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未婚夫邀請他的白月光來參加我們的訂婚宴。
白月光的兒子將鞭炮扔進井蓋時,我正站在扎滿香檳玫瑰的婚車旁。
沖天火光中,我奮不顧身撲倒孩子,汽車警報響成一片。
我忍著井蓋砸到后背的痛擊,卻看見蕭野掠過我沖向被保鏢護住的許茵茵。
“茵茵!你有沒有受傷?”
她在蕭野懷里哭得瑟瑟發(fā)抖,暈了過去。
蕭野抱起她頭也不回地往外跑。
余光中看到我趴在地上,他腳步一頓。
“之梨,我先送她去醫(yī)院,你再等等。”
我心如死灰,顫抖著撥通電話,取消了一個月后的婚禮。
蕭野,我再也不會等你了。
1
急診室的冷光燈晃得我眼睛發(fā)花。
后背脊椎的劇痛一陣陣襲來。
醫(yī)生遞來手術(shù)同意書,我簽名的字體歪歪扭扭。
還記得,有次我半夜犯了腸胃炎。
蕭野立即送我到了醫(yī)院,整整守了我一天一夜。
誰又曾想到,我在自己的訂婚宴上。
我為了救他白月光兒子的命,被井蓋砸傷,他眼里只有許茵茵。
三年......
我們戀愛三年的感情,在許茵茵的面前像個跳梁小丑。
再醒來時,我已在病房。
手機嗡嗡地震動。
我點開,熱搜詞條刺眼地跳出來:#蕭氏總裁公主抱昏迷女子#。
配圖是蕭野抱著許茵茵沖出火場的畫面。
他臉上的慌張,我從未見過。
眼淚滴在手機屏幕上,暈開一片水漬。
我明知道他的心思,可多年的感情讓我心底一陣酸楚。
有人推門而入,我匆忙擦掉眼淚。
“之梨,你醒了?!?/p>
蕭野手里拎著一碗蔬菜粥,放在床頭柜上,打開飯菜。
“我問過醫(yī)生,好好休息兩天,很快就會出院。”
“這是你喜歡的粥,我特意囑咐店家沒放蔥花,不用擔(dān)心會過敏。你嘗嘗看?!?/p>
我呼吸一滯,攥緊手機。
對蔥花過敏的人,不是我。
是許茵茵。
想到這里,心口悶痛,堵得我?guī)缀鯚o法呼吸。
“茵茵她......來者是客,我總要照顧一下。”蕭野似乎察覺到我的異樣,解釋道,“你別多想?!?/p>
來者是客?
我強忍著心中的苦澀,拒絕他的喂食。
“你今天怎么沒戴玉墜?”
他向來隨身戴著的玉墜,是蕭家傳家寶,從不離身。
“啊,那個......”蕭野舉著湯勺的手微顫,眼神閃躲,“今天忘記戴。”
我閉上眼,掩飾住眼底的失望。
我早就看到了。
把許茵茵兒子護在身下時,我清楚地看到:他脖子上掛著的玉石。
和蕭野的玉墜,一模一樣。
我沒有戳破他的謊話。
他把視如珍寶的東西,給了許茵茵的孩子。
這代表著什么,我不敢想。
若是以前,我肯定刨根問底,讓他給我一個交代。
可經(jīng)歷今天這場意外,我不在乎了。
我別過頭,躲開了他。
“不喜歡?你想吃什么?我去買?!?/p>
我正想開口,許茵茵的兒子曉華突然闖了進來。
2
他一把抱住蕭野的腿,哭哭啼啼。
“蕭叔叔,媽媽醒了,她害怕......蕭叔叔你去陪陪媽媽好不好?”
蕭野條件反射般起身,卻又頓住腳步,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心如止水:“你去吧?!?/p>
蕭野愣住了,眼里閃過一絲驚訝。
自從許茵茵帶著兒子回國,這樣的場景已經(jīng)上演過無數(shù)次。
餐廳吃飯,許茵茵一個電話,他丟下我和客戶,飛奔而去。
畫展開幕,許茵茵說兒子想他,他撇下我這個未婚妻,匆匆離開。
我每次質(zhì)問他,他總是甜言蜜語哄著我,買包買首飾讓我平息怒火。
“之梨,茵茵離婚自己帶著孩子不容易。”
“畫展下次還會有,等下次我一定陪你好嗎?”
他眉眼展開,握住我的手,語氣堅定:“我會重新安排訂婚宴。這次,我親自陪你去歐洲選婚紗?!?/p>
婚禮的婚紗選了歐洲的名牌定制,之前我讓他陪我,他總是說工作忙。
今天反而改變了主意。
我心底非常清楚,他是為了誰。
曉華用力拽著蕭野的衣角,“蕭野叔叔,媽媽在等你!”
蕭野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跟著曉華離開。
房門砰地關(guān)上,震得我更加清醒。
七年前,他在宴會上對我一見鐘情,瘋狂追求我。
蕭野眉眼深邃,身材高挑挺拔,令人心動。
我調(diào)查過他的資料,知道他曾經(jīng)深愛著一個女孩兒。
面對我的質(zhì)疑,蕭野信誓旦旦地發(fā)誓:
“之梨,許茵茵她已經(jīng)是過去式。從今以后,我蕭野這輩子只會愛你一個人?!?/p>
結(jié)果呢?
如今,許茵茵一回來,他就原形畢露。
他的承諾,可笑至極。
病房門再次被推開,曉華又跑了進來。
“阿姨,蕭野叔叔在陪我媽媽。我好無聊,你給我講故事好不好?”
他把一個泛黃的日記本,塞到我的手中。
曉華滿臉期待地趴在我的床邊,脖子上的細(xì)鏈格外刺眼。
我翻開本子,第一頁的字跡清晰:
蕭野他今天和我告白了,他說他喜歡我。
我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許茵茵的日記本。
“我喜歡蕭野叔叔?!?/p>
曉華仰起頭,天真無邪地看著我,“阿姨,你把蕭野叔叔讓給我媽媽好不好?”
3
他的話像一根針,狠狠地扎在我的心上。
這是蕭野的意難平,更是許茵茵的處心積慮。
我討厭醫(yī)院的氣味,醫(yī)生同意我回家靜養(yǎng)。
“最好有家屬陪同。”
我沉默了。
蕭野已經(jīng)兩天沒出現(xiàn),五分鐘前打了電話給我說,他這兩天在忙。
是忙公事,還是私事,我懶得追問。
自己辦了出院,走出醫(yī)院大門。
一輛熟悉的黑色邁巴赫停在路邊。
蕭野正抱著曉華,溫柔地替許茵茵整理圍巾。
許茵茵一臉病容,我見猶憐。
我愣在原地,曉華還扒在他脖子上,奶聲奶氣地喊:“叔叔,終于可以出院了?你答應(yīng)我的,要請我吃肯德基!”
蕭野和許茵茵相視一笑,像極了一家三口。
我收斂目光,抬手打車回家。
沒回我們同居的別墅,去了自己的單身公寓。
我站在窗前,拿著手機翻開通訊錄,盯著屏幕上的名字良久。
下一秒,對方的電話打了過來。
“你住院了?!?/p>
我咬緊下唇,從為了蕭野,和家里鬧翻后,他對我的行蹤了如指掌。
“哥......”
我目光落在茶幾上我和蕭野的合影上,嗓子酸澀,“哥,我自己的事自己會處理?!?/p>
對面一聲嗤笑,恰好此時蕭野開門進來。
我掛斷電話,蕭野一臉緊張,急匆匆地抱住我。
“之梨,你怎么出院了?還沒回家?”
“我想自己待幾天?!蔽彝崎_了他,冷眼看他臉上虛偽的關(guān)心。
蕭野愣在原地,眼底一片錯愕。
他茫然地看著我,轉(zhuǎn)身倒了杯水放在茶幾上。
“我已經(jīng)安排了家庭醫(yī)生,24小時照顧你。還有,我選了歐洲頂級的婚紗店,里面的款式,你肯定會喜歡。”
“不用了?!蔽揖芙^,“我不會和你結(jié)婚了?!?/p>
蕭野臉色一變,聲音也提高了幾分:“之梨,你又在說氣話!我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這次我一定陪你去歐洲選婚紗!”
“不用了?!?/p>
我坐在沙發(fā)上,下逐客令?!澳銢]事就走吧?!?/p>
一瞬間,蕭野盯著我的眼神陰沉。
他轉(zhuǎn)身走向廚房。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不會走的。晚上,我給你愛吃的白灼蝦,你先去休息一會兒。晚飯好了,我叫你?!?/p>
他執(zhí)意要留下來照顧我,我看到他,只會想起他和許茵茵那些畫面,讓他睡客房。
次日早上,敲門聲響起。
我打開門,是許茵茵。
她臉色蒼白,眼眶微紅,向我身后張望。
“蕭野在嗎?今天幼兒園家長活動日,曉華想讓他一起去......”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蕭野就從客房走了出來。
他走到我身邊,攬上我的肩頭。
“抱歉,茵茵,我要照顧之梨?!?/p>
4
我一頓,有些意外。
抬眸才發(fā)現(xiàn),他看向許茵茵的神色復(fù)雜。
溫柔,心疼,又帶著一絲隱忍。
許茵茵含淚離去。
蕭野看似不在意,可他關(guān)門時緊握門把的手背,冒出青筋。
暴露了他心底的真實想法。
蕭野將早餐擺好,忽然在我額頭落下一吻。
“之梨,我先去公司交代些事情,你乖乖在家等我。”
說完,甚至等不及我的回話,扭頭而去。
曾經(jīng),在無數(shù)個早上,蕭野都會為我準(zhǔn)備好早餐,溫柔地看著我吃完。
他說,要把我寵成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們曾在維多利亞港看煙花,漫天絢爛中,他舉著戒指單膝跪地,深情款款:“之梨,嫁給我,我會愛你一生一世,永不欺騙,永不背叛?!?/p>
我感動落淚,點頭答應(yīng)。
可現(xiàn)在呢?
他食言了。
為了許茵茵,他一次又一次地欺騙我,傷害我。
連殘存的眷戀都被碾碎。
這時,手機震動,打斷了我的回憶。
是一條視頻。
播放兩分鐘后,我瞪大了眼睛,臉色煞白,立即起身打車到了曉華所在的幼兒園。
透過園內(nèi)熱鬧的景象,我一眼就看到了許茵茵。
她正站在一群家長中間,巧笑嫣然地和別人交談。
她不經(jīng)意看到我,高傲地走到我身旁,指著正在玩游戲的蕭野和曉華,笑盈盈地問:
“夏小姐,你看,他們像不像父子?”
我盯著她質(zhì)問:“是你讓曉華去炸井蓋的。”
她臉色驟變,眼神閃爍。
“你胡說什么?我怎么可能指使曉華做這種事!”
“不可能?”
我冷笑一聲,點開視頻舉到她面前,“這是什么?你好好看看!”
那正是訂婚現(xiàn)場的監(jiān)控。
她交代曉華的話,一清二楚,甚至連遞鞭炮的動作清晰可見。
許茵茵慌了,她猛地?fù)溥^來,要搶走手機。
“你把手機給我!這不是真的!這是你偽造的!”
爭執(zhí)間,許茵茵尖叫一聲,身體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
我的手機摔在地上,屏幕瞬間碎裂。
“茵茵!”
蕭野一把扶起摔倒在地的許茵茵,滿臉心疼地查看她的傷勢,“茵茵,你怎么樣?有沒有受傷?”
許茵茵靠在蕭野懷里,眼淚簌簌地往下掉。
“蕭野,我好疼......”
她抬起胳膊,上面有一道滲出血絲的擦傷。
蕭野見狀抬頭看向我,憤然指責(zé):“夏之梨!你在干什么?!”
“我就是想問問她,作為一個母親,她為了搶男人,不顧自己孩子的安危,去炸井蓋害......”
“夠了!”蕭野打斷我,“茵茵不會做出這種事!你不就是氣我來這里嗎?你難道就不能替茵茵和孩子考慮嗎?你真是太自私了!”
我看著他,只覺得無比的諷刺和可笑。
許茵茵趁機抓著他的衣服,柔弱開口:“蕭野,這里面肯定有誤會......你別因為我,和她吵架......”
蕭野一臉心疼,嗓音溫柔:“茵茵,你別哭了,我送你去醫(yī)院。”
我撿起手機,試圖嘗試開機,卻被蕭野搶過狠狠摔在地上。
“你不相信我?”
蕭野冷笑:“夏之梨,你變得像那些算計的女人一樣惡心!就算是真的,茵茵肯定也是被你逼的?!?/p>
我啞然愣怔。
這個我曾經(jīng)深愛過的男人,如今真是無比的陌生。
他小心翼翼地扶著她,走向自己的車。
他甚至沒有回頭看我一眼。
四分五裂的手機,像極了我們支離破碎的感情。
轉(zhuǎn)身離開時,忽然一輛黑色轎車猛地從側(cè)面沖了過來,狠狠地撞在了蕭野的車上!
“砰!”
一聲巨響,震耳欲聾。
兩輛車頭都嚴(yán)重變形,冒出滾滾濃煙。
路人和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在原地,不知所措。
肇事車輛的車門打開,一個修長的身影下了車。
我像被定在一般,錯愕地盯著他:
“怎么是你?你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