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沅回了芳菲院，常媽媽告訴她府里最近開始傳一些流言。
說她和姜綺容面和心不和，嫉妒姜綺容得侯爺和侯夫人的喜愛，想要趕走姜綺容。
這是終于按捺不住想動手了？正好，她也想收拾她們了。
常媽媽憂心忡忡：“小姐，奴婢查過了，這些流言最開始是從大廚房傳出來的，還說得有鼻子有眼?！?/p>
“若是沒有人制止的話，遲早會傳到侯爺，侯夫人和老夫人耳朵里，這對您是大大的不利呀?！?/p>
姜沅不在意地說：“大廚房管事是侯夫人的親信，你覺得沒有侯夫人的授意，她們敢這么做嗎？流言不過是鋪墊，真正的招數(shù)還在后面?！?/p>
“常媽媽，你是我身邊的管事媽媽，我信任你，所以明明白白地告訴你，這府里只有祖母或許會護我，其他人都不必指望，尤其是侯夫人?！?/p>
常媽媽聽著有些心驚，但這幾日看下來，侯夫人的一些行為已經(jīng)不能簡單地用偏心來解釋了，大小姐在侯府是如履薄冰呀。
好在大小姐是個有主意的，一步步都走得穩(wěn)當(dāng)，沒有亂了陣腳。
“奴婢明白了，那咱們需要做點什么嗎？”
姜沅坐在繡架前繡了一針竹葉，說：“不必理會，也不用做什么?！?/p>
常媽媽略一思忖，明白了姜沅的意思，這流言恐怕和上次去大廚房退飯菜一樣，是要留著做文章的。
——
午后，遠(yuǎn)在裕州做知州的二老爺派人送了家書回來，還帶了好幾箱的禮物，各房都有，姜沅也分到一些。
老夫人高興，請大家一起去榮安堂用晚膳。
席間，侯夫人先夸了二老爺一通，哄得老夫人樂不攏嘴，又說起姜綺容今日參加的詩會。
“綺容也爭氣，今兒去了尚書府的詩會，竟拿到了第二名，只輸給了裴七小姐，現(xiàn)在外面都在傳咱們侯府出了位才女呢?！?/p>
長寧侯本來聽侯夫人吹捧二老爺還有些不痛快，他是靠著長子的身份承襲了爵位，他這二弟卻是靠自己的本事考科舉中進士當(dāng)官的。
現(xiàn)在聽姜綺容在詩會力壓其他閨秀，給侯府掙了臉面，又飄然起來，說：“綺容是個好孩子，給侯府長了臉，不愧是我的女兒。”
在座其他人都知道姜沅才是長寧侯的親女兒，這會兒都不約而同地去瞧姜沅的反應(yīng)。
姜敏兒尤其聽不得有人夸姜綺容，偷偷去看姜沅，卻見她神色淡然，好像對長寧侯的話一點不放在心上，不由有些失望。
說好的不和呢，怎么沒有打起來？
老夫人雖也覺得姜綺容爭氣，但看長寧侯和侯夫人兩個人一唱一和地當(dāng)著姜沅的面夸姜綺容，完全無視姜沅，又覺得實在是有點過了。
還沒等她開口說點什么，侯夫人又說：“綺容得的獎品是一柄上好的玉如意，這孩子孝順，跟我說要送給祖母，供奉在小佛堂，添點祥瑞之氣?！?/p>
姜綺容羞澀地抿了抿嘴，說：“爹娘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玉如意這樣的祥瑞之物，供奉在祖母的小佛堂最合適不過?！?/p>
老夫人被這送上門的玉如意堵住了嘴，只好跟著夸姜綺容：“綺容是個孝順的好孩子，這是侯府的福氣。”
姜鈺在一邊看姜沅被冷落，心里十分暢快，要不是顧忌著姜沅之前的威脅，他高低得出來說幾句，踩踩姜沅。
侯夫人看姜沅沒事人一樣，有意說：“綺容本來是想帶阿沅一起去的，被阿沅拒絕了，真是可惜，錯失了見世面的機會?！?/p>
長寧侯這才想起自己還有一個回府沒幾日的親女兒。
說：“阿沅不過學(xué)了點皮毛，去了也是獻丑，你往后多帶她參加些宴會，稍微認(rèn)識幾個差不多的夫人小姐就行了?！?/p>
飯桌上一時變得很安靜。
侯夫人笑著說：“過陣子應(yīng)該就有宴會了，我肯定要帶阿沅去的?！?/p>
姜沅沒反駁，也沒再沉默，而是說：“娘也要帶著綺容去嗎？我若和她一起出現(xiàn)在人前，會不會不太好呀？”
飯桌上再次變得很安靜。
姜敏兒強忍著，差點笑出聲。
這兩個一起赴宴，無疑加深了姜綺容只是侯府養(yǎng)女的身份。越是門第高的越是看重血脈，這對一心攀附權(quán)貴的姜綺容可是極為不利。
還是姜沅厲害，一句話把姜綺容打回原形。
侯夫人氣極又不好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發(fā)作，只能含糊地說：“你這孩子心思挺多，菜都涼了，先用膳，以后再說?！?/p>
姜綺容表面云淡風(fēng)輕，心里已經(jīng)在磨刀了。姜沅搶走了她侯府大小姐的身份，她不會放過她。
長寧侯表情也有點不自然，他原本的意思，是讓姜沅做養(yǎng)女的。
可算命的說了，這事關(guān)系到他能不能走大運，他能怎么辦？只能讓綺容受點委屈了。
沒人再說話，姜沅耳根又清凈了，安心地吃起飯。
——
回去的時候，姜敏兒忍不住過來找姜沅，問：“大姐姐，以后我可以找你一起玩嗎？”
這府里和她年齡相近的姐妹也就姜沅、姜綺容、還有姜蕓，她不喜歡姜綺容也不喜歡姜蕓，想逛街喝茶都沒個玩伴。
姜沅前世和姜敏兒接觸不多，只知道她最后在姜綺容的算計下嫁了個愛酗酒打人的紈绔子，沒過幾年就香消玉殞。
也許是平日里沒有藏好對姜綺容的厭惡，讓姜綺容懷恨在心，才這樣害她。
姜沅想著這些，說：“可以。”
姜敏兒見她答應(yīng)了，臉上立刻露出一個歡快的笑，“那我們明日一起去茶樓聽?wèi)颍趺礃?？?/p>
聽完戲還可以一邊喝茶一邊討論怎么對付姜綺容，想想就有意思，她得多從姜沅那里學(xué)點招數(shù)。
姜沅看一眼棲梧院的方向，說：“明日恐怕不行?！?/p>
“為什么？”
“明日府里會有一場大戲?！?/p>
“啊？”
姜敏兒一頭霧水，府里能有什么大戲，也沒請戲班子啊？她猜不出來，干脆直接問：“是什么大戲？”
姜沅點她：“你覺得姜綺容今晚心情如何？”
事關(guān)姜綺容，姜敏兒一聽就來了興趣，小聲說：“你是說，她明日要作妖？”
這可太讓人期待了，她一定要現(xiàn)場看姜沅降妖。
姜沅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又透了點信息：“你若想看，明早可以和我一起去給祖母請安?！?/p>
什么時候作妖都能算到，這也太神了！
姜敏兒興奮地說：“想看想看，我明早就去你院子等著，咱們一起走?！?/p>
“好。”
姜沅也很期待明日真正的交手，這可不是之前的小打小鬧，她要讓侯夫人和姜綺容翻個大跟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