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認(rèn)識野菜,卻是野生菌愛好者,一到季節(jié),經(jīng)常讓朋友給她帶。
最重要的是,她知道奶漿菌可以生吃!
眼前這一片,雖個頭不大,但加上桑葚,今天的食物算是有了!
她摘下全部奶漿菌,找了種相對大點的樹葉包起來。
大大小小的十幾包,她用藤蔓全部纏到自己身上。
只有這樣,才能帶回去。
她一刻不敢耽誤,纏好就往下爬,回到第一處平頂,帶上桑葚,繼續(xù)往下爬。
回到水潭后,已經(jīng)是傍晚了,想必家里人急得要找她了。
果然,只走了一半路程,便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她小跑過去,首先看到的是柳雯慧,又是恐慌又是懊惱,焦急的喊她。
“娘!”
柳雯慧聽到許箏的聲音,宛如聽到天籟之音,“你去哪兒了?嚇?biāo)滥锪酥绬???/p>
細(xì)聽能聽到柳雯慧的聲音帶著微微顫抖,可見嚇得不輕。
許箏抱歉的笑了笑,拍了拍身上綁著的大大小小的樹葉包:“娘,我看到好吃的,忘了時間,對不起啊?!?/p>
柳雯慧氣頓時全消了,心底泛起心疼,說到底,箏兒是為了大家的吃食。
“沒事了沒事了,人沒事就好,快回去吧,你爺爺奶奶也很著急?!?/p>
許箏連連點頭,兩人加快速度回去,路上還遇到其他出來找她的許家人。
許老爺子本想責(zé)備幾句,看到許箏打開身上帶的樹葉包,全哽在喉嚨。
除了許箏,其他人一無所獲。
許箏以前是金尊玉貴的大小姐,從小就有人精細(xì)的伺候著,哪需要為了一口吃的受苦。
且這兩天的吃食,都是許箏一個人找到的,比他們做長輩的能干,所有的話最終化成一道嘆息,“沒事就好,下次出去記得早些回來,家里人會擔(dān)心?!?/p>
“我知道了,爺爺。”許箏甜甜一笑,拿起奶漿菌介紹,“爺爺,這叫奶漿菌,可以生吃?!?/p>
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住,“箏兒,你怎么認(rèn)識這…奶什么的?”
“是奶漿菌,以前在東城,有次出街游玩,碰見有人售賣,且那人為了證明能吃,當(dāng)眾生吃,后面我有再碰見那人賣其他的菌子,想來確實可以生吃?!?/p>
這個借口,是許箏在路上就想好的,以前原主很喜歡帶著丫鬟出街游玩。
在被判流放的前一晚,許景文打發(fā)了府里所有丫鬟下人,這會沒人能拆穿她的話。
嗯?
等等!
她腦中閃過一個疑問,為什么她爹會在被判前一晚遣散下人?
時間十分巧合,是心有判斷,還是事先知道?
“太好了太好了,又有東西可以吃了!”許子皓的歡呼聲打斷了許箏的思緒。
她愛憐的摸了摸許子皓的頭,這么大點的小孩,吃了上頓沒下頓,著實可憐。
“好,辛苦箏兒了,今晚我們就吃這個奶……”
“奶漿菌?!?/p>
“好,奶漿菌。”
許老爺子發(fā)話,趙姨娘李姨娘孫姨娘三人搶了洗奶漿菌的活計,其他人無事,便在院子說說笑笑。
今日許家眾人的氣色要比昨天好一些,流放路上,吃不飽還要不停趕路,十分折磨人。
現(xiàn)在不一樣了,雖還是吃不飽,但好歹不用趕路。
許箏沒參與聊天,她四處打量院子,院子被整理過,圍墻是用碎石砌的,有不少破洞,這會破洞都填好了。
許子皓看出許箏的想法,主動介紹起許家眾人今日的行動。
“廉哥哥跟言哥哥打完水,想去找吃食,剛好娘回來了,帶了兩把鋤頭,爺爺奶奶很高興,說不用兩位哥哥去找吃食。
讓我們整理院子,姐姐,我有幫忙喔,我有幫忙搬石頭!”
“哦?子皓很厲害,你們在哪里搬的石頭?”
“在山腳下,那里有好多好多碎石,堆得跟小山一樣?!?/p>
“嗯。”許子皓說的地方,應(yīng)該是水潭的相反方向,那邊她還沒有去過。
“廉哥哥說,那么多石頭,難怪這里叫石村?!?/p>
許箏微微一笑,“你哥哥說得對。”
“爺爺跟奶奶去找村長,問那些荒地怎么賣?”
“哦?村長怎么說的?”許箏來了興趣,她想明天去問的,有了鋤頭,接下來就是開荒種糧食。
靠一個月兩百文的收入,想吃飽穿暖,根本不可能,還是要種點糧食,緩解壓力。
“村長不在家,爺爺說晚上再去一趟?!?/p>
許箏點點頭,村長怕也要出去做活。
嘖!不愧是超級地獄模式!
兩人說話間,奶漿菌洗好了,眾人一致看向許箏。
許箏眨了眨眼,懂了,要打個樣,她拿起一朵奶漿菌,直接咬了一口,別說,味道還可以,清甜,有股淡淡的香氣。
“嗯,很好吃?!?/p>
許老爺子手一揮,“大家都吃吧。”
許老太太照舊拿起一些留給許景文兩兄弟,其他的跟桑葚放在一個桶里,大家分著吃。
許家眾人早就餓得饑腸轆轆了,一個個狼吞虎咽的。
這次的數(shù)量比昨天的桑葚多,大家吃了個半飽,再喝點水,算是吃飽了,就是餓得快。
吃飽喝足,許家眾人翹首以盼許景文兩人回來,可村民們陸陸續(xù)續(xù)的回來,就是不見他們兩人。
過了亥時,兩人才回來,把兩百文錢交給許老爺子。
“爹,我們跟管事預(yù)支了一個月的工錢,明天拿著錢,到縣城買點糧食?!?/p>
許老爺子接過銅板,臉上不見高興,管事怎么可能會那么好心預(yù)支工錢?
以前許景文當(dāng)丞相時,不時就有官職低一些的官員,想來巴結(jié)交好。
那些人通常是從下人入手,賄賂點銀錢或好處,或者讓女眷送衣裳首飾給丞相府女眷。
這會管事肯預(yù)支工錢,肯定是許景文兩兄弟付出了什么代價。
他們身無分文,還能付出什么?
“景文啊,你們……”許老太太眼眶忍不住紅了。
許向文一下子猜到許老太太的心思,“哎呀,娘,不是什么大事,管事每日也要挖礦一個時辰,我跟大哥幫管事挖這一個時辰,管事就答應(yīng)預(yù)支我們工錢。
您放心,我跟大哥身體好著呢,不就多挖一個時辰,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