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小桃打來的電話時，我正忙著在家中布置陸景的生日會場。
與陸景結(jié)婚兩年，總有人說我是他白月光宋皎的替身。
起初，我一直擺正自己的位置，面對他的好，我選擇壓下心中的漣漪，不讓任何感情越過替身的界限。
只是后來，他待我太好，我漸漸沒有守住自己的心。
我點(diǎn)開小桃發(fā)過來的訂單圖片。
卡片備注：陸景，生日快樂，我回來了。
落款：愛你的宋皎。
......
我驅(qū)車抵達(dá)花店門口時，神色已然有些恍惚。
門口的風(fēng)鈴叮當(dāng)作響，小桃回頭看到我，急忙放下手中的噴壺，歡快地說道：
“店長，你終于來了。那個顧客真大手筆，就幾公里的路程，硬是給了500元的配送費(fèi)！”
她邊說邊指了指柜臺，“不過，她非要你親自扎花，還說必須由你送過去才放心?！?/p>
我低頭掃過訂單簿上的信息。登記人宋皎，陸景的青梅。
聽說她兩年前去了拿國，如今特意選在陸景生日這天回來，其意圖再明顯不過。
而配送地址，是陸景名下的一棟別墅，那別墅的裝修，是我們一同設(shè)計的。
“末末，這個房子傾注了我們共同的心血?！彼f這話時，眼中含著笑意，“等完工了，我要讓你第一個住進(jìn)去?！?/p>
思緒被手機(jī)鈴聲打斷，又是陸景打過來的電話，我理了理情緒，按下接聽。
電話那頭，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
“末末，剛剛怎么沒接電話？我問王叔，他說你接了個電話就急匆匆出門了，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剛才在開車。”我語氣平靜，“店里來了個大單，小桃她們搞不定，我過來看看。”
“那就好?！彼p笑了一聲，隨即說道：“末末，今晚公司有個重要項(xiàng)目，我得去談合作，你一個人在家乖乖吃飯，不用等我了。”
合作？是和宋皎在瓏庭山莊29號的合作嗎？
我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弧度，終究只是輕聲回道：“好，那你忙吧，注意身體。”
掛斷電話后，我把手機(jī)塞回包里，手指卻在無意識地發(fā)顫。
我一直知道，陸景真正愛的，是他的青梅宋皎。而我，不過是宋皎的替身罷了。
要不是兩年前宋皎突然出國，陸景根本不會選擇我做他的妻子。
只是我沒想到，這次，他還是選擇了欺騙。
2.
腦袋嗡嗡作響，思緒翻涌，記憶不受控制地將我拉回那年春天。
母親的病情來勢洶洶，我被絕望淹沒，就在我?guī)捉艞壷H，大我十歲的陸景出現(xiàn)在我的世界里。
“伊小姐，你母親的治療方案，我可以幫忙。”他說這話時，眉目冷峻，語氣卻夾雜著一絲溫柔。
那時的他，是高高在上的救世主；而我，不過是一個無力掙扎的凡人。
“嫁給我，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
我不知道他為何要選擇我，但母親的病容不得我拒絕。
于是，我不顧家人的反對，披上婚紗，成為他的妻子。
母親被送進(jìn)最好的療養(yǎng)院，我的生活也仿佛脫胎換骨。
直到婚禮上，陸景那喝醉酒的好兄弟看到我，卻是一愣，隨即感慨：“嫂子，你長得，和某個人真像。”
我心里咯噔一下，后來我才知道，他說的是宋皎。
她是陸景的青梅，是他未曾表達(dá)的遺憾；而我，只是他用來填補(bǔ)過去的借口。
婚后的陸景對我體貼入微，盡管公務(wù)繁忙，他也總會抽出時間陪我。
我知道自己的位置，面對他的好，我只能選擇壓下心中的漣漪，不讓任何感情超出替身的界限。
只是母親離世后的日子里，陸景更是對我無微不至，幾乎給了我他所能給予的一切。
他的包容、體貼、有求必應(yīng)，一度讓我以為這個男人也許真的愛我。
于是，我也漸漸對他動了心。
可終究……
別墅已經(jīng)竣工，陸景說，等別墅通風(fēng)完畢，我們就搬去那座代表我們愛情結(jié)晶的屋子。
甚至幾天前的一次纏綿動情時，他還吻著我的額頭，嗓音低沉而嘶啞：“末末，瓏庭那處我單獨(dú)設(shè)計了一個露天水房，到時候我們在水床上……”
他突然說起了葷話，我被折騰得沒了力氣，卻還是羞紅了臉。
可如今，在他生日這天，他騙我說要談合作，卻是為了在我們共同的房子里陪她。
他名下那么多房產(chǎn)，那么多普通的日子，為什么偏偏選擇了這個時間，這個地點(diǎn)？
我攥緊手中的訂單簿，指尖已經(jīng)泛白，眼眶悄然酸澀。
3.
“店長，花我都挑揀好了，顧客說要四點(diǎn)之前送到?！?/p>
恍惚間，小桃將一捧精挑細(xì)選的花擺在工作臺上，對我說道。
思緒回正，我看向墻上的鐘表，距離要求送達(dá)的時間不到兩小時。
壓下心頭翻涌的情緒，我拿起剪刀，開始按照訂單的要求扎花。畢竟，沒人會和錢過不去。
更何況，這間花店，是我唯一的經(jīng)濟(jì)來源。
花束扎好時，時針剛好邁向下一刻。
我將成品裝車，驅(qū)車駛向瓏庭山莊。
車后座上，那一籃清一色的白茉莉靜靜躺著，在后視鏡中格外刺眼。
陸景曾抱著我，輕聲在耳邊呢喃：“末末，你是我心中唯一純白的茉莉花。”
可陸景，這里有好多的白茉莉……
抵達(dá)別墅門口，我將花籃放在門前，按響了門鈴。
門很快被拉開，一個女人倚在門框上，眼神肆意打量著我。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宋皎，盡管她的臉，我早已在陸景的手機(jī)相冊里爛熟于心。
“您就是宋皎小姐吧?！蔽覍⒒ㄟf上，語氣平靜，“這是我親手扎的花，希望您滿意。”
她并未接花，嘴角卻微微勾起，譏誚中夾雜著不屑：“扎的可真夠丑的，果然是個花瓶，也不知道陸……”
她的話戛然而止，目光忽然越過我的肩膀，亮了起來，隨即驚喜地喊道：“陸景，你來啦！”
4.
未等我回頭，身后的陸景已然出聲：“末末？你怎么在這兒？”
我知道，在他的預(yù)想里，此刻的我應(yīng)該還在家中，安靜地等他回去。
“我來給顧客送花?！蔽肄D(zhuǎn)身看向他，神色淡然，“我還不知道，這棟別墅已經(jīng)完工了?！?/p>
陸景一愣，隨即恢復(fù)如常。他走上前，低聲哄道：“末末乖，你先回去，我還有點(diǎn)事要處理?！?/p>
他一副無所謂的態(tài)度，甚至讓我覺得是我在無理取鬧。
我沒再看他，轉(zhuǎn)而對宋皎說道：“宋小姐，若您對這束花不滿意，可以隨時申請退款?！?/p>
宋皎怔了一瞬，隨即訕笑著接過花，“怎么會呢？非常漂亮，謝謝你?！?/p>
她的眼神閃過一絲不自然，顯然沒料到陸景會突然出現(xiàn)，打斷她挑釁的興致。
裝模作樣地將花抱在懷中，她轉(zhuǎn)頭看向陸景，語氣無辜：“陸景，你剛剛說她叫末末？難道，她是……”
陸景應(yīng)了一聲，“嗯?！?/p>
宋皎的笑意更深，帶著幾分輕佻：“真是太巧了，我是看這家花店評分很高，就直接下了單，沒想到竟然是末末開的?！?/p>
懶得拆穿她拙劣的演技，我禮貌地微笑：“麻煩您給個五星好評，祝您生活愉快，再見?！?/p>
陸景卻突然伸手拉住我：“末末，今晚回去我再跟你解釋?！?/p>
我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
回到家中，望著桌上早已布置好的蛋糕與彩帶，我只覺一陣無力。
招呼王叔將一切收拾妥當(dāng)后，我獨(dú)自回到臥室。
那一夜，陸景始終未歸……
5.
第二天早上，陸景還是沒有回來。我洗漱完畢后，拖著有些疲憊的身軀去了花店。
我撐著臉，手指無意識地在桌上畫圈，直到小桃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店長，你老公好像在門口?！?/p>
我抬頭向外望去，雨幕中那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陸景站在雨中，領(lǐng)帶微微歪斜，神情透著些許疲憊。
他走上前，將傘微微傾向我，嗓音一如既往地溫柔：“今天這么冷，怎么也不多穿點(diǎn)？”
我看向他，有些佩服他的厚臉皮：“你來做什么？”
他微微蹙眉，“末末，宋皎剛回國，我們只是敘敘舊，你別多想?！?/p>
“別多想？”我冷笑出聲，“陸景，是你先騙的我。你告訴我那是應(yīng)酬，可我昨天……”
我話到嘴邊卻戛然而止。
差點(diǎn)脫口而出的，是我為他精心布置了一整天生日會場的事實(shí)?？晌易罱K忍住了，不想讓自己像個小丑。
陸景見我沉默，語氣越發(fā)低柔：“末末，別任性。我怕你誤會，所以特地過來和你解釋?！?/p>
“你昨晚也說過要給我一個解釋，可我在家等了一夜，你人呢？現(xiàn)在才來，有什么意義？”
正僵持間，一輛黑色轎車緩緩?fù)Ｔ诼愤叀?/p>
車門打開，宋皎從車?yán)镒呦拢掷锬弥幻缎淇邸?/p>
“陸景，你的袖扣落在別墅了，怎么還是這么粗心？”她將袖扣遞給他，隨即轉(zhuǎn)頭看向我，笑得溫柔又無害。
“末末，我和陸景好久沒見了。昨晚聊得太晚，我擔(dān)心他開車不安全，就讓他在瓏庭休息了一晚。你不會介意吧？”
她今天穿了一件低領(lǐng)雪紡襯衫，衣領(lǐng)微敞，露出鎖骨處隱約的紅痕。
我避開那刺眼的痕跡，語氣平靜如水：“不介意，如果沒別的事，我得回去忙了?！?/p>
看到我的反應(yīng)，陸景也微微松了一口氣。
他伸手試圖牽起我的手，卻被我不動聲色地避開。
一旁的宋皎忽然挽住他的胳膊，嗓音輕柔中帶著一絲刻意：
“陸景，我爸說很久沒見你了，今晚讓我們一起過去吃飯呢?！?/p>
她轉(zhuǎn)頭看向我，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末末，你晚上有空嗎？我可以讓爸媽給你留個位子?！?/p>
我微微一笑，冷淡回應(yīng)：“不用了，花店需要人照看?！?/p>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走回店里。
6.
“店長，你沒事吧？”小桃端了一杯熱水遞給我，語氣里滿是關(guān)心。
剛剛門外的鬧劇，她看得一清二楚。
我接過水，指尖微微顫抖著，努力讓聲音聽起來平靜：“謝謝小桃，我沒事兒?！?/p>
可心卻像被細(xì)針一下一下扎著，疼得密密麻麻，止不住地泛酸。
小桃安慰道：“姐夫那么愛你，一定是那個女人在搞鬼。你別傷心?！?/p>
她的話讓我愣了一下，和陸景結(jié)婚后的這幾年，說感受不到陸景的愛，那是假的。
只是這愛，實(shí)在太過脆弱，經(jīng)不起一絲風(fēng)吹草動。
……
我和陸景的第一次見面，是在我上大三的時候。
A大的建筑學(xué)課程繁重，可那時母親病重，父親還要上班賺取母親巨額的醫(yī)藥費(fèi)，我根本無心學(xué)習(xí)。
拿著請假條去輔導(dǎo)員辦公室的路上，我看到了陸景。他站在人群中央，旁邊是院長和一眾老師。
身邊的人對他小心翼翼，我也因此抬頭多看了他一眼。
僅一眼，便對上了他的目光。那目光深沉、濃烈，像獵人盯住獵物般帶著興趣。
后來，我在醫(yī)院陪母親時又遇見了他。
他站在病房門口，語氣淡然：“伊小姐，你母親的治療方案，我可以幫忙?！?/p>
我答應(yīng)了，母親的病容不得我拒絕。
朋友說他是看上了我的臉，我卻搖頭。像他那樣地位的人，什么漂亮的女孩兒沒見過？
但他的確用心，即便工作繁忙，在籌備婚禮時，他依然將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做到無可挑剔。
我說可以不辦婚禮，他卻認(rèn)真地吻住我的嘴角，輕聲道：“這是我們彼此最重要的時刻，必須要隆重。”
得知了宋皎的存在后，我沒有選擇質(zhì)問他。
不是不在意，而是不知道從何問起。
我只是一點(diǎn)點(diǎn)地開始疏遠(yuǎn)他，試圖從這個婚姻里抽身而出。
母親離世后，我夜夜難眠，心中萌生了逃離他的念頭。
他似乎察覺到我的異樣，推掉公司的工作，帶我去臨市的小鎮(zhèn)住了幾天。
他說城市的天沒有星星，但這里繁星璀璨，母親就是其中一顆，會在天上守護(hù)著我。
他的嗓音溫柔，雖然是哄孩子的話，我卻覺得一陣溫暖。
那時他眼底滿是溫柔與愛意，我以為，我們真的可以在一起。
只是，現(xiàn)實(shí)最終狠狠地給了我當(dāng)頭一棒。
7.
“小桃，這幾天我有些事情需要處理，花店就麻煩你幫忙照看了，有什么事電話聯(lián)系我?！?/p>
喝下一口水，我揉了揉眉心，心中一片苦澀。
我知道自己爭不過。一個替身，拿什么和青梅竹馬的正主爭？
早點(diǎn)抽身，也早點(diǎn)放過自己。
我回到家的時候，陸景正坐在沙發(fā)上看文件。
見我回來，他立刻放下文件起身，走近幾步，想攬住我的肩，卻被我不動聲色地避開。
他眉頭微蹙，聲音透著幾分關(guān)切：“怎么才回來？我打你電話也沒人接?！?/p>
“忙著花店的事情?！蔽业吐暬卮?，目光避開他的視線，心中卻已然下定決心。
“還沒吃飯吧末末？”他語氣柔和，似乎沒察覺我的疏離，“你要多注意身體。以后花店的事就交給小桃她們，別太辛苦了?！?/p>
說著，他轉(zhuǎn)身要招呼阿姨準(zhǔn)備晚飯。
“不用了?！蔽疑钗豢跉猓瑝合滦念^的顫抖，鼓起勇氣開口：“陸景，我們離婚吧?！?/p>
客廳頓時靜得只剩下鐘表的滴答聲。
他的動作僵住，轉(zhuǎn)頭看向我，眼中滿是不可置信：“末末，你說什么？”
“我說，我們離婚?！蔽抑币曋?，語氣平靜，“如果你放不下宋皎，那就去找她，別再折磨我們了?！?/p>
他上前一步，伸手攥住我的手腕，語氣急切：“我什么時候說過放不下她？我對她沒有愛。”
我笑了：“你沒說過，但你的每一個舉動都在告訴我，我不過是個替代品?！?/p>
如果沒有愛，他怎么會將我們親手設(shè)計的房子，拱手讓給別的女人住？生日那晚，又為什么和她共度一夜？
我抬頭看著這個讓我愛過、也讓我失望透頂?shù)娜耍笥也贿^是一個男人，沒了他，我照樣能過得風(fēng)生水起。
“為何？我們明明說好要一起去……”他想說，那瓏庭山莊，是我們共同設(shè)計的房子，我們要一起住進(jìn)去。
可他也突然想起，那個屬于我們兩個的東西，已經(jīng)被其他女人捷足先登。
“末末”他想要解釋，聲音微微發(fā)顫，“宋皎的哥哥救過我的命，我欠她的。”
“所以呢？”我抽回手，冷冷看向他，“用你的婚姻還債嗎？陸景，我累了?！?/p>
我抽回手，轉(zhuǎn)身走向樓梯，丟下一句話：“離婚協(xié)議我會讓人準(zhǔn)備好，記得簽字。”
身后傳來低沉的聲音：“末末，如果你覺得這樣可以解決問題，那我會讓人安排?！?/p>
宋皎的哥哥，救過陸景的命，宋皎并不是他的白月光。這是結(jié)婚后，他對我的解釋。
可他的一舉一動，讓我清楚，我和他，走不到一起。
8.
離婚協(xié)議書擬好后，我放在了陸景的書房里，收拾好行李，回到了父親家。
父親的身體這些年并不好，我不想讓他因?yàn)槲业幕橐鲈俨傩氖芾邸?/p>
可我終究還是沒瞞住，回家后的第三天，父親就察覺出了異樣。
“末末，你和陸景，是鬧了什么矛盾嗎？”父親坐在沙發(fā)上，目光慈愛而憂慮。
他的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當(dāng)年，他并不同意我和陸景的婚事，可婚后，他卻始終沒有再提過分開的事。他只盼望我過得好。
我張口想要否認(rèn)，淚水卻止不住地滑落。我轉(zhuǎn)過身，不敢看他關(guān)切的目光：“爸，我離婚了?！?/p>
話音剛落，眼淚便像決堤的洪水，再也止不住。
父親怔住了，手中的茶杯差點(diǎn)沒握穩(wěn)。他看著我，片刻后才嘆了口氣，將茶杯放到一旁。
“末末，你告訴爸，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聲音不大，卻透著藏不住的擔(dān)憂和心疼。
我低下頭，雙手緊緊攥著衣角，艱難地開口：“他心里有別人，我不過是……一個替身。”
了解了事情的經(jīng)過，父親的臉上掠過震驚與復(fù)雜，握著拐杖的手微微顫抖。
他強(qiáng)壓下情緒，緩緩走到我面前，伸手輕輕搭在我的肩上。
“末末，你做得對?！彼恼Z氣堅定，眼中卻隱隱有淚光。
“這種日子，沒必要再過下去了。爸沒本事幫你什么，但只要你回來，家里永遠(yuǎn)是你的依靠。”
聽到這句話，我再也忍不住，撲進(jìn)了父親的懷里。
他輕輕拍著我的背，像小時候一樣安慰我：“哭吧，哭完了就好。咱們不跟那些糟心事過不去?！?/p>
許久后，我才從他的懷里站直。他遞過一杯溫水，眼神慈愛。
“末末，別擔(dān)心太多。爸身體硬朗得很。你不欠任何人，別再委屈自己。”
看著父親鬢角的白發(fā)和布滿皺紋的臉，我的心像被針扎了一樣疼。
“爸，這些年你為我操了太多心。以后換我照顧你?！蔽疫煅手_口。
父親擺了擺手，露出一絲寬慰的笑容：“末末，爸不需要你照顧。我只希望你能快快樂樂，過好自己的日子?！?/p>
那一晚，我躺在熟悉的房間里，聽著窗外風(fēng)聲拂過樹葉。閉上眼，腦海里浮現(xiàn)的，是曾經(jīng)的點(diǎn)滴。
那些曾經(jīng)以為可以天長地久的誓言，不過是一場笑話。
我閉上眼，告訴自己，這一切都結(jié)束了。從今往后，我要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