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天剛蒙蒙亮,李不言就起了床。
在戰(zhàn)場上養(yǎng)成的習(xí)慣,讓他很難睡個懶覺。
簡單的洗漱過后,他便開始在小小的廚房里忙活起來。
空間里的糧食和蔬菜是現(xiàn)成的,他動作麻利地熬了鍋噴香的小米粥,又從空間里摸出幾個白面饅頭。
配上昨晚陳國峰帶來的醬牛肉,雖然簡單,卻透著久違的家的溫馨。
“可可,靜秋,吃飯了!”
李不言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子讓人安心的暖意。
徐靜秋牽著還有些睡眼惺忪的李可走了出來,看到桌上擺好的早飯,眼圈微微一紅。
多少年了,家里就沒這么齊整地吃過一頓像樣的早飯。
“爸爸,好香??!”
李可揉了揉眼睛,小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昨天的驚嚇和委屈,在父親溫暖的懷抱和這頓熱騰騰的早飯面前,似乎消散了不少。
李不言將女兒抱到小板凳上坐好,又給徐靜秋盛了一碗粥。
“快吃,吃飽了才有力氣?!?/p>
他看著妻女,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飯桌上,李不言話不多,只是時不時給女兒夾塊牛肉,給妻子添點(diǎn)粥。
徐靜秋默默地吃著,眼角的余光卻總是不自覺地瞟向丈夫。
那寬厚的肩膀,結(jié)實(shí)的臂膀,還有那雙曾經(jīng)在戰(zhàn)場上殺敵無數(shù)的手,此刻卻在為她們娘倆忙碌著。
幸福好像就這么簡單。
吃過早飯,李不言從褪色的軍綠色行李包里摸出一個用手帕仔細(xì)包好的小包,一層層打開,里面是疊得整整齊齊的一沓錢。
這是提前從空間里拿出來的。
“靜秋,這是我的退伍費(fèi),你拿著。”
他將錢推到徐靜秋面前。
徐靜秋一愣,看著那沓錢,少說也有幾百塊,在這個年代,這可是一筆巨款。
“不言,這……”
“拿著吧。”
李不言語氣不容置疑。
“既然我回來了,這個家肯定得越過越好。你先拿著這錢,把家里好好收拾收拾,缺啥少啥的都?xì)w置歸置,再買點(diǎn)好吃的,給你們娘倆補(bǔ)補(bǔ)身子。”
頓了頓,目光落在妻女身上洗得有些發(fā)白的舊衣服上。
“最重要的,是給你們娘倆扯幾尺好布料,做幾身新衣裳?!?/p>
“我李不言的媳婦和閨女,不能穿得破破爛爛的讓人看輕了!”
徐靜秋聽著丈夫的話,心里暖洋洋的,可當(dāng)她的目光無意中掃過李不言衣領(lǐng)下隱約露出的,那猙獰交錯的疤痕時,心就像被針扎了一下。
那些彈孔和刀傷,每一個都在訴說著他這些年在戰(zhàn)場上遭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
她哪里還忍心花這筆用命換回來的錢。
“不言,這錢你還是自己留著吧,你在外面……”
說著,徐靜秋的聲音有些哽咽。
“遭了那么多罪,這錢……”
李不言看出了妻子的心思,他伸出粗糙的大手,輕輕握住了徐靜秋微微顫抖的手。
“傻媳婦,過去的都過去了。”
他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整齊的牙齒,笑容爽朗。
“再說了,等我進(jìn)了軋鋼廠保衛(wèi)科,那每個月工資嘩嘩的,還缺這點(diǎn)錢花?”
“養(yǎng)活你們娘倆那是綽綽有余!”
說完故意眨了眨眼,湊近了些,壓低聲音帶著幾分戲謔。
“說不定啊,等日子好起來,咱們還能給可可添個弟弟妹妹,再練個小號呢!”
“噗嗤……”
徐靜秋被他逗得忍不住笑了出來,臉頰微微泛紅,嗔怪地白了他一眼。
大白天的,也沒個正行!
不過心里的那點(diǎn)沉重也消散了不少。
可笑著笑著,她的眼圈又紅了,緊緊抓著李不言的手,聲音帶著一絲懇求和不安。
“不言,這次……這次你可不準(zhǔn)再走了……”
這些年的擔(dān)驚受怕,孤兒寡母的艱難,讓她實(shí)在不敢再想失去丈夫的日子。
李不言聞言,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些,眼神變得無比堅(jiān)定。
他反手緊緊握住妻子的手,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靜秋,你放心!這次,天塌下來老子也給你們娘倆撐著!”
“從今往后,我李不言就在這兒,守著你,守著可可,哪兒也不去!”
“誰他娘的也別想再把老子從你們身邊弄走!”
這話說的鏗鏘有力,像是一顆定心丸,徹底安撫了徐靜秋和李可那顆懸著的心。
李可更是直接撲進(jìn)了爸爸的懷里,小腦袋使勁蹭著。
“爸爸不走!可可要爸爸!”
“哎,爸爸不走,永遠(yuǎn)陪著可可。”
李不言抱著女兒,感受著這失而復(fù)得的溫暖,心中充滿了力量。
為了這份溫暖,他可以付出一切。
四合院里的那些恩怨,還沒完呢。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讓妻女過上好日子。
李不言安頓好妻女,心里琢磨著今天得先去軋鋼廠報(bào)到,順便跟陳國峰碰個頭,把徐靜秋的工作先落到實(shí)處。
這家里啊,還是得有個正經(jīng)進(jìn)項(xiàng)才踏實(shí)。
他剛邁出自家房門,正準(zhǔn)備往院外走,冷不丁就跟兩個人撞了個正著。
定睛一看,不是別人,正是賈張氏和一大媽。
這倆老娘們兒,一大清早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頭耷腦地站在院當(dāng)間兒。
看她們那通紅的眼泡子,還有一臉的憔悴,顯然是一宿沒合眼。
李不言心里跟明鏡兒似的,猜也猜得到她們這一大早是干嘛去了。
果不其然,賈張氏一瞅見李不言,那積攢了一宿的“悲憤”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當(dāng)即“哇”的一聲就嚎上了。
那動靜,凄厲得跟死了親爹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院里出了什么天大的喪事。
“我的天爺啊!”
“沒天理了??!”
“李不言你個殺千刀的,你把我家棒梗弄哪兒去了?。 ?/p>
賈張氏一屁股墩兒坐在地上,雙手拍著大腿,鼻涕眼淚糊了滿臉,嘴里不干不凈地咒罵著。
一邊嚎,一邊還拿眼角偷偷瞟著李不言的反應(yīng)。
一大媽也沒閑著,雖然不像賈張氏那么撒潑打滾,但也紅著眼圈,用帕子不停地抹著眼淚。
聲音哽咽。
“不言吶,不言,我們家老易……老易他可是咱們院里的一大爺啊!”
“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個人可怎么活??!”
她這話音剛落,賈張氏立馬接茬,哭得更兇了。
“我家棒梗還是個孩子?。∷墒俏覀冑Z家的獨(dú)苗苗!”
“這要是出了事,我們賈家可就絕后了?。 ?/p>
“李不言,你這是要斷我們賈家的香火啊!你安的什么心啊你!”
李不言冷眼看著這倆老娘們兒一唱一和地演大戲,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他也不搭話,就那么靜靜地看著,看她們還能耍出什么花招來。
院里早被這動靜驚動了,不少鄰居都探頭探腦地圍了過來,對著這邊指指點(diǎn)點(diǎn),議論紛紛。
有那跟賈家、一大爺家走得近的,已經(jīng)開始小聲幫腔了。
“哎,這李不言下手也太狠了點(diǎn)吧……”
“就是啊,棒梗再不對,也是個孩子啊,一大爺平時對院里可沒少操心……”
“這當(dāng)兵的回來了,脾氣也太大了,哪能這么解決問題呢?”
賈張氏聽見有人幫腔,哭嚎得更起勁了,聲音拔高了好幾度。
“大伙兒都給評評理?。∥覀兗野艄?,就這么不明不白地被他弄走了!”
“我們今兒一早就去派出所報(bào)案了,可人家派出所說了,這事兒他們管不了!”
“說是部隊(duì)上的人,他們插不了手啊!”
“這還有王法嗎?還有天理嗎?”
“哪有這么隨便就把人抓走的?!”
一大媽也跟著抹淚。
“是啊,我們老百姓,哪斗得過當(dāng)兵的啊……不言,你就高抬貴手,放過他們吧,算我求求你了……”
說著,她還真就顫巍巍地要給李不言跪下。
“行了!都他娘的別嚎了!”
李不言一聲暴喝,如同平地起驚雷,瞬間壓過了院里所有的嘈雜聲。
那帶著煞氣的眼神往周圍一掃,那些原本還想幫腔的鄰居們頓時噤若寒蟬,一個個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多嘴。
賈張氏的哭聲也卡在了嗓子眼,被李不言那凌厲的眼神盯得心里發(fā)毛。
一大媽那剛要彎下去的膝蓋也僵在了半空,一臉的錯愕和驚懼。
李不言往前邁了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癱坐在地上的賈張氏和一臉惶恐的一大媽。
“去派出所了?人家不管?”
“廢話!老子是軍人,軍人的事,什么時候輪到地方派出所瞎摻和了?”
“再說了,你們還有臉去報(bào)案?”
李不言的目光陡然變得銳利起來,直刺向賈張氏和一大媽的心窩子。
“我問你們,你們堵著門欺負(fù)我媳婦閨女的時候,怎么不說可憐?!”
“棒梗那小畜生闖進(jìn)我家搶東西打人的時候,你們這些所謂的鄰居,有一個站出來管管嗎?!”
“我閨女被人打得滿臉是血,暈倒在家里的時候,你們他娘的誰出來說過一句公道話?!”
“最惡心的不是這些欺負(fù)人的人,是你們這些理中客!”
“名為講理,實(shí)際最不講理,一群欺軟怕硬的東西!”
“易中海那老東西,他身為一大爺,是怎么‘主持公道’的?”
“是怎么偏袒賈家,是怎么逼著我媳婦忍氣吞聲的?!”
李不言一連串的質(zhì)問,如同重錘一般,狠狠地砸在賈張氏和一大媽的心上,也砸在周圍那些看熱鬧的鄰居心上。
不少人羞愧地低下了頭。
賈張氏張了張嘴,想反駁,卻被李不言那殺人般的眼神給噎了回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一大媽更是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現(xiàn)在,你們跑來跟我哭天搶地,說什么絕后了,頂梁柱沒了?”
李不言冷笑連連,眼神里充滿了鄙夷。
“跟我玩道德綁架這一套?”
“晚了!”
“我告訴你們,易中海和棒梗那小畜生,他們最好別他娘的回來!要是回來了……”
李不言的眼神驟然一冷,語氣森然。
“老子這事兒還沒跟他們算完呢!”
他頓了頓,目光又掃向人群中幾個臉色不對勁的人。
“還有何雨柱那個傻缺,賈東旭那個廢物!”
“你們也他娘的都給爺藏好了!”
“別讓老子再看見你們蹦跶!否則,后果自負(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