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言這石破天驚的一句話,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院子里瞬間炸開了鍋!
軋鋼廠保衛(wèi)科副科長?!
李不言?!
他竟然是軋鋼廠保衛(wèi)科的副科長?!
這個消息,比剛才李不言動手打人還要讓人震驚!
賈張氏第一個反應過來,她那張原本還算囂張的臉,瞬間變得煞白,冷汗涔涔而下。
她猛地想起,下午的時候,她兒子賈東旭就是因為得罪了這個李不言,才被從技術崗位調到了又苦又累的除渣車間!
這……這李不言,竟然是保衛(wèi)科的副科長?!
賈東旭怎么沒跟她說?!
那她剛才那些挑釁和咒罵,豈不是……豈不是在太歲頭上動土?!
見過坑爹的,坑娘的還是第一次。
這要是讓廠里知道了,那還了得?!
賈張氏越想越怕,腿肚子都開始打哆嗦,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悄悄地往人群后面縮了縮,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然而,聾老太卻依舊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她壓根就不知道軋鋼廠保衛(wèi)科副科長是個多大的官,在她眼里,只要她年紀大,輩分高,誰都得讓她三分。
她梗著脖子,一臉無所謂地嚷嚷。
“副科長怎么了?副科長就能隨便打老人了?”
“副科長就能無法無天了?我老婆子今天還就跟他杠上了!”
一大媽此刻也是破罐子破摔了。
她心里清楚,易中海這次恐怕是兇多吉少,回不來了。
既然如此,她也沒什么好顧忌的了,索性把所有的怨氣都發(fā)泄出來,指著李不言怒斥。
“李不言!你別以為當了個破官就能一手遮天!”
“你害了我們家老易,現(xiàn)在又來欺負我們這些老弱婦孺,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她聲嘶力竭,狀若瘋癲。
可院里那些原本還想跟著起哄的吃瓜群眾,此刻卻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一個個噤若寒蟬,誰還敢再多說一句廢話?
開什么玩笑?!
軋鋼廠保衛(wèi)科副科長!
那可是廠里的實權人物!
他們這些人,哪個不是在軋鋼廠討生活的?
就連這院子里的住處,那都是軋鋼廠分配的!
得罪了保衛(wèi)科的副科長,那不是自找不痛快嗎?
以后還想不想在廠里混了?還想不想在這院里住了?
一時間,院子里的氣氛變得異常詭異。
剛才還義憤填膺,紛紛指責李不言的眾人,此刻都低下了頭,不敢與李不言的目光對視,生怕被他記恨上。
徐靜秋也是一臉震驚地看著自家男人。
她知道李不言今天去廠里報到,也知道他被安排了工作,但她萬萬沒想到,李不言竟然一上來就當上了保衛(wèi)科的副科長!
昨天陳國峰講,他都沒當真。
只當是男人喝酒了,吹吹牛而已。
她也樂的附和自家男人。
只是現(xiàn)在這……這簡直就像是做夢一樣!
她看著李不言那挺拔的背影,眼中充滿了自豪。
她的男人,果然不是一般人!
李不言感受到妻女崇拜的目光,心中也是豪氣頓生。
他從口袋里掏出那本嶄新的工作證,高高舉起,讓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陽光下,那紅色的封皮和燙金的“工作證”三個大字,以及里面清晰的職務——“軋鋼廠保衛(wèi)科副科長”,都顯得格外醒目。
他神色淡定自然,目光平靜地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各位街坊鄰居,我李不言今天把話撂在這里?!?/p>
“我這個保衛(wèi)科副科長,是組織上任命的,是堂堂正正得來的!”
“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大伙兒也都看在眼里,是誰先上門挑釁,是誰先動手打砸,是誰在無理取鬧,我相信大家心里都有一桿秤!”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更加懇切。
“我李不言不要求各位偏袒誰,我只希望大家能憑良心說一句公道話!”
他的目光轉向依舊在地上撒潑的聾老太,聲音陡然變得嚴厲起來。
“就說這個聾老太!她在咱們這個院里,這些年欺負過多少人?”
“占過多少人家的便宜?”
“我相信,在座的各位,有不少人都親身經歷過,或者親眼目睹過吧?!”
李不言這番話,如同在平靜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顆石子,激起了層層漣漪。
院里不少人聞言,都下意識地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復雜的神色。
“這個老東西,仗著自己年紀大,輩分高,就在院里作威作福,成天不是東家蹭點吃的,就是西家占點便宜,稍有不順心就裝瘋賣傻,撒潑打滾!”
李不言的聲音如同洪鐘,清晰地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以前大家伙兒讓著她,那是看在她年紀大的份上,不想跟她一般見識!”
“可她呢?”
“非但不領情,反而變本加厲,覺得所有人都怕了她,都得慣著她!”
他指著依舊在地上哭嚎的聾老太,眼神冰冷,沒有絲毫憐憫。
“今天,她竟然還敢跑到我家門口來撒野,打砸我家的東西,威脅我的妻女!”
“真當我李不言是好欺負的?!”
“我把話撂在這里!從今往后,這個老虔婆,她敢來我家放肆一次,我就打她一次!”
“她敢砸我家的東西,我就讓她十倍賠償!”
“要是覺得活膩歪了,盡管可以試試,看我李不言敢不敢說到做到!”
李不言這番話說得斬釘截鐵,擲地有聲,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懾力。
院子里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他這股狠勁給震住了。
他們毫不懷疑,李不言絕對說得出,也做得到!
說完,李不言不再理會院里那些目瞪口呆的眾人,轉身輕輕扶著徐靜秋的肩膀,柔聲說道。
“靜秋,帶可可先進屋,別嚇著孩子?!?/p>
“砰”的一聲,他關上了房門,將外界的喧囂隔絕開來。
安頓好妻女,李不言再次走了出來。
他的視線緩緩掃過院子里那一片狼藉的鍋碗瓢盆碎片,目光最終停留在了依舊癱坐在地上的聾老太、一臉悲憤的一大媽,以及躲在人群后面瑟瑟發(fā)抖的賈張氏臉上。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嚴。
“今天,凡是參與打砸我家東西的人,一個都跑不了!”
“所有被損壞的物品,按照原價五倍賠償!少一毛錢,都不行!”
“什么時候賠償到位,什么時候這事兒才算完!否則,咱們就廠里保衛(wèi)科見!”
五倍賠償?!
聽到這四個字,賈張氏的臉都綠了。
她家本來就窮得叮當響,賈東旭又剛被調到工資低的除渣車間,這要是再賠上一大筆錢,那日子還怎么過啊!
眼珠子一轉,立刻就想耍賴。
李不言這副油鹽不進的架勢,知道再指望聾老太這個“老法寶”是白搭了,這個李不言,根本就不吃倚老賣老那一套!
連忙從人群后面擠了出來,陪著笑臉,急切地辯解。
“李……李副科長,您可千萬別誤會!我……我可沒砸您家東西??!”
“我就是……就是過來看個熱鬧,勸勸架,真的!不信您問問大伙兒!”
她試圖把自己摘干凈,蒙混過關。
然而,她的小算盤還沒打響,就被一道清冷的聲音給戳破了。
只見徐靜秋不知何時又打開了房門,俏生生地站在門口。
“誰砸了我們家的東西,誰在一旁煽風點火,我看得清清楚楚,記得明明白白!”
“剛才都有誰動手了,誰說了什么話,我待會兒就列個單子出來,一五一十,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徐靜秋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傳入了在場眾人的耳中。
李不言看著自家媳婦這般給力,心中也是一陣欣慰。
嗤笑一聲,目光戲謔地看著臉色變幻不定的賈張氏和一大媽,以及依舊在地上裝死的聾老太。
“哎呀,說起來,我還真得感謝老幾位啊!”
“要不是你們今天這么一鬧,我還真下不了決心把我家里那些破舊的鍋碗瓢盆給換掉呢!”
“我早就看那些東西舊得不行了,一直沒舍得扔。這下好了,承蒙各位‘幫忙’,我總算可以名正言順地換一套新的了!”
“這五倍的賠償款,正好夠我置辦一套全新的家當!多謝了??!”
李不言這番話,簡直就是在往賈張氏她們的心口上撒鹽,氣得她們差點當場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