳來一聲輕微“咕咚”！
她猛地睜眼，只見那塊斷石邊緣的土色竟然微微發(fā)濕，片刻后，
有一滴水珠從縫隙中緩緩滲出。——是水！哪怕只是初步顯現(xiàn)，已足以證明她的判斷無誤。
她望著濕潤的土色，眼神堅定?！斑@口井，我要讓它重生?！?*當(dāng)天下午，
傅小火找到胡隊長。“胡叔，我覺得咱村北坡地那兒，能出水。”胡隊長一愣，
隨即皺眉：“小火，你是不是聽誰說了什么？那兒幾十年都沒動靜，地都荒了。
”“我沒聽誰說?！彼谷换氐溃拔沂亲约嚎闯鰜淼?。風(fēng)水的脈動變了，
那地方——正在醒。”胡隊長將信將疑?！靶』鸢?，叔知道你腦子好，可這事要是鬧大了，
萬一刨不出水來……”“我不需要全村人信，”她抬眸，“只需要一鍬土、一雙手。
若真出了水，功歸生產(chǎn)隊；若無水，我一人擔(dān)責(zé)，扣我一個月工分都行?！贝搜砸怀?，
胡隊長一時語塞。圍觀村民炸開了鍋：“她瘋了吧？自己一個人去挖水井？
”“萬一真刨出水，她不得成神仙了？”“我倒是愿意看看她這‘神棍’折哪根筋。
”傅小火不慌不忙，目光一掃，淡淡道：“誰想看笑話的，明早來坡上看個真章?！闭f完，
轉(zhuǎn)身而去，腳步堅定。人群中，有人暗自摸了摸自己的腦門，
低聲道：“她那眼神……像是能看透我腦子。”**夜里。傅小火一邊磨墨畫符，
一邊望著窗外月色，喃喃自語：“玄門術(shù)不止是裝神弄鬼，是人間困苦里的解法，
是看不見的真相，是無聲中的秩序?！薄拔乙屗麄兛匆姟裁唇姓嬲娘L(fēng)水師。
”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傅小火便背著籮筐上了村北坡。
她手里緊握著昨天畫好的**“引脈聚水符”**，腰間還別著一把小鐵鏟，
看上去不像來找水，更像是來給自己“找罪受”的。剛走到坡地，已有人三三兩兩聚在四周，
圍得像看戲。“來了來了，她還真敢來?！薄拔衣犖移耪f，那地下面是廢井，
塌了幾十年都沒人敢動的。”“那姑娘自從揭發(fā)了柳樹生，膽子大得很。”傅小火視若無睹，
只在那口舊井坍塌石圈邊停下，取出香灰沿井邊順時針灑成一圈，又貼上符紙，
用木樁敲入地脈點，布成一個簡陋卻精準(zhǔn)的**“縮脈引泉陣”**?！皠e說，
她這動作……還真有模有樣?！眹^人低聲議論。就在眾人議論紛紛時，
村霸周海帶著幾個懶漢晃悠悠走來，擠開眾人，冷笑一聲：“喲，小火妹子，
你這是……來跳大神？”傅小火不動聲色：“我是來看風(fēng)水的，你們呢？來看熱鬧，
還是添亂？”周海嘖了一聲，斜眼掃她那張貼在井邊的“破鎖符”，
嗤笑道：“別以為昨天有功就真當(dāng)上干部了，這種糊弄人的玩意，也就騙騙老娘們。
”“你再多說一句，我就把你頭上的‘狗血煞’當(dāng)場揭出來。”傅小火淡淡道。
“你說誰狗血？”周海剛要上前，腳下一滑，“噗通”一聲，一屁股坐進泥坑。人群爆笑。
“周海你是不是吃了狗屎踩著滑了！”“她還沒動手呢你就倒了，這不是應(yīng)驗了吧？
”傅小火看他頭頂那團紅中帶黃、邊角翻卷的氣，心中冷笑：這是典型的“惡行將發(fā)”之相，
不出三日，此人必惹官非。她收回目光，轉(zhuǎn)向井口。**時間一點點過去，太陽逐漸升起，
汗珠順著她的額角滑落。她一鍬鍬刨下去，動作并不快，卻極有節(jié)奏。井壁邊緣，
她用小石塊按玄學(xué)位置穩(wěn)住結(jié)構(gòu)，不讓土崩坍塌。與此同時，她不斷將地底濕泥翻出，
辨別水氣走勢。人群從起初的嗤笑變成沉默，再到現(xiàn)在的隱隱期待。
有人悄聲說：“你看她那動作，一點不亂，好像真有兩把刷子。
”“我有點信了……要是她真刨出水來，那不就是救全村了？”就在眾人議論之際，
忽聽“咕嘟”一聲輕響。傅小火猛地停下手中鐵鍬，屏息凝神?！祝辽兞?！
她蹲下，輕輕用手撥開那一片泥塊，只見一汪清亮亮的水，正在緩緩滲出，初時像露珠，
繼而越滲越快，不一會兒便在井底匯聚成了一小汪水洼！圍觀人眼睛都亮了！“出水了！
她刨出來水了！”“我滴乖乖……她真成神仙了？”“這是村里幾十年沒動的舊井啊，
她一人給找回來了！”眾人沸騰了，有人已經(jīng)開始往村里跑：“快通知隊長，小火找出水了！
”而傅小火坐在井沿，額頭滿是汗水，手上都是泥，但眼里光芒勝過驕陽。
她低聲呢喃：“風(fēng)水無眼，慧眼為通——吾術(shù)，成?！?*不到一炷香時間，
胡隊長帶著人匆匆趕來，一看井底已有水滲出，激動得連帽子都顧不上戴好。
“你小丫頭……真行！這水是你憑本事找的？”傅小火點頭：“這地脈原本封死，只需解結(jié)，
就可通泉。若按我布陣，每天早晨三時貼一次聚水符，井水能穩(wěn)定在每日百斤。”“百斤？！
”胡隊長瞪大眼。那可是夠兩個生產(chǎn)隊飲水一日的量！“我明天讓人架小泵——不行，
得報公社，讓他們也看看我們出人才了！”胡隊長激動地手舞足蹈，
轉(zhuǎn)身對眾人喊：“今天起，這口井歸小火指揮，誰不聽調(diào)度，扣工分！”周圍人頓時安靜，
全都望向傅小火。她站在井邊，陽光灑在她清瘦卻挺拔的身影上，像一桿筆直的靈符，
迎風(fēng)不動。**就在眾人離開后，周海臉色陰沉，
低聲對身邊懶漢罵道：“她這是搶我風(fēng)頭了。”“哥，
要不要找你干娘那邊的‘神婆’幫你治治她？”“哼，讓她知道，玄學(xué)不是她一個人能玩的。
”**夜里。傅小火坐在燈前，將今日所得三工分和半斤白面票夾進了布包。天眼掃過，
屋內(nèi)氣運圓融，水靈之氣已回流。她嘴角微揚：這是她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場玄學(xué)奇跡。
但她也知道，真正的風(fēng)暴，還在后頭。第三日清晨，
村北坡那口“舊井重啟”的消息已傳遍十里八村。村民們挑著桶、抬著水盆，
有秩序地排起隊，仿佛來趕集。傅小火則一早就站在井邊，左手持羅盤，右手貼符，
神情肅然。她照昨夜推算，在“東南偏離七寸”的位置插下“聚水符”，用紅繩繞井一周，
布成簡化版**“聚靈鎖水陣”**。“記住，這根紅繩，誰也不能亂動。
”她鄭重提醒周圍村民?！澳强刹恍??！焙犻L笑著拍板，“大家聽好了！
這口井誰要敢亂碰、亂踩、亂吐口水——工分減半！”眾人笑聲四起?！靶』鹫f的話，
咱現(xiàn)在都信。”“誰能想到她一個病秧子，居然真給咱挖出了水！”“她這不是病秧子，
是天生的水命福娃！”傅小火聽著這些話，心里卻不驕不躁，只是輕輕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中的羅盤。
她能感覺到：水脈還未徹底穩(wěn)定，陣法最多能撐五日，五日后若不設(shè)下鎮(zhèn)井咒，
整口井仍有再枯風(fēng)險?？梢O(shè)“鎮(zhèn)井咒”，就必須找到地脈深處的主石位，
那是一道真正意義上的“風(fēng)水咒印核心”——而她現(xiàn)在的力量，尚且不足以獨自完成。
“得等新月之后，夜里才可強行入陣?！彼谛睦锇涤?，手指在腰側(cè)悄悄一劃，
重新排盤算時。**正當(dāng)眾人熱火朝天地挑水時，傅家的廚房也冒起了香味。
繼母一大早就燉上了紅薯粥，還特地加了一小撮從前藏著舍不得吃的紅糖：“小火，
快來喝碗糖水，你可得補補！”傅爹臉上也少見地掛著笑：“你那井一挖出水，
胡隊長剛才來話了——說年底評工分先進戶，咱家上榜有望！”大哥傅大年一邊縫補肩帶，
一邊感慨道：“妹，我以前真沒看出你有這能耐。你這本事，是咋練出來的？”“天生的。
”傅小火喝著粥，語氣輕淡，“我命里就該走這條路?！闭f完，
她將背簍里的一小把細糧票往桌上一放：“這些，是我賺的——以后我們家，靠我吃飯。
”此話一出，堂屋頓時安靜了幾秒。繼母哆嗦著嘴唇，想說點什么，卻終究咽了下去，
只低聲嘟囔：“小火真爭氣了……”傅小火低頭，卻在心底輕輕吐出一口氣。
她并不是要爭口氣，她只是知道——她再不強一點，這個家、這個村、這個年代，
早晚能把她逼回鬼門關(guān)。**午后，她正準(zhǔn)備去井邊加固符陣，
忽聽村口傳來一陣喧嘩：“神婆來了！”“哎喲，那不是隔壁山那邊的‘三娘’嗎？
聽說專給人生娃看宅子的！”“她咋來了咱這？又不下葬、又沒婚事?！备敌』鹛煅畚?，
一股灰黑夾藍的異氣撲面而來。只見一位五十多歲的婦人，身穿暗紅大襖，
臉上涂了厚厚的香粉，頭發(fā)梳得油光锃亮，步伐穩(wěn)而不俗，手里拎著一串鈴鐺似的東西，
邊走邊搖。而她身后——赫然跟著周海?！斑@就是那丫頭搞的符陣？”三娘站在井邊，
皺眉打量紅繩與符咒，“亂七八糟的，哪有正道術(shù)法的形制？回頭脈氣反沖，井里出了事，
誰擔(dān)著？”人群又是一陣騷動。“她……她不是傳說中的‘三娘神婆’？
”“聽說誰家請她去做法，娃都能多活幾年。”“那傅小火這風(fēng)水……不會真是亂搞的吧？
”傅小火緩緩走近，眼神冷得像夜井的水?！叭铮?/p>
既然你說我這符不成形——那你敢不敢試一試？入陣之內(nèi)，你可看得出這井脈走哪方？
”三娘輕哼一聲：“小丫頭，跟我斗，你還嫩點?！闭f罷，她邁步走入陣內(nèi)，
腳剛踏進第三圈，忽然“噗”的一聲，腳底泥水激起，一道青黑色細氣從地底升起，
直沖她膝蓋！她臉色一變：“不對！這……這陣——”傅小火輕輕一指，
口中低念一句：“鎖言?！比锖鋈簧眢w一僵，整個人愣在原地，嘴唇張張合合，
卻發(fā)不出一個字。眾人驚呼?！八×耍俊薄安粫恰行傲税?？
”傅小火平靜地走過去，伸手一彈，解了咒印，語氣不緊不慢：“我這叫‘言封陣’，
若你是正派術(shù)士，陣不會動你半分；但你若亂闖我命脈之眼，自然有因果反噬。
”三娘冷汗直冒，退后一步，強撐著笑：“誤會，誤會。我只是……擔(dān)心你誤導(dǎo)鄉(xiāng)親們。
”“那你現(xiàn)在看到底誰誤導(dǎo)誰？”傅小火瞥了她一眼，“若再有下一次，
我這陣法里就不止‘鎖言’這么簡單?！比巳悍序v?！拔业蝹€娘哎，她把神婆都鎖住了？！
”“這小火……這是真有本事?。 薄霸鄞暹@是要出仙人了??！”胡隊長適時上前，
抬手宣布：“從今天起，任何人不得擾亂小火所設(shè)風(fēng)水陣！違者——按擾亂民生記大過處理！
”傅小火站在井邊，夕陽照在她臉上。她眉目如畫，腰桿筆直，一身灰布衣，
卻像披了玄袍的天命風(fēng)水師。她知道，屬于她的真正風(fēng)口，才剛剛吹起。
第四章：意外危機傅小火本以為，風(fēng)水井一事告一段落，接下來幾天可以暫時平靜。
誰知平靜才過三日，風(fēng)暴就來了。那天正午，烈陽高照，曬谷場上人影稀疏。
她剛幫胡隊長審?fù)曩~本，正準(zhǔn)備回家午歇，忽然聽到有人大喊：“公社來人了！
說是——要調(diào)查‘封建迷信’行為！”一句話炸得整個村子都熱了鍋?！胺饨孕?？！
”“是不是說小火的那風(fēng)水陣？”“完了完了，
她那畫符、貼咒、燒香——不全是被人盯上了？”傅小火聞聲，眼神一凝，
幾乎瞬間明白：有人告狀了。她回頭望了一眼村北方向，果然，
一輛軍綠色的吉普車正駛?cè)氪宓溃嚿咸聝扇?，一位是熟面孔的公社干事老魏?/p>
另一人則是穿軍服、戴袖章的年輕男人，氣質(zhì)嚴肅，步履有力。
“這不是周海前幾天偷偷出村時候碰上的那批人嗎？”有人低聲議論。傅小火抬頭，
天眼微啟。那軍服青年頭頂，
一縷金紅色“命氣”中夾著一道淡藍“肅煞之氣”——那是執(zhí)法者的氣場。正派、剛正，
卻不易通融。而老魏則一身灰褐混濁，且氣場不穩(wěn)，說明——他對這件事，是被動介入的。
“來者不善?！备敌』鹦南铝巳?。**辦公棚內(nèi)，氣氛凝重。青年執(zhí)法員翻看著記錄本，
冷聲問道：“這份群眾聯(lián)名舉報信，是你村周海等人所寫，
內(nèi)容涉及‘擅自布設(shè)符咒、擾亂村內(nèi)風(fēng)水、意圖操控社員思想’——你怎么看？
”胡隊長額頭冒汗：“我們確實布了風(fēng)水陣，可那是為了引井水——”“風(fēng)水陣？
”青年打斷他，“你們知不知道，政策規(guī)定禁止一切形式的封建迷信活動？
無論初衷是否為集體利益，只要行為涉及‘畫符、布陣、咒術(shù)’，都需嚴格審查。
”老魏插話：“胡隊，你別急，咱今天來，不是定罪，是調(diào)查……你先說清楚，
是誰搞得這些陣法？”話音一落，所有人看向了傅小火。她站在眾人前，神情鎮(zhèn)定：“是我。
”青年一愣，打量她片刻，顯然沒想到指控中的“迷信分子”，
竟是個看起來不過十四五歲的女孩子?！靶彰?？”“傅小火。”“你文化程度？
”“初識識字，正在自學(xué)?！薄澳憧芍闼魉鶠?，
已違反政策條令第六條‘不得宣揚封建迷信’？
”傅小火平靜地回答：“我所畫之符、所設(shè)之陣，不為求神拜鬼，不為蠱惑人心，
僅為引水活井，救村民于旱災(zāi)?！薄澳阏f得倒輕巧，可這些行為若造成他人心理依賴，
甚至形成對你個人的‘崇拜’，性質(zhì)就不同了?！鼻嗄臧櫭?，翻出一張紙，
“我手里還有你布陣現(xiàn)場照片、村民錄音，說你能‘看透人心，預(yù)知兇吉’——這些，
是巧合？”傅小火輕輕一笑?！拔也粫A(yù)知未來，
我只是擅長觀察——人的眼神、步態(tài)、神色，皆可透露信息。我看到某人心虛、手腳發(fā)抖，
便能判斷他有事未報。這是邏輯，不是神術(shù)?！薄澳隳蔷?？井怎么解釋？
”“我學(xué)過風(fēng)水布局之術(shù)，識地形、辨脈氣，這與祖?zhèn)髦R相似，可稱‘土法測井’。
所設(shè)符咒，不過是引氣集中點，是標(biāo)記，不是巫術(shù)?！彼f得條理分明，不卑不亢，
讓青年執(zhí)法員一時間沉默。胡隊長連忙補充：“那口井確實是她找出來的，
原本我們都認定那地干了幾十年，但她靠那一套法子——找出了活水！
現(xiàn)在村里人喝的、挑的，全靠那水！”青年沉默片刻，望向傅小火：“那你所用‘土法’，
可愿上交予公社審閱？若你真是民間實踐、無禍害成分，我將如實上報。
”傅小火點頭：“我愿意。”“那就寫一份說明書，
把你的‘技術(shù)原理’和‘布陣邏輯’寫清楚——不要咒語，要實用內(nèi)容?！鼻嗄昀潇o道，
“這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制度清晰化。”老魏也嘆口氣：“小火，這次是周海那邊上報的，
但……其實我們上頭也有領(lǐng)導(dǎo)想‘看看你’。”傅小火抬頭，眼里劃過一絲光：“誰？
”“縣里科技項目辦，說你這套‘舊術(shù)改良法’，也許……能入檔案?！北娙艘惑@。
胡隊長更是驚得張大嘴：“啥？還能進縣檔？！”傅小火卻沒急著欣喜，而是——看向村外。
她天眼再開，只見遠處山頭，一股黑中泛藍的“邪煞氣”盤旋未散——是三娘，正凝神觀陣，
似乎在暗中施術(shù)窺探。“公社來人……是她引的。但她還沒出手。”傅小火瞇起眼。
“神婆三娘、周海聯(lián)手舉報我、再借制度名義打壓，我若退一步，
下一步他們就要掐斷我布陣的命脈——不行?！彼念^生出戰(zhàn)意。她要主動出招。
要在這場“術(shù)與法”的交鋒中，不僅洗白自己，還要——立威！當(dāng)天傍晚，
村委會的小院被圍得水泄不通。傅小火應(yīng)執(zhí)法員要求，現(xiàn)場“演示”她所謂的“土法測井”。
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幾乎全村社員都來了，連隔壁張家灣的幾個知青都偷跑來看熱鬧。
人群里，有贊嘆，也有懷疑?！罢娴募俚陌?？她說是看地脈，我看就是畫畫。
”“她那符要是有用，我家那旱地也請她畫一個?！敝芎Ｕ驹谌硕押?，冷笑不語，
身邊是神婆三娘，披著一件暗紅披肩，頭發(fā)高高盤起，嘴角含著一絲輕蔑。
“這丫頭再有能耐，也只是個野路子?！比锏吐暤溃按龝粽娈嫹?，
你就往執(zhí)法員耳邊說一句——‘她口中念的是咒’?！薄耙潜徽J定是‘口咒迷信’，
就算沒罪，也得拘留?！敝芎Ｒа赖??！八t太快了，該壓壓?！比稂c點頭，
手心里早攥著一張寫滿朱砂符文的黃紙。她將那張紙輕輕揉碎，
悄悄拋入風(fēng)中——這是“亂氣符”，可擾人心志，使對方臨陣錯亂。
可就在她咒氣外放的剎那，傅小火眼皮一跳，天眼驟然開啟——只見西南風(fēng)口，
一道灰黑氣隨風(fēng)而來，意圖纏繞她頭頂，卻在離她三尺處，被一縷金色符氣瞬間擊碎！
她心中一凜。是她提前布下的“護身定神符”起效了?！昂媚銈€三娘，
竟敢在公社面前動邪術(shù)？”傅小火再不遲疑，轉(zhuǎn)身面向執(zhí)法員與圍觀群眾，揚聲道：“各位，
今日我不講什么符不符、術(shù)不術(shù)，我就當(dāng)場做一件事——算一個人、說一件事，
讓你們評評理：這是‘封建’，還是‘本事’?！惫鐖?zhí)法員冷眼旁觀：“你若敢念咒，
視作擾亂秩序。”“我不念咒?！彼蛉巳海?/p>
目光落在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媳婦身上：“張秀蘭，你上前來。”張秀蘭愣了愣：“我、我？
”“你家前兩天是不是摔壞了腌菜壇子？你婆婆說是你不小心，其實你心里知道，
是你婆婆自己推倒的——你藏了兩斤紅薯，不想分她。”張秀蘭臉色瞬間變了，
滿臉驚慌：“你、你咋知道的……”傅小火又道：“你那壇子碎的位置，
正好是西北角廚房地脈交口，屬‘泄氣角’，容易招破財?shù)?。若不換方向，
恐怕你家腌的肉也保不住?！彼f著，從背簍里取出一張紙符，現(xiàn)場畫了一個簡易方位圖，
又拈出細沙作粉，在地上堆出廚房格局，邊說邊擺——“你看，這是你家大門，這是灶口，
這邊原來有水缸，如今被你婆挪到了東北角，剛好壓了‘財位’。我若無誤，
昨夜你家貓跑進炕下不停打滾，今早你婆還頭痛，罵你晦氣，對嗎？”張秀蘭呆若木雞，
半晌才說出一句：“對……對啊，今早她真是頭疼，還罵我晦氣……”人群瞬間嘩然！
“這是怎么知道的？”“她難道真有‘天眼’？”“她在咱村出生的嗎？
怎么連張家炕下那貓都知道？”執(zhí)法員也愣了幾息。傅小火不疾不徐，
又指著紙符上的灶臺位置，輕描淡寫道：“你再不換，后院那口井，也要發(fā)濁了。
”張秀蘭雙腿一軟，差點跪地：“我信你，我現(xiàn)在就回家換！”眾人一片喧嘩。
周海臉色漲紅，剛想開口指責(zé)“通靈騙人”，
卻聽執(zhí)法員冷冷問道：“你有證據(jù)她說的是假的？”周海張嘴，卻半天說不出話。
傅小火轉(zhuǎn)頭，望向執(zhí)法員：“請問，我方才所言——是否屬于‘封建迷信’？
”青年執(zhí)法員沉默良久，終于緩緩道：“你并未念咒，也未鼓吹神佛鬼怪，
只是以‘方位邏輯’推導(dǎo)民宅格局。按政策，尚可視為‘風(fēng)水民俗知識’?！薄皳Q言之，
我無罪？”“此事暫歸存檔，待上級復(fù)核，但可暫時不作處罰。
”胡隊長喜出望外：“那……她以后還能繼續(xù)布陣？”“不得廣泛宣傳，不得收禮斂財，
不得以此營私。”執(zhí)法員警告，“但若為集體利益、確有成效——可予備案觀察?！边@句話，
等同于玄學(xué)正式“破格入軌”。而傅小火，一戰(zhàn)定基。**三娘臉色發(fā)白，悄悄后退兩步，
卻聽傅小火忽然開口：“三娘，今早你身上的亂氣符，可是拋進了西南風(fēng)口？
”三娘一顫：“你說啥？”傅小火冷冷一笑：“我早就布下護氣符，只等你出手。
你不配自稱‘術(shù)士’，你是匿邪。”執(zhí)法員猛然看向三娘：“你方才施術(shù)了？
”胡隊長也湊上前：“你是不是把那亂氣符扔風(fēng)里了？你別不認，我看見你摸黃紙了！
”三娘嘴唇哆嗦，強撐著喊：“我……我那是……是給自己保平安的咒符，
不是對她……”“那就請你寫一份說明書，把咒符原理與施法步驟寫清楚，送去縣里復(fù)核。
”執(zhí)法員冷聲說。三娘頓時癱坐在地，滿臉絕望。**當(dāng)夜，傅小火回到家中，
桌上已有熱飯等她，墻上貼了新筆寫的“全家紅”三字，是胡隊長親自送來的表揚紙。
她吃了幾口飯，便起身回屋，重新拿出那本夾著黃符與舊紙的“術(shù)本”，
在空白一頁寫下四個字——“術(shù)歸正途?！倍?，這只是開始。**一旁的竹筐中，
一只野貓趴在炕沿上，忽然耳朵一動，朝窗外低聲咕嚕了一聲。傅小火眼神微動，
天眼一開——黑夜盡頭，一縷極淡極遠的“血霧煞氣”，正從村外緩緩涌來……第二天一早，
天還沒亮透，一輛黑色小車悄無聲息地駛?cè)氪蹇?。車門打開，
下來兩個穿著干練的干部模樣人物，一男一女。男人帶著厚厚公文包，女干部則神情嚴肅，
手中捧著一疊資料，明顯不是來“隨便看看”的?！澳阏f這次她真能留檔？”女干部低聲問。
“目前政策在試點，
把民間術(shù)法系統(tǒng)化、去迷信化、結(jié)果可驗證——就可以作為‘農(nóng)村實踐資料’送進縣技術(shù)口。
”男干部回道。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向村部走去。與此同時，傅小火也在整理符冊。
昨晚她在夢中看到“血霧煞氣”再次出現(xiàn)，那不是尋常邪祟，
而是屬于“外陰蠱靈”一類的混煞異氣，若真侵入村中，后果不堪設(shè)想。她翻出一張舊黃符，
指尖貼了塊紅線，閉眼默念——那一縷煞氣在她識海中重現(xiàn)，像蛇一樣從遠山蜿蜒而來，
最后匯入一處她從未去過的“溝壑密林”，仿佛一只什么東西在那邊蘇醒?！把獨馕闯申嚕?/p>
但已經(jīng)開始凝結(jié)。”她神色凝重，暗忖：必須想辦法加強風(fēng)水陣的鎮(zhèn)守，
尤其是——村北水井口。她將“鎮(zhèn)井符”貼入懷中，正準(zhǔn)備出門，
胡隊長就帶著兩名縣干部進了門。“小火，這兩位是縣檔案局和縣項目辦的，
說是來了解你的‘方法’?！备敌』瘘c頭，
將桌上的記錄本雙手奉上：“這是我近日布陣時寫下的觀察記錄，
和我對風(fēng)水結(jié)構(gòu)的土法注解，還有我設(shè)計的‘民用井口聚靈簡陣’。
”那名男干部拿起資料一看，微微挑眉：“你識字不多，能寫出這種結(jié)構(gòu)化描述？
”“圖我會畫，字是大哥幫我一起謄寫的?！备敌』鹑鐚嵒卮稹！斑@不是抄來的？
”女干部警惕地看她一眼。傅小火笑了笑，隨手在紙上畫出一張微縮陣圖，
邊畫邊解釋：“這叫‘五位鎖水法’，取風(fēng)、山、水、形、氣五要素，鎖井口、引脈線，
用紅線做引，黃符做心，符咒為標(biāo)，不為神用，只為勢引。”這段話聽得那男干部眼前一亮，
點頭連連：“你這是有體系的，起碼……比我們收到的很多‘信口開河的神婆手札’強太多。
”女干部仍有疑慮：“但她年紀(jì)小，容易被利用。
若哪個村支書或干部背后操控她——也不好?！备敌』鸷鋈恍α?。“您不信我，
但我可以做實驗——我可以當(dāng)眾再布一個小陣，若不能在半個時辰內(nèi)引動靈氣回流，
我自廢這套方法，從此不提?！蹦懈刹看笙玻骸俺?，那我們馬上叫人看?！迸刹靠此谎郏?/p>
終是點頭。**不到半個時辰，曬谷場上再次聚集了不少人。傅小火在一塊平地上，
用黃紙剪成五芒引勢符，撒鹽定位，擺上木塊石片，用舊墨調(diào)成墨水，
在紅布上寫下“轉(zhuǎn)靈”兩個字。眾人看不懂，但能感受到她動作利索、氣勢十足，
不像是瞎搞?！皠e說，還真有點像我們看過的古陣圖縮影?！蹦懈刹奎c頭。她插下中心香火，
雙指并捻，口中低喝：“靈脈無聲，氣動即生，五方歸位——起?！睙熛阏?，
眾人不以為意。可過了不到十秒，場地中央一抹原本枯黃的草葉，竟慢慢泛綠，風(fēng)起，
紙陣無火自燃，正中紅布竟隱隱有水氣蒸騰——這是“地氣回流”的跡象！“天啊，
這真是她布出來的？”“我頭一次見紙符能引草回青！”“不是邪術(shù)，是真的術(shù)法??！
”男干部深吸一口氣：“這……必須報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