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大年聽到蘇無名的話,雙眼一凝。
這個時候,康大年才發(fā)現(xiàn),蘇無名的不同。
蘇無名前身二狗,這是無花縣有名的傻子,幾乎無花縣就沒人不知道二狗的情況。
雖然二狗說話清晰,可絕對沒有現(xiàn)在這般正常人的思維。
可現(xiàn)在,蘇無名不僅口齒清晰,更是說出將孫家幕后兇手繩之以法的話來,這讓康大年感覺有些驚異。
揮退師爺,康大年看著蘇無名:“你如何證明殺害孫家滿門的另有其人?”
蘇無名看到康大年暫時打消讓自己頂罪的想法,心中松了一口氣,腦子瘋狂的轉(zhuǎn)動:‘首先,孫家六口,除卻兩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兒外,剩下四人都是孔武有力之人!
縱然是孫家大爺和孫王氏兩個年邁之人,步履之間,都比成年人要強,試問,這樣的一家子,我這之前癡傻之人,如何手持柴刀,將他們殺害?’
康大年聞言,臉上浮現(xiàn)一抹若有所思之色。
無花縣并不大,鄰里之間幾乎認識,孫家的情況,康大年也有所了解。
雖然他不知道孫家眾人是否會武功,可確如蘇無名所言,縱然是孫家大爺以及孫王氏這兩個年近六旬之人的身體都無比康健,行走如風,絲毫不顯年邁之態(tài)。
加之孫家大爺?shù)膬鹤訉O耀同樣也是一個孔武有力的漢子,想要斬殺這一家人,除非是在他們毫無反抗之時,一擊斃命,否則,斷然無法做到。
而蘇無名的身上又無傷痕,四周也無甚打斗痕跡,如此可以推斷,要么,孫家眾人之前被人下藥,在兇手行兇之時,孫家眾人已經(jīng)失去抵抗能力。
要么,行兇之人乃是一流以上的高手,只有如此,才有可能一刀斃命,其后在尸體上泄憤。
想到這里,康大年看蘇無名的目光有所不同了起來,饒有興致的說道:“你也可以提前下藥,致使孫家眾人失去反抗能力,之后在行兇!”
“康大人所言極是,可我如此做,有何目的?孫家跟我素無仇怨,我這般做,對我有什么好處?”
“若是劫財,我為何不在殺人之后,將孫家財產(chǎn)悉數(shù)拿走,其后離開案發(fā)現(xiàn)場?以我此前癡傻之人的形象,想必縱然案發(fā),也不會讓人懷疑到我頭上吧?”
“我雖不知昏迷多久,可按時間來推斷的話,從報案人報案開始,在到捕頭抵達案發(fā)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我,中間過去的時間足以讓我逃離,不被人發(fā)現(xiàn)吧!”
面對康大年的懷疑,蘇無名冷靜分析道。
“繼續(xù)說下去!”
康大年見蘇無名條理清晰,眼中的興趣之色愈發(fā)明顯了。
“目前我只能推斷到這里,康大人若是想要知道更多,需要讓我查看孫家眾人的尸體以及帶我重返案發(fā)現(xiàn)場,如此我才能推斷更多東西!”
蘇無名搖了搖頭,目前這些,都只是他通過記憶中得知,根本無法推斷更多。
“好,本官給你三天時間,你若真能在這三天時間中找到線索,洗刷自己的冤屈,并且?guī)捅竟僬业絻词?,本官不僅為你主持公道,還會給你一些賞錢!”
康大年聞言,思慮一陣后,還是同意了下來。
這件事不是小事,判錯案沒什么,若是兇手繼續(xù)行兇,到時候一旦事發(fā),他的烏紗帽就別想戴了,一個弄不好,他都要下大獄。
所以,他還是決定給蘇無名一個機會。
而且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感覺蘇無名清醒后,似乎神秘了不少,絕不是之前癡傻之人這般簡單,這讓他對蘇無名產(chǎn)生了好奇。
蘇無名松了一口氣,雖說只有三天時間,可按照他記憶中的兇案現(xiàn)場,這案子并不難破。
只要找到孫家眾人的死因以及犯罪動機,如此就可通過排除法,逐一排除。
無花縣并不大,平時也少有外來人員,所以,三天時間應(yīng)該足夠了。
整理了一番,蘇無名顧不得饑腸轆轆的身體,跟隨康大年等人來到停尸房,此刻,孫家六口的尸體盡數(shù)放在此處。
蘇無名掀開尸體上的麻布,仔細的看著尸體上的傷痕。
這些尸體,身體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不下八刀,多的十幾刀。
對于驗尸,蘇無名并不擅長,只能通過傷口的大小,流血程度,以此判定兇手的出刀順序。
這些尸體無一例外,全部是被人虐殺之死。
兇手每一次出刀,故意避開對方的要害,既能讓死者感受到無盡的痛苦,又能讓死者感受到死亡的絕望。
尤其是孫家大爺孫得牙身上,更是如此。
在孫家眾人鮮血流的差不多時,這才一刀割破死者的咽喉!
不對,兇器不是柴刀,他雖然不會驗尸,可這些傷口,明顯較大,外表凹凸不平,表面上沾染柴刀上的銹跡,使得傷口像是柴刀所出,可傷口內(nèi)部齊整,血肉分布均勻,對方用的乃是匕首!
“如何?”
康大年見蘇無名仔細的查驗尸體,那動作竟是比他們縣衙的仵作還要仔細,這讓康大年深深的看了眼蘇無名。
心中也不知道蘇無名以往到底是偽裝還真是癡傻。
若是偽裝,蘇無名的目的是什么呢?
若真是癡傻,如今就算一朝覺醒,可蘇無名從哪里學來的這些驗尸技巧的呢?
“初步勘驗,兇手乃是仇殺,而且,兇器并非柴刀,而是類似匕首一類的東西!”
蘇無名聞言,將自己查探到的東西告訴康大年,其后請求康大年帶自己前往案發(fā)現(xiàn)場。
康大年見此,一面讓仵作根據(jù)蘇無名的說法再次勘驗尸體,一面親自帶著蘇無名前去案發(fā)現(xiàn)場。
不多時,來到案發(fā)現(xiàn)場,看著四周的痕跡,蘇無名眉頭一蹙,無他,古代的保護現(xiàn)場措施實在是太簡陋了,許多現(xiàn)場證據(jù)都被破壞。
好在,主要的一些現(xiàn)場還是保護的比較完整。
看著案發(fā)現(xiàn)場的痕跡,蘇無名開始推演兇手行兇時的情況。
當時正是飯點之時,孫王氏正在帶小孩,孫劉氏則是在織布,孫耀在院子中劈柴,而孫得牙在抽焊煙。
兇手進來后,一刀將孫王氏和孫劉氏雙腳腳筋砍斷,前廳的孫得牙聽到動靜,起身查看情況,可還沒走幾步,就被兇手如法炮制的割斷腳筋,過程干脆利落。
在外劈柴的孫耀得知情況后,立刻拿著柴刀跑進家中,看到家中情況,神色大驚,想要以柴刀擊殺兇手,可他不是兇手對手,一刀斬在手腕上,其后割斷孫耀的腳筋后,開始虐殺孫家之人。
直到最后,一刀將孫家大人斬殺后,兇手回到房中,站在床榻前,靜靜的看著襁褓中哭泣的嬰兒。
蘇無名之所以如此推測,是因為在床榻前,有一堆滴落型血漬,由此推斷,兇手在床榻前駐足站立過。
其后,似乎受到什么刺激,也可能是因為自己誤打誤撞,準備來孫家討要吃食,兇手發(fā)現(xiàn)了自己,由此刺激了兇手。
兇手只能斬殺襁褓中的嬰兒,其后出來,準備將自己斬殺,揚長而去。
只是,自己前身因為受到鮮血的刺激,昏迷過去。
于是兇手將計就計,利用孫耀帶進來的柴刀,將死者傷口用柴刀割了一遍,最后塞到自己手中,做出自己是兇手的假象,其后揚長而去。
這應(yīng)該就是兇手的殺人手法。
只是,讓蘇無名不解的是,兇手明明是虐殺孫家之人!
可為什么自己和鄰里沒有聽到孫家之人的慘叫聲呢?
還有,兇手又是如何進入孫家內(nèi)宅的呢?
內(nèi)宅中,四面都是墻,唯有窗戶和大門是入口。
可對方若是從大門處進入,孫得牙和孫耀不可能沒有發(fā)現(xiàn),而窗戶也沒有破壞的痕跡,那么,對方如何進入其中的呢?
蘇無名眉頭緊鎖的站在內(nèi)宅中,四處掃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