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歸來永昭公主蕭玉璃在劇痛中睜開眼時,正對著銅鏡里那張未染風霜的臉。
金絲楠木梳從發(fā)間滑落,在波斯地毯上發(fā)出悶響。
她顫抖著撫上脖頸——那里本該有道深可見骨的刀傷。然而,
現(xiàn)在她的手指只觸碰到光滑的肌膚,沒有一絲傷痕。她的心跳加速,
難以置信地凝視著鏡中的自己,仿佛時光倒流,她回到了那個尚未經(jīng)歷國破家亡的清晨。
"殿下可是困了?"貼身侍女阿蠻捧著鎏金香爐進來,青煙繚繞間是熟悉的沉水香。
蕭玉璃猛然攥住她的手腕:"今日可是承平二十三年三月初七?""正是..."話音未落,
遠處傳來禮炮轟鳴。蕭玉璃赤著腳撲到窗邊,望見宮墻外升起的七彩焰火,
在夜幕中綻開朵朵牡丹。與記憶中分毫不差,這是她十八歲生辰的前夜。
她記得那晚的歡聲笑語,記得父王的慈祥笑容,記得兄長蕭明稷的豪邁笑聲,
還有那些即將逝去的歡樂時光。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血腥味沖散了迷離的熏香。
她竟回到了亡國前三個月。那些染血的記憶在腦海中翻涌:北燕鐵騎踏碎宮門那日,
父王被長槍釘在九龍壁上,兄長血戰(zhàn)至雙臂盡斷,而自己...她閉上眼睛,
不愿再回憶那慘烈的一幕。"備轎!去東宮!"蕭玉璃抓起披風沖進夜色。春寒料峭,
她卻覺渾身滾燙。重檐廡殿頂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朱紅宮門次第洞開,
仿佛一張吞噬過她的血盆大口。她的心中充滿了緊迫感,她必須改變歷史的軌跡,
阻止那場悲劇的發(fā)生。東宮書房燈火通明,太子蕭明稷正在沙盤前推演戰(zhàn)局。
聽到動靜抬頭時,被妹妹撞了個滿懷。溫熱的淚水浸透他胸前的四爪蟒紋,
蕭玉璃死死攥住兄長玄色箭袖:"明日宴飲,北燕使團敬的酒,千萬不能喝。
""你說什么昏話?"蕭明稷扶住她單薄的肩頭,
"北燕使團三日后才到...""他們會提前來!"蕭玉璃仰起臉,琉璃燈下眼底猩紅似血,
"酒壺有鴛鴦轉(zhuǎn)心機關(guān),左旋是佳釀,右轉(zhuǎn)是鴆毒。他們要以比武助興為名,
毒殺我永昭兒郎!"蕭明稷瞳孔驟縮。案頭密報確實提到北燕近來頻繁調(diào)動邊軍,
但他從未對任何人說起。正要追問,
忽聽外頭太監(jiān)通傳:"陛下駕到——"明黃衣角掠過門檻,
永昭帝手中捧著個紫檀木匣:"玉璃倒是比朕心急。"他笑著打開匣蓋,
里頭躺著柄鑲滿寶石的匕首,"這是你及笄時要的玄鐵刃,開鋒見血,吹毛斷發(fā)。
"蕭玉璃突然想起,前世這把匕首最終插進了北燕太子的心口。她接過匕首福身行禮,
袖中滑落方才從阿蠻身上順來的香囊:"女兒斗膽,請父王宣太醫(yī)令查驗此物。
"永昭帝撿起香囊輕嗅,臉色驟變。蕭玉璃垂眸掩住眼底寒光,
這醉仙引與酒氣相沖便會成劇毒,是北燕暗樁最愛的把戲。前世禁軍統(tǒng)領(lǐng)暴斃城頭時,
手中還攥著同樣的香囊。"傳令羽林衛(wèi),即刻封鎖四門。"永昭帝將香囊擲在地上,
拇指上的翡翠扳指磕出裂痕,"明稷,帶你妹妹去武庫。"三更鼓響時,
蕭玉璃撫摸著冰涼的鎧甲。窗外飄起細雨,帶著前世的血腥氣。她將匕首插入鹿皮靴,
銅鏡里倒映著兄長凝重的面容。"這次換我守護你們。"她對著鏡中人輕聲道。翌日宴席,
北燕使團果然提前抵達。為首的七皇子拓拔烈捧著金樽上前祝酒,
玄色袞服上銀狼圖騰張牙舞爪。蕭玉璃把玩著酒盞,突然笑道:"素聞北燕兒郎善騎射,
不若比武助興?"拓拔烈眼底閃過精光:"正有此意。"他擊掌三聲,
十名壯漢抬著五石鐵弓入殿。蕭明稷霍然起身,卻被妹妹按住手腕。
"本宮聽聞七殿下三箭能穿云,"蕭玉璃端起鎏金酒壺,纖指撫過壺身蟠龍紋,
"不若賭個彩頭?若我永昭勝了..."她突然手腕一翻,酒液在空中劃出琥珀色的弧線,
"這壺瓊漿,就請貴使代飲如何?"變故陡生!拓拔烈暴起拔刀,
卻被蕭明稷反剪雙臂按在案上。殿外傳來喊殺聲,很快歸于寂靜。
羽林衛(wèi)統(tǒng)領(lǐng)渾身是血闖進來:"稟陛下,三百北燕死士已盡數(shù)伏誅!
"蕭玉璃踩著滿地酒漬走到拓拔烈跟前,拔出匕首挑起他的下巴。
冰冷鋒刃映出對方扭曲的面容,也映出她眼底跳動的火焰:"這杯鴆酒,七殿下是自己喝,
還是本宮喂你?"金獸香爐騰起裊裊青煙,蕭玉璃端坐在太醫(yī)院藏書閣的陰影里。
月光透過萬字紋窗欞,在泛黃的《百草輯要》上投下細密網(wǎng)格。
她指尖劃過"醉仙引"詞條下的批注小楷,突然在頁腳摸到凸起的蠟痕。"殿下。
"太醫(yī)令顫巍巍捧著藥箱進來,額角冷汗在燭光下泛著油光,
"這是您要的冰片..."銀光乍現(xiàn)!蕭玉璃袖中軟劍已抵住老者咽喉,
劍尖挑開他衣襟露出狼首刺青:"三年前你給陳淑妃開的安胎藥里,
加的是西域紅花還是北燕雪蓮?"藥箱轟然墜地,瓷瓶碎裂聲驚起檐下宿鳥。
老者突然暴起灑出毒粉,卻被早有防備的蕭玉璃用披風卷住反手一擲。
淬毒銀針釘入楹柱的瞬間,窗外突然射進三支鳴鏑箭。"留活口!"蕭明稷踹開木門時,
正看見妹妹徒手折斷刺客腕骨。染血的牛皮地圖從刺客懷中滑出,
繪制的竟是通往皇陵的地下暗河。永昭帝在御書房摩挲著裂璺的翡翠扳指,
腳下跪著涕淚橫流的陳淑妃。"當年你說喜愛江南煙雨,"帝王的聲音像浸過冰水的刀刃,
“卻原來念著燕山飛雪?!笔捰窳瑢⒚苄磐度牖鹋?,
看著北燕國師親筆寫的“六月飛霜”四字化作灰燼。前世永昭城破那日,
確實下了一場詭異的桃花雪。2 地宮驚變蕭玉璃獨自一人站在即將爆炸的皇陵地宮之中,
周圍是死一般的寂靜,只有她急促的呼吸聲在空曠的空間中回蕩。
她突然從發(fā)髻中抽出了一條鮫綃發(fā)帶,這條發(fā)帶是她兄長在她離家時贈予的,
象征著深厚的手足之情。前世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她記得這條發(fā)帶曾經(jīng)綁著降書,
飄落在護城河的波光粼粼之中,見證了歷史的轉(zhuǎn)折。而今時今日,她卻用它系著火折子,
將它投向了暗河的支流。"轟——"一聲巨響,地宮的石壁似乎都在震動。
火光與水花在半空中激烈碰撞,形成了一道沖天的白霧。在這迷蒙的霧氣中,
蕭玉璃仿佛看到了前世的自己,那個在戰(zhàn)火紛飛的年代,為了國家大義而自刎的自己。
她的眼前浮現(xiàn)出了那把鋒利的匕首,正是那把曾經(jīng)屬于她的匕首,
如今卻深深地插在了機關(guān)樞紐之上,仿佛在昭示著命運的輪回。地宮的石壁開始出現(xiàn)裂痕,
塵土紛紛落下,預示著一場毀滅性的爆炸即將來臨。蕭玉璃的心中卻異常平靜,她知道,
無論這場爆炸的結(jié)果如何,她都將與這片土地共存亡。她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仿佛要將這最后的時刻刻入記憶深處。她想起了兄長的囑托,
想起了那些為了和平而犧牲的英烈,想起了自己肩負的責任。突然間,
她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地宮深處涌出,那是一種古老而神秘的力量,似乎在告訴她,
這一切都還沒有結(jié)束。蕭玉璃睜開眼睛,目光堅定而深邃,她知道,
無論前方的道路多么艱難,她都將勇往直前,為了那些曾經(jīng)為這片土地付出一切的人們。
3 地宮驚變·鏡湖倒影蕭玉璃的鹿皮靴輕盈地踩在暗河邊緣,
河水的潺潺聲與她的心跳交織在一起。她低頭凝視著水面,
那倒映的星圖讓她不禁回憶起前世城破時,北燕士兵額間繪著的血色狼星。那是一種象征,
一種力量的象征,也是她心中永遠抹不去的痛。她記得,兄長蕭明稷舉著火把的手突然一頓,
火光搖曳中,青銅燈臺照出巖壁上密密麻麻的硝石結(jié)晶,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這不是前朝運河圖。"蕭明稷的聲音在洞窟中回蕩,
他用劍鞘輕輕刮開覆蓋在巖壁上的青苔,露出了底下朱砂描繪的九星連珠圖。
那圖樣復雜而神秘,仿佛在訴說著古老的傳說。"他們在復現(xiàn)北燕祭壇的星軌。
"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沉重,似乎對這發(fā)現(xiàn)感到不安。話音未落,水面突然泛起漣漪,
打破了洞窟中的寧靜。蕭玉璃瞳孔驟縮——那些本該靜止的星辰倒影,竟在順時針緩緩移動!
她的心跳加速,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她猛地扯下腰間玉玨砸向水面,
翡翠撞擊水面的脆響在洞窟內(nèi)激起詭異回聲,回聲在巖壁間回蕩,
仿佛有無數(shù)看不見的眼睛在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蕭玉璃環(huán)顧四周,
洞窟的深處似乎隱藏著某種未知的力量。她能感覺到,這不僅僅是對北燕祭壇的復現(xiàn),
更像是一種召喚,一種對古老力量的召喚。她和兄長必須盡快找出真相,
阻止可能發(fā)生的災難。她深吸一口氣,準備與蕭明稷一起深入探索這個神秘的洞窟,
揭開隱藏在九星連珠圖背后的秘密。"退后!"蕭玉璃的聲音中充滿了緊張和急迫,
她毫不猶豫地將兄長蕭明稷推向石柱后方的隱蔽處。原本平靜得如同鏡面一般的暗河,
突然間像是被某種神秘力量喚醒,水面開始劇烈地翻滾,
仿佛有無數(shù)看不見的手在攪動著深邃的河水。緊接著,數(shù)百個密封的陶罐隨著漩渦的旋轉(zhuǎn),
一個接一個地浮出水面,它們在水面上搖擺不定,仿佛是沉睡了許久的巨獸即將蘇醒。
每個陶罐的表面都纏繞著浸透了油的麻繩,這些繩子在水面上顯得格外醒目,
它們在昏暗的光線中閃著微弱的光澤,仿佛是預示著即將發(fā)生的災難。蕭明稷看到這一幕,
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立刻意識到了這些陶罐中所蘊含的危險:"是猛火油和火藥。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手中的劍尖迅速挑開了最近一個陶罐的封泥。隨著封泥的破裂,
黑色的粉末混雜著刺鼻的氣味迅速涌出,彌漫在空氣中。蕭明稷的眉頭緊鎖,
他深知這些看似不起眼的陶罐所蘊含的破壞力:"足夠炸平半個永昭城。"他低聲說道,
聲音中充滿了憂慮。蕭玉璃則站在一旁,她的心跳加速,
目光緊緊地鎖定在陶罐表面的狼頭圖騰上。這些圖騰在昏暗的光線中顯得格外猙獰,
仿佛隨時都會從陶罐上躍出,化為真正的狼群。她指尖輕輕撫過陶罐表面,
那些圖騰仿佛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秘密。突然間,
前世被她刻意忽略的細節(jié)開始在腦海中串聯(lián)成線,形成了一幅幅清晰的畫面。記憶中,
北燕國師那蒼白的面容浮現(xiàn)了出來,那是一個在戰(zhàn)爭中總是顯得神秘莫測的人物。
蕭玉璃回憶起,在每次大戰(zhàn)開戰(zhàn)前夜,北燕國師總會舉行一個特殊的儀式,
他會在夜空中放飛九盞天燈,口中念念有詞,說是要"為星君引路"。當時,
她只以為這是一種迷信的儀式,但現(xiàn)在看來,
這一切似乎都與眼前的陶罐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蕭玉璃的思緒飛速運轉(zhuǎn),她開始意識到,
這些陶罐不僅僅是簡單的武器,它們背后隱藏著北燕國師深不可測的計劃。
她必須盡快找出這個計劃的真相,否則整個永昭城乃至整個國家都將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