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2002年的夏天,空氣里彌漫著梔子花的香氣,夾雜著南方小鎮(zhèn)獨有的濕熱。
林然背著破舊的書包,站在新學校的大門口,抬頭看著“南城一中”的牌匾,心跳得有些快。
今天是初一開學的第一天,他既期待又緊張。林然是個普通的男孩,個子不高,
皮膚被夏天的太陽曬得微黑,眼睛卻亮得像夜里的星星。他的成績不好,
小學時數(shù)學總在及格線徘徊,語文作文倒是寫得不錯,可惜老師更看重分數(shù)。
他的父母忙于生計,父親在工廠里焊零件,母親在菜市場賣菜,家里從沒人關(guān)心他的學習。
他習慣了低頭走路,仿佛這樣就能躲開別人的目光。教學樓前擠滿了學生,
家長們忙著幫孩子搬行李,老師們在維持秩序。林然一個人站在角落,手指攥緊書包帶,
低頭數(shù)著地上的磚縫。就在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打破了他的世界?!巴瑢W,能讓一下嗎?
”林然猛地抬頭,眼前是一個女孩。她穿著白色的連衣裙,扎著簡單的馬尾,
臉上帶著淺淺的笑。陽光灑在她身上,像鍍了一層光暈。她的眼睛清澈得像小鎮(zhèn)外的湖水,
嘴角微微上揚,讓林然的心跳漏了一拍?!芭丁?,對不起?!绷秩换琶ψ岄_,
臉紅得像熟透的番茄。他低頭瞥見女孩手里抱著一摞書,封面上寫著“語文”“數(shù)學”,
字跡工整得像印刷體?!皼]事,謝謝?!迸⑿α诵?,轉(zhuǎn)身走進了教學樓。她的背影輕盈,
像一陣風,留下一縷淡淡的梔子花香。林然站在原地,忘了挪動腳步。
直到一個男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嘿,林然,發(fā)什么呆?走啦,分班名單出來了!”“哦,
來了。”林然回過神,跟著朋友往公告欄走去,但腦子里全是那個女孩的影子。
她的笑容像夏天的第一場雨,淅淅瀝瀝地落進他心里。分班名單貼在公告欄上,
林然擠過去一看,自己在初一(3)班。他隨意掃了一眼旁邊的名單,
突然愣住——“蘇曉晴,初一(3)班”。那個女孩的名字,工整地寫在紙上,
像一顆小小的星星?!疤K曉晴……”林然低聲念了一遍,覺得這個名字好聽極了,
像風鈴在夏天的午后輕輕搖晃。那天晚上,林然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fā)呆。
他不知道為什么,那個女孩的影子總在他腦海里晃來晃去。他翻了個身,閉上眼睛,
告訴自己:不過是開學第一天,明天就忘了??伤麤]忘。暗藏心事初一的日子過得很快,
像小鎮(zhèn)上空的云,飄來飄去就到了秋天。林然漸漸適應(yīng)了新學校的生活,
但成績依然是他的痛。數(shù)學老師老王是個嚴肅的中年男人,
喜歡在課堂上點名批評成績差的學生,林然的名字幾乎每周都被提到?!傲秩?,36分,
你是打算考倒數(shù)第一嗎?”老王把卷子扔到林然桌上,語氣里滿是失望。
班里的笑聲像針一樣刺進林然的耳朵,他低著頭,假裝整理書包,實際上手心全是汗。
蘇曉晴就坐在教室第三排,靠窗的位置。她的成績總是全班第一,數(shù)學、語文、英語,
門門都是90分以上。每次老王發(fā)卷子,她總是第一個被表揚:“蘇曉晴,98分,很好,
繼續(xù)保持?!彼龝p輕點頭,臉上沒什么表情,仿佛這一切理所當然。林然不敢多看她,
怕被她發(fā)現(xiàn),也怕被同學笑話。他只能在課堂上偷偷瞄一眼她的側(cè)臉——她低頭做筆記時,
睫毛像小扇子一樣微微顫動,陽光從窗外灑進來,勾勒出她臉龐的輪廓。林然覺得,
她就像課本里寫的“詩意”,美好得讓人不敢靠近。有一次,
語文課上老師讓學生讀自己的作文。輪到蘇曉晴時,她站起來,
聲音清亮地讀了一篇關(guān)于家鄉(xiāng)的文章。她寫到小鎮(zhèn)的河,寫到夏天的蟬鳴,
寫到傍晚時分家家戶戶升起的炊煙。林然聽得入神,覺得她筆下的世界比自己的生活美多了。
他的作文只得了60分,老師批了句“語句不通,中心不明”,他甚至不敢抬頭看蘇曉晴,
生怕她會覺得他是個笨蛋。課后,同學們圍著蘇曉晴討論她的作文,林然站在遠處,
假裝整理書桌,其實耳朵豎得老高。他聽到一個女生說:“曉晴,你寫得太好了,
簡直像作家!”蘇曉晴只是笑笑,說:“哪有,就是隨便寫的。”林然心里酸酸的。他想,
如果自己也能寫出那樣的作文,也許就能和她多說幾句話。可他連及格都困難,
怎么可能站在她身邊?那天放學,林然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路過小鎮(zhèn)的河邊。他停下來,
看著河水反射著夕陽的光,腦子里全是蘇曉晴的影子。他從書包里掏出作業(yè)本,
在空白頁上寫下她的名字,又趕緊撕下來,揉成一團扔進河里?!傲秩唬阍诟陕??
”身后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林然嚇得一哆嗦,回頭一看,是同桌張浩。張浩咧著嘴笑:“喲,
寫情書呢?給誰???”“胡說八道!”林然臉紅得像著了火,推了張浩一把,飛快跑回家。
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心跳得像擂鼓。他知道,自己喜歡上了蘇曉晴,
可這份喜歡像河里的水,抓不住,也不敢抓。自卑的影子秋天的風吹過南城一中的操場,
卷起幾片枯黃的梧桐葉。初一的第一個學期已經(jīng)過半,林然卻覺得日子像一團亂麻,
怎么也理不清。課堂上,老師的粉筆在黑板上吱吱作響,
他的思緒卻總飄到第三排靠窗的位置——蘇曉晴坐的地方。這天是周五,數(shù)學課。
老王老師抱著一摞卷子走進教室,臉上的表情像暴風雨前的烏云。林然的心沉了下去,
他知道,又到公布成績的日子了。他低頭盯著桌上的課本,假裝翻頁,
手指卻不自覺地攥緊了筆?!斑@次測驗,整體成績還算可以,但有幾個同學,
實在是……”老王推了推眼鏡,目光掃過教室,最后停在林然身上,“林然,36分,
你是打算一直墊底嗎?”教室里爆發(fā)出一陣笑聲,像潮水一樣涌向林然。他低著頭,
臉燙得像被火烤過,恨不得鉆到桌子底下。笑聲里夾雜著幾句竊竊私語:“林然又考砸了,
哈哈?!薄八看味歼@樣,拖我們班后腿?!崩贤跚昧饲弥v臺,示意安靜,
接著換上笑臉:“不過,咱們班也有不少同學表現(xiàn)不錯。蘇曉晴,96分,全班第一,
繼續(xù)保持!”林然偷偷抬起頭,看到蘇曉晴從老王手里接過卷子,低聲說了句“謝謝”。
她的神情平靜,像是早就習慣了這樣的表揚。陽光從窗戶灑進來,落在她的發(fā)梢上,
像給她的馬尾鑲了一圈金邊。林然的心跳快了幾分,又酸又澀。他想,
如果自己也能考出這樣的成績,是不是就能離她近一點?下課鈴響了,
同學們圍著蘇曉晴討論卷子上的題目。林然慢吞吞地收拾書包,耳朵卻忍不住捕捉她的聲音。
蘇曉晴的聲音輕柔,像春天的溪水:“這道題其實不難,先把公式列出來,
再代入數(shù)值……”她耐心地給旁邊的女生講解,嘴角微微上揚,露出淺淺的酒窩。
林然低頭看著自己的卷子,紅色的36分像一把刀,狠狠扎在他的心上。他把卷子塞進書包,
背上包,飛快地走出教室。他不想讓任何人看到他眼里的失落,尤其是蘇曉晴。放學路上,
林然一個人走在河邊,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他踢著一顆小石子,
腦海里全是老王的批評和蘇曉晴的笑容。他不知道為什么,喜歡一個人會這么難受。
明明她就在同一個教室,可她像天上的星星,他只能遠遠地看著,連伸手碰一下都不敢。
回到家,母親正在廚房忙碌,灶臺上飄來紅燒魚的香味。林然把書包扔在沙發(fā)上,
準備回房間,卻被母親叫?。骸叭蝗?,卷子呢?這次考得怎么樣?”林然猶豫了一下,
從書包里掏出那張皺巴巴的卷子,遞了過去。母親接過卷子,看到那個鮮紅的36分,
眉頭立刻皺了起來:“怎么又是這點分?你是不是沒用心?整天就知道玩!
”“我……我有在學?!绷秩坏吐曓q解,聲音小得像蚊子叫。“學?學了還考成這樣?
”母親把卷子拍在桌上,“你爸在廠里累死累活,你就不能爭點氣?
看看人家蘇老師家的曉晴,門門功課第一,你怎么就差這么多!”聽到“蘇曉晴”三個字,
林然的心猛地一跳。他咬著嘴唇,沒說話,轉(zhuǎn)身跑回房間,關(guān)上門。
母親的聲音還在門外回響:“你再這樣下去,考不上高中怎么辦?”林然躺在床上,
盯著天花板上剝落的油漆。蘇曉晴的名字像一顆小石子,沉甸甸地壓在他的胸口。
他想起她今天在教室里的樣子,那么耀眼,那么遙遠。他翻了個身,從書包里掏出筆記本,
翻到空白頁,想寫點什么,卻發(fā)現(xiàn)腦子里亂糟糟的,一個字也寫不下來。他合上筆記本,
閉上眼睛,腦海里浮現(xiàn)出蘇曉晴的笑容。那一刻,他既甜蜜又痛苦。他想,
如果自己能變得更好一點,哪怕只是一點點,也許就能有勇氣站在她面前,說一句:“你好,
我叫林然?!笨涩F(xiàn)在的他,只敢躲在角落里,偷偷喜歡她。小小的交集冬天的腳步悄悄逼近,
南城一中的操場上鋪了一層薄薄的霜。初一的第一個學期接近尾聲,
期末考試的壓力像一塊石頭,壓在每個學生心頭。林然坐在教室最后一排,
盯著課本上的英語單詞,嘴里默念著“apple”“book”,卻怎么也記不住。
他偷偷瞥了一眼第三排的蘇曉晴,她正低頭寫筆記,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像一首安靜的歌。
這段時間,林然的日子過得更沉重了。數(shù)學成績依然慘不忍睹,英語也好不到哪去,
語文倒是勉強及格,但離蘇曉晴的水平差了十萬八千里。他試過熬夜背公式,
可第二天上課還是犯困,腦子里一片空白。他覺得自己像個笨拙的蝸牛,爬得再慢,
也追不上蘇曉晴的光芒。這天是周三,下午最后一節(jié)是自習課。
教室里靜得只剩翻書聲和偶爾傳來的咳嗽聲。林然正低頭在本子上亂畫,畫的是河邊的柳樹,
細長的枝條垂下來,像蘇曉晴的馬尾。他畫著畫著,手一抖,筆尖劃出一道長長的墨痕,
弄臟了整頁紙。他嘆了口氣,正準備撕掉,旁邊傳來一聲輕響。他抬頭一看,
蘇曉晴的課桌上滾落了一本書,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書頁攤開,露出她工整的筆記。
蘇曉晴皺了皺眉,彎腰去撿,卻被桌角擋住,夠不到。林然的心跳突然加速,
像有人在他胸口敲鼓。他瞟了一眼四周,同學們都在埋頭寫作業(yè),沒人注意到這邊。
他咬了咬牙,鼓起勇氣,起身走過去,蹲下身撿起那本書。書的封面是語文課本,
封皮上寫著“蘇曉晴”三個字,字跡清秀得像她的人?!敖o……給你。”林然把書遞過去,
手抖得厲害,聲音低得像蚊子哼哼。他不敢直視蘇曉晴的眼睛,低著頭,盯著她的課桌。
“謝謝?!碧K曉晴接過書,聲音輕柔,像冬天的暖風。林然偷偷抬頭,看到她微微一笑,
嘴角的酒窩若隱若現(xiàn)。他的臉瞬間紅了,像是被火燎過,慌忙說了句“沒事”就逃回座位。
回到座位,林然的心還在怦怦跳,手心全是汗。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剛才那本書的觸感好像還留在指尖,帶著一點她的溫度。他偷偷瞄了一眼蘇曉晴,
她已經(jīng)繼續(xù)低頭寫作業(yè),仿佛剛才的交集只是風吹過的一瞬,沒留下任何痕跡。
可對林然來說,這一瞬像一顆火星,點燃了他心底的小火苗。他翻開筆記本,
把剛才沒畫完的柳樹繼續(xù)畫下去,筆觸比剛才輕快了許多。他在心里默念:她跟我說了謝謝,
她知道我叫林然了吧?也許,她會記得我。放學后,林然背著書包,走在回家的路上。
天已經(jīng)黑了,路燈昏黃,照得他的影子忽長忽短。他想起蘇曉晴的笑,
想起她接過書時的手指,細白得像瓷。他忍不住傻笑了一下,又趕緊捂住嘴,
生怕被路過的同學看見。到家后,母親正在廚房炒菜,油煙味彌漫了整個屋子。
林然放下書包,猶豫了一下,從抽屜里翻出日記本。這是他最近開始寫的,
里面全是關(guān)于蘇曉晴的零碎片段——她今天穿了白毛衣,她在課堂上回答問題,
她笑起來像春天的花。他翻到新的一頁,寫下:“今天我?guī)退龘炝藭?,她說了謝謝。
她的聲音很好聽,像河水流過石頭。我是不是有點機會了?”寫完,他盯著那行字看了半天,
心跳得像擂鼓。他知道,這點小小的交集不算什么,可對他來說,
已經(jīng)是整個冬天最暖的一天。晚上,林然躺在床上,閉上眼睛,腦海里全是蘇曉晴的影子。
他想,如果能再有一次這樣的機會,哪怕只是多說一句話,他都會滿足。可他又怕,
怕自己太笨,怕她永遠不會真的記住他。窗外,冬夜的風吹過,帶來一絲寒意。
林然裹緊被子,告訴自己:明天一定要更努力一點,哪怕只是一點點,
也要讓自己配得上她的目光。她的光芒寒假前的最后一周,
南城一中的校園被一股節(jié)日的氣氛包裹著。教室外的走廊上掛起了彩帶,
公告欄貼滿了元旦文藝匯演的海報。
初一(3)班的同學們都在議論著誰會代表班級上臺表演,
林然卻只關(guān)心一件事——蘇曉晴會不會參加。這段時間,
林然的心思像被分成兩半:一半在蘇曉晴身上,一半在努力讓自己不那么差勁。
自從上次幫她撿書后,他每天都在回味她那句“謝謝”,雖然只是簡單的兩個字,
卻像糖一樣甜,讓他忍不住想再靠近她一點。可成績的陰影始終籠罩著他,
英語測試又只考了42分,數(shù)學更慘,只有30分。他試著熬夜背單詞,
可第二天上課還是犯困,腦子里一片霧氣。這天上午,班主任李老師走進教室,
拍了拍手:“同學們,元旦匯演的節(jié)目名單定了,咱們班有三組表演,
其中蘇曉晴代表班級彈鋼琴,大家鼓掌鼓勵!”教室里響起一片掌聲,林然跟著拍手,
眼睛卻不由自主地看向蘇曉晴。她坐在第三排,低頭笑了笑,臉頰微微泛紅,像冬天的梅花。
旁邊的女生推了推她:“曉晴,你鋼琴彈得那么好,肯定能拿第一!”蘇曉晴只是搖搖頭,
輕聲說:“盡力就好。”林然的心跳得更快了。他聽說過蘇曉晴會彈鋼琴,但從沒親眼見過。
他想象著她坐在鋼琴前,手指在黑白鍵上跳躍的樣子,覺得那一定比課本里的詩還美。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粗糙,指甲里還有畫畫時沾上的炭筆痕跡。他想,
如果自己也能有一點才華,是不是就能讓她多看自己一眼?元旦匯演那天,
操場上搭起了臨時舞臺,彩旗在風中飄揚。林然和同桌張浩擠在人群里,離舞臺有點遠,
但還能看清臺上的身影。節(jié)目一個接一個,有唱歌的,有跳舞的,還有小品,
惹得臺下笑聲不斷。林然卻有些心不在焉,眼睛總往后臺瞟,盼著蘇曉晴出場。終于,
主持人報幕:“接下來是初一(3)班蘇曉晴帶來的鋼琴獨奏,《致愛麗絲》!
”林然猛地站直了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舞臺。蘇曉晴走上臺,穿著一件白色毛衣,
外面套了件淺藍色的外套,頭發(fā)扎成低馬尾,安靜得像一幅畫。她在鋼琴前坐下,
輕輕調(diào)整了座椅,然后手指落在琴鍵上。音樂響起,像清晨的露珠,一滴滴落進林然的心底。
她的手指靈動地在琴鍵上跳躍,音符像溪水一樣流淌,時而輕快,時而柔和。
臺下的喧鬧漸漸安靜,所有人都被她的琴聲吸引。林然看得入迷,覺得她整個人都在發(fā)光,
像夏天的星空,耀眼得讓人移不開眼。一曲結(jié)束,臺下爆發(fā)出熱烈的掌聲。蘇曉晴起身,
微微鞠了一躬,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林然使勁鼓掌,手都拍紅了,心里的酸澀卻更濃了。
她那么優(yōu)秀,像天上的云,他卻只能站在地上仰望。散場后,同學們圍著蘇曉晴夸她彈得好,
林然站在遠處,假裝整理書包,耳朵卻豎得老高。有人問她:“曉晴,你學鋼琴多久了?
彈得太棒了!”她笑著回答:“小學開始學的,也沒多厲害。
”她的謙虛讓林然更覺得她美好,可這份美好也讓他更自卑。他默默轉(zhuǎn)身,
背著書包走出校門,寒風吹在臉上,像針扎一樣。那天晚上,林然回到家,翻開日記本,
寫下:“她彈鋼琴的樣子真好看,像故事書里的公主。我也想變得厲害一點,
哪怕只是讓她知道我的名字?!睂懲辏⒅切凶挚戳税胩?,然后重重合上本子。
他躺在床上,腦子里全是蘇曉晴在舞臺上的身影。她的光芒刺痛了他的眼睛,
卻也點燃了他心底的火苗。他想,如果自己能努力一點,哪怕考個及格,
也許就能有勇氣站在她面前,說一句:“我看了你的表演,真的很棒?!贝巴猓?/p>
冬夜的星星一閃一閃,像在回應(yīng)他的心事。林然閉上眼睛,下定決心:寒假要好好復習,
至少讓下學期的成績好一點。他不知道能不能追上蘇曉晴,但他想試試,
哪怕只是靠近一點點。課堂上的偷看新學期像春天的風,悄無聲息地吹進了南城一中。
初一的下半學期開始了,校園里的梧桐樹冒出新芽,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青草的味道。
林然背著書包走進教室,心里既緊張又期待。寒假里,他試著復習了數(shù)學和英語,
雖然效果不明顯,但他覺得自己至少比以前認真了一點。他想,如果能考個及格,
也許就能讓蘇曉晴多看他一眼。教室里還是老樣子,同學們?nèi)齼蓛傻亓奶欤?/p>
課桌上堆滿了新發(fā)的課本。林然坐在最后一排,偷偷瞄向第三排靠窗的位置。
蘇曉晴已經(jīng)到了,正低頭整理書包,陽光從窗外灑進來,勾勒出她清秀的側(cè)臉。
她的馬尾輕輕晃動,像春天的柳枝。林然的心跳又開始不聽使喚,他趕緊低頭,
假裝翻開英語書,嘴里默念著“happy”“sad”,可腦子里全是她的影子。“嘿,
林然,你看啥呢?”同桌張浩突然湊過來,聲音大得讓林然嚇了一跳。他慌忙收回目光,
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沒……沒什么,看書呢。”張浩瞇著眼睛,
順著林然剛才的目光看過去,壞笑起來:“喲,是不是看蘇曉晴?眼光不錯啊,班花級別!
”“別胡說!”林然急了,聲音不由得提高了點,引來旁邊幾個同學的側(cè)目。
他趕緊壓低聲音,瞪了張浩一眼,“你再亂說,我跟你翻臉!”張浩哈哈一笑,
拍了拍林然的肩膀:“行行行,不說就不說。不過你這眼神,藏都藏不住?!彼麛D了擠眼,
裝出一副“我懂”的表情,讓林然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上課鈴響了,英語老師走進教室,
開始講新課。林然強迫自己盯著黑板,可眼睛總是不自覺地飄向蘇曉晴。她坐得筆直,
手里握著筆,認真地記筆記。偶爾,她會轉(zhuǎn)頭看看窗外,睫毛輕輕眨動,像蝴蝶的翅膀。
林然看得入了神,連老師叫他起來回答問題都沒聽見?!傲秩唬 庇⒄Z老師的聲音像炸雷,
把他拉回現(xiàn)實。教室里響起一陣笑聲,林然猛地站起身,臉紅得像著了火,
手足無措地站在座位旁?!皠偛胖v了什么?重復一遍?!崩蠋熗屏送蒲坨R,
語氣里帶著幾分不耐煩。林然腦子里一片空白,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他偷瞄了一眼蘇曉晴,
她正低頭寫字,好像沒聽見這邊的動靜??闪秩豢傆X得,她一定聽到了,
覺得自己笨得無可救藥。“坐下吧,下次認真聽?!崩蠋煍[擺手,繼續(xù)講課。林然坐下,
頭埋得低低的,恨不得把整個人縮進桌子底下。張浩在旁邊小聲說:“沒事,
老師就愛抓你出氣,下次別走神了?!绷秩粵]說話,只是攥緊了手里的筆。他知道,
自己走神不是因為不想聽課,而是因為蘇曉晴。她像一盞燈,照得他心里亮堂堂的,
可也讓他看不清腳下的路。放學后,林然一個人走在河邊,夕陽把河面染成金色。
他想起課堂上的那一幕,臉又燙了起來。他覺得自己太沒用了,連回答個問題都做不到,
怎么可能讓她注意到自己?可他又忍不住想,如果能像她一樣,成績好、會才藝,
也許她會多看他一眼。他從書包里掏出日記本,坐在河邊的石頭上,寫下:“今天又出丑了,
她肯定覺得我很笨。我想變得更好,可好像怎么努力都不夠?!睂懲辏⒅用?,
夕陽的余暉映在他的眼睛里,像一團小小的火。那天晚上,林然躺在床上,
腦子里全是蘇曉晴的影子。他想起她記筆記的樣子,想起她的鋼琴聲,
想起她說過的那句“謝謝”。他知道,自己離她還很遠,可他不想再只是偷偷看她了。
他想試試,哪怕只是考個及格,哪怕只是讓她記住他的名字。窗外,春天的夜風輕輕吹過,
帶來一絲暖意。林然閉上眼睛,告訴自己:明天要更認真一點,哪怕只是一點點,
也要讓自己配得上她的目光。日記的秘密春天的南城一中,空氣里多了幾分濕潤,
操場邊的草地上冒出星星點點的野花。初一下學期的日子過得飛快,轉(zhuǎn)眼到了四月中旬,
林然的生活卻還是老樣子——成績徘徊在及格線以下,課堂上總?cè)滩蛔⊥悼刺K曉晴。
她的存在像一盞燈,照亮了他的世界,卻也讓他更清楚地看到自己的黯淡。
自從上次被張浩打趣后,林然更小心地藏著自己的心事。他不敢再明目張膽地看蘇曉晴,
生怕被更多人發(fā)現(xiàn)。可越是壓抑,那份喜歡就像野草一樣,在他心底瘋長。他開始覺得,
光是偷看不夠了,他想留下點什么,哪怕只是給自己看。于是,他養(yǎng)成了寫日記的習慣。
每晚回到家,關(guān)上房門,他都會翻開那個藍色封皮的筆記本,寫下關(guān)于蘇曉晴的點滴。
筆記本是母親去年買給他的,本來是讓他記筆記,可現(xiàn)在,里面全是她的影子。這天是周五,
數(shù)學課上又發(fā)了一次小測驗的卷子。林然拿到卷子,看到上面的43分,心像被針扎了一下。
老王老師照例點名批評:“林然,你這成績,到底有沒有用心?再這樣下去,期末考怎么辦?
”林然低著頭,耳邊是同學們的笑聲,他卻只關(guān)心一件事——蘇曉晴有沒有看他。
他偷瞄了一眼第三排,蘇曉晴正低頭整理卷子,臉上沒什么表情,像是沒聽見老師的批評。
林然松了一口氣,又有些失落。他想,她大概永遠不會注意到他這種差生吧。放學后,
林然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河邊。他坐在老地方,河水在夕陽下泛著金光,
像一條閃閃發(fā)亮的絲帶。他從書包里掏出日記本,翻到新的一頁,寫下:“今天又考砸了,
43分,老王當著全班罵我。她應(yīng)該聽到了吧?她會不會覺得我很笨?她今天穿了白襯衫,
袖口有朵小花,很好看。我想跟她說話,可連個理由都找不到。”寫完,他盯著那行字,
覺得心里酸酸的。他又翻到前面幾頁,
上面寫滿了蘇曉晴的日常:她上課回答問題時聲音清脆,她午休時在操場散步,
她笑起來酒窩淺淺的樣子。每一條都像一顆小珍珠,林然小心翼翼地收藏著,
不敢讓任何人知道。他合上日記本,抬頭看著河對岸的柳樹,風一吹,枝條輕輕搖晃,
像在跟他訴說心事。他突然想到,如果有一天蘇曉晴看到了這本日記,會不會笑話他?或者,
她會不會有一點點感動?這個念頭讓他臉紅心跳,他趕緊甩甩頭,把日記本塞回書包,
生怕自己的秘密被風吹走?;丶衣飞?,林然經(jīng)過菜市場,母親正在攤位上忙碌,
喊他幫忙搬一筐菜。林然放下書包,默默干活,母親卻皺著眉說:“然然,你成績怎么樣了?
別老玩,考不好我跟你爸都沒臉見人?!绷秩坏吐曊f:“我在努力了。
”可這話連他自己都不信。他努力過,可公式記不住,單詞背了就忘,成績還是老樣子。
他想起蘇曉晴的96分,覺得自己像只蝸牛,爬得再慢,也追不上她的腳步。晚上,
林然坐在書桌前,打開臺燈,繼續(xù)寫日記。他寫得慢,
每一筆都像在雕刻心事:“她今天在食堂吃餃子,咬了一口,皺了皺鼻子,好像不太喜歡。
我想告訴她,食堂后面那家小店的餃子更好吃,可我沒勇氣。她那么優(yōu)秀,
我連站在她旁邊的資格都沒有。怎么辦?我真的好想變得更好?!睂懲辏⒅沼洷?,
眼睛有點酸。他把本子鎖進抽屜,鑰匙藏在床頭的一個小鐵盒里。他知道,
這本日記是他的秘密花園,里面種滿了對蘇曉晴的喜歡。他不敢奢望她會知道,
只希望有一天,自己能變成一個值得她記住的人。窗外,夜色深了,遠處的狗吠聲斷斷續(xù)續(xù)。
林然躺在床上,閉上眼睛,腦子里全是蘇曉晴的影子。他想,明天要更認真一點,
哪怕只是多背一個單詞,多做一道題,也要讓自己離她近一點。初二的轉(zhuǎn)折暑假像一陣風,
轉(zhuǎn)瞬即逝,南城一中的校園迎來了初二的新學期。九月的陽光依舊熾熱,
操場邊的梧桐樹葉子綠得發(fā)亮,偶爾飄落幾片,像在提醒時間流逝。
林然背著新書包走進學校,心情比去年開學時多了幾分復雜。他既期待見到蘇曉晴,
又害怕自己還是那個拖后腿的差生。初二分班的結(jié)果幾天前就公布了,
林然特意跑去看公告欄,發(fā)現(xiàn)自己和蘇曉晴還在同一個班——初二(3)班。他松了一口氣,
仿佛這多出來的時間是他和她之間唯一的聯(lián)系??伤仓溃职嘀皇情_始,
初二的課程更難,中考的影子已經(jīng)隱隱浮現(xiàn),他不能再像初一那樣混日子了。
開學第一天的語文課上,班主任李老師宣布了新學期的目標:“初二是個轉(zhuǎn)折點,
大家要打好基礎(chǔ),為中考做準備。成績好的同學要保持,成績差的……”她停頓了一下,
目光掃過林然,“要加把勁,別拖后腿?!绷秩坏皖^盯著課本,手指攥緊了筆。
他知道老師的話是沖著他這樣的學生說的。他偷瞄了一眼蘇曉晴,她坐在第三排,
依然是靠窗的位置,陽光灑在她臉上,像給她的輪廓鍍了一層光。她在認真聽課,
筆尖在筆記本上飛快地寫著,字跡工整得像印刷體。林然的心又酸又澀,他想,
如果自己也能像她那樣優(yōu)秀,是不是就能多一點勇氣靠近她?課后,
同學們圍著討論暑假作業(yè),林然卻一個人留在座位上,翻開數(shù)學課本,
試圖看懂那些讓人頭暈的公式。他在寒假里試過自學,可那些x和y像一群調(diào)皮的螞蟻,
爬得他腦子亂糟糟的。他嘆了口氣,合上書,覺得自己像只笨拙的烏龜,
怎么也追不上別人的步伐?!傲秩?,你暑假干嘛了?成績咋樣?”同桌張浩湊過來,
手里拿著一包薯片,咔嚓咔嚓地吃著?!皠e提了,還是老樣子?!绷秩豢嘈?,
目光不自覺地飄向蘇曉晴。她正和幾個女生聊天,笑得溫柔,像春天的花。他趕緊收回目光,
生怕被張浩抓住把柄?!昂?,你還是那么喜歡偷看人家班花啊?”張浩壓低聲音,擠了擠眼,
“要不要我?guī)湍氵f個紙條?寫上‘林然喜歡你’!”“別亂來!”林然急了,
臉紅得像著了火,差點把桌上的書碰掉。他瞪了張浩一眼,“你再胡說,我真不理你了。
”“行行行,開個玩笑?!睆埡乒恍?,拍了拍林然的肩膀,“不過你真得努力點,
不然以后連跟她同校的機會都沒了?!睆埡频脑捪褚桓?,扎進林然的心。
他知道張浩說得對,中考分流后,成績好的學生會去重點高中,像蘇曉晴這樣的人,
肯定是那里的常客。而他,如果再不努力,可能連她的影子都看不到了。放學后,
林然沒有去河邊,而是直接回了家。他坐在書桌前,翻開日記本,寫下:“初二開始了,
她還是那么好看,像天上的星星。我想努力,可數(shù)學真的好難,英語單詞也記不住。
我怕再這樣下去,連跟她同班的機會都沒了。我不想只在日記里喜歡她,
我想讓她知道我的名字?!睂懲辏⒅切凶?,眼睛有點酸。
他想起蘇曉晴在課堂上的樣子,那么專注,那么耀眼。他合上日記本,打開數(shù)學課本,
強迫自己看了一頁,雖然還是看不懂,但他告訴自己:不能再偷懶了,
哪怕一天只學會一道題,也要試試。晚上,母親在廚房忙碌,喊他吃飯。林然端著碗,
猶豫了一下,說:“媽,我想買本數(shù)學輔導書?!蹦赣H愣了一下,放下筷子:“喲,
難得你主動要學。行,明天我去書店給你買?!彼D了頓,又問,
“是不是有喜歡的女同學了?想給她看你努力的樣子?”林然臉一紅,
趕緊埋頭扒飯:“沒……沒有,媽你別亂猜?!笨伤睦飬s像被點了一把火,
母親的話雖然是玩笑,卻戳中了他的心事。夜深了,林然躺在床上,
腦子里全是蘇曉晴的影子。他想,初二是個轉(zhuǎn)折點,不只是為了中考,也是為了她。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追上她的腳步,但他想試試,哪怕只是讓她記住他的名字。窗外,
月光灑進來,柔和得像她的笑容。林然閉上眼睛,告訴自己:明天要更認真一點,
哪怕只是一點點,也要讓自己配得上她的光芒。雨天的傘五月的南城一中,
空氣里彌漫著初夏的濕氣,操場邊的梔子花開了,香味隨風飄進教室。初二上學期已經(jīng)過半,
林然的日子依然在掙扎中度過。他試著努力學習,數(shù)學成績從30多分爬到了50分,
雖然還是不及格,但對他來說已經(jīng)是小小的勝利??擅看慰吹教K曉晴的卷子,
上面鮮紅的90多分,他的心又沉了下去。她像一座遙不可及的山,他爬得再努力,
也只能看到她的背影。這天是周四,下午最后一節(jié)課是自習課。
教室里靜得只剩筆尖劃過紙的聲音,林然低頭做著一道數(shù)學題,眉頭皺得像個小老頭。
他咬著筆頭,盯著課本上的方程,腦子里卻不自覺地飄到蘇曉晴身上。她坐在第三排,
陽光從窗外灑進來,照得她的白襯衫像會發(fā)光。林然偷偷瞄了她一眼,趕緊收回目光,
生怕被同桌張浩抓住把柄。放學鈴一響,教室里頓時熱鬧起來。同學們收拾書包,
三三兩兩地往外走。林然慢吞吞地整理東西,偷瞄了一眼蘇曉晴。她背上書包,
正和幾個女生說笑著往門口走。林然低頭把書塞進包里,心想:她今天好像心情很好,
笑起來真好看。剛走出教學樓,天空突然暗了下來,烏云像厚重的幕布,壓得人喘不過氣。
不一會兒,豆大的雨點砸下來,操場上瞬間亂成一團,
學生們尖叫著跑向教學樓的屋檐下躲雨。林然站在走廊上,看著雨幕,
摸了摸書包里的折疊傘。這是母親上個月買給他的,藍色,傘柄上還有個小掛件,
晃起來叮當作響。他正猶豫要不要冒雨回家,目光不經(jīng)意掃到蘇曉晴。
她站在不遠處的屋檐下,手里抱著書包,皺著眉看天。她的幾個朋友已經(jīng)跑去小賣部躲雨,
只剩她一個人,顯得有些孤單。雨點打在屋檐上,濺起水花,沾濕了她的鞋。
林然的心跳猛地加快,像有人在他胸口敲鼓。他攥緊傘柄,手心全是汗。他想,這是個機會,
也許是唯一的機會。他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朝蘇曉晴走去。每邁出一步,
他的腿都像灌了鉛,可一想到她淋雨的樣子,他就覺得自己不能再猶豫?!澳莻€……蘇曉晴。
”林然的聲音有點抖,站在她面前,低著頭不敢看她的眼睛,“你……你沒帶傘吧?這個,
給你用。”他把傘遞過去,手抖得像風里的樹葉。蘇曉晴愣了一下,抬頭看他,
眼睛清澈得像雨后的湖水。她笑了笑,接過傘:“謝謝你,林然。”林然的心猛地一跳。
她叫了他的名字!她知道他叫林然!他臉紅得像熟透的番茄,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沒……沒事,
你先用,我家近,不怕淋雨?!碧K曉晴點點頭,撐開傘,藍色的小傘在雨中像一朵安靜的花。
她看了林然一眼,輕聲說:“你也一起走吧,傘夠大?!绷秩汇蹲×?,腦子里一片空白。
他想說不用,可喉嚨像被堵住,只能傻傻地點點頭。兩人并肩走進雨幕,
傘下是他們小小的世界,雨點敲在傘面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林然低頭看著地面,
盡量走得慢些,生怕碰到她的肩膀。她的書包上掛著個小熊掛件,晃來晃去,
像在跟他打招呼?!澳慵易∧倪叄俊碧K曉晴突然開口,聲音輕得像雨絲。“哦,
就……就在河邊,菜市場那邊?!绷秩痪o張得舌頭打結(jié),“你呢?”“我住學校后面,
教師小區(qū)?!彼D了頓,笑了笑,“謝謝你借傘,不然我得成落湯雞了?!绷秩簧敌α艘幌?,
覺得自己的臉燙得能煮雞蛋了。他想說點什么,可腦子里空空的,只能說:“沒事,
傘……你用完還我就行?!弊叩叫iT口,蘇曉晴停下來,把傘遞還給他:“我家到了,
你拿回去吧,路上小心?!绷秩唤舆^傘,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涼涼的,像雨水的溫度。
他慌忙縮回手,點點頭:“好,你……你也小心。”蘇曉晴朝他揮揮手,轉(zhuǎn)身跑進雨里,
背影很快消失在教師小區(qū)的巷子口。林然站在原地,雨點打在他臉上,他卻一點也不覺得冷。
他低頭看著手里的傘,上面還殘留著她的溫度。他傻傻地笑了,把傘緊緊抱在懷里,
像抱著一個珍貴的秘密。那天晚上,林然回到家,衣服濕了一半,卻一點也沒在意。
他翻開日記本,寫下:“今天我把傘借給了她,她叫了我的名字!她說謝謝,
還讓我跟她一起撐傘。我離她那么近,聞到了她頭發(fā)的香味,像梔子花。我好想再跟她說話,
可我還是那么笨,連一句好聽的話都不會說。我要更努力,不能讓她覺得我只是個差生。
”寫完,他盯著日記本,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窗外的雨還在下,淅淅瀝瀝,像在為他唱歌。
林然閉上眼睛,覺得自己離蘇曉晴近了一點點,哪怕只是傘下的那一小段路。
她的鼓勵六月的南城一中,空氣里彌漫著夏天的味道,操場邊的梔子花開得更盛,
香氣鉆進教室,像一首無聲的歌。初二上學期接近尾聲,中考的壓力像一團烏云,