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忙就忙到晚上將近十二點，此刻還有半數(shù)包廂有客人在，今天注定要弄到很晚。
吧臺里，錢姐一手拿著一小摞收據(jù)，另一只修長白皙的手指在計算器上飛速跳動，看的林牧眼花繚亂。
“等于4078……”
隨著一陣冰冷的機械聲響起，錢姐長吁一口氣：“還有兩桌沒買單，大概在4300左右，今天的營業(yè)額都快比上過年了?！?/p>
“就這點嗎？”
說實話，林牧有些失望，連5000都不到。
“4000多你還嫌少??？以往也就維持在2500左右！”錢姐一臉的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林牧搖搖頭沒有解釋，伸手拿起一小摞單據(jù)，一張張的仔細查看，越看他的表情越古怪，嘴里還在罵罵咧咧。
“……這群牲口，為了一點瓶蓋費，隔這玩命推銷?！?/p>
類似于楊俊的807，明明只有三個人，卻喝了整整兩箱，要知道小包的最低消費才108，一箱哈啤就已經(jīng)240了，別說還有其他的果盤，小吃之類的，這都屬于超高消費了。
錢姐在旁邊咯咯直笑：“你就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今天的啤酒銷量是我這些年見過最多的一天，也就今天不是節(jié)假日，不然倉庫都得搬空?！?/p>
“不可能，包廂太少，這已經(jīng)是極限了，再多我們也吃不下！”林牧心里很清楚，今天客人的數(shù)量并沒有增加多少，基本都是瓶蓋費的功勞。
“是啊，統(tǒng)共才十二個包廂，再多也多不了多少！”錢姐也有點可惜。
林牧放下手中的單據(jù)，扭頭看向錢姐：“姐，你說如果我跟梁總商量增加包廂的事，會有幾分成功的把握?！?/p>
錢姐一怔，隨即蹙眉思索幾秒，才搖搖頭：“很難，我表哥最近忙著分店的事，大部分資金也都是在為分店做準備，對于他來說，老店只是附帶，分店才是重中之重?！?/p>
林牧點點頭，類似于梁安和錢君如的表兄妹關(guān)系，知道的肯定比自己多，再讓人放心的下屬，哪有親戚靠譜。
“我還是想去試試！”
即便這樣林牧還是想去談?wù)?，他要的太多，光憑這點成績遠遠不夠，包廂數(shù)量少那是硬傷，他腦子里的東西再多也無法施展。
“說說也好，畢竟老店生意穩(wěn)定，沒人會和錢過不去?！卞X姐表示贊成。
等客人走完后，大廳里已經(jīng)是一片狼藉，堆得全是啤酒箱空瓶子，幫忙將衛(wèi)生弄好，一群人也累的夠嗆。
回到宿舍，隨便洗了個澡，連宵夜都沒力氣去吃，倒頭就睡，他今晚累的實在是有點吃不消。
酒不夠他要去樓下搬酒，客人來了還得他親自做果盤，又要幫旁邊錢姐準備小吃，關(guān)鍵今晚還特么少個人，服務(wù)員那邊忙不過來，他得去搭把手，一個人當幾個人用。
純純的牛馬！
即便是這樣，今晚還是出了幾個岔子，雖然不是什么大麻煩，但時間久了保不齊會出問題。
“瑪?shù)?，得招人，不然錢沒弄到，先把自己整死了！”
林牧躺在床上恨恨的想，今天宿舍就他一個人，楊俊昨晚沒回家，今天肯定要回去睡，否則明天他老媽鐵定會殺到店里來。
媽寶男嘛，能理解！
“去哪招個老手呢？”
招人是簡單，但他不想要生手，上手太慢，就以現(xiàn)在店里的生意，新手很難適應(yīng)，一忙起來更容易出問題了。
小問題倒是無傷大雅，但一些人喝醉后，就是不講道理，小問題也會變成大問題，老手有經(jīng)驗知道怎么處理，新手只會一臉懵。
躺在床上磨蹭了很久，林牧將這個時間段認識的人全部反復(fù)過了一遍，最后定格在一道人影身上。
“就你了！”
……
前面說過，江林市有兩所大學(xué)，而且這兩所大學(xué)都在同一片郊區(qū)，中間就隔著一條馬路，相對而望。
兩所大學(xué)的名字也很像，一個叫安南師范學(xué)院，二本學(xué)院。
另一個叫江林師范大學(xué)，據(jù)說市里許多KTV小姐出自這里，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上午十點，一輛公交車穩(wěn)穩(wěn)停在路邊，上面下來兩個年輕人，個子都很高。
一個長相英俊，留著一頭當下最流行的發(fā)型，像是被雷劈過一般根根豎起。
另一個相對要普通一些，沒有夸張的造型，穿著也是中規(guī)中矩，氣質(zhì)沉穩(wěn)，雖然長得不是很帥，不過很耐看。
“牧哥，你知道那人住在哪個宿舍嗎？靠譜嗎？”
“放心吧，我以前去過他宿舍，至于靠不靠譜，嗯……比你差不了?！?/p>
林牧隨口回了一句，目光在兩所大學(xué)上反復(fù)打量，都說同人不同命，這句話在這一刻具象化。
馬路對面的安南學(xué)院，大門氣派，一水嶄新的教學(xué)樓，外墻的瓷磚在陽光的照射下锃光瓦亮，進出學(xué)校的人穿的也相對保守。
而這邊的江林師范，簡直就和鄉(xiāng)鎮(zhèn)的學(xué)校沒區(qū)別，門頭斑駁，教學(xué)樓老舊，說的好聽叫更具有歷史韻味，說難聽點就是木有錢……
“走吧，我們進去！”
林牧率先走進江林師范大學(xué)校門，兩人穿過大門時，保安室的門衛(wèi)只是抬眼瞅了他倆一眼，連一句話都沒問。
林牧沒上過大學(xué)，他不知道其他大學(xué)是什么樣的，但在江林師范，只要你不拎把刀在手上，基本沒人多問一句。
“牧哥，今天周五，他們都不用上課嗎？”
楊俊望著來來往往的人問，他對于校園的印象還停留在高中時期，一到上課點全部老老實實待在班上，而這里卻到處都是人。
林牧搖搖頭：“這學(xué)校就這樣，都是來混日子的，至少這些人還在學(xué)校里待著，有些人一個月不露面都沒人說什么?！?/p>
“嘖嘖嘖……哎，牧哥牧哥，你看那群女的，打扮的比我們店里的小姐還帶勁，我咋感覺這學(xué)校比我們那還要亂呢？”
楊俊眼睛到處亂轉(zhuǎn)，最后停留在幾個蹲在操場邊的女孩身上，超短裙，露臍裝，一頭五顏六色的發(fā)型。
“你沒發(fā)現(xiàn)，右邊的那個女孩有點眼熟嗎？”林牧臉色毫無波瀾，這會還算好的，再過十年，敢直接在校門口做生意。
“嘶……還真是的，可可家的吧？”
“嗯，來過我們店里兩次，還找你搭過話，把你堵在包廂要親嘴的那位?！绷帜列χ{(diào)侃一句。
“你快別說了，那次差點把我嚇尿了，當時要不是我跑掉了，感覺她真的敢直接在包廂里霸王硬上弓?！?/p>
楊俊心有余悸，開始有意無意的遮擋自己的臉，不讓蹲在那里的兩個女孩發(fā)現(xiàn)。
“要不，我們過去聊兩句？”林牧見他緊張兮兮的，故意打趣。
“不要?！?/p>
楊俊腦袋搖的跟一個撥浪鼓一樣：“我們和她有什么好聊的！”
“哥哥缺人手啊，你就不能幫哥哥把那女孩的聯(lián)系方式拿到手嗎？”
“要去你去，打死我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