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星象驚世,武家有女初長成唐武德七年(624年)正月二十三,
利州(今四川廣元)都督府內(nèi),冬雪初霽。武士彟之妻楊氏腹痛如絞,臥于雕花拔步床,
冷汗浸透錦被。忽有紅光自窗欞透入,繞床三匝,楊氏恍惚見一金龍盤于房梁,
龍須垂落掃過她腹部,劇痛竟化作一股暖流周游四肢。 "夫人,袁先生到了!
"丫鬟珠簾掀開,年逾六旬的袁天罡負手而入,道袍上霜雪未化。他閉目掐指,
忽睜眼望向窗外——都督府后園的百年老梅竟破冰綻放,千朵紅梅如烈火燎原,
枝頭棲著一只從未見過的鳥兒,羽毛赤橙相間,尾羽修長如鳳。 "奇哉!
"袁天罡疾步至檐下,見雪地中竟有淡淡龍形足跡延伸至產(chǎn)房,"此乃'火鳳銜梅,
龍?zhí)ぱ﹣?之象,主有貴人降世,當掌人間福祿壽喜四權!"話音未落,
產(chǎn)房內(nèi)傳來嬰兒啼哭,聲如雛鳳清啼,震得檐下冰棱簌簌墜落。 武士彟抱出襁褓中的女兒,
袁天罡掀開錦緞,見女嬰面如傅粉,眉心隱有朱砂痣如豆,雙目微睜,瞳孔竟呈琥珀色,
在雪光中流轉金芒。"龍瞳鳳頸,貴不可言!"袁天罡倒吸涼氣,"若為男子,
必為帝王;若為女子......"他忽然壓低聲音,"當為天下主!" 武士彟駭然,
手中襁褓險些滑落。楊氏掙扎著起身,以金釵別住女嬰稀疏的胎發(fā):"先生謬言!
小女乃武家女,當以婦德為訓,豈敢妄聽此等狂言?"袁天罡捋須微笑,
從袖中取出一枚八卦金鎖,鎖面刻"天機不可泄"五字:"此鎖可壓命理,
然二十年后續(xù)緣終至,夫人切記——"他指了指后園梅花,"此女與花神有契,
日后必應在'花'上。" 三日后,利州百姓忽見嘉陵江面上浮起萬千花瓣,
隨波逐流竟成"武"字。更奇的是,城西龍?zhí)兑灰怪g盛開罕見的并蒂白蓮,
花瓣上隱約有"則天"二字。民間童謠漸起:"利州出鳳雛,日月照乾坤;蓮花寫天書,
金釵定江山。"武士彟下令禁傳童謠,卻不知這流言如春日野草,早已蔓延至長安街頭。
2 入宮驚鴻,才人初綻鋒芒貞觀十一年(637年)秋,長安太極宮選秀現(xiàn)場。
十四歲的武則天身著淺綠襦裙,青絲以玉簪松挽,
在三百秀女中格外醒目——她不似旁人低眉順眼,反而抬頭望向上座的唐太宗,
目光如寒星映雪。 "何方女子,竟敢直視陛下?"宦官尖聲呵斥。 "回公公,
"武則天盈盈下拜,聲音清如擊磬,"民間言陛下乃真龍?zhí)熳?,臣女聞龍目可鑒忠奸,
故斗膽一觀,望陛下恕罪。" 唐太宗挑眉,示意她近前。武則天緩步上前,
裙裾掃過漢白玉階,腰間玉佩輕響如環(huán)佩鳴玉。太宗見她鵝蛋臉兒,鼻梁挺直如削玉,
雖未施粉黛,卻自有一股英氣,與尋常女子的柔媚大相徑庭。 "姓甚名誰?
" "臣女武氏,名照。" "照?"太宗撫掌大笑,"日照乾坤,好名字!
朕賜你號'武媚',望你如明燭照殿,溫柔和順。" 武則天叩首謝恩,
唇角微揚——她早知"媚"字有"柔"意,卻更知"媚"字從"眉"從"目",
乃"目若秋水,攝人心魄"之意。殿外秋風拂過,她鬢邊碎發(fā)輕動,太宗忽然錯覺,
眼前少女似有雄獅般的桀驁之氣一閃而過。 數(shù)日后,武則天被封為五品才人,賜居掖庭宮。
她每日隨眾妃嬪至甘露殿侍奉,卻發(fā)現(xiàn)唐太宗常對著《秦王破陣圖》出神。一日,
她趁殿中無人,輕撫圖中騎馬持槍的少年秦王,忽聞身后腳步聲——竟是唐太宗。
"你可知此圖?"太宗語氣微沉。 "此乃陛下當年征戰(zhàn)四方之英姿,"武則天轉身,
指尖仍沾著圖上金粉,"臣妾聞陛下曾率玄甲軍千里奔襲,半日破敵十萬,真乃天人之勇。
" 太宗目光灼灼:"你一個女子,竟愛談兵事?" "臣妾以為,治天下如用兵,
需審時度勢,果敢決斷。"武則天直視太宗,"昔年陛下玄武門之變,若稍有遲疑,
焉有今日貞觀之治?" 太宗瞳孔驟縮,
手中玉杯"當啷"落地——此女竟敢直言他最忌諱之事!武則天俯身拾杯,袖口滑落,
露出小臂上淡青色的劍疤:"臣妾幼時隨父學劍,曾誤傷臂膊,父親說'欲成大事,
必受皮肉之苦'。"太宗望著那道疤,忽然想起自己年輕時在戰(zhàn)場上留下的箭傷,
心中竟生出一絲惺惺相惜。 然這份賞識轉瞬即逝。次月,太宗馴西域進貢的獅子驄,
此馬性烈,連馴馬官都被掀翻在地。武則天挺身而出,懷中藏著從武庫偷來的匕首:"陛下,
臣妾有三策可制之。" "哦?"太宗饒有興致。 "一用鐵鞭抽其背,二用鐵撾擊其首,
三用匕首斷其喉。"她解下腰間絲絳,在手中挽成鞭形,"若其不服,
必以雷霆手段制之;若其臣服,則以胡蘿卜誘之。豈止馴馬,治人亦然。" 殿中寂靜如死。
太宗盯著她手中的絲絳,仿佛看見一條毒蛇吐信。良久,他淡淡道:"才人勇氣可嘉,
然女子當以柔為美,此等狠辣手段,還是少用為妙。"說罷拂袖而去,
留下武則天握著絲絳的手微微發(fā)抖——她終于明白,在這深宮中,鋒芒畢露未必是好事。
3 感業(yè)寺劫,青燈難掩雄心貞觀二十三年(649年)五月,太宗駕崩于含風殿。
武則天跪在靈前,望著棺木上的鎏金雙龍,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她侍奉太宗十三年,
最高位分不過才人,終究是被那"女子當柔"的訓誡困在了金絲籠中。
感業(yè)寺的晨鐘驚醒殘夢。武則天盯著鏡中素衣素顏的自己,忽然取過香爐中香灰,
涂在唇上——她想起民間女子用紫草染唇,雖無胭脂,卻自有一番野趣。"如意娘,
你今日又在裝扮給誰看?"老尼慧明冷眼旁觀。 "佛前供花尚需修剪,何況人乎?
"武則天將香灰抹勻,對著斑駁銅鏡淺笑,鏡中之人唇色如凝血,
竟比往日涂胭脂時更添三分艷麗。 是年秋,李治來感業(yè)寺為太宗周年祭進香。
武則天算準時辰,跪在必經(jīng)之路旁,
手中捧著抄經(jīng)卷——那是她用自己的頭發(fā)混著金粉抄寫的《金剛經(jīng)》。李治的步輦停下,
她抬頭時,恰好有片梧桐葉落在經(jīng)卷上,遮住"應無所住而生其心"八字。
"陛下可還記得,"她聲音發(fā)顫,"當年藏書閣中,臣妾曾為陛下?lián)爝^《貞觀政要》?
" 李治望著她膝前落葉,恍惚回到六年前——那個明媚的春日,少女彎腰拾書,
發(fā)間金步搖輕晃,他聞到一縷若有若無的龍腦香,從此縈繞夢境。
"記得......"他伸手欲扶,卻見她袖口露出當年那道劍疤,
如一條細小的蜈蚣趴在蒼白肌膚上。 當夜,武則天被召入李治暫住的禪房。燭火搖曳中,
她褪去僧袍,內(nèi)里穿著一件半舊的茜素羅裙,正是十四歲入宮時所制。"陛下可知,
臣妾在寺中每日抄經(jīng),抄的不是佛經(jīng),是陛下的《起居注》。"她貼近他耳邊,
"陛下每一次早朝,每一道政令,臣妾都記得清清楚楚。"李治只覺她身上有股奇特的香氣,
混合著佛堂的檀香與少女的體香,令人迷醉。 忽然,窗外暴雨傾盆。武則天推開窗,
任雨水打濕羅裙,望著夜空中忽明忽暗的閃電:"陛下看這閃電,雖短暫卻能照亮天地。
臣妾不想做深宮中的燭火,只愿做這閃電——哪怕轉瞬即逝,也要劈開這沉沉黑夜!
"李治被她眼中的火光震懾,鬼使神差地將她拉入懷中,窗外驚雷炸響,
仿佛天地都在為這對君臣、母子、情人的禁忌之戀轟鳴。4 后宮權謀,
鐵血手腕震六宮永徽二年(651年),武則天被封為昭儀,入住蓬萊宮。
王皇后看著她腕上新戴的翡翠鐲子——那是李治親賜的,比自己的金鑲玉鐲還要通透三分,
指甲不禁掐入錦帕。 "姐姐今日氣色真好。"武則天晨昏定省時,
總會帶一盒親手做的杏仁酥,"這是臣妾家鄉(xiāng)的做法,加了利州的蜜漬梅子,姐姐嘗嘗?
" 王皇后捏起一塊,見酥皮上點綴著鮮紅梅肉,
忽然想起民間傳說中"美人計"常以毒酒、毒點心害人,冷笑一聲:"妹妹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