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歸來的異鄉(xiāng)人林默站在“霧河鎮(zhèn)”的石碑前,
石碑上的字跡被歲月和水汽侵蝕得有些模糊。時隔十五年,他終于再次踏上這片土地。
空氣里彌漫著潮濕的泥土和水草的氣息,混合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陳舊感,
像一本塵封已久的舊書,翻開時揚起的微塵。他的父親,林國棟,
一位曾在霧河鎮(zhèn)小有名氣的畫家,在他十歲那年,于鎮(zhèn)外的霧河邊上神秘失蹤?;畈灰娙?,
死不見尸。母親受不了打擊,帶著他匆匆離開了這個傷心地,遠赴南方。如今母親病逝,
臨終前唯一的囑托,是讓他回來看看,處理掉老家那棟久無人居的舊宅。舊宅位于鎮(zhèn)東頭,
一條窄巷的盡頭。青瓦白墻,木門上的漆已經(jīng)斑駁脫落,露出深色的木紋。門鎖銹跡斑斑,
林默費了些力氣才打開。推開門,一股混雜著灰塵、霉變和舊木料的味道撲面而來。
屋內(nèi)光線昏暗,家具都蒙著厚厚的白布,像一個個沉默的幽靈。他簡單收拾了一下,
在客廳的舊沙發(fā)上坐下,環(huán)顧四周。這里的一切都還保留著父親失蹤前的樣子,
仿佛時間在這里停滯了。墻上還掛著父親未完成的畫作,畫的是霧河的晨霧,筆觸細膩,
卻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壓抑。夜幕降臨,霧河鎮(zhèn)籠罩在一片靜謐之中,
只有遠處偶爾傳來幾聲狗吠。林默躺在二樓的舊床上,卻毫無睡意。窗外,
霧氣不知何時已經(jīng)彌漫開來,絲絲縷縷,如同鬼魅的低語。
“吱呀——”樓下似乎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林默心中一緊,是錯覺嗎?
這房子太久沒人住了,也許是木料收縮的聲音。他屏住呼吸,仔細傾聽。
“咚……”又是一聲,像是有人在樓下走動,踩在了松動的地板上。林默猛地坐起身,
心跳加速。他記得自己已經(jīng)鎖好了門,難道是進了賊?他悄悄下床,
從行李箱里摸出一把防身用的折疊刀,握在手里,躡手躡腳地走向樓梯。
樓梯發(fā)出“咯吱”的呻吟,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他走到樓梯口,向下望去,
客廳里一片黑暗,只有窗外微弱的月光透過窗欞,灑下幾道慘白的光帶。
他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光束刺破黑暗,掃過客廳的每個角落??諢o一人。
家具蒙著的白布在光線下顯得有些詭異。難道是自己聽錯了?林默松了口氣,準備上樓。
就在這時,他眼角的余光瞥見,客廳角落那個被白布覆蓋的舊衣柜,似乎……動了一下?
他猛地轉(zhuǎn)回頭,手電筒的光束死死鎖定在衣柜上。白布靜靜地蓋在那里,沒有任何動靜。
是錯覺嗎?也許是風?但這房子關得嚴嚴實實,哪里來的風?他握緊了刀,一步步走近衣柜。
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幾乎要沖破喉嚨。他伸出手,顫抖著,抓住了白布的一角。猛地一扯!
白布滑落,露出了里面掛滿的舊衣服,還有……空無一物的空間。林默愣住了,
剛才的感覺難道真的是幻覺?他站在原地,環(huán)顧四周,
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潮濕的泥土氣息,
就像……就像從霧河里撈出來的東西。他搖了搖頭,也許是太累了,
加上對這里的回憶太過沉重,產(chǎn)生了幻覺。他重新蓋好白布,鎖好了一樓的門窗,回到樓上,
卻再也無法入睡。接下來的幾天,林默開始整理舊宅。他發(fā)現(xiàn)父親的書房里,
書架上除了繪畫書籍,還有一些關于地方志、民俗傳說的書,甚至還有幾本破舊的筆記。
筆記上的字跡是父親的,內(nèi)容卻有些晦澀難懂,大多是關于霧河的記載,
還有一些奇怪的符號和草圖。其中一本筆記的最后幾頁,記載著一些令人不安的內(nèi)容。
“……霧河的‘眼睛’在哭泣,它吞噬了光,也吞噬了靈魂……他們說,
那是‘水猴子’的詛咒,但我知道不是……那東西就在那里,在河底,
在霧中……”“……七月十五,鬼門開,霧河的霧最濃,那東西會出來……小心,國棟,
小心……”最后幾個字寫得潦草而急促,仿佛寫字的人當時極度恐懼。林默皺起眉頭,
父親失蹤前,似乎在調(diào)查什么?水猴子?霧河的眼睛?這些是什么意思?這天下午,
他拿著筆記,想去鎮(zhèn)上的老人們那里問問。走到巷口,
遇到了一個坐在小板凳上曬太陽的老人,是以前的鄰居王大爺。“王大爺,還記得我嗎?
我是林國棟的兒子,林默?!蓖醮鬆敳[著眼睛看了他半天,才恍然大悟:“哦!是默小子??!
都長這么大了……唉,你爸那事……”老人嘆了口氣,
眼神里充滿了惋惜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林默趁機拿出筆記,
指著上面關于霧河和“水猴子”的記載:“王大爺,我爸以前是不是對霧河很感興趣?
您知道這‘水猴子’和‘霧河的眼睛’是什么嗎?”王大爺一看到“水猴子”三個字,
臉色頓時變了,他慌忙擺手:“哎呀,默小子,這事兒可不能亂說!快收起來,收起來!
”“怎么了王大爺?這到底是什么?”林默追問道。王大爺左右看了看,
壓低聲音說:“小伙子,你爸當年就是因為瞎琢磨這些事兒,才……唉,霧河邪乎得很,
尤其是河中央那個叫‘霧眼灘’的地方,據(jù)說水深不見底,常年迷霧籠罩,掉下去的人,
連尸首都找不到。以前老輩人說,那里面住著‘水猴子’,會拖人下水。但具體是什么,
沒人說得清,也沒人敢靠近。你爸失蹤前幾天,好像就去過那附近……”霧眼灘?
林默記住了這個名字。父親的失蹤,似乎和這個神秘的地方脫不了干系?;氐郊?,
林默繼續(xù)整理書房。在書架的最底層,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上了鎖的木盒。盒子很沉,
上面雕刻著一些繁復的花紋,像是某種古老的圖騰。他找了半天,沒找到鑰匙,
于是找來一把螺絲刀,小心翼翼地撬開了鎖。盒子里沒有什么金銀財寶,
只有一疊泛黃的舊照片,和一個用油布包裹著的東西。他先拿起照片。
照片上大多是霧河的風景,不同季節(jié),不同天氣。還有一些是父親和一個陌生男人的合影,
那個男人看起來比父親年長一些,面容清瘦,眼神銳利。照片的背景,似乎就是霧眼灘附近。
最后一張照片,讓林默的心臟猛地一縮。照片上是父親站在霧河邊,背后是濃霧彌漫的河面,
他的臉上帶著一種奇怪的表情,像是恐懼,又像是興奮。而在他身后不遠處的霧氣中,
隱約能看到一個模糊的黑色影子,形狀詭異,像是一個扭曲的人形。林默拿著照片,
手忍不住顫抖起來。這是什么?是霧氣形成的錯覺,還是……真的有什么東西?他放下照片,
打開油布包裹。里面是一個巴掌大小的青銅器,造型奇特,像是一只眼睛,
中間有一個圓形的孔,孔的周圍刻滿了細密的、類似魚紋的圖案。這東西摸起來冰涼刺骨,
即使在這不算冷的天氣里,也讓他打了個寒顫。這是什么?父親為什么要把它鎖起來?
就在這時,樓下再次傳來了響動!這次不是輕微的吱呀聲,
而是一聲清晰的、像是重物落地的聲音!林默心中一凜,握緊了手中的青銅器,
快步?jīng)_向樓梯。這一次,他確定不是幻覺!第二章:迷霧中的訪客林默沖到樓梯口,
手電筒的光束再次掃過客廳。這一次,他清楚地看到,客廳的地板上,有一個濕漉漉的腳印,
泥土混合著水草的痕跡,從門口一直延伸到……那個被白布覆蓋的舊衣柜前。門是鎖著的!
林默的頭皮一陣發(fā)麻。是誰?怎么進來的?他屏住呼吸,仔細傾聽??蛷d里一片寂靜,
只有自己沉重的心跳聲。他慢慢走下樓梯,眼睛緊緊盯著那個衣柜。腳印在衣柜前消失了,
仿佛那個人鉆進了衣柜里。他想起了前幾天晚上的感覺,難道那次不是幻覺?他握緊青銅器,
一步步靠近衣柜。這一次,他沒有直接扯掉白布,而是側(cè)耳傾聽。衣柜里靜悄悄的,
沒有任何聲音。他深吸一口氣,猛地拉開了衣柜的門!里面只有掛著的舊衣服,
隨著門的打開,輕輕晃動了幾下??盏?!林默愣住了。腳印在這里消失,人卻不見了?
難道真的有什么東西?還是說,有人故意惡作?。克皖^看了看地上的腳印,泥土還很濕潤,
顯然是剛留下的。他順著腳印往門口走去,想看看是否能找到什么線索。走到門口,
他發(fā)現(xiàn)門鎖完好無損,沒有被撬動的痕跡。這就奇怪了,人是怎么進來的?他推開門,
外面的霧氣不知何時又濃了起來,能見度不足五米。濕冷的空氣撲面而來,
帶著一股河水的腥氣。他仔細查看門外的地面,腳印在門口幾步遠的地方,
就消失在了濃霧和濕滑的泥土中。是誰?為什么要闖進這里?是為了找什么東西嗎?
林默想起了手中的青銅器,難道是為了它?他回到屋內(nèi),鎖好門,將青銅器重新用油布包好,
藏在了自己的行李箱底部。然后,他仔細檢查了一遍房子的門窗,確認都鎖好了。這一夜,
林默幾乎徹夜未眠。他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黑暗中注視著他,
窗外的霧氣仿佛化作了有形的怪物,隨時可能破窗而入。第二天一早,霧氣散去了一些。
林默決定去霧眼灘看看。他向鄰居借了一艘老舊的木船,帶上一些必要的物品,
沿著霧河向鎮(zhèn)外劃去。霧河蜿蜒曲折,河水渾濁,水流不算湍急,
但河面上總是漂浮著一層淡淡的水汽,即使在晴天,也顯得有些陰沉。越往上游走,
河面越窄,兩岸的樹木也越發(fā)茂密,遮天蔽日,陽光很難照射進來。大約劃了一個多小時,
前方出現(xiàn)了一片開闊的水域,河面上的霧氣明顯比別處更濃,像一層厚厚的棉絮,
籠罩在水面上,看不清對岸的景象。這里應該就是王大爺說的霧眼灘了。林默將船靠在岸邊,
系好纜繩,然后小心翼翼地走上岸。岸邊是濕滑的淤泥和茂密的水草,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更加濃郁的腥臭味。他撥開草叢,向霧氣深處走去。越往里走,霧氣越濃,
能見度越來越低,周圍靜得可怕,只有自己的腳步聲和偶爾傳來的幾聲水鳥的驚叫。
他感覺自己仿佛走進了一個與世隔絕的世界,時間在這里似乎都放慢了腳步。突然,
他腳下一滑,差點摔倒。低頭一看,原來是踩到了一塊半埋在淤泥里的石頭。他穩(wěn)住身形,
下意識地用手去撐地,卻摸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他好奇地撥開淤泥,
露出了一角灰黑色的物體。像是……金屬?他來了興趣,用隨身攜帶的小刀挖開周圍的淤泥。
很快,一個銹跡斑斑的金屬箱子露了出來。箱子不大,大約有鞋盒那么大,
上面有一個已經(jīng)生銹的鎖扣。這是什么?誰會把箱子埋在這里?林默試著撬了撬鎖扣,
由于銹蝕嚴重,很輕易就被他撬開了。他打開箱子,里面沒有金銀珠寶,
只有一疊用油布包裹的文件和一個小小的錄音筆。他先拿起錄音筆,按了一下開關,
幸好還有電。里面只有一段錄音。“……是我,老陳。國棟,你一定要小心!
他們已經(jīng)懷疑你了……‘眼睛’的秘密不能暴露,那東西太危險了……霧眼灘下的東西,
他們一直在找……七月十五,他們可能會行動……把證據(jù)藏好,
還有那個‘眼睛’……”錄音到這里戛然而止,說話的人語氣急促,充滿了焦慮。老陳?
是照片上和父親合影的那個男人嗎?“眼睛”是什么?難道就是自己找到的那個青銅器?
霧眼灘下有什么東西?他們是誰?林默的腦子里充滿了疑問。他放下錄音筆,
又拿起那疊文件。文件已經(jīng)有些受潮,但字跡還能辨認。
大部分是一些水文記錄和地質(zhì)勘探報告,還有一些是關于霧河鎮(zhèn)歷史的資料,
其中多次提到了“霧河祭祀”和“河神”。在這些文件的最下面,有一張泛黃的紙,
上面畫著一幅簡略的地圖,地圖的中心標記著霧眼灘,旁邊用紅筆寫著幾個字:“入口,
小心‘守夜人’?!笔匾谷耍坑质鞘裁??林默感到一陣寒意。父親的失蹤,
似乎遠不是簡單的意外,而是卷入了一個巨大的秘密之中。而這個秘密,
就隱藏在這霧河的深處。他將文件和錄音筆收好,重新蓋好箱子,盡量恢復原狀,
然后快速離開了霧眼灘。他有種感覺,自己剛才好像被什么東西盯上了,在那濃霧之中,
有一雙眼睛一直在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氐郊?,林默立刻開始研究那張地圖和文件。
地圖上標記的入口,似乎位于霧眼灘北岸的一片密林之中。而“守夜人”,
根據(jù)文件里的一些零星記載,似乎是指過去負責看守霧河祭祀場所的人,
或者是某種……守護靈?就在他看得入神時,門鈴響了。林默嚇了一跳,這個時間點,
會是誰?他走到門邊,透過貓眼看去,外面站著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戴著帽子和口罩,
看不清臉。“誰?”林默警惕地問道?!澳愫?,我是鎮(zhèn)上派出所的,來了解一下情況。
”門外的男人聲音有些沙啞,聽起來很不自然。派出所的?林默有些疑惑,
但還是打開了門閂,只開了一條縫。門外的男人側(cè)身擠了進來,他摘下帽子和口罩,
露出一張消瘦而蒼白的臉,眼神銳利如鷹?!拔医袕堃埃撠熌愀赣H當年失蹤案的后續(xù)調(diào)查。
”男人說著,拿出了一個證件,但林默沒看清上面的內(nèi)容?!奥犝f你回來了,我來問問,
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新的線索?”林默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心中升起一絲警惕。
他的眼神太過銳利,不像普通的警察。而且,父親的案子都過去十五年了,
怎么會突然有人來“后續(xù)調(diào)查”?“沒有,我只是回來處理一下老房子。
”林默不動聲色地回答,同時悄悄握緊了口袋里的折疊刀。張野的目光在屋內(nèi)掃視了一圈,
最后落在了林默放在桌上的地圖和文件上。他嘴角微微上揚,
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哦?你好像對霧河很感興趣?”“隨便看看,
了解一下家鄉(xiāng)的歷史?!绷帜杆賹⑽募樟似饋怼堃皼]有追問,他走到窗邊,
看著外面漸漸又濃起來的霧氣,慢悠悠地說:“霧河鎮(zhèn)這地方,霧大,水也深。有些事情,
還是不知道的好。你父親當年,就是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才……”他的話沒說完,
但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林默心中一緊:“你什么意思?我父親的失蹤,到底是怎么回事?
”張野轉(zhuǎn)過身,看著林默,眼神冰冷:“有些秘密,就讓它永遠沉睡在霧河里吧。小伙子,
聽我一句勸,處理完房子,趕緊離開這里,越遠越好?!闭f完,他不再停留,徑直走了出去,
很快消失在濃霧中。林默站在原地,心跳加速。這個張野,絕對不是普通的警察!他是誰?
他知道些什么?他的警告,是善意,還是威脅?他走到門口,想看看張野去了哪里,
卻發(fā)現(xiàn)門外的濃霧中,除了寂靜,什么也沒有。只有一種若有若無的、潮濕的泥土氣息,
再次彌漫在空氣中。他低頭看了看地面,門口的臺階上,似乎有一個模糊的、濕漉漉的腳印,
和昨天晚上他在客廳里看到的,一模一樣!張野……他是那個闖進房子的人嗎?
第三章:舊案迷蹤與神秘符號張野的出現(xiàn)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
在林默心中激起了層層漣漪。他的警告和那神秘的腳印讓林默更加確信,
父親的失蹤絕非意外,背后一定隱藏著巨大的秘密,而這個秘密,
似乎就圍繞著霧河、霧眼灘以及那個被稱為“眼睛”的青銅器。
林默意識到自己必須加快調(diào)查的步伐,同時也要更加小心。
他將找到的地圖、文件和錄音筆仔細收好,尤其是那個青銅器,他覺得放在家里不安全,
便用布包好,藏在了屋外一個隱蔽的地窖里。接下來的幾天,林默表面上繼續(xù)整理舊宅,
暗地里卻開始調(diào)查父親當年的人際關系和失蹤前后的行蹤。
他走訪了鎮(zhèn)上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他們大多對當年的事情諱莫如深,
只是含糊其辭地說林國棟是個好人,可惜命不好,被霧河“收”了。只有一個人例外,
那就是照片上和父親合影的那個男人——陳叔。林默記得,小時候陳叔經(jīng)常來家里做客,
和父親關系很好。他四處打聽,終于找到了陳叔的家。陳叔的家在鎮(zhèn)西頭,
一棟同樣老舊的房子。林默敲門時,開門的是一個頭發(fā)花白、滿臉皺紋的老人,
正是照片上的陳叔,只是蒼老了許多。看到林默,陳叔先是一愣,
隨即眼中泛起淚光:“是默小子……你長得真像你爸……”林默跟著陳叔走進屋里,
屋內(nèi)陳設簡單,卻收拾得很干凈。陳叔給他倒了杯茶,手有些顫抖。“陳叔,我這次回來,
是想問問我爸當年失蹤的事?!绷帜_門見山。陳叔嘆了口氣,眼神變得黯淡:“唉,
你爸那事……是個謎啊。當年他失蹤前,確實有些不對勁?!薄霸趺床粚??
”林默急切地問。“他變得很沉默,經(jīng)常一個人發(fā)呆,有時候還會半夜跑到霧河邊去。
我問他怎么了,他也不說,只說讓我別管,還讓我小心?!标愂寤貞浿?,“失蹤前幾天,
他來找過我,神色很慌張,說他發(fā)現(xiàn)了霧河的一個大秘密,可能會有危險。
他讓我如果他出事了,就幫他照顧好你和你媽?!薄八f是什么秘密了嗎?”“沒有,
他死活不肯說,只說那秘密關系重大,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設想?!标愂鍝u了搖頭,“后來,
他就失蹤了。我報了警,警察在霧河邊找了很久,什么也沒找到。那時候霧河正在漲水,
大家都以為他是失足落水了……”林默想起了錄音筆里的聲音,那聲“老陳”應該就是陳叔。
他拿出錄音筆,播放了那段錄音。聽到錄音里自己的聲音,陳叔的身體猛地一震,
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這……這是……”“陳叔,
這是我在霧眼灘附近找到的一個箱子里發(fā)現(xiàn)的?!绷帜瑢⒄业较渥拥氖虑楹唵握f了一遍,
“錄音里說的‘眼睛’,是不是就是這個?”他拿出手機,給陳叔看了那張青銅器的照片。
陳叔看到照片,眼神里充滿了恐懼,他慌忙擺手:“別拿出來!快收起來!
那東西……那東西邪門得很!”“陳叔,您知道這到底是什么嗎?我爸到底在調(diào)查什么?
”林默追問道。陳叔喝了幾口茶,平復了一下情緒,才緩緩說道:“其實,
我也只知道一部分。你爸當年癡迷于霧河的傳說,尤其是關于‘河神’和‘霧河祭祀’的。
他查閱了很多地方志和古籍,發(fā)現(xiàn)霧河鎮(zhèn)的建立,似乎和古代的一次大型祭祀有關。
而祭祀的核心,就是一個被稱為‘河眼’的圣物,據(jù)說那東西能溝通河神,也能帶來災難。
”“河眼?”林默心中一動,難道就是那個青銅器?“是的,”陳叔點點頭,“你爸推測,
‘河眼’可能就是那個青銅器。他還發(fā)現(xiàn),霧眼灘下面,可能隱藏著古代祭祀的遺跡,
或者是一個巨大的秘密。他失蹤前,正在繪制霧眼灘附近的詳細地圖,
想要找到進入遺跡的入口?!薄澳恰匾谷恕兀康貓D上提到的‘守夜人’是什么?
”“守夜人……”陳叔的聲音變得低沉,“這是一個古老的傳說。據(jù)說,
當年負責祭祀的巫師家族,留下了一支后裔,世代守護著霧河的秘密和‘河眼’。
他們被稱為‘守夜人’,平時和普通人一樣生活在鎮(zhèn)上,但一旦有人試圖窺探秘密,
他們就會出現(xiàn)……”林默想起了張野,難道他就是守夜人?或者,守夜人另有其人?
“那我爸的失蹤,是不是和守夜人有關?或者,和那些想要得到‘河眼’的人有關?
”陳叔搖了搖頭,眼神復雜:“我不知道……當年鎮(zhèn)上確實有一些外來的人,鬼鬼祟祟的,
好像也在打聽霧河的事情。你爸失蹤后,那些人也不見了?!本驮谶@時,
屋外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緊接著是一聲咳嗽。陳叔臉色一變,立刻示意林默不要說話。
他走到窗邊,小心翼翼地掀開窗簾一角向外看了看,然后迅速放下,臉色蒼白。
“是他……張野……他怎么找到這里來了?”陳叔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林默心中一緊,
張野果然在監(jiān)視自己!“默小子,你快走!從后門走!”陳叔推著林默向屋后走去,“記住,
千萬不要在晚上靠近霧眼灘,尤其是快到七月十五的時候!還有,
‘河眼’千萬不能落到他們手里!”林默點點頭,從后門溜了出去。他繞了一大圈,
確定沒有被跟蹤,才回到家?;氐郊?,林默立刻檢查了一遍屋子,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
他坐在書桌前,整理著今天得到的信息。
河眼、霧眼灘遺跡、守夜人、外來的神秘人……這些線索交織在一起,
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謎團。他再次拿出那張地圖,仔細研究。地圖上標記的入口,
位于霧眼灘北岸的密林深處。旁邊的“守夜人”字樣,像是一個警告。
七月十五很快就要到了,按照錄音里的說法,那些人可能會在那天行動。林默看了看日歷,
只剩下三天了。他必須在那之前找到入口,弄清楚父親失蹤的真相,以及霧河的秘密。
夜深了,霧氣再次籠罩了霧河鎮(zhèn)。林默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他總覺得有人在窗外窺視,
那種被注視的感覺讓他渾身不自在。突然,他聽到樓下傳來一陣輕微的摩擦聲,
像是有人在撬鎖!林默立刻警覺起來,他悄悄下床,拿起折疊刀,慢慢走到樓梯口。
樓下客廳里,一片漆黑。但他借著窗外微弱的月光,看到一個黑影正蹲在門邊,
手里拿著什么東西,正在試圖打開門鎖。是張野嗎?還是其他人?林默屏住呼吸,握緊了刀。
他悄悄走下樓梯,準備給對方一個 surprise。就在他即將靠近黑影時,
那黑影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猛地轉(zhuǎn)過身!林默借著月光,看清了對方的臉。
那是一張陌生的臉,滿臉橫肉,眼神兇狠?!笆裁慈??”林默厲聲喝道。那男人見被發(fā)現(xiàn),
也不廢話,從懷里掏出一把匕首,就向林默撲了過來!林默雖然有些緊張,
但常年健身的他反應也不慢。他側(cè)身躲過匕首,同時揮出手中的折疊刀,刺向男人的手臂。
“嗤”的一聲,刀刃劃破了男人的衣袖,在他手臂上留下了一道血痕。男人吃痛,低吼一聲,
攻勢更猛。兩人在黑暗的客廳里纏斗起來。男人顯然受過專業(yè)訓練,出手狠辣,招招致命。
林默只能憑借著靈活的身手勉強躲閃,尋找反擊的機會。就在兩人斗得難解難分之際,
那男人突然停了下來,側(cè)耳傾聽了一下,然后罵了一句臟話,虛晃一招,轉(zhuǎn)身就向窗戶跑去。
他撞開窗戶,縱身一躍,消失在外面的濃霧中。林默追到窗邊,只看到濃霧彌漫,
什么也看不清。他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剛才躲閃時不小心被對方的匕首劃傷了一道,
幸好不深。剛才那男人是誰?他為什么要闖進來?是為了河眼嗎?林默回到客廳,
檢查了一下門鎖,確實有被撬動的痕跡。他感到一陣后怕,如果剛才自己沒有發(fā)現(xiàn),
后果不堪設想。他走到窗邊,看著外面濃稠的霧氣,心中升起一個念頭:也許,主動出擊,
才是最好的防守。他必須盡快找到霧眼灘的入口,弄清楚一切。明天,就去霧眼灘!
第四章:霧眼灘的秘密入口一夜無眠。手臂上的傷口隱隱作痛,提醒著林默昨晚的驚險遭遇。
那個陌生男人是誰?是張野的人,還是另有來頭?他們的目標顯然是“河眼”,或者說,
是霧河的秘密。天剛蒙蒙亮,霧氣還未完全散去,林默就準備好了行囊。
他帶上了地圖、手電筒、匕首,還有一些必要的食物和水。他知道,這次去霧眼灘,
可能會遇到未知的危險。他再次來到霧眼灘,和上次不同,
這次他有了明確的目標——找到地圖上標記的入口。他沿著北岸的密林邊緣仔細搜索,
一邊走一邊對照著地圖。密林里陰暗潮濕,藤蔓纏繞,腳下是厚厚的落葉和腐殖質(zhì),
散發(fā)著一股霉味。不時有不知名的鳥雀被驚起,發(fā)出刺耳的叫聲,打破林中的寂靜。
走了大約半個多小時,他來到了地圖上標記的大致位置。這里是一片相對開闊的空地,
周圍有幾棵巨大的古樹,枝葉交錯,遮天蔽日??盏厣仙⒙渲恍┚薮蟮氖瘔K,
看起來像是某種古老建筑的殘骸。林默心中一喜,看來找對地方了。他仔細觀察著這些石塊,
希望能找到入口的線索。地圖上沒有畫具體的入口樣式,
只畫了一個大致的區(qū)域和一個奇怪的符號。那個符號,像是一只眼睛,中間有一個點,
周圍環(huán)繞著幾圈波紋,和“河眼”上的圖案有些相似。他在空地上來回走動,
目光掃過每一塊石頭。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塊半埋在土里的石板上。
石板上布滿了青苔和泥土,但隱約能看到上面刻著一些圖案。他蹲下身,
用隨身攜帶的小刀刮去石板上的青苔和泥土。很快,
一個清晰的符號顯露出來——正是地圖上標記的那個眼睛符號!找到了!
林默按捺住心中的激動,開始圍繞著這塊石板尋找。他發(fā)現(xiàn),這塊石板周圍的地面,
似乎比其他地方更加平整,而且有被移動過的痕跡。他將耳朵貼在石板上,仔細傾聽。
沒有任何聲音。他又用力推了推石板,石板紋絲不動。難道不是這里?林默有些失望,
他站起身,環(huán)顧四周,試圖尋找其他線索。突然,他注意到旁邊一棵古樹上,
有一個奇怪的樹洞。樹洞的形狀,竟然也和那個眼睛符號有些相似。他走到樹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