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娜是在悶熱的房間醒來的。
她被黎霜騙來的。
她可真蠢。
如今說什么也沒有用了,她被困在這座陰暗潮濕,逼仄的迦南。
一個人影遮住了她瘦削的身子,是安俊才。
安俊才點燃一支煙,緩緩?fù)鲁龅臒熿F噴在她保養(yǎng)細致的臉上。
“你挺漂亮的,能幫我們掙很多錢?!?/p>
安俊才細細的打量著她美麗的面容,并沒有多余的狎昵,只有打量一件貨物的眼神。
梁安娜無所謂的笑了笑,“是啊,我漂亮到讓你們給我設(shè)了一個局,還傻傻的往里邊跳?!?/p>
“看在你符合我審美的份上,給你個忠告,別想著逃,你要知道,你來到這,永遠都是屬于這兒的?!?/p>
說完這句話,安俊才便走了。
只是旁邊還放著一個饅頭和一瓶水,那似乎是安俊才僅有的一點憐憫。
很快,梁安娜便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天真。
阿才很殘忍。
尤其是對待逃跑的人。
水牢里的女人被撈出來電,女人痛苦的聲音令梁安娜僵直了身子,每次懲罰人時,都會讓他們現(xiàn)場看,殺雞儆猴。
阿才不管這些,他照著那女人的肚子打,打斷了小腿,拔了十指指甲。
梁安娜也感覺到了鉆心的疼痛,這次的警告讓她暫時打消了逃跑的念頭。
——
很快,她抓住了一次機會,他們又到了定點報平安的時候了。
“才,才哥……我想去趟小佛堂可以嗎,我,我就是想去求個佛牌?!?/p>
安娜有些不自然,但還是鼓足勇氣請求。
美麗的雙眼不安卻又帶了幾分渴望,那是對自由的向往。
阿才不說話,只是瞧著安娜,他知道,這個女人想逃跑。
真蠢。
阿才心里想,這女人還是不知道厲害啊。
他正準(zhǔn)備怎么拒絕,或者是直接答應(yīng),然后親自把人抓回來,讓這個人吃吃苦,就不敢逃了。
這一刻,他對這個被拐來的雀兒生了些不一樣的情愫。
安娜看他沒什么反應(yīng),咬咬牙,貼了上去,柔軟貼著阿才精瘦有力的胸膛,淡粉的唇印在那張冷漠的唇上。
哦,原來這個人的唇是溫暖的,帶著煙火的氣息。
這和他處理人時一點也不一樣。
阿才想,算了,就由他親自看看這個女人能逃多遠,再被他抓回來。
“去吧,只有五分鐘?!?/p>
去吧,逃吧,最好再被我抓回來。
“謝謝才哥?!?/p>
安娜那一瞬間都要哭了,她真的希望自己能逃出去。
請佛牌自然是假的,逃跑是真的。
她從窗子逃下去,一刻不停的跑。
她看到碼頭了,只要,只要上船就好了!
以前,安娜覺得外語可真難學(xué)。
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會說一口流利的本地話了,因為騙的對象也涉及外國人。
她還沒來得及說“Help”,就看到熟悉的臉龐。
是阿才。
安娜痛苦的閉緊了雙眼,她完了。
“上船啊,我特地和老板申請的時間,陪我待一會兒?!?/p>
阿才聲音并不大,是把她扯進,在她耳邊低語。
下一瞬間,一個耳光扇在她耳后,但在別人看起來,就像是打在她臉上,并且用了十足十的勁兒。
她下意識尖叫,她覺得阿才要打死她。
但阿才并沒有其他動作了。
“這次就是給你個教訓(xùn),不會再有下次了?!?/p>
他并沒有解釋,也沒有趁機占便宜,只是讓梁安娜坐在他旁邊。
這是梁安娜來到迦南,第一次享受到這里的美景。
“留下來,我護著你,你逃不了的,安娜?!?/p>
誰也沒有說話。
阿才包庇了她,但還是被同行的人告密了。
陸秉坤是真的會打死她,他讓打手除了臉,其他隨便折騰,然后在假惺惺的哄騙自己。
“哎呀,讓哲,別這么打女孩子,下手太重了這可是我們的臺柱子?!?/p>
陸秉坤是惡魔。
“阿才,跟了我十年了,什么美女沒見過?這種,想要就直接和我說就成?!?/p>
安俊才跪在陸秉坤腿前,不給自己找任何說辭。
到底是跟了十年的狗,陸秉坤也用慣他了,罰他跪了一晚上,第二天又和和氣氣的給阿才漲了工資。
至于安娜,打了一頓,罰她睡在外邊。
迦南的夏天布滿毒蟲,安娜身上除了傷痛,還有被叮咬的血。包。
安俊才給她抹了藥,“是馨兒告發(fā)的?!?/p>
梁安娜并不說話,馨兒,那個平時叫她“安娜姐姐”的16歲女孩兒。
原來這里處處是惡魔,還有未成年的惡魔。
“和我一起,奪走這里吧。”
阿才似誘惑,似邀請。
梁安娜轉(zhuǎn)頭進入阿才張開的臂膀,他們再次擁吻。
阿才的臥室條件很好,甚至能洗熱水澡。
他們結(jié)束之后,阿才小心翼翼地給她又涂了一層藥膏。
此后,梁安娜專心致志的搞著自己的荷官事業(yè),應(yīng)付陸秉坤挺麻煩的,不過阿才那次悄悄和陸秉坤說了她是自己的人后,陸秉坤便放了她。
畢竟,能用女人籠絡(luò)住的忠心的下屬狗,最容易控制了。
梁安娜在這兒混得風(fēng)生水起。
阿才身材很好,體力很好,對她也好,她似乎也能在這里生活的很好的。
對了,阿才還給她母親那里匯了一筆錢。
“阿媽的病治好了,讓咱們別擔(dān)心?!?/p>
阿才摟住懷里纖細的腰,動情的說著。
梁安娜用力,似乎在獎勵他,他舒服的瞇了瞇眼。
這樣也好,媽媽的病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