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巴掌,又狠又響,直接把馬主任給抽懵了!
他只覺得臉頰火辣辣地疼,耳朵里嗡嗡作響,眼前金星亂冒,整個人都踉蹌著后退了好幾步,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你敢打我?!”
馬主任捂著高高腫起的半邊臉,又驚又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堂堂一個車間主任,在廠里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什么時候受過這種奇恥大辱?!
跟在馬主任身后,原本是來看熱鬧或者想幫腔的幾個車間工人,一見自家主任被打,頓時也火了。
“媽的!敢打我們馬主任!”
“反了天了!保衛(wèi)科的人就能隨便打人嗎?!”
幾個年輕氣盛的工人當(dāng)即就想沖上來,替馬主任出頭。
他們可不管對方是什么來頭,在他們眼里,車間主任就是他們的天!
就在這劍拔弩張,沖突一觸即發(fā)的時刻,一直站在陳國峰身后的那兩個警衛(wèi)員,動了!
只聽“咔嚓!咔嚓!”幾聲清脆的槍栓拉動聲,那兩個警衛(wèi)員面無表情地從腰間拔出配槍,黑洞洞的槍口,直接對準(zhǔn)了那幾個蠢蠢欲動的工人!
冰冷的殺氣,瞬間彌漫了整個保衛(wèi)科辦公室!
那幾個原本還氣勢洶洶的工人,一看到那烏黑的槍口,再感受到那毫不掩飾的殺意,頓時像被當(dāng)頭澆了一盆冰水,從頭涼到腳!
他們哪里見過這種陣仗?
腿肚子當(dāng)場就軟了,一個個嚇得臉色慘白,哪里還敢再往前湊半步?
保衛(wèi)科里頓時亂成一團(tuán),尖叫聲,桌椅碰撞聲,此起彼伏。
一些膽小的文職人員,更是嚇得直接鉆到了桌子底下。
馬主任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驚呆了。
他看著那兩支對準(zhǔn)自己手下工人的手槍,再看看陳國峰那張陰沉得能擰出水來的臉,以及李不言那雙冷漠得不帶一絲感情的眼睛,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他瞬間意識到,自己這次恐怕是惹上大麻煩了!
眼前這兩個人,絕對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主兒!
這哪里是什么保衛(wèi)科的新人和部隊上的普通朋友?
這分明是兩條過江的猛龍啊!
陳國峰冷冷地看著馬主任那張由紅轉(zhuǎn)白,再由白轉(zhuǎn)青的臉,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
“規(guī)矩?”
他往前逼近一步,身上那股久經(jīng)沙場的鐵血煞氣,壓得馬主任幾乎喘不過氣來。
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子令人心悸的威壓。
“我告訴你!別的不敢說,起碼在你跟前!現(xiàn)在,我陳國峰,還有我兄弟李不言,我們倆,就是規(guī)矩!”
他說著,猛地一伸手,直接把自己身上衣服的扣子給崩開了!
緊接著,他一把將襯衫扯了下來,露出了他那古銅色的、布滿了猙獰疤痕的后背!
一道道長短不一,深淺各異的傷疤,縱橫交錯,如同蜈蚣一般盤踞在他的背上!
有子彈留下的彈孔,有炮彈破片劃過的痕跡,還有刀傷、燒傷……
那觸目驚心的景象,讓在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就連李不言,看到陳國峰背上那些熟悉的傷疤,眼神也微微波動了一下。
“看見了嗎?!”
陳國峰指著自己背上的傷疤,聲音如同洪鐘一般,在保衛(wèi)科里回蕩。
“我們這些人在前線拋頭顱,灑熱血,九死一生,難道還比不上你們一個狗屁的八級鉗工?!”
“沒有我們這些人在戰(zhàn)場上跟敵人玩命,你們能他娘的安安穩(wěn)穩(wěn)地待在這軋鋼廠里搞生產(chǎn)?!”
“沒有我們拋頭顱灑熱血,你們所謂的技術(shù),你們所謂的寶貝,能有地方施展嗎?!”
他易中海,他算個什么東西?!”
“也配跟老子的兄弟擺譜?也配在老子面前倚老賣老?!”
陳國峰越說越激動,胸膛劇烈地起伏著,眼中燃燒著熊熊的怒火。
這一番話,如同重錘一般,狠狠地砸在了馬主任的心上,也砸在了在場所有人的心上。
馬主任張著嘴,啞口無言。
看著陳國峰背上那些猙獰的傷疤,再聽著他那擲地有聲的質(zhì)問,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不知道是打的,還是羞的,亦或者是怕的?
一大媽也被眼前這一幕給徹底震懾住了。
她看著陳國峰背上那些恐怖的傷疤,呆愣當(dāng)場。
保衛(wèi)科辦公室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被陳國峰那滿背猙獰的傷疤和擲地有聲的質(zhì)問給震懾住了。
杜科長站在一旁,臉色煞白,額頭上的冷汗跟下雨似的往下淌。
他剛才差點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嚇傻了!
直到此刻,他才稍微緩過點神來,心里把那個不知死活的馬主任給罵了個狗血淋頭!
你他娘的招惹誰不好,偏偏招惹這兩尊煞神!
找死嗎?!
杜科長狠狠地瞪了一眼還處在震驚和恐懼中的馬主任,那眼神,恨不得把他給生吞活剝了。
然后,他連忙上前一步,聲音帶著幾分顫抖,卻又努力想表現(xiàn)出鎮(zhèn)定和權(quán)威,對著保衛(wèi)科里那些目瞪口呆的眾人大聲宣布。
“都……都聽清楚了!這位,李不言同志,從今天起,就是咱們軋鋼廠保衛(wèi)科的副科長!”
他這話,既是說給保衛(wèi)科的人聽,也是在提醒馬主任和一大媽,李不言的身份已經(jīng)板上釘釘了,不是他們能隨便質(zhì)疑和招惹的!
杜科長的話音剛落,辦公室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緊接著,一道身影氣喘吁吁地沖了進(jìn)來。
來人穿著一身筆挺的干部服,梳著一絲不茍的大背頭,正是軋鋼廠的廠領(lǐng)導(dǎo)之一,李懷德副廠長。
他顯然是收到了消息,一路小跑著趕過來的,額頭上還帶著細(xì)密的汗珠。
李懷德一進(jìn)門,目光迅速在辦公室里掃了一圈,當(dāng)他看到陳國峰那裸露著傷疤的后背,以及那兩個持槍肅立的警衛(wèi)員時,瞳孔驟然一縮!
他再傻也知道,出大事了!
而且是天大的事!
尤其是當(dāng)他認(rèn)出陳國峰的身份后,更是嚇得魂飛魄散!
這位爺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李懷德不敢有絲毫怠慢,三步并作兩步?jīng)_到陳國峰面前,“啪”的一個立正,敬了個不是很標(biāo)準(zhǔn)的軍禮,聲音洪亮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陳……陳首長!您……您怎么來了?!”
陳國峰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只是那眼神,卻讓李懷德感覺如同墜入了冰窟。
李懷德心里咯噔一下,知道這位首長今天是真的動怒了。
他連忙轉(zhuǎn)過身,對著杜科長和馬主任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怒斥。
“杜科長!馬主任!你們是怎么搞的?!”
“?。?!在保衛(wèi)科鬧出這么大的動靜,成何體統(tǒng)?!”
他指著馬主任的鼻子,氣得手指都在發(fā)抖。
“還有你,老馬!你這個車間主任我看是當(dāng)?shù)筋^了!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沖撞了貴客,你知道后果嗎?!”
馬主任和一大媽這下是徹底傻眼了。
連廠領(lǐng)導(dǎo)李懷德都對這個姓陳的如此恭敬,甚至帶著幾分畏懼,這家伙……這家伙到底是什么身份???!
馬主任現(xiàn)在是腸子都悔青了。
他總算是徹底明白了,自己今天真是作了大死了!
他惹上的,哪里是什么保衛(wèi)科的新人,這分明是一尊能要他命的活閻王啊!
現(xiàn)在他只覺得兩腿發(fā)軟,站都站不穩(wěn)了,要不是旁邊有人扶著,估計當(dāng)場就得癱下去。
一大媽更是面如死灰,渾身抖得跟篩糠似的,連最后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陳國峰深吸一口氣,將襯衫重新穿好,遮住了那一身觸目驚心的傷疤。
他知道,李不言以后還要在軋鋼廠工作,有些事情,不能做得太絕,得給廠領(lǐng)導(dǎo)留點面子。
但易中海和棒梗那事兒,絕對不能就這么算了!
嘴角微微動了動,目光轉(zhuǎn)向李懷德,語氣雖然緩和了一些,但依舊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李副廠長,既然你來了,那正好。”
“關(guān)于你們廠八級鉗工易中海,以及他那個寶貝孫子棒梗的事情,我想聽聽你們廠里打算怎么處理。”
陳國峰頓了頓,眼神陡然變得銳利起來,聲音也冷了下去。
“我兄弟李不言,戰(zhàn)斗英雄,在戰(zhàn)場上九死一生,保家衛(wèi)國!”
“結(jié)果呢?他老婆孩子在家里,就讓你們廠這個所謂的‘寶貝’鉗工和他那個小畜生孫子,欺負(fù)得差點家破人亡!”
“棒梗入室行兇,打傷我兄弟的女兒,這事兒你們知道嗎?”
“易中海顛倒黑白,偏袒行兇者,逼迫英雄家屬忍氣吞聲,這事兒你們又知道嗎?”
陳國峰每說一句,李懷德的臉色就白一分。
“我告訴你們!”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來。
“就憑易中海做的這些畜生不如的事情,槍斃他十次都不過分!”
“還有昨天晚上,那些跟著起哄,甚至想對我兄弟動手的保衛(wèi)科人員!”
陳國峰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掃過在場的保衛(wèi)科眾人,嚇得他們一個個都低下了頭。
“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都不能輕饒了!”
最后,陳國峰的目光落在了李不言身上,語氣帶著幾分征詢,但更多的是一種不容置疑的決定。
“至于具體怎么處理,就交給我兄弟李不言全權(quán)負(fù)責(zé)!”
“他怎么說,你們就怎么辦!”
“誰敢有二話,別怪我陳國峰不給你們軋鋼廠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