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陽光透過薄紗窗簾灑進廚房，李婷婷哼著小曲兒翻動著平底鍋里的煎蛋。
培根的香氣混合著吐司的麥香彌漫在整個空間，這是她最享受的晨間時光。"媽媽，
我的恐龍書包你看到了嗎？"小文揉著眼睛走進廚房，身后跟著他的雙胞胎弟弟小武。
"在玄關(guān)柜子上，昨晚我就給你們放好了。"李婷婷轉(zhuǎn)身微笑，
看著兩個七歲的小男孩笨拙地爬上餐椅。他們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唯獨小文左眼角有顆小小的痣，這是李婷婷分辨兄弟倆的秘密標(biāo)記。"爸爸呢？
"小武抓起牛奶杯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在上唇留下一圈白色的"胡子"。"爸爸在換衣服，
馬上就——"李婷婷話還沒說完，卓子龍已經(jīng)穿著整齊的淺藍(lán)色襯衫走進餐廳，
領(lǐng)帶打得一絲不茍。"早上好，我的三位寶貝。"他俯身依次親吻了兩個兒子的額頭，
然后走到妻子身邊，在她臉頰上輕啄一下，"早餐真香。"李婷婷笑著遞給他一杯黑咖啡，
"今天市政廳的會議幾點開始？""九點半，不過我得早點去準(zhǔn)備材料。
"卓子龍看了看手表，快速解決了盤中的早餐。他在市建設(shè)局工作，是個不大不小的科長，
工作穩(wěn)定但收入一般，勝在朝九晚五規(guī)律性強。"天氣預(yù)報說今天有雨，帶把傘。
"李婷婷把準(zhǔn)備好的公文包和折疊傘遞給他。"謝謝老婆，你總是想得這么周到。
"卓子龍的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對了，今晚我可能要晚點回來，
處里有個項目需要趕一下進度。""沒關(guān)系，我給你留飯。
"李婷婷早已習(xí)慣了丈夫偶爾的加班。結(jié)婚八年，卓子龍從不在外過夜，
即使加班也會提前報備，是朋友圈里公認(rèn)的模范丈夫。目送丈夫出門后，
李婷婷開始收拾餐桌。透過窗戶，她看到鄰居張阿姨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婷婷啊，
你們家子龍真是難得的好男人，"張阿姨隔著柵欄笑著說，"每天準(zhǔn)時上下班，
對老婆孩子這么好，現(xiàn)在這樣的男人可不多了。"李婷婷不好意思地笑笑，
"張阿姨您過獎了。""哪有過獎，我家那口子要是有子龍一半靠譜，我做夢都能笑醒。
"張阿姨搖搖頭，"昨天又跟他那些釣友喝到半夜才回來..."送孩子們上校車后，
李婷婷開始了她的日常打掃。當(dāng)她整理丈夫的書房時，
發(fā)現(xiàn)書架最上層多了一個她從未見過的灰色密碼箱。箱子不大，約A4紙大小，
但放在那里顯得格格不入。"奇怪，什么時候買的這個？"李婷婷踮起腳尖想拿下來看看，
卻發(fā)現(xiàn)箱子被鎖住了。她試了試家里常用的幾個密碼組合——結(jié)婚紀(jì)念日、孩子們的生日，
都沒能打開。"可能是工作用的文件吧。"李婷婷自言自語道，把箱子放回原處。
卓子龍偶爾會帶一些不太重要的資料回家處理，雖然從不會上鎖。
這個密碼箱給她一種奇怪的感覺，但轉(zhuǎn)念一想，
自己怎么能懷疑那個連情人節(jié)都只送實用小家電的憨厚丈夫呢？她搖搖頭，繼續(xù)擦拭書架，
把那個小小的疑問暫時拋到了腦后。第二章周六早晨，陽光正好。
李婷婷趁著卓子龍帶孩子們?nèi)ド献闱蛘n的空檔，決定徹底打掃一下書房。
這個房間平時主要由卓子龍使用，她很少細(xì)致整理，只是偶爾擦拭表面的灰塵。
"該好好清理一下了。"她自言自語地拉開窗簾，讓陽光灑滿整個房間。
李婷婷戴上橡膠手套，先從書桌開始。她小心地挪開筆記本電腦，
擦拭桌面上積累的細(xì)小灰塵。當(dāng)她移開一疊文件時，發(fā)現(xiàn)下面壓著一個快遞盒的包裝。
這本身沒什么特別，但當(dāng)她隨手拿起來準(zhǔn)備扔掉時，收件人信息欄讓她停下了動作。
"林小雨？"李婷婷皺眉念出這個名字。地址是城西的碧水灣小區(qū)，那是個高檔住宅區(qū)。
寄件人處只簡單寫著"網(wǎng)購平臺"。她翻來覆去檢查這個已經(jīng)拆開的快遞盒，尺寸不大，
重量很輕。盒子里空空如也，但邊緣還殘留著些許彩色的包裝紙碎片。
李婷婷的心突然跳得快了些——這與密碼箱里的禮物包裝紙很相似。"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放下盒子，再次踮腳取下那個灰色密碼箱。這次她更仔細(xì)地觀察，
發(fā)現(xiàn)箱子底部有一道淺淺的劃痕，像是經(jīng)常被移動的痕跡。李婷婷深吸一口氣，
試了試自己和卓子龍的生日組合，依然打不開。她突然想到什么，
輸入了兩個兒子的生日——"0715"。箱子發(fā)出輕微的"咔嗒"聲，鎖開了。
她的手指微微發(fā)抖，慢慢掀開箱蓋。
、一個精致的音樂盒、一本看起來經(jīng)常被翻閱的《小王子》……每樣?xùn)|西都保存得極為完好，
甚至有些過分小心翼翼。李婷婷拿起最上面的一封信，
信封上是娟秀的字跡："給子龍哥哥"。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拆開。
這些私人物品顯然屬于一個女性，而"子龍哥哥"這個親昵稱呼讓她胃部一陣絞痛。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嚇得她差點把箱子摔在地上。是卓子龍。"喂，老婆，我們準(zhǔn)備回家了，
小武說想吃你做的紅燒排骨，要不要我順路買些菜回來？"電話那頭傳來丈夫溫和的聲音，
背景是孩子們嬉笑的聲音。"啊，好...好的。"李婷婷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
"買點土豆吧，我一起燉。""沒問題。對了，我書桌上的藍(lán)色文件夾你看到了嗎？
我周一開會要用。"李婷婷的目光掃過桌面，"在呢，就在電腦旁邊。""太好了，
幫我收到公文包里吧，免得我忘了。愛你。"掛斷電話后，
李婷婷手忙腳亂地把所有東西放回密碼箱，重新鎖好放回原位。
她機械地把文件夾放進卓子龍的公文包，心跳如鼓。丈夫溫柔的聲音還在耳邊回響，
與那個神秘的"林小雨"留下的親昵稱呼形成鮮明對比。李婷婷靠在書桌上，努力平復(fù)呼吸。
她需要冷靜思考，不能妄下結(jié)論。也許只是個普通朋友？或者遠(yuǎn)房親戚？
卓子龍從未提起過這個名字，但這也可能只是因為無關(guān)緊要...她再次拿起那個快遞盒，
猶豫片刻后，用手機拍下了收件信息，然后把盒子塞進了垃圾桶最底層。
第三章凌晨三點十七分，李婷婷又一次從淺眠中驚醒。身旁的卓子龍呼吸均勻，
一只手無意識地搭在她腰間。她輕輕移開丈夫的手臂，躡手躡腳地下了床。
客廳里只有冰箱運轉(zhuǎn)的嗡嗡聲。李婷婷倒了杯水，靠在廚房臺面上慢慢啜飲。
月光透過窗戶在地板上投下一片銀白，她盯著那片光亮，思緒卻不斷回到那個密碼箱。
三天了，自從發(fā)現(xiàn)那個快遞盒和密碼箱里的物品后，她就像被無形的刺扎著，坐立不安。
卓子龍這幾日反常的體貼更是加重了她的疑慮——每天準(zhǔn)時回家，主動做家務(wù)，
甚至昨晚還提議暑假帶全家去海南旅游。"我們哪有那么多錢？"當(dāng)時她脫口而出。
卓子龍的笑容僵了一瞬，"我最近項目完成得好，局里發(fā)了獎金，正好夠用。
"李婷婷沒有追問。卓子龍一向老實，從不撒謊，但這次她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水杯在手中轉(zhuǎn)了一圈，李婷婷下定決心般放下杯子，悄悄走向書房。月光不足以照明，
她不敢開燈，只用手機屏幕的微光引導(dǎo)自己找到那個灰色密碼箱。箱子再次被放在書桌上，
李婷婷深吸一口氣，輸入卓子龍的生日"0813"。"咔嗒"。箱蓋彈開的瞬間，
她的心跳快得幾乎要沖出胸腔。里面的物品與上次所見無異：手工藝品、書籍、信件，
還有...一個她之前沒注意到的精致小盒子。李婷婷拿起那個絨面盒子，
打開后發(fā)現(xiàn)是一枚銀質(zhì)胸針，造型是一片羽毛，做工精細(xì)，內(nèi)側(cè)刻著"LYX&ZZL"。
她手指一抖，胸針掉回箱子里，發(fā)出輕微的碰撞聲。LYX—林雨霞？林雨欣？
還是...林小雨？她顫抖著拿起最上面那封信，這次沒有猶豫，直接拆開。
信紙是淡紫色的，帶著若有若無的香水味?！缸育埜绺纾褐x謝你送我的生日禮物，
那條項鏈太美了！我從來沒收到過這么貴重的禮物，媽媽說不能隨便收別人的東西，
但我知道你不一樣。你說過會一直保護我、支持我，對吧？下個月就要藝考了，我好緊張，
如果沒有你鼓勵，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落款是"永遠(yuǎn)愛你的小雨"，日期是半年前。
李婷婷的視線模糊了，淚水滴在信紙上暈開一小片。她機械地翻看其他信件，
內(nèi)容大同小異——感謝卓子龍的資助，分享生活中的瑣事，表達依賴與...愛意。
最早的一封信可以追溯到三年前。三年前？那時小文小武才剛上幼兒園！
李婷婷突然想起什么，放下信件，輕輕關(guān)上密碼箱放回原位。
她拿起卓子龍放在書房充電的手機，按下電源鍵——需要密碼。她試了卓子龍的生日，
不對；試了自己的生日，屏幕解鎖了。這個發(fā)現(xiàn)讓她的心刺痛了一下。
卓子龍一直用她的生日做密碼，這么多年從未變過。手機界面很干凈，
常用的社交軟件都在第一屏。李婷婷直接點開微信，搜索"小雨"，沒有結(jié)果；搜索"林"，
依然空白。她皺起眉，點開通訊錄，同樣一無所獲。正當(dāng)她準(zhǔn)備放棄時，
突然想到查看轉(zhuǎn)賬記錄。點開微信錢包，進入賬單明細(xì)，選擇"全部交易"，
然后按月份翻看。"天啊..."她捂住嘴，不敢相信眼前的數(shù)字。
每個月至少三、四次轉(zhuǎn)賬，金額從500到3000不等，收款人都是"林*雨"。
最近一筆是三天前轉(zhuǎn)出的2000元，備注"生活費"。李婷婷迅速計算了一下，僅微信上，
過去半年卓子龍就給這個"林小雨"轉(zhuǎn)了將近四萬元。她手忙腳亂地切換支付寶，
同樣發(fā)現(xiàn)了大量轉(zhuǎn)賬記錄，金額更大，有些甚至高達五千。"這不可能..."她喃喃自語。
卓子龍每月工資只有五千出頭，交給家里三千作為生活費，自己留一兩千零用。
按這個轉(zhuǎn)賬頻率和金額，他根本不可能有這么多錢！除非...他實際收入遠(yuǎn)高于此。
李婷婷感到一陣眩暈，不得不扶住書桌邊緣。八年的婚姻，她竟然不知道丈夫的真實收入？
他為另一個女人揮金如土，而她和孩子們卻精打細(xì)算地過日子？
她用手機拍下關(guān)鍵的轉(zhuǎn)賬記錄，然后小心地將一切恢復(fù)原狀?；氐酱采蠒r，卓子龍翻了個身，
含糊地咕噥了一句"怎么了"。"去喝了點水。"她背對著丈夫躺下，全身僵硬。
卓子龍的手再次搭上她的腰，這次她卻感到一陣惡心。-----"婷婷？你沒事吧？
臉色這么差。"早餐桌上，卓子龍關(guān)切地問道。李婷婷搖搖頭，把煎蛋推到兒子小武面前，
"多吃點，今天不是有體育課嗎？""媽媽，這是我的。"小文抗議道。"哦，對不起寶貝。
"她機械地交換了兩個孩子的盤子，
甚至沒注意到他們穿著不同顏色的T恤——這是她平時區(qū)分雙胞胎的小技巧。
卓子龍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放下筷子，"我送孩子們上學(xué)吧，你休息一下。""不用，
我去送。"李婷婷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拒絕。她需要離開這個家，哪怕只有半小時。
送完孩子后，她沒有直接回家，而是開車到了附近的公園。
清晨的陽光透過樹葉斑駁地灑在長椅上，她一個人坐了許久，試圖理清思緒。
那個"林小雨"顯然不是普通朋友，從信件內(nèi)容看，他們之間有某種情感聯(lián)系。
卓子龍不僅瞞著她資助這個女孩，還隱瞞了自己的真實收入。更可怕的是，
這種行為已經(jīng)持續(xù)了至少三年。李婷婷掏出手機，翻看昨晚拍下的轉(zhuǎn)賬記錄。
她注意到一個規(guī)律：每次大額轉(zhuǎn)賬后不久，
就會有小額的、備注為"禮物"或"驚喜"的支出。顯然，卓子龍不僅給錢，還經(jīng)常送禮物。
她突然想起密碼箱里那些精致的物品。那些不是普通的小禮物，有些看起來價值不菲。
而她和卓子龍結(jié)婚這么多年，收到的最貴重的禮物不過是一條八百元的銀項鏈。
手機震動起來，屏幕上顯示"子龍"。李婷婷深吸一口氣才接聽。"老婆，你在哪？
我有點擔(dān)心。"卓子龍的聲音充滿關(guān)切。"在公園散步，一會兒就回去。""好...對了，
今晚我可能要晚點回來，局里臨時有個會議。"會議？還是去見"林小雨"？
李婷婷咬住下唇，直到嘗到鐵銹味才松開，"知道了。"掛斷電話后，她決定采取行動。
首先，她需要弄清楚這個"林小雨"到底是誰。從快遞盒上的地址來看，
對方住在碧水灣——城西的高檔小區(qū)，與信中描述的"家境貧寒"形象不符。
李婷婷打開手機地圖，搜索碧水灣的位置。距離他們家約四十分鐘車程，不算太遠(yuǎn)。
她猶豫了一下，撥通了周梅的電話。"什么？你要去碧水灣？為什么？
"周梅的聲音充滿驚訝。"我...有個老同學(xué)可能住那邊，想去看看。"李婷婷撒了個謊，
"你今天能幫我接一下孩子們嗎？我可能會晚點回來。""當(dāng)然可以，但是...婷婷，
你確定沒事嗎？你最近真的很奇怪。""我很好，就是有點累。"李婷婷匆匆結(jié)束通話，
不想多說?；氐郊視r，卓子龍已經(jīng)去上班了。李婷婷打開電腦，登錄了家庭共用的云盤。
卓子龍偶爾會把工作文件備份在這里，也許能找到一些線索。在最近上傳的文件夾中，
她發(fā)現(xiàn)了一份被命名為"項目評估"的PDF。點開后，
卻是卓子龍的工資單掃描件——實發(fā)工資一欄清楚地顯示：12,850元。
李婷婷瞪大眼睛。五千是基本工資，剩下的都是各種補貼和獎金。也就是說，過去幾年，
卓子龍每月至少瞞下了七千多元。她繼續(xù)翻找，
在回收站里發(fā)現(xiàn)了幾張刪除的電子發(fā)票：一條價值5600元的項鏈，
一款最新型號的智能手機等等…等等。每一張發(fā)票都像一把刀，狠狠扎進她的心臟。
李婷婷關(guān)上電腦，淚水終于決堤而出。她蜷縮在沙發(fā)里，無聲地哭泣，
八年的婚姻在這一刻顯得如此荒謬可笑。傍晚時分，她勉強打起精神去周梅家接孩子。
回家的路上，小文和小武興奮地講述著學(xué)校的趣事，而她只能機械地點頭回應(yīng)。
卓子龍果然沒有回來吃晚飯。孩子們睡下后，李婷婷坐在客廳里等待，電視開著卻靜音，
她的目光不斷在時鐘和手機之間游移。十一點十五分，門鎖轉(zhuǎn)動的聲音傳來。
卓子龍輕手輕腳地進門，看到坐在黑暗中的李婷婷時明顯嚇了一跳。"怎么不開燈？
"他摸索著按下開關(guān)，刺眼的光線瞬間充滿客廳。李婷婷瞇起眼睛，"會議開得怎么樣？
""還行，就是...有點長。"卓子龍避開她的目光，脫下外套掛在衣帽架上，
"孩子們都睡了？""嗯。"她盯著丈夫的臉，試圖找出說謊的痕跡，"你看起來很累。
""是啊，最近工作壓力大。"他揉了揉太陽穴，"我先去洗個澡。""等等。
"李婷婷站起來，"我們談?wù)劇?卓子龍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瞬，"現(xiàn)在？很晚了，
明天再說吧。""不，就現(xiàn)在。"她的聲音異常平靜，"我想知道，你每個月到底掙多少錢？
""怎么突然問這個？"卓子龍強笑道，"不是一直跟你說就那幾千嗎？""是嗎？
"李婷婷拿起茶幾上的打印紙——那是她下午從云盤下載打印的工資單，"那這是什么？
"卓子龍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第四章客廳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卓子龍盯著那張工資單，
喉結(jié)上下滾動，額頭滲出細(xì)密的汗珠。"這個...這是上個月的特別獎金，
"他的聲音干澀，"不是每個月都有。"李婷婷攥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特別獎金？
那為什么過去三年的工資單上都有這筆錢？""你...你看了我的文件？
"卓子龍的眼神閃爍，從震驚迅速轉(zhuǎn)為憤怒，"那是我的隱私！""隱私？
"李婷婷幾乎要笑出聲，"我們結(jié)婚八年，你跟我談隱私？"她抓起茶幾上的手機，
點開相冊，"那這些呢？也是你的隱私？"卓子龍看到轉(zhuǎn)賬記錄截圖時，臉色由白轉(zhuǎn)青。
他張了張嘴，卻什么也沒說出來，最終頹然坐在沙發(fā)上，雙手抱頭。"她是誰？
"李婷婷的聲音顫抖著，"那個林小雨是誰？"長久的沉默后，卓子龍終于抬起頭，
"一個...需要幫助的女孩。""幫助？"李婷婷尖聲打斷他，"每個月幾千上萬地轉(zhuǎn)，
這叫幫助？我們兒子想學(xué)鋼琴我都舍不得報班，你卻給一個陌生女孩買項鏈、手機？
""她不是陌生人！"卓子龍突然提高音量，隨即又壓低聲音，
"我是說...她家境真的很困難，很有才華，
只是缺一點機會...""所以你就用我們家的錢扮演慈善家？"李婷婷冷笑，
"碧水灣一套房月租至少八千，這叫家境困難？"卓子龍明顯愣了一下，"碧水灣？
什么碧水灣？""她收快遞的地址！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李婷婷把手機摔在沙發(fā)上，
"我查過了，那個小區(qū)住的都是有錢人。""不可能..."卓子龍喃喃自語，
"她說她和母親住在城東的老舊小區(qū)..."李婷婷觀察著丈夫的反應(yīng)，
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卓子龍可能從未見過這個"林小雨"。
他的震驚和困惑不像是裝的。"你們...沒見過面？"卓子龍避開她的目光，
"我們...主要是網(wǎng)上聯(lián)系。""網(wǎng)上？"李婷婷瞪大眼睛，"你是說，
你給一個素未謀面的女孩轉(zhuǎn)了至少幾十萬？""不是你想的那樣！"卓子龍猛地站起來，
"她很特別，很有才華，只是需要有人拉她一把。她叫我'子龍哥哥'，
就像...就像妹妹一樣。""妹妹？"李婷婷指著手機，
"哪個妹妹會寫'永遠(yuǎn)愛你的小雨'？哪個妹妹會讓你花五千多請吃晚餐？
而且還是在我生日那天！"卓子龍啞口無言。墻上的掛鐘滴答作響，
在寂靜的客廳里顯得格外刺耳。"我需要時間解釋，"他終于開口，聲音疲憊，
"但不是現(xiàn)在。我累了，明天還要上班。"不等李婷婷回應(yīng)，他就轉(zhuǎn)身進了浴室，
留下她一人站在客廳中央，渾身發(fā)抖。水聲響起，李婷婷機械地拿起手機，
撥通了周梅的號碼。"婷婷？這么晚了—""他在外面有人，"李婷婷打斷她，
聲音平靜得可怕，"三年了，給了至少幾十萬。"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什么？卓子龍？
不可能！""我看到了轉(zhuǎn)賬記錄，工資單，還有...情書。
"最后兩個字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天啊..."周梅倒吸一口冷氣，"你現(xiàn)在在哪？
需要我過來嗎？""不用，他在洗澡。"李婷婷抹去不知何時流下的淚水，
"明天...明天你能陪我去個地方嗎？""當(dāng)然，隨時。"掛斷電話后，
李婷婷坐在沙發(fā)上，大腦飛速運轉(zhuǎn)。卓子龍的反應(yīng)很奇怪——當(dāng)提到碧水灣時，
他看起來真的很驚訝。如果他在說謊，那演技未免太好。浴室門開了，
卓子龍穿著睡衣走出來，頭發(fā)還滴著水。他看了李婷婷一眼，欲言又止，
最終只是輕聲說了句"晚安"，就徑直走向臥室。李婷婷沒有跟上去。
她在沙發(fā)上坐了一整夜。-----"所以，他沒見過這個女孩？"周梅攪動著面前的奶茶，
眉頭緊鎖。咖啡廳角落里，李婷婷把昨晚的發(fā)現(xiàn)一五一十告訴了閨蜜。
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在她們桌上，與談話內(nèi)容的陰暗形成鮮明對比。"他是這么說的。
"李婷婷啜了一口已經(jīng)涼掉的咖啡，"但我不確定該不該相信。"周梅搖搖頭，
"這太奇怪了。卓子龍怎么看都不像會上網(wǎng)談戀愛的那種人啊。""我也這么想，
但證據(jù)就在那里。"李婷婷打開手機相冊，"看，這是昨天恢復(fù)的更多記錄。""等等，
恢復(fù)？他刪了這些記錄？""嗯，昨晚趁他睡著后，我拿了手機去找張毅幫忙。
"張毅是李婷婷的大學(xué)同學(xué)，現(xiàn)在開了一家電腦維修店，精通數(shù)據(jù)恢復(fù)。"他怎么說？
"周梅湊近屏幕。"花了兩小時，恢復(fù)了大部分被刪除的記錄。"李婷婷滑動照片，
"不只是微信和支付寶，還有銀行APP的轉(zhuǎn)賬。過去三年，
總共轉(zhuǎn)了...二十九萬七千多。""近三十萬？"周梅瞪大眼睛，"天啊，
這都夠付個小戶型首付了！"李婷婷苦笑，"更諷刺的是，其中五萬多是孩子的教育基金。
他說是單位要求統(tǒng)一理財，收益更高...""這個賤人！"周梅猛地拍桌，
引得附近幾桌客人側(cè)目，"你打算怎么辦？離婚？""我不知道..."李婷婷揉著太陽穴，
"首先我得弄清楚這個林小雨到底是誰。如果真如他所說只是網(wǎng)上認(rèn)識，
為什么需要這么多錢？""你打算去碧水灣找她？""嗯，今天就去。"李婷婷看了看手表，
"但在這之前，我想先去趟銀行。"一小時后，兩人站在商業(yè)銀行的大廳里。
李婷婷遞給柜員自己的身份證和結(jié)婚證。"我想查詢一下我丈夫名下的賬戶情況，
這是我們結(jié)婚證。"柜員是個年輕女孩，看了看證件，又狐疑地打量李婷婷，"抱歉，女士，
即便是配偶，沒有本人到場和授權(quán)書，我們無法提供賬戶信息。""但這是我們共同財產(chǎn)！
"李婷婷聲音開始發(fā)抖。"真的很抱歉，這是規(guī)定。"走出銀行，周梅摟住李婷婷的肩膀，
"別急，我有辦法。我表哥在銀監(jiān)局工作，我讓他幫忙查查。""這...合法嗎？
""當(dāng)然不，"周梅狡黠地眨眨眼，"但對付渣男，何必講規(guī)矩？"李婷婷勉強笑了笑。
她從未想過有一天會需要采取這種手段調(diào)查自己的丈夫。八年的婚姻，
她以為他們之間毫無秘密，現(xiàn)在卻發(fā)現(xiàn)連最基本的信任都崩塌了。下午三點，
她們驅(qū)車來到碧水灣小區(qū)。高檔社區(qū)的門禁森嚴(yán)，保安攔下了她們的車。"找哪戶業(yè)主？
"李婷婷拿出手機，翻拍快遞單上的地址，"B棟702，林小雨。"保安查看登記表，
"林小姐？她不在家，去國外留學(xué)了。""留學(xué)？"李婷婷和周梅交換了一個驚訝的眼神，
"什么時候的事？""上個月吧。您是？""我...我是她表姐，從老家來的。
"李婷婷隨口編道，"她媽媽托我?guī)c東西。"保安搖搖頭，"那您得聯(lián)系她本人了。
業(yè)主交代過，不隨便放人進去。"回到車上，周梅忍不住問："這說不通啊，
如果她去留學(xué)了，為什么卓子龍還在轉(zhuǎn)錢？""除非...他不知情。"李婷婷思索著，
"或許收錢的根本不是她。""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李婷婷啟動車子，
"但我要查個水落石出。"當(dāng)晚，卓子龍又一次"加班"。李婷婷把孩子送到周梅家過夜，
然后獨自前往卓子龍的單位。市建設(shè)局的辦公樓大部分已經(jīng)漆黑一片，
只有三樓角落的一個窗口還亮著燈。李婷婷坐在車?yán)锏攘藘蓚€小時，卻不見任何人出來。
她終于忍不住，走進大樓。夜班保安認(rèn)識她，爽快地放行了。"卓科長還在加班??？真辛苦。
"保安感嘆道。李婷婷勉強笑笑，乘電梯上到三樓。走廊盡頭的科室門虛掩著，
透出一線燈光。她悄悄走近，從門縫中看到卓子龍背對著門坐在電腦前，似乎正在視頻聊天。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卓子龍的聲音充滿疲憊，
"她發(fā)現(xiàn)了轉(zhuǎn)賬記錄..."一個甜美的女聲從揚聲器傳出："子龍哥哥，別擔(dān)心，
我會想辦法還你的。都是我不好，連累了你...""不關(guān)你的事，"卓子龍急忙說，
"是我自愿幫你的。只是現(xiàn)在情況有點復(fù)雜...""我明白，我們最近還是別聯(lián)系了。
"女孩的聲音帶著哭腔，"我不想破壞你的家庭...""小雨，別這么說！
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之一..."李婷婷再也聽不下去，猛地推開門。卓子龍驚跳起來，
慌亂地關(guān)閉視頻窗口，但為時已晚——屏幕上最后閃過的是一個年輕女孩梨花帶雨的臉。
"老...老婆？你怎么來了？"卓子龍臉色慘白。"原來這就是你的'加班'。
"李婷婷的聲音冰冷刺骨，"和你的'妹妹'視頻聊天。
""不是你想的那樣...""省省吧，我都聽到了。"李婷婷走近電腦，"打開視頻，
我要親自問問這位'林小雨'，為什么需要我丈夫的資助。"卓子龍站著不動，
"她...她已經(jīng)下線了。""那就重新聯(lián)系。"李婷婷拉開抽屜，找出卓子龍的手機，
"或者我用這個打給她？""別這樣！"卓子龍試圖搶回手機，
"給我點時間解釋...""解釋什么？解釋你怎么背著我給一個年輕女孩轉(zhuǎn)了二十萬？
解釋你怎么謊報工資，挪用孩子的教育基金？"李婷婷的聲音越來越高。
卓子龍像被雷擊中般僵在原地，"你...你怎么知道...""發(fā)票！你刪了電子記錄，
但忘了云盤里的掃描件！"李婷婷終于崩潰，淚水奪眶而出，"八年了，卓子龍！
我為你生孩子、照顧家庭，舍不得買新衣服，
連兒子想學(xué)鋼琴都要精打細(xì)算...而你卻...卻..."她說不下去了，
轉(zhuǎn)身沖出辦公室。卓子龍追上來，在電梯口拉住她。"放手！"李婷婷掙脫他，
"我現(xiàn)在回家收拾東西，帶孩子回我媽家。你最好找個像樣的律師。""不，等等！
"卓子龍死死抓住她的手腕，"我可以解釋一切！
小雨她...她不一樣...""當(dāng)然不一樣，"李婷婷冷笑，"她年輕漂亮，
會叫你'子龍哥哥'，會寫情書，值得你花二十萬供養(yǎng)。而我呢？只是你孩子的媽，
活該被蒙在鼓里！"電梯門開了，李婷婷甩開丈夫的手走進去。在門關(guān)上的最后一刻，
她看到卓子龍跪倒在地，雙手抱頭，但已經(jīng)太晚了——她的心徹底冷了。
第五章雨水拍打著車窗，模糊了外面的世界。李婷婷坐在車?yán)?，盯著碧水灣小區(qū)氣派的大門。
已經(jīng)三個小時了，她不確定自己在等什么。
自從三天前在卓子龍辦公室那場撕心裂肺的爭吵后，
他們就像兩個陌生人般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手機震動起來，是周梅的短信：「怎么樣？
有發(fā)現(xiàn)嗎？」李婷婷回復(fù)：「還沒，繼續(xù)等?！顾畔率謾C，揉了揉酸痛的頸椎。
孩子們暫時被送到母親家，編了個"爸媽工作忙"的借口。
她不想讓他們看到父母爭吵的樣子，更不想讓他們知道父親做了什么。
一輛熟悉的黑色本田緩緩駛?cè)胍曇?，李婷婷立刻坐直身體。那是卓子龍的車，工作日的中午，
他本該在辦公室。卓子龍在門禁處停下，降下車窗對保安說了什么，欄桿隨即抬起。
李婷婷心跳加速，迅速啟動車子跟上去。幸運的是，有另一輛車正好也要進入，
她緊貼著前車，趁欄桿未落時成功進入小區(qū)。碧水灣內(nèi)部比想象中更奢華。
寬闊的林蔭道兩側(cè)是整齊的聯(lián)排別墅，中央?yún)^(qū)域則是幾棟高層公寓。
卓子龍的車最終停在了B棟樓下——正是快遞單上的地址。李婷婷把車停在遠(yuǎn)處樹蔭下，
戴上墨鏡和帽子，悄悄靠近。她看到卓子龍下車后沒有直接進入單元門，而是在車邊徘徊，
不?？幢恚坪踉诘热?。十分鐘過去了，卓子龍依然站在原地，時不時查看手機。
又過了半小時，他終于回到車?yán)铮珱]有離開，而是坐在駕駛座上，一動不動。
李婷婷皺起眉頭。這是什么情況？難道"林小雨"不在家？
或者...他們約好了在這里見面？雨勢漸大，車窗上的水幕讓卓子龍的身影變得模糊。
李婷婷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下午兩點了，卓子龍在車?yán)镒苏粋€小時，什么都沒做。
突然，卓子龍的手機亮了起來。他急切地接聽，嘴唇快速動著，表情從期待變成失望，
最后是無奈。通話結(jié)束后，他發(fā)動車子，緩緩駛離。李婷婷猶豫了一秒，決定不跟上去。
既然卓子龍離開了，她也許能親自會會這位"林小雨"。
B棟的門禁需要刷卡或輸入房號呼叫住戶。李婷婷按下702，等待回應(yīng)。漫長的十幾秒后，
對講機里傳來一個慵懶的男聲："誰啊？"李婷婷愣住了。男人？
"呃...請問是林小雨家嗎？"她試探著問。"誰？"對方似乎沒聽清。"林小雨，
我找林小雨。"對講機里傳來模糊的交談聲，然后是另一個聲音："你哪位？
"這次是個年輕女孩，聲音甜美，但帶著明顯的不耐煩。"我是...卓子龍的妻子。
"李婷婷直接亮出底牌。對講機突然沉默了。半分鐘后，單元門"咔噠"一聲解鎖。
電梯平穩(wěn)上升至七樓。李婷婷的手心全是汗，心跳聲大得仿佛整層樓都能聽見。
走廊盡頭是702室，門虛掩著。她深吸一口氣，
推開門——一個約莫二十出頭的女孩站在客廳中央，穿著oversize的T恤和熱褲，
染成奶茶色的長發(fā)隨意扎成馬尾。她身后沙發(fā)上癱坐著一個戴耳釘?shù)哪贻p男子，
正懶洋洋地玩手機。"你就是卓子龍的老婆？"女孩上下打量著李婷婷，語氣輕佻，
"比想象中老嘛。"李婷婷胸口一陣刺痛，但強自鎮(zhèn)定，"你是林小雨？""不然呢？
"女孩聳聳肩，"進來吧，別站在門口。"公寓內(nèi)部裝修現(xiàn)代，家具看起來都很高檔。
開放式廚房的臺面上放著幾瓶昂貴的洋酒，客廳角落堆滿了名牌購物袋。
這與卓子龍描述的"家境貧寒、努力上進"的形象天差地別。"所以，正宮娘娘找上門了？
"林小雨歪著頭，笑容帶著嘲諷，"想知道你老公為什么給我錢？"李婷婷握緊拳頭，
"我是來要回我家的錢。所有轉(zhuǎn)賬記錄我都保存了，如果你不歸還，我們可以法庭見。
"林小雨大笑起來，轉(zhuǎn)頭對沙發(fā)上的男子說："聽聽，她要告我誒！"男子頭也不抬，
"隨便告，又沒借條。""你們..."李婷婷氣得發(fā)抖，"卓子龍知道你是這樣的人嗎？
""什么樣的人？"林小雨突然收起笑容，"你了解我嗎？你知道我和子龍哥哥之間的事嗎？
""我只知道你騙他錢！住著高檔公寓，買著奢侈品，卻裝可憐騙一個中年男人的積蓄！
"林小雨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又恢復(fù)那種玩世不恭的表情，"隨你怎么想。
錢是他自愿給的，禮物是他主動送的，我可沒逼他。""你利用了他的善良！""善良？
"林小雨冷笑，"你真了解你丈夫嗎？他給我轉(zhuǎn)賬的時候，可沒提過他有老婆孩子。
"這句話像刀子般刺入李婷婷心臟。她強忍淚水，"把東西還給我，否則我立刻報警。
""報啊，"林小雨挑釁地?fù)P起手機，"要不要我?guī)湍銚?10？
"沙發(fā)上的男子終于放下手機，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行了行了，別吵了。
"他走到李婷婷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阿姨，錢是不可能還的，你愛怎么鬧怎么鬧。
現(xiàn)在，請離開我家。"李婷婷抬頭瞪著這個比她高出一個頭的年輕人，"你們這是詐騙！
""證據(jù)呢？"男子攤手，"轉(zhuǎn)賬記錄只能證明你老公自愿給錢，能證明詐騙嗎？
"林小雨突然拿起茶幾上一個精致的小盒子扔給李婷婷，"給，把你老公送的破項鏈拿回去，
看著就煩。"盒子砸在李婷婷胸前，掉在地上彈開，里面是一條精致的玫瑰金項鏈，
吊墜是一顆心形寶石。李婷婷彎腰撿起，發(fā)現(xiàn)背面刻著"ZZL?LYX"。
她的視線模糊了。結(jié)婚十周年時，卓子龍只送了她一個豆?jié){機，說"實用最重要"。
"你們在一起多久了？"她聽見自己問，聲音陌生而遙遠(yuǎn)。林小雨撇撇嘴，"三年？四年？
記不清了。"四年。小文小武剛上幼兒園的時候。李婷婷突然感到一陣眩暈，
不得不扶住墻壁。"喂，你沒事吧？"男子的聲音突然緊張起來，"別在這兒暈倒?。?/p>
"李婷婷搖搖頭，勉強站穩(wěn)，"我會找律師處理這件事。你們最好做好準(zhǔn)備。
"她轉(zhuǎn)身走向門口，身后傳來林小雨的嗤笑："省省律師費吧阿姨，有那錢不如去整個容，
說不定你老公還能多看你兩眼。"李婷婷咬緊牙關(guān)，頭也不回地離開。電梯下降的幾十秒里，
她死死攥著那條項鏈，寶石邊緣割破了掌心，卻感覺不到疼痛。外面的雨已經(jīng)停了，
但天色更加陰沉。李婷婷坐在車?yán)?，盯著那條項鏈看了許久，然后拿出手機，
撥通了卓子龍的電話。"老婆？"卓子龍的聲音透著驚訝，他們已經(jīng)三天沒直接通話了。
"我剛從碧水灣B棟702出來，"李婷婷一字一句地說，"見過你心愛的林小雨了。
"電話那頭死一般的沉默。"她比我想象中年輕，也比你描述的...時髦得多。
"李婷婷繼續(xù)道，"對了，她男朋友也在家，挺高挺帥的一個小伙子。
""什...什么男朋友？"卓子龍的聲音突然尖銳起來，"不可能！
小雨她...她從來沒提過...""哦？那她有沒有告訴你，她根本不是什么貧困學(xué)生？
她住的公寓比我們家高檔十倍，桌上擺著幾千塊一瓶的酒！
""這...這不可能..."卓子龍聽起來完全混亂了，
"她明明說她和媽媽擠在三十平的老房子里...""卓子龍，醒醒吧！你被騙了！
那個女孩和她的同伙把你當(dāng)提款機，而你卻為了她背叛家庭！""不，
小雨不會騙我..."卓子龍固執(zhí)地說，"一定有什么誤會...也許那不是她家？
也許她只是去朋友那里..."李婷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到底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湯？我親眼看見她，親耳聽見她嘲笑你！
她還把這條你送的項鏈扔還給我，說'看著就煩'！""你...你見到她了？
真的見到她了？"卓子龍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急切，"她長什么樣？多高？有什么特征？
"李婷婷愣住了，"你...你沒見過她？"電話那頭傳來急促的呼吸聲，
"我們...我們只視頻過...""所以這四年，你給一個從未謀面的女孩轉(zhuǎn)了二十萬？
"李婷婷幾乎要笑出聲來，"卓子龍，你比我想象的還要愚蠢。""你不明白！
"卓子龍突然提高音量，"她不一樣！她理解我，欣賞我，不像你總是嫌我賺得少、沒出息！
"這句話像一記耳光甩在李婷婷臉上。她從未想過卓子龍心中積壓著這樣的怨氣。
"所以這就是你的報復(fù)？把我們辛辛苦苦攢的錢送給一個騙子？""她不是騙子！
"卓子龍幾乎是吼出來的，"我會證明給你看！"電話突然掛斷。李婷婷盯著黑下去的屏幕，
淚水終于決堤而出。她伏在方向盤上，肩膀劇烈抖動，卻發(fā)不出聲音。掌心的傷口滲出血，
染紅了那條可笑的項鏈。不知哭了多久，手機再次震動。是周梅：「情況如何？
需要我過來嗎？」李婷婷擦干眼淚，回復(fù)：「我沒事，晚點聯(lián)系你?！顾l(fā)動車子，
駛離碧水灣。后視鏡中，豪華小區(qū)的大門漸漸遠(yuǎn)去，就像她曾經(jīng)以為堅不可摧的婚姻，
如今只剩下欺騙和背叛的殘骸。-----卓子龍沒有回家。深夜十一點，
李婷婷獨自坐在客廳里，
面前攤著所有收集到的證據(jù)：轉(zhuǎn)賬記錄、發(fā)票復(fù)印件、工資單、快遞單，
還有那條刻著"ZZL?LYX"的項鏈。門鎖轉(zhuǎn)動的聲音讓她抬起頭。卓子龍走進來，
臉色慘白，眼睛布滿血絲，身上散發(fā)著酒氣。"你去哪了？"李婷婷平靜地問。
卓子龍沒有回答，目光落在茶幾上的證據(jù)上。他踉蹌著走過來，拿起那條項鏈，手指顫抖。
"這不是我送的..."他喃喃道。"什么？""這項鏈...不是我送的。
"卓子龍?zhí)痤^，眼神異常清醒，"我從沒送過她首飾，除了...除了一個銀手鏈，
是兩年前的事了。"李婷婷皺眉，"但上面刻著你們的名字縮寫。
""我知道..."卓子龍頹然坐下，
我今天查了很多東西...聯(lián)系了幾個同樣認(rèn)識小雨的人...""什么同樣認(rèn)識小雨的人？
"李婷婷警覺起來。卓子龍深吸一口氣，"過去幾個小時，
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可怕的事實...我可能真的被騙了。"李婷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發(fā)現(xiàn)'？我告訴過你她是騙子！""不，不只是她...是整個事情。
"卓子龍的聲音越來越小，
在資助小雨的人...他們描述的'小雨'和我認(rèn)識的完全不一樣..."李婷婷瞪大眼睛，
"你是說...不止你一個人？"卓子龍點點頭，羞愧地低下頭，
"我們可能都是一個騙局的受害者..."第六章"你說什么？
"李婷婷的聲音在寂靜的客廳里顯得異常尖銳，"不止你一個人在資助她？
"卓子龍坐在沙發(fā)邊緣，雙手緊握成拳，指節(jié)發(fā)白。他身上的酒氣混合著汗味，
襯衫領(lǐng)口皺巴巴的，整個人看起來像老了十歲。"我今天...聯(lián)系了兩個人。
"他聲音嘶啞，"都是在一個讀書群里認(rèn)識的。我們...我們都以為自己在單獨資助小雨。
"李婷婷感到一陣眩暈，不得不扶住茶幾邊緣。她盯著面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八年的婚姻生活仿佛成了一場荒誕劇。"讓我理清楚，"她一字一頓地說，"你，
還有至少另外兩個人，都在給同一個女孩轉(zhuǎn)賬？而她分別對你們說只接受你們的幫助？
"卓子龍點點頭，眼神飄忽不定，
"看起來是這樣...但我還不能確定...""還有什么不確定的？
"李婷婷抓起那條項鏈摔在卓子龍面前，"她親口嘲笑你，把這條項鏈扔還給我！
她住在高檔公寓，滿屋子奢侈品，而你卻告訴我她家境貧寒？"卓子龍伸手想觸碰項鏈，
又在半空停住，"我認(rèn)識的林小雨...不是這樣的。""你'認(rèn)識'？"李婷婷冷笑，
"你連她面都沒見過！""視頻過！我們視頻過很多次！"卓子龍突然激動起來，
"她給我看她住的老房子，
皮都脫落了...她媽媽生病臥床的照片...她藝考練習(xí)的畫作..."李婷婷胸口發(fā)悶。
卓子龍描述得如此詳細(xì)，眼中閃爍的光芒刺痛了她的心。
那是她很久沒在他眼中看到過的——熱情，甚至是...愛慕。"所以，你愛上她了？
"這個問題脫口而出，連她自己都沒想到會這么直接。卓子龍像被雷擊中般僵住了。
客廳里的空氣仿佛凝固，掛鐘的滴答聲異常刺耳。
"我...我不知道..."最終他低下頭，"她很特別...那么努力，
那么有才華...她說我是她生命中的光..."李婷婷的胃部一陣絞痛。
她想起那些信里的內(nèi)容——"永遠(yuǎn)愛你的小雨"，
"沒有你我不知該怎么辦"...原來不只是客套話。"你給她轉(zhuǎn)了近三十萬，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些錢都去哪了？"卓子龍搖頭，"她說要交學(xué)費，買畫材，
媽媽的手術(shù)費...每次都有正當(dāng)理由。""而你就這么相信了？從不核實？
""我...我想幫她實現(xiàn)夢想..."卓子龍的聲音越來越小，"她說等她成為知名畫家，
會十倍百倍地回報我..."李婷婷幾乎要笑出聲來，但笑聲卡在喉嚨里變成了哽咽。
她的丈夫，那個精打細(xì)算、連超市打折都要比價的務(wù)實男人，
竟然被如此拙劣的謊言騙得團團轉(zhuǎn)。"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嗎？"她擦去眼角的淚水，
"不是你被騙，而是你心甘情愿被騙。你愛上的不是那個女孩，而是被她需要的感覺，對吧？
"卓子龍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震驚，仿佛被說中了心事。"這四年，
我在家?guī)Ш⒆?、做家?wù)、精打細(xì)算過日子，而你...你在網(wǎng)上扮演某個女孩的救世主，
把我們的積蓄大把大把送出去..."李婷婷的聲音顫抖著，
"我甚至不知道哪個更讓我惡心——你的背叛，還是你的愚蠢。"卓子龍臉色煞白，
"婷婷...我從來沒想過傷害你...""但你做了！"她突然提高音量，
"你挪用孩子的教育基金，謊報工資，這些不是傷害是什么？"卓子龍縮在沙發(fā)里，
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李婷婷看著他，突然感到一陣陌生。這個她同床共枕八年的男人，
此刻像個從未真正了解過的陌生人。"我需要見見她，"李婷婷突然說，"真正的林小雨。
""什么？不！"卓子龍驚慌地抬頭，"太危險了！如果這真的是個騙局，
那些人可能...""那些人已經(jīng)騙走了我們幾十萬！"李婷婷打斷他，
"而且我懷疑不止這些。"她拿起手機，翻出銀行APP，"你看看，過去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