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蘇晚星站在律師事務所的落地窗前，手里握著一份離婚協(xié)議書。
窗外是京城最繁華的金融街，霍氏集團的大樓就在對面，那個曾經(jīng)讓她仰望了八年的地方。
"蘇律師，霍先生來了。"助理小心翼翼地敲門。蘇晚星沒有回頭，
只是淡淡道："讓他進來。"霍景深推門而入，還是那張讓無數(shù)女人瘋狂的臉，
只是眼底多了幾分疲憊。他穿著定制的深灰色西裝，袖扣還是她十八歲生日時送給他的那對。
"晚星。"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蘇晚星這才轉(zhuǎn)身，
八年的暗戀讓她對這個男人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包括他現(xiàn)在的表情，代表著他想要什么。
"霍先生，請坐。"她的語氣公事公辦，"離婚協(xié)議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
"霍景深的眉頭皺了皺："我不是來簽字的。""那你來做什么？"蘇晚星在他對面坐下，
修長的手指輕扣桌面，"難道還想繼續(xù)這場婚姻？為了氣你的白月光？
"聽到"白月光"三個字，霍景深的臉色變了變。三個月前，
蘇晚星意外聽到了他和好友的對話。"景深，你結(jié)婚了還惦記著白雅琪？""我娶蘇晚星，
就是為了讓雅琪明白，她錯過了什么。""那蘇晚星呢？她可是真心喜歡你。
""喜歡又怎樣？我從來沒給過她希望。她心甘情愿當這個工具人，我有什么辦法？
"那一刻，蘇晚星站在包廂門外，感覺整個世界都塌了。八年的暗戀，兩年的婚姻，
原來在他眼里，她只是一個工具。"晚星，你聽我解釋......""霍景深。
"蘇晚星打斷他，"你知道我為什么選擇做律師嗎？"霍景深一愣。蘇晚星站起身，
走到書架前，那里擺放著她這兩年來獲得的所有榮譽證書。"因為我要學會保護自己，
不再被任何人利用。"她回頭看他，眼神冷得像冰，"包括你。""你變了。
"霍景深也站起來，想要走近她。"是啊，我變了。"蘇晚星沒有后退，
"以前的蘇晚星死在那個雨夜，現(xiàn)在的我，是蘇律師。"那個雨夜，她聽到真相后，
一個人開車狂奔，最后在郊外的山路上出了車禍。醒來后，她像變了一個人。不再對他笑，
不再為他準備早餐，不再關心他的喜怒哀樂。她搬出了霍家老宅，租了一間單身公寓，
埋頭苦讀法律，用一年時間考過了司法考試，又用一年時間成為京城最年輕的金牌律師。
"我以為你只是在鬧脾氣。"霍景深的聲音有些無力。"鬧脾氣？"蘇晚星笑了，
那笑容比哭還難看，"霍景深，你真的把我當成什么了？你的寵物？
""我沒有......""你有。"蘇晚星打開抽屜，拿出一個文件夾，
"這是我整理的證據(jù)，證明你在婚內(nèi)轉(zhuǎn)移財產(chǎn)，準備給白雅琪買房。
"霍景深的臉色徹底變了。"你調(diào)查我？""我在保護自己的合法權益。
"蘇晚星將文件放在桌上，"按照婚姻法，我可以要求分割你的一半財產(chǎn)。但我不要，
我只要一樣東西。""什么？""尊嚴。"蘇晚星走到他面前，那雙曾經(jīng)滿含愛意的眼睛，
現(xiàn)在只剩下冷漠。"霍景深，從今天開始，我們再無關系。"霍景深看著眼前的女人，
突然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找不到那個會為他紅著臉做早餐的小姑娘了。2律師事務所的門關上后，
霍景深站在走廊里，久久沒有離開。他想起了第一次見到蘇晚星的時候。那年她十四歲，
他十八歲，父親將她從孤兒院接回來，說是要收養(yǎng)她做女兒。
小小的她站在霍家偌大的客廳里，像一只受驚的小鹿，怯生生地叫他"哥哥"。
"以后你就是我妹妹了。"那時候的他，還會溫柔地摸摸她的頭。可是后來，白雅琪出現(xiàn)了。
那個十七歲的少女，明媚得像夏日的陽光，一下子就占據(jù)了他的全部視線。從那時候開始，
他眼里就只有白雅琪了。蘇晚星再怎么努力，再怎么討好，他都視而不見。
直到白雅琪出國留學，臨走前對他說："景深，等我回來，我們再在一起好嗎？"那一刻，
他以為自己的世界都亮了?？墒且坏染褪前四辍＿@八年里，蘇晚星從一個青澀的小女孩，
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又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冷艷強勢的女律師。而他，像個傻子一樣，
一直在等一個或許永遠不會回來的人。"景深？"熟悉的聲音在身后響起，霍景深猛地轉(zhuǎn)身。
白雅琪就站在電梯口，還是記憶中的模樣，只是眉眼間多了幾分成熟的韻味。"雅琪？
你什么時候回國的？"霍景深的聲音有些激動。"昨天剛回來。"白雅琪走向他，
眼中閃過一絲復雜，"我聽說你結(jié)婚了？
"霍景深的心跳漏了一拍："我......""她很漂亮。
"白雅琪指了指律師事務所的方向，"剛才我在樓下看到你們了。"霍景深不知道該說什么。
八年的等待，在真正見到白雅琪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沒有想象中那么激動。
"你們感情很好嗎？"白雅琪問。"我們......要離婚了。"霍景深聽到自己說。
白雅琪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暗淡下去："為什么？
""因為......"霍景深想說"因為我一直愛的是你"，但不知道為什么，
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他想起蘇晚星剛才冷漠的眼神，想起她說的那句"尊嚴"。
"因為我們不合適。"他最終這樣說道。白雅琪點點頭："那真是可惜了。不過，
既然你們要離婚，我想，我們是不是可以......""雅琪。"霍景深打斷她，
"你先讓我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好嗎？"白雅琪有些失望，但還是點了點頭："好，我等你。
"看著白雅琪離開的背影，霍景深并沒有想象中的喜悅。他腦海里反復出現(xiàn)的，
是蘇晚星剛才說的話："從今天開始，我們再無關系。"為什么，他會覺得心口有些堵？
3蘇晚星下班回到公寓，累得癱在沙發(fā)上。今天見霍景深，比她想象中還要耗費心神。
雖然表面上她表現(xiàn)得很冷靜，但內(nèi)心深處，那個愛了他八年的蘇晚星，
還是會為他的每一個表情而心動。但是不能再這樣了。
她已經(jīng)浪費了太多時間在這個不值得的男人身上。手機響了，是顧墨深打來的。"晚星，
約法官的事情安排好了，明天下午三點。"顧墨深是她的導師，也是京城最有名的律師之一。
更重要的是，他是她目前正在交往的男朋友。"好的，顧律師。"蘇晚星的聲音有些疲憊。
"怎么了？聽起來很累？"顧墨深的聲音里帶著關切。"見了霍景深。"蘇晚星沒有隱瞞。
電話那端沉默了一會："他簽字了嗎？""沒有。
""那你......""我會繼續(xù)申請強制離婚。"蘇晚星的語氣很堅決，"顧墨深，
謝謝你愿意等我處理完這些事情。""傻瓜，我們是什么關系，還需要說謝謝？
"顧墨深輕笑，"早點休息，明天我來接你。"掛了電話，蘇晚星看著窗外的夜景。
顧墨深是個很好的男人，溫柔、體貼、事業(yè)有成，最重要的是，他愛她。可是她對他，
卻始終差了那么一點點感覺?；蛟S是因為心里還住著霍景深，
或許是因為她已經(jīng)不敢再全心全意地去愛一個人了。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蘇晚星透過貓眼看了一下，愣住了。門外站著的，竟然是白雅琪。"蘇小姐，你好，
我是白雅琪。"白雅琪的笑容很甜美，"可以進去談談嗎？"蘇晚星沉默了幾秒，
還是開了門。白雅琪走進客廳，打量著這個簡約的裝修，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我以為霍太太住的地方會更豪華一些。""我不是霍太太。"蘇晚星給她倒了杯水，
"很快就不是了。"白雅琪坐下來，端詳著蘇晚星的臉："你很漂亮。""謝謝。
"蘇晚星在她對面坐下，"白小姐找我有什么事？"白雅琪喝了一口水，
然后看著蘇晚星："我想，我們應該坦誠一點。""什么意思？""你知道我是誰，
我也知道你是誰。"白雅琪的笑容變得有些冷，"景深愛的人是我，你心里應該很清楚。
"蘇晚星的手指收緊了一下，但表情依然平靜："所以呢？""所以我希望你能主動離開，
不要糾纏他。"白雅琪的話很直接，"他娶你，只是因為我不在?，F(xiàn)在我回來了，
你就應該識趣一點。"蘇晚星笑了，那笑聲在安靜的客廳里顯得有些刺耳。"白小姐，
你是不是搞錯了什么？"她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白雅琪，"是我要離婚，不是他。
"白雅琪愣了一下。"我不需要你來教我怎么做，更不需要你來告訴我什么叫識趣。
"蘇晚星走到門口，做了個請的手勢，"請吧。"白雅琪站起來，眼中有些憤怒："蘇晚星，
你別不識好歹。我能好好跟你說話，已經(jīng)是給你面子了。""面子？"蘇晚星冷笑，
"我蘇晚星需要你給面子？白小姐，你是不是還活在八年前？
""你......""霍景深現(xiàn)在是我的丈夫，就算要離婚，
也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指手畫腳。"蘇晚星打開門，"出去。"白雅琪氣得臉色發(fā)白，
但最終還是離開了。門關上后，蘇晚星靠在門板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剛才那一刻，
她差點以為自己回到了八年前。那個時候的她，面對白雅琪的時候，只會默默地退讓，
默默地承受?，F(xiàn)在不一樣了?，F(xiàn)在的她，是蘇律師。4第二天，
蘇晚星正在辦公室里準備資料，助理急匆匆地跑進來。"蘇律師，不好了，霍氏集團出事了！
"蘇晚星抬起頭："什么事？""霍氏涉嫌內(nèi)幕交易，證監(jiān)會已經(jīng)介入調(diào)查了！
"助理把平板遞給她，"你看新聞。"蘇晚星接過平板，
屏幕上赫然是霍氏集團的股價暴跌圖。新聞標題觸目驚心：《霍氏集團涉嫌內(nèi)幕交易，
董事長霍景深被帶走調(diào)查》。蘇晚星的手指微微顫抖。雖然她已經(jīng)決定跟霍景深離婚，
但看到這個消息，她的心還是忍不住揪了一下。"蘇律師，霍先生的助理來了，說要見您。
"助理小聲說。"讓他進來。"霍景深的助理張秘書走進來，臉色很難看。"蘇律師，
霍總讓我把這個給您。"他遞過來一個文件袋。蘇晚星接過來打開，里面是一份委托書。
霍景深委托她擔任他的辯護律師。"他瘋了嗎？"蘇晚星皺眉，"我們正在鬧離婚，
他讓我給他做辯護？""霍總說，您是他最信任的人。"張秘書的聲音有些哽咽，"蘇律師，
霍總真的是被陷害的。"蘇晚星沉默了幾秒："誰告的他？""江承。江氏集團的老板。
"張秘書咬牙切齒，"霍總最近在跟江氏競標一個大項目，
結(jié)果江承就找了個借口告霍總內(nèi)幕交易。"蘇晚星想起了江承這個人?；羰霞瘓F的老對手，
手段陰狠，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證據(jù)呢？江承有什么證據(jù)？""有一筆交易記錄，
顯示霍總在消息公布前大量買入某只股票。"張秘書說，"但是那筆交易不是霍總操作的。
"蘇晚星翻看著資料，眉頭越皺越緊。如果真的有這樣的交易記錄，想要給霍景深脫罪，
確實很困難。"蘇律師，求您了，救救霍總吧。"張秘書幾乎要跪下來。
蘇晚星合上文件："我考慮一下。"張秘書離開后，蘇晚星一個人坐在辦公室里，
陷入了沉思。理智告訴她，不應該接這個案子。她和霍景深正在離婚，
而且這個案子勝算很小，接了只會讓自己陷入被動。但是感情上，她又無法置身事外。畢竟，
那是她愛了八年的男人。手機響了，是顧墨深。"晚星，霍景深的事情我聽說了。""嗯。
""你不會想接這個案子吧？"顧墨深的聲音里帶著擔憂。
蘇晚星沉默了一會："我還在考慮。""晚星，你聽我說，這個案子你不能接。
"顧墨深的語氣很嚴肅，"先不說你們的關系問題，就說這個案子本身，勝算就很小。
江承明顯是有備而來，不會輕易露出破綻。""我知道。""而且，如果你敗了，
對你的職業(yè)生涯也會有影響。"顧墨深說，"你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成就，
不要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毀了自己。"掛了電話，蘇晚星走到窗前。對面的霍氏大樓，
此時已經(jīng)被記者圍得水泄不通。她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個下午。那時候她剛上大學，
學的是法律專業(yè)。霍景深問她為什么選擇這個專業(yè)。她紅著臉說："我想保護你。
"那時候的霍景深只是笑了笑，摸摸她的頭："傻丫頭。"現(xiàn)在，她有能力保護他了。
但是他們之間，已經(jīng)回不去了。5蘇晚星最終還是去了看守所。當她看到霍景深的時候，
心里還是忍不住一陣心疼。這個平時高高在上的男人，此時穿著看守所的囚服，神色憔悴，
眼中滿是疲憊。"你來了。"霍景深看到她，眼中閃過一絲亮光。"我不是來做你的律師的。
"蘇晚星坐在他對面，語氣冷淡，"我是來告訴你，我不會接這個案子。
"霍景深的臉色暗了一下："為什么？""理由太多了。"蘇晚星看著他，"我們正在離婚，
我沒有義務為你做任何事。""晚星......""還有，這個案子勝算很小，
我沒必要為了你毀掉自己的職業(yè)生涯。"霍景深沉默了很久，然后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蘇晚星以為他會求她，會說一些軟話，但是他沒有。這樣的霍景深，讓她有些意外。
"不過，我可以給你推薦其他律師。"蘇晚星從包里拿出一張名片，"這是我的同事，
他專門打這類案子，成功率還不錯。"霍景深接過名片，但是沒有看，只是盯著蘇晚星的臉。
"晚星，如果我出不去了，你是不是就解脫了？"蘇晚星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什么意思？
""你就不用跟我離婚了，直接就是寡婦了。"霍景深苦笑，"這樣也好，
你可以光明正大地跟顧墨深在一起。""霍景深，你說什么胡話？"蘇晚星皺眉。
"我聽說你們在交往？"霍景深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他是個好人，比我好。
"蘇晚星沒有否認。確實，顧墨深比霍景深好。至少，顧墨深愛她，而霍景深從來沒有。
"你會幸福的。"霍景深說，"比跟我在一起幸福。""霍景深，你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意義？
"蘇晚星站起來，"如果你真的希望我幸福，就配合我把離婚手續(xù)辦完。""好。
"霍景深點頭，"等我出去，我就去簽字。"蘇晚星愣了一下。她以為他會繼續(xù)糾纏，
但是他竟然答應了？"你確定？""確定。"霍景深的眼神很認真，"我欠你太多，
是時候還給你自由了。"蘇晚星看著他，心情復雜。這樣懂事的霍景深，
反而讓她有些不適應。離開看守所的時候，蘇晚星的心情很復雜。她以為自己會感到解脫，
但是為什么，心里反而更難受了？也許是因為，她再一次確認了，霍景深確實不愛她。
連在這種時候，他想到的都是讓她去找別的男人。如果他真的愛她，怎么舍得把她推給別人？
晚上，蘇晚星和顧墨深一起吃飯。"怎么樣？見到他了？"顧墨深問。"嗯。
"蘇晚星心不在焉地吃著飯。"他說什么了？""他答應離婚了。
"顧墨深有些意外："這么痛快？""是啊。"蘇晚星苦笑，"他還祝我們幸福。
"顧墨深看著她的表情，心里有些不安。"晚星，你不會還在想著他吧？
"蘇晚星抬起頭："沒有。""那你為什么看起來不高興？
"蘇晚星沉默了一會："也許是因為，我發(fā)現(xiàn)自己這八年的堅持，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顧墨深握住她的手："晚星，忘了他吧。他不值得你為他難過。""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