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的營房內(nèi),我趴在床上,手里緊緊的捏著一張沾血的軍令狀。背上布滿了猙獰的鞭痕,
滿可見骨,鮮紅的血液不斷的往外冒。他以我違反軍令為由重罰了三十鞭,鞭鞭到骨,
帶起一團團血肉??晌曳置饔浀昧⑾碌能娏顮钍?0日內(nèi)將糧草押運至邊境。
現(xiàn)在為何變成了20日?1、我紅著眼睛看著手中沾滿了血跡的軍令狀,
顫顫巍巍的將之打開,上面纖細的筆墨分明清楚的寫著二十日內(nèi)將糧田押送至邊境。
我認了出來,這是沈連舟他懷中異族女子桑南的字跡。我臉上不禁露出慘笑,軍中大事,
關(guān)乎著邊境幾十萬的將士的生死,關(guān)乎著趙國的邊境安危,
他卻如此兒戲的交給了一個異族女子打理,甚至連過問都不過問。我奉命押運糧草,
立下30天的軍令狀,可現(xiàn)在才21天就已送達,
他不問青紅皂白的命人將我拖下去重罰了三十鞭,甚至還親自動手,說什么軍中無戲言,
三十鞭一鞭都不能少??蛇@一切,只是因為他的懷中的異族女子在軍令狀上多加了一筆。
我對沈連舟的感情與執(zhí)念,邊境上一株草,一粒沙都清清楚楚。三年前,
我愛慕他的英武不凡,隱瞞身份追隨他來到了邊關(guān),女扮男裝在他帳前做了一個小侍衛(wèi),
他從軍三年,從不吃軍中大鍋飯,他說腸胃不好,要時時養(yǎng)護,
我便精心的伺候了他三年衣食起居。后來軍中無可用之將,我作為將軍之女,自幼飽讀兵書,
便主動承擔(dān)起押運糧草的職務(wù),三年以來,從未出過差錯。他也曾說我是他的賢內(nèi)助,
不僅會照顧人,還能帶兵打仗,等他建功立業(yè),就娶我為妻。我那時被愛情沖昏了頭腦,
甜蜜的靠在他懷中告訴她,此生非他不嫁。直到那個異族女子桑南的出現(xiàn)。營房內(nèi),
墻壁上掛著一柄金刀,那是父親留給我的唯一遺物,我抱著它擦拭著上面的灰塵,
淚水奪眶而出。或許我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聽從母親的意見,在洛陽尋個好官家嫁了,
好過這沙場舔血的日子。一只雪白的雪狼蹲在我腳邊,它靈動的眼神中透露出著哀傷,
舌頭輕輕的舔著我的腳趾,似是在為我憤憤不平。我艱難的撐起身子,想找人給我上藥,
可沈連舟早已下令,不準(zhǔn)任何人給我治傷,所以沒有一名軍醫(yī)敢前來。大帳被人掀開,
沈連舟略帶冰冷的聲音響了起來?!覆痪褪谴蛄四闳蓿@樣哭哭啼啼的樣子做給誰看?」
「是你自己要跟來邊關(guān)的,你違反軍令不斬你已經(jīng)是我仁慈」他身后,
跟著那名異族女子桑南,身材高挑,打扮的十分妖艷,看我的眼神滿是挑釁,嬌聲道。
「林疏桐小將軍身子骨弱,怕是受不住將軍的三十鞭,將軍還是賜些傷藥吧」
沈連舟連眼中罕見的閃過一絲柔情,拉著她的手說道?!高@算什么?
本將軍在戰(zhàn)場上拼殺比這危險一萬倍」。說罷,他還是丟出一個小瓷瓶?!冈趺?,
還想要本將軍親自給我上藥?」他看著我不為所動的樣子,頓時有些怒了。「不必了,
將軍請便」我慘笑了一聲,就算傷口是在背上,如今哪里還能指望他。笑聲牽動了背上傷口,
鮮血直流了出來,疼的我直喘粗氣,但我依舊緊咬著牙齒,不讓他看到我現(xiàn)在處境。
桑南嬌笑了一聲,依偎在沈連舟的懷中說道「看樣子林小將軍應(yīng)該沒有什么大事,
我就放心了」「不是你要求過來看看她的么」沈連舟輕輕的刮著她的瓊鼻?!讣热粵]事,
就上些藥好好休息」他眼神中再也看不到往日的那種愛意,對我背上正在冒血的傷視而不見。
「走吧,糧草雖晚到了一日,但今晚的慶功宴還是要擺的」沈連舟拉著桑南快步離開。
我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卻一句話也沒有說說出來。
我并沒有選擇去爭辯,或許在他心中不論是二十日還是三十日,根本就不重要,
因為軍令狀上,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誰會去替一個違反軍令狀的人求情。偌大的營房內(nèi),
只有雪狼還靜靜的陪在我身邊。它很通人性,我背上的傷不好上藥,
它用舌頭輕輕的舔著藥給我擦上去。當(dāng)年,我在雪山下發(fā)現(xiàn)了這頭還是幼年的小雪狼,
它那時身體很差,眼看著就要凍死了,是我與沈連舟一起將它撿了回來,一起將它養(yǎng)大,
他曾說要把雪狼訓(xùn)練成一名真正的戰(zhàn)士,他經(jīng)常出征,雪狼就像他在一樣,
能時時陪在我身邊。我那時天真的相信,雪狼就是我們愛情的見證,
可惜后來他再也沒照看過雪狼,到頭來,人還比不過一頭動物。
2、沉重的傷勢加上內(nèi)心的悲傷,我背上的鞭終還是沒有好起來,昏昏沉沉三日之后,
開始發(fā)燒了,燒的十分厲害,隔著被子都能感覺到我身上的溫度,嘴唇開裂,
沒有一絲的血色。沈連舟命人不準(zhǔn)給我送飯,我只能吃些干硬的烤餅度日,
渴了就吃點門口的積雪。我甚至感覺到我快要死了,就這樣病死在了邊關(guān)?!改铮蚁肽懔恕?/p>
我強忍著淚水,用手指沾著鮮血給母親寫一封信,隨后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再醒來時,
沈連舟來到了我的房間,一把將我拉起來?!付拣B(yǎng)了這么多天了,還在裝???桑南病了,
想吃你親手做的燈芯糕」我被他拉的傷口扯動,原本已經(jīng)結(jié)痂的傷口再次被撕裂,
殷紅的鮮血將衣袍染紅。「我做不了,現(xiàn)在病還沒好,軍中不是有廚子,你吩咐他們做便是」
我強忍著疼痛不停的抽著冷氣。沈連舟突然笑了,他猛的把我從床上拖到地下?!噶质嵬?,
你這樣惺惺作態(tài)的樣子真我覺得的惡心,不就是讓你做個燈芯糕?你在這給我裝病!
桑南只愛吃你做的,其它人做的她不愛吃」是了,以前他只愛吃我做的燈芯糕,
說的我手藝比洛陽檔口做的還好吃,那時我很高興,為了能讓他時時吃到,
我便將燈芯糕的做法傳授給了軍中廚子,他們做出來的燈芯糕與我做的味道并無二致。
現(xiàn)在只是他的桑南要吃,便拉著重傷未愈的我過去親手給她做?!干D显趺吹米锬懔??
你對她意見如此之大?你以前不是喜歡做這些?現(xiàn)在給你表現(xiàn)的機會你別不知道珍惜」
「如果你不做,那就離開邊關(guān),你看我會不會留你」沈連舟語氣中充滿篤定,
以往只要他表現(xiàn)出生氣或者不耐煩,我都會溫聲細語的去哄他,給他做愛吃的糕點。
只是他現(xiàn)在的樣子讓我覺得陌生,或許離開才是我最明智的決定,我嘴角牽起一絲慘笑,
回了一個字?!负谩股蜻B舟似乎是覺得我妥協(xié)了,臉上露出勝利者的笑容,
令侍衛(wèi)將我粗暴的架進了廚房。「多做一些,桑南養(yǎng)的狗也愛吃」沈連舟吩咐了一聲,
隨后便命人關(guān)上了大門。我們一起養(yǎng)的雪狼他不曾再來看過一眼,
現(xiàn)在卻要我給她的狗去做糕點,真是諷刺。我拖著沉重的病軀,摔打起了面粉團,
旁邊的廚子見我可憐,便與我一同做起了燈芯糕?!噶中④姡麑δ氵@樣,
你還處處顧著他,要是我燈芯糕就算扔了喂狗也不給他做,你再不走,
就要被這對狗男女害死了」我攔住了他的話,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別亂說,隔墻有耳」
原來軍中將士不是不知道他的所作所為,只是礙于他的威勢不敢出聲。
我何嘗不想逃離這個地方,可我現(xiàn)在身上的傷還沒好,就算是要走,也只能等下傷好后。
我強拖著疲憊的身軀,做好了幾盤燈芯糕,天已經(jīng)黑了。這時沈連舟從外面走了過來,
看著灶上僅有的幾盤燈芯糕,臉上頓時露出不悅?!冈趺淳妥隽诉@么一點,喂狗都不夠」
「先送過去吧,桑南已經(jīng)等著急了」沈連舟揮手讓我去端盤子。
這么多年他一直把我當(dāng)婢女使喚,可我卻一直以為他是真心待我,我真傻!做完這些后,
我再撐不住沉重的身軀,雙眼一閉直接暈了過去。再睜眼時,我是被一碗冷水澆醒的,
沈連舟面色陰沉的坐在帥帳中,他指著我做的糕點冷冷道。「這就是你做的燈芯糕?」
他隨手抓起盤子里面的燈芯糕,砸在我臉上。雪白的燈芯糕頓時滾落到地上,沾滿了灰塵,
一如我那顆滿目蒼夷的心。「我知道你對桑南有意見,可她現(xiàn)在病了,
你還在這些小事情上惡心她?」我慘笑一聲,我拖著重傷的身軀給他做糕點,
在他看來卻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明明我現(xiàn)在也是病號??!
沈連舟輕輕的抱起臉色有些蒼白的桑南,在她耳邊輕聲的安安慰著?!赴⒅?,不要怪她,
是我嘴饞想吃燈芯糕,可到嘴里實在是難以下咽」桑南輕撫著他的臉,含情沒沒。
他臉上怒意漸盛,繼續(xù)開口責(zé)問「平日里你總是針對她,我看著往日的情份上也就算了,
如今她病了,你怎么用這做下作的手段來惡心她」「梳桐,你什么時候變的這般尖酸刻薄了?
」我沉默了許久,不想再與他爭辯?!甘俏义e了」
沈連舟的滿腔怒火被我這四個字直接堵了回去。見我認錯,他臉色緩和了些,
說道「桑南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軍在邊關(guān)的向?qū)В隳嘞?,日后好好與她相處,
我向你保證,日后也不會再為難于你」我心里冷笑了一聲,
他的承諾就像邊關(guān)的夕陽一樣可笑。是救命恩人嗎?那從死人堆把你背出來的我又算什么?
我沒有反駁他的話,只是眼前開始一陣陣發(fā)黑,身子再也撐不住了,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或許是看出我確實是病了,沈連舟最近幾日都沒有再找麻煩,反而派了兩名軍醫(yī)來照料。
而沈連舟,因為桑南略感風(fēng)寒,據(jù)說在她身邊衣不解帶的照看了三日,
連軍中的軍報都不顧看了。后來聽軍醫(yī)說,桑南好后,沈連舟最近經(jīng)常帶著她外出探查敵情,
據(jù)說是又要打仗了。大軍的押糧官也變成了桑南的親衛(wèi)。不過對于這些消息,我都不在意了。
在軍醫(yī)的精心照料下,我的傷勢恢復(fù)的很快,不到五日就能下地行走了。3、這一日,
我正在門口擦藥,侍衛(wèi)慌慌張張的跑來。「不好了梳桐,沈?qū)④娨獨⒀├恰埂甘裁???/p>
我頓時臉色一變,雪狼是我現(xiàn)在唯一的依靠,沈連舟居然要殺了它?
「那個異族女人非要接近雪狼,好像受了些傷,沈?qū)④娨慌戮鸵獨⒘怂?,你快去看看吧?/p>
侍衛(wèi)帶著哭腔,他知曉我與雪狼的關(guān)系,才不顧生死的來通知我。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隨后便趕到演武場,正看著沈連舟舉著一柄長劍,狠狠的朝雪狼的頭上刺去。
原本通體如綢緞一般雪亮的雪狼,此刻半跪在地上,白色皮毛上面滿是泥土和血跡,
它瘸了一條腿,眼神中滿是驚恐。它想不明白,原本關(guān)愛它的主人如今卻要殺了它。
我發(fā)瘋似的撲了過去,用身體擋下了那致命的一劍。沈連舟的劍毫不猶豫的刺進了我的大腿,
鮮血飛濺。身下的雪狼發(fā)出一陣陣哀嚎。直到血跡濺到他的臉上,他才反應(yīng)過來。
「林梳桐你瘋了」我臉色冰冷,對他破口大罵「沈連舟你才瘋了,你要殺雪狼?」
沈連舟手中握著長劍,臉色十分猙獰?!高@頭畜生敢咬傷桑南,它該死」我頓時明白了過來,
原來是這個異族女人想要把雪狼收服為坐騎,可雪山下的雪狼一生只認一個主人,
它已經(jīng)認為我主,便不再認第二個主人??伤嗽?jīng)把雪狼從雪山下抱出來的時候,
是他親手調(diào)教的,他說要把雪狼訓(xùn)練成一頭真正的猛獸,這樣即將以后他不在我身邊,
雪狼也能保護好我?!高@頭畜生不聽使喚,留下也是個禍害,不如讓我直接宰了它,
免得它為禍軍營」他似是很氣憤,手中長劍上滴上雪狼的血。
可我知道他只是為了那個女人出口氣罷了。雪狼身上傷口流出的血越來越多了,
哪怕他不刺最后一劍,雪狼也必死無疑。它眼睛里面泛著淚花,嘴里嘶鳴著,
在我的懷里慢慢死去,殷紅的血液將我的衣袍浸染紅,在雪地上留下一道道梅花印記。
它的尸體在我懷中漸漸變的冰冷,雪白的皮毛也慢慢的變的灰暗。我抱著它的頭,哀嚎大哭,
聲音響遍整個演武場。當(dāng)初和他一起養(yǎng)的雪狼,最終還是死在他的手里,
可他分明知道雪狼只有我和他能夠親近圍觀的士兵不忍,紛紛轉(zhuǎn)過頭去。沈連舟見此情景,
皺了皺眉頭,似乎也覺得自己做的有些過分,他丟下長劍,寬慰道「別傷心了,
不過是一頭畜生,改日我再送你一只便是」可他分明知道,雪山中的雪狼早已滅絕,
如今這世間最后一頭雪狼,也死在他的手中。我紅著眼睛抬頭看向他。
「當(dāng)初若不是雪狼能聞到你的氣味,你早已死在戰(zhàn)場上」當(dāng)年,邊關(guān)發(fā)生大戰(zhàn),
沈連舟那時還只是一個校尉,他誤入敵人的包圍圈,三千人馬幾乎全軍覆沒。
所有人都以為他戰(zhàn)死沙場,只有我還堅信他活著。雪狼帶著我翻山越嶺,來到那片戰(zhàn)場。
遍地的血和尸體,似乎已經(jīng)沒有活著的人了,是雪狼在死人堆中間,
一個一個的嗅著他們的身上的氣味,最終在一個陰暗的溝渠里面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沈連舟。
雪狼馱著重傷垂死的沈連舟,那時天降大雪,沈連舟又發(fā)起高燒,為了救他,
我將自己的衣裳包在了他身上,自己雙手雙腳都凍的開裂了。在回軍營的路上,
路過雪山之時遭遇了雪崩,我徹底的暈了過去。再后來,就是整個邊防軍都知道的消息。
異族女子桑南救了沈連舟,回到大營后,桑南因為救人有功,得到了主將的嘉獎,
被沈連舟留在了大營中。那一戰(zhàn)沈連舟因為牽制了敵國主力,我軍大獲全勝,
因此他也被提拔為將軍?!笁蛄耍阋詾檎f這些我會相信?」沈連舟臉上帶著憤怒,
他根本不相信我說的話。他怎么會相信我一個弱女子會前往戰(zhàn)場上將他救出來。
更不會相信是我用自己棉衣保住了他一條命。我后面提起時,他總是嗤之以鼻,
總覺得我是在以這種理由與桑南爭寵,處處針對于她?!秆├遣煌ㄈ诵?,
后續(xù)本將軍送你匹馬就是」沈連舟不耐的揮了揮手?!覆粍趯④娰M心了」
我抱起地上已經(jīng)僵硬的雪狼,沒有再看他一眼,一瘸一拐的離開了演武場。
雪狼是我在邊關(guān)最后的牽掛,我不能讓它暴尸荒野。我用手一捧一捧的刨出一個大坑,
將雪狼的尸體放了進去,又一捧一捧的把土重新蓋了上去。4、回到房間后,
我收到了來自京城母親的回信,信中滿是對我的關(guān)懷。她在信中稱,在我離開的這三年,
鎮(zhèn)南王隔三差五就來府中提親,想娶我為王妃,堅持了整整三年,這三年期間,
母親和將軍府也是鎮(zhèn)南王在暗中照料。我腦海里面不由得回想起這個年輕的鎮(zhèn)南王,
年幼喪父,從小便繼承了鎮(zhèn)南王爵位,縱橫沙場,統(tǒng)四十萬鎮(zhèn)南軍,鎮(zhèn)守趙國南境。
小時候與我曾見過幾面,他看我的眼神似乎與其它人不同,
可惜我那一時一心撲在沈連舟身上,對于這位年輕的王爺根本沒有在意過。母親在信中說,
鎮(zhèn)南王楚南風(fēng)是個極好的男子,謙遜有禮,文武雙全,并且答應(yīng)我只娶我一人,不娶平妻,
不納妾,既然我有意另擇良人,母親便做主替我答應(yīng)了。
其實母親早年就反對我與沈連舟之事,只是我有意隱瞞,加上我以斷絕母女關(guān)系為要挾,
她也就由著我去了??缮蜻B舟那普通人的身份,如何配的上我將軍府之女。
既然是母親看中的,想必是個人品極好的男子。我在信中回復(fù)「全憑母親作主」回想這三年,
我曾與他相親相愛,并肩作戰(zhàn),即使只在他帳下做一個小侍衛(wèi),即使為了他我女扮男裝,
擔(dān)下押運糧草的重任,即使他逼我立下軍令狀,我也從來沒有過抱怨。
我一直是他最堅固的后盾,他在戰(zhàn)場上拼殺,我在后方為他穩(wěn)固軍心,只為他能夠建功立業(yè),
實現(xiàn)當(dāng)初娶我的誓言。可時間久了,他卻把我的好當(dāng)成了理所當(dāng)然,把我當(dāng)成他的奴婢,
他的附庸。為了一名異族女子,把我的尊嚴狠狠的踩在腳下,用力的磨擦。
他篤定我不會離開,就像三年前我拼死追隨他來到邊境一樣,哪怕受了再大的委屈,
我也能獨自療傷,第二天依舊是他的小侍衛(wèi)??扇诵目偸菚儧龅?,失望攢夠了就會離開,
從他帶回那名異族女子桑南之后,我的心也漸漸的死去,死在那鞭鞭見血的那一天,
也死在雪狼死在我懷里也那一天。如今再提起他時,我的內(nèi)心再也不會泛起波瀾。
既然決定了要離開,就不會再有任何的留戀。當(dāng)天我就收拾起了衣物。房間內(nèi),
擺滿了許多沈連舟以前送我的禮物,有他親手雕刻的小動物,也有他教我練劍時雕的小木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